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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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肚子里什么时候有个孩子了？”
曲悠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刘璐璐的肚子, 明明看起来平坦得像一张纸，怎么可能说怀孕就怀孕？
刘璐璐有些羞涩：“我也是上周检查才发现的, 不是故意瞒着你, 你别不高兴。”
“我倒没有不高兴，怀孕是喜事，我祝贺你还来不及。只是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好给你准备一份贺礼。”
曲悠然的面部表情软化下来, 虽然刚听到的时候确实有如晴天霹雳, 就像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忠诚属下突然说要告老还乡一样, 是震惊, 更是不舍。
作为助理未提前请假, 拖到最后时刻才临时决定脱岗，刘璐璐自知这样的行为, 就算被开除也是活该。但见到曲悠然这么包容，她顿时放宽了心, 怀孕的人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她吸了吸鼻子, 眼角含泪地感激道：“悠悠, 谢谢你了。”
曾彬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女人你侬我侬的样子, 不爽地撅起嘴，不断用眼神暗示刘璐璐快点说完这些废话, 老子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我能摸摸肚子吗？我还从来没摸过小孩呢。”曲悠然好奇心起, 抬起手跃跃欲试。
刘璐璐默许地点点头。
曲悠然只是轻轻摸了两下, 感叹生命的奇迹：“真神奇啊, 这扁扁的小肚子里居然装了个孩子？”
“才两个月呢，所以还看不出来。”刘璐璐被她的孩子气逗笑。
“两个月？”
曲悠然忽然掐指一算，不假思索地问：“你这两个月不是都跟我在剧组吗？”
“哈？”曾彬一拍桌子站起来，“老子不会喜当爹吧！就说这孩子看起来不像是我的！”
刘璐璐半张着嘴，面无血色地望着他。
曲悠然将曾彬按回座位上，“你给老子闭嘴！自己干的事自己心里没点数？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心里话，她巴不得孩子不是这个混蛋男人的，有个这种父亲真不如没有！
见刘璐璐眨巴着眼睛，委屈得快要哭了，曲悠然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为属下谋福利乃教主的职责，曲悠然回想往昔，那帮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魔教弟兄们，哪一个不是跟着他发家致富。现在，她当然也不允许刘璐璐受到委屈。
曾彬额前挑染的一撮黄毛，随着他抖腿的动作一浪一浪的，看得曲悠然眼烦。自己女朋友怀孕了，不考虑怎么努力挣钱养家，还在这种价格昂贵的地方吃饭，真是完全看不到一个男人成家立业的态度，以后怎么在自己孩子面前树立威信？
曲悠然对着男人怒目而视：“你，说说看，准备什么时候成亲？我好准备一份大礼。”
一听到“大礼”二字，曾彬喜上眉梢，露出贪婪的笑容，随即又强装镇静，犹犹豫豫开口：“唉这个，实在惭愧，我大学毕业也才三五年，没房没车，没混出个人样，没底气结婚啊，我可不希望璐璐跟着我吃苦。”
“你还知道自己没个人样啊”
见刘璐璐听得更加伤心，曲悠然改口道：“这个女人呢，有时候就希望有个温馨的家，只要你肯努力，女人就愿意陪你暂时吃苦，额你们这儿叫什么呢，裸婚？我想，璐璐应该不会介意哦？”
堂堂魔教教主，居然管起了家务事，逼起了婚，曲悠然内心憋屈，猛喝了一口水，重重放下杯子时震得桌子都在抖。
刘璐璐看了看曾彬，低头唯唯诺诺地说：“房子车子我都不在乎的，我不是那种虚荣的人，只要两个人好好的就行。”
曾彬不置可否，慢悠悠地说：“现在，璐璐也不能工作了，当然只能靠我，不用别人说，我也会全力以赴拼事业，只是这世道并不公平，有时候不是努力就能办成大事的，得靠点人脉。”
感觉自己的脚被人踩了一下，刘璐璐缩回腿，笑得一脸讨好地给曲悠然夹了菜：“悠悠，别光顾着说话，吃点东西。其实，彬彬大学也是学的导演系，前两年拍的微电影你不是还挺欣赏的嘛，这两年他又累积了很多经验，我相信他能有出息。”
曾彬接着说：“就是差点资源，差点人脉，差点运气。”
你差的怕是脑子吧曲悠然听着就来气。
刘璐璐附和道：“导演都有很长的历练期，等待天时地利人和，总有出头之日，我们一直都很有信心。”
听他们一唱一和的，曲悠然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吧，想要我帮什么忙？”
“嗨！”曾彬松了口气，仿佛大势已成，拍拍桌子，撺掇刘璐璐：“你说，还是你来说。”
刘璐璐用乞求地眼神看着曲悠然缓缓道：“彬彬他最近正在筹拍一部电影，从编剧、导演、选角再到音乐、剪辑、后期推广宣传都准备靠自己完成，现在国家不是鼓励独立电影人吗，您能不能帮他拉点投资，入个股，等上映以后赚到钱，会给你分成的。好不好？”
“拍电影？可我以前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是不是应该先打响名号再说？”曲悠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江湖亦是如此，没有谁上来就挑战顶级高手，总得循序渐进不是。
曾彬的脸有一瞬间的变黑，问道：“那你说说都听说过哪些年轻导演人的名字？”
曲悠然：“”
这小子居然敢阴本座！放肆！这娱乐圈她还就只认识曲卫东和李山川两个导演，怎么着，小人物根本不入不了本座法眼，更何况是你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渣渣！
为了保全刘璐璐的面子，曲悠然只能一忍再忍，揶揄道：“你还挺多才多艺，剧组里十几个人干的活，你一个人就能揽下来，我看你干脆连主演都当了得了。”
“对，我就是主演。”曾彬撩了撩头发，冲着曲悠然挑了挑眉。
曲悠然：“什么电影，这么随意？整部剧只有一个演员吧？”
曾彬笑得一脸自负：“这可是我刚入大学开始就在筹划的片子了，可谓十年磨一剑。主要以艺校学生初入娱乐圈的各种遭遇为卖点，融合了当今热点，包养、潜规则、富二代、整容等等，都会有所涉及。剧情峰回路转超刺激的，肯定击中观众们的爽点。主题曲我都写好了，结合了最流行的rap和电音，要是能找到卢昊来献唱，绝对能红！”
“嗯，悠悠，这剧本我都看过，还参与修改了呢，确实反映了很多社会现实，针砭时弊，立意新颖。”刘璐璐也帮腔。
这剧本比余佳林的玛丽苏神剧还要厉害曲悠然很想回绝，但为了保全刘璐璐的面子，她只能一忍再忍，拼命喝水压制怒气，问道：“那你想要多少投资？”
曾彬满不在乎的说：“不多不多，先期投个2000万吧，对于电影界而言，这已经是最小的成本了。”
“噗！！”曲悠然一口水没忍住喷到男人脸上，好大的口气！这烂片需要2000万来拍？
“你怎么回事！”曾彬站起来，气得想掀桌子。
刘璐璐惊出一身冷汗，不顾自己还怀着孕，生拉硬拽把他拉着坐下，拿纸巾帮他擦脸。
见刘璐璐如此护着他，想起之前自己借出去的2万块钱，搞不好都被刘璐璐拿去养这只臭虫了，曲悠然更为光火：“你一开口就是几千万，却拿不出2万给你女朋友好好保养孕体？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我没钱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有钱人都不肯投资我的电影吗？你要是愿意拿点钱出来捧红我，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曾彬沉不住气，两三句话都被曲悠然激怒了他暴虐的本性，毫不客气地指着她开骂，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还在求着别人投资。
“还有你！”曾彬冲着刘璐璐嫌弃道：“别人跟着大牌明星都能混辆车开，混个房子住，你呢，尽做些无用功！这么好的资源摆在面前，从没见你帮我拉拉赞助！”
刘璐璐一副受虐样，红着眼不敢还口。
曲悠然从来没见过这种“我穷我有理”的人，这份气她不受了，站起来拉着刘璐璐就往外走。
刘璐璐两头为难犹豫不决，被曲悠然强行拉出了包间。
站在包间外的连廊上，曲悠然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回想起自己重生后睁开眼与她的初识。
那时候的刘璐璐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少女感，青春、机灵又有活力，没想到她现在就快要为人母，整个人充满被生活所累的疲惫感，真是岁月无情。
已发誓不再管别人家务事，曲悠然却又一次放下原则，耐心地劝道：“接下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不踏踏实实挣钱，成天想着一举成名，对你也不温柔。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他？”
刘璐璐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平视着走廊尽头的双眼毫无生气，苦笑道：“认识他的时候，我们还在读大学，那个时候多单纯啊，以为有梦想就能成功。”
“那时候的他能静下心来写剧本、拍小话剧、筹划微电影，不像现在这么急功近利，一心只想找投资拍上大荧幕。其实我真不想他成名，因为照他现在的心性，有了钱肯定会抛弃我，虽然现在也基本上等于抛弃我了。”
回忆有多甜，现实就有多苦，昨天脑子进的水都会化作今天的眼泪。
刘璐璐想着与曾彬进8年的恋情，自己也曾被他当做心头肉呵护过，校园恋情的单纯和甜蜜他们都经历过。可是人是会变的，侵染在这娱乐圈的浮躁世界里，没成功的人如果不尽早退圈，三观迟早被毁。
人没了三观，连脾气、性格、生活习惯都变得快，她这几年是亲眼见证曾彬从一个充满梦想和斗志的阳光男孩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他，可每次一提分手，那人就立马跪下来痛哭流涕甚至抽自己耳光，乞求她再给一点时间，陪他熬过最黑暗的日子，很快能成功。
每每这样，她总是心软，总是念及旧情，同时也有些侥幸心理，也许，再熬一熬，他就会变回原来她喜欢的那个模样了呢？
没有快刀斩乱麻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女人一旦未婚先孕，就彻底受制于人了，曾彬有了牵制她的资本，在她面前更加肆无忌惮。
刘璐璐自知是个软弱的女人，没有勇气当未婚妈妈，更没有打掉孩子与渣男一刀两断的决心。
这辈子，也许就这样得过且过了。
“你就准备这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没想过离开他？怀孕没什么大不了，他不养孩子，我给你养，养到你遇见好男人为止。”
曲悠然不甘心，上辈子见了太多下场凄惨的弃妇，每次他鼓励她们拿起刀反抗，甚至愿意教她们几招功夫，但她们都不约而同选择认命，她不希望刘璐璐也是这样，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刘璐璐低头摸着肚子露出充满母性的笑容，只有想着这个小生命的时候，她才会忘记一切烦恼，才会对未来充满期待。
“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能没有爸爸。”
刘璐璐拉过曲悠然的手，轻柔地覆盖在上面。
“再过几个月，他就会踢我了。我不忍心让他生下来就看不到爸爸，即使那个人一事无成，但血浓于水，父爱是一种天性，他一定会疼孩子。”
“对了，让孩子认你当干妈吧？”刘璐璐提议。
曲悠然：“我可一点母性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想了想自己这句话容易引起误会，她又补充道：“不是不愿意当他干妈，只是我我更愿意当他师傅！”义父也可以！
刘璐璐百感交集：“你没有因此看不起我，我真的太感动了，可惜我没有什么能力来回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当好助理照顾你，可是现在看来，我连这个都做不到了。”
虽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曲悠然还是按着刘璐璐的头揉了揉：“你和孩子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算了，宁拆一座桥不毁一桩姻缘，你既然觉得跟他过下去，我也不好再阻拦，我们进去吧，我想办法再帮你镇镇场子。”
两人重新回到包间内，曾彬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低头玩着手机，冷言冷语地丢下一句：“我还以为大明星今晚要逃单呢，不投资还想白吃白喝？”
刘璐璐对曲悠然说了声抱歉，然后摇了摇曾彬的肩膀：“别这样，咱们说好了今晚请客的。”
曲悠然摆了摆手：“千万别，还是我请客吧，就当是给我的小助理庆贺升级当妈妈。”
穷凶极恶的歹徒她不怕，最怕流氓耍无赖，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要是吃这男人一顿饭怕是连这辈子都赔进去了。
随后，她敲了敲桌子，对曾彬说：“你刚才的提议我虽不能接受，但我可以给你另一种选择。”
曾彬的头终于从手机前抬起来，仍旧是一脸别人都欠了他几千万的模样。
“我爸正在给一个剧组当监制，如果你男朋友有兴趣跟着大导演学习的话，我可以向他做个推荐。”曲悠然这句话是看着刘璐璐说的，她实在不能保证自己面对曾彬那张欠揍的脸时，不一拳招呼上去。
刘璐璐捂着嘴哽咽地说不出话，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中的感激之情。
“当然有兴趣！”曾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毛手毛脚地拉着刘璐璐兴奋地摇晃，“天啦！我要跟曲大导演一起拍戏啦！璐璐，你老公我有出息吧？那可是大神！我的妈呀，感觉分分钟上热搜的节奏！”
“你小心点，孕妇面前别搞大动作，别摇晃她！”曲悠然把刘璐璐拉过来护住。
“谢谢你！老婆！”曾彬勾起刘璐璐的下巴，对着她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曲悠然：“”辣眼睛。
“当然，也谢谢你，大明星！”
见男人张开双臂要抱过来，曲悠然赶紧退了三步，一脸嫌弃。
曾彬悻悻然放下手，异想天开地问：“我是去当副导演吗？”
“你想多了。”曲悠然白了他一眼。
刘璐璐拉了拉他的衣袖：“机会难得，要好好跟曲导学习，手脚勤快点，知道了吗？”
“嗨，放一百个心！你男人我一定在剧组大放异彩！”曾彬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胸脯，眼珠子都在闪金光。
“别高兴太早，我可是有条件的。”曲悠然的脸色沉了下来。
曾彬：“什么条件？”
“马上把喜事办了。”
“放心吧，等你们电影杀青，回来见到璐璐，一定在她手上发现颗大钻戒！我说到做到！”
男人的承诺分文不值，曲悠然看向刘璐璐：“他反悔了你第一时间来找我，别吃闷亏，知道不？”
“嗯。”刘璐璐点头答应。
一顿饭吃得算是焦头烂额，最后还是曲悠然抢在刘璐璐面前买单，并安排司机把他们送回了家。
分别时，刘璐璐紧紧地拥抱了曲悠然好长时间，在她耳边轻声叮咛：“谢谢你批准我这个大假，等我生完孩子就复工。这段时间，曲总会给你安排新助理的，不过你还是可以随时call我。”
“怎么办，好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总是丢三落四，还爱乱吃东西，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跟其他艺人也不懂保持距离，还任性，微博乱点赞，打戏再难也要自己上，记不住例假日期，常常忘记敷面膜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呢”
曲悠然抚摸着她的后背：“别说了，我的缺点都要被你说完了。安心养胎吧，也就两个多月，回来我要摸你的大肚子，还要看你的大戒指！”说完还不忘旁敲侧击提醒那不靠谱的男人一句。
“有完没完，你们俩怎么整得跟蕾丝一样，快走吧，天都黑了。”曾彬站在一边走来走去，不耐烦地跺脚。
“进去吧，注意休息，别忘了电话联系。”
曲悠然转身坐进了车，她不想让刘璐璐发现自己也红了眼眶，堂堂教主怎么能被这些儿女情长牵绊呢。
也不知怎么的，就在刚刚依依惜别时，她心里竟生出和刘璐璐是好姐妹的感觉，自己平生第一次无比接近女性的情感体验，明明灵魂还是个大老爷们，竟对女人的内心感受产生了共鸣。
难道做女人做久了，会慢慢变成一种习惯？
关键是这可怕的潜移默化，她竟没觉得反感。
***
回到家，曲悠然想起曾彬的猥琐样就觉得浑身难受，于是躺在大浴缸里美美地泡起了澡，还心血来潮地撒了一些玫瑰花瓣。
反正也不可能有谁来取笑她的恶趣味，教主现在决定要走妖娆路线，不服气的人就一剑刺死好了。
夜深人静，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独守空房，空虚寂寞冷。
她拿起手机，开始回复积累了一晚上的信息，有几条是父母和哥哥的问候，短短几个字都是在问她晚饭吃什么、今天和谁一起玩、开不开心、回归剧组的准备工作做好没有，虽然三个人的信息多有重复，但她还是耐心地逐条回复。
回家的这十几天，曲悠然算是摸清楚了家人的生活规律，那就是——没有规律。
林茜的家族背景很深，业务板块很丰富，曲安逸主要负责娱乐业和金融业，曲大导演就不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有他档期空缺的时候。
曲悠然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压力比他想象中大得多，每天早出晚归或者早出不归，有时候大半夜还在开会。
大富大贵的人生也是要靠打拼才得来的，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个曾彬怎么就不明白呢？
归根结底，还是一种投机取巧的心态在作祟，不肯脚踏实地的人，最终也将一事无成。
曲悠然犹豫片刻，还是看在刘璐璐的面子上，以宝贝女儿对爸爸撒娇的语气，给曲卫东发了条信息，希望他能在剧组给曾彬安排一个工作，帮忙打杂都可以。
曲卫东很快就回复：“没问题，剧组在赶进度，我也想再给自己加个助理，你说那个曾彬是导演系毕业的，科班出身当然更好。”
“要是大导演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给他传道受业，教他一些导演技能，那就更好了。”
“？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别多心，他是刘璐璐的男朋友，我也是受人嘱托。”
“那就好。放心，我会好好调.教。”
见导演爸爸如此爽快，曲悠然心里一颗石头落地，先前在刘璐璐面前夸下海口，要是办不成事儿，教主也就颜面扫地了。
按摩浴缸洗起澡来就是舒服，曲悠然舒展着四肢，小腿搭在浴缸边沿，滑腻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白里透红，一颗颗水珠顺着她优美的腿部曲线滑下，留下一道道晶莹剔透的水痕。
美人出浴果然是春色无边曲悠然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部，感叹老天爷的不公，上辈子到死也没摸过女人，这辈子竟连自己的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不怀好意地研究自己身体的时候，周扬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做贼心虚，像是被逮到的偷窥色.情.狂，身体在浴缸里往下一滑，差点让手机泡了水。
“在干什么呢？”
周扬的声音带着一丝柔情蜜意从电话里传来，令曲悠然耳朵一阵酥麻，她抓紧手机，吞吞吐吐道：“干干正事！看书！”
“哦？”周扬抿嘴一笑，“是吗？我怎么听到了水声。”
水水声？曲悠然从浴缸里半坐起来，又掀起哗啦啦的水流，她耳朵绯红，内心咆哮道：本座才不懂什么浴室py！电话py更是闻所未闻！
“小心一点，别滑到了。”周扬听到对面动静挺大，也有些担心。
曲悠然严重怀疑那个曾彬是不是在今晚的菜里下了什么药，不然她为什么接个电话都面红耳赤。
拍了拍脸强行镇静下来之后，她才问道：“前半程的戏不是拍完了吗，你不是还待在剧组吧？”
“我在家。”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说出这句话之后曲悠然顿时咬了舌头，忍着疼改口道：“是你自己说结束拍摄就跟我汇合，我呢，只是想看看你变丑了没有。”
周扬语气轻快：“剧组都临时解散了，统筹不是已经将影视城开机时间和详细安排发给我们了吗？我现在当然在家，不过我家离你那儿挺远的。”
“哦”
曲悠然意兴阑珊：“我还以为能找你出来切磋下武艺，功夫久了不用会退化的。”
周扬穿着休闲t恤倚靠在阳台的玻璃栏板上，风吹乱了他的碎发，因睡眠不足而略有浮肿的眼袋与又长又密的睫毛搭配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有种颓废美。
其实，从离开剧组的那一刻起，他无时无刻不想来b市找曲悠然，但流量明星的通告数量多得惊人，特别是被电影占用太多档期，导致大量的广告、代言、商演堆积如山，让他分身乏术，只能忍受相思之苦。
再加上还必须抽出私人时间处理更重要的事周扬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低声说：“再过几天就回影视城了，到时候我好好陪你比比剑法，咱们一决胜负，输了我请你吃饭，赢了你来吃我请的饭。”
“好，一言为定。”曲悠然脸上洋溢着幸福。
“泡完澡以后就早点上床睡觉，不准熬夜。”
“我当然不会熬夜谁、谁在泡澡了！你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周扬低笑了两声，道了晚安之后，整理了一下头发，进入客厅。
客厅的西餐桌上坐了几个面相精明的男人，已经是夜里九点，但他们个个精神饱满，丝毫没有疲色。
“第一次谈判您可以不用出面，我们先跟华晟的事务律师过过招，摸摸他们的底。”律师神情专注地对周扬说。
周扬的语气充满信任：“好，你们安排吧。我的底线你们也很清楚，不惜一切代价解约。”
通过这段时间与曲安逸介绍的律师团队接触，周扬发现自己以前真是对财务问题太不上心了，华晟根本就把他当摇钱树，而且还不肯给这棵树施以好肥料，就因为这棵树生命力旺盛自己就能开枝散叶，公司只要在收获期将果实摘走便可。
这样的态度，怎么可能让他入股分享利益呢，如此苛刻的续约条件不过是借着入股的名义挖个坑让他往里面跳。
律师对他说：“没那么严重，你和华晟的合约还有几个月就到期了，只要不续约，等于自动解约，不会花什么代价，你需要重点考虑的反而是解约之后何去何从的问题。”
“恐怕，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放手。”周扬很清楚，让商人放弃摇钱树，除非这棵树枯死了。
见客户仍然很忧虑，律师索性把话说开：“放不放手取决于他们有没有栓住你的资本，有些话涉及隐私，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答复我们。你没有什么致命的黑料在公司手里吧？”
“致命黑料？指哪方面？”
“黄、赌、毒。”律师一字一顿，“只要不是这三样，凭你现在的人气和地位，其他任何料都不可能成为你解约的绊脚石，稍微厉害点的公关公司都可以帮你解决。”
周扬抬起手抵住自己下巴，像是在回忆，又像是非常迷茫，念念有词道：“你说的这一点，我还真不能保证应该没有吧？我也不太像是那种人。”
“没有就好。”律师道。
周扬顿了顿，又说：“我还想把经纪人也解约了。”
其实律师团队已经通过本次的清查，发现了冯远宁挪用资产，合同造假，收受广告商贿赂等问题，每一个问题都足够让他站上法庭。
律师深表赞同：“你那个经纪人合约还有两年到期，不过违约金也没多少，你顶多再给他补偿点人情费，大家好聚好散。其实我最关心你与华晟解约后决定去哪家？要知道，一旦这个消息散步出去，有的是公司向你抛橄榄枝，到时候可要慎重选择。”
“有什么好的推荐？”周扬请教道。
“要看你是自立门户还是继续去某个公司当一哥？”
“两种心思我都有一点。”
“那就找一家资本不太雄厚的，用你的力量把它做大。”律师做着专业的分析，“现在娱乐业投资公司那么多，反正你有经济实力，不如找一家背景干净的，进去当个大股东，成为半个老板。”
“那以后还需要你们继续支持，帮我出谋划策。”
周扬说着就起身帮他们冲咖啡、切水果，热情好客的态度总是会给人留下好印象的。
被全民男神照顾有嘉，是谁都会有特别的心理感受，律师们个个夸他有亲和力又能冷静处事，比他们接触过的明星优秀太多，待在华晟这种压榨艺人出了名的公司里太屈才，誓要为他讨回公道。
有两个女律师还泛起了花痴，要了周扬几张照片不说，还拿了几张珍藏的电影dvd找他签名。
本是令人头疼的法律咨询之夜，在这样的氛围下，变得其乐融融。
周扬已经没了当初为这事请教曲安逸时的茫然无措，虽然今后免不了一场恶战，但他相信，胜利永远属于心存善意的人。
也只有一鼓作气让自己脱离困境，才有走向新生活的资本，才能向心仪之人提供强有力的保护，成为她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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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悠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刘璐璐的肚子, 明明看起来平坦得像一张纸，怎么可能说怀孕就怀孕？
刘璐璐有些羞涩：“我也是上周检查才发现的, 不是故意瞒着你, 你别不高兴。”
“我倒没有不高兴，怀孕是喜事，我祝贺你还来不及。只是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好给你准备一份贺礼。”
曲悠然的面部表情软化下来, 虽然刚听到的时候确实有如晴天霹雳, 就像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忠诚属下突然说要告老还乡一样, 是震惊, 更是不舍。
作为助理未提前请假, 拖到最后时刻才临时决定脱岗，刘璐璐自知这样的行为, 就算被开除也是活该。但见到曲悠然这么包容，她顿时放宽了心, 怀孕的人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她吸了吸鼻子, 眼角含泪地感激道：“悠悠, 谢谢你了。”
曾彬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女人你侬我侬的样子, 不爽地撅起嘴，不断用眼神暗示刘璐璐快点说完这些废话, 老子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我能摸摸肚子吗？我还从来没摸过小孩呢。”曲悠然好奇心起, 抬起手跃跃欲试。
刘璐璐默许地点点头。
曲悠然只是轻轻摸了两下, 感叹生命的奇迹：“真神奇啊, 这扁扁的小肚子里居然装了个孩子？”
“才两个月呢，所以还看不出来。”刘璐璐被她的孩子气逗笑。
“两个月？”
曲悠然忽然掐指一算，不假思索地问：“你这两个月不是都跟我在剧组吗？”
“哈？”曾彬一拍桌子站起来，“老子不会喜当爹吧！就说这孩子看起来不像是我的！”
刘璐璐半张着嘴，面无血色地望着他。
曲悠然将曾彬按回座位上，“你给老子闭嘴！自己干的事自己心里没点数？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心里话，她巴不得孩子不是这个混蛋男人的，有个这种父亲真不如没有！
见刘璐璐眨巴着眼睛，委屈得快要哭了，曲悠然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为属下谋福利乃教主的职责，曲悠然回想往昔，那帮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魔教弟兄们，哪一个不是跟着他发家致富。现在，她当然也不允许刘璐璐受到委屈。
曾彬额前挑染的一撮黄毛，随着他抖腿的动作一浪一浪的，看得曲悠然眼烦。自己女朋友怀孕了，不考虑怎么努力挣钱养家，还在这种价格昂贵的地方吃饭，真是完全看不到一个男人成家立业的态度，以后怎么在自己孩子面前树立威信？
曲悠然对着男人怒目而视：“你，说说看，准备什么时候成亲？我好准备一份大礼。”
一听到“大礼”二字，曾彬喜上眉梢，露出贪婪的笑容，随即又强装镇静，犹犹豫豫开口：“唉这个，实在惭愧，我大学毕业也才三五年，没房没车，没混出个人样，没底气结婚啊，我可不希望璐璐跟着我吃苦。”
“你还知道自己没个人样啊”
见刘璐璐听得更加伤心，曲悠然改口道：“这个女人呢，有时候就希望有个温馨的家，只要你肯努力，女人就愿意陪你暂时吃苦，额你们这儿叫什么呢，裸婚？我想，璐璐应该不会介意哦？”
堂堂魔教教主，居然管起了家务事，逼起了婚，曲悠然内心憋屈，猛喝了一口水，重重放下杯子时震得桌子都在抖。
刘璐璐看了看曾彬，低头唯唯诺诺地说：“房子车子我都不在乎的，我不是那种虚荣的人，只要两个人好好的就行。”
曾彬不置可否，慢悠悠地说：“现在，璐璐也不能工作了，当然只能靠我，不用别人说，我也会全力以赴拼事业，只是这世道并不公平，有时候不是努力就能办成大事的，得靠点人脉。”
感觉自己的脚被人踩了一下，刘璐璐缩回腿，笑得一脸讨好地给曲悠然夹了菜：“悠悠，别光顾着说话，吃点东西。其实，彬彬大学也是学的导演系，前两年拍的微电影你不是还挺欣赏的嘛，这两年他又累积了很多经验，我相信他能有出息。”
曾彬接着说：“就是差点资源，差点人脉，差点运气。”
你差的怕是脑子吧曲悠然听着就来气。
刘璐璐附和道：“导演都有很长的历练期，等待天时地利人和，总有出头之日，我们一直都很有信心。”
听他们一唱一和的，曲悠然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吧，想要我帮什么忙？”
“嗨！”曾彬松了口气，仿佛大势已成，拍拍桌子，撺掇刘璐璐：“你说，还是你来说。”
刘璐璐用乞求地眼神看着曲悠然缓缓道：“彬彬他最近正在筹拍一部电影，从编剧、导演、选角再到音乐、剪辑、后期推广宣传都准备靠自己完成，现在国家不是鼓励独立电影人吗，您能不能帮他拉点投资，入个股，等上映以后赚到钱，会给你分成的。好不好？”
“拍电影？可我以前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是不是应该先打响名号再说？”曲悠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江湖亦是如此，没有谁上来就挑战顶级高手，总得循序渐进不是。
曾彬的脸有一瞬间的变黑，问道：“那你说说都听说过哪些年轻导演人的名字？”
曲悠然：“”
这小子居然敢阴本座！放肆！这娱乐圈她还就只认识曲卫东和李山川两个导演，怎么着，小人物根本不入不了本座法眼，更何况是你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渣渣！
为了保全刘璐璐的面子，曲悠然只能一忍再忍，揶揄道：“你还挺多才多艺，剧组里十几个人干的活，你一个人就能揽下来，我看你干脆连主演都当了得了。”
“对，我就是主演。”曾彬撩了撩头发，冲着曲悠然挑了挑眉。
曲悠然：“什么电影，这么随意？整部剧只有一个演员吧？”
曾彬笑得一脸自负：“这可是我刚入大学开始就在筹划的片子了，可谓十年磨一剑。主要以艺校学生初入娱乐圈的各种遭遇为卖点，融合了当今热点，包养、潜规则、富二代、整容等等，都会有所涉及。剧情峰回路转超刺激的，肯定击中观众们的爽点。主题曲我都写好了，结合了最流行的rap和电音，要是能找到卢昊来献唱，绝对能红！”
“嗯，悠悠，这剧本我都看过，还参与修改了呢，确实反映了很多社会现实，针砭时弊，立意新颖。”刘璐璐也帮腔。
这剧本比余佳林的玛丽苏神剧还要厉害曲悠然很想回绝，但为了保全刘璐璐的面子，她只能一忍再忍，拼命喝水压制怒气，问道：“那你想要多少投资？”
曾彬满不在乎的说：“不多不多，先期投个2000万吧，对于电影界而言，这已经是最小的成本了。”
“噗！！”曲悠然一口水没忍住喷到男人脸上，好大的口气！这烂片需要2000万来拍？
“你怎么回事！”曾彬站起来，气得想掀桌子。
刘璐璐惊出一身冷汗，不顾自己还怀着孕，生拉硬拽把他拉着坐下，拿纸巾帮他擦脸。
见刘璐璐如此护着他，想起之前自己借出去的2万块钱，搞不好都被刘璐璐拿去养这只臭虫了，曲悠然更为光火：“你一开口就是几千万，却拿不出2万给你女朋友好好保养孕体？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我没钱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有钱人都不肯投资我的电影吗？你要是愿意拿点钱出来捧红我，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曾彬沉不住气，两三句话都被曲悠然激怒了他暴虐的本性，毫不客气地指着她开骂，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还在求着别人投资。
“还有你！”曾彬冲着刘璐璐嫌弃道：“别人跟着大牌明星都能混辆车开，混个房子住，你呢，尽做些无用功！这么好的资源摆在面前，从没见你帮我拉拉赞助！”
刘璐璐一副受虐样，红着眼不敢还口。
曲悠然从来没见过这种“我穷我有理”的人，这份气她不受了，站起来拉着刘璐璐就往外走。
刘璐璐两头为难犹豫不决，被曲悠然强行拉出了包间。
站在包间外的连廊上，曲悠然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回想起自己重生后睁开眼与她的初识。
那时候的刘璐璐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少女感，青春、机灵又有活力，没想到她现在就快要为人母，整个人充满被生活所累的疲惫感，真是岁月无情。
已发誓不再管别人家务事，曲悠然却又一次放下原则，耐心地劝道：“接下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不踏踏实实挣钱，成天想着一举成名，对你也不温柔。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他？”
刘璐璐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平视着走廊尽头的双眼毫无生气，苦笑道：“认识他的时候，我们还在读大学，那个时候多单纯啊，以为有梦想就能成功。”
“那时候的他能静下心来写剧本、拍小话剧、筹划微电影，不像现在这么急功近利，一心只想找投资拍上大荧幕。其实我真不想他成名，因为照他现在的心性，有了钱肯定会抛弃我，虽然现在也基本上等于抛弃我了。”
回忆有多甜，现实就有多苦，昨天脑子进的水都会化作今天的眼泪。
刘璐璐想着与曾彬进8年的恋情，自己也曾被他当做心头肉呵护过，校园恋情的单纯和甜蜜他们都经历过。可是人是会变的，侵染在这娱乐圈的浮躁世界里，没成功的人如果不尽早退圈，三观迟早被毁。
人没了三观，连脾气、性格、生活习惯都变得快，她这几年是亲眼见证曾彬从一个充满梦想和斗志的阳光男孩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他，可每次一提分手，那人就立马跪下来痛哭流涕甚至抽自己耳光，乞求她再给一点时间，陪他熬过最黑暗的日子，很快能成功。
每每这样，她总是心软，总是念及旧情，同时也有些侥幸心理，也许，再熬一熬，他就会变回原来她喜欢的那个模样了呢？
没有快刀斩乱麻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女人一旦未婚先孕，就彻底受制于人了，曾彬有了牵制她的资本，在她面前更加肆无忌惮。
刘璐璐自知是个软弱的女人，没有勇气当未婚妈妈，更没有打掉孩子与渣男一刀两断的决心。
这辈子，也许就这样得过且过了。
“你就准备这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没想过离开他？怀孕没什么大不了，他不养孩子，我给你养，养到你遇见好男人为止。”
曲悠然不甘心，上辈子见了太多下场凄惨的弃妇，每次他鼓励她们拿起刀反抗，甚至愿意教她们几招功夫，但她们都不约而同选择认命，她不希望刘璐璐也是这样，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刘璐璐低头摸着肚子露出充满母性的笑容，只有想着这个小生命的时候，她才会忘记一切烦恼，才会对未来充满期待。
“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能没有爸爸。”
刘璐璐拉过曲悠然的手，轻柔地覆盖在上面。
“再过几个月，他就会踢我了。我不忍心让他生下来就看不到爸爸，即使那个人一事无成，但血浓于水，父爱是一种天性，他一定会疼孩子。”
“对了，让孩子认你当干妈吧？”刘璐璐提议。
曲悠然：“我可一点母性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想了想自己这句话容易引起误会，她又补充道：“不是不愿意当他干妈，只是我我更愿意当他师傅！”义父也可以！
刘璐璐百感交集：“你没有因此看不起我，我真的太感动了，可惜我没有什么能力来回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当好助理照顾你，可是现在看来，我连这个都做不到了。”
虽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曲悠然还是按着刘璐璐的头揉了揉：“你和孩子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算了，宁拆一座桥不毁一桩姻缘，你既然觉得跟他过下去，我也不好再阻拦，我们进去吧，我想办法再帮你镇镇场子。”
两人重新回到包间内，曾彬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低头玩着手机，冷言冷语地丢下一句：“我还以为大明星今晚要逃单呢，不投资还想白吃白喝？”
刘璐璐对曲悠然说了声抱歉，然后摇了摇曾彬的肩膀：“别这样，咱们说好了今晚请客的。”
曲悠然摆了摆手：“千万别，还是我请客吧，就当是给我的小助理庆贺升级当妈妈。”
穷凶极恶的歹徒她不怕，最怕流氓耍无赖，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要是吃这男人一顿饭怕是连这辈子都赔进去了。
随后，她敲了敲桌子，对曾彬说：“你刚才的提议我虽不能接受，但我可以给你另一种选择。”
曾彬的头终于从手机前抬起来，仍旧是一脸别人都欠了他几千万的模样。
“我爸正在给一个剧组当监制，如果你男朋友有兴趣跟着大导演学习的话，我可以向他做个推荐。”曲悠然这句话是看着刘璐璐说的，她实在不能保证自己面对曾彬那张欠揍的脸时，不一拳招呼上去。
刘璐璐捂着嘴哽咽地说不出话，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中的感激之情。
“当然有兴趣！”曾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毛手毛脚地拉着刘璐璐兴奋地摇晃，“天啦！我要跟曲大导演一起拍戏啦！璐璐，你老公我有出息吧？那可是大神！我的妈呀，感觉分分钟上热搜的节奏！”
“你小心点，孕妇面前别搞大动作，别摇晃她！”曲悠然把刘璐璐拉过来护住。
“谢谢你！老婆！”曾彬勾起刘璐璐的下巴，对着她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曲悠然：“”辣眼睛。
“当然，也谢谢你，大明星！”
见男人张开双臂要抱过来，曲悠然赶紧退了三步，一脸嫌弃。
曾彬悻悻然放下手，异想天开地问：“我是去当副导演吗？”
“你想多了。”曲悠然白了他一眼。
刘璐璐拉了拉他的衣袖：“机会难得，要好好跟曲导学习，手脚勤快点，知道了吗？”
“嗨，放一百个心！你男人我一定在剧组大放异彩！”曾彬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胸脯，眼珠子都在闪金光。
“别高兴太早，我可是有条件的。”曲悠然的脸色沉了下来。
曾彬：“什么条件？”
“马上把喜事办了。”
“放心吧，等你们电影杀青，回来见到璐璐，一定在她手上发现颗大钻戒！我说到做到！”
男人的承诺分文不值，曲悠然看向刘璐璐：“他反悔了你第一时间来找我，别吃闷亏，知道不？”
“嗯。”刘璐璐点头答应。
一顿饭吃得算是焦头烂额，最后还是曲悠然抢在刘璐璐面前买单，并安排司机把他们送回了家。
分别时，刘璐璐紧紧地拥抱了曲悠然好长时间，在她耳边轻声叮咛：“谢谢你批准我这个大假，等我生完孩子就复工。这段时间，曲总会给你安排新助理的，不过你还是可以随时call我。”
“怎么办，好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总是丢三落四，还爱乱吃东西，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跟其他艺人也不懂保持距离，还任性，微博乱点赞，打戏再难也要自己上，记不住例假日期，常常忘记敷面膜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呢”
曲悠然抚摸着她的后背：“别说了，我的缺点都要被你说完了。安心养胎吧，也就两个多月，回来我要摸你的大肚子，还要看你的大戒指！”说完还不忘旁敲侧击提醒那不靠谱的男人一句。
“有完没完，你们俩怎么整得跟蕾丝一样，快走吧，天都黑了。”曾彬站在一边走来走去，不耐烦地跺脚。
“进去吧，注意休息，别忘了电话联系。”
曲悠然转身坐进了车，她不想让刘璐璐发现自己也红了眼眶，堂堂教主怎么能被这些儿女情长牵绊呢。
也不知怎么的，就在刚刚依依惜别时，她心里竟生出和刘璐璐是好姐妹的感觉，自己平生第一次无比接近女性的情感体验，明明灵魂还是个大老爷们，竟对女人的内心感受产生了共鸣。
难道做女人做久了，会慢慢变成一种习惯？
关键是这可怕的潜移默化，她竟没觉得反感。
***
回到家，曲悠然想起曾彬的猥琐样就觉得浑身难受，于是躺在大浴缸里美美地泡起了澡，还心血来潮地撒了一些玫瑰花瓣。
反正也不可能有谁来取笑她的恶趣味，教主现在决定要走妖娆路线，不服气的人就一剑刺死好了。
夜深人静，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独守空房，空虚寂寞冷。
她拿起手机，开始回复积累了一晚上的信息，有几条是父母和哥哥的问候，短短几个字都是在问她晚饭吃什么、今天和谁一起玩、开不开心、回归剧组的准备工作做好没有，虽然三个人的信息多有重复，但她还是耐心地逐条回复。
回家的这十几天，曲悠然算是摸清楚了家人的生活规律，那就是——没有规律。
林茜的家族背景很深，业务板块很丰富，曲安逸主要负责娱乐业和金融业，曲大导演就不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有他档期空缺的时候。
曲悠然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压力比他想象中大得多，每天早出晚归或者早出不归，有时候大半夜还在开会。
大富大贵的人生也是要靠打拼才得来的，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个曾彬怎么就不明白呢？
归根结底，还是一种投机取巧的心态在作祟，不肯脚踏实地的人，最终也将一事无成。
曲悠然犹豫片刻，还是看在刘璐璐的面子上，以宝贝女儿对爸爸撒娇的语气，给曲卫东发了条信息，希望他能在剧组给曾彬安排一个工作，帮忙打杂都可以。
曲卫东很快就回复：“没问题，剧组在赶进度，我也想再给自己加个助理，你说那个曾彬是导演系毕业的，科班出身当然更好。”
“要是大导演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给他传道受业，教他一些导演技能，那就更好了。”
“？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别多心，他是刘璐璐的男朋友，我也是受人嘱托。”
“那就好。放心，我会好好调.教。”
见导演爸爸如此爽快，曲悠然心里一颗石头落地，先前在刘璐璐面前夸下海口，要是办不成事儿，教主也就颜面扫地了。
按摩浴缸洗起澡来就是舒服，曲悠然舒展着四肢，小腿搭在浴缸边沿，滑腻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白里透红，一颗颗水珠顺着她优美的腿部曲线滑下，留下一道道晶莹剔透的水痕。
美人出浴果然是春色无边曲悠然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部，感叹老天爷的不公，上辈子到死也没摸过女人，这辈子竟连自己的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不怀好意地研究自己身体的时候，周扬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做贼心虚，像是被逮到的偷窥色.情.狂，身体在浴缸里往下一滑，差点让手机泡了水。
“在干什么呢？”
周扬的声音带着一丝柔情蜜意从电话里传来，令曲悠然耳朵一阵酥麻，她抓紧手机，吞吞吐吐道：“干干正事！看书！”
“哦？”周扬抿嘴一笑，“是吗？我怎么听到了水声。”
水水声？曲悠然从浴缸里半坐起来，又掀起哗啦啦的水流，她耳朵绯红，内心咆哮道：本座才不懂什么浴室py！电话py更是闻所未闻！
“小心一点，别滑到了。”周扬听到对面动静挺大，也有些担心。
曲悠然严重怀疑那个曾彬是不是在今晚的菜里下了什么药，不然她为什么接个电话都面红耳赤。
拍了拍脸强行镇静下来之后，她才问道：“前半程的戏不是拍完了吗，你不是还待在剧组吧？”
“我在家。”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说出这句话之后曲悠然顿时咬了舌头，忍着疼改口道：“是你自己说结束拍摄就跟我汇合，我呢，只是想看看你变丑了没有。”
周扬语气轻快：“剧组都临时解散了，统筹不是已经将影视城开机时间和详细安排发给我们了吗？我现在当然在家，不过我家离你那儿挺远的。”
“哦”
曲悠然意兴阑珊：“我还以为能找你出来切磋下武艺，功夫久了不用会退化的。”
周扬穿着休闲t恤倚靠在阳台的玻璃栏板上，风吹乱了他的碎发，因睡眠不足而略有浮肿的眼袋与又长又密的睫毛搭配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有种颓废美。
其实，从离开剧组的那一刻起，他无时无刻不想来b市找曲悠然，但流量明星的通告数量多得惊人，特别是被电影占用太多档期，导致大量的广告、代言、商演堆积如山，让他分身乏术，只能忍受相思之苦。
再加上还必须抽出私人时间处理更重要的事周扬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低声说：“再过几天就回影视城了，到时候我好好陪你比比剑法，咱们一决胜负，输了我请你吃饭，赢了你来吃我请的饭。”
“好，一言为定。”曲悠然脸上洋溢着幸福。
“泡完澡以后就早点上床睡觉，不准熬夜。”
“我当然不会熬夜谁、谁在泡澡了！你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周扬低笑了两声，道了晚安之后，整理了一下头发，进入客厅。
客厅的西餐桌上坐了几个面相精明的男人，已经是夜里九点，但他们个个精神饱满，丝毫没有疲色。
“第一次谈判您可以不用出面，我们先跟华晟的事务律师过过招，摸摸他们的底。”律师神情专注地对周扬说。
周扬的语气充满信任：“好，你们安排吧。我的底线你们也很清楚，不惜一切代价解约。”
通过这段时间与曲安逸介绍的律师团队接触，周扬发现自己以前真是对财务问题太不上心了，华晟根本就把他当摇钱树，而且还不肯给这棵树施以好肥料，就因为这棵树生命力旺盛自己就能开枝散叶，公司只要在收获期将果实摘走便可。
这样的态度，怎么可能让他入股分享利益呢，如此苛刻的续约条件不过是借着入股的名义挖个坑让他往里面跳。
律师对他说：“没那么严重，你和华晟的合约还有几个月就到期了，只要不续约，等于自动解约，不会花什么代价，你需要重点考虑的反而是解约之后何去何从的问题。”
“恐怕，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放手。”周扬很清楚，让商人放弃摇钱树，除非这棵树枯死了。
见客户仍然很忧虑，律师索性把话说开：“放不放手取决于他们有没有栓住你的资本，有些话涉及隐私，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答复我们。你没有什么致命的黑料在公司手里吧？”
“致命黑料？指哪方面？”
“黄、赌、毒。”律师一字一顿，“只要不是这三样，凭你现在的人气和地位，其他任何料都不可能成为你解约的绊脚石，稍微厉害点的公关公司都可以帮你解决。”
周扬抬起手抵住自己下巴，像是在回忆，又像是非常迷茫，念念有词道：“你说的这一点，我还真不能保证应该没有吧？我也不太像是那种人。”
“没有就好。”律师道。
周扬顿了顿，又说：“我还想把经纪人也解约了。”
其实律师团队已经通过本次的清查，发现了冯远宁挪用资产，合同造假，收受广告商贿赂等问题，每一个问题都足够让他站上法庭。
律师深表赞同：“你那个经纪人合约还有两年到期，不过违约金也没多少，你顶多再给他补偿点人情费，大家好聚好散。其实我最关心你与华晟解约后决定去哪家？要知道，一旦这个消息散步出去，有的是公司向你抛橄榄枝，到时候可要慎重选择。”
“有什么好的推荐？”周扬请教道。
“要看你是自立门户还是继续去某个公司当一哥？”
“两种心思我都有一点。”
“那就找一家资本不太雄厚的，用你的力量把它做大。”律师做着专业的分析，“现在娱乐业投资公司那么多，反正你有经济实力，不如找一家背景干净的，进去当个大股东，成为半个老板。”
“那以后还需要你们继续支持，帮我出谋划策。”
周扬说着就起身帮他们冲咖啡、切水果，热情好客的态度总是会给人留下好印象的。
被全民男神照顾有嘉，是谁都会有特别的心理感受，律师们个个夸他有亲和力又能冷静处事，比他们接触过的明星优秀太多，待在华晟这种压榨艺人出了名的公司里太屈才，誓要为他讨回公道。
有两个女律师还泛起了花痴，要了周扬几张照片不说，还拿了几张珍藏的电影dvd找他签名。
本是令人头疼的法律咨询之夜，在这样的氛围下，变得其乐融融。
周扬已经没了当初为这事请教曲安逸时的茫然无措，虽然今后免不了一场恶战，但他相信，胜利永远属于心存善意的人。
也只有一鼓作气让自己脱离困境，才有走向新生活的资本，才能向心仪之人提供强有力的保护，成为她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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