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编 名动天下 第二十二节 雒阳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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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二年，冬十月丙寅，前司徒袁逢府后院，公子袁术的卧房。“囚禁”在家的公子袁术，斜靠在软墩上和一个挺立的大汉说话。
这个大汉名叫纪灵，生的虎背熊腰，发达的肌肉，将劲装撑得暴起，一看就知气力不凡。纪灵本是孤儿，幼年曾流落街头，十岁那年，纪灵遇到了他一生中的贵人。当时纪灵正在宛城乞讨，数讨而不得，腹中饥饿难忍，就抢了一个包子铺的包子，谁知包子铺老板竟然纵狗追咬，纪灵怕被狗咬，就从地上捡了个石头，向狗砸去，也是不巧，这一下就将狗眼砸瞎了一只，暴怒的老板追上纪灵之后，将他打得遍体鳞伤，就在他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他被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救了。这个少年，名叫袁术。纪灵被袁术带回家中之后，就一直留在袁术身边作为僮仆。十几年过去，当年的小乞丐已经长成了孔武有力的大汉，跟着袁术，不仅粗通了文字，也习得了一身好武艺，是袁家武力最强的家丁。自随家主迁入雒阳之后，纪灵还未曾遇到过敌手，在这个雒阳城里，颇有些勇名，更重要的是，他的经历，决定了他对袁家忠心耿耿。
“纪灵，可查清刘备到底有多少产业在这雒阳城中？”袁术对挺立在面前的纪灵问道。
“回主公，属下已经查清。城内的两座食为天酒楼、一间客栈、五间粮店、一间飞虎车店还有西城书馆，这几个都是刘备的产业。”纪灵毕恭毕敬的答道。
“哦，还真不简单啊，刘备在雒阳城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产业！”袁术说道。
“这些产业中，刘备也只是有些份子，并不都是他一个人的！”纪灵接着说道。
“恩，这我知道，不过他纠集了这么多大商在一起，也不容易啊。你看那纳税版上，和刘备有关的大商就有五人之多，这些人的财力加在一起，实力不容小视啊。”说完，停了一停，一拳击在面前的案几之上，恨恨的说道：“他们有这么多产业都在雒阳，却从来不和我袁家接触，再不教训教训他们，以后谁还知道我们袁家？”袁术阴沉着脸说到。
“是，我明天就带人去砸了他们铺子！”纪灵说完，就转身欲走。
“回来！”袁术叫住纪灵，说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袁家能干砸场子的事么？这件事，不能明着干，得让他自己来求我们，懂么？”
“那刘备进京都两年了，也没来求过我们，不砸他场子，他能来么？”纪灵疑惑不解的问道。
“他不来，是因为他没遇到麻烦，现在，我们就给他找点麻烦，明天，你让人找些混混，给他们添点乱，让他们生意做不成，明白么？”袁术说道。
“主公，刘备不过是六百石的芝麻官，至于要这么费劲么？不如直接找个茬子把他打一顿得了。”纪灵不解的说道。
“你这个家伙，就知道打，我都教你多少次了，做事要多用脑子。现在刘备是邙山学祭酒，也算是士人了，我们袁家是士人的领袖，怎么能打士人呢？记住，我们只打宦官，明白么？”袁术教训到。
“属下明白，不过属下听老大人说过，刘备和张让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很可能就是一路上的人！要不，我们把这消息传出去，就说刘备是张让的人，这样不就能打了么？”纪灵说道。
“嗯，对对对，这主意不错，先把这些消息放出去，再编造点故事，最好能将他搞臭，然后再慢慢整他。不过你得记住，千万别露出破绽，也别让人知道是我们说的。再有，闹事的人，一定要和我们撇清关系，也别闹得太厉害，没事就制造点纠纷，到饭点的时候，多找点人去占着食为天的座位，点几个不值钱的小菜，坐上一天，一不打二不砸，就可以让他没生意做，我倒要看看他能怎样？”袁术狞笑着说。
“主公高见，属下这就去办！”纪灵说完，即转身出屋。
这几天，刘备很郁闷。
因为连着几天，都有坏消息传来。雒阳城中，凡是和他有关的产业，都受到了骚扰。饭店，粮店，车店，客栈，书馆，无一例外。不是经常有人在门前打架吵架，就是老有粪车经过之时，会“不小心”的将黄白之物泼洒在饭店和客栈的门前，搞得气味极其难闻，路人皆掩鼻而过，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
这一类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即便是傻瓜也会知道，这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刘备很想报复，可是一直查不出幕后黑手，这让他找不到报复的目标。不得不说，捣乱之人相当聪明，始终只是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干扰他们正常的营业，却从不与店员发生直接冲突，也不进店闹事。这些行为虽然可恶，却也不违反大汉律法，几次报官，都不了了之，这让刘备非常头痛。
刘备手下的护卫，都要求采取强硬手段，强烈要求将那些闹事者暴打一顿，让他们再不敢到门前生事。这方法，虽然简单，或许也很有效，但是却不能够采用。原因很简单，刘备是名人，是善人，是邙山学的祭酒，他如果让手下去殴打那些衣衫褴褛的闹事者，必然会有损名声。可是闹事已经持续了几天，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再不想法制止，以后生意就真没法再做了。
在后世，一些黑社会就专门用这种捣乱的方式，来收取保护费，现在这些捣乱分子的行为，和后世黑社会用的方法类似，甚至更加专业，难道这京城里也有黑帮？可是以前为什么没有听说呢？能够同时调动起这么多人手，必然是一股庞大的势力，这些闹事者的背后，到底是谁呢？这么集中一致的行动，必然有确定的目的，可是这些捣乱分子并没有开口要讹诈钱财，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副队长燕行见老板刘备为幕后黑手而犯愁，就建议利用晚上，直接将闹事的泼皮头子绑来拷问，查出幕后黑手。不过刘备并不打算这样干，因为幕后黑手不需要查，查到也没有用，他现在还不想和任何一股势力闹翻，而且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更好方法，来对付这些人，不仅能平息事端，说不准还能让那幕后黑手，作茧自缚。
光和二年冬十一月甲申，燕行带人找到雒阳城中最有名的泼皮刘二，要他带人保护刘家在雒阳城内的酒楼、客栈，提出，只要日后再没有其他人过来骚扰，他就会分批付给刘二五万钱的保护费，而且以后每月都会付给这些泼皮一万钱作为例行保护费用。
这几天，刘二很兴奋。
因为天天都有人给他送钱。这些年来，刘二在雒阳城里打打杀杀，凭着自己的勇力和手段，终于成了雒阳城里最有名的泼皮之一，手下也聚拢了十来个兄弟。这次，他是受人雇佣，每日带人在食为天酒楼占座吃饭，虽然吃得不好，不过一日两餐免费，而且还有钱赚，也确实是件好事。自燕行提出向他缴纳保护费之后，刘二一下子就想到一条挣钱的好办法：讹诈更多商户，收取更多的保护费！那一刻，刘二似乎发现了一座金矿！兴奋的刘二连讨价还价都顾不上，立即就答应了燕行的提议。
接下来的几天中，刘二带着手下的泼皮，开始转移闹事的阵地，不再骚扰食为天酒楼、客栈，转而骚扰其他商户。那些几日前还在暗中偷笑的商户，此时再笑不出来，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纷纷向各自的保护伞求助。有人求助，自然就会有人出头，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数伙泼皮在西街上与刘二手下对打。不过这刘二倒是很有些本领，不仅能打够狠，而且擅长整合力量，也不知道刘二怎么操作的，反正几次打斗之后，那些追打刘二的泼皮，竟然成了刘二手下，这让刘二手下的泼皮几日之内就暴增到四十多人。这伙人完全控制了西市三条大街的地面，每日只在街头寻衅滋事，骚扰商户，暗地里索要保护费用。
刘二的祖辈是匈奴贵族，降汉后，被赐姓刘，这些匈奴贵族，在大汉没有什么根基，又不治产业，传到他这一代，家世早就败落了。自刘二收拢了四十多个手下之后，一跃就成了雒阳势力最为强大的泼皮团伙。现在已经霸占了整个西市，向他缴纳保护费的门面，也达到了一半，只要将另外一半搞定，那每月就会有二十几万钱的收入，有了这笔收入，他就能进一步扩张势力，到时候有地盘有人，那想不富裕也很难啊。手下有人有钱之后，刘二终于找到了点贵族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个强大的敌人破坏，这让刘二非常恼火。
这几天袁术很烦躁。
因为盘算着十拿九稳的事情出了点意外。在袁术的盘算中，刘备受到了骚扰，必然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袁术料定，刘备无法摆平这些泼皮，最后只能向城中的两大势力求助。如果向他求助，那么就正中下怀，他袁家，就能分些干股。如果向宦官求助，那么袁术就能将刘备坐实为宦党，加以打压。没想到事情竟然出了意外，刘备没向任何势力求助，而是向那些低贱的泼皮妥协，居然花大价钱，赎买安宁，这让袁术不得不感叹刘备确是刘家子弟，尽得高祖和亲岁赐之精髓。
由于刘备支付的钱财比袁术出的多得多，在金钱的刺激下，泼皮们迅速失去了控制。那些泼皮现在不仅不去骚扰食为天的产业，反而用袁术教的法子，骚扰其他商户。更可恶的是，这些商户之中，有不少还是依附于袁家的产业。这些天里，那些产业的老板，每日都上门来求助，要求袁家出手教训那些泼皮。袁家自然不能不管，于是派出家将，由纪灵带着，没事就到西街上转悠，但凡遇到闹事的泼皮，都是一顿暴打，搞得这几日泼皮都不敢上街。西街上的商户见袁家出手，自然纷纷拍手称快，那些酒楼客栈，纷纷邀请纪灵去自家店里吃饭，以求得他的保护。这些商户并没能高兴多久，泼皮白日里吃了亏，夜里就来报复，那些拒不缴纳保护费用的商户，每天早上开门之时，都会发现，店门上被人泼上了屎尿，搞得臭味熏天。泼皮的这一招实在厉害，很快，就有很多商家自认倒霉，纷纷向这些泼皮缴纳保护费用，只有少部分和袁家关系密切的商家，才再次向袁家求助。
这几天，纪灵很开心。
因为天天都有架打。纪灵自跟了袁术之后，开始是做袁术的书僮，不过他这个书僮，不喜读书，只好舞枪弄棒，长大以后，更是到处与人比武，这几年武艺大成，已经很久没有找到对手了，想找个打架的机会，也不可得。自家主命他带人保护西街上的产业之后，他每日都有架打，而且打完之后，还被围观的人群当着英雄。不得不承认，当英雄的感觉，让他非常愉快，他甚至有些陶醉。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刘二破坏，因为这家伙竟然让人在半夜里向他保护的商户泼粪，这让纪灵非常生气。按纪灵的想法，这件事情很好解决，直接将泼皮头子刘二宰了，那谁还敢继续闹事？可是公子袁术居然叫他暗中将刘二收服，作为他的手下，日后就由他控制着刘二，专门负责收取保护费用。这个决定，将纪灵心中英雄的感觉，一下子就打消得无隐无踪。不过公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吩咐，纪灵绝不会违背，虽然他心里实在不愿意收刘二为手下，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起这种泼皮，不愿与他们为伍。
正因为这种想法，所以刘二很惨，当纪灵找到刘二之后，几乎将刘二活活打死，一直打到刘二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声时，纪灵才收住了拳头。自那夜之后，西街基本太平，凡是依附袁家的商户，都向袁家孝敬，凡是与袁家无关的商户，都向刘二孝敬，除了少数几个店面之外。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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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灵，可查清刘备到底有多少产业在这雒阳城中？”袁术对挺立在面前的纪灵问道。
“回主公，属下已经查清。城内的两座食为天酒楼、一间客栈、五间粮店、一间飞虎车店还有西城书馆，这几个都是刘备的产业。”纪灵毕恭毕敬的答道。
“哦，还真不简单啊，刘备在雒阳城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产业！”袁术说道。
“这些产业中，刘备也只是有些份子，并不都是他一个人的！”纪灵接着说道。
“恩，这我知道，不过他纠集了这么多大商在一起，也不容易啊。你看那纳税版上，和刘备有关的大商就有五人之多，这些人的财力加在一起，实力不容小视啊。”说完，停了一停，一拳击在面前的案几之上，恨恨的说道：“他们有这么多产业都在雒阳，却从来不和我袁家接触，再不教训教训他们，以后谁还知道我们袁家？”袁术阴沉着脸说到。
“是，我明天就带人去砸了他们铺子！”纪灵说完，就转身欲走。
“回来！”袁术叫住纪灵，说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袁家能干砸场子的事么？这件事，不能明着干，得让他自己来求我们，懂么？”
“那刘备进京都两年了，也没来求过我们，不砸他场子，他能来么？”纪灵疑惑不解的问道。
“他不来，是因为他没遇到麻烦，现在，我们就给他找点麻烦，明天，你让人找些混混，给他们添点乱，让他们生意做不成，明白么？”袁术说道。
“主公，刘备不过是六百石的芝麻官，至于要这么费劲么？不如直接找个茬子把他打一顿得了。”纪灵不解的说道。
“你这个家伙，就知道打，我都教你多少次了，做事要多用脑子。现在刘备是邙山学祭酒，也算是士人了，我们袁家是士人的领袖，怎么能打士人呢？记住，我们只打宦官，明白么？”袁术教训到。
“属下明白，不过属下听老大人说过，刘备和张让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很可能就是一路上的人！要不，我们把这消息传出去，就说刘备是张让的人，这样不就能打了么？”纪灵说道。
“嗯，对对对，这主意不错，先把这些消息放出去，再编造点故事，最好能将他搞臭，然后再慢慢整他。不过你得记住，千万别露出破绽，也别让人知道是我们说的。再有，闹事的人，一定要和我们撇清关系，也别闹得太厉害，没事就制造点纠纷，到饭点的时候，多找点人去占着食为天的座位，点几个不值钱的小菜，坐上一天，一不打二不砸，就可以让他没生意做，我倒要看看他能怎样？”袁术狞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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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连着几天，都有坏消息传来。雒阳城中，凡是和他有关的产业，都受到了骚扰。饭店，粮店，车店，客栈，书馆，无一例外。不是经常有人在门前打架吵架，就是老有粪车经过之时，会“不小心”的将黄白之物泼洒在饭店和客栈的门前，搞得气味极其难闻，路人皆掩鼻而过，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
这一类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即便是傻瓜也会知道，这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刘备很想报复，可是一直查不出幕后黑手，这让他找不到报复的目标。不得不说，捣乱之人相当聪明，始终只是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干扰他们正常的营业，却从不与店员发生直接冲突，也不进店闹事。这些行为虽然可恶，却也不违反大汉律法，几次报官，都不了了之，这让刘备非常头痛。
刘备手下的护卫，都要求采取强硬手段，强烈要求将那些闹事者暴打一顿，让他们再不敢到门前生事。这方法，虽然简单，或许也很有效，但是却不能够采用。原因很简单，刘备是名人，是善人，是邙山学的祭酒，他如果让手下去殴打那些衣衫褴褛的闹事者，必然会有损名声。可是闹事已经持续了几天，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再不想法制止，以后生意就真没法再做了。
在后世，一些黑社会就专门用这种捣乱的方式，来收取保护费，现在这些捣乱分子的行为，和后世黑社会用的方法类似，甚至更加专业，难道这京城里也有黑帮？可是以前为什么没有听说呢？能够同时调动起这么多人手，必然是一股庞大的势力，这些闹事者的背后，到底是谁呢？这么集中一致的行动，必然有确定的目的，可是这些捣乱分子并没有开口要讹诈钱财，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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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二年冬十一月甲申，燕行带人找到雒阳城中最有名的泼皮刘二，要他带人保护刘家在雒阳城内的酒楼、客栈，提出，只要日后再没有其他人过来骚扰，他就会分批付给刘二五万钱的保护费，而且以后每月都会付给这些泼皮一万钱作为例行保护费用。
这几天，刘二很兴奋。
因为天天都有人给他送钱。这些年来，刘二在雒阳城里打打杀杀，凭着自己的勇力和手段，终于成了雒阳城里最有名的泼皮之一，手下也聚拢了十来个兄弟。这次，他是受人雇佣，每日带人在食为天酒楼占座吃饭，虽然吃得不好，不过一日两餐免费，而且还有钱赚，也确实是件好事。自燕行提出向他缴纳保护费之后，刘二一下子就想到一条挣钱的好办法：讹诈更多商户，收取更多的保护费！那一刻，刘二似乎发现了一座金矿！兴奋的刘二连讨价还价都顾不上，立即就答应了燕行的提议。
接下来的几天中，刘二带着手下的泼皮，开始转移闹事的阵地，不再骚扰食为天酒楼、客栈，转而骚扰其他商户。那些几日前还在暗中偷笑的商户，此时再笑不出来，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纷纷向各自的保护伞求助。有人求助，自然就会有人出头，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数伙泼皮在西街上与刘二手下对打。不过这刘二倒是很有些本领，不仅能打够狠，而且擅长整合力量，也不知道刘二怎么操作的，反正几次打斗之后，那些追打刘二的泼皮，竟然成了刘二手下，这让刘二手下的泼皮几日之内就暴增到四十多人。这伙人完全控制了西市三条大街的地面，每日只在街头寻衅滋事，骚扰商户，暗地里索要保护费用。
刘二的祖辈是匈奴贵族，降汉后，被赐姓刘，这些匈奴贵族，在大汉没有什么根基，又不治产业，传到他这一代，家世早就败落了。自刘二收拢了四十多个手下之后，一跃就成了雒阳势力最为强大的泼皮团伙。现在已经霸占了整个西市，向他缴纳保护费的门面，也达到了一半，只要将另外一半搞定，那每月就会有二十几万钱的收入，有了这笔收入，他就能进一步扩张势力，到时候有地盘有人，那想不富裕也很难啊。手下有人有钱之后，刘二终于找到了点贵族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个强大的敌人破坏，这让刘二非常恼火。
这几天袁术很烦躁。
因为盘算着十拿九稳的事情出了点意外。在袁术的盘算中，刘备受到了骚扰，必然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袁术料定，刘备无法摆平这些泼皮，最后只能向城中的两大势力求助。如果向他求助，那么就正中下怀，他袁家，就能分些干股。如果向宦官求助，那么袁术就能将刘备坐实为宦党，加以打压。没想到事情竟然出了意外，刘备没向任何势力求助，而是向那些低贱的泼皮妥协，居然花大价钱，赎买安宁，这让袁术不得不感叹刘备确是刘家子弟，尽得高祖和亲岁赐之精髓。
由于刘备支付的钱财比袁术出的多得多，在金钱的刺激下，泼皮们迅速失去了控制。那些泼皮现在不仅不去骚扰食为天的产业，反而用袁术教的法子，骚扰其他商户。更可恶的是，这些商户之中，有不少还是依附于袁家的产业。这些天里，那些产业的老板，每日都上门来求助，要求袁家出手教训那些泼皮。袁家自然不能不管，于是派出家将，由纪灵带着，没事就到西街上转悠，但凡遇到闹事的泼皮，都是一顿暴打，搞得这几日泼皮都不敢上街。西街上的商户见袁家出手，自然纷纷拍手称快，那些酒楼客栈，纷纷邀请纪灵去自家店里吃饭，以求得他的保护。这些商户并没能高兴多久，泼皮白日里吃了亏，夜里就来报复，那些拒不缴纳保护费用的商户，每天早上开门之时，都会发现，店门上被人泼上了屎尿，搞得臭味熏天。泼皮的这一招实在厉害，很快，就有很多商家自认倒霉，纷纷向这些泼皮缴纳保护费用，只有少部分和袁家关系密切的商家，才再次向袁家求助。
这几天，纪灵很开心。
因为天天都有架打。纪灵自跟了袁术之后，开始是做袁术的书僮，不过他这个书僮，不喜读书，只好舞枪弄棒，长大以后，更是到处与人比武，这几年武艺大成，已经很久没有找到对手了，想找个打架的机会，也不可得。自家主命他带人保护西街上的产业之后，他每日都有架打，而且打完之后，还被围观的人群当着英雄。不得不承认，当英雄的感觉，让他非常愉快，他甚至有些陶醉。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刘二破坏，因为这家伙竟然让人在半夜里向他保护的商户泼粪，这让纪灵非常生气。按纪灵的想法，这件事情很好解决，直接将泼皮头子刘二宰了，那谁还敢继续闹事？可是公子袁术居然叫他暗中将刘二收服，作为他的手下，日后就由他控制着刘二，专门负责收取保护费用。这个决定，将纪灵心中英雄的感觉，一下子就打消得无隐无踪。不过公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吩咐，纪灵绝不会违背，虽然他心里实在不愿意收刘二为手下，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起这种泼皮，不愿与他们为伍。
正因为这种想法，所以刘二很惨，当纪灵找到刘二之后，几乎将刘二活活打死，一直打到刘二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声时，纪灵才收住了拳头。自那夜之后，西街基本太平，凡是依附袁家的商户，都向袁家孝敬，凡是与袁家无关的商户，都向刘二孝敬，除了少数几个店面之外。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