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问情 第一节 梦的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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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郁的星空下，一条由色彩缤纷的灯光组成的光河点缀在达比克城的中心，与天上的璀璨群星交相辉映，争辉夺耀。
这是一条繁华喧闹的商业街，一辆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穿行这里，丝绸和皮革在仆人们的簇拥下悠闲自得地漫步其间，各类门迎女郎站在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口，想方设法地招呼路人进店购物，再从中抽取一定的提成。
不时，有一队披甲持戟的法警路过这里，身后跟着一辆包裹铁皮的马车，里面总有几双贪婪狡诈的眼睛透过铁窗扫量这些从身边走过的贵族和富商。
在这里，时刻发生着不期而遇的浪漫邂逅。
单身帅哥总能撞上一场突如其来的艳遇，或者和某位门迎女郎谈得投机，或者和某位寂寞美女意外结识，然后携手走进某家大酒店，共享一个终身难忘的浪漫夜晚。
在街的中央，一条阴冷幽静的小巷延伸在两栋豪华公寓中间，显得有些与众不同，总是有人携美走出小巷，登上停在巷头等候多时的马车，匆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里就是整个伦琴沿岸最著名的风月胜地——“夜月玫瑰”。
今晚，对于光临这里的贵族富商来说，又是一个挥金如土，纵情享乐的不眠夜。
夜深人静，又有一群人从男人的温柔乡走出，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
在巷头，等得打盹的车夫看见他们走来，连忙跳下马车，打开厢门迎候主人上车。
衣着华丽的中年贵族，由几个披甲持剑的武士护卫着，搂着如花似玉的娇艳舞女，一边打情骂笑，一边缓步走来。
时而，人群中间响起舞女那清脆悦耳的笑骂声，引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大笑。
“主啊，今晚真是令人心醉沉迷！”中年色狼揩着怀中尤物的惹火身材，想到费尽心思终于讨得她的芳心，不无得意地想着。
当然，她喜欢随身携带一把水果刀的古怪嗜好，添加几分令人萌生好感的任性。
转眼间，一道刺眼寒光闪过，换来一朵灿烂绽放的血花。
只见，一个轻盈若蝶飞的旋转舞步跳过，这位风情万种的娇艳舞女立刻化身心狠手辣的冷艳刺客。
惨叫尚未发出，血花的主人下意识地跪地不动，面露不敢相信的表情，双手徒劳按着血如泉涌的颈部伤口。
他不敢相信，自己戴着一块加持有高阶神术守护天使的护身符，不可能被人用水果刀一击得手，还是说护身符根本没有发挥作用，不禁心凉后怕起来。
那双神采渐失的眼睛瞪视着正在挥刺水果刀格挡手下们劈砍的美女刺客，眼中的惊疑不安化为愤怒，恐惧和绝望交织于一体的颓然。
“她是月姬！”中年色狼忍不住发出最后的咆哮，血加速从伤口涌出。
然而，耳边每响起一声沉闷的惨叫，他就看见一个手下扑倒在地，抽搐几下就一动不动了，后心赫然埋没一支冷箭，终于醒悟到自己被人设局暗算了。
那张洋溢着骄傲和从容的笑脸，成为停留在这个淡薄意识中最后的画面。
于是，一个灰色的人生就此结束了。
“我又救你了。”一个曼妙身影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沙哑又阴沉地嘲笑道，手中赫然拿着一把弦筋抖动的精钢连射手弩。
舞女刺客展颜大笑，爽朗笑声中透着一股桀骜不逊的野性，捻起裙摆就檫拭沾满血污的匕首，看到对方如烟黛眉抽动几下，笑意越发浓郁了。
“好可惜啊！”来人心痛道，开始后悔刚才嘲笑她，这是在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虽然窝里斗得厉害，她们还是赶紧收好武器，匆匆奔向巷尾，很快消失在阴影中。
她们走后，一个黑袍女法师跨出虚空，分别朝惊恐逃跑的车夫们挥去火球，走到倒霉色狼的身边，轻叹一声，蹲下伸手抚闭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转身返回虚空消失了。
不久，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伴随阵阵急促的铁靴声，街头巡逻的法警们手持铁戟涌进这条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小巷，敲门声，斥问声，咒骂声，殴打声，哭泣声接连响起，再次打破小巷的阴冷幽静。
凹凸不平的石板路面，拥挤凌乱的破旧楼房，随风荡漾的遮天衣物，浑浊不堪的异味空气，耐人寻味的复杂目光，凋敝凄凉的破败气息，将这些元素糅合在一起，便构成这座城市的又一面写照。
穿行在近似迷宫的曲折巷道里，呼吸着夹杂各种异味的浑浊空气，打量着两旁墙壁上随意张贴的各色招贴，每当你探望四周，总会在巷道的某个角落发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自己，不免要心惊肉跳。
此刻，两个人影穿行在阴暗曲折的巷道里，所过之处，门窗紧闭，人声屏息。
“月亮，你穿上这条舞裙真是好看。”手弩女望着前方的完美身影，诚心赞美道。
“蔷薇，换你穿上就更加好看了。”舞女不无恶毒地挖苦道，显然还对她的嘲笑怀恨在心，双手提起裙摆，加快脚步。
“我怎能和你相提并论，你可是人见人迷的月亮哩！”蔷薇半开玩笑地夸道，也加快脚步紧跟其后。
“哼，知道就好，头儿怎么想起宰杀这匹大色狼了，就不厌烦法政局找我们的麻烦，还害我穿着这条性感暴露的紧身舞裙好几天，勒得我快透不过气来。”斐丽想起这几天的经历就是羞得面红耳赤，冷哼抱怨道。
“别这么说嘛，这头猪出手真是大方，啧啧，恐怕你从他那里讨到很多小费吧！”蔷薇意有所指地调侃道，提起这个切尼子爵，总觉得有所亏欠。
“你似乎很羡慕做舞女？要不本小姐托人帮你推荐一下，你也来做几天活儿大赚一笔，哼，不就是心痛这条舞裙吗？本小姐回巢就赔你舞裙钱，切，小气鬼一个！”斐丽鄙夷骂道，话虽如此，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却暴露她的心境，只是手弩女心有所思，没有注意到罢了。
“你赚钱到手，我替你扫尾。”蔷薇小声嘀咕道，最近几次她骗到钱就开溜，自己跑出来恐吓对方为她善后，虽然抢光对方剩下的值钱东西，仍是非常不爽，换成平时大家寻找刺激，凑在一起干一笔买卖，倒是更加划算一些。
“你说什么？”斐丽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抬脚绊倒她，等她爬起来的时候，抽出挂在腰间的水果刀架在她的细颈上，恼羞成怒地问道。
“我没说什么啊，你大概听错了。”蔷薇忍下刺痛，斜眼瞄着这把用炼金术在内部蚀刻有无视防御魔法阵的水果刀，泛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心有不甘地改口道，目光始终不敢离开它分毫，无法预知她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斐丽狠瞪她一眼，才收回水果刀，提起裙摆继续赶路了。
“傻姐姐，本小姐又赚到你的一条漂亮舞裙了！”她顿时心情无比畅快起来。
蔷薇脸色阴沉地驻足不动，释放一道精神探知脉冲波，很快发现有人正在悄然关窗，拔出手弩就朝他射出一支冷箭，转瞬间，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小巷，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弩，追赶远去的搭档了。
面对死亡的威胁，眼线们不敢继续偷窥她们，更不敢记下她们的行踪。
夜风徐徐，带着几张碎纸一扫而过。
一切又归于寂静，这里破败依旧，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一群破旧不堪的楼房挤在一块方圆不大的广场四周，污水灌满凹凸不平的石砖路面，不时被人踩下贱起水花，几盏路灯零星点缀在广场中，路灯下，有天真可爱的玩童，也有熬夜苦读的穷学生，靠近大街的那半边立着一个装有长明灯的布告栏，不少人围在那里议论纷纷，不远处，建有一个露天取水池，大家的生活用水取自那里，算是这里唯一免费的公用设施了。
这是一片极其普通的贫民区。
一辆打有补丁的公共马车停在这片贫民区的公共取水点旁边，几个小孩正在绕着它追逐嬉戏。
女人们谈笑着结伴从周围的楼房里走出，提着水桶来到这里取水，为明早的用水做好准备。
“今晚又有活计了！”中年车夫系好干瘪的草料袋，又提来两桶水喂马，哼着无名小钓，悠然拿起抹布擦洗溅满泥污的脱漆厢壁。
“迪克大叔，我求您帮忙找的活计有着落吗？”一个面黄肌瘦的素裙女孩吃力地挪动水桶来到他的旁边，心怀期望地询问道。
“米娜，这个……我正在找。”迪克停下手中的活计，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个明显是营养不良的可怜女孩，想到她的不幸遭遇，想到她为埋葬辛劳累死的母亲而耗尽微薄的家产，想到她孤苦一人靠打零工勉强生活，这样的好女孩，自己却不能帮助她，总有一种难以释怀的负罪感缠绕自己挥散不去。
这年头，能找到的活计的确很多，可是，适合她的实在太少了。
其实，现在就有一个挺适合她的不错活计，只是自己无颜告诉她，卖身进入“夜月玫瑰”，可能成为一名家政女仆，也可能成为一名高级流莺，不过，以她的姿色而论，沦为流莺的概率极大。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以往了，该死的市政局新添一个所谓的人头税，哼，恐怕又是哪位大人物为了弥补无底洞似的财政亏空而想出的奇思妙想吧，如果说以前的米娜还能靠打零工勉强生活的话，新添的人头税就成为压沉这条小船的最后一根稻草，除非她愿意去做流莺。
若是这样，自己无疑是在逼她跳进火坑，多少女孩就是这样被毁灭的。
逼良为娼，是一项违背教义的大罪。
女神说，要帮助善良的人。
“米娜是一个善良又坚强的好孩子，绝对不能这样被毁掉！”他感到惆怅无比。
“我去问大小姐，看她能不能帮你介绍一个活计。”迪克看见女孩眼中的绝望更加浓郁，不忍心再次伤害她，似乎定下极大的决心，咬牙说道。
“真是太感谢您了。”米娜行礼感谢道，单薄的身体微微打颤，引来他一阵心痛。
迪克顺着木梯爬上厢。”他紧张地说道，等她们都上车才驱马开车。
米娜小心打量着进来的两位陌生女人，从他们的对话中猜到坐在旁边的这位穿着羞人舞裙的娇艳姐姐正是大叔提起的那位大小姐，至于坐在对面的那位黑袍裹身的蒙面姐姐，当她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打量自己的时候，顿时毛骨悚然，吓得说不出话来。
蔷薇确定这个素裙女孩不对自己构成威胁后，才接过迪克从前窗递来的钥匙，打开厢，好吗？我叫米娜，不是迪克大叔的女儿，我在请求迪克大叔帮忙找个活计来养活自己。”米娜惊恐万分地挣脱娇艳姐姐的怀抱，一边不卑不亢地驳斥道，一边整理凌乱不堪的素裙。
“哎呀，这样的话，姐姐就更应该帮助小妹妹了。”斐丽故做惊讶地说道，又把米娜抱进怀里，双手变的肆无忌惮起来，害得她面红耳赤，瘫软在斐丽的怀里，泪流满面。
“斐丽，不要胡闹了。迪克，你应该知道组织的规矩。”蔷薇实在看不下去搭档的失态，替米娜解围道，沙哑又阴沉的声音着实吓坏米娜，只见她紧抱斐丽，浑身打颤，斐丽趁机发动一场甜言蜜语的攻势，看到好心反而害人，只得尴尬一笑，埋头啃烤鸭了。
“我知道规矩，总不能忍心看着这孩子走向绝路吧！”迪克满腔悲愤，显然清楚车厢里发生的一切，没料到米娜会被这位百合大小姐相中，以他那点可怜的审美观来看，面黄肌瘦的米娜怎么也不可能和绝色美女沾不上边吧。
“你说的也对，这样吧，米娜就当本小姐的贴身女仆，姐姐会精心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斐丽很爽快地承诺道。
“我不要。”米娜醒悟自己的处境，奋力挣脱出她的怀抱，打开车门就跳下去，当然啦，在她蹬脚跳下的那瞬间，斐丽已经伸手揽住她的细腰把她拉回怀里，蔷薇迅速关上车门，继续埋头啃鸭。
“有骨气！我爱死你了。”斐丽用欣赏的口吻赞叹道，爱不释手地抱紧她，显然这种结果出乎大家的意料，蔷薇听的胆战心惊，米娜是休想逃脱百合公主的狼爪了。
“不当月姬，太浪费人才了。”斐丽接下来的话打懵大家了，害得迪克险些操作失误让马车撞上路边的行人。
“没开玩笑吧？拉个不相关的女孩入伙，头儿会同意吗？”蔷薇大掉胃口地问道。
“怎么不行？我们月姬缺少新面孔，头儿开始打我的贴身女仆们的主意了，这是不行的。当月姬有什么不好，又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职业。”斐丽狠瞪搭档一眼，鄙夷道，顺手抢过她手中的烤鸭，掰下一对翅膀塞给米娜，自己扭下鸭颈啃起来，把剩下的部分还给她。
“月姬是什么职业啊？”米娜颤抖着双手接过翅膀，这种时候，好奇心总会胜过恐惧。
“我们月姬啊，是行走在夜色中贵妇人，用无穷无尽的魅力获得我们想要的一切，恩，说简单点，就是收割生命的刺客，刺探情报的间谍，懂吗？”斐丽舔下满唇的香油，骄傲地介绍道。
“刺客！间谍！”米娜惊恐万分地尖叫道，斐丽连忙捂住她的嘴，免得被街上的行人听见。
“也是无孔不入的盗贼！”蔷薇自以为是地补充道，立刻迎来斐丽的一记飞腿，幸好反应迅速，不然白挨一踢。
“你是白痴呀！不要把我们月姬和那些不入流的盗贼瘪三混为一谈。”斐丽恼羞成怒的斥责道，仍不忘轻柔地安抚惊慌失措的米娜，“米娜啊，不要听这个手弩女胡说八道，我们月姬是美丽的，是高贵的，是优雅的，更是正义的。”
“傻姐姐，再拖本小姐的后腿，小心在头儿那里有你苦头吃！”斐丽冷然暗示她。
蔷薇发觉搭档处在发飙的边缘，畏缩不前地埋头苦啃，干涉组织招揽新人，在头儿那里是说不过去。
“可怜的小米娜，本美女是不敢帮你了。”蔷薇甚是怜惜。
米娜坐在百合公主旁边，拿着鸭翅膀发愣，预感自己踏入一个不该涉足的地方了。
迪克茫然驾车驶向郊区，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料，自己无从知晓，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当月姬总比去做流莺强。”他自我安慰起来。
深夜，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车外的稀疏行人并不知道车里发生的一切。
马车按照往常的行驶路线驶向郊区，并不引人注意，行人大多以为这是一辆驶向郊区的公交中心交班的公共马车，正是因为这样，在通过城门的时候，尽管在一个小时前接到郡首大人下达全城搜捕暗杀切尼子爵的女刺客的命令，和比尔私交颇好的城卫军官还是在迪克的简单解释下，简单盘查车厢里的乘客就放行了，当然啦，迪克暗中送给这群城卫的几瓶烈酒起到很大作用。
斐丽对米娜的合作态度非常满意，特别塞给她一瓶牛奶当做奖励，一个听话又乖巧的海燕要少吃很多苦头，组织专门为那些不听话的新人准备很多惩罚手段，并不比法政局的那一套逊色分毫，当然啦，对于那些确定没有希望调教听话的新人，或许身上绑块石头沉进河里，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米娜小心接过牛奶，恐惧地看着刚才拿出手弩恐吓自己的蒙面姐姐，尽量挪动身体离她远一些。
蔷薇颇为满意刚才的一顿恐吓，按照惯例，自己扮演坏人，斐丽扮演好人，偶尔，大家也会交换角色，只是效果很不理想罢了。
“米娜啊，不要害怕嘛，以后大家就是同伴了，只要你听头儿的话，会发现当月姬是相当不错的职业。”斐丽打开点心盒，取出一块蟹肉糕塞给米娜，一边品尝果酱蛋糕，一边耐心教导她。
米娜颤抖接过，很清楚自己是没有希望逃出这张巨大的魔网了，想到母亲临死前的遗言，要自己坚强地活下去，做一个善良的好女孩，莫不黯然泪下。
“明早，姐姐就带你去见头儿，也就是我们的老板，我想头儿会很喜欢你的，前提是你必须遵从头儿的命令。”斐丽放下手中的蛋糕，从裙兜里抽出一条白丝绢为她擦干眼泪。
“今后的大半年里，作为一名合格的月姬，你要学习很多课程，姐姐也会指导你学习一些课程的，当你把学习当成玩一套游戏时，你会找到不少的乐趣，也可以不这样做，你会发现日子很不好过。当然啦，你要吃好睡好，太骨感了，可不行哦！姐姐会专门给你准备一组家政女仆负责你的日常饮食起居。”斐丽又吃下一口蛋糕。
“作为你的前辈，姐姐还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心存侥幸去背叛组织，在我的记忆里，是从来没有叛徒能够逃脱组织的追杀，姐姐不希望你会有那一天，说不定到时候负责追杀你的，正是姐姐，对于同伴，姐姐是很好相处的，叛徒嘛，你会发现姐姐是很不好相处的。”斐丽吃完蛋糕，喝下一口牛奶，用威胁的口吻警告道，对面的蔷薇配合默契地做个抹颈的动作。
米娜含泪望着她们，万分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的。
“好啦，回到巢穴，你泡个舒服的热水澡，睡个好觉，明早打扮漂亮去见头儿。”斐丽把米娜抱进怀里，双手再次肆无忌惮起来，很满意她的乖巧配合，看来这次教导甚是成功，这样的结果倒是为以后的培养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每个新人都和米娜一样从开始起就听话，那该多好啊，就不会发生太多悲剧了。
“这个女孩是认命了！”她对此暗自满意。
“我好想死啊！”米娜绝望地想着，背负着母亲的希望，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也要活下去，捍卫心中的那片净土，做一个善良又坚强的好女孩。
“临末，姐姐告诉你，我们的组织就是暗夜舞者，或许你听说过我们组织的光荣事迹，我相信你会以成为暗夜舞者的一员而倍感骄傲。”斐丽扶正瘫软于怀的米娜，温柔体贴地梳理她那头散乱披肩的长发，骄傲地宣布道。
蔷薇眨下眼睛，觉得这次教导似乎进展的过于顺利，泛起莫名的不安。
“小米娜，你好自为之吧！”她忧虑起来。
迪克驾车赶往转车地点，冰凉的夜风迎面吹打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刀割般的痛感冲击着他的神经，似乎只有这样做，自己的良心才会稍微好受一点。
米娜的经历勾起了自己对过去的回忆，他发现自己无法在活着和死亡之间做出一个恰当的选择，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作为一个弱小的个体，似乎只有依附于某个强大势力才能相对轻松地活下去。
想到那些在路灯下熬夜苦读的穷学生们，他感到很不是滋味，过去的自己何尝不是怀有一颗类似的心去谋取一个轻松又体面的职业，当自己以优等生的身份从这座城市的私立大学毕业时，胸怀理想准备大干一场，却发现一切并非上描述的那样容易，世俗的偏见，贵族的傲慢，上司的阻挠，同事的打击，诸多厄运不请自来，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要付出比贵族子弟更多的代价，时至最后，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失误而被上司炒鱿鱼，未婚妻借机离开自己，时值心灰意冷，自己遇见头儿，他宣扬的那套主张深深地打动自己，于是，自己加入组织，成为这座城市的联络员，过上一种平淡又激情的生活。
他突然想起某位伟大哲人的遗言——“我们在改变世界，世界也在改变我们。”
迷茫悄然滋生于心，迪克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时一般无所适从。
人若此，心向何方。
“活着也是一种累。”他感伤起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这是一条繁华喧闹的商业街，一辆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穿行这里，丝绸和皮革在仆人们的簇拥下悠闲自得地漫步其间，各类门迎女郎站在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口，想方设法地招呼路人进店购物，再从中抽取一定的提成。
不时，有一队披甲持戟的法警路过这里，身后跟着一辆包裹铁皮的马车，里面总有几双贪婪狡诈的眼睛透过铁窗扫量这些从身边走过的贵族和富商。
在这里，时刻发生着不期而遇的浪漫邂逅。
单身帅哥总能撞上一场突如其来的艳遇，或者和某位门迎女郎谈得投机，或者和某位寂寞美女意外结识，然后携手走进某家大酒店，共享一个终身难忘的浪漫夜晚。
在街的中央，一条阴冷幽静的小巷延伸在两栋豪华公寓中间，显得有些与众不同，总是有人携美走出小巷，登上停在巷头等候多时的马车，匆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里就是整个伦琴沿岸最著名的风月胜地——“夜月玫瑰”。
今晚，对于光临这里的贵族富商来说，又是一个挥金如土，纵情享乐的不眠夜。
夜深人静，又有一群人从男人的温柔乡走出，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
在巷头，等得打盹的车夫看见他们走来，连忙跳下马车，打开厢门迎候主人上车。
衣着华丽的中年贵族，由几个披甲持剑的武士护卫着，搂着如花似玉的娇艳舞女，一边打情骂笑，一边缓步走来。
时而，人群中间响起舞女那清脆悦耳的笑骂声，引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大笑。
“主啊，今晚真是令人心醉沉迷！”中年色狼揩着怀中尤物的惹火身材，想到费尽心思终于讨得她的芳心，不无得意地想着。
当然，她喜欢随身携带一把水果刀的古怪嗜好，添加几分令人萌生好感的任性。
转眼间，一道刺眼寒光闪过，换来一朵灿烂绽放的血花。
只见，一个轻盈若蝶飞的旋转舞步跳过，这位风情万种的娇艳舞女立刻化身心狠手辣的冷艳刺客。
惨叫尚未发出，血花的主人下意识地跪地不动，面露不敢相信的表情，双手徒劳按着血如泉涌的颈部伤口。
他不敢相信，自己戴着一块加持有高阶神术守护天使的护身符，不可能被人用水果刀一击得手，还是说护身符根本没有发挥作用，不禁心凉后怕起来。
那双神采渐失的眼睛瞪视着正在挥刺水果刀格挡手下们劈砍的美女刺客，眼中的惊疑不安化为愤怒，恐惧和绝望交织于一体的颓然。
“她是月姬！”中年色狼忍不住发出最后的咆哮，血加速从伤口涌出。
然而，耳边每响起一声沉闷的惨叫，他就看见一个手下扑倒在地，抽搐几下就一动不动了，后心赫然埋没一支冷箭，终于醒悟到自己被人设局暗算了。
那张洋溢着骄傲和从容的笑脸，成为停留在这个淡薄意识中最后的画面。
于是，一个灰色的人生就此结束了。
“我又救你了。”一个曼妙身影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沙哑又阴沉地嘲笑道，手中赫然拿着一把弦筋抖动的精钢连射手弩。
舞女刺客展颜大笑，爽朗笑声中透着一股桀骜不逊的野性，捻起裙摆就檫拭沾满血污的匕首，看到对方如烟黛眉抽动几下，笑意越发浓郁了。
“好可惜啊！”来人心痛道，开始后悔刚才嘲笑她，这是在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虽然窝里斗得厉害，她们还是赶紧收好武器，匆匆奔向巷尾，很快消失在阴影中。
她们走后，一个黑袍女法师跨出虚空，分别朝惊恐逃跑的车夫们挥去火球，走到倒霉色狼的身边，轻叹一声，蹲下伸手抚闭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转身返回虚空消失了。
不久，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伴随阵阵急促的铁靴声，街头巡逻的法警们手持铁戟涌进这条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小巷，敲门声，斥问声，咒骂声，殴打声，哭泣声接连响起，再次打破小巷的阴冷幽静。
凹凸不平的石板路面，拥挤凌乱的破旧楼房，随风荡漾的遮天衣物，浑浊不堪的异味空气，耐人寻味的复杂目光，凋敝凄凉的破败气息，将这些元素糅合在一起，便构成这座城市的又一面写照。
穿行在近似迷宫的曲折巷道里，呼吸着夹杂各种异味的浑浊空气，打量着两旁墙壁上随意张贴的各色招贴，每当你探望四周，总会在巷道的某个角落发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自己，不免要心惊肉跳。
此刻，两个人影穿行在阴暗曲折的巷道里，所过之处，门窗紧闭，人声屏息。
“月亮，你穿上这条舞裙真是好看。”手弩女望着前方的完美身影，诚心赞美道。
“蔷薇，换你穿上就更加好看了。”舞女不无恶毒地挖苦道，显然还对她的嘲笑怀恨在心，双手提起裙摆，加快脚步。
“我怎能和你相提并论，你可是人见人迷的月亮哩！”蔷薇半开玩笑地夸道，也加快脚步紧跟其后。
“哼，知道就好，头儿怎么想起宰杀这匹大色狼了，就不厌烦法政局找我们的麻烦，还害我穿着这条性感暴露的紧身舞裙好几天，勒得我快透不过气来。”斐丽想起这几天的经历就是羞得面红耳赤，冷哼抱怨道。
“别这么说嘛，这头猪出手真是大方，啧啧，恐怕你从他那里讨到很多小费吧！”蔷薇意有所指地调侃道，提起这个切尼子爵，总觉得有所亏欠。
“你似乎很羡慕做舞女？要不本小姐托人帮你推荐一下，你也来做几天活儿大赚一笔，哼，不就是心痛这条舞裙吗？本小姐回巢就赔你舞裙钱，切，小气鬼一个！”斐丽鄙夷骂道，话虽如此，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却暴露她的心境，只是手弩女心有所思，没有注意到罢了。
“你赚钱到手，我替你扫尾。”蔷薇小声嘀咕道，最近几次她骗到钱就开溜，自己跑出来恐吓对方为她善后，虽然抢光对方剩下的值钱东西，仍是非常不爽，换成平时大家寻找刺激，凑在一起干一笔买卖，倒是更加划算一些。
“你说什么？”斐丽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抬脚绊倒她，等她爬起来的时候，抽出挂在腰间的水果刀架在她的细颈上，恼羞成怒地问道。
“我没说什么啊，你大概听错了。”蔷薇忍下刺痛，斜眼瞄着这把用炼金术在内部蚀刻有无视防御魔法阵的水果刀，泛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心有不甘地改口道，目光始终不敢离开它分毫，无法预知她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斐丽狠瞪她一眼，才收回水果刀，提起裙摆继续赶路了。
“傻姐姐，本小姐又赚到你的一条漂亮舞裙了！”她顿时心情无比畅快起来。
蔷薇脸色阴沉地驻足不动，释放一道精神探知脉冲波，很快发现有人正在悄然关窗，拔出手弩就朝他射出一支冷箭，转瞬间，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小巷，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弩，追赶远去的搭档了。
面对死亡的威胁，眼线们不敢继续偷窥她们，更不敢记下她们的行踪。
夜风徐徐，带着几张碎纸一扫而过。
一切又归于寂静，这里破败依旧，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一群破旧不堪的楼房挤在一块方圆不大的广场四周，污水灌满凹凸不平的石砖路面，不时被人踩下贱起水花，几盏路灯零星点缀在广场中，路灯下，有天真可爱的玩童，也有熬夜苦读的穷学生，靠近大街的那半边立着一个装有长明灯的布告栏，不少人围在那里议论纷纷，不远处，建有一个露天取水池，大家的生活用水取自那里，算是这里唯一免费的公用设施了。
这是一片极其普通的贫民区。
一辆打有补丁的公共马车停在这片贫民区的公共取水点旁边，几个小孩正在绕着它追逐嬉戏。
女人们谈笑着结伴从周围的楼房里走出，提着水桶来到这里取水，为明早的用水做好准备。
“今晚又有活计了！”中年车夫系好干瘪的草料袋，又提来两桶水喂马，哼着无名小钓，悠然拿起抹布擦洗溅满泥污的脱漆厢壁。
“迪克大叔，我求您帮忙找的活计有着落吗？”一个面黄肌瘦的素裙女孩吃力地挪动水桶来到他的旁边，心怀期望地询问道。
“米娜，这个……我正在找。”迪克停下手中的活计，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个明显是营养不良的可怜女孩，想到她的不幸遭遇，想到她为埋葬辛劳累死的母亲而耗尽微薄的家产，想到她孤苦一人靠打零工勉强生活，这样的好女孩，自己却不能帮助她，总有一种难以释怀的负罪感缠绕自己挥散不去。
这年头，能找到的活计的确很多，可是，适合她的实在太少了。
其实，现在就有一个挺适合她的不错活计，只是自己无颜告诉她，卖身进入“夜月玫瑰”，可能成为一名家政女仆，也可能成为一名高级流莺，不过，以她的姿色而论，沦为流莺的概率极大。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以往了，该死的市政局新添一个所谓的人头税，哼，恐怕又是哪位大人物为了弥补无底洞似的财政亏空而想出的奇思妙想吧，如果说以前的米娜还能靠打零工勉强生活的话，新添的人头税就成为压沉这条小船的最后一根稻草，除非她愿意去做流莺。
若是这样，自己无疑是在逼她跳进火坑，多少女孩就是这样被毁灭的。
逼良为娼，是一项违背教义的大罪。
女神说，要帮助善良的人。
“米娜是一个善良又坚强的好孩子，绝对不能这样被毁掉！”他感到惆怅无比。
“我去问大小姐，看她能不能帮你介绍一个活计。”迪克看见女孩眼中的绝望更加浓郁，不忍心再次伤害她，似乎定下极大的决心，咬牙说道。
“真是太感谢您了。”米娜行礼感谢道，单薄的身体微微打颤，引来他一阵心痛。
迪克顺着木梯爬上厢。”他紧张地说道，等她们都上车才驱马开车。
米娜小心打量着进来的两位陌生女人，从他们的对话中猜到坐在旁边的这位穿着羞人舞裙的娇艳姐姐正是大叔提起的那位大小姐，至于坐在对面的那位黑袍裹身的蒙面姐姐，当她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打量自己的时候，顿时毛骨悚然，吓得说不出话来。
蔷薇确定这个素裙女孩不对自己构成威胁后，才接过迪克从前窗递来的钥匙，打开厢，好吗？我叫米娜，不是迪克大叔的女儿，我在请求迪克大叔帮忙找个活计来养活自己。”米娜惊恐万分地挣脱娇艳姐姐的怀抱，一边不卑不亢地驳斥道，一边整理凌乱不堪的素裙。
“哎呀，这样的话，姐姐就更应该帮助小妹妹了。”斐丽故做惊讶地说道，又把米娜抱进怀里，双手变的肆无忌惮起来，害得她面红耳赤，瘫软在斐丽的怀里，泪流满面。
“斐丽，不要胡闹了。迪克，你应该知道组织的规矩。”蔷薇实在看不下去搭档的失态，替米娜解围道，沙哑又阴沉的声音着实吓坏米娜，只见她紧抱斐丽，浑身打颤，斐丽趁机发动一场甜言蜜语的攻势，看到好心反而害人，只得尴尬一笑，埋头啃烤鸭了。
“我知道规矩，总不能忍心看着这孩子走向绝路吧！”迪克满腔悲愤，显然清楚车厢里发生的一切，没料到米娜会被这位百合大小姐相中，以他那点可怜的审美观来看，面黄肌瘦的米娜怎么也不可能和绝色美女沾不上边吧。
“你说的也对，这样吧，米娜就当本小姐的贴身女仆，姐姐会精心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斐丽很爽快地承诺道。
“我不要。”米娜醒悟自己的处境，奋力挣脱出她的怀抱，打开车门就跳下去，当然啦，在她蹬脚跳下的那瞬间，斐丽已经伸手揽住她的细腰把她拉回怀里，蔷薇迅速关上车门，继续埋头啃鸭。
“有骨气！我爱死你了。”斐丽用欣赏的口吻赞叹道，爱不释手地抱紧她，显然这种结果出乎大家的意料，蔷薇听的胆战心惊，米娜是休想逃脱百合公主的狼爪了。
“不当月姬，太浪费人才了。”斐丽接下来的话打懵大家了，害得迪克险些操作失误让马车撞上路边的行人。
“没开玩笑吧？拉个不相关的女孩入伙，头儿会同意吗？”蔷薇大掉胃口地问道。
“怎么不行？我们月姬缺少新面孔，头儿开始打我的贴身女仆们的主意了，这是不行的。当月姬有什么不好，又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职业。”斐丽狠瞪搭档一眼，鄙夷道，顺手抢过她手中的烤鸭，掰下一对翅膀塞给米娜，自己扭下鸭颈啃起来，把剩下的部分还给她。
“月姬是什么职业啊？”米娜颤抖着双手接过翅膀，这种时候，好奇心总会胜过恐惧。
“我们月姬啊，是行走在夜色中贵妇人，用无穷无尽的魅力获得我们想要的一切，恩，说简单点，就是收割生命的刺客，刺探情报的间谍，懂吗？”斐丽舔下满唇的香油，骄傲地介绍道。
“刺客！间谍！”米娜惊恐万分地尖叫道，斐丽连忙捂住她的嘴，免得被街上的行人听见。
“也是无孔不入的盗贼！”蔷薇自以为是地补充道，立刻迎来斐丽的一记飞腿，幸好反应迅速，不然白挨一踢。
“你是白痴呀！不要把我们月姬和那些不入流的盗贼瘪三混为一谈。”斐丽恼羞成怒的斥责道，仍不忘轻柔地安抚惊慌失措的米娜，“米娜啊，不要听这个手弩女胡说八道，我们月姬是美丽的，是高贵的，是优雅的，更是正义的。”
“傻姐姐，再拖本小姐的后腿，小心在头儿那里有你苦头吃！”斐丽冷然暗示她。
蔷薇发觉搭档处在发飙的边缘，畏缩不前地埋头苦啃，干涉组织招揽新人，在头儿那里是说不过去。
“可怜的小米娜，本美女是不敢帮你了。”蔷薇甚是怜惜。
米娜坐在百合公主旁边，拿着鸭翅膀发愣，预感自己踏入一个不该涉足的地方了。
迪克茫然驾车驶向郊区，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料，自己无从知晓，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当月姬总比去做流莺强。”他自我安慰起来。
深夜，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车外的稀疏行人并不知道车里发生的一切。
马车按照往常的行驶路线驶向郊区，并不引人注意，行人大多以为这是一辆驶向郊区的公交中心交班的公共马车，正是因为这样，在通过城门的时候，尽管在一个小时前接到郡首大人下达全城搜捕暗杀切尼子爵的女刺客的命令，和比尔私交颇好的城卫军官还是在迪克的简单解释下，简单盘查车厢里的乘客就放行了，当然啦，迪克暗中送给这群城卫的几瓶烈酒起到很大作用。
斐丽对米娜的合作态度非常满意，特别塞给她一瓶牛奶当做奖励，一个听话又乖巧的海燕要少吃很多苦头，组织专门为那些不听话的新人准备很多惩罚手段，并不比法政局的那一套逊色分毫，当然啦，对于那些确定没有希望调教听话的新人，或许身上绑块石头沉进河里，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米娜小心接过牛奶，恐惧地看着刚才拿出手弩恐吓自己的蒙面姐姐，尽量挪动身体离她远一些。
蔷薇颇为满意刚才的一顿恐吓，按照惯例，自己扮演坏人，斐丽扮演好人，偶尔，大家也会交换角色，只是效果很不理想罢了。
“米娜啊，不要害怕嘛，以后大家就是同伴了，只要你听头儿的话，会发现当月姬是相当不错的职业。”斐丽打开点心盒，取出一块蟹肉糕塞给米娜，一边品尝果酱蛋糕，一边耐心教导她。
米娜颤抖接过，很清楚自己是没有希望逃出这张巨大的魔网了，想到母亲临死前的遗言，要自己坚强地活下去，做一个善良的好女孩，莫不黯然泪下。
“明早，姐姐就带你去见头儿，也就是我们的老板，我想头儿会很喜欢你的，前提是你必须遵从头儿的命令。”斐丽放下手中的蛋糕，从裙兜里抽出一条白丝绢为她擦干眼泪。
“今后的大半年里，作为一名合格的月姬，你要学习很多课程，姐姐也会指导你学习一些课程的，当你把学习当成玩一套游戏时，你会找到不少的乐趣，也可以不这样做，你会发现日子很不好过。当然啦，你要吃好睡好，太骨感了，可不行哦！姐姐会专门给你准备一组家政女仆负责你的日常饮食起居。”斐丽又吃下一口蛋糕。
“作为你的前辈，姐姐还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心存侥幸去背叛组织，在我的记忆里，是从来没有叛徒能够逃脱组织的追杀，姐姐不希望你会有那一天，说不定到时候负责追杀你的，正是姐姐，对于同伴，姐姐是很好相处的，叛徒嘛，你会发现姐姐是很不好相处的。”斐丽吃完蛋糕，喝下一口牛奶，用威胁的口吻警告道，对面的蔷薇配合默契地做个抹颈的动作。
米娜含泪望着她们，万分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的。
“好啦，回到巢穴，你泡个舒服的热水澡，睡个好觉，明早打扮漂亮去见头儿。”斐丽把米娜抱进怀里，双手再次肆无忌惮起来，很满意她的乖巧配合，看来这次教导甚是成功，这样的结果倒是为以后的培养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每个新人都和米娜一样从开始起就听话，那该多好啊，就不会发生太多悲剧了。
“这个女孩是认命了！”她对此暗自满意。
“我好想死啊！”米娜绝望地想着，背负着母亲的希望，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也要活下去，捍卫心中的那片净土，做一个善良又坚强的好女孩。
“临末，姐姐告诉你，我们的组织就是暗夜舞者，或许你听说过我们组织的光荣事迹，我相信你会以成为暗夜舞者的一员而倍感骄傲。”斐丽扶正瘫软于怀的米娜，温柔体贴地梳理她那头散乱披肩的长发，骄傲地宣布道。
蔷薇眨下眼睛，觉得这次教导似乎进展的过于顺利，泛起莫名的不安。
“小米娜，你好自为之吧！”她忧虑起来。
迪克驾车赶往转车地点，冰凉的夜风迎面吹打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刀割般的痛感冲击着他的神经，似乎只有这样做，自己的良心才会稍微好受一点。
米娜的经历勾起了自己对过去的回忆，他发现自己无法在活着和死亡之间做出一个恰当的选择，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作为一个弱小的个体，似乎只有依附于某个强大势力才能相对轻松地活下去。
想到那些在路灯下熬夜苦读的穷学生们，他感到很不是滋味，过去的自己何尝不是怀有一颗类似的心去谋取一个轻松又体面的职业，当自己以优等生的身份从这座城市的私立大学毕业时，胸怀理想准备大干一场，却发现一切并非上描述的那样容易，世俗的偏见，贵族的傲慢，上司的阻挠，同事的打击，诸多厄运不请自来，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要付出比贵族子弟更多的代价，时至最后，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失误而被上司炒鱿鱼，未婚妻借机离开自己，时值心灰意冷，自己遇见头儿，他宣扬的那套主张深深地打动自己，于是，自己加入组织，成为这座城市的联络员，过上一种平淡又激情的生活。
他突然想起某位伟大哲人的遗言——“我们在改变世界，世界也在改变我们。”
迷茫悄然滋生于心，迪克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时一般无所适从。
人若此，心向何方。
“活着也是一种累。”他感伤起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