正文 第十九章 沉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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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的东城连清晨都苏醒得很早。
昨夜的雾气还萦绕在晨曦的折射中，宽敞的街道旁行人寥寥无几，直到小区两旁摆弄出几辆早餐车，人们才被渐渐唤醒。
城东区的热闹似乎是伴随着阳光而起的，没有疲于奔波的辛劳，也没有妆容精致却遮不住满脸沉重的倦意，步履匆匆的行人，大多也是为了赶上一班列车或是公车。
会选择来这里的外地人，和本地人一样，只求个过得去的生活。
张云笙租住在这里的一个很普通的小区内，离租期满只剩一个月了，这个时间内，他要找到一个新的去处，用另一个名字生活。
白翼曾问过他为何不固定下来，流连奔波。张云笙也很想可以停驻在某处，享一番宁静与安稳。但是他可以吗？无论身在何处，总觉得岳绫瑶会随时找到他一般，逃避于是飘忽不定，惶惶度日。
“我下个月就要去大学报到了。”白翼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对张云笙说。
“去了以后，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白翼抬头看着张云笙的一脸愁容，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我只是，最近总有不安的感觉。”张云笙看着窗外，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你都不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说出来，我给你解忧啊！”
张云笙侧过脸看着他：“我的事情你要知道什么？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不足挂齿。”
“不会啊，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你和廖宸的事。”白翼眨眨眼，“你们一定有什么事。”
张云笙垂下眼，不禁惆怅起来。
“好吧，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白翼盘起双脚在椅子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等我到了大学，再找个比你开朗的同伴，有啥说啥，不用放在心里憋得慌了。”
白翼这话就是说给张云笙听的，张云笙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一声：“有能力的人，都比一般人寂寞。”
“那是你，我不想寂寞。”白翼将手背在脑后，“一定有个特别的人在等我。”
张云笙看着眼前的少年，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稚气未脱的表情还显露着自命不凡的倔强，或许他就该这样不甘寂寞吧。
只是，许多往事历历在目，该不该一说，都很矛盾。于是，干脆选择沉默，让所有的事情顺其自然，趁一切还能掌控的时候。
“一定要保护自己。”
“知道啦。”白翼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你不用一直在心里念叨，像念紧箍咒一样。”
“因为你很不一般。”
“我知道。”白翼得意一笑。
但是，张云笙心里的意思并不只是如此。
当夜色入侵城市，灯火阑珊中含着多少沧桑呢？张云笙坐在城东的山顶平台上，看着山下的成熟灯火已如一条星河般璀璨。在他眼中，已经看过无数遍这个城市的变迁，从默默无闻到如今繁花似锦。
抬起头，深蓝色夜空中月亮还是那样，无论城市怎么改变，无论人们怎么相聚离别，它依旧保持自己阴晴圆缺的节奏。
“看什么呢？”
张云笙突然回忆起过去，每当看着月亮发呆的时候，廖宸都会叫醒他。
“你说，月亮上有什么？也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吗？”
“有什么？”廖宸假装没听明白，“你还嫌在这里的人太少了吗？”
张云笙看着廖宸，月光下，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但是猜也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孤傲的神情。
“不是这个意思。”张云笙解释，“师父让我们去寻找灵女，但是我们已经找了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如果有人可以感知到她存在哪里，我们找起来就不费吹灰之力了啊。”
廖宸轻轻地哼了一声：“为什么一定要靠别人？强大自己不就行了？”
“强大自己？”
“是啊，我曾经想过，既然灵女可以吸取异能者的能力，让自己更强大，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不行！”张云笙蹭得一下站了起来，“她那是害人，我们找她是为了阻止她。”
“行。”廖宸也站起身来，面朝着一片隐秘在夜色中的山林，“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我看再奔波个十几二十年，也许就可以找到一个灵女，回去交差了。”
张云笙默默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竟然无力反驳。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灵女都非杀不可，如果她们并没有因为一己私欲伤及无辜，也可由她们自生自灭。只是可防万一，他们必须寻找潜在的危险人物。
就这样他们凭借着自己还不熟练的能力，游走四处，始终一无所获。
那一段日子虽然漫长而艰难，但至少两人相互照应着，也不觉得有多苦多累，只想早日完成任务回去。
“有时，觉得和你一起行走江湖也挺好的。”廖宸默默地说。
“为何？”
“至少危难的时候，只要靠你就能脱离险境了啊。”廖宸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师父一直都很赞赏你，毕竟你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张云笙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但我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完成任务，我们就能留在师父身边，不必这样奔波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廖宸。
但廖宸却看着远方：“有时候，也觉得和你搭档太无趣。”
“怎么说？”张云笙又不明白了。
“你一心只想完成任务，难道不无趣？”
“难道你不想吗？”
“我也想，但我更想知道更多。”廖宸终于回过头，意志坚定地看着他，“一个灵女，可以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强大到永生不死，我很想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张云笙愣了一下，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忧：“你不要在想这些了，如果让师父知道”
“知道又如何？”廖宸不以为然，“他有能力自然不会在乎一个小小的灵女，就这么将她们献祭，多可惜。”
“那你想干嘛？”张云笙皱起眉头。
“没干嘛。”廖宸摇摇头，不回答。
而此刻的悦庭酒店里，廖宸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看着静谧的池水倒映着一轮圆月，白色的月光洒在四周，而他依旧隐秘在黑暗中。
临近午夜，偏僻的酒店只剩蝉声连连。廖宸喝了一口手中的酒，也想起了某个人。放下酒杯，那人已出现在水池的那一头。
廖宸低头轻笑了一声，原来这么多年，还是可以召唤他。
“别来无恙这句话现在说，不太合适吧。”廖宸摇晃着酒杯，“你一直都在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吧。”
“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廖宸放下了杯子，隐在阴暗处的他也藏匿了表情：“还能怎么解决？她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除非”
他起身离开了长椅，走到池边，与张云笙隔水相望。只是一潭死水，却如汪洋般遥远。
“除非你永远离开这里。”廖宸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仿佛这就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张云笙隔着这片水池，努力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传递给他，而是望向了别处，拒绝传递任何信息。张云笙突然明白了他的决定，也明白自己可以选择的也许也就是这样。
他纵身跃下池水，水面却依旧波澜不惊，仿佛已将他固锁在其中，不做挣扎，无力反抗。
廖宸背过身去，攒紧了拳头，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一切结束。
几日之后，便有警察来到酒店，海滩边张云笙的尸首就安静的搁置在那里。
透过客房的玻璃窗，廖宸淡定地望着正在搜寻现场的警察，不禁思索：张云笙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究竟是为了躲避我们，还是为了掩藏其他人？
而伴随他的死亡，所有消息也石沉大海，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寻找任何人。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岳绫瑶得知这事时，便气急败坏地寻见廖宸。她愤怒地扬起手，而廖宸也做好了准备，但她咬了咬牙没有打下去。于是他轻轻地抓住她的手，安抚下来。
“是不是你做的？”岳绫瑶瞪着他。
廖宸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岳绫瑶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你知道我需要他的能力！”
“但是他的存在也是威胁。”
岳绫瑶瞥了一眼廖宸：“他一个人根本构不成威胁！”她回过身来，思量片刻，露出狡黠的笑容，然后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在帮他逃脱，对吧？”
廖宸没有正视她，也没有回答她。岳绫瑶狡猾的眼神不断地试探着，“你有没有瞒着我什么？”
廖宸抬起眼，看着她，镇定自若地回答：“没有。”
岳绫瑶卸下表情，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酒店。但她愤怒的气息如凝结的空气依旧回荡在整个房间，久久不能散去。
是的，她很气愤，感觉被背叛。
廖宸向来会征求她的同意，但这一次竟然会为了张云笙而不顾她的决定擅自下手。张云笙不会真的就这么死去，毕竟他可以逃离这具躯体，存活于另一个世界。
岳绫瑶回到学校，已是夜深。熄灯后的学校异常安静，连鬼都没有。她很想泄愤，张云笙已经是她抓不住的鬼魂，就算再遇见他，也无法吸食他的能力！到嘴的肥肉还是跑了！
“哎哎哎！小伙子，等等我呀！”
不远处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穿透在安静的夜里。岳绫瑶闻声望去，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快步走出了地铁口，身后跟着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男人，说话粗鲁大声。
“你带我去学校呀”那人还在叫唤着，但是前面那人并没有理会。
那个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脚步，人站在原地晃了一下，看来是喝多了。然后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背到站台另一侧，走进了树林。岳绫瑶隐在附近，看着他慢慢走近自己身边，醉醺醺地已经顾不及自己的仪态，朝着一棵树就拉开了裤子，撒起了尿。一阵释放让他浑身舒畅。
“嗯？”那男人拉好裤子，怎么闻见一股烟味？
“谁呀？”他还没回头，就先叫唤起来，“有烟抽，给我也来一根嘛！”
可他一回头，便看见眼前站了一个女孩子，愣了一下，又眯起眼睛想看仔细一些，只见她的脸白皙透着月光，在树影中依旧隐约可见明亮的眼眸。
酒后胆量不小，那人虽然吃惊，但念叨了一句：“你是人是鬼啊？”
岳绫瑶哼了一声，不想和他废话什么，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一个使劲将他牢牢困住，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全身已经僵直，所有的血液和气息一瞬间都要从七窍中喷出，一并进入她的口中。
也就那么一会儿时间，他已经全身被抽干，落在了草地中。
岳绫瑶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特别满足。而睁开眼看到的已是一具干瘪的尸体。此刻她的心情终于恢复了平静，舒坦了许多。
她伸出两指，轻轻一挥，将尸体往林子深处挪动了一下，摆在一个适合的位置，正好照见了月光，也正好回头就能看见那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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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雾气还萦绕在晨曦的折射中，宽敞的街道旁行人寥寥无几，直到小区两旁摆弄出几辆早餐车，人们才被渐渐唤醒。
城东区的热闹似乎是伴随着阳光而起的，没有疲于奔波的辛劳，也没有妆容精致却遮不住满脸沉重的倦意，步履匆匆的行人，大多也是为了赶上一班列车或是公车。
会选择来这里的外地人，和本地人一样，只求个过得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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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翼曾问过他为何不固定下来，流连奔波。张云笙也很想可以停驻在某处，享一番宁静与安稳。但是他可以吗？无论身在何处，总觉得岳绫瑶会随时找到他一般，逃避于是飘忽不定，惶惶度日。
“我下个月就要去大学报到了。”白翼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对张云笙说。
“去了以后，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白翼抬头看着张云笙的一脸愁容，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我只是，最近总有不安的感觉。”张云笙看着窗外，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你都不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说出来，我给你解忧啊！”
张云笙侧过脸看着他：“我的事情你要知道什么？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不足挂齿。”
“不会啊，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你和廖宸的事。”白翼眨眨眼，“你们一定有什么事。”
张云笙垂下眼，不禁惆怅起来。
“好吧，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白翼盘起双脚在椅子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等我到了大学，再找个比你开朗的同伴，有啥说啥，不用放在心里憋得慌了。”
白翼这话就是说给张云笙听的，张云笙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一声：“有能力的人，都比一般人寂寞。”
“那是你，我不想寂寞。”白翼将手背在脑后，“一定有个特别的人在等我。”
张云笙看着眼前的少年，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稚气未脱的表情还显露着自命不凡的倔强，或许他就该这样不甘寂寞吧。
只是，许多往事历历在目，该不该一说，都很矛盾。于是，干脆选择沉默，让所有的事情顺其自然，趁一切还能掌控的时候。
“一定要保护自己。”
“知道啦。”白翼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你不用一直在心里念叨，像念紧箍咒一样。”
“因为你很不一般。”
“我知道。”白翼得意一笑。
但是，张云笙心里的意思并不只是如此。
当夜色入侵城市，灯火阑珊中含着多少沧桑呢？张云笙坐在城东的山顶平台上，看着山下的成熟灯火已如一条星河般璀璨。在他眼中，已经看过无数遍这个城市的变迁，从默默无闻到如今繁花似锦。
抬起头，深蓝色夜空中月亮还是那样，无论城市怎么改变，无论人们怎么相聚离别，它依旧保持自己阴晴圆缺的节奏。
“看什么呢？”
张云笙突然回忆起过去，每当看着月亮发呆的时候，廖宸都会叫醒他。
“你说，月亮上有什么？也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吗？”
“有什么？”廖宸假装没听明白，“你还嫌在这里的人太少了吗？”
张云笙看着廖宸，月光下，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但是猜也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孤傲的神情。
“不是这个意思。”张云笙解释，“师父让我们去寻找灵女，但是我们已经找了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如果有人可以感知到她存在哪里，我们找起来就不费吹灰之力了啊。”
廖宸轻轻地哼了一声：“为什么一定要靠别人？强大自己不就行了？”
“强大自己？”
“是啊，我曾经想过，既然灵女可以吸取异能者的能力，让自己更强大，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不行！”张云笙蹭得一下站了起来，“她那是害人，我们找她是为了阻止她。”
“行。”廖宸也站起身来，面朝着一片隐秘在夜色中的山林，“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我看再奔波个十几二十年，也许就可以找到一个灵女，回去交差了。”
张云笙默默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竟然无力反驳。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灵女都非杀不可，如果她们并没有因为一己私欲伤及无辜，也可由她们自生自灭。只是可防万一，他们必须寻找潜在的危险人物。
就这样他们凭借着自己还不熟练的能力，游走四处，始终一无所获。
那一段日子虽然漫长而艰难，但至少两人相互照应着，也不觉得有多苦多累，只想早日完成任务回去。
“有时，觉得和你一起行走江湖也挺好的。”廖宸默默地说。
“为何？”
“至少危难的时候，只要靠你就能脱离险境了啊。”廖宸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师父一直都很赞赏你，毕竟你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张云笙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但我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完成任务，我们就能留在师父身边，不必这样奔波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廖宸。
但廖宸却看着远方：“有时候，也觉得和你搭档太无趣。”
“怎么说？”张云笙又不明白了。
“你一心只想完成任务，难道不无趣？”
“难道你不想吗？”
“我也想，但我更想知道更多。”廖宸终于回过头，意志坚定地看着他，“一个灵女，可以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强大到永生不死，我很想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张云笙愣了一下，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忧：“你不要在想这些了，如果让师父知道”
“知道又如何？”廖宸不以为然，“他有能力自然不会在乎一个小小的灵女，就这么将她们献祭，多可惜。”
“那你想干嘛？”张云笙皱起眉头。
“没干嘛。”廖宸摇摇头，不回答。
而此刻的悦庭酒店里，廖宸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看着静谧的池水倒映着一轮圆月，白色的月光洒在四周，而他依旧隐秘在黑暗中。
临近午夜，偏僻的酒店只剩蝉声连连。廖宸喝了一口手中的酒，也想起了某个人。放下酒杯，那人已出现在水池的那一头。
廖宸低头轻笑了一声，原来这么多年，还是可以召唤他。
“别来无恙这句话现在说，不太合适吧。”廖宸摇晃着酒杯，“你一直都在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吧。”
“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廖宸放下了杯子，隐在阴暗处的他也藏匿了表情：“还能怎么解决？她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除非”
他起身离开了长椅，走到池边，与张云笙隔水相望。只是一潭死水，却如汪洋般遥远。
“除非你永远离开这里。”廖宸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仿佛这就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张云笙隔着这片水池，努力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传递给他，而是望向了别处，拒绝传递任何信息。张云笙突然明白了他的决定，也明白自己可以选择的也许也就是这样。
他纵身跃下池水，水面却依旧波澜不惊，仿佛已将他固锁在其中，不做挣扎，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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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便有警察来到酒店，海滩边张云笙的尸首就安静的搁置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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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岳绫瑶得知这事时，便气急败坏地寻见廖宸。她愤怒地扬起手，而廖宸也做好了准备，但她咬了咬牙没有打下去。于是他轻轻地抓住她的手，安抚下来。
“是不是你做的？”岳绫瑶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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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岳绫瑶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你知道我需要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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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绫瑶瞥了一眼廖宸：“他一个人根本构不成威胁！”她回过身来，思量片刻，露出狡黠的笑容，然后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在帮他逃脱，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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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宸抬起眼，看着她，镇定自若地回答：“没有。”
岳绫瑶卸下表情，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酒店。但她愤怒的气息如凝结的空气依旧回荡在整个房间，久久不能散去。
是的，她很气愤，感觉被背叛。
廖宸向来会征求她的同意，但这一次竟然会为了张云笙而不顾她的决定擅自下手。张云笙不会真的就这么死去，毕竟他可以逃离这具躯体，存活于另一个世界。
岳绫瑶回到学校，已是夜深。熄灯后的学校异常安静，连鬼都没有。她很想泄愤，张云笙已经是她抓不住的鬼魂，就算再遇见他，也无法吸食他的能力！到嘴的肥肉还是跑了！
“哎哎哎！小伙子，等等我呀！”
不远处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穿透在安静的夜里。岳绫瑶闻声望去，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快步走出了地铁口，身后跟着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男人，说话粗鲁大声。
“你带我去学校呀”那人还在叫唤着，但是前面那人并没有理会。
那个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脚步，人站在原地晃了一下，看来是喝多了。然后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背到站台另一侧，走进了树林。岳绫瑶隐在附近，看着他慢慢走近自己身边，醉醺醺地已经顾不及自己的仪态，朝着一棵树就拉开了裤子，撒起了尿。一阵释放让他浑身舒畅。
“嗯？”那男人拉好裤子，怎么闻见一股烟味？
“谁呀？”他还没回头，就先叫唤起来，“有烟抽，给我也来一根嘛！”
可他一回头，便看见眼前站了一个女孩子，愣了一下，又眯起眼睛想看仔细一些，只见她的脸白皙透着月光，在树影中依旧隐约可见明亮的眼眸。
酒后胆量不小，那人虽然吃惊，但念叨了一句：“你是人是鬼啊？”
岳绫瑶哼了一声，不想和他废话什么，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一个使劲将他牢牢困住，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全身已经僵直，所有的血液和气息一瞬间都要从七窍中喷出，一并进入她的口中。
也就那么一会儿时间，他已经全身被抽干，落在了草地中。
岳绫瑶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特别满足。而睁开眼看到的已是一具干瘪的尸体。此刻她的心情终于恢复了平静，舒坦了许多。
她伸出两指，轻轻一挥，将尸体往林子深处挪动了一下，摆在一个适合的位置，正好照见了月光，也正好回头就能看见那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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