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越州赈灾 第五十三章 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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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梅香回到蒋府，发现蒋府里一片忙碌，下人们跑前跑后，高声欢笑。刘聪好奇，就算李长史来府上提亲也用不着这么开心，再说这不关蒋老爷子什么事。刚下马管家鲁方便迎上来笑道：“姑爷回来了，老爷让您到房里去一下。房里三奶奶和五奶奶都有喜了呢！老爷吩咐要摆几日酒，派人去老家接老夫人去了……”这倒是件大喜事，刘聪急忙去三奶奶的院子，里面似开了锅一般热闹，全家人都在房里，挤得满满堂。刘聪进门便笑道：“恭喜老爷子，这个小三子早想到了，就没成想一下来了俩……老爷子还有这般能耐！”房里顿时笑开了。
蒋爷坐在房中的桌子前，三奶奶和彩云含羞坐在边上，二奶奶、四奶奶忙上忙下笑容满面。蒋爷是满面红光，快乐开怀，见了刘聪更是亲热有加，一定让几个奶奶替他行个大礼。刘聪不敢受，多相差了两辈呢。陈静怡上来解围，笑道：“老爷这是见外了，三儿是自家的女婿，怎么当外人一般行礼呢？”这才止住。蒋竹山拉着刘聪身边坐了，道：“老夫真是有幸呐，到了这年纪还能……谢谢老祖宗，也谢谢小三子给我们蒋家带来的福气，嗯，还有儿媳妇帮着招了门好亲。”言语真絷，老泪纵横。.ttzw.
刘聪笑道：“这大喜的事，老爷子流什么泪？三奶奶、五奶奶怀上了，以后也得注意身体，特别是三奶奶，年纪大了，要吃好些，多动动身子骨……哈哈，四奶奶肚子还空着呐，老爷子如真有本事，让四奶奶也怀上一个……”房里又是大笑，四奶奶上前笑骂道：“看四奶奶不撕您的嘴……让你再说，让你再说！”其实刘聪知道，三奶奶是蒋竹山的表妹，真怕再生个傻小子出来。
蒋竹山笑骂道：“你这小三子，光叫我老爷子出力，你房里的怎么一个不见动静？今日李大人上门说媒了，老爷子倒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可跟你说好了，你返祖归宗我不反对，再多几个外室也没意见，但要一条，先得让你房里的丫头怀上我蒋家的娃！这么着，老爷子还想纳房小妾，不如小三子房里也纳几个……别笑，这三丫头头胎都怀上丫头怎么办……”竟然又想纳妾了，不过蒋竹山是不算多，问题就是他只是一个商户，没有势力不敢太招摇。
刘聪急忙起身，连连摇手道：“别，别，别！这事甭谈……返祖归宗的事不急，不急，先订了亲就是。”心道：“老爷子一下来了俩，自己三个老婆一个都没怀上，想晚点生小孩实在说不过去。”蒋宁红着脸倚在边上抱着刘聪的一条胳膊娇声地唤着爷爷，说道：“您别太惯着他了，今年梅香姐定能怀上的……”刘聪怕被蒋宁说破，拥着她到后面的椅子上坐了，轻声道：“你别乱说，老爷子会听出味了的。”蒋宁不愿意，笑着道：“什么听出味来……”刘聪心里急，这丫头分明想让蒋老子知道自己和她没圆房嘛。也不管人多，笑道：“说是听出宁儿的香味来了……走走，我俩现在就生小孩去！”在大伙的哄笑声中，抱了便往蒋宁脸上亲过去。
众人又是一番大笑，丫头们都含羞背过脸去，门口的秀英道：“姑爷也真不害燥！”只有陈静怡此时的脸上笑得有些勉强。说道：“三儿，田小姐和乐小姐还在房里呢。她们难得来，别冷落了她们。”蒋竹山笑道：“大伙多在，正好谈谈刘家的事。小三子返祖的事我想大伙是知道的，这也在情理之中，刘家现在就剩小三子一人，也怪可怜见的。他做了我蒋家女婿后，一直为我们蒋家着想，没有一点私心，我蒋某人心知肚明。老夫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小三子成家立业的事，我们蒋家自然要出份力的。将来一旦出人头地，我们蒋家也有个倚靠。现在蒋家到底有多少产业也已点清楚了，我想就按小三子说得实行股份制，送给刘家二成的股份。等老太太来苏州后……”刘聪急道：“刘家不要这股份，就算要分我名上，这份应给宁儿才对。这事说不通……”刘聪不想趟他家的混水。
蒋竹山道：“宁儿另外还有一份的，等老太太来了，各房占多少也要定下来……这事你们别说了，我已打发下人去请亲家了。过几日便把家分一下，小三子的法子好啊！这样就算分了家，这银子还是可以一起挣。”刘聪笑道：“这不叫分家，这叫改制！请各亲家来也好，不过老爷子，真的实行股份制，一家一户还是太小了，应该再招些股东进来。小三子起草股份制企业章程老爷子看来还没完全领会……”蒋家有近七十万两银子的产业，光现银就超过五十万两，如果全部投入，再招入四十万两的股份，这规模还是非常可观的。
蒋竹山笑道：“老爷子自然清楚，但先分的是我蒋家的内部股。等分完了，老爷子还想把你刘家的那些作坊也掺进来，不知小三子可愿意？”刘聪正想答应，陈静怡插话道：“老爷，三儿的作坊我们不能让入股，蒋家玩不起这生意。”蒋竹山哦了一声，问道：“怎么玩不起，我蒋某人又怕过什么了……媳妇定是说那私盐生意吧？”刘聪一想也对，这生意让老爷做可能担不起，没有后台可是要掉脑袋的。陈静怡道：“正是这个生意，这买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现在衙门应该知道的，因为有三儿撑着，他们还不敢说什么，如果是蒋家就不一样了。”蒋竹山道：“不是还有媳妇你在吗，有亲家帮撑着也一样。”刘聪道：“老爷子，其实这生意没有酒生意好，小三子也不想常做的……”
“老爷，媳妇今日也有件事想跟您说。媳妇最近相中了一门亲，如成的话，媳妇想改嫁……”陈静怡突然如此说，房里众人均“啊”了一声，而后便是一片死静。刘聪只觉一阵酸楚，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说了一个“你”字便说不下去，感觉到蒋宁和梅香在边紧紧地挨着，不使自己坐到在地。
刘聪知道这个“丈母娘”身边从不缺乏追随者，自从刘长卿离开和自己退出后，又加入了三个明目张胆的追求者。一个是别驾大人公子马文才，一个是自己的世兄刘职，还有一位是苏州才子柳永。除了这几个应该还有，不过多在暗处，刘聪无从知晓。可这三个狂妄者中，柳永应该最有可能胜出的，不仅才学出众，而且也是苏州排得上名的富户。地位还比蒋家高出一点，因为他家是大地主，这柳永功名在身，只是不愿做官，最近还给陈静怡画过一张画。虽然听“丈母娘”说画得不如自己象，但也算是名家之笔，比自己这个教员强得多。刘聪知道他们均有几房妻妾，想娶陈静怡好象不太可能，现在听陈静怡说已相中一个，心中顿时一片茫然。
大伙好似约好了一般，敷衍着说了些话便散了，蒋竹山让陈静怡去书房叙话。刘聪和蒋宁、梅香一起出了院子，蒋宁轻声道：“好象不见大娘常和谁来往……那几个厚脸皮的大娘定看不上的。”梅香嘻嘻笑道：“夫人葫芦里不知在卖什么药？我猜那，就算有的话我们也不会知道的，真正喜欢的人才不会露面呐。”蒋宁道：“兴许是这样，可能她自己还没拿定主意，爷爷说要分家，她便把这事说了。轮不到我们啥事……去陪陪田姑娘她们，在房里定又闹翻了天。三思，宁儿去问问乐小姐，如她真愿意，你就去刺使大人家提亲吧，不过可能没这么容易。”刘聪正在自嘲，笑自己太可笑，竟偷偷爱着丈母娘，听到发妻跟自己说话，便道：“乐姐姐是愿意的，只是大娘不同意她做谪妻，这事可能麻烦。想和乐大人结亲，为夫还要去上州学，混上一官半职才行。此事不急，上了州学再提亲……你俩去陪她们玩吧，我去作坊里给乐姐姐弄些新酒，她爱喝，让带些过去。”
刘聪虽然不住地骂着自己，心中却带着丝丝苦涩。想到陈静怡不久后便嫁于他人，远离而去，内心不由觉得阵阵绞痛。更可恨的是，到时自己还得强颜欢笑，送嫁出门，跪着唤一名“情敌”为岳父大人，想到这些不由怒火中烧。独自走进实验室的小院，不由朗声诵起了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什么‘靖康耻’？应该改成‘隆兴耻’才对。公子正是大才，小女见过刘公子。”一位靓丽的女子站在门廊上，刘聪见了疑是天人，只是心情却提不起来。
原来是甘倩一人在院里，这些日子她多在此处学着做花露水，今日是休息天，过来扑了空。换了一身绿衫长裙，衬着嫩白的肌肤，显得特别清丽可人，刘聪见了说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甘姑娘。你乐师姐在房里，你还不知道吧？”甘倩见刘聪没顺着自己的话说，看出他脸上不悦，便道：“公子还道我是谁！或许刘公子希望在这里的是我师姐吧？”刘聪盯着她看着，说道：“本公子还道是天上掉下来一位神仙姐姐呢，换了衣服就好看得多，干嘛总穿白衫，象死了人似的……”甘倩初时听了还开心，听到后面就变了味，脸不由红了，道：“天上就不死人吗！难道就你家死人不成？刘公子嘴里就没一句好话……”说着便欲离开。
刘聪正需人打个下手，说道：“甘姑娘急什么急，来帮本公子个忙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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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急忙起身，连连摇手道：“别，别，别！这事甭谈……返祖归宗的事不急，不急，先订了亲就是。”心道：“老爷子一下来了俩，自己三个老婆一个都没怀上，想晚点生小孩实在说不过去。”蒋宁红着脸倚在边上抱着刘聪的一条胳膊娇声地唤着爷爷，说道：“您别太惯着他了，今年梅香姐定能怀上的……”刘聪怕被蒋宁说破，拥着她到后面的椅子上坐了，轻声道：“你别乱说，老爷子会听出味了的。”蒋宁不愿意，笑着道：“什么听出味来……”刘聪心里急，这丫头分明想让蒋老子知道自己和她没圆房嘛。也不管人多，笑道：“说是听出宁儿的香味来了……走走，我俩现在就生小孩去！”在大伙的哄笑声中，抱了便往蒋宁脸上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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