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3.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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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你是听谁说的？这是前朝的政务, 你今后要谨言慎行不要随便议论朝政。这个话你也要和那些宫女们说，我身边的人都要明白规矩，你看着那些太张扬的, 就换掉！”杨玉环皱皱眉，暗想着还真是瞌睡送枕头，李亨刚坐上太子之位，就开始拉拢自己的势力，她要怎么接招才是。谁知李亨的军方靠山皇甫惟明就被告发和韦坚在一起妄议朝政, 哼, 韦氏一族还真是不甘心，这是要纠结力量，和他唱对台戏啊。
小喜对着杨玉环说：“这个事情可不是奴婢特别去打听的。刚才高将军来送东西，说陛下等一下要来，谁知高将军刚来一会，后面圣人就叫个小太监把高将军叫走了。那个传话的内侍, 奴婢以前就认识, 我随便问了一声。原来是有御史上疏弹劾皇甫惟明和韦坚在上元节在景龙观私下见面，妄图拥立太子什么的？还说皇甫惟明对韦坚许愿说，等着事成之后叫韦坚做宰相。娘子, 现在太子已经册里了, 他们怎么还要立太子？他们是要立谁？”
“哈哈, 你在这个丫头真是不动动脑子, 他们那里是要立太子, 他们是急不可耐了，想要太子提前登基。陛下肯定生气了，你悄悄地去打听着，看陛下现在做什么？对了既然是于是弹劾，陛下就算是生气，叫大理寺审问清楚就是了，怎么非要立刻把高力士叫走呢？”杨玉环仔细想想想小喜的话，越发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没准皇甫惟明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
皇帝信任高力士，因此高力士掌握着一部分的宫内防务，历史没准真的要变了，或者老李家的造反传统根深蒂固，李隆基当年造了老子的反，现在因果循环，李亨又要有样学样，接着造自己老子的反？那样的话，她倒是省心了，皇帝肯定会再次废掉太子。
不过太子再次被废，权利真空出现，势必还会再立太子的，小寿却要离开大唐！等着真的再立新太子，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个什么局面呢。要是小寿回来了，只怕又是一场风波。没准不用等着安史之乱，这些皇子们就来个祸起萧墙了。
正在杨玉环思绪纷乱的时候，就听着外面声音：“陛下来了，娘子快去接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怎么来这里了？
杨玉环忙着迎接出来，一眼就看见李隆基脸上怒气未消，带着一身凉气进来了，那些宫人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隐形人，走路都没声音了。见着杨玉环，李隆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杨玉环迎上去，先轻巧的蹲了蹲给皇帝请安行礼“三郎脸色不好，别是受了凉气。哎呀，怎么这样凉啊！”杨玉环伸出手摸摸李隆基的手，冰凉而且在不可控制的微微发抖。看样子皇帝真是气的不轻。
李隆基神色慢慢的放缓，身上也没僵硬的厉害了的。他反手握住了杨玉环的手，语调平稳的说：“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娘子脸色也不好看，等着那些烦心事处理好了，我们到骊山去住几天。”
杨玉环很体贴的给李隆基亲自换衣裳，她拿着毛巾一点点的擦干皇帝的手。李隆基坐在那里，接过来杨玉环亲自端上茶水，喝了一口，长长的出口气：“吁~还是在娘子这里叫人心里舒畅的。你可知道他们做的好事？”
真是要和杨玉环诉苦了，杨玉环坐在皇帝身边，托着下巴：“什么事情？别是因为什么皇甫惟明的事情惹得三郎气成这个样子了？气大伤身，既然有不轨之事，叫有司衙门审问清楚就是了，一切都有国法裁处。三郎不要气坏了身子。”
李隆基苦笑了小，伸手摸摸杨玉环的头发：“你还真是心宽，皇甫惟明是河西陇右节度使，一个人身兼两处要职。他这次来长安那里是为了献俘的，根本是觉得自己羽翼丰满，要做开国元勋来了！竟然还敢当着朕的面前狡辩！”皇帝怒气冲冲的和杨玉环说起来当时的情况。
皇帝看见中书省递上来的奏折，第一份便是御史杨慎矜弹劾皇甫惟明和韦坚过从甚密的奏折。李隆基想起来自己召见皇甫惟明的时候，他曾经对着自己推荐要韦坚为宰相的事。李隆基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露出个笑容，看起来这两个人还真是私交甚厚。韦坚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但是却不在皇帝心目中宰相人选里面。
上疏上面写得很清楚，今年上元节的时候，皇甫惟明和韦坚在景龙观道士们的丹房里面，韦坚对着皇甫惟明抱怨起来，说皇帝沉迷女色，任用李林甫那样的小人，放纵外戚。还说什么杨家依仗着的贵妃大肆收敛钱财。长安城里面最好的锦缎和金银器生意，和香料声音都被杨家给垄断了。
看到这里李隆基眉头开始皱起来，韦氏因为轻慢贵妃，已经被李亨休回家了，韦坚是韦氏的兄长，自然心里不平，这个韦坚别以为依仗着广运潭的工程就把自己当成一棵葱了。接下来皇甫惟明的话更佳哦李隆基感到深深的不安。
皇甫惟明听着好朋友的诉苦，有些情绪激动起来，说什么前方将士浴血奋战，谁知后方竟然这样腐败？！皇甫惟明还提到了太子为什么不劝谏皇帝。韦坚表示皇帝 已经彻底被杨氏迷住了，韦氏不过是说了实情，就被废掉了。韦坚劝皇甫惟明还是算了，毕竟他们是臣子，不好对皇帝的私生活指手画脚的。而且韦坚还劝皇甫惟明不要和杨家的势力硬碰硬，小心惹得皇帝不高兴。
“我不是你这样没用的文弱书生，在战场上都是靠着刀来说话的，陛下身边的小人太多，我们是时候该出手扫清尘埃了！”皇甫惟明的这句话，一下子闯进了李隆基的眼帘，啪的一声，皇帝直接把这份上疏扔在了桌子上，黑着脸：“叫李林甫来！”
很快的李林甫就来了，看了杨慎矜的奏折，李林甫眼睛都亮了，皇甫惟明看自己不顺眼，自己也忍了很久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乘机搞死皇甫惟明就是自己老年痴呆了。于是李林甫一脸的痛心：“臣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上元节当天晚上杨慎矜就来我的府上和我说起来在景龙观遇见的事情，杨慎矜为人刚正，和皇甫惟明没有任何的过节，不存在公报私仇，而且杨慎矜还说哪天还看见了陛下身边的高将军。没准高将军也看见了观里发生的事情。”
这才有了李隆基忽然把高力士召去的事情。高力士站在阴影里面，低着头没说什么，杨玉环忽然想起来上元节点额晚上，要不是皇帝对景龙观心里有隔阂，没准不用杨慎矜来告状了，直接就会把皇甫惟明当场抓起来。
谁知高力士却在这个时候叹息一声：“哪天晚上皇甫惟明可是带着十几个身怀利刃的随从呢！”这个话一出来，杨玉环冷汗都出来了。幸亏当时没去，要是皇甫惟明起了杀心，皇帝没准还能苟延残喘，自己这个本事标准的奸妃肯定就要——不会有什么马嵬坡了，他一切都结束了。
感觉到杨玉环的恐惧，李隆基忙着放缓了神色，轻声地安慰着：“朕有上天护佑，不会有事的。好了，你不要担心了，朕已经叫李林甫审问皇甫惟明了！”
李林甫？杨玉环心里一动，这个好像不怎么合适，皇帝明知道李林甫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而且皇甫惟明以两大节度使的身份向皇帝推荐韦坚做宰相。明眼人都知道韩休上疏请求退休，接任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李林甫，而且李林甫对着宰相的位子早就是志在必得。皇甫惟明那样拆台，李林甫不计较，但是李林甫身边的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
现在皇甫惟明和韦坚落到了李林甫的手上，想要公正审判是不可能的。而且杨玉环觉得李林甫这个人还真是不亏李猫儿的名声，绝对不是个可以掌控的人，以前李林甫想要走贵妃路线，因此对着杨玉环看起来是忠心耿耿的。但是杨玉环知道自己无法真正的控制李林甫这个老狐狸。
不过给他点教训还是好的，省的李林甫得意妄想，忘记了自己谁了。杨玉环皱着眉，对着皇帝说：“三郎说不是要叫李林甫为宰相，怎么宰相还要管审问案子的事情。李林甫这个人，三郎清楚。心胸不张那么宽阔。当初皇甫惟明推举韦坚做宰相，现在一转眼三郎叫李林甫去审问皇甫惟明和韦坚。就算是李林甫没有公报私仇，但是难保他手下的人不会。这样有损三郎圣明。不如叫杨慎矜来审问，第一，这个案子是他检举揭发的。而且杨慎矜是御史大夫，这是分内之事。第二，也是三郎爱护大臣，识人善用的意思！”
没想到杨玉环会提出叫李林甫避嫌。李隆基稍微愣了下，眼里带着笑：“还是娘子想的周到，就按着娘子说的办。”
杨玉环立刻声明：“我不过是随便说一句罢了。其实这都是在三郎身边，我日夜耳濡目染，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我真是跟着三郎熏陶出来的。不要为了那些事情烦心了，既然处理完了公务，也该轻松下。劳逸结合才能有更好的效率。”杨玉环笑嘻嘻的拉着皇帝的袖子，说起来今天韩国夫人带来的八卦。
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李隆基听着杨玉环新作了一支舞，也来了兴趣。杨玉环眼睛亮闪闪的，绘声绘色的说：“等着桃花盛开的时候，在桃树下演出肯定是更好看。其中有一段笛子，到时候还要请三郎显露身手。”
最后皇甫惟明的案子还是交给了杨慎矜。杨玉环知道，不管交给谁，太子都能老实很长一段时间。她现在担心的不是什么太子狗急跳墙，而是如何说服皇帝叫小寿离开大唐。“娘子，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谈论皇甫惟明和韦坚的案子，连着韦坚的邻居都被抓起来，送到大理寺去审问，听说有些人熬不过刑，疯了的，咬舌头撞墙自尽的，已经是不少了。”趁着散布的功夫，小喜和杨玉环说起来案子的进展。
杨玉环听着小喜的话脸上没什么波澜：“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韦氏一族还有什么动静？”
“前头太子妃韦氏自已经出家了，就在长安边上的一个寺庙里面，不过有人说韦氏已经疯了。很多人都说韦氏害了自己，更害了自己的兄长和弟弟。韦兰因为初来帮韦坚辩白，也被罢黜了。这一次牵连了不少的人。”小喜说起来韦氏的现状，忍不住叹口气：“真是叫人想不明白，韦氏已经是太子妃了，她还有儿子女儿，只要平安无事，总能熬出来的。而且娘子得宠和她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若是她没那么偏执，现在还悠闲的在东安富尊贵的做太子妃呢！”小喜表示对韦氏的脑回路不明白。她一个儿媳妇竟然对公公的事情指手画脚起来了。
“你这个丫头说的轻巧，但是事到临头谁能真正大彻大悟。当局者迷，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倒是明白韦氏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了。本来韦氏就不是个真正恬淡的人，不过是装出来的，她本性是争强好胜的人，而且没修养，喜欢钻牛角尖。还有就是当初你忘了？”杨玉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小喜。“啊，我想起来了，当时娘子刚嫁给郎君——”小喜发现失言了，赶紧停住不说。
当初杨玉环是十八弟没，是新媳妇，在这些嫂子面前自然是作小服低的，那个韦氏可是在杨玉环面前淋漓尽致的表现出一副我是老大，我今后罩着你的样子。结果——这对比真的太大了。“这个韦氏真是小心眼得很，娘子以前和她身份一样，而且那个时候惠妃娘娘还在，严格说起来娘子比她有脸面些！”小喜忍不住摇摇头。这个韦氏，眼光短浅，愚蠢不可及。
主仆两个在花园里面漫无目的的溜达着，看着四周无人，小喜压低声音说：“娘子，韩国夫人那边传来消息，事情已经了结了，一切顺利，请娘子放心。”杨玉环知道说的是江采萍的事情。这会江采萍肯定是刚刚小产，躺在床上修养呢。不过她肚子里的东西不能见光，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休息，还要打点精神装的没事人一样。
不过杨玉环可不会给江采萍一点帮助，她冷笑一声，对着小喜说：“没几天就是上祀节了，以前总是到曲江，今年不如就在太液池好了。大家打水仗怎么样？”说着杨玉环指着含凉殿的方向：“叫太极宫那边的嫔妃也过来，省的说什么我霸占着三郎不给别人机会！”
今年的春天来得很晚，而且很冷，江采萍既然有胆子算计自己，那就要有胆承受后果！打水仗都便宜她了，杨玉环心里恨不得把江采萍扔进冻着冰的太液池里面凉快凉快！
“娘子安好！”李琎从不远的地方笑嘻嘻的过来，对着杨玉环拱拱手，“花奴怎么到这里来了？”杨玉环有些糊涂，李琎怎么会出现在后宫。
“娘子是糊涂了，这里是麟德殿的后园，娘子大概是没注意，就到这里来了。圣人已经同意叫寿王殿下出使南海各国了，不过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这次寿王殿下是要带着一支船队的，先要在福建修造大船。然后预备各种物品，还有圣人赏赐给各国的东西，随行的商队也要甄选，大概还要一年到半年的时间才能启程呢。”李琎对杨玉环说着皇帝的决定。
听着李瑁的事情终于有结果，杨玉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她的努力没白费。李琎对着杨玉环忽然深深一恭：“十八郎叫我代他谢谢娘子成全！”
“他怎么就这样笃定，我会帮他呢。我收下他得道谢了。不过你告诉他，若是事情做得不好，就别回来了。那个商队的事情，我回头再仔细的说。”杨玉环眼角瞥见个影子一闪而过，对着李琎一摆手，就要走。
李琎忙着叫住了杨玉环：“娘子，我有一件事求娘子帮忙。”
原来宁王府上最近来了一位乐师，这个叫做柳梦梅的人不仅是善于琵琶和羯鼓，更善于舞蹈，还是李龟年弟弟李彭年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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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你在这个丫头真是不动动脑子, 他们那里是要立太子, 他们是急不可耐了，想要太子提前登基。陛下肯定生气了，你悄悄地去打听着，看陛下现在做什么？对了既然是于是弹劾，陛下就算是生气，叫大理寺审问清楚就是了，怎么非要立刻把高力士叫走呢？”杨玉环仔细想想想小喜的话，越发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没准皇甫惟明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
皇帝信任高力士，因此高力士掌握着一部分的宫内防务，历史没准真的要变了，或者老李家的造反传统根深蒂固，李隆基当年造了老子的反，现在因果循环，李亨又要有样学样，接着造自己老子的反？那样的话，她倒是省心了，皇帝肯定会再次废掉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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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很体贴的给李隆基亲自换衣裳，她拿着毛巾一点点的擦干皇帝的手。李隆基坐在那里，接过来杨玉环亲自端上茶水，喝了一口，长长的出口气：“吁~还是在娘子这里叫人心里舒畅的。你可知道他们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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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苦笑了小，伸手摸摸杨玉环的头发：“你还真是心宽，皇甫惟明是河西陇右节度使，一个人身兼两处要职。他这次来长安那里是为了献俘的，根本是觉得自己羽翼丰满，要做开国元勋来了！竟然还敢当着朕的面前狡辩！”皇帝怒气冲冲的和杨玉环说起来当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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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安好！”李琎从不远的地方笑嘻嘻的过来，对着杨玉环拱拱手，“花奴怎么到这里来了？”杨玉环有些糊涂，李琎怎么会出现在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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