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棋局 第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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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温，好想你啊！”
夜，韩子温在径河城内的府衙内，倚在一盏油灯旁，感受着幸福。正在看芸从南京写来的家书。头一句就牵韩子温心中的千般滋味，那种味道，叫做想念。
“不觉已经快一个月了吧，子温，虽然淮南里南京不过三四天的路程，但没有你的日子却显的如此的绵长。现在的你还好吗，虽然知道你已经不在前线，但依旧为你担心，打仗，生死，每每念及，真想立刻让回来。”读到此处，韩子温脸上露出了儿童般的笑容，“傻丫头！”他嘴里喃喃着。
“可是，知道我们来到这个时代，有些东西，注定没有办法选择。而你，又是那种不甘于屈从于命运的家伙。真不不知道这是你的长处还是短处呢！”
“芸，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放下一切，到南洋买一座庄园……”韩子温想到这，不禁脸上多了分愧疚。
“呵呵，但既然喜欢了你，就没办法拉，又和你……：），说点其他的吧，最近京城好不热闹呢，大街上多了不少外国人呢，在南郊还建了座教堂呢！柳姐姐都拉我去看热闹呢！还有，商会的人昨天还来家里了，还带了不少土产。哦，不知你知道了吗，舰队的一支回南京了，皇帝亲自去迎接的呢！”信虽然用的是蝇头小楷，但却按现代的习惯写的，甚至还带了不少标点表情，倒让看惯了文言的韩子温舒服了不少。有时候，来自那个时代的习惯，在韩子温看来，也是他和芸亲昵的象征。
“可以的，话，要尽快结束战争。”韩子温小心叠好信，放在身上的袋囊中熄灯和衣而睡。虽然在后方，但毕竟这是战争，这里也随时可能成为战场，他只脱了外套，把手铳和配剑放在了床边，不过，今夜，他希望有个好梦。
“日高山气晶，月出山更明。县峰银汉水，匿景金墉城。灵洞出霄半，飒爽凉风生。吹我薄天游，飘飘凌太清。冥搜混沌窍，流观蟾鹤铭。芳草有远志，达人无近情。谁能恋乡曲？一举超蓬瀛。”
突然屋外传来了萧琴之乐，“是什么人在颂诗？”韩子温起身问。
屋外的卫兵听了，回话道：“韩帅，大概是前营的那些家伙又在鼓噪了，这就去叫他们歇声，搅了韩帅的好觉……”
“不用了，都醒了，这琴倒也好听，走，去看看，我们营里怎么出了个秀才。”他来了兴趣，披上衣服叫卫兵去兵营中看看。虽然是在城中，韩子温治军甚严，广州军的军纪严明，士兵都驻扎在了衙门中，没有滋扰百姓。不过径河衙门并不大，好在原来的官员已经撤走了，留给韩子温几近是座空城，城中百姓也大都避到亲戚家去了。不过士兵也没有占用民屋，所以，不少士兵就只能扎帐篷在衙门口的广场中。
虽然已经夜了，但不少士兵仍然没有入睡，不少人盘坐在火堆旁，保养着自己的武器，或清理枪镗，或擦拭枪身。也有不少人在阅读送来的家书……
“韩……”有士兵见韩子温来了，有士兵想起来敬礼，但给韩子温摇头示意制止了。人群中最大的一堆人正围在广场中最大的一堆篝火旁，丝竹之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一曲末了，才有人发现站在后面的韩子温，“好琴，好诗！”他喝彩着，“没想到我军中也有如此人物。”当中一位中年军校。
“狂生海雪，不知大人驾到……”那弄琴人起身迎接，韩子温不由的笑了起来，看他样子，七分倒象是个文人，剩下的三分，也联系不到军人那里去。“先生倒是面生，不过这琴倒是弹的丝丝入扣，精彩绝伦。”
海雪听了，也笑道：“末将最近才从广东辗转到南京奔得韩帅门下，自然没有印象，说来惭愧，还是亏的本家小辈照应，才入的军门的。”
韩子温听了，顿时愣了一下，脱关系进来的……广州军好象还没有先例吧！不觉暗暗有些生气，下面这么做可不是什么好事。
“韩爷，这位是六军门的叔叔，可有本事了……”旁边的部将解释道，原来是六子的亲戚，韩子温脸上虽然收缄起不悦，但心中却如平静的水面一般，给这事荡起了一道涟漪。等这里的战事完了，可要好好问问六子，韩子温把六子留在了南京，负责广州军的辎重补给。自然没有法子一下子就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恩，不知先生高姓大名。”他问道，虽然对这种走关系感到不悦，但他还是很欣赏眼前这位海雪的才华。或许，他可以给他更好的空间，就他知道，南京城中有不少风雅的诗社就满适合他的。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在那萧琴之下，有着一把寒光闪耀的宝剑。
海雪作揖道：“在下姓邝名露，草字湛若，广东南海人，现在韩帅门下任一小校。”
“哦，南海人啊，琴弹的不错，诗也高洁，谁能恋乡曲？一举超蓬瀛。先生可是志在高远啊！”
“韩帅过讲了，倒是您，年纪轻轻就成为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后生可畏啊！”邝露真切地感叹道，时代在变，当年那些朝廷追缴的海盗，海商却拯救进而几乎支配了这个国家。能不让他这个读书人感叹吗！
韩子温听了，倒是谦逊，“先生过喻了，我不过是在做我该做的。天色晚了，军中自有军规矩，早些休息吧！”说晚，他退了出来，回屋子休息了。只留下茫然的邝露……
第二天，一大早，韩子温就接到李定国与多铎开战的消息，其实不等游骑回来报告，就那隐约的爆炸声和烟尘就足一说明一切。
“走，我们去增援李将军！”韩子温这么说着，在城中留下一营步军，带着五百骑兵轻装向李定国部而去。
就在半路上。
“看，前面的烟尘！”在前方的士兵喊道！
几乎同时，地平线的另一端，也有士兵同样喊道！
一面大大的清，一面飘扬的明！
是敌人！
康毅扬手命令手下停了下来，注视着同样这么做的明军。
“妈的，侯爷，是南蛮子的骑兵！”博克多见了，顿时来了生气，连跨下的战马似乎都受了感染，一付随时都要脱缰杀出去的样子。但却被康毅用眼神制止了，这时罕克拉上来，在他旁边说道：“侯爷，你们去对付李定国，这里，我来应付就可以了……但没等他把话说完，对面突然腾起一阵烟尘，韩子温没有犹豫，他选择进攻。
已经箭在弦上，自然也容不得康毅在有什么决断，“突击！”他沉着的命令，整个队伍顿时有如一道洪流，迎头扑向韩子温。
手中的三眼铳几乎同时指向前方，韩子温的部队对于这种火器战术已经相当纯熟了。战士们默契的操纵坐骑，在突击空间中尽可能的和同伴交错开，以扩大射击角度，突出更多的火力。要不，密集的突击阵线只能提供在最前面数十骑的射击空间，那就完全发挥不了火器的优势。但纵然如此，五百骑的规模，在最初也只有百骑左右能发挥手中的火铳。
清脆的声响同时在双方这边回响，清军也装备了火铳，虽然没有广州军的先进，但在如此距离上，双方的打击几乎是相同了。
第一波的攻击就让超过二十骑的战士失去战斗力。接下来，两股洪流，交杂在一起，如汇聚在一起的旋涡。
“杀！”红着眼，喘息着，吼叫着，战场的生死激发了人最原始的本能，杀戮。
双方都是骑兵，在人数上清军略占优势，但明军这边便利的火器却将优势拉了回来，在突入对方阵线之前，有不少广州军的士兵还投出了点燃的手榴弹，爆炸让清军的马匹受了不小的惊吓，骁是他们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骑术高超，才勉强没有让惊马搅乱了阵型。不过，在火器用尽预先装填好的弹药之后，双方的差距逐渐拉平，能改变天平的，大概只有各军的勇气和耐力了吧！
喝！康毅闪过广州军士兵的大刀，反手喂出一枪，把那士兵扎下马去。但那士兵竟然死死的抱住了胸前的长枪，想给后来的同伴攻击的机会。康毅一时收不回长枪，旁边的广州军士兵见他盔甲与众不同，料定是个大官，也纷纷上来夹攻。突然间，三四道刀锋呼啸而来，康毅也不多做反应，当下就甩开长枪，拔出腰间的宝剑抵挡，但无奈攻击点太多，竟然一时无法顾全。
嗖！那几个广州军士兵当胸中箭，栽了下去。原来是罕克拉见主子危险，忙拔弓急射，他不愧是草原上的第一神射手，连发数箭，无一不是命中要害。但看到明军如此舍生忘义，置生死于不顾，他开始怀疑，眼前的就是他所知道的那段历史中一触即溃的明军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夜，韩子温在径河城内的府衙内，倚在一盏油灯旁，感受着幸福。正在看芸从南京写来的家书。头一句就牵韩子温心中的千般滋味，那种味道，叫做想念。
“不觉已经快一个月了吧，子温，虽然淮南里南京不过三四天的路程，但没有你的日子却显的如此的绵长。现在的你还好吗，虽然知道你已经不在前线，但依旧为你担心，打仗，生死，每每念及，真想立刻让回来。”读到此处，韩子温脸上露出了儿童般的笑容，“傻丫头！”他嘴里喃喃着。
“可是，知道我们来到这个时代，有些东西，注定没有办法选择。而你，又是那种不甘于屈从于命运的家伙。真不不知道这是你的长处还是短处呢！”
“芸，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放下一切，到南洋买一座庄园……”韩子温想到这，不禁脸上多了分愧疚。
“呵呵，但既然喜欢了你，就没办法拉，又和你……：），说点其他的吧，最近京城好不热闹呢，大街上多了不少外国人呢，在南郊还建了座教堂呢！柳姐姐都拉我去看热闹呢！还有，商会的人昨天还来家里了，还带了不少土产。哦，不知你知道了吗，舰队的一支回南京了，皇帝亲自去迎接的呢！”信虽然用的是蝇头小楷，但却按现代的习惯写的，甚至还带了不少标点表情，倒让看惯了文言的韩子温舒服了不少。有时候，来自那个时代的习惯，在韩子温看来，也是他和芸亲昵的象征。
“可以的，话，要尽快结束战争。”韩子温小心叠好信，放在身上的袋囊中熄灯和衣而睡。虽然在后方，但毕竟这是战争，这里也随时可能成为战场，他只脱了外套，把手铳和配剑放在了床边，不过，今夜，他希望有个好梦。
“日高山气晶，月出山更明。县峰银汉水，匿景金墉城。灵洞出霄半，飒爽凉风生。吹我薄天游，飘飘凌太清。冥搜混沌窍，流观蟾鹤铭。芳草有远志，达人无近情。谁能恋乡曲？一举超蓬瀛。”
突然屋外传来了萧琴之乐，“是什么人在颂诗？”韩子温起身问。
屋外的卫兵听了，回话道：“韩帅，大概是前营的那些家伙又在鼓噪了，这就去叫他们歇声，搅了韩帅的好觉……”
“不用了，都醒了，这琴倒也好听，走，去看看，我们营里怎么出了个秀才。”他来了兴趣，披上衣服叫卫兵去兵营中看看。虽然是在城中，韩子温治军甚严，广州军的军纪严明，士兵都驻扎在了衙门中，没有滋扰百姓。不过径河衙门并不大，好在原来的官员已经撤走了，留给韩子温几近是座空城，城中百姓也大都避到亲戚家去了。不过士兵也没有占用民屋，所以，不少士兵就只能扎帐篷在衙门口的广场中。
虽然已经夜了，但不少士兵仍然没有入睡，不少人盘坐在火堆旁，保养着自己的武器，或清理枪镗，或擦拭枪身。也有不少人在阅读送来的家书……
“韩……”有士兵见韩子温来了，有士兵想起来敬礼，但给韩子温摇头示意制止了。人群中最大的一堆人正围在广场中最大的一堆篝火旁，丝竹之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一曲末了，才有人发现站在后面的韩子温，“好琴，好诗！”他喝彩着，“没想到我军中也有如此人物。”当中一位中年军校。
“狂生海雪，不知大人驾到……”那弄琴人起身迎接，韩子温不由的笑了起来，看他样子，七分倒象是个文人，剩下的三分，也联系不到军人那里去。“先生倒是面生，不过这琴倒是弹的丝丝入扣，精彩绝伦。”
海雪听了，也笑道：“末将最近才从广东辗转到南京奔得韩帅门下，自然没有印象，说来惭愧，还是亏的本家小辈照应，才入的军门的。”
韩子温听了，顿时愣了一下，脱关系进来的……广州军好象还没有先例吧！不觉暗暗有些生气，下面这么做可不是什么好事。
“韩爷，这位是六军门的叔叔，可有本事了……”旁边的部将解释道，原来是六子的亲戚，韩子温脸上虽然收缄起不悦，但心中却如平静的水面一般，给这事荡起了一道涟漪。等这里的战事完了，可要好好问问六子，韩子温把六子留在了南京，负责广州军的辎重补给。自然没有法子一下子就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恩，不知先生高姓大名。”他问道，虽然对这种走关系感到不悦，但他还是很欣赏眼前这位海雪的才华。或许，他可以给他更好的空间，就他知道，南京城中有不少风雅的诗社就满适合他的。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在那萧琴之下，有着一把寒光闪耀的宝剑。
海雪作揖道：“在下姓邝名露，草字湛若，广东南海人，现在韩帅门下任一小校。”
“哦，南海人啊，琴弹的不错，诗也高洁，谁能恋乡曲？一举超蓬瀛。先生可是志在高远啊！”
“韩帅过讲了，倒是您，年纪轻轻就成为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后生可畏啊！”邝露真切地感叹道，时代在变，当年那些朝廷追缴的海盗，海商却拯救进而几乎支配了这个国家。能不让他这个读书人感叹吗！
韩子温听了，倒是谦逊，“先生过喻了，我不过是在做我该做的。天色晚了，军中自有军规矩，早些休息吧！”说晚，他退了出来，回屋子休息了。只留下茫然的邝露……
第二天，一大早，韩子温就接到李定国与多铎开战的消息，其实不等游骑回来报告，就那隐约的爆炸声和烟尘就足一说明一切。
“走，我们去增援李将军！”韩子温这么说着，在城中留下一营步军，带着五百骑兵轻装向李定国部而去。
就在半路上。
“看，前面的烟尘！”在前方的士兵喊道！
几乎同时，地平线的另一端，也有士兵同样喊道！
一面大大的清，一面飘扬的明！
是敌人！
康毅扬手命令手下停了下来，注视着同样这么做的明军。
“妈的，侯爷，是南蛮子的骑兵！”博克多见了，顿时来了生气，连跨下的战马似乎都受了感染，一付随时都要脱缰杀出去的样子。但却被康毅用眼神制止了，这时罕克拉上来，在他旁边说道：“侯爷，你们去对付李定国，这里，我来应付就可以了……但没等他把话说完，对面突然腾起一阵烟尘，韩子温没有犹豫，他选择进攻。
已经箭在弦上，自然也容不得康毅在有什么决断，“突击！”他沉着的命令，整个队伍顿时有如一道洪流，迎头扑向韩子温。
手中的三眼铳几乎同时指向前方，韩子温的部队对于这种火器战术已经相当纯熟了。战士们默契的操纵坐骑，在突击空间中尽可能的和同伴交错开，以扩大射击角度，突出更多的火力。要不，密集的突击阵线只能提供在最前面数十骑的射击空间，那就完全发挥不了火器的优势。但纵然如此，五百骑的规模，在最初也只有百骑左右能发挥手中的火铳。
清脆的声响同时在双方这边回响，清军也装备了火铳，虽然没有广州军的先进，但在如此距离上，双方的打击几乎是相同了。
第一波的攻击就让超过二十骑的战士失去战斗力。接下来，两股洪流，交杂在一起，如汇聚在一起的旋涡。
“杀！”红着眼，喘息着，吼叫着，战场的生死激发了人最原始的本能，杀戮。
双方都是骑兵，在人数上清军略占优势，但明军这边便利的火器却将优势拉了回来，在突入对方阵线之前，有不少广州军的士兵还投出了点燃的手榴弹，爆炸让清军的马匹受了不小的惊吓，骁是他们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骑术高超，才勉强没有让惊马搅乱了阵型。不过，在火器用尽预先装填好的弹药之后，双方的差距逐渐拉平，能改变天平的，大概只有各军的勇气和耐力了吧！
喝！康毅闪过广州军士兵的大刀，反手喂出一枪，把那士兵扎下马去。但那士兵竟然死死的抱住了胸前的长枪，想给后来的同伴攻击的机会。康毅一时收不回长枪，旁边的广州军士兵见他盔甲与众不同，料定是个大官，也纷纷上来夹攻。突然间，三四道刀锋呼啸而来，康毅也不多做反应，当下就甩开长枪，拔出腰间的宝剑抵挡，但无奈攻击点太多，竟然一时无法顾全。
嗖！那几个广州军士兵当胸中箭，栽了下去。原来是罕克拉见主子危险，忙拔弓急射，他不愧是草原上的第一神射手，连发数箭，无一不是命中要害。但看到明军如此舍生忘义，置生死于不顾，他开始怀疑，眼前的就是他所知道的那段历史中一触即溃的明军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