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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蹑手蹑脚地回到家中，小妹已经熟睡，秦风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打成个包裹，便出发了。
皎洁的月光铺满大地，照亮了前路。
秦风在村口等待着二胖，许久后，二胖才姗姗来迟。
他浑身塞得满满当当的，脖子上挂着，腰围上系着，整个人臃肿的像个快撑爆了的气球，走起路来都有些困难。
这可是他多年的存货，他没带其他任何东西，全部都是干粮。
当然，二胖也在秦风的威逼下，贡献了一部分给秦风的家人。
为此，二胖还在心里画了个小圈圈，秦风真的是变坏了，连他视若生命的干粮都打劫了，此仇不共戴天。
林家村地处东行郡的西部，东行郡是出了名的水乡之地，一条漓江交叉分布在整个郡，水运也一直是这里最普遍的出行方式。
但林家村位置较为偏远，先要走上大段山路出山，然后才能在渡口乘船，最终到达最近的广陵郡城。
出村的路也算坎坷曲折，很费脚力，二胖是越来越走不动道了，身上的干粮也逐渐地转移到了秦风的身上。
但二胖还是为了减轻负担做了贡献的，他可一点也不含糊，一边走着，一边吃着。
一路上，小嘴就没有停过，身上也只背着自己够吃的分量。
秦风只能默默承担着其余那十几斤的干粮。
此刻，东方微微露出鱼白，许是离渡口近了，多了拂面而来的清风，有了阵阵凉意，身上的湿热也褪去了几分。
又走了小一会，已经可以隐约听见那哗哗的水声，身后是蜿蜒的曲径与层峦的群山。
踮起脚尖，翘首远望，河面雾气弥漫，一艘乌篷小船静静地横在湖面上，上面有着袅袅炊烟升起。
眼看快要到了，二胖可能是吃的累了，或是心理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呼哧着。
秦风也是有些累了，卸下了身上的干粮，总算快走完了，不过二胖带来的干粮已经被他自己消灭了三分之一。
刚休息了没一会，二胖却迫不及待地出发了，倒不是二胖打通了任督二脉，而是他发现他的水壶竟然空了，吃了那么多食物的他，现在有些渴到不行。
秦风无奈，自己选的队友，含泪也要陪着走完。
渡口却没想象中的远，绕过眼前这片茂密森林的拐角，就显露了出来，不过小半刻的路程。
如想象中的一样，渡口很是简陋，更没有招牌，简易的几块木头拼接，伸入湖心，上面支了个草棚，方便来往过客躲雨歇息。
偌大的漓江，一眼望不到对岸，只有一个渡船孤零零的，岸边已经有了两个等候的人了，因为十里八村就这一个渡船，郡城离得远，大家赶早，也方便晚上可以及时赶回。
二胖迫不及待跑去，踩地脚下的木板吱呀作响，一溜烟钻进了船篷内，没看出来，肥硕的二胖还有这么灵活的一面。
船篷内的老伯还没愣过神，二胖端起水勺就牛饮了一碗水，一碗不够，又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一碗。
喝完后，更是止不住打了个饱嗝。
老伯看着二胖讨喜的模样，憨厚地笑了，“好一个白白胖胖的臭小子。”
拍了拍二胖的后背，以防他被呛着。
二胖满脸谢意地笑着，小鼻子却是抽动了起来，应该是发现了猎物。
果不其然，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老伯乌篷船上的一口锅炉，锅炉旁正放着一把细面。
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喷着白汽，老伯吃住都在船上，这是他的早饭。
二胖习惯性地咬起嘴唇，那是他嘴馋的招牌动作，一双小眼睛如狐狸般狡黠。
秦风弯腰钻进船篷，一眼就看穿了二胖的小心思，不过他自己也是有些饿了，从一个米袋中倒出足够的稻米，询问道：“老伯，我们可以拿这些米，换碗面吃吗？”
老伯点了点头，接下了稻米，从锅炉旁的柜子内又拿出两把细面，熟练地将面放入锅内。
“老伯，再加点，我胃口大，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你刚刚也知道我喝水都打饿嗝了”，二胖两眼冒光。
秦风无奈，心中却是腹诽道：“你那是饱嗝吧。”
三把细面入锅，长筷微微搅拌，小半会，捞出锅来，清水过滤，放入碗中，半碗热面汤，一勺酱油，撒上几颗翠绿的葱花，一清二白，甚是好看。
老人不紧不慢地从柜子中拿出一陶瓷罐，缓缓打开罐子，那是雪白的猪油，筷子一挑，给三碗面上各挑了一些，不过相比较而言，二胖和秦风更多点。
二胖急不可耐，也不客气，都等不及那猪油完全化开，端起碗，呼哧呼哧地大口吃了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好吃。
秦风倒有眼力劲，眼疾手快地将那碗猪油较少的面端起来，马不停蹄地吃了起来。
“你这娃”，老伯佯怒，心中倒是对秦风夸赞了几分。
入口，清清爽爽的阳春面，虽平淡，但却那么挑动人的味蕾，葱花的香，猪油的爽口，面条的筋道，真是无可挑剔的一碗好面。
前世只能果腹的简朴小食，却别有一番滋味。
很快，三人便吃完了面，二胖连碗底都舔了个干净。
吃完面，秦风主动将碗筷收拾干净，二胖也没闲着，帮着老伯收拾船舱。
二胖已经有些挪不开脚了，他被这碗面深深吸引了，心中动了留下来帮老伯渡船的心思。
老伯听了二胖的请求，也就当玩笑听了听，不曾理他，吆喝着岸边的人们上船，五个人的小船有些拥挤，毕竟二胖的体型已经算上两个人了。
老伯解开麻绳，将船桨对着岸边用力一推，小船便缓缓驶离了岸边。
小船向东，借着水流，船速倒也快，老伯也不需要用力，掌舵就行，点燃旱烟，坐在船头，抽了起来。
秦风也站到船头，两岸水天一色，广阔无垠，群山在缥缈的云烟中忽远忽近，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山水是那般大气磅礴，直插云霄。
纵眼望去，自己在这山水间，小到连尘埃都算不上。
漓江的水更是清澈见底，水里的鱼虾清晰可见，倒映着蓝天与白云，水也很是甘甜，甘之如饴。
两岸巍峨的群山，一叶扁舟飞流直下。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秦风忍不住吟了一句。
“公子是个读书人？”，老伯转头看向秦风，有些惊喜地问道。
二胖也盯着秦风看了看，他没听懂秦风刚刚吟诵了什么，只听见啥“水河淡淡，山岛松子？”
水河淡淡，他懂，但他觉得不确切，应该是漓江山泉有点甜才对。
不过这松子嘛，说得二胖又觉得自己饿了，不过他很纳闷，现在这季节哪来的松子。
不过他是可以确定的，秦风并不识字。
对于老伯的提问，秦风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嘴中问道：“老伯看上去，你应该家境殷实，为何在此渡船？”
老伯能吃得起猪油，且不吝啬赠人，两人本来想吃碗面也就罢了，他们那点米可换不起猪油这等奢侈物，秦风后来要多给些米老伯，被老伯直接拒绝了，想必老伯家境殷实。
老伯没有否认，抽了口旱烟，说道：“我儿子早些年在江南贡院选拔中，被朝廷选中，被派往外地担任郡守，朝廷也是封赏下了百亩良田，但我这把老骨头就喜欢这山山水水，也喜欢渡船，这里可以听过往来人的故事，生活倒更有意思。”
老伯又抽了口旱烟，“明日便又是一年一度江南贡院的选拔了，公子也是准备去参加的吗？”
“我是第一次进城，去郡城里谋生罢了。”
老伯摇了摇头，“我听你刚刚吟诵了两句，应该是个文化人，我糟老头子也算识过几个大字，也知道这世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秦风点了点头，没有否定，不过他没这个打算，刚刚的诗文也只能算是抖机灵罢了，真要参加贡院选拔，怕也只是个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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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铺满大地，照亮了前路。
秦风在村口等待着二胖，许久后，二胖才姗姗来迟。
他浑身塞得满满当当的，脖子上挂着，腰围上系着，整个人臃肿的像个快撑爆了的气球，走起路来都有些困难。
这可是他多年的存货，他没带其他任何东西，全部都是干粮。
当然，二胖也在秦风的威逼下，贡献了一部分给秦风的家人。
为此，二胖还在心里画了个小圈圈，秦风真的是变坏了，连他视若生命的干粮都打劫了，此仇不共戴天。
林家村地处东行郡的西部，东行郡是出了名的水乡之地，一条漓江交叉分布在整个郡，水运也一直是这里最普遍的出行方式。
但林家村位置较为偏远，先要走上大段山路出山，然后才能在渡口乘船，最终到达最近的广陵郡城。
出村的路也算坎坷曲折，很费脚力，二胖是越来越走不动道了，身上的干粮也逐渐地转移到了秦风的身上。
但二胖还是为了减轻负担做了贡献的，他可一点也不含糊，一边走着，一边吃着。
一路上，小嘴就没有停过，身上也只背着自己够吃的分量。
秦风只能默默承担着其余那十几斤的干粮。
此刻，东方微微露出鱼白，许是离渡口近了，多了拂面而来的清风，有了阵阵凉意，身上的湿热也褪去了几分。
又走了小一会，已经可以隐约听见那哗哗的水声，身后是蜿蜒的曲径与层峦的群山。
踮起脚尖，翘首远望，河面雾气弥漫，一艘乌篷小船静静地横在湖面上，上面有着袅袅炊烟升起。
眼看快要到了，二胖可能是吃的累了，或是心理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呼哧着。
秦风也是有些累了，卸下了身上的干粮，总算快走完了，不过二胖带来的干粮已经被他自己消灭了三分之一。
刚休息了没一会，二胖却迫不及待地出发了，倒不是二胖打通了任督二脉，而是他发现他的水壶竟然空了，吃了那么多食物的他，现在有些渴到不行。
秦风无奈，自己选的队友，含泪也要陪着走完。
渡口却没想象中的远，绕过眼前这片茂密森林的拐角，就显露了出来，不过小半刻的路程。
如想象中的一样，渡口很是简陋，更没有招牌，简易的几块木头拼接，伸入湖心，上面支了个草棚，方便来往过客躲雨歇息。
偌大的漓江，一眼望不到对岸，只有一个渡船孤零零的，岸边已经有了两个等候的人了，因为十里八村就这一个渡船，郡城离得远，大家赶早，也方便晚上可以及时赶回。
二胖迫不及待跑去，踩地脚下的木板吱呀作响，一溜烟钻进了船篷内，没看出来，肥硕的二胖还有这么灵活的一面。
船篷内的老伯还没愣过神，二胖端起水勺就牛饮了一碗水，一碗不够，又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一碗。
喝完后，更是止不住打了个饱嗝。
老伯看着二胖讨喜的模样，憨厚地笑了，“好一个白白胖胖的臭小子。”
拍了拍二胖的后背，以防他被呛着。
二胖满脸谢意地笑着，小鼻子却是抽动了起来，应该是发现了猎物。
果不其然，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老伯乌篷船上的一口锅炉，锅炉旁正放着一把细面。
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喷着白汽，老伯吃住都在船上，这是他的早饭。
二胖习惯性地咬起嘴唇，那是他嘴馋的招牌动作，一双小眼睛如狐狸般狡黠。
秦风弯腰钻进船篷，一眼就看穿了二胖的小心思，不过他自己也是有些饿了，从一个米袋中倒出足够的稻米，询问道：“老伯，我们可以拿这些米，换碗面吃吗？”
老伯点了点头，接下了稻米，从锅炉旁的柜子内又拿出两把细面，熟练地将面放入锅内。
“老伯，再加点，我胃口大，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你刚刚也知道我喝水都打饿嗝了”，二胖两眼冒光。
秦风无奈，心中却是腹诽道：“你那是饱嗝吧。”
三把细面入锅，长筷微微搅拌，小半会，捞出锅来，清水过滤，放入碗中，半碗热面汤，一勺酱油，撒上几颗翠绿的葱花，一清二白，甚是好看。
老人不紧不慢地从柜子中拿出一陶瓷罐，缓缓打开罐子，那是雪白的猪油，筷子一挑，给三碗面上各挑了一些，不过相比较而言，二胖和秦风更多点。
二胖急不可耐，也不客气，都等不及那猪油完全化开，端起碗，呼哧呼哧地大口吃了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好吃。
秦风倒有眼力劲，眼疾手快地将那碗猪油较少的面端起来，马不停蹄地吃了起来。
“你这娃”，老伯佯怒，心中倒是对秦风夸赞了几分。
入口，清清爽爽的阳春面，虽平淡，但却那么挑动人的味蕾，葱花的香，猪油的爽口，面条的筋道，真是无可挑剔的一碗好面。
前世只能果腹的简朴小食，却别有一番滋味。
很快，三人便吃完了面，二胖连碗底都舔了个干净。
吃完面，秦风主动将碗筷收拾干净，二胖也没闲着，帮着老伯收拾船舱。
二胖已经有些挪不开脚了，他被这碗面深深吸引了，心中动了留下来帮老伯渡船的心思。
老伯听了二胖的请求，也就当玩笑听了听，不曾理他，吆喝着岸边的人们上船，五个人的小船有些拥挤，毕竟二胖的体型已经算上两个人了。
老伯解开麻绳，将船桨对着岸边用力一推，小船便缓缓驶离了岸边。
小船向东，借着水流，船速倒也快，老伯也不需要用力，掌舵就行，点燃旱烟，坐在船头，抽了起来。
秦风也站到船头，两岸水天一色，广阔无垠，群山在缥缈的云烟中忽远忽近，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山水是那般大气磅礴，直插云霄。
纵眼望去，自己在这山水间，小到连尘埃都算不上。
漓江的水更是清澈见底，水里的鱼虾清晰可见，倒映着蓝天与白云，水也很是甘甜，甘之如饴。
两岸巍峨的群山，一叶扁舟飞流直下。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秦风忍不住吟了一句。
“公子是个读书人？”，老伯转头看向秦风，有些惊喜地问道。
二胖也盯着秦风看了看，他没听懂秦风刚刚吟诵了什么，只听见啥“水河淡淡，山岛松子？”
水河淡淡，他懂，但他觉得不确切，应该是漓江山泉有点甜才对。
不过这松子嘛，说得二胖又觉得自己饿了，不过他很纳闷，现在这季节哪来的松子。
不过他是可以确定的，秦风并不识字。
对于老伯的提问，秦风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嘴中问道：“老伯看上去，你应该家境殷实，为何在此渡船？”
老伯能吃得起猪油，且不吝啬赠人，两人本来想吃碗面也就罢了，他们那点米可换不起猪油这等奢侈物，秦风后来要多给些米老伯，被老伯直接拒绝了，想必老伯家境殷实。
老伯没有否认，抽了口旱烟，说道：“我儿子早些年在江南贡院选拔中，被朝廷选中，被派往外地担任郡守，朝廷也是封赏下了百亩良田，但我这把老骨头就喜欢这山山水水，也喜欢渡船，这里可以听过往来人的故事，生活倒更有意思。”
老伯又抽了口旱烟，“明日便又是一年一度江南贡院的选拔了，公子也是准备去参加的吗？”
“我是第一次进城，去郡城里谋生罢了。”
老伯摇了摇头，“我听你刚刚吟诵了两句，应该是个文化人，我糟老头子也算识过几个大字，也知道这世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秦风点了点头，没有否定，不过他没这个打算，刚刚的诗文也只能算是抖机灵罢了，真要参加贡院选拔，怕也只是个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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