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破产

    听到妈妈这么说，晓雨本来抑制的呜咽之声突然失控，放声大哭起来，晓晴愣在原地，终于对这种场景忍无可忍，大声说：“不许哭！”

    晓雨的哭声却怎样都停不下来，晓晴痛苦地眉头已经扭成一个结了，许妈妈还在那边继续重复：“晓晴，快呀，快给你爸打电话，叫他回家！过年啦！”

    “妈——”晓晴实在狠不下心呵斥那个被感情出卖的妈妈，但也实在忍受不了她再这样逃避下去了。【】

    “我不相信，我没办法相信，你们不懂，你爸爸怎么可能撇下我们母女三人不管呢？怎么可能呢？”终于许妈妈也在女儿无奈的叫喊中开始认清事实了。

    那天母女三人蜷缩在炕头，望着窗外漂亮的烟花，却感到很冰冷，那种转瞬即逝的繁华似乎在映衬着许家的命运，不免让每个人都黯然神伤。

    外面热闹的声音越大，晓晴越能感觉到心底孤单的侵蚀，那种突然而起的躁动声和鞭炮声也总轻易地打破晓雨费力想要维持的内心平静，许妈妈只是两眼发直，仰望天空的眼神不像观赏而是追忆，就这样三个人坐到了天亮，真的是新的一年了，只是很可悲的是，对许家人来说，竟然过得一年不如一年了。

    心里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可是家里却油米全无，晓晴站在厨房内完全一筹莫展，许妈已经彻底崩溃了，连坐在炕上都一动不动的，而晓雨因为昨晚家里太冷，有点被冻到了，这一刻的晓晴感到绝望，所以终究只是站在那里踌躇，没有迈出房门一步。

    那两个人一上午没吃饭，也居然没有一个人提过，晓晴终究心里一直悬着，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当初第一次被张阿姨领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再加上当时的心情，所以对于周遭的一切全没在意，这一刻走在路上的晓晴，才发现这个地方虽然很偏僻，但每一家相邻的都很近，大年初一百姓居然都走出家门，互相拜起年来，这样的氛围让晓晴感到既吃惊又稍感温暖，世间还是有人情在的，不管怎么样都能活，不是吗？

    晓晴沿着那条狭长的泥土路走到大道上，按照记忆中的感觉坐上了一辆公交车，来到了市中心，下了车之后，却对曾经极其熟悉的环境感到无比茫然，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沿着世贸大楼那条闹市区前行，晓晴的眼睛却对那些曾经被自己嗤之以鼻的陈列品不敢直视，在这样的环境里反而显得更窘迫了。

    “唉，三班班长，你也来逛街啊？”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晓晴想跑，却被来人截住了去路。

    晓晴无法，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抬头，看着眼前那个打扮俏丽的女生拉着五班一个男生的手神气地走过来。

    “唉，就你一个人吗？齐云轩呢？”那个女生又说，接着四处张望。

    其实严格地说，晓晴并不认识她，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她旁边的男生参加过以前3班和5班的聚会，所以晓晴才有点印象，现在三个人站在一起假装熟络地攀谈，晓晴实在感到有些尴尬，只好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却没想到那个女生突然冒出了让晓晴脊背直发凉的一句话：“家里都破产了，还在那装什么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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