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一飞知天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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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垂。
就像是原来阿七手中断刀上包裹着的黑色布条，将一切遮掩。
司马世家附近的树林里。
雪儿仍偎依在燕南飞的怀里享受着那份侠骨柔情。
而雪儿总是有这样的感觉，燕南飞（阿七）的怀里总是有种让人舒心的温暖，但具体温暖来自何方。雪儿也说不上口。
“你是不是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这是燕南飞的声音。
“谁要和你在一起，但如果你足够好，足够让我佩服，我就——”
燕南飞用手遮住了雪儿的嘴，以便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感觉，喜欢一个人还是含蓄点好。
“那好。我要你马上回湘阳楼客栈。”
“为什么？难道你不和我一起去？”
“当然是你一个人去。你放心，后天天黑以前，我一定会去湘阳楼找你。”
燕南飞的眼神里带着情人间的温柔看着雪儿。
“你又想做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雪儿看着燕南飞表情里一丝的诡异慢慢说道：“你说的话要算数。”
……
当然算数。燕南飞对女人动情的第一个人就是她，雪儿。
更何况燕南飞已得到了雪儿的人。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燕南飞总觉得，对她，要负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微寒的残风徐徐吹来。
黑夜中，一声长长的马嘶打断了树林里的平静。
严冬。农历十二月初五，腊月初五。
虽然离大年初一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天，但江湖上各个大街小巷里都洋溢着除夕的味道。
早晨的朝阳还未吐出晨光。燕南飞的人就早已到达了凤祥镇。
赶了一夜的路，燕南飞的眼里早已多出了几分倦意。可他究竟为什么要短暂地离开雪儿，没有人清楚。
这一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而他来凤祥镇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老四，西门红。
他心里明白欧阳伯被杀这件大案在江湖上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不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地弄清楚，老四西门红就一定不会安心地回西门山庄。
现在老四就在凤祥镇的凤祥客栈里。
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一直要找的阿七现在已经过来找他了。
燕南飞在凤祥客栈中吃完早点，便直接来到了老四的客房门前敲门。
敲门的声音很轻，由于天还早，燕南飞还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打扰了客栈中其他人的休息。
过了好久，门内传出话来。
“谁？”这的确是西门红，老四的声音。
“老四，是我。”
叫‘西门红’为老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阿七。
老四听到‘老四’二字，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木门，一脸的惊讶与喜悦涌现在老四那苍老疲倦的面容上。
老四笑道：“快进来坐。”
燕南飞见到老四，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也是他断臂之后第一次在老四面前微笑。
素不知道这微笑之后暗藏了多少辛酸与悲苦。
“要来，为什么不事先与我说一声？”老四问道。
二人坐在房间中的八仙桌旁开始交谈起来。
燕南飞道：“事情突然，所以没能通知你。”
“没什么事吧。”老四用右手摸了摸身旁燕南飞那空荡荡的右臂，关心地问道。
燕南飞笑道：“能有什么事，四哥你多虑了。”
“飞刀学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燕南飞并没有把飞刀刀谱里最后一招没有招式的事告诉老四。
由于天还没完全亮，所以屋子里还是要点灯。
老四看着阿七那模糊的脸庞道：“你的样子确实变了许多。都有点不像以前的阿七了。”
燕南飞哈哈大笑道：“连你也这么说。现在啊我走出去，基本上没有人能认出我来了。”
老四疑惑地问道：“是么？”
说这句话时，老四的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打算。
“还有，现在我已经不叫阿七了，改名叫燕南飞。”
等到燕南飞说完这句话时，老四心里的那个主意就铁定下来了。
“为什么要改了那个名字？”
“我总觉得七对于我而言是个不祥的数字，所以就改了。”
“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老四问道。
燕南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所以我才会过来找你。”
老四老谋深算地说道：“那好，按照你目前的状态，我就让你先去杀几个人。杀人的身份就用‘燕南飞’！”
燕南飞立即问道：“杀人？！”
这是老四第一次叫阿七杀人。所以燕南飞才会疑问。
老四道：“没错。不过，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让你去杀害好人的。”
“那你让我杀谁？”
“少林派的白眉大师，雪山派的柳若松，还有秦家堡的堡主秦开。”
“为何要杀他们？他们并没有做出对武林和普通百姓有害的事。”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最近调查过他们，他们都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该杀。”
“但是这与我们现在调查的事情无关。”
“你尽管去做，杀完他们之后，我会另有安排，我一定会将杀害欧阳伯凶手的人揪出来，替你洗清冤情。”
“那好，我答应你。”
……
（一）
虽然燕南飞对武林中的事情了解很深，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老四为什么让他去杀这些武林中的正义人士。
少林的白眉大师，一生正直，一心向佛。燕南飞从来没有听说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关于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还有雪山派的大弟子柳若松，秦家堡安分守己的秦开。
也许真的是自己不知道这其中原委，要不然老四是不会无缘无故要自己杀他们。
现如今燕南飞只好去完成老四交给他的任务。
和老四在凤祥镇客栈一别，燕南飞就立刻前往少林、雪山、秦家堡。
时间紧迫。因为他曾答应过要在天黑之前去湘阳楼找他的女人，雪儿。
骏马飞驰。尘土四起。
燕南飞第一个要前往的地点就是隐居嵩山的秦家堡。
秦家堡虽然在江湖上并没有悠久的历史，但想来他们的祖祖辈辈都是正义之士。可就是不知秦开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老四如此深挂于心，觉得非杀不可。
燕南飞凌驾于飞马之上，心里仍在想这个问题。
有时候他总觉得，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只要他能悔改，那就不应该去杀。应该给他一个从新做人的机会。
三个时辰后，燕南飞便来到了秦家堡的大门前。
秦家堡并不大，只有半个万梅山庄那么大。虽然谈不上气派，倒也别具一格。
整个院落是由红香檀木所建造，门前有两个大石狮。嘴里各含着石球。石狮身上斑痕累累，想必是因为这么多年风吹雨打之后所遗留下来的痕迹。
燕南飞索好马绳，站在大门前一直没有进去。
门是开着的。似乎有意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
燕南飞就这一点感觉很奇怪。
偌大一个院落，偌大一个秦家堡，为什么会夜不闭户。
过了很久。燕南飞才走进门去。
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只不过如今都已凋零，剩下颓败的枯枝。只有远处围墙周围的几棵松树和柏树，才能看到一丝生机。
燕南飞仍旧看着四周，没有继续往大厅中走。
过了好一会儿。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请问你找谁？”
燕南飞转过身来，才发现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位老者。
看着他那摇晃的身躯，便知他年岁已高。莫非他就是秦家堡的管家。
燕南飞心中生出猜测。
“我是来找你们家的秦堡主，麻烦您通知一下。”
“哦，原来你是贵客，请跟我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就像是快要垂暮的老人。
燕南飞跟在老人的身后，一步一步向大厅走去。
等到老人来到堡主的书房门前，突然停下道：“堡主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燕南飞见状小声说道：“谢谢您老人家。”
“不用——谢——。”声音短促，然后就随着老人的离开便消失了。
燕南飞敲门，屋中无人反应。只好推门而入。
燕南飞双目巡视四周，只见屋子里阴深黑暗，甚至就连一盏长明灯都没有，这让燕南飞感到很惊讶。
“有人吗？”燕南飞提高了嗓音问道。
他这样问只是试探，虽然到现在他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只不过，话音刚落，屋子里又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桌椅的挪动声。
阴暗之中，一个黑影突然从燕南飞的眼前浮现。
同时，黑影瞬间携着一柄长剑直刺燕南飞的胸膛。
燕南飞见他出手的速度，几乎和一个一流高手没有什么分别。
此刻燕南飞想躲也来不及了。
剑气如霜，视万物为鱼肉。
就在快剑离燕南飞的胸膛只有半寸三分长时，燕南飞的飞刀已经出手。
一柄系着红色丝缎的飞刀从黑暗中呈现。一如黑夜中豺狼的眼睛，雪亮透明。
一道红光闪过。
此时正在屋子里凌空飞起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刹那间，飞刀又回到了燕南飞的怀中。而此刻的燕南飞心中疑虑则是再深一层。
如果躺在地上的真的是自己要杀的秦开，那么为什么秦开会主动进攻自己。
如果他不是秦开，那么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又是谁。
燕南飞来到刚死不久的尸体旁边，用身上的火折子点起了微弱的光亮，从那灯光的缝隙间，燕南飞看清了那个人的面目。
他的确是秦开。
燕南飞此刻的眼帘开始低垂，这究竟是为什么。
思考片刻后，燕南飞用手掀开秦开的脚，用左手摸了摸他的右脚，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欣然离开。
想必他要知道的事现在心里很清楚。所以离开时，燕南飞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犀利。
杀完了秦开，下一个要杀的就是雪山派的柳若松。
而少林的白眉大师，燕南飞准备最后一个去‘找’他。
晌午，天气微凉，寒风一直没有停过，而那遥远的烈日则是在远处默默地祈祷着。
祈祷明媚的春天赶快到来，这段黑暗的冬季赶快离去。
燕南飞的马开始嘶鸣，他手中的长鞭也开始在空中不断地飞舞。
目的地，雪山派。
目的，杀柳若松。
雪山派，位于西藏边陲的云溪大雪山上。那里山势险峻，气候奇寒，虽然半个月前下过大雪，但至今仍未融化。
由于山上终年云雾缭绕，寒气逼人，因此云溪大雪山素有‘千年雪神’之称。
燕南飞对于这一切甚是了解，莫不知整个江湖，整个中原，没有一个地方他没到过。他也知道云溪大雪山天气畏寒，所以特地找来一件厚的狗皮大衣给自己穿上。
一路的长途跋涉，燕南飞骑死了七匹好马，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云溪大雪山。
只不过此时的燕南飞已经全身匮乏无力，身体陷入了浑噩之中。
四十多岁的他如今还在江湖上闯东闯北，对于他来说，确实很无奈。
燕南飞下马来到雪山脚下，才刚走几步，就因为体力透支而倒在雪地上。
此刻的他躺在寒冷的雪地上，丝毫感觉不到那深入骨髓的冰冷。
因为他已经昏迷。
深夜。夜已寒透。
等到燕南飞醒来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被一个好心人所救。
只不过这个人是位女人，一位年迈的老妇人。
虽然其貌不扬，但总体上她给人的感觉一直很优雅。
躺在床上的燕南飞看着灯火阑珊处的那位女人，想到了雪儿。
如果雪儿一直在自己的身边，那该多好。燕南飞陷入了情思。
“你醒了？”那位中年女人正向燕南飞床边走来。
声音不甜，倒也细腻温柔。听上去就像是杨柳风拂面，清新自然。
燕南飞缓过神，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等到那位中年来到燕南飞的床边时，燕南飞才发现那是一张天下间奇丑无比的脸。
任何一个男人看了，绝不会去看她第二眼。她的脸上有麻花，有雀斑，有红刺，总之天下间能在女人脸上出现的祸根，在她的脸上都能依迹可循。
可现在燕南飞却非看不可。
如果现在燕南飞不正眼相对，那么就意味着燕南飞对这位女人的救命之恩毫不领情。
倘若是你救了一位离死不远的人，而现在他却无视你的存在，你会怎么办。
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整他。
这就是恩将仇报的代价。
而这个道理燕南飞再清楚不过，所以燕南飞时常觉得宁愿得罪天下人，也不愿得罪女人。
因为女人是天下间最难惹，也是最不好惹的人。
现在燕南飞正看着他。四目相对，停留时间足够将半柱香烧完。
那位中年女人突然将头挑开，移向别处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雪山？”
燕南飞仍然没有将视线移开她的脸庞。
燕南飞道：“我是来找一个人。”
中年女人道：“找人，这么晚了还来找人？！你要知道雪山上的上千条雪狼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你吞食干净。”
燕南飞突然觉得这个天下间奇丑无比的女人心肠倒是不坏：“我知道，但这个人我今天非找不可。”
“你要找谁？”中年女人放下手中的毛巾问道。
“我想找雪山派的大弟子柳若松。”燕南飞毫不隐瞒地将自己的来意说得很清楚。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女人一定对雪山派非常了解，如果通过她来找柳若松，应该不是件困难的事。
当窗前这位中年女人听到燕南飞口中‘柳若松’三字时，双手突然颤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我找他只是想有件事问问他。”
燕南飞在撒谎，不过说话的口气倒是很镇定。
中年女人回过头来看了看燕南飞道：“你现在没有必要找他，因为他已经疯了。”
说完，拿起手中的毛巾向屋中的方桌走去。
燕南飞听了很是奇怪。一个堂堂的雪山派大弟子为什么会被她说成疯子。
燕南飞道：“为什么？”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找他，即使你问他个三天三夜，他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中年女人站在远处，停下手中的忙碌说道。
燕南飞听了，这才了解实情。“你知道我现在待在雪山派的什么地方？”
中年女人向前走了走，看着燕南飞道：“这里是雪山派的半山腰，离雪山派大殿还有三个峰头。”
燕南飞道：“多谢主人。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燕南飞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
中年女人见状说道：“怎么，你想走？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燕南飞穿好衣服，来到中年女人面前道：“就是我不知道，可我还是要走。非走不可！”
燕南飞的话里一直在强调自己一定要离开去找柳若松。
“好个倔强的人。你到底是谁？”中年女人顺着燕南飞的话问道。
“我叫燕南飞，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告辞。”说完，燕南飞打开门扇，一个人走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待在屋子中看着燕南飞离去的背影，中年女人突然冲出了门外。
“竟然你一定要这么做，那我就送佛送到西，带你过去。”
声音很大，夹杂着寒风呼啸的声音，但南飞依然能听得很清楚。
“那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了。”
接着，二人便向雪山派大殿的最高峰头赶去。
大概在早晨寅时一刻左右，中年女人带着燕南飞来到了雪山派的大殿面前。
等到燕南飞转过身来准备答谢这位中年女人时，却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而此时的燕南飞突然觉得一个人无论长得是美是丑，只要他（她）的心地唯美就已足够。
天还未亮，燕南飞只能看见雪山派大殿的基本轮廓，一个人靠在大殿外的石柱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由于在最高峰凌霄殿上，天气极寒，睡着的燕南飞好几次被寒气给惊醒。
在快要天亮时，燕南飞突然听到有人在大声叫喊。
“你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你。”声音是从一个男人嘴里喊出来的，虽然模糊，倒也能听清几句。
这个人这么早起，却在大殿周围如此说话，莫非他就是中年女人所说的疯子柳若松。
燕南飞想到这，提了提神，走上前去。
今天已经是腊月初六，燕南飞答应好雪儿在天黑之前赶回去的。可到现在他的任务还未完成，所以他一直很紧张。
不过，每当在他杀人之前，燕南飞是异常地镇定，就算长河决堤，沙漠遍布江湖各地，燕南飞亦能处乱不惊。
现在他就很镇定。他的精神也比昨晚要好很多。
等到燕南飞找到那位大声喊叫之人时，才发现原来他是个驼子。虽然以前燕南飞从未见过武林中这样的后起之秀，但也听说过关于柳若松的事迹。
可从来却没有听说柳若松是个驼子。
而且驼得非常厉害，就像是杨柳的树枝，从主体树干上一弯垂地。
如果他真是棵树，或许燕南飞就没有必要来杀他。
可他是人。
是个身子如柳枝的驼背人。
尽管燕南飞看到眼前之景难以想象这背后的痛苦，但他还是决定要杀了柳若松。
“你是谁？”燕南飞来到柳若松面前。
此刻他正靠在大殿上的一支栏杆上。身体向外倾斜，有点跌落的趋势。
由于云雾很大，所以燕南飞很难看清他手中的兵器。
“你又是谁，我是松若柳。”这句话回答地倒很干脆利落。不像是从一个疯子嘴里说出来的。
只不过他把自己的名字说反了。
听到‘松若柳’三字的燕南飞笑到一半突然又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打住了。
“是师傅叫我杀了他。”驼背柳若松依然伏在栏杆上瞎说道。
燕南飞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你说你杀了谁？”
柳若松糊涂中听到耳朵旁有这样的问话，就顺着口说了出来：“是我杀了四——”
还没等柳若松说完，大殿里突然传来了轻功的声响。虽然声音很轻，但燕南飞已心知肚明。
只不过柳若松此刻已经昏过去了。
燕南飞道：“是谁？”
话音刚罗，又听见大殿里轻功快飞的声音，方向很乱。燕南飞一时间很难分清楚。
等到燕南飞确定其方向时，立即从手中使出飞刀。
飞刀的速度很快，那个人基本没有闪避的机会。
刹那间，燕南飞就听到‘啊’的一声，中刀之人跌倒在地。
于是，燕南飞立刻走上前去查看，却发现倒在地上的人却是驼背柳若松。
而飞刀正好打在他的喉结正中央，将喉结一分为二。
虽然此时燕南飞已经完成了他的第二个任务，但他心里已经很乱，已分不清谁是谁非。
而那个借自己的手杀害柳若松的人到底是谁。燕南飞确实很想知道。
不过现在时间紧迫，要知道这事情的真相只有以后再查。
燕南飞从柳若松的喉结处拔出飞刀，在他将飞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时，却发现柳若松手中的那柄长剑上已是断痕累累。
……
农历腊月初六。
寒天微亮，燕南飞已经坐在雪山派山麓下的马座上。
临走前，他还是回过头看了看高过云霄一如空中楼阁的凌霄殿。然后用力一挥马鞭。
一声马嘶将沉睡的万物惊醒。
现在，此刻燕南飞正赶往少林寺去见白眉大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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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原来阿七手中断刀上包裹着的黑色布条，将一切遮掩。
司马世家附近的树林里。
雪儿仍偎依在燕南飞的怀里享受着那份侠骨柔情。
而雪儿总是有这样的感觉，燕南飞（阿七）的怀里总是有种让人舒心的温暖，但具体温暖来自何方。雪儿也说不上口。
“你是不是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这是燕南飞的声音。
“谁要和你在一起，但如果你足够好，足够让我佩服，我就——”
燕南飞用手遮住了雪儿的嘴，以便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感觉，喜欢一个人还是含蓄点好。
“那好。我要你马上回湘阳楼客栈。”
“为什么？难道你不和我一起去？”
“当然是你一个人去。你放心，后天天黑以前，我一定会去湘阳楼找你。”
燕南飞的眼神里带着情人间的温柔看着雪儿。
“你又想做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雪儿看着燕南飞表情里一丝的诡异慢慢说道：“你说的话要算数。”
……
当然算数。燕南飞对女人动情的第一个人就是她，雪儿。
更何况燕南飞已得到了雪儿的人。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燕南飞总觉得，对她，要负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微寒的残风徐徐吹来。
黑夜中，一声长长的马嘶打断了树林里的平静。
严冬。农历十二月初五，腊月初五。
虽然离大年初一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天，但江湖上各个大街小巷里都洋溢着除夕的味道。
早晨的朝阳还未吐出晨光。燕南飞的人就早已到达了凤祥镇。
赶了一夜的路，燕南飞的眼里早已多出了几分倦意。可他究竟为什么要短暂地离开雪儿，没有人清楚。
这一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而他来凤祥镇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老四，西门红。
他心里明白欧阳伯被杀这件大案在江湖上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不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地弄清楚，老四西门红就一定不会安心地回西门山庄。
现在老四就在凤祥镇的凤祥客栈里。
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一直要找的阿七现在已经过来找他了。
燕南飞在凤祥客栈中吃完早点，便直接来到了老四的客房门前敲门。
敲门的声音很轻，由于天还早，燕南飞还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打扰了客栈中其他人的休息。
过了好久，门内传出话来。
“谁？”这的确是西门红，老四的声音。
“老四，是我。”
叫‘西门红’为老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阿七。
老四听到‘老四’二字，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木门，一脸的惊讶与喜悦涌现在老四那苍老疲倦的面容上。
老四笑道：“快进来坐。”
燕南飞见到老四，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也是他断臂之后第一次在老四面前微笑。
素不知道这微笑之后暗藏了多少辛酸与悲苦。
“要来，为什么不事先与我说一声？”老四问道。
二人坐在房间中的八仙桌旁开始交谈起来。
燕南飞道：“事情突然，所以没能通知你。”
“没什么事吧。”老四用右手摸了摸身旁燕南飞那空荡荡的右臂，关心地问道。
燕南飞笑道：“能有什么事，四哥你多虑了。”
“飞刀学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燕南飞并没有把飞刀刀谱里最后一招没有招式的事告诉老四。
由于天还没完全亮，所以屋子里还是要点灯。
老四看着阿七那模糊的脸庞道：“你的样子确实变了许多。都有点不像以前的阿七了。”
燕南飞哈哈大笑道：“连你也这么说。现在啊我走出去，基本上没有人能认出我来了。”
老四疑惑地问道：“是么？”
说这句话时，老四的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打算。
“还有，现在我已经不叫阿七了，改名叫燕南飞。”
等到燕南飞说完这句话时，老四心里的那个主意就铁定下来了。
“为什么要改了那个名字？”
“我总觉得七对于我而言是个不祥的数字，所以就改了。”
“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老四问道。
燕南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所以我才会过来找你。”
老四老谋深算地说道：“那好，按照你目前的状态，我就让你先去杀几个人。杀人的身份就用‘燕南飞’！”
燕南飞立即问道：“杀人？！”
这是老四第一次叫阿七杀人。所以燕南飞才会疑问。
老四道：“没错。不过，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让你去杀害好人的。”
“那你让我杀谁？”
“少林派的白眉大师，雪山派的柳若松，还有秦家堡的堡主秦开。”
“为何要杀他们？他们并没有做出对武林和普通百姓有害的事。”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最近调查过他们，他们都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该杀。”
“但是这与我们现在调查的事情无关。”
“你尽管去做，杀完他们之后，我会另有安排，我一定会将杀害欧阳伯凶手的人揪出来，替你洗清冤情。”
“那好，我答应你。”
……
（一）
虽然燕南飞对武林中的事情了解很深，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老四为什么让他去杀这些武林中的正义人士。
少林的白眉大师，一生正直，一心向佛。燕南飞从来没有听说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关于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还有雪山派的大弟子柳若松，秦家堡安分守己的秦开。
也许真的是自己不知道这其中原委，要不然老四是不会无缘无故要自己杀他们。
现如今燕南飞只好去完成老四交给他的任务。
和老四在凤祥镇客栈一别，燕南飞就立刻前往少林、雪山、秦家堡。
时间紧迫。因为他曾答应过要在天黑之前去湘阳楼找他的女人，雪儿。
骏马飞驰。尘土四起。
燕南飞第一个要前往的地点就是隐居嵩山的秦家堡。
秦家堡虽然在江湖上并没有悠久的历史，但想来他们的祖祖辈辈都是正义之士。可就是不知秦开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老四如此深挂于心，觉得非杀不可。
燕南飞凌驾于飞马之上，心里仍在想这个问题。
有时候他总觉得，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只要他能悔改，那就不应该去杀。应该给他一个从新做人的机会。
三个时辰后，燕南飞便来到了秦家堡的大门前。
秦家堡并不大，只有半个万梅山庄那么大。虽然谈不上气派，倒也别具一格。
整个院落是由红香檀木所建造，门前有两个大石狮。嘴里各含着石球。石狮身上斑痕累累，想必是因为这么多年风吹雨打之后所遗留下来的痕迹。
燕南飞索好马绳，站在大门前一直没有进去。
门是开着的。似乎有意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
燕南飞就这一点感觉很奇怪。
偌大一个院落，偌大一个秦家堡，为什么会夜不闭户。
过了很久。燕南飞才走进门去。
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只不过如今都已凋零，剩下颓败的枯枝。只有远处围墙周围的几棵松树和柏树，才能看到一丝生机。
燕南飞仍旧看着四周，没有继续往大厅中走。
过了好一会儿。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请问你找谁？”
燕南飞转过身来，才发现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位老者。
看着他那摇晃的身躯，便知他年岁已高。莫非他就是秦家堡的管家。
燕南飞心中生出猜测。
“我是来找你们家的秦堡主，麻烦您通知一下。”
“哦，原来你是贵客，请跟我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就像是快要垂暮的老人。
燕南飞跟在老人的身后，一步一步向大厅走去。
等到老人来到堡主的书房门前，突然停下道：“堡主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燕南飞见状小声说道：“谢谢您老人家。”
“不用——谢——。”声音短促，然后就随着老人的离开便消失了。
燕南飞敲门，屋中无人反应。只好推门而入。
燕南飞双目巡视四周，只见屋子里阴深黑暗，甚至就连一盏长明灯都没有，这让燕南飞感到很惊讶。
“有人吗？”燕南飞提高了嗓音问道。
他这样问只是试探，虽然到现在他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只不过，话音刚落，屋子里又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桌椅的挪动声。
阴暗之中，一个黑影突然从燕南飞的眼前浮现。
同时，黑影瞬间携着一柄长剑直刺燕南飞的胸膛。
燕南飞见他出手的速度，几乎和一个一流高手没有什么分别。
此刻燕南飞想躲也来不及了。
剑气如霜，视万物为鱼肉。
就在快剑离燕南飞的胸膛只有半寸三分长时，燕南飞的飞刀已经出手。
一柄系着红色丝缎的飞刀从黑暗中呈现。一如黑夜中豺狼的眼睛，雪亮透明。
一道红光闪过。
此时正在屋子里凌空飞起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刹那间，飞刀又回到了燕南飞的怀中。而此刻的燕南飞心中疑虑则是再深一层。
如果躺在地上的真的是自己要杀的秦开，那么为什么秦开会主动进攻自己。
如果他不是秦开，那么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又是谁。
燕南飞来到刚死不久的尸体旁边，用身上的火折子点起了微弱的光亮，从那灯光的缝隙间，燕南飞看清了那个人的面目。
他的确是秦开。
燕南飞此刻的眼帘开始低垂，这究竟是为什么。
思考片刻后，燕南飞用手掀开秦开的脚，用左手摸了摸他的右脚，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欣然离开。
想必他要知道的事现在心里很清楚。所以离开时，燕南飞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犀利。
杀完了秦开，下一个要杀的就是雪山派的柳若松。
而少林的白眉大师，燕南飞准备最后一个去‘找’他。
晌午，天气微凉，寒风一直没有停过，而那遥远的烈日则是在远处默默地祈祷着。
祈祷明媚的春天赶快到来，这段黑暗的冬季赶快离去。
燕南飞的马开始嘶鸣，他手中的长鞭也开始在空中不断地飞舞。
目的地，雪山派。
目的，杀柳若松。
雪山派，位于西藏边陲的云溪大雪山上。那里山势险峻，气候奇寒，虽然半个月前下过大雪，但至今仍未融化。
由于山上终年云雾缭绕，寒气逼人，因此云溪大雪山素有‘千年雪神’之称。
燕南飞对于这一切甚是了解，莫不知整个江湖，整个中原，没有一个地方他没到过。他也知道云溪大雪山天气畏寒，所以特地找来一件厚的狗皮大衣给自己穿上。
一路的长途跋涉，燕南飞骑死了七匹好马，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云溪大雪山。
只不过此时的燕南飞已经全身匮乏无力，身体陷入了浑噩之中。
四十多岁的他如今还在江湖上闯东闯北，对于他来说，确实很无奈。
燕南飞下马来到雪山脚下，才刚走几步，就因为体力透支而倒在雪地上。
此刻的他躺在寒冷的雪地上，丝毫感觉不到那深入骨髓的冰冷。
因为他已经昏迷。
深夜。夜已寒透。
等到燕南飞醒来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被一个好心人所救。
只不过这个人是位女人，一位年迈的老妇人。
虽然其貌不扬，但总体上她给人的感觉一直很优雅。
躺在床上的燕南飞看着灯火阑珊处的那位女人，想到了雪儿。
如果雪儿一直在自己的身边，那该多好。燕南飞陷入了情思。
“你醒了？”那位中年女人正向燕南飞床边走来。
声音不甜，倒也细腻温柔。听上去就像是杨柳风拂面，清新自然。
燕南飞缓过神，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等到那位中年来到燕南飞的床边时，燕南飞才发现那是一张天下间奇丑无比的脸。
任何一个男人看了，绝不会去看她第二眼。她的脸上有麻花，有雀斑，有红刺，总之天下间能在女人脸上出现的祸根，在她的脸上都能依迹可循。
可现在燕南飞却非看不可。
如果现在燕南飞不正眼相对，那么就意味着燕南飞对这位女人的救命之恩毫不领情。
倘若是你救了一位离死不远的人，而现在他却无视你的存在，你会怎么办。
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整他。
这就是恩将仇报的代价。
而这个道理燕南飞再清楚不过，所以燕南飞时常觉得宁愿得罪天下人，也不愿得罪女人。
因为女人是天下间最难惹，也是最不好惹的人。
现在燕南飞正看着他。四目相对，停留时间足够将半柱香烧完。
那位中年女人突然将头挑开，移向别处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雪山？”
燕南飞仍然没有将视线移开她的脸庞。
燕南飞道：“我是来找一个人。”
中年女人道：“找人，这么晚了还来找人？！你要知道雪山上的上千条雪狼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你吞食干净。”
燕南飞突然觉得这个天下间奇丑无比的女人心肠倒是不坏：“我知道，但这个人我今天非找不可。”
“你要找谁？”中年女人放下手中的毛巾问道。
“我想找雪山派的大弟子柳若松。”燕南飞毫不隐瞒地将自己的来意说得很清楚。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女人一定对雪山派非常了解，如果通过她来找柳若松，应该不是件困难的事。
当窗前这位中年女人听到燕南飞口中‘柳若松’三字时，双手突然颤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我找他只是想有件事问问他。”
燕南飞在撒谎，不过说话的口气倒是很镇定。
中年女人回过头来看了看燕南飞道：“你现在没有必要找他，因为他已经疯了。”
说完，拿起手中的毛巾向屋中的方桌走去。
燕南飞听了很是奇怪。一个堂堂的雪山派大弟子为什么会被她说成疯子。
燕南飞道：“为什么？”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找他，即使你问他个三天三夜，他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中年女人站在远处，停下手中的忙碌说道。
燕南飞听了，这才了解实情。“你知道我现在待在雪山派的什么地方？”
中年女人向前走了走，看着燕南飞道：“这里是雪山派的半山腰，离雪山派大殿还有三个峰头。”
燕南飞道：“多谢主人。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燕南飞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
中年女人见状说道：“怎么，你想走？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燕南飞穿好衣服，来到中年女人面前道：“就是我不知道，可我还是要走。非走不可！”
燕南飞的话里一直在强调自己一定要离开去找柳若松。
“好个倔强的人。你到底是谁？”中年女人顺着燕南飞的话问道。
“我叫燕南飞，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告辞。”说完，燕南飞打开门扇，一个人走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待在屋子中看着燕南飞离去的背影，中年女人突然冲出了门外。
“竟然你一定要这么做，那我就送佛送到西，带你过去。”
声音很大，夹杂着寒风呼啸的声音，但南飞依然能听得很清楚。
“那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了。”
接着，二人便向雪山派大殿的最高峰头赶去。
大概在早晨寅时一刻左右，中年女人带着燕南飞来到了雪山派的大殿面前。
等到燕南飞转过身来准备答谢这位中年女人时，却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而此时的燕南飞突然觉得一个人无论长得是美是丑，只要他（她）的心地唯美就已足够。
天还未亮，燕南飞只能看见雪山派大殿的基本轮廓，一个人靠在大殿外的石柱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由于在最高峰凌霄殿上，天气极寒，睡着的燕南飞好几次被寒气给惊醒。
在快要天亮时，燕南飞突然听到有人在大声叫喊。
“你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你。”声音是从一个男人嘴里喊出来的，虽然模糊，倒也能听清几句。
这个人这么早起，却在大殿周围如此说话，莫非他就是中年女人所说的疯子柳若松。
燕南飞想到这，提了提神，走上前去。
今天已经是腊月初六，燕南飞答应好雪儿在天黑之前赶回去的。可到现在他的任务还未完成，所以他一直很紧张。
不过，每当在他杀人之前，燕南飞是异常地镇定，就算长河决堤，沙漠遍布江湖各地，燕南飞亦能处乱不惊。
现在他就很镇定。他的精神也比昨晚要好很多。
等到燕南飞找到那位大声喊叫之人时，才发现原来他是个驼子。虽然以前燕南飞从未见过武林中这样的后起之秀，但也听说过关于柳若松的事迹。
可从来却没有听说柳若松是个驼子。
而且驼得非常厉害，就像是杨柳的树枝，从主体树干上一弯垂地。
如果他真是棵树，或许燕南飞就没有必要来杀他。
可他是人。
是个身子如柳枝的驼背人。
尽管燕南飞看到眼前之景难以想象这背后的痛苦，但他还是决定要杀了柳若松。
“你是谁？”燕南飞来到柳若松面前。
此刻他正靠在大殿上的一支栏杆上。身体向外倾斜，有点跌落的趋势。
由于云雾很大，所以燕南飞很难看清他手中的兵器。
“你又是谁，我是松若柳。”这句话回答地倒很干脆利落。不像是从一个疯子嘴里说出来的。
只不过他把自己的名字说反了。
听到‘松若柳’三字的燕南飞笑到一半突然又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打住了。
“是师傅叫我杀了他。”驼背柳若松依然伏在栏杆上瞎说道。
燕南飞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你说你杀了谁？”
柳若松糊涂中听到耳朵旁有这样的问话，就顺着口说了出来：“是我杀了四——”
还没等柳若松说完，大殿里突然传来了轻功的声响。虽然声音很轻，但燕南飞已心知肚明。
只不过柳若松此刻已经昏过去了。
燕南飞道：“是谁？”
话音刚罗，又听见大殿里轻功快飞的声音，方向很乱。燕南飞一时间很难分清楚。
等到燕南飞确定其方向时，立即从手中使出飞刀。
飞刀的速度很快，那个人基本没有闪避的机会。
刹那间，燕南飞就听到‘啊’的一声，中刀之人跌倒在地。
于是，燕南飞立刻走上前去查看，却发现倒在地上的人却是驼背柳若松。
而飞刀正好打在他的喉结正中央，将喉结一分为二。
虽然此时燕南飞已经完成了他的第二个任务，但他心里已经很乱，已分不清谁是谁非。
而那个借自己的手杀害柳若松的人到底是谁。燕南飞确实很想知道。
不过现在时间紧迫，要知道这事情的真相只有以后再查。
燕南飞从柳若松的喉结处拔出飞刀，在他将飞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时，却发现柳若松手中的那柄长剑上已是断痕累累。
……
农历腊月初六。
寒天微亮，燕南飞已经坐在雪山派山麓下的马座上。
临走前，他还是回过头看了看高过云霄一如空中楼阁的凌霄殿。然后用力一挥马鞭。
一声马嘶将沉睡的万物惊醒。
现在，此刻燕南飞正赶往少林寺去见白眉大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