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十番棋争 第五章 不明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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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光一说道：“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培养成材，让日本围棋重现昔日的辉煌。”
随后，以大竹英雄为首的四个师兄弟以及坂田荣男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了。吴清源邀请了周明、张子谦以及藤泽秀行、曹薰铉、李昌镐、聂卫平和马晓春一起吃晚饭。饭后，吴清源对周明说：“你来我房里，我将《围棋谱》下卷交付给你。”
周明跟随着吴清源进入房内。“坐吧”，吴清源说道，“在交付之前，我有些事情得跟你谈谈。”
周明刚一落座，吴清源就问：“张子谦是什么来历？”
周明愣了一下，低声道：“他是我表弟。”
吴清源摇了摇头：“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我也不会强迫你说的。”
周明自小就非常崇拜吴清源，心想这张子谦也不是什么坏人，说说也无妨，便回答道：“不瞒大师，张子谦和我是零五年底在上海一家棋馆内相识的。当时我与一名业余四段在下棋，虽然我在中盘时施展出家传的攻杀技能，但仍然输掉了对局。正当我打算回家时，张子谦叫住了我，并和我进行了长时间的复盘。在复盘过程中，他指出了我许多布局和行棋策略方面的问题，并给了我一些建议。我起初把他当成了业余：“你的确聪慧过人，围棋方面的理解力也超过常人。可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真的是因为喜爱而下棋嘛？你的棋毫无感情，只有技巧、计谋和圈套。不在棋上投入自己的身心、情感，即使能成为出色的胜负师，也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棋士。我能够感觉到，你走入围棋世界必定有你的理由，而这次挑战十番棋也必定出于某种目的。”
张子谦点了点头，说：“我想通过与各位超一流的对局，助于理解某些未知的东西。”
吴清源看着张子谦道：“你是否想到了将五行相克的理论用到围棋中？”
张子谦不禁叹服吴清源的高明：“的确如此，我发现棋手的风格都可以归纳到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而依据五行相克的道理，采用与对方棋风相克的行棋方式，就可以提高战胜对手的几率。”
吴清源笑了笑：“我曾对五行也有一定研究，五行不仅相克，还有相生！通常情况确实如你所说，可如果将一种风格发挥到极致，即使你使用相克的棋路，也未必有用。拿五行来说，水克火，但火中浇油后，水就无法扑灭。因此不能仅仅考虑相克，还要考虑相生。”
张子谦眼光一亮：“多谢大师提点！”
吴清源心知张子谦还是纠缠于技术方面无法自拔，要领悟围棋的最高境界也只能靠他自己了，便意味深长地说：“我真希望你有一天能爱上围棋，用心去下棋。”随之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张子谦，“如果你真爱上了围棋，在探寻棋道过程中感到迷茫的时候，打开这个锦囊，也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张子谦回到大厅找到周明，和众人一一道别后离开了吴清源住所。路上，周明兴奋地对张子谦说：“李昌镐不仅棋艺高超，人也很平实呢，丝毫没有高手的架子。前面他看了我们这几天的对局，建议我们加强官子，还说如有需要，他可以在官子方面给我们些帮助。”正要继续说，发现张子谦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拍了张子谦一下：“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张子谦回过神来，问道：“吴大师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周明脸露敬佩之情，说：“给了我不少围棋上的指点呀。哦，大师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呢，问起了你的来历。”
张子谦急着问：“没说我什么吧？”
“没有。”周明嘿嘿一笑，“我按照你跟我说的，说你是我表弟。可大师一眼就看出来不是了。”
张子谦随口道：“那是自然，我可没有像你这么傻乎乎的表哥。哦，对了，《围棋谱》拿好了么？”
周明转了转眼珠，打趣说：“你又不是我表弟，还想看我们家的祖传的棋谱呀？”
张子谦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随你，没我你也不知道怎么打开藏棋谱的盒……”张子谦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即刻闭口不谈了。
“前面你说什么？”周明警觉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棋谱藏在金属盒内？你怎么知道打不开盒子？”
张子谦心想自己真不小心，抬手指了指路口不远处说：“就快到宾馆了噢。”
回到宾馆后，周明刚一坐下，看着张子谦道：“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张子谦避开了周明的眼光，说：“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说吧。”
周明一把拉住张子谦，说：“你到底还知道多少秘密，还有多少事情隐瞒我？今晚必须说，再打岔也没用。”
“我也不是要刻意隐瞒，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张子谦停顿了片刻，开始讲述他的来历，“美国华盛顿大学的心理学教授david是我的师父，他在我出生后不久便收留了我，把我抚养长大，并让我上学读书。师父对东方文化，特别是中国历史很感兴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国通。师父有一个华人好友，擅长奇门遁甲之术，我也曾经跟着他学过五年。在五年前，师父的这个好友突然得到了一张破旧的棋谱，经研究发现，这是中国清朝初期遗留下来的。当师父对围棋有一定了解后，觉得围棋是当今世上最博大精深的东西之一，颇感兴趣，并认为心理学以及五行之术都可以在围棋中得到应用。之后进行了长时间的考察，结合师父好友回中国探明的情况，断定了此棋谱出自周览予。最终根据线索找到了日本的加藤正夫先生。当我摆放出棋谱中对局的情形后，加藤正夫先生认真与道策、周览予七番棋谱进行了对比，断定我摆放的棋出自周览予之手，便误认为我是周览予的后人，将《围棋谱》上册交给了我。
拿到存放《围棋谱》的金属盒后，却不知如何打开。在机缘巧合下，师父找到了一块玉佩，而这个玉佩就是打开金属盒的钥匙。我们根据金属盒内的留书了解到，一共有两块玉佩，分别是一个存放半册《围棋谱》的金属盒的钥匙。因此师父决定派我来中国找寻另外一块玉佩和周览予的后人。那次在棋馆内我发现你的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又看到了你带在胸前的玉佩。至于后来的，你都知道了呀。”
周明听后，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他说我是周览予的后代，知道如何打开盒子。”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带着不信任的口气问道：“那你怎么不把上册《围棋谱》还给我？”
张子谦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觉得我贪你家的棋谱？要真是这样，我不能偷走你的玉佩，独自去拿下册占为己有啊？跟你说这么多，费这么阵子劲，我有病啊？上册讲述的是布局和全局构思，我跟你从棋馆回去后，不断跟你讲述布局方面的要点，这你总还记得吧？可我发现你在大局方面有明显的缺陷，棋谱给你起不了作用，否则早把棋谱给你了。”
周明一听，想起张子谦仔细反复给自己讲解大局方面知识的情景，觉得张子谦说得有理，为自己错怪了张子谦而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子谦，都是我不好，无缘无故怀疑你。”
张子谦起初还挺生气，经不住周明不停说好话，最后说：“算了，这也不能怪你。谁让我来历不明呢？”
周明开心地笑着说：“就是就是，换了别人早怀疑你了。”
张子谦恶狠狠地说：“怎么着，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啊？”
周明从怀中拿出锈迹斑斑的金属盒，解下佩戴的玉佩，给了张子谦：“为了表示‘党’对你的信任，现在由你来打开宝盒！”
张子谦也忍不住笑了，说：“这回不担心我拐走你家的宝贝了？”
周明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赶紧打开，也许我们的围棋水平又能大幅度提高。闭关修炼之后，还得去收个徒弟，培养他得世界冠军呢。”
张子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接过了盒子和玉佩。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张子谦看了一眼，说：“我师父。他让我回去过年。”
周明大笑：“不会吧，老外也过中国年，中国通也不用成这样吧？”
“忘记告诉你了，我师母是中国人。”张子谦说，“这次来日本，光顾着下棋了。今晚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你要带什么嘛？”
周明奇怪地看着张子谦：“买东西就把我甩到一边拉？我不能去？”
张子谦神秘地笑了笑：“你呀，还是在这好好守着你的棋谱吧。万一棋谱掉了，指不定说是我干的呢。”
周明皱了皱眉：“别老拿这个说事啊，烦不烦啊。我今天还真有点累了，就不出去了，待会儿上网下棋去。”
张子谦起身，说：“那我抓紧去采购了，我不在，别被人砍得掉到8d啊！”
“你就瞧好吧！”周明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对了，玉佩放你这，分开保管比较安全。”拿起玉佩往张子谦手里塞。
张子谦心头一颤，没有拿。“你藏好了就行啦，别人又不知道开盒子的方法。再说我有点丢三落四的，别出去逛着就弄丢了。”边说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张子谦进入一家茶馆，张望了一下，径直向靠窗户的位子走去。位子上坐着一名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乌黑的短发、五官有着东方女子的精致，同时也略显洋气。虽没怎么化妆、肤色是自然的白皙。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该女子一定是个混血儿。女子看见张子谦，眉梢上翘，脸上带着一丝娇媚，叫道：“子谦。”
张子谦也自然地笑了笑：“小师妹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突然跑这里来，吓了我一跳。”
“别老是小师妹小师妹的，”女子翘着嘴说，“跟你说了多少次啦，叫我小婷。”
张子谦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叫惯了，改不了口了。师父他还好吧？”
“爸爸最近事情挺忙的，对了，你事情办好了吗？办好了就跟我一块回美国吧，这么多时间见不着你，有什么事也没个人商量的。”原来这个漂亮的女子是张子谦师父的女儿，中文名字叫邵婷。
张子谦犹豫了片刻，说：“快了，我过年一定回去。你也真是的，有事不能跟师父说，不能找大师兄、二师兄说呀？”
邵婷哼了一声，说：“爸总说你天资聪颖过人，我看你就挺傻的嘛。”
张子谦听后闷不作声，没有回应。
“好了，说正事吧。”邵婷表情有些沮丧，压低声音说，“fbi已经给了最后期限――2009年之前。爸研究《围棋谱》上册已经两年多了，仍然没有什么进展。他说可能秘密是在下册中。这回上下册都拿到了，一定能有所收获。”
张子谦长叹了一声：“我觉得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他们说毛泽东的军事战略思想是受到周览予遗留下的棋书的启发，可周明他们家祖传的，也就是传说毛泽东所看过的那本，还有三年前拿到的《围棋谱》上册，研究出什么来了？很有可能这几年的心血都白花了。”
邵婷也跟着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用带着崇敬的口气说：“我最近研读了许多关于毛泽东的著作和事迹，觉得他真的非常伟大！特别是他巧妙的军事战略，更是让我吃惊。我想，fbi对毛泽东军事战略感兴趣，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现在整个欧洲军事院校都在学习中国的孙子兵法，可我觉得毛泽东军事思想显然更为神秘。大家都知道，毛泽东从来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中国的军事理论，也没有出国学习过西方现代作战体系，领导红军作战前更没有长期实际战斗经验的积累，可他却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不觉得这太神奇了嘛？”
张子谦点了点头：“是啊，毛泽东是个千年难遇的天才。他遗留下来的手抄棋谱，我已经核对过了，与周明家祖传棋谱中的七十六页完全一致。加上fbi收集到的他各种发言中多次提到过围棋，不得不让人怀疑，周览予的《围棋谱》中可能藏有什么秘密。但我最近接触了不少当今围棋的超一流高手，我发现他们只专注于围棋，丝毫不懂军事战略。而周览予是清初的国手，也没有任何史料记载他擅长兵法，而我越来越发现围棋的博大，即使用尽我毕生的才智也不可能研究透，一旦爱上这么耗费人心智的东西，我想也不太可能去关注别的了。因此我觉得周览予通晓兵法的可能性很小。”
邵婷说：“嗯，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我们也不能放弃可能存在的机会。下册你看了么？”
“还没有打开。我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即使《围棋谱》中真的隐含什么高深的兵法，也必须要有足够深厚的围棋修为才能参悟。因此，很多事情可能还得依靠周明的帮助。”
“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是吗？”邵婷问道。
“是的。”张子谦嘴上毫不迟疑的回答着，眼前却浮现出一幕幕周明对他的信任，心中翻腾出一种难以言明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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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以大竹英雄为首的四个师兄弟以及坂田荣男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了。吴清源邀请了周明、张子谦以及藤泽秀行、曹薰铉、李昌镐、聂卫平和马晓春一起吃晚饭。饭后，吴清源对周明说：“你来我房里，我将《围棋谱》下卷交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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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源看着张子谦道：“你是否想到了将五行相克的理论用到围棋中？”
张子谦不禁叹服吴清源的高明：“的确如此，我发现棋手的风格都可以归纳到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而依据五行相克的道理，采用与对方棋风相克的行棋方式，就可以提高战胜对手的几率。”
吴清源笑了笑：“我曾对五行也有一定研究，五行不仅相克，还有相生！通常情况确实如你所说，可如果将一种风格发挥到极致，即使你使用相克的棋路，也未必有用。拿五行来说，水克火，但火中浇油后，水就无法扑灭。因此不能仅仅考虑相克，还要考虑相生。”
张子谦眼光一亮：“多谢大师提点！”
吴清源心知张子谦还是纠缠于技术方面无法自拔，要领悟围棋的最高境界也只能靠他自己了，便意味深长地说：“我真希望你有一天能爱上围棋，用心去下棋。”随之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张子谦，“如果你真爱上了围棋，在探寻棋道过程中感到迷茫的时候，打开这个锦囊，也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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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谦回过神来，问道：“吴大师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周明脸露敬佩之情，说：“给了我不少围棋上的指点呀。哦，大师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呢，问起了你的来历。”
张子谦急着问：“没说我什么吧？”
“没有。”周明嘿嘿一笑，“我按照你跟我说的，说你是我表弟。可大师一眼就看出来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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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转了转眼珠，打趣说：“你又不是我表弟，还想看我们家的祖传的棋谱呀？”
张子谦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随你，没我你也不知道怎么打开藏棋谱的盒……”张子谦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即刻闭口不谈了。
“前面你说什么？”周明警觉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棋谱藏在金属盒内？你怎么知道打不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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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说正事吧。”邵婷表情有些沮丧，压低声音说，“fbi已经给了最后期限――2009年之前。爸研究《围棋谱》上册已经两年多了，仍然没有什么进展。他说可能秘密是在下册中。这回上下册都拿到了，一定能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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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婷也跟着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用带着崇敬的口气说：“我最近研读了许多关于毛泽东的著作和事迹，觉得他真的非常伟大！特别是他巧妙的军事战略，更是让我吃惊。我想，fbi对毛泽东军事战略感兴趣，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现在整个欧洲军事院校都在学习中国的孙子兵法，可我觉得毛泽东军事思想显然更为神秘。大家都知道，毛泽东从来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中国的军事理论，也没有出国学习过西方现代作战体系，领导红军作战前更没有长期实际战斗经验的积累，可他却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不觉得这太神奇了嘛？”
张子谦点了点头：“是啊，毛泽东是个千年难遇的天才。他遗留下来的手抄棋谱，我已经核对过了，与周明家祖传棋谱中的七十六页完全一致。加上fbi收集到的他各种发言中多次提到过围棋，不得不让人怀疑，周览予的《围棋谱》中可能藏有什么秘密。但我最近接触了不少当今围棋的超一流高手，我发现他们只专注于围棋，丝毫不懂军事战略。而周览予是清初的国手，也没有任何史料记载他擅长兵法，而我越来越发现围棋的博大，即使用尽我毕生的才智也不可能研究透，一旦爱上这么耗费人心智的东西，我想也不太可能去关注别的了。因此我觉得周览予通晓兵法的可能性很小。”
邵婷说：“嗯，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我们也不能放弃可能存在的机会。下册你看了么？”
“还没有打开。我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即使《围棋谱》中真的隐含什么高深的兵法，也必须要有足够深厚的围棋修为才能参悟。因此，很多事情可能还得依靠周明的帮助。”
“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是吗？”邵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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