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魂兮 057 风之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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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梳妆，有几缕黑发掉落。我望着手中打结的黑发。深思随着游弋的阳光飘荡到不知名的地方。守着窗儿独坐。白雪轻揉地拍打着我酸疼的肩。
身后有人挥开了帘子进来。我以为是无尘，也不曾答理。
良久白雪轻轻道，“主子。”
“怎么？”，我转过头，却发现有人跪着，头垂得极低。
“你是？”，我起身伸了伸腰，走至她跟前，不耐烦道，“抬起头来。”
她闻言微微颤动身子，抬起了螓首。五官清秀，淡然微笑。
“你，怎么这么眼熟？”
我在心底里暗暗思索，也没记起是谁。
“奴婢可儿，是公子叫我来服侍你的。谢夫人救命之恩。”，她磕头。在坚硬的地面上磕出砰砰声。
我猛得记起那日给我奉茶的姑娘。
“起来吧”，我回身出了门。屏退了所有人，斜靠着美人靠，望着那幽静的泉水，倒影里的我眉目模糊。天上云卷云舒，交汇着水底幽游的水草。我分不清那碧波荡漾里的人影是否是我。
被困在这里，我日渐郁卒。我不知道雪尘为何不来接我。如果夜已经在找我，他不可能会让我继续藏着的。
隐隐感觉到身侧有人靠近。我回身，只见人影一闪。瞬间不知所踪，眼前却有丝片般的纸滑落。落入我手心，有依旧温热的气息。这样轻薄的纸片我不是第一次。那日梦姨死时，她簪子里的那张薄片。我急忙扫视了一遍。
寥寥数笔却让我的心喜异常。
丝绸上那朵玫瑰，我笑，是令仪。因为我在给他的丝帕上锈的玫瑰是现代漫画似的画法。这幅丹朱画，是盛开的盛状。我记得那丝帕上写着，‘绽放的绚丽，流离的宿命。’我知道他会懂。于是他画了绽放中的玫瑰，表示他愿意帮我。半开半合的玫瑰代表他希望我再等等。
我笑，张开了手掌。掏出了袖中的小瓷瓶。滴了一滴液体在丝上，有蓝色的火焰腾升。片刻后薄丝在我的手心化为虚无。并没有灰烬。我笑，在心底谢谢给我这药的妤彦。
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安定。但是我不敢掉以轻心。对于令仪我知道的太少，我不能也不敢完全信任。
当务之急是联系上雪尘。
可是我该如何，这里我一个人也没有。因为梅儿，我开始相信无尘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可是，我忧愁地双眸定格在那蜿蜒流淌的流水。
这流水是到哪里的？我所处的位置我清楚是避暑上庄，晋城只有两道水流。一道是离水经过城央的皇宫注入景凤的第一大江晋水。另一道就应该是这道。这道和离水在城南门外交汇。
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从这里出去。我看也就只有这水了。
“唉……”，我放松了整个身子，靠着那美人靠。
“夫人——”，有轻柔的声音响起。我睁开了眼。
香味传来，我惊喜地回眸。是晶莹剔透的丸子，入喉有薄荷般清凉的味道。
“真好吃”，对于好吃我从啦不吝于赞美。
“夫人莫要如此说，折煞奴婢了。”
回头是可儿欢笑的脸。这里的人从来不笑，乍见她的微笑我有点愣神。
她被我看得不甚自在，又不敢回避我的视线。
“谢谢你了。”
能这样恭敬地对待我，我很谢谢她。我转身继续无聊地发呆。
“夫人，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里。”
她的话轻轻地转入我的耳朵。我回首漠漠望着她，抿唇不发一言。
“如果是夫人的心愿，可儿在所不惜。从那开口的瞬间我的命就是你给的。这一辈子我永远追随你。”
她的声音切切。我只是笑，很凄然，“我救得岂止你一个，可是为何只有你说这话？不要轻易许下一生的承诺。日子还很长，人心叵测。对着救你的人也要留个心眼。可以报答我，但是不要许下你自己也不能肯定的承诺。一生真的很长……”
对于眼前这个女孩，时间还很长。而我，我淡然地望着我的手。皮肤上日渐透明。我实在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日。
“那请允许我还你一份情。”
望着她恳切的容颜，我淡然一笑。
“好啊”，我温柔一笑，神情迷离，“在我在这的日子里，做好吃的给我吃就成了。”
“夫人你的好，可儿记住了。可儿这就去给你准备，你想吃点什么？”
日头依然渐渐西沉，夜光的朦胧美感。突然想起，“葡萄美酒夜光杯”。
此时此景，我突然很想喝酒。身侧的人乖巧地退下。我慵懒地靠着，望着那幽游的流水，我努力思索。到底该怎样利用这水呢？
累得极了，我一扬手，身子一斜。却是落入了温暖的怀抱。我抬头，微笑望着他。
“你来得正好。陪我喝酒可好？”
他不解地望着我。拐角处我只见可儿端着那青花瓷酒壶，走近。
我挣脱了他的怀抱。
抓住了那酒杯，我旋身对上了他。我依依举杯。他殷红的薄唇轻抿，一丝浅笑泄漏而出。
暗红的酒在晶莹温润的杯子里晃荡。诱惑人去一尝滋味。
我不等待他回应，径自喝了一口。那温热的似火一般的灼热了我的胃。酒，果然是很醉人的，我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却不经意对上了他充满情欲的双眸。
他靠近我，柔嫩的食指勾勒着我的唇形。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脸盘吹拂。我措手不及，只是后退。却是更加惹怒了他。
他封住我的唇，霸道地撬开了我紧抿的唇。灼热的舌纠缠着我的舌头。我的头被他的大掌扣着，我动弹不得。热情的吻，体内的氧气被掠夺。我挣扎着，却是发出了暧昧不明的声音。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我。我缺氧大脑运转困难。头晕晕的，我抓着他的衣袖靠着他的胸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腰。
好容易才平过半截的气息。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他端着我喝过的酒杯，红唇轻启酒入。他却是点头，吻着我。将口中的酒口度过来。我本能的排斥。猛烈的口舌交缠。酒充斥着整个口腔。我猛得伸手推开。酒滑落咽喉，又是一个踉跄。我猛烈的咳着，身子也蜷缩在了无尘脚旁。我伸手使力地拍着我的胸口。
却是缓解不了。泪水是被那剧烈的疼痛逼出来的。
身后有温热的大掌轻抚。有温热的气息在瞬间贯穿我的周身。良久，咳嗽终于渐渐平息。无尘扶着我站起身。
我无力地靠着他，气息紊乱，“来，不醉无归。”
他扶起我，愣神地望着我笑容干脆，淡然道，“奉陪。”
相对而坐，把酒。酒过三巡。却是越来清醒，我笑望着明月。身侧的他也是明眸直直盯着我，没有任何的迷醉。夜色魅影，我单手支着我的头。
举杯对着那明月。欣赏着那剔透的荧荧的夜光。我笑语，“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闻言无尘却是惊奇地望着我。
“你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杀戮。但是江山更迭，各国间的冲突。天下的分分合合。不是谁的意愿。霁云大陆之上，分分合合间已是千年的历史。到了而今，剩下景凤，桑植，云国，安趾四国。”
“霁云大陆？”，我呢喃着。在这个世界，我只知道晋城，景凤王朝而已。看来是我见识浅薄。
“诶？”，无尘回望我，大概是不解我为何会有疑问。
我笑，接上了他上句话头，“话说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和。何况乎世事三十年一小变，百年一大变。”
他惊讶地望着我，笑道，“字字珠玑，精辟的论断。”
“不，不是我。”
我笑，想起来前半句还是三国演义的开篇。自然是无比精当的。
“你，真的很让人吃惊。你的聪明，你的容颜。我将你囚禁是我的错。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你会是那凤，翱翔于九天。你站在他身边，给了我不敢轻举的顾忌。我不能，让你打乱这一切。我和他之间的对局。”
他笑，望着我叹息着摇头，“现在想来，你若插手，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我回以一笑。他这是太高估我了，也太低估了夜。同床共枕，伉俪情深，我深知我的夜是那能制胜天下的王者。
趁着那微微的醉醺，我笑着站起身。
软软的身段，我步向那开阔处。水袖飞扬，我的脚滑翔。我缓缓舞起了霓裳。
纷飞的花绕着我纤细的手和腰。我迷醉一笑，朝着无尘依依伸出了手。
“曾经你答应过，和我斗舞的。”
他缓缓站起了身。向着我缓步走来。我雪白的丝裳夹杂着他艳红的袍子。红白相间，飞舞的是那云水似的袖子。柔软的腰，脚踝处萦绕而过的裙裾。
急速的旋转中薄汗微微渗出。我的眼却是紧盯着身侧的人。飘飘洒洒的仿佛是凋零的牡丹。挥洒的是肆意的尊贵。他仿佛是那自怜的花中之魁。那红的衣袖也在纷飞。两相交汇，交缠于我们之间是飞花，是白雪，是柳絮，是微雨。
霓裳是贵妃的舞，醉酒的我舞动起来却是另一翻风景。我喜欢踮起脚尖旋转，纷飞而过的是霓裳也是纠结的宿愿。是千百年来的爱恨情痴。
一曲舞罢，我缓缓放下了傲然夸浮的手势。
停下后再看无尘的舞。他漆黑的长发随着他激烈的舞动在随风肆意芳菲。有银铃的声音在摆荡。我痴痴地望着他，他星眸微闭，肆意飘荡的是他身上的花香的味道。
一曲终，丝裳恢复了平静。他长发也渐渐回复。
有几缕黑发滑过我的脸颊。
我喃喃道，“真的好美。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的舞功定然非凡。一直期待能与你共舞一曲。今日终当如愿。”
活着，就是为了能碰到这么好的舞者。我很庆幸，我遇上了。回眸却是他含笑的丹凤眼。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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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白雪轻轻道，“主子。”
“怎么？”，我转过头，却发现有人跪着，头垂得极低。
“你是？”，我起身伸了伸腰，走至她跟前，不耐烦道，“抬起头来。”
她闻言微微颤动身子，抬起了螓首。五官清秀，淡然微笑。
“你，怎么这么眼熟？”
我在心底里暗暗思索，也没记起是谁。
“奴婢可儿，是公子叫我来服侍你的。谢夫人救命之恩。”，她磕头。在坚硬的地面上磕出砰砰声。
我猛得记起那日给我奉茶的姑娘。
“起来吧”，我回身出了门。屏退了所有人，斜靠着美人靠，望着那幽静的泉水，倒影里的我眉目模糊。天上云卷云舒，交汇着水底幽游的水草。我分不清那碧波荡漾里的人影是否是我。
被困在这里，我日渐郁卒。我不知道雪尘为何不来接我。如果夜已经在找我，他不可能会让我继续藏着的。
隐隐感觉到身侧有人靠近。我回身，只见人影一闪。瞬间不知所踪，眼前却有丝片般的纸滑落。落入我手心，有依旧温热的气息。这样轻薄的纸片我不是第一次。那日梦姨死时，她簪子里的那张薄片。我急忙扫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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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上那朵玫瑰，我笑，是令仪。因为我在给他的丝帕上锈的玫瑰是现代漫画似的画法。这幅丹朱画，是盛开的盛状。我记得那丝帕上写着，‘绽放的绚丽，流离的宿命。’我知道他会懂。于是他画了绽放中的玫瑰，表示他愿意帮我。半开半合的玫瑰代表他希望我再等等。
我笑，张开了手掌。掏出了袖中的小瓷瓶。滴了一滴液体在丝上，有蓝色的火焰腾升。片刻后薄丝在我的手心化为虚无。并没有灰烬。我笑，在心底谢谢给我这药的妤彦。
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安定。但是我不敢掉以轻心。对于令仪我知道的太少，我不能也不敢完全信任。
当务之急是联系上雪尘。
可是我该如何，这里我一个人也没有。因为梅儿，我开始相信无尘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可是，我忧愁地双眸定格在那蜿蜒流淌的流水。
这流水是到哪里的？我所处的位置我清楚是避暑上庄，晋城只有两道水流。一道是离水经过城央的皇宫注入景凤的第一大江晋水。另一道就应该是这道。这道和离水在城南门外交汇。
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从这里出去。我看也就只有这水了。
“唉……”，我放松了整个身子，靠着那美人靠。
“夫人——”，有轻柔的声音响起。我睁开了眼。
香味传来，我惊喜地回眸。是晶莹剔透的丸子，入喉有薄荷般清凉的味道。
“真好吃”，对于好吃我从啦不吝于赞美。
“夫人莫要如此说，折煞奴婢了。”
回头是可儿欢笑的脸。这里的人从来不笑，乍见她的微笑我有点愣神。
她被我看得不甚自在，又不敢回避我的视线。
“谢谢你了。”
能这样恭敬地对待我，我很谢谢她。我转身继续无聊地发呆。
“夫人，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里。”
她的话轻轻地转入我的耳朵。我回首漠漠望着她，抿唇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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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眼前这个女孩，时间还很长。而我，我淡然地望着我的手。皮肤上日渐透明。我实在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日。
“那请允许我还你一份情。”
望着她恳切的容颜，我淡然一笑。
“好啊”，我温柔一笑，神情迷离，“在我在这的日子里，做好吃的给我吃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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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得极了，我一扬手，身子一斜。却是落入了温暖的怀抱。我抬头，微笑望着他。
“你来得正好。陪我喝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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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才平过半截的气息。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他端着我喝过的酒杯，红唇轻启酒入。他却是点头，吻着我。将口中的酒口度过来。我本能的排斥。猛烈的口舌交缠。酒充斥着整个口腔。我猛得伸手推开。酒滑落咽喉，又是一个踉跄。我猛烈的咳着，身子也蜷缩在了无尘脚旁。我伸手使力地拍着我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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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温热的大掌轻抚。有温热的气息在瞬间贯穿我的周身。良久，咳嗽终于渐渐平息。无尘扶着我站起身。
我无力地靠着他，气息紊乱，“来，不醉无归。”
他扶起我，愣神地望着我笑容干脆，淡然道，“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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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云大陆？”，我呢喃着。在这个世界，我只知道晋城，景凤王朝而已。看来是我见识浅薄。
“诶？”，无尘回望我，大概是不解我为何会有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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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讶地望着我，笑道，“字字珠玑，精辟的论断。”
“不，不是我。”
我笑，想起来前半句还是三国演义的开篇。自然是无比精当的。
“你，真的很让人吃惊。你的聪明，你的容颜。我将你囚禁是我的错。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你会是那凤，翱翔于九天。你站在他身边，给了我不敢轻举的顾忌。我不能，让你打乱这一切。我和他之间的对局。”
他笑，望着我叹息着摇头，“现在想来，你若插手，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我回以一笑。他这是太高估我了，也太低估了夜。同床共枕，伉俪情深，我深知我的夜是那能制胜天下的王者。
趁着那微微的醉醺，我笑着站起身。
软软的身段，我步向那开阔处。水袖飞扬，我的脚滑翔。我缓缓舞起了霓裳。
纷飞的花绕着我纤细的手和腰。我迷醉一笑，朝着无尘依依伸出了手。
“曾经你答应过，和我斗舞的。”
他缓缓站起了身。向着我缓步走来。我雪白的丝裳夹杂着他艳红的袍子。红白相间，飞舞的是那云水似的袖子。柔软的腰，脚踝处萦绕而过的裙裾。
急速的旋转中薄汗微微渗出。我的眼却是紧盯着身侧的人。飘飘洒洒的仿佛是凋零的牡丹。挥洒的是肆意的尊贵。他仿佛是那自怜的花中之魁。那红的衣袖也在纷飞。两相交汇，交缠于我们之间是飞花，是白雪，是柳絮，是微雨。
霓裳是贵妃的舞，醉酒的我舞动起来却是另一翻风景。我喜欢踮起脚尖旋转，纷飞而过的是霓裳也是纠结的宿愿。是千百年来的爱恨情痴。
一曲舞罢，我缓缓放下了傲然夸浮的手势。
停下后再看无尘的舞。他漆黑的长发随着他激烈的舞动在随风肆意芳菲。有银铃的声音在摆荡。我痴痴地望着他，他星眸微闭，肆意飘荡的是他身上的花香的味道。
一曲终，丝裳恢复了平静。他长发也渐渐回复。
有几缕黑发滑过我的脸颊。
我喃喃道，“真的好美。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的舞功定然非凡。一直期待能与你共舞一曲。今日终当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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