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幸福与痛苦的纠缠 第九章 决战温布利（下）――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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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和弗兰克的情绪似乎很高，他们不断地在谈论刚才博格射失点球的那一幕，显然两人支持的是捷克。老范笑着参与到了他们的讨论中去，“捷克人最终会为了他们的草率而付出沉痛的代价。”
“我不认为老辣的乌赫林先生（当时捷克队的主教练）会轻视德国这样强大的对手，”路德马上表示了异议，补充道，“但是，博格显然低估了科普克的能力……”
科普克是德国当时最出色的门将，这一点老范甚至比路德和弗兰克有着更理性的体会，因为在德国队的替补阵容中2号门将就是德国拜仁慕尼黑的著名门神卡恩，科普克能把卡恩压制在替补席上，绝对不是偶然，而且如果老范没有记错的话，科普克还会是这个年度的世界最佳门将。
老范有自己的看法，“对于科普克这样的对手，博格显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而且他打右下角并不能给老科普克带去太大的威胁，如果换作是我，我会打他左下角，连我都可以记得他习惯性选择左扑，他的左面正好覆盖了博格的射门角度。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乌赫林先生的失误，他至少应该告诉自己的弟子，对方的队员各种不同的习惯。”
路德和弗兰克都吃惊地望着老范，就连老克鲁维也被三人的交谈吸引过来：没想到这个赌徒兼暴发户居然还有这么精辟的分析。
老范仅仅在少年时代，跟着一帮孩子混过几个月，说不上技术，更谈不上专业，但是他喜欢去研究一些关于足球的战术，尤其是荷兰队克鲁伊夫时代开创的全攻全守的打发，具体到球员，却是个意外。在马尔科的记忆里，居然研究过科普克，老范很纳闷，印象中的科普克一直效力于德甲二流球队，几乎没有与马尔科交手的机会。
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老范觉得有些不适，连忙扯开话题，“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下半场很快就开始了，你们不用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吗？”
弗兰克和路德对视了一眼，只用一个眼神就足够了，“我们留下和你一起观看比赛。”
贵宾区的座位虽然宽敞，但加入了这两个家伙，立刻显得非常拥挤。老范说不出是何滋味，正感伤神，弗兰克挤了挤老范的肩膀，“嘿，伙计，刚才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在说谁。虽然卡佩罗接替老教练，多少会让人觉得有点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味道，但是谁都不可以否定，他为球队所付出的努力。”老范非常推崇卡佩罗的工作作风，至于一直为人诟病的功利性保守打法，他所取得的优异成绩可以最大程度上弥补这个缺陷。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非常具有哲学意味……”路德的话，还是引起了老范的不安，老范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其实“马尔科”出现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老油条克鲁维医生非常机敏地耸了耸老花镜，“的确如此，那是东方人的一句非常著名的俗语，我最近在研究东方文明，马尔科肯定是受了我的影响，是吧？”
“当然，”老范投去感激的微笑。
正在此时，派雷托的哨子又响了。
福格茨作出了人员调整，换下了在上半场出现严重失误的艾尔茨，换上了中场后腰博德，拖后中卫巴贝尔位置前移，而增强中场人数的意图非常明显：德国人需要在剩下的45分钟内解决战斗！
果然，比赛一开始，双方就在中场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内德维德和贝伊布尔组成的双后腰异常强悍，把克林斯曼和昆茨两大射手与德国人的中场衔接硬生生切断，中前场脱节的情况使德国队无法组织起有威胁的攻势，当福格茨再度调整，指挥齐格和绍尔两个边卫频繁压上助攻的时候，捷克人得到了机会。
是波波斯基，作为捷克黄金一代的领军人物之一，波波斯基在进攻中的灵魂作用在瞬间发挥到了极致。齐格助攻位置太靠前，身后出现了巨大的空档，波波斯基敏锐地抓住了机会，在一次反击中长驱直入，清道夫萨默尔被迫在禁区里放倒了波波斯基――黄牌，点球。
派雷托出现过犹豫？是的，赛后派雷托坦然承认，连吹德国两次点球，对于任何裁判来说，都是种艰难的决定，尤其是在温布利，尤其是在欧洲杯最后的决战。可是派雷托的判断没有任何失误，而且他的判罚非常及时。
“乌赫林这一次会派谁主罚点球呢？”同样的疑问产生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主观上，老范突然很希望是内德维德来主罚，弗兰克竟抢先说了出来，“让帕维尔来罚，上半场是他赢得了点球，这次，就看乌赫林给不给他这个机会了，他很棒，真的！”
老范不得不佩服弗兰克，因为当时的内德维德在队里的地位实在算不上支柱，如果队长内梅切克不是停赛的话，内德维德必须跟另一名优秀后腰贝伊布尔竞争上岗。
可是路德很快就说穿了弗兰克的心意，“我赞同，我一直觉得，没有人能比弗兰克更有资格去衡量后腰位置球员的表现。”
弗兰克淡然一笑，原来是同一位置的使他产生了对内德维德的特殊好感，可是老范知道，内德维德转会拉齐奥之后，迅速成长为一名全能型的中场，不过他的球风的确与弗兰克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觉得还会是博格，”几乎和老范的话同步，博格重新走进了禁区。
路德和弗兰克亲昵地把手臂搭在老范的肩膀上，一人一边，老范慢慢地习惯了这两个与马尔科最亲密的伙伴，自然地把目光聚集在博格的身上，喃喃道，“他此时的眼神很特别，很神经质，使我想起了2003年欧冠决赛的舍瓦……”
幸好，鼎沸的人声把老范的低语彻底湮没。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句格言试用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人群，而博格，得到了乌赫林最充分的信任，他当然不会再浪费机会，一蹴而就，皮球应声入网――有意思的是，博格执拗地选择了同一个方向，只是角度更刁，力量更大，速度更快。科普克竟然出现了犹豫，当他作出扑救的瞬间，皮球堪堪超越了他的指尖。
捷克1比0，在全场第59分钟，博格点球命中。
这场决赛注定会成为欧洲杯历史上的超级经典，当然其内涵远不仅限于金球制和突然死亡这么简单。在去英格兰之前，福格茨的妻子曾经告诉丈夫，带上奥利弗（比埃尔霍夫），他会带来惊喜（确切地说是好运）。这一轶事即便在许多年以后，仍然被人们提及，然而事实上，当时效力于意大利乌迪内斯的比埃尔霍夫仅仅是在95年才开始成为意甲球队的主力前锋，之前一直混迹在低级别联赛，当德国队的替补席上仅剩下卡恩、雷克（第三门将）和比埃尔霍夫的时候，福格茨几乎没得选择。
博格的进球给捷克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捷克人的攻势掀起了一股股凶猛的浪潮，不断地冲击着德国人的防线，齐格和绍尔被捷克双翼波波斯基和博格重新压制回了本方半场，德国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就连看台上的足球皇帝贝肯鲍尔，也频频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拼了，福格茨让卡恩和雷克都做好上场的准备，然而在比赛进行到第69分钟，比埃尔霍夫换下了体力透支的绍尔。28岁的比埃尔霍夫第一次代表德国队上场了，身披20号战袍，甚至望着他的背影，弗兰克和路德都叫不出他拗口的名字，可就是他，扭转了德国人的命运。
比埃尔霍夫上场仅仅4分钟后，德国队赢得前场任意球，齐格精准的传球速度并不快，但是捷克门将考巴出现了短暂的犹豫，而他放弃出击摘球，纵容了比埃尔霍夫具有绝对统治力的头球，皮球狠狠地砸进了捷克队的球门！
下半场的精彩，使全场73000多名球迷如痴如醉，对于老范来说，比赛纳入原定的轨道，这才是他最感安心的，而他很迷信地认为，是马尔科的两位死党带来了好运。
“20号叫什么来着？”
“比埃尔霍夫，很别扭的德语发音，”老克鲁维兴奋地用德语念着比埃尔霍夫的名字，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老范告诉他的，因为德国队不乏有著名前锋，谁都不会去关注这个小人物的姓名，老克鲁维此时总算是亲眼见到了他的神奇。
等待加时赛的到来，可是强悍的乌赫林并不甘心被拖入加时赛，仿佛他已经预见到了，加时赛就意味着最深的伤害！捷克队换上了在两天前刚刚成为新郎的布拉格斯拉维亚边锋斯米切尔，吹响了最后的进攻号角。斯米切尔就象一道狂飚的旋风，横扫德国队绍尔换下之后的右边路，所向披靡！
福格茨不断地向天祷告，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科普克！科普克几乎凭借个人的力量化解了捷克人最后的疯狂，比赛也最终进入了加时赛，此时的球场边，所有的球迷的情绪被刺激到了极至！包括老范四人在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那种狂热迅速感染到了球场的每个角落！
加时赛仅仅过了五分钟，又是比埃尔霍夫！
小禁区边缘的比埃尔霍夫背身接球，倚住盯防他的后卫，转身勉强射门，皮球打在后卫身上改变了方向，考巴措手不及，尽管碰到了皮球，但是皮球却鬼使神差般地滚进了远门柱！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突然死亡，这就是游戏法则！捷克人用最悲壮的方式失去了冠军，失去了德劳内杯，而他们只输给了两个人，科普克和比埃尔霍夫，从此，比埃尔霍夫的名字红遍整个欧洲。
人群渐渐地散去，老范感到了一丝飘忽的迷惘和失落。最后的决赛，让他的帐户上再添了200万英镑（决赛是最后的赚钱机会，老范没理由错过，具体的操作自然由老克鲁维办理），毫无疑问，老范摇身变成了十足的千万富翁，与此同时，欧洲杯的落幕也意味着老范必须寻求一个合适的时机和理由，妥善处理好丽贝莎以及马尔科的家庭。
路德和弗兰克成为了一对私人搭档，斯坦福桥因为古力特的入主逐渐成为了英超赛场中的超级强队，而其中当然有弗兰克莫大的功劳，只是弗兰克一直都是以朋友的身份参与球队建设，因此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与老范相处短暂的一个多小时里，路德和弗兰克都很自然地对他产生了好奇，他们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自己的老朋友，可是老范只想暂时返回摩纳哥。临别时，路德突然问起老范对于佐拉的转会，因为切尔西与帕尔玛的谈判进展得很不顺利，佐拉的老搭档基耶萨向俱乐部施加了不小的压力，而佐拉本人也出现了迟疑。
老范只是非常简短地告诉路德，佐拉肯定会来到斯坦福桥，而且他会在切尔西迎来一个全面的辉煌，至于原因，老范一时也想不起太多，直到后来在途中想起了一个人，因为有了他，帕尔玛才会放佐拉离开，那个人叫赫尔南·克雷斯波。
一个月的来，老克鲁维每天都会在傍晚时分给丽贝莎打去电话，今天是个例外。因此当两人赶回摩纳哥的时候，竟然发现诊所里亮着灯，灯光里隐约有一个婀娜的身影，丽贝莎。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老克鲁维走在了前面，打开了门，“咦，亲爱的丽贝莎女士，你怎么来了？”
丽贝莎惊喜地迎了上来，她在意的，当然是跟在老克鲁维身后的马尔科，“你们回来了？”
“是的，我们回来了，”老克鲁维淡然地承认，“今天在伦敦的欧洲杯决赛，是我临时想带马尔科一起去观看的……效果不错。”
“是的，我感觉到了快乐，足球的快乐。”老范硬着头皮，配合着老克鲁维。
丽贝莎的要求很简单，她只想看到一个快乐的健康的马尔科，眼前的一切让她迅速从担心中恢复，“我很高兴等到你们回来，谢谢您，我敬爱的克鲁维医生，我该回去了，孩子们还在等我……对了，是我让克里斯允许我呆在这里的，您不会怪他吧？”
“当然不会。”
“那好，晚安！”
“晚安！”
丽贝莎淡淡地望了一眼老范，“马尔科，早日康复。”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健康的马尔科回到你的身边，一定。”老范的话有些突兀，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可是他并不允许自己临时改口。也许，人的一生中可以说无数个谎言，善意的，恶意的，可是总有一些特殊的情形面对特殊的人，谎言根本无所谓谎言，老范深以为然。
丽贝莎似乎并不曾仔细体味老范的话，房间里只剩下一抹淡淡的芳香。
“你知道吗？就在刚才，你让我开始对你真正的有所改观了。”
“是吗？我似乎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我相信你是个善良诚实的人，这也是一个赌注，正如先前我一贯坚信你所告诉我的比赛结果一样――事实上，我因此获得了利益。”
“噢？那么我该说，荣幸之致了。”
“至于马尔科，如果我对他的了解没有偏差的话，在经历决赛的时候，他的意识应该曾经出现过……”老克鲁维终于说到了正题，手里拿出了一件类似于怀表的东西，“看，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心跳测试记录仪，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你的心跳。”
老范迷惑地接过“怀表”，仔细地看了看，似乎与普通的表没什么区别，只是面盘上的指针似乎多了一根。
老克鲁维笑着把怀表放到了护理室的一个不起眼的仪器里，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了一蓝一红两组不同的数据，过不了多久，数据变成了矢量图。
“蓝色不间断的线是属于你的心跳频率，而红色的断断续续的则是马尔科的，这已经充分说明，他的意识被足球唤醒过，而且红色的线延续得越多，他的意识就越平稳。看来，差不多整个下半场，其实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老范很难相信老克鲁维拥有这么奇妙的仪器，满脸疑惑。
“其实这个不过是一个小型的记录仪，它能清晰地记录下人的心跳，在你的西服怀内口袋中有一个薄金属片，是通过感应记录的。”
“原来如此，难怪就算我想去wc，你也跟着。”
“嘿嘿，”老克鲁维尴尬地干笑几声，“看来马尔科对你的所作所为似乎比较认可，也许他开始尝试去了解你了。”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克鲁维不负责任地离开护理室，把老范留了下来。
老范盯着电脑屏幕许久，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不过老克鲁维的话，还是让他着实感到了欣喜，心理上背负着一个如此沉重的包袱，那种滋味可说不上有多美妙。
希望，一早醒来还是一个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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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老辣的乌赫林先生（当时捷克队的主教练）会轻视德国这样强大的对手，”路德马上表示了异议，补充道，“但是，博格显然低估了科普克的能力……”
科普克是德国当时最出色的门将，这一点老范甚至比路德和弗兰克有着更理性的体会，因为在德国队的替补阵容中2号门将就是德国拜仁慕尼黑的著名门神卡恩，科普克能把卡恩压制在替补席上，绝对不是偶然，而且如果老范没有记错的话，科普克还会是这个年度的世界最佳门将。
老范有自己的看法，“对于科普克这样的对手，博格显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而且他打右下角并不能给老科普克带去太大的威胁，如果换作是我，我会打他左下角，连我都可以记得他习惯性选择左扑，他的左面正好覆盖了博格的射门角度。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乌赫林先生的失误，他至少应该告诉自己的弟子，对方的队员各种不同的习惯。”
路德和弗兰克都吃惊地望着老范，就连老克鲁维也被三人的交谈吸引过来：没想到这个赌徒兼暴发户居然还有这么精辟的分析。
老范仅仅在少年时代，跟着一帮孩子混过几个月，说不上技术，更谈不上专业，但是他喜欢去研究一些关于足球的战术，尤其是荷兰队克鲁伊夫时代开创的全攻全守的打发，具体到球员，却是个意外。在马尔科的记忆里，居然研究过科普克，老范很纳闷，印象中的科普克一直效力于德甲二流球队，几乎没有与马尔科交手的机会。
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老范觉得有些不适，连忙扯开话题，“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下半场很快就开始了，你们不用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吗？”
弗兰克和路德对视了一眼，只用一个眼神就足够了，“我们留下和你一起观看比赛。”
贵宾区的座位虽然宽敞，但加入了这两个家伙，立刻显得非常拥挤。老范说不出是何滋味，正感伤神，弗兰克挤了挤老范的肩膀，“嘿，伙计，刚才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在说谁。虽然卡佩罗接替老教练，多少会让人觉得有点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味道，但是谁都不可以否定，他为球队所付出的努力。”老范非常推崇卡佩罗的工作作风，至于一直为人诟病的功利性保守打法，他所取得的优异成绩可以最大程度上弥补这个缺陷。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非常具有哲学意味……”路德的话，还是引起了老范的不安，老范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其实“马尔科”出现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老油条克鲁维医生非常机敏地耸了耸老花镜，“的确如此，那是东方人的一句非常著名的俗语，我最近在研究东方文明，马尔科肯定是受了我的影响，是吧？”
“当然，”老范投去感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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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比赛一开始，双方就在中场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内德维德和贝伊布尔组成的双后腰异常强悍，把克林斯曼和昆茨两大射手与德国人的中场衔接硬生生切断，中前场脱节的情况使德国队无法组织起有威胁的攻势，当福格茨再度调整，指挥齐格和绍尔两个边卫频繁压上助攻的时候，捷克人得到了机会。
是波波斯基，作为捷克黄金一代的领军人物之一，波波斯基在进攻中的灵魂作用在瞬间发挥到了极致。齐格助攻位置太靠前，身后出现了巨大的空档，波波斯基敏锐地抓住了机会，在一次反击中长驱直入，清道夫萨默尔被迫在禁区里放倒了波波斯基――黄牌，点球。
派雷托出现过犹豫？是的，赛后派雷托坦然承认，连吹德国两次点球，对于任何裁判来说，都是种艰难的决定，尤其是在温布利，尤其是在欧洲杯最后的决战。可是派雷托的判断没有任何失误，而且他的判罚非常及时。
“乌赫林这一次会派谁主罚点球呢？”同样的疑问产生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主观上，老范突然很希望是内德维德来主罚，弗兰克竟抢先说了出来，“让帕维尔来罚，上半场是他赢得了点球，这次，就看乌赫林给不给他这个机会了，他很棒，真的！”
老范不得不佩服弗兰克，因为当时的内德维德在队里的地位实在算不上支柱，如果队长内梅切克不是停赛的话，内德维德必须跟另一名优秀后腰贝伊布尔竞争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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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和弗兰克亲昵地把手臂搭在老范的肩膀上，一人一边，老范慢慢地习惯了这两个与马尔科最亲密的伙伴，自然地把目光聚集在博格的身上，喃喃道，“他此时的眼神很特别，很神经质，使我想起了2003年欧冠决赛的舍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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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1比0，在全场第59分钟，博格点球命中。
这场决赛注定会成为欧洲杯历史上的超级经典，当然其内涵远不仅限于金球制和突然死亡这么简单。在去英格兰之前，福格茨的妻子曾经告诉丈夫，带上奥利弗（比埃尔霍夫），他会带来惊喜（确切地说是好运）。这一轶事即便在许多年以后，仍然被人们提及，然而事实上，当时效力于意大利乌迪内斯的比埃尔霍夫仅仅是在95年才开始成为意甲球队的主力前锋，之前一直混迹在低级别联赛，当德国队的替补席上仅剩下卡恩、雷克（第三门将）和比埃尔霍夫的时候，福格茨几乎没得选择。
博格的进球给捷克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捷克人的攻势掀起了一股股凶猛的浪潮，不断地冲击着德国人的防线，齐格和绍尔被捷克双翼波波斯基和博格重新压制回了本方半场，德国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就连看台上的足球皇帝贝肯鲍尔，也频频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拼了，福格茨让卡恩和雷克都做好上场的准备，然而在比赛进行到第69分钟，比埃尔霍夫换下了体力透支的绍尔。28岁的比埃尔霍夫第一次代表德国队上场了，身披20号战袍，甚至望着他的背影，弗兰克和路德都叫不出他拗口的名字，可就是他，扭转了德国人的命运。
比埃尔霍夫上场仅仅4分钟后，德国队赢得前场任意球，齐格精准的传球速度并不快，但是捷克门将考巴出现了短暂的犹豫，而他放弃出击摘球，纵容了比埃尔霍夫具有绝对统治力的头球，皮球狠狠地砸进了捷克队的球门！
下半场的精彩，使全场73000多名球迷如痴如醉，对于老范来说，比赛纳入原定的轨道，这才是他最感安心的，而他很迷信地认为，是马尔科的两位死党带来了好运。
“20号叫什么来着？”
“比埃尔霍夫，很别扭的德语发音，”老克鲁维兴奋地用德语念着比埃尔霍夫的名字，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老范告诉他的，因为德国队不乏有著名前锋，谁都不会去关注这个小人物的姓名，老克鲁维此时总算是亲眼见到了他的神奇。
等待加时赛的到来，可是强悍的乌赫林并不甘心被拖入加时赛，仿佛他已经预见到了，加时赛就意味着最深的伤害！捷克队换上了在两天前刚刚成为新郎的布拉格斯拉维亚边锋斯米切尔，吹响了最后的进攻号角。斯米切尔就象一道狂飚的旋风，横扫德国队绍尔换下之后的右边路，所向披靡！
福格茨不断地向天祷告，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科普克！科普克几乎凭借个人的力量化解了捷克人最后的疯狂，比赛也最终进入了加时赛，此时的球场边，所有的球迷的情绪被刺激到了极至！包括老范四人在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那种狂热迅速感染到了球场的每个角落！
加时赛仅仅过了五分钟，又是比埃尔霍夫！
小禁区边缘的比埃尔霍夫背身接球，倚住盯防他的后卫，转身勉强射门，皮球打在后卫身上改变了方向，考巴措手不及，尽管碰到了皮球，但是皮球却鬼使神差般地滚进了远门柱！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突然死亡，这就是游戏法则！捷克人用最悲壮的方式失去了冠军，失去了德劳内杯，而他们只输给了两个人，科普克和比埃尔霍夫，从此，比埃尔霍夫的名字红遍整个欧洲。
人群渐渐地散去，老范感到了一丝飘忽的迷惘和失落。最后的决赛，让他的帐户上再添了200万英镑（决赛是最后的赚钱机会，老范没理由错过，具体的操作自然由老克鲁维办理），毫无疑问，老范摇身变成了十足的千万富翁，与此同时，欧洲杯的落幕也意味着老范必须寻求一个合适的时机和理由，妥善处理好丽贝莎以及马尔科的家庭。
路德和弗兰克成为了一对私人搭档，斯坦福桥因为古力特的入主逐渐成为了英超赛场中的超级强队，而其中当然有弗兰克莫大的功劳，只是弗兰克一直都是以朋友的身份参与球队建设，因此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与老范相处短暂的一个多小时里，路德和弗兰克都很自然地对他产生了好奇，他们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自己的老朋友，可是老范只想暂时返回摩纳哥。临别时，路德突然问起老范对于佐拉的转会，因为切尔西与帕尔玛的谈判进展得很不顺利，佐拉的老搭档基耶萨向俱乐部施加了不小的压力，而佐拉本人也出现了迟疑。
老范只是非常简短地告诉路德，佐拉肯定会来到斯坦福桥，而且他会在切尔西迎来一个全面的辉煌，至于原因，老范一时也想不起太多，直到后来在途中想起了一个人，因为有了他，帕尔玛才会放佐拉离开，那个人叫赫尔南·克雷斯波。
一个月的来，老克鲁维每天都会在傍晚时分给丽贝莎打去电话，今天是个例外。因此当两人赶回摩纳哥的时候，竟然发现诊所里亮着灯，灯光里隐约有一个婀娜的身影，丽贝莎。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老克鲁维走在了前面，打开了门，“咦，亲爱的丽贝莎女士，你怎么来了？”
丽贝莎惊喜地迎了上来，她在意的，当然是跟在老克鲁维身后的马尔科，“你们回来了？”
“是的，我们回来了，”老克鲁维淡然地承认，“今天在伦敦的欧洲杯决赛，是我临时想带马尔科一起去观看的……效果不错。”
“是的，我感觉到了快乐，足球的快乐。”老范硬着头皮，配合着老克鲁维。
丽贝莎的要求很简单，她只想看到一个快乐的健康的马尔科，眼前的一切让她迅速从担心中恢复，“我很高兴等到你们回来，谢谢您，我敬爱的克鲁维医生，我该回去了，孩子们还在等我……对了，是我让克里斯允许我呆在这里的，您不会怪他吧？”
“当然不会。”
“那好，晚安！”
“晚安！”
丽贝莎淡淡地望了一眼老范，“马尔科，早日康复。”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健康的马尔科回到你的身边，一定。”老范的话有些突兀，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可是他并不允许自己临时改口。也许，人的一生中可以说无数个谎言，善意的，恶意的，可是总有一些特殊的情形面对特殊的人，谎言根本无所谓谎言，老范深以为然。
丽贝莎似乎并不曾仔细体味老范的话，房间里只剩下一抹淡淡的芳香。
“你知道吗？就在刚才，你让我开始对你真正的有所改观了。”
“是吗？我似乎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我相信你是个善良诚实的人，这也是一个赌注，正如先前我一贯坚信你所告诉我的比赛结果一样――事实上，我因此获得了利益。”
“噢？那么我该说，荣幸之致了。”
“至于马尔科，如果我对他的了解没有偏差的话，在经历决赛的时候，他的意识应该曾经出现过……”老克鲁维终于说到了正题，手里拿出了一件类似于怀表的东西，“看，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心跳测试记录仪，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你的心跳。”
老范迷惑地接过“怀表”，仔细地看了看，似乎与普通的表没什么区别，只是面盘上的指针似乎多了一根。
老克鲁维笑着把怀表放到了护理室的一个不起眼的仪器里，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了一蓝一红两组不同的数据，过不了多久，数据变成了矢量图。
“蓝色不间断的线是属于你的心跳频率，而红色的断断续续的则是马尔科的，这已经充分说明，他的意识被足球唤醒过，而且红色的线延续得越多，他的意识就越平稳。看来，差不多整个下半场，其实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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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不过是一个小型的记录仪，它能清晰地记录下人的心跳，在你的西服怀内口袋中有一个薄金属片，是通过感应记录的。”
“原来如此，难怪就算我想去wc，你也跟着。”
“嘿嘿，”老克鲁维尴尬地干笑几声，“看来马尔科对你的所作所为似乎比较认可，也许他开始尝试去了解你了。”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克鲁维不负责任地离开护理室，把老范留了下来。
老范盯着电脑屏幕许久，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不过老克鲁维的话，还是让他着实感到了欣喜，心理上背负着一个如此沉重的包袱，那种滋味可说不上有多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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