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魂兮 001 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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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红的舞衣，翻飞的衣袂裙裾，她恣意扭动着身躯。
这一刻，她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台上血红罗裙翻飞，台下众男子如痴如醉。
我望着那舞动的人儿，心里泛点怜悯。
身处社会的最底层，三岁被卖入教坊，潜心学舞。一路走至今日，她终成名满京都的舞姬。
可是——我转头望向台下的众人。
在这青楼之中，又有几人是真心喜欢她的舞。不过是看中她玲珑的身段，娇媚的脸蛋。
在欣赏舞艺的名目下，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猥琐龌龊的想法。
而她自己也不过是以此为生，好在这混乱的世道上活下去。
所以即使她是名满京都的舞姬，在她身上我却挖掘不到‘舞的魂’。
我眼中她却是一点都不懂舞。
从我恢复意识以来，我就很清楚。现在我不过一个魂魄，附着在我的舞衣上。说是我的舞衣，我却也是不肯定。舞衣上那一摊血是我灵魂依附的实体。
凡人肉眼却是不能见。基于这舞衣为什么也是她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是人看不见的魂，却是能听能见。附着在舞衣上，跟随着她到处献舞。
我渐渐了解到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我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度——景凤王朝。
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她去过很多地方。大臣的家宴，皇宫内廷……
景凤王朝的皇帝是淳于翊，那一日在内廷我终于见到了这个王朝的天子。在座的所有文臣武将无不色欲熏心。
后来也渐渐听说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声色犬马，无所不为。景凤王朝的实权掌控在皇帝的弟弟淳于胤手中，如此景凤王朝才不至于败亡。无论是军士还是文武白官对胤王爷皆是毕恭毕敬。百姓对于胤王爷更是顶礼膜拜。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个没人能察觉到的魂。
每天里我也只不过是看她跳舞。看到她跳舞我就心酸，我也跳，却没有观众。
每日见她把酒言欢，血色罗裙翻酒污。夜里看她跟不同的男人交欢。
申明一下，不是我愿意看的。舞衣就搭在屏风上，我的魂不能离开太远。
因为形影不离，她的内心我比谁都清楚。午夜梦回的啜泣，缠绵时候的绝望。身份的卑微，被心爱的人抛弃时的心灰意冷。
看着她起起伏伏的一生，我就当作仿佛在看电视，而且还是连续剧。心底会为她心痛，却也无能为力，这是她注定了的结局。正如我注定了不可以帮她，她的人生我只是旁观者。
话说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心死的人，成了魂，时间似乎在我身上静止了。我有无止境的时间挥霍。即使她满足不了我对舞的探究。我也不曾死心，只要舞衣还在，我就还有机会遇见对的人。
她在我默默注视下一日日老去。看着她被撵出青楼，我预感她是活不长了。她穿着那件舞衣，寒风瑟瑟中她一步步走进那冰冷的湖水中。
我默默相望，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心境，死寂一片。
片刻，舞衣浮了上来，而她永远的沉了下去。
就这样我守在江边，等待一个人将那舞衣带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天我正在偷听河边两个私会男女的讲话。
因为时间的无限，我又落在空旷的江边。
很少有人，不要怪我，那种很渴望听见声音的冲动，大家要原谅一下。
一艘画舫徐徐驶来，平静的江面有微微的鳞波。
我并没带太大的希望，无数天无数个人。都瞟见过那舞衣就是没有人带走它。
谁知那一天。
那个年轻的少女站立在船头，微风轻拂她的长发。她娇美的脸上有点点泪痕。她发现了浮在水面的舞衣。她拿了根竹竿将它撩了上来。
她抚摩着它，眼底有着惊艳的色彩。
我知道这舞衣对她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了。因为我知道她也是个舞者，从她的身段她的指尖，我就可以知道。舞者对整体美的追求，亘古至今都是一样的。
毫无疑问，我终于被带离了江边。只是让我想不开的是，我居然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在十年后。
十年间，变了很多。不仅仅是换了皇帝，还有换了心情。
再回到百花楼，我真是仰天长笑。真真是逃不脱这个宿命。想来在古时，应该是除了戏子就是妓女可以没事干就跳舞。舞也不是陶冶情操的艺术，是纸醉金迷的游戏。
虽然失望，但是关于舞，我从未失望过。我眼里的她们或者是为了金钱或者是为了得到什么，甚至说是为了生存。她们却可以真实的站在舞台上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心里只有羡慕，一个无人知晓的魂，有什么资格对真实存在的她们评头论足。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只有那么点点的志气。只想重回舞台，也管不了是何时何地了以何种身份。即使回不了舞台，我也想有那踏在地上的真实感，而不是现在这样，漂浮着。只有我一个人体会我自己的舞姿。
话说回来，带我回来的那个少女。那一天，就是拣舞衣回来的那一天。那一天她的初夜权被高价卖出。那画舫是她恩客的，那画舫也埋葬了她一生。
她是那个很痴情的女子，每日守侯着那个绝对不可能许她诺言的人。
每次的飞舞，每次的旋转，都只为博他一笑。
她是个幸运的人，又是个很可怜的人。当他成婚后还依依相待，我很难理解为何可以这么死心踏地。她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自杀的妓女。但是她死的真的很美。她舞剑，脉脉含情。红色舞衣芳菲，急速的旋转中她轻笑。剑刃滑过她白皙的脖子，她含泪深深望着他。死在舞台之上，那铺展开来的裙裾被鲜血渗透。那抹艳红中我看见了那个男人鄙夷的眼神。
在她死后不久，整个百花楼不复往日的热闹。
她的死，让男人们不敢踏足百花楼。因为谁也不想被她这样的女人纠缠。
所以百花楼关门了。而那舞衣被丢弃在了垃圾堆。
这回我学乖了，再没抱太大幻想了。只是专心的开始回想‘飞天’舞步。既然是它带我来到这里。那么它一定可以带我回去。
只是在急速的时空流动中，加之那时神智不清我将最后的舞步忘得一干二净。
我唉声叹气了不知道多少日子。不过应该是不久，因为没见日出日落几次。那一天下着很大的雨，我担忧地望着那件舞衣。我怕这么日晒雨淋，舞衣会不会风化。那到时候我又会怎样。
就在那天，我遇见了命定的她。
我遇见了五娘，那个善良美丽的少女。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我遇见了她。在她的心里，我活了过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这一刻，她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台上血红罗裙翻飞，台下众男子如痴如醉。
我望着那舞动的人儿，心里泛点怜悯。
身处社会的最底层，三岁被卖入教坊，潜心学舞。一路走至今日，她终成名满京都的舞姬。
可是——我转头望向台下的众人。
在这青楼之中，又有几人是真心喜欢她的舞。不过是看中她玲珑的身段，娇媚的脸蛋。
在欣赏舞艺的名目下，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猥琐龌龊的想法。
而她自己也不过是以此为生，好在这混乱的世道上活下去。
所以即使她是名满京都的舞姬，在她身上我却挖掘不到‘舞的魂’。
我眼中她却是一点都不懂舞。
从我恢复意识以来，我就很清楚。现在我不过一个魂魄，附着在我的舞衣上。说是我的舞衣，我却也是不肯定。舞衣上那一摊血是我灵魂依附的实体。
凡人肉眼却是不能见。基于这舞衣为什么也是她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是人看不见的魂，却是能听能见。附着在舞衣上，跟随着她到处献舞。
我渐渐了解到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我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度——景凤王朝。
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她去过很多地方。大臣的家宴，皇宫内廷……
景凤王朝的皇帝是淳于翊，那一日在内廷我终于见到了这个王朝的天子。在座的所有文臣武将无不色欲熏心。
后来也渐渐听说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声色犬马，无所不为。景凤王朝的实权掌控在皇帝的弟弟淳于胤手中，如此景凤王朝才不至于败亡。无论是军士还是文武白官对胤王爷皆是毕恭毕敬。百姓对于胤王爷更是顶礼膜拜。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个没人能察觉到的魂。
每天里我也只不过是看她跳舞。看到她跳舞我就心酸，我也跳，却没有观众。
每日见她把酒言欢，血色罗裙翻酒污。夜里看她跟不同的男人交欢。
申明一下，不是我愿意看的。舞衣就搭在屏风上，我的魂不能离开太远。
因为形影不离，她的内心我比谁都清楚。午夜梦回的啜泣，缠绵时候的绝望。身份的卑微，被心爱的人抛弃时的心灰意冷。
看着她起起伏伏的一生，我就当作仿佛在看电视，而且还是连续剧。心底会为她心痛，却也无能为力，这是她注定了的结局。正如我注定了不可以帮她，她的人生我只是旁观者。
话说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心死的人，成了魂，时间似乎在我身上静止了。我有无止境的时间挥霍。即使她满足不了我对舞的探究。我也不曾死心，只要舞衣还在，我就还有机会遇见对的人。
她在我默默注视下一日日老去。看着她被撵出青楼，我预感她是活不长了。她穿着那件舞衣，寒风瑟瑟中她一步步走进那冰冷的湖水中。
我默默相望，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心境，死寂一片。
片刻，舞衣浮了上来，而她永远的沉了下去。
就这样我守在江边，等待一个人将那舞衣带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天我正在偷听河边两个私会男女的讲话。
因为时间的无限，我又落在空旷的江边。
很少有人，不要怪我，那种很渴望听见声音的冲动，大家要原谅一下。
一艘画舫徐徐驶来，平静的江面有微微的鳞波。
我并没带太大的希望，无数天无数个人。都瞟见过那舞衣就是没有人带走它。
谁知那一天。
那个年轻的少女站立在船头，微风轻拂她的长发。她娇美的脸上有点点泪痕。她发现了浮在水面的舞衣。她拿了根竹竿将它撩了上来。
她抚摩着它，眼底有着惊艳的色彩。
我知道这舞衣对她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了。因为我知道她也是个舞者，从她的身段她的指尖，我就可以知道。舞者对整体美的追求，亘古至今都是一样的。
毫无疑问，我终于被带离了江边。只是让我想不开的是，我居然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在十年后。
十年间，变了很多。不仅仅是换了皇帝，还有换了心情。
再回到百花楼，我真是仰天长笑。真真是逃不脱这个宿命。想来在古时，应该是除了戏子就是妓女可以没事干就跳舞。舞也不是陶冶情操的艺术，是纸醉金迷的游戏。
虽然失望，但是关于舞，我从未失望过。我眼里的她们或者是为了金钱或者是为了得到什么，甚至说是为了生存。她们却可以真实的站在舞台上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心里只有羡慕，一个无人知晓的魂，有什么资格对真实存在的她们评头论足。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只有那么点点的志气。只想重回舞台，也管不了是何时何地了以何种身份。即使回不了舞台，我也想有那踏在地上的真实感，而不是现在这样，漂浮着。只有我一个人体会我自己的舞姿。
话说回来，带我回来的那个少女。那一天，就是拣舞衣回来的那一天。那一天她的初夜权被高价卖出。那画舫是她恩客的，那画舫也埋葬了她一生。
她是那个很痴情的女子，每日守侯着那个绝对不可能许她诺言的人。
每次的飞舞，每次的旋转，都只为博他一笑。
她是个幸运的人，又是个很可怜的人。当他成婚后还依依相待，我很难理解为何可以这么死心踏地。她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自杀的妓女。但是她死的真的很美。她舞剑，脉脉含情。红色舞衣芳菲，急速的旋转中她轻笑。剑刃滑过她白皙的脖子，她含泪深深望着他。死在舞台之上，那铺展开来的裙裾被鲜血渗透。那抹艳红中我看见了那个男人鄙夷的眼神。
在她死后不久，整个百花楼不复往日的热闹。
她的死，让男人们不敢踏足百花楼。因为谁也不想被她这样的女人纠缠。
所以百花楼关门了。而那舞衣被丢弃在了垃圾堆。
这回我学乖了，再没抱太大幻想了。只是专心的开始回想‘飞天’舞步。既然是它带我来到这里。那么它一定可以带我回去。
只是在急速的时空流动中，加之那时神智不清我将最后的舞步忘得一干二净。
我唉声叹气了不知道多少日子。不过应该是不久，因为没见日出日落几次。那一天下着很大的雨，我担忧地望着那件舞衣。我怕这么日晒雨淋，舞衣会不会风化。那到时候我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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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见了五娘，那个善良美丽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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