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都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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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从曲悠然手中滚落, 发出“咚”的一声，她的心也遭到了猛烈的敲击。
她的目光随着苹果滚落的路线移动, 来到了周扬的脚边, 看着他抬了抬腿，却又寸步难行。
缓过了最初的呆滞以后，她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周扬：“你刚才叫我什么？”
这个问题无疑是自欺欺人, “师兄”两个字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内心感到无比矛盾, 既侥幸的希望是自己一时听错了, 又想再一次从周扬那里得到确切的答复。
不, 不可能的,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他怎么会, 叫出那样的称谓
曲悠然心跳得像砸在地上的弹珠，每一下都有力地撞击着她脆弱的心房, 令她忐忑又慌乱，不知该怎么表现才显得不那么反常, 无处安放的手仍然紧紧抓着那把水果刀，不自觉地颤抖着。
周扬已被自己刚才的坦白给逼到了绝境, 他没有了回头路, 就算前方是悬崖, 也只能往前冲。
“你还记得以前我问过你是不是穿越到这里的吗？那时候你笑我不切实际，胡思乱想。其实, 你与我都清楚的吧, 我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许,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我会追随着你来到这里。”
周扬努力控制着情绪，尽量能保留一丝理智将语言组织得足够清晰明了，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机会讲出这个秘密，它是那么荒诞离奇，却又真实存在。
曲悠然僵直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朝周扬走了几步，他们的目光相互交汇，彼此确认着眼神，确认着对方的身份。
周扬那一对桃花眼生得明媚动人，那是上天的恩赐，没有人能不被他迷人的双眼所吸引，曲悠然也不例外。
她紧紧盯着他的瞳孔，差点被那闪耀着动人光芒的眸子给吸了魂去，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黑色和明亮是可以画等号的。
渐渐的，那双眼睛仿佛变得越来越熟悉，她好像很久以前，在那个不为人知的前世，就已经看过了无数遍，哪怕这张脸没有一处相似，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周扬现在是铁了心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掩饰，向她展示着最真实的自己。
曲悠然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你、你是萧南山？”
问出这个问题，曲悠然都觉得自己荒唐。
然而周扬却重重了点了点头：“是，我就是。”
“不！不要告诉我！”曲悠然想要否定一切，可是已经晚了，命运无疑再一次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上辈子，她死于萧南山的毒杀，这已经足够荒谬，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想不通师弟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原因。可即便死得冤枉，她还是选择了原谅，选择了放开手去拥抱自己第二次人生。
可是，如果自己以为的新生活，只是一场假象呢？
曲悠然感觉自己被深深的玩弄了，面前这个男人总是一脸真诚，总是笑得那么温暖，令她完全放松了警惕，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他，甚至因为他而迈过了性别转换的那一道坎，天真地以为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欺骗。
不管这个男人是怎么机缘巧合地成为了他现在的样子，反正他就是顶着这张虚假的皮，做出了种种令人作呕的事。
“萧南山，你也有脸站在我的面前？”曲悠然嘲弄似的看着周扬，从这一刻开始到今后的每时每刻，这个男人别想再得到她的好脸色。
周扬惭愧地低下了头：“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见你，也没脸见你。”
“可是晚了！”曲悠然用力揪住周扬的衣领，充满忿恨的双眼像是要流出血来。
她不敢去想周扬是怎么认出她的，也许是因为自己某些话、某些行为习惯让他看出了端倪，也许是上次媒体见面会上自己一比一还原的装扮让他一眼看破，也许还要更早也说不定。
总之，他就是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还恬不知耻地出现在她身边！
曲悠然此时的痛苦，周扬感同身受，所以他才会选择逃避，才会想远离她，一辈子不再跟她产生交集，可偏偏事与愿违，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他还记得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莫名其妙就躺在了一张病床上，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连他自己那张脸也是陌生的，他也曾感到彷徨无助，因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而心灰意冷，可老天爷偏偏又让他醒来的第一天就见到了曲悠然。
她看起来是那么单纯，那么亲切，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要将她拉拢到自己身边，又或是自己抑制不住想要靠近她，因为她而对人生有了期待和念想。
等他知道她的灵魂就是自己曾亲手毁掉的那个人，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早就不可遏制地爱上了她。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告诉我，我一定做到。”
尽力去弥补，已经是周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好受？”
曲悠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萧南山，你怎么不问问我吃下你的毒.药，五脏六腑如万虫啃噬的感觉好不好受？”
“我对不起”周扬无力辩驳，那是他所做过的最悔恨的事。
“对不起就完了？你不会还想要我原谅你吧？”
“不，我知道自己不配得到原谅。”
“可我还是原谅了你！！”
曲悠然几乎喊破了嗓子，很快，她又改口道：“我原谅的是那个诚心悔悟的萧南山，而不是你这个不知羞耻的骗子！”
“你看看我，看看我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我自己？可是你呢！你顶着一个影帝的光环活得潇洒自在！”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好意思继续到处招摇撞骗吗！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心里好受？你死了我心里就好受了！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才是你这种人应该得到的下场！”
曲悠然满头大汗，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被怨恨冲昏了头脑，言语和行为都已经不受控制，心中有一只埋藏已久的野兽在叫嚣、在撕咬，想要冲破理智的束缚，将眼前的一切咬得粉碎。
她的手中还拿着水果刀，明晃晃的刀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搁在了周扬的脖子上，只要她一个动作，就可以给他致命一击，让这间屋子喷满他的血迹。
“对于你曾经的所作所为，你可曾感到过后悔？”
她问。
曲悠然的动作，周扬已了然于心，她想要复仇。
这是她的权力，同时也是他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
“后悔又怎么样呢？再后悔也弥补不了给你带来的伤害。”
周扬看着她手中的刀刃，释然地对她说：“想动手就动吧，用这把刀用力地插.进我身体里，结束一切。”
“你以为我不敢吗？”
曲悠然眼中噙满悲愤的泪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毫不犹豫地把刀刺入了周扬的腹部。
刀子划开皮肉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听来十分刺耳。
“周扬，不，应该叫你萧南山，你知道的吧，我从来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你的命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她将刀又推进去三分。
利刃切开了狰狞的伤口，不断往外溢出的鲜血沾满了她的双手。
她的心，也是血红色的，一滴滴流着充满腥味的液体。
她就这么看着周扬靠着墙缓慢地倒了下去，他的衣服上渗出了一大片血渍，脸色苍白虚弱，呼吸时深时浅，豆粒大的汗珠不断往往冒，他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望着她，脸上竟有着几分安详。
她终于手刃了这个背信弃义的人，终于让他倒在了自己刀下，可是，她却没有一点点复仇的快.感，反而难受极了，那血流在了他的身上，却仿佛渗进了她自己的心里。
“不我、我不想这样的我并没有”她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看着手上刺眼的红色惊恐得语无伦次。
她明明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此时却像是第一次见血似的，纤细的身体止不住轻颤，她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茶几的一角狠狠地撞到了她的脊背，她却忘记了喊痛。
这样的曲悠然，周扬心疼得不行，他已经伤得不轻，却希望把曲悠然此时感觉到的一切全部加在他自己身上，如果终是要死去，他巴不得带走她所有的痛苦和悲伤。
他用尽力气嘶哑地喘息道：“悠然你不要、不要害怕，我没事的你、你快点回家吧，别管我，我”
艰难地说出断断续续的语言，几乎令他精疲力竭，他想要伸手去拉她起来，稍稍一动，却又血流不止，差一点晕厥过去。
屋外响起了汽车的声音，车灯一闪一闪照射在窗户上，如同警报一样令曲悠然心惊肉跳，整个人处于一种惊弓之鸟的状态，一丁点响动都能刺激到她的神经。
这种时候是应该逃的吧她下意识这么想着。
于是她爬了起来，就这样遵从了自己的求生本能，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忘记了要隐藏行踪，直接从正门跑了出去。她的双腿不听使唤，一连摔了好几跤，鞋跟也崴了，地上的尘土沾了她一身，她却不管不顾，一心只想着要逃命。
夜色掩盖着她的行踪，她没有目的地往前奔跑着，不知道该去哪里。跑出了别墅区以后，她停了下来，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她刚刚杀了人，家是回不去了，城市那么大，却没有一个容身之地。
月光照射着她狼狈不堪的身影，她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渐行渐远。
曲悠然走后，周扬的心更加平静了，她就是应该离自己远远的才好，忘掉前世的一切，做一个快乐幸福的人。
来自腹部的伤口传来剧痛，他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却不想自救，他没有能补偿给曲悠然的，唯有这条命让她拿去，此后便一了百了。
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请问有人在吗？”
曲悠然跑路时并没有把门关上，此时，方卫正站在门口焦急地敲着门。
周扬迷迷糊糊听见了敲门声，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拔出了肚子上的那把水果刀，顺手扔到了沙发底下，血，流得更加严重了。
方卫坐在车里等了好几个小时，虽然曲悠然告诉他如果自己没出来就把车开走，但他于公于私都不放心，只有给曲安逸打了个电话汇报。
虽然放手让妹妹去追求爱情是曲安逸的主意没错，但他没想到会发生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情况啊！这还得了！
方卫在得到了老板的同意后，来到了周扬家门口，发现门竟然是半敞开的，里面没有什么动静。
敲了两三下之后，他只好走了进来，希望不要撞见什么尴尬的画面才好。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客厅里一片狼藉，周扬倒在地上昏迷着，腹部裂开的刀口正往外冒着血，而曲悠然不见了踪影。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就要打120，解锁手机屏幕之后，他停止了动作，导致周扬受伤的原因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这一切太明显不过了，他不敢再去猜测。
“喂，你怎么样了？还撑得住不？”方卫叫了周扬两声。
周扬意识模糊，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方卫拿耳朵凑近，才听到他说的是——“别告诉任何人”。
**
第二天曲悠然在一个小巷子里醒来，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外套，是她昨晚从公园里穿梭而过时冻得发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她的头发上粘着树叶和枯草，脸上原本应该是血迹，却因为被沾满泥土的手擦了好几遍而变得黑漆漆，看不出来是什么。
“新来的？”一个乞丐拿着纸盒子挪过来，看了看她那张脸，顿时惊为天人，“小妹子，你不是离家出走的吧？”
曲悠然不想搭理任何人，裹紧了脏外套把头缩进领口装起了鸵鸟。
一个上班族嘴里叼着热包子从她身边走过去，她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眼神尾随热包子而去。
上班族停下脚步又倒了回来，从兜里摸出五毛硬币，放到了她的面前。
曲悠然：“”
乞丐：“开门大吉啊！”
曲悠然把五毛放进了乞丐的盒子里，又见他衣衫褴褛枯瘦如柴，便打开钱包又掏出两百块给他。
在老乞丐震惊的目光中，她拍拍屁股上的灰，竖起外套领子遮住脸，朝大街上走去。
她来到包子店找老板要了一瓢水洗了洗脸，然后买了三个包子一边走一边吃，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回家是不可能的了，自己这种行为是犯罪，要是家人六亲不认报了警，她的余生就只有把牢底坐穿。
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暂时住下来，虽然可能有暴露行踪的危险，但总好过在外面风餐露宿吧。
一家五星级酒店就在眼前，曲悠然脱掉藏外套，整理了一下头发之后走了进去。
“给我开一间大床房。”
她把身份证递过去。
前台小哥手一抖，差点把证件掉地上。
“您是曲”
“少废话，快点给我开房！”
小哥看着曲悠然憔悴的脸摇头叹气，人家周扬跟孙妍开情侣房开得火热，她却只有独自一人，真是比单身狗还可怜，单身狗至少不会被渣男虐吧。
为了安抚曲悠然受伤的心灵，小哥给她开了一间房号为666的房间，希望吉利的数字能助她早日摆脱渣男，另寻高富帅成功逆袭。
躺在酒店舒适的大床上，曲悠然翻了翻钱包，里面没几张钱了，手机微信和支付宝里也只剩几万块，信用卡和银行卡都没带在身上，这样的经济状况恐怕不适合跑路吧
不过，她觉得累了，也根本不想跑，她现在双手沾满血腥，复完仇之后内心一点也没得到安宁，对未来的人生也彻底失去了兴趣。
她没想到，活了两辈子竟栽在同一个人手里，周扬死了，她这条命大概也会慢慢地跟着去了，最终谁也没能笑道最后，只是死得痛快与煎熬的区别罢了。
曲悠然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感到心灰意冷。
就这样窝在酒店里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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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随着苹果滚落的路线移动, 来到了周扬的脚边, 看着他抬了抬腿，却又寸步难行。
缓过了最初的呆滞以后，她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周扬：“你刚才叫我什么？”
这个问题无疑是自欺欺人, “师兄”两个字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内心感到无比矛盾, 既侥幸的希望是自己一时听错了, 又想再一次从周扬那里得到确切的答复。
不, 不可能的,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他怎么会, 叫出那样的称谓
曲悠然心跳得像砸在地上的弹珠，每一下都有力地撞击着她脆弱的心房, 令她忐忑又慌乱，不知该怎么表现才显得不那么反常, 无处安放的手仍然紧紧抓着那把水果刀，不自觉地颤抖着。
周扬已被自己刚才的坦白给逼到了绝境, 他没有了回头路, 就算前方是悬崖, 也只能往前冲。
“你还记得以前我问过你是不是穿越到这里的吗？那时候你笑我不切实际，胡思乱想。其实, 你与我都清楚的吧, 我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许,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我会追随着你来到这里。”
周扬努力控制着情绪，尽量能保留一丝理智将语言组织得足够清晰明了，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机会讲出这个秘密，它是那么荒诞离奇，却又真实存在。
曲悠然僵直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朝周扬走了几步，他们的目光相互交汇，彼此确认着眼神，确认着对方的身份。
周扬那一对桃花眼生得明媚动人，那是上天的恩赐，没有人能不被他迷人的双眼所吸引，曲悠然也不例外。
她紧紧盯着他的瞳孔，差点被那闪耀着动人光芒的眸子给吸了魂去，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黑色和明亮是可以画等号的。
渐渐的，那双眼睛仿佛变得越来越熟悉，她好像很久以前，在那个不为人知的前世，就已经看过了无数遍，哪怕这张脸没有一处相似，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周扬现在是铁了心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掩饰，向她展示着最真实的自己。
曲悠然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你、你是萧南山？”
问出这个问题，曲悠然都觉得自己荒唐。
然而周扬却重重了点了点头：“是，我就是。”
“不！不要告诉我！”曲悠然想要否定一切，可是已经晚了，命运无疑再一次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上辈子，她死于萧南山的毒杀，这已经足够荒谬，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想不通师弟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原因。可即便死得冤枉，她还是选择了原谅，选择了放开手去拥抱自己第二次人生。
可是，如果自己以为的新生活，只是一场假象呢？
曲悠然感觉自己被深深的玩弄了，面前这个男人总是一脸真诚，总是笑得那么温暖，令她完全放松了警惕，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他，甚至因为他而迈过了性别转换的那一道坎，天真地以为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欺骗。
不管这个男人是怎么机缘巧合地成为了他现在的样子，反正他就是顶着这张虚假的皮，做出了种种令人作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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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惭愧地低下了头：“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见你，也没脸见你。”
“可是晚了！”曲悠然用力揪住周扬的衣领，充满忿恨的双眼像是要流出血来。
她不敢去想周扬是怎么认出她的，也许是因为自己某些话、某些行为习惯让他看出了端倪，也许是上次媒体见面会上自己一比一还原的装扮让他一眼看破，也许还要更早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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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受？”
曲悠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萧南山，你怎么不问问我吃下你的毒.药，五脏六腑如万虫啃噬的感觉好不好受？”
“我对不起”周扬无力辩驳，那是他所做过的最悔恨的事。
“对不起就完了？你不会还想要我原谅你吧？”
“不，我知道自己不配得到原谅。”
“可我还是原谅了你！！”
曲悠然几乎喊破了嗓子，很快，她又改口道：“我原谅的是那个诚心悔悟的萧南山，而不是你这个不知羞耻的骗子！”
“你看看我，看看我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我自己？可是你呢！你顶着一个影帝的光环活得潇洒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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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
曲悠然的动作，周扬已了然于心，她想要复仇。
这是她的权力，同时也是他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
“后悔又怎么样呢？再后悔也弥补不了给你带来的伤害。”
周扬看着她手中的刀刃，释然地对她说：“想动手就动吧，用这把刀用力地插.进我身体里，结束一切。”
“你以为我不敢吗？”
曲悠然眼中噙满悲愤的泪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毫不犹豫地把刀刺入了周扬的腹部。
刀子划开皮肉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听来十分刺耳。
“周扬，不，应该叫你萧南山，你知道的吧，我从来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你的命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她将刀又推进去三分。
利刃切开了狰狞的伤口，不断往外溢出的鲜血沾满了她的双手。
她的心，也是血红色的，一滴滴流着充满腥味的液体。
她就这么看着周扬靠着墙缓慢地倒了下去，他的衣服上渗出了一大片血渍，脸色苍白虚弱，呼吸时深时浅，豆粒大的汗珠不断往往冒，他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望着她，脸上竟有着几分安详。
她终于手刃了这个背信弃义的人，终于让他倒在了自己刀下，可是，她却没有一点点复仇的快.感，反而难受极了，那血流在了他的身上，却仿佛渗进了她自己的心里。
“不我、我不想这样的我并没有”她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看着手上刺眼的红色惊恐得语无伦次。
她明明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此时却像是第一次见血似的，纤细的身体止不住轻颤，她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茶几的一角狠狠地撞到了她的脊背，她却忘记了喊痛。
这样的曲悠然，周扬心疼得不行，他已经伤得不轻，却希望把曲悠然此时感觉到的一切全部加在他自己身上，如果终是要死去，他巴不得带走她所有的痛苦和悲伤。
他用尽力气嘶哑地喘息道：“悠然你不要、不要害怕，我没事的你、你快点回家吧，别管我，我”
艰难地说出断断续续的语言，几乎令他精疲力竭，他想要伸手去拉她起来，稍稍一动，却又血流不止，差一点晕厥过去。
屋外响起了汽车的声音，车灯一闪一闪照射在窗户上，如同警报一样令曲悠然心惊肉跳，整个人处于一种惊弓之鸟的状态，一丁点响动都能刺激到她的神经。
这种时候是应该逃的吧她下意识这么想着。
于是她爬了起来，就这样遵从了自己的求生本能，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忘记了要隐藏行踪，直接从正门跑了出去。她的双腿不听使唤，一连摔了好几跤，鞋跟也崴了，地上的尘土沾了她一身，她却不管不顾，一心只想着要逃命。
夜色掩盖着她的行踪，她没有目的地往前奔跑着，不知道该去哪里。跑出了别墅区以后，她停了下来，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她刚刚杀了人，家是回不去了，城市那么大，却没有一个容身之地。
月光照射着她狼狈不堪的身影，她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渐行渐远。
曲悠然走后，周扬的心更加平静了，她就是应该离自己远远的才好，忘掉前世的一切，做一个快乐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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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请问有人在吗？”
曲悠然跑路时并没有把门关上，此时，方卫正站在门口焦急地敲着门。
周扬迷迷糊糊听见了敲门声，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拔出了肚子上的那把水果刀，顺手扔到了沙发底下，血，流得更加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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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两三下之后，他只好走了进来，希望不要撞见什么尴尬的画面才好。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客厅里一片狼藉，周扬倒在地上昏迷着，腹部裂开的刀口正往外冒着血，而曲悠然不见了踪影。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就要打120，解锁手机屏幕之后，他停止了动作，导致周扬受伤的原因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这一切太明显不过了，他不敢再去猜测。
“喂，你怎么样了？还撑得住不？”方卫叫了周扬两声。
周扬意识模糊，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方卫拿耳朵凑近，才听到他说的是——“别告诉任何人”。
**
第二天曲悠然在一个小巷子里醒来，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外套，是她昨晚从公园里穿梭而过时冻得发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她的头发上粘着树叶和枯草，脸上原本应该是血迹，却因为被沾满泥土的手擦了好几遍而变得黑漆漆，看不出来是什么。
“新来的？”一个乞丐拿着纸盒子挪过来，看了看她那张脸，顿时惊为天人，“小妹子，你不是离家出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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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悠然：“”
乞丐：“开门大吉啊！”
曲悠然把五毛放进了乞丐的盒子里，又见他衣衫褴褛枯瘦如柴，便打开钱包又掏出两百块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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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悠然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感到心灰意冷。
就这样窝在酒店里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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