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第十八节 零落残魂信黯然之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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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泰和宫时天色已晚，我有些心虚，毕竟现在不是在浣衣房，不会挨顿臭骂扣个月俸就能过去，眼下这个太子殿下的喜怒我还没完全摸透，他没有治我罪反而将我调到泰和宫的意图到底是什么，说实话，我很忧心。
前脚刚踏进泰和宫的紫红色大门，前方便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你一整天都去哪了？”
“回殿下，奴婢，奴婢有东西落在了浣衣房，所以前去取回……”
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在这？还一副专程堵我的架势？
他冷冷道：“是吗？什么东西须得你花一天功夫去取？”他眯着狭长的丹凤眼斜睨我，脸上布着层层寒气，看得我心里直发虚，“还有……你去取得东西呢？”
我虚汗直冒，忍不住咽下几口唾沫。本来就心虚，此时又两手空空，这谎怕是越圆越糟，索性把心一横不在说话，任他发火发怒，随他处置好了，大不了，扣完我全年俸银，再利害一点再赏几板子就是了。
他的贴身太监吉祥匆匆走近，“殿下，已经准备妥当了。”
“嗯！”他沉声，沉默了几秒钟，便跨着大步走出门去。我眼角的余光正偷量他，吉祥突然推了推我，轻斥道：“走啊，傻愣着干嘛？！”
我一愣，“去哪？”
他不耐烦道：“殿下要你跟着，当然是候命啊！”他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疾步从我面前走过。
我怔了怔，像是才听懂他话的意思，忙也跟了上去。
原来是去东华宫。
还没到宫门口，自有太监尖着嗓子通传。古亦玄径自走进内室，我垂头头跟着一干太监侯在房门口。
他走到床边，轻声地询问：“母后，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皇后一直有病在身，这两日更是愈发严重了。我眯眼望过去，见她起色果然不好，枯瘦如柴，虚弱得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后缓缓抬手抚摸古亦玄的脸，声音细弱蚊蝇，“是玄儿吗？咳咳……”
古亦玄握过她的手，柔声道：“是，母后，玄儿来看您来了。”
皇后欣然一笑，突然捂着嘴咳得昏天暗地，一屋子的丫鬟嬷嬷们慌成一团，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古亦玄更是声色剧变，忙将她扶坐起来，给她喂水。
皇后缓了缓气，大喘着气对他虚弱地笑笑，“把你吓着了？”
“母后很难受么？”
“老毛病了。”她拍了拍古亦玄的手，怔忡地瞧着他，“我的玄儿，将来……咳咳……定会是个了不起的皇帝，咳咳……”
很难想像眼前病的奄奄一息的女人两个月前还将冬梅踹翻在地。因为御花园一事，我对皇后的印象可谓糟糕二字概括，但是看到眼前的场景，莫不让人对她心生怜悯，也让我想起奶奶临死前被病魔折磨的痛苦模样，不禁黯然。
屋内突然又乱成一团，“母后，母后！”古亦玄失声痛呼：“太医，快宣太医——”
太医很快就赶来了，又是掐人中又是喂药的，忙活了半响，人终于醒了过来，但始终是气若游丝，看来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从东华宫回来后，古亦玄一直闷着，脸上像是布满了千层寒冰。人的心始终是肉长的，虽然他再怎么变态，总归是个孝子，我对他的看法也有了一点改观，每个人都有自己伤心和不如意的事，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也一样，看他失魂落魄地坐在书桌前，半天不发一言，我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了一个念头。
“殿下？”
他抬起头看我，眼神格外憔悴，“什么事？”我抿了抿嘴，小心翼翼道：“奴婢讲个笑话给你听可好？”
他眯着眼睛，“你还会讲笑话？”
嘁！看不起人？要知道我在我们那可是一笑话大王，肚子一大堆搞笑的故事，一一吐出来不把你给活活淹死？！
我低眉顺眼地说：“奴婢见您心情不好，所以想……”
“讲来听听。”他打断了我的话，歪在椅子上，神色有些不耐。
“是。”自动将某些黄色笑话过滤掉，选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来讲：“丑女跟和尚同船渡河，和尚无意间瞅了丑女一眼，丑女立刻大发脾气：大胆秃头，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看良家妇女！和尚一听，吓得连忙把眼睛闭上。丑女一见，更生气了：你偷看我还不算，还敢闭上眼睛在心里想我！和尚无法跟她讲道理，又把脸扭到一边。丑女得理不饶人，双手叉腰，大声训斥道：你觉得无脸见我，正好说明你心中有鬼！”
抬眼看古亦玄，依旧面无表情，我心叹他是个木头人吗？连守在一边的吉祥也忍不住捂嘴偷笑，而他……
啧啧，儒子真是不可教！笑话失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很挫败地硬着头皮谦卑地说：“殿下，讲完了。”
“嗯。”他点点头，随手将手里的文书丢在书桌上，说：“你退下吧，今儿不用守夜了。”说着也不等人做出反应，他便径自走了出去。吉祥紧跟在他身后，经过我身边时，他对我笑了一下，伸出了大拇指。我也笑了一下当作回应，嘿，真是！没把正主逗乐，倒是被他的小跟班给崇拜了，这真是……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俩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几日后，皇后终于撒手人寰。
皇后的葬礼为国葬，历时七日。往日沉闷的皇宫沉浸在难言的哀伤气氛中，失去生母，古亦玄心里的痛苦自不必多说，皇上瞧见他哀默隐忍的模样也是蹙眉叹气。我不清楚对老婆一大堆的他来说失去结发妻子有多心痛，我只知道，在皇后出殡后一个月，他便立淑妃为后。
淑妃，花容之姿自不必多加描述，入宫三年，与皇上的床地欢爱甚多，如今她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立为后似乎实在年轻了些，不知道痛失生母的古亦玄对这位比他还小四岁的后妈抱什么态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前脚刚踏进泰和宫的紫红色大门，前方便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你一整天都去哪了？”
“回殿下，奴婢，奴婢有东西落在了浣衣房，所以前去取回……”
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在这？还一副专程堵我的架势？
他冷冷道：“是吗？什么东西须得你花一天功夫去取？”他眯着狭长的丹凤眼斜睨我，脸上布着层层寒气，看得我心里直发虚，“还有……你去取得东西呢？”
我虚汗直冒，忍不住咽下几口唾沫。本来就心虚，此时又两手空空，这谎怕是越圆越糟，索性把心一横不在说话，任他发火发怒，随他处置好了，大不了，扣完我全年俸银，再利害一点再赏几板子就是了。
他的贴身太监吉祥匆匆走近，“殿下，已经准备妥当了。”
“嗯！”他沉声，沉默了几秒钟，便跨着大步走出门去。我眼角的余光正偷量他，吉祥突然推了推我，轻斥道：“走啊，傻愣着干嘛？！”
我一愣，“去哪？”
他不耐烦道：“殿下要你跟着，当然是候命啊！”他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疾步从我面前走过。
我怔了怔，像是才听懂他话的意思，忙也跟了上去。
原来是去东华宫。
还没到宫门口，自有太监尖着嗓子通传。古亦玄径自走进内室，我垂头头跟着一干太监侯在房门口。
他走到床边，轻声地询问：“母后，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皇后一直有病在身，这两日更是愈发严重了。我眯眼望过去，见她起色果然不好，枯瘦如柴，虚弱得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后缓缓抬手抚摸古亦玄的脸，声音细弱蚊蝇，“是玄儿吗？咳咳……”
古亦玄握过她的手，柔声道：“是，母后，玄儿来看您来了。”
皇后欣然一笑，突然捂着嘴咳得昏天暗地，一屋子的丫鬟嬷嬷们慌成一团，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古亦玄更是声色剧变，忙将她扶坐起来，给她喂水。
皇后缓了缓气，大喘着气对他虚弱地笑笑，“把你吓着了？”
“母后很难受么？”
“老毛病了。”她拍了拍古亦玄的手，怔忡地瞧着他，“我的玄儿，将来……咳咳……定会是个了不起的皇帝，咳咳……”
很难想像眼前病的奄奄一息的女人两个月前还将冬梅踹翻在地。因为御花园一事，我对皇后的印象可谓糟糕二字概括，但是看到眼前的场景，莫不让人对她心生怜悯，也让我想起奶奶临死前被病魔折磨的痛苦模样，不禁黯然。
屋内突然又乱成一团，“母后，母后！”古亦玄失声痛呼：“太医，快宣太医——”
太医很快就赶来了，又是掐人中又是喂药的，忙活了半响，人终于醒了过来，但始终是气若游丝，看来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从东华宫回来后，古亦玄一直闷着，脸上像是布满了千层寒冰。人的心始终是肉长的，虽然他再怎么变态，总归是个孝子，我对他的看法也有了一点改观，每个人都有自己伤心和不如意的事，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也一样，看他失魂落魄地坐在书桌前，半天不发一言，我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了一个念头。
“殿下？”
他抬起头看我，眼神格外憔悴，“什么事？”我抿了抿嘴，小心翼翼道：“奴婢讲个笑话给你听可好？”
他眯着眼睛，“你还会讲笑话？”
嘁！看不起人？要知道我在我们那可是一笑话大王，肚子一大堆搞笑的故事，一一吐出来不把你给活活淹死？！
我低眉顺眼地说：“奴婢见您心情不好，所以想……”
“讲来听听。”他打断了我的话，歪在椅子上，神色有些不耐。
“是。”自动将某些黄色笑话过滤掉，选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来讲：“丑女跟和尚同船渡河，和尚无意间瞅了丑女一眼，丑女立刻大发脾气：大胆秃头，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看良家妇女！和尚一听，吓得连忙把眼睛闭上。丑女一见，更生气了：你偷看我还不算，还敢闭上眼睛在心里想我！和尚无法跟她讲道理，又把脸扭到一边。丑女得理不饶人，双手叉腰，大声训斥道：你觉得无脸见我，正好说明你心中有鬼！”
抬眼看古亦玄，依旧面无表情，我心叹他是个木头人吗？连守在一边的吉祥也忍不住捂嘴偷笑，而他……
啧啧，儒子真是不可教！笑话失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很挫败地硬着头皮谦卑地说：“殿下，讲完了。”
“嗯。”他点点头，随手将手里的文书丢在书桌上，说：“你退下吧，今儿不用守夜了。”说着也不等人做出反应，他便径自走了出去。吉祥紧跟在他身后，经过我身边时，他对我笑了一下，伸出了大拇指。我也笑了一下当作回应，嘿，真是！没把正主逗乐，倒是被他的小跟班给崇拜了，这真是……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俩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几日后，皇后终于撒手人寰。
皇后的葬礼为国葬，历时七日。往日沉闷的皇宫沉浸在难言的哀伤气氛中，失去生母，古亦玄心里的痛苦自不必多说，皇上瞧见他哀默隐忍的模样也是蹙眉叹气。我不清楚对老婆一大堆的他来说失去结发妻子有多心痛，我只知道，在皇后出殡后一个月，他便立淑妃为后。
淑妃，花容之姿自不必多加描述，入宫三年，与皇上的床地欢爱甚多，如今她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立为后似乎实在年轻了些，不知道痛失生母的古亦玄对这位比他还小四岁的后妈抱什么态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