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1章 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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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之上，纪白和李家二老谈起了过往的一些趣事。
自从火车上那个梦之后，纪白便记起了很多原本已经遗忘了的事情。但饶是如此，二老还是给纪白说了很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小鬼头，你还记得当初你吵着要你李婶带你去喝汽水，结果半夜尿床的事吗？”李叔将杯子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显得十分满足。
“这件事情我可记不得了，毕竟尿床是睡着之后的事，我怎么可能记得呢？”纪白看着笑容满面的二老，见到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心里也觉得充实不少。
“老头子，别老是说人家小时候的丑事嘛——”李婶埋怨了一声李叔，顺势又给纪白碗里添了一些饭。
“没关系的，李婶。”纪白摇摇头道，“我也很久没有回想起这些往事了，如果不是来的时候，在火车上面做了一个关于我父母的梦，我想我也记不起您两位呢——”
纪白的这一句话，让二老瞬间沉默下来。此时李叔正好端起酒杯，即将就要往喉间送去一缕醇香，却就此停顿下来。
“纪白啊，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李婶在一旁安慰道，“婶知道，你的父母死得很冤枉。这都怪那个该死的小偷，明明只是入室盗窃，被发现后居然还痛下杀手”
“快别说了！”李叔重重将酒杯放了下去，对着李婶吼了一声。
李婶一惊，这才发现纪白微微低着头，仿佛是回忆起了辛酸往事，连忙住了口。
“是李婶不好，我们不去回忆那些旧事了”
纪白的头似有似无地点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嘴角便浮现起了一抹苦笑。
“没事的李婶，我说过，我已经看开了。”纪白抬起头来，说道，“那些不好的往事，我基本都已经忘光了，现在我只记得，您二位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二对父母。”
这一句话，让二老瞬间动容。李婶更是直接绷不住脸色，径直哭了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李婶一把便将纪白搂在了怀里，不断抚摸着纪白的头，那慈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自己的亲生孩子那样。
此时，就连一直喝着酒的李叔都不禁哽咽起来。他顺手拿来了一个小杯子，斟了满满一杯，递到了纪白面前。
“当初陆道长接走你的时候，还特地来知会了我们两公婆，当时我们还想着收养下你，但最终还是没能如愿。这件事情，始终都是我的一块心病。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这个臭小子了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居然还能有再见的日子——”
说着，李叔深深擤了一下鼻涕，接着又突然破涕为笑起来。
“凭你这句话，就不妄我们夫妻俩一直以来真心待你。来，我们爷俩就干了这一杯！”
纪白接过酒杯，与李叔碰了一个对杯之后，一饮而尽。
一股辛辣的口感淌过纪白的喉间，呛得他连连咳嗽起来。
“你看你，小白都不会喝酒，你倒这么多干嘛”李婶一边埋怨着李叔，一边轻轻抚动着纪白的背。
纪白嘴角始终带笑，但这一刻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眼角闪烁着一丝泪花。
作为当事人，他又怎会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所谓的入室抢劫，不过只是无为阁对外界公布的一种说辞罢了。
他的父母，是被人谋杀的！
纪白从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早到，如今的他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件事情。
其实，就算不接受，又能够如何呢？
不接受，他的父母就能够复活了吗？
不接受，就能够改变自己成为孤儿的事情吗？
不接受，这十几年来的孤苦生活，就不会发生吗？
偏执的想法，对现实没有丝毫的改变。在这十几年来，纪白学到了很多道理。其中的一条便是——
活在当下。
不过，接受并不代表着遗忘。如此的血海深仇，纪白就算是到了临死的那一刻，都不敢遗忘半分！一旦有任何线索，纪白他就算是上黄泉下碧落，都要让那个幕后的真凶，付出代价！
不死不休！
这一次午饭，吃得气氛沉重不已。纪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当下立刻收拾情绪，转而重拾之前的那个话题，又再继续说起了幼年时候的趣事。终于，在纪白的努力之下，二老最终还是从低落的情绪里面脱离出来，被纪白逗得开心不已。
任何的情绪，都能够感染一个群体。人，就是这么一种感情极其容易受到波折的生物。既然任何情感都能够蔓延，那么又何必让纯粹的悲伤，在心里逆流成河呢？
纪白这样想着，一边静静将真正的情绪掩藏起来，一边竭尽全力地渲染出欢乐的氛围。
一如他平时那样。
午饭之后，纪白颇为安逸地躺在院子里面的一张藤椅之上，感受着徐徐的微风，沐浴在和煦的暖阳之下，只觉得身心好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放松。
这样的场景，纪白不知道在心里想象过多少回。如今终于体验到，纪白的脸上已然是写满了满足。
仔细想想，他有多久没有这样闲适地休息过了呢？
没有负担，身边有着亲近的人，不需要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只是享受着当下。
之前的连连战斗，以及接踵而至的事件，让纪白有些心力交瘁。
他毕竟不是超人，没有无限的体能和精力。
事实上，这样的生活让他觉得很累。
但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单纯为自己而活呢？
不过此刻，就算只是片刻的宁静，对纪白来说也是显得弥足珍贵。
在这绝好的天气之下，困意宛若蛇行一般，渐渐袭上心头。不知不觉之中，纪白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没有惊心动魄的噩梦，也没有不可名状的妖魔鬼怪，无波无澜。
只是，一个单纯的午觉。
这是纪白多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觉了。
这样舒适的感觉，让纪白瞬间产生了依赖感。以至于等他睡眼惺忪地醒来时，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自己，竟是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
“小白醒啦？”
这时，李婶正好走了过来，见到纪白苏醒，当下柔声呼唤了一句。
“不好意思啊李婶，这微风暖阳的，实在是太舒服了”纪白摸着后脑勺，尴尬笑道。
“没事没事——”李婶摆摆手道，“老头子他闲暇的时候也常常这样睡着。好了，话不多说，快可以吃晚饭了，去洗洗手，然后来吃饭吧——”
纪白应了一声，暗自感慨了一声：“怎么感觉好像才吃过午饭，这才一眨眼就可以吃晚饭了呢”
用过晚饭之后，李叔特地让李婶准备好了一点下酒的小菜，和纪白一斟一饮起来。纪白虽然不胜酒力，但见到李叔如此热情，当下也没有拒绝。
就在他们酒过三巡之后，门外传来了一声呼喊。
“解放叔，婶，你们在家吗？”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稚嫩。
李婶听到声音，连忙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擦着沾满水和洗洁精渍的手，一边喃喃道：“是小琴的声音，我去开门。”
很快，在李婶的引领之下，一个年轻的女孩抱着一个酒坛走进屋里。
“叔，婶，我们家酿了一些米酒，我爹让我给您送一些来。”
“小琴啊，替我谢谢你爹。”李叔点头笑道，“我那些自酿药酒也差不多到火候了，过几天我也给你家送一些去。”
这个叫小琴的女孩将酒坛子交到了李婶手中，转身之际，这才将目光落在了纪白的身上。
“你好。”出于礼貌，纪白对着她点了点头。
“嗯，你好。”小琴瞬间变得双颊绯红，原本自如的动作立刻变得有些拘束起来。
眼尖的李叔当即便看出了一些端倪，当下笑道：
“看来是我们家小白帅气逼人，让小琴心动了呢。”
“没有的事——”小琴猛地开始摇头，但眼睛却始终都不敢看向纪白。
纪白倒是对这女孩躲闪的神色有些好奇，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如此清纯害羞的女孩儿了。如今都市之中的，除了一脸做作的“绿茶妹妹”，便是一人包办一切的“女汉子”，如今眼前的这道风景，却是让纪白觉得眼前一亮。
“这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害羞了些。不过，你可别看她这样，她可是洗衣做饭样样精通，将来啊，一定会是一个贤内助的。”李婶将酒坛子放在了桌上，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小琴，将她的侧着的身子挪动了一些，面向了纪白这边。
“叔婶，你们别开我玩笑了——”小琴显得很是难为情，她挣脱了李婶的手，朝着二老点了点头之后，径直朝着外头跑去。
“这丫头，还是一副怕生人的模样——”李叔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又再说道，“不过，我倒是没见过她像今天这样过。看来，你小子很是与众不同啊——”
纪白尴尬笑道：“李叔您就别再调侃了！”
“好好，我不多说，这缘分是天定的，我不过一介凡人，就不多掺和了——”李叔感慨着，一把将桌上的酒坛子抱到了面前。
“不过他们家倒是真的不错，之前不过只是帮他们搬了一次家而已，居然如此重情义，一直都往这里送东西，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
李叔说着，伸手便去揭动那酒坛子上面的封泥。
眼看着盖子被掀开一道缝隙，一股浓郁的酒香味瞬间弥散开来。这并非是单纯的酒味，其中还混杂着几缕甜甜的气息，如同夏季蹁跹于花间的蝴蝶一般，萦绕在纪白心头。
“好美妙的味道！”纪白由衷发出了一声感慨。
“嗯，味道很纯正。”李叔深深吸了一口，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道，“这可是正宗的自酿糯米酒，无论是酒还是糯米都是自家出的。如今不要说是大城市，只怕很多农村早就没了这东西的身影了吧？”
纪白从没闻过这样甜中带醇的酒香味，这样的味道对他一个不喜饮酒的人都充满了吸引力。他心下好奇不已，当下凑上前去，共同见证封泥打开的时刻。
那红色的封泥，在纪白的眼前一点一点地揭开。一坛略带奶色的酒就此呈现在纪白面前，一股浓郁的甜香味再次扑鼻而来。
“这种糯米酒，开封之后就要让它先沉淀一小会，去去气，口感也会更加香醇一些的。”李叔一板一眼，说得头头是道。
仔细一看，那似乎并非单纯的奶白色，这股颜色似乎正是糯米之中的淀粉，在长期的浸泡之后分离出来。在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纪白见到那些白色逐渐沉淀下去，露出如同明镜一般清澈的颜色。
“这样看起来，倒是和一般的酒没什么区别呢”
纪白半开玩笑地说着，原本他还打算调侃这糯米酒的“真容”平淡无奇，但话还没说出半句，他便被眼前见到的东西，彻底震慑住了心神。
在那股奶白色即将彻底沉淀下去的瞬间，一张人脸，骤然从酒坛深处浮了起来！
那并非是单纯的倒影，而是一张真真正正的人脸！
就好像是一个潜泳的人仰着脸，即将从泳池里面破水而出那样。在那张脸浮到酒面上的时候，纪白甚至见到了那张脸上面的棱角和轮廓。
在那一瞬间，纪白甚至有了一种酒坛里面藏着一个人头的错觉！
在这猝不及防的时刻，饶是纪白，都不禁被吓得肝胆剧颤！
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李叔一脸茫然地看着纪白，见到纪白脸色铁青的模样，他的心里满是疑惑，当下便朝着酒坛子里面望了过去。
“李叔，别！”
纪白厉声阻止，但却是再来不及。
但是，李叔却并没有流露出异样的神色。他看着酒坛里面的酒，疑惑不解道：“小白啊，你这是看到什么了，居然吓成那样？”
纪白见李叔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心下一奇，眼睛又再朝着酒坛子里探了探。
那里面，除了一汪清酒，再无其他。
刚才的那张人脸，早已不知所踪！
纪白强压着心里的惶恐，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惊吓过了。不得不说，这里舒适的氛围让他彻底放下了警惕，以至于刚才差点乱了心神。
“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吧——”纪白尴尬笑着，又再坐回到了座位上。
“怎么了？”
这个时候，李婶听到纪白的呼喊，当下立即从厨房里面跑了出来。
“没事没事，他可能是看错了什么吧——”
李叔嘟囔了一句，虽这样说着，但还是再度朝着酒坛里面望了一眼。
那复杂的眼神，正好被纪白捕捉在眼里。
但只是一瞬，李叔便收回目光，对着纪白笑道：“来来来，我们爷俩试试这糯米酒，如何？”
说着，李叔便给纪白的杯子里斟了个八分满。
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纪白将杯中的米酒一饮而尽。那股清甜的香味瞬间充斥满了纪白的口齿喉间，但此刻的纪白却再没有心思去享受。
他突然意识到，李叔虽然没有看到，但很有可能——
知道一些什么！
联想起之前刚进入村子之时，那些村民奇异的眼神，纪白隐隐有了这样一种感觉：
这里，有些不对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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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火车上那个梦之后，纪白便记起了很多原本已经遗忘了的事情。但饶是如此，二老还是给纪白说了很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小鬼头，你还记得当初你吵着要你李婶带你去喝汽水，结果半夜尿床的事吗？”李叔将杯子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显得十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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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别老是说人家小时候的丑事嘛——”李婶埋怨了一声李叔，顺势又给纪白碗里添了一些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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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婶不好，我们不去回忆那些旧事了”
纪白的头似有似无地点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嘴角便浮现起了一抹苦笑。
“没事的李婶，我说过，我已经看开了。”纪白抬起头来，说道，“那些不好的往事，我基本都已经忘光了，现在我只记得，您二位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二对父母。”
这一句话，让二老瞬间动容。李婶更是直接绷不住脸色，径直哭了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李婶一把便将纪白搂在了怀里，不断抚摸着纪白的头，那慈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自己的亲生孩子那样。
此时，就连一直喝着酒的李叔都不禁哽咽起来。他顺手拿来了一个小杯子，斟了满满一杯，递到了纪白面前。
“当初陆道长接走你的时候，还特地来知会了我们两公婆，当时我们还想着收养下你，但最终还是没能如愿。这件事情，始终都是我的一块心病。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这个臭小子了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居然还能有再见的日子——”
说着，李叔深深擤了一下鼻涕，接着又突然破涕为笑起来。
“凭你这句话，就不妄我们夫妻俩一直以来真心待你。来，我们爷俩就干了这一杯！”
纪白接过酒杯，与李叔碰了一个对杯之后，一饮而尽。
一股辛辣的口感淌过纪白的喉间，呛得他连连咳嗽起来。
“你看你，小白都不会喝酒，你倒这么多干嘛”李婶一边埋怨着李叔，一边轻轻抚动着纪白的背。
纪白嘴角始终带笑，但这一刻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眼角闪烁着一丝泪花。
作为当事人，他又怎会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所谓的入室抢劫，不过只是无为阁对外界公布的一种说辞罢了。
他的父母，是被人谋杀的！
纪白从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早到，如今的他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件事情。
其实，就算不接受，又能够如何呢？
不接受，他的父母就能够复活了吗？
不接受，就能够改变自己成为孤儿的事情吗？
不接受，这十几年来的孤苦生活，就不会发生吗？
偏执的想法，对现实没有丝毫的改变。在这十几年来，纪白学到了很多道理。其中的一条便是——
活在当下。
不过，接受并不代表着遗忘。如此的血海深仇，纪白就算是到了临死的那一刻，都不敢遗忘半分！一旦有任何线索，纪白他就算是上黄泉下碧落，都要让那个幕后的真凶，付出代价！
不死不休！
这一次午饭，吃得气氛沉重不已。纪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当下立刻收拾情绪，转而重拾之前的那个话题，又再继续说起了幼年时候的趣事。终于，在纪白的努力之下，二老最终还是从低落的情绪里面脱离出来，被纪白逗得开心不已。
任何的情绪，都能够感染一个群体。人，就是这么一种感情极其容易受到波折的生物。既然任何情感都能够蔓延，那么又何必让纯粹的悲伤，在心里逆流成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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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之后，纪白颇为安逸地躺在院子里面的一张藤椅之上，感受着徐徐的微风，沐浴在和煦的暖阳之下，只觉得身心好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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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竟不是超人，没有无限的体能和精力。
事实上，这样的生活让他觉得很累。
但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单纯为自己而活呢？
不过此刻，就算只是片刻的宁静，对纪白来说也是显得弥足珍贵。
在这绝好的天气之下，困意宛若蛇行一般，渐渐袭上心头。不知不觉之中，纪白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没有惊心动魄的噩梦，也没有不可名状的妖魔鬼怪，无波无澜。
只是，一个单纯的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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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竟是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
“小白醒啦？”
这时，李婶正好走了过来，见到纪白苏醒，当下柔声呼唤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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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李婶摆摆手道，“老头子他闲暇的时候也常常这样睡着。好了，话不多说，快可以吃晚饭了，去洗洗手，然后来吃饭吧——”
纪白应了一声，暗自感慨了一声：“怎么感觉好像才吃过午饭，这才一眨眼就可以吃晚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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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叔，婶，你们在家吗？”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稚嫩。
李婶听到声音，连忙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擦着沾满水和洗洁精渍的手，一边喃喃道：“是小琴的声音，我去开门。”
很快，在李婶的引领之下，一个年轻的女孩抱着一个酒坛走进屋里。
“叔，婶，我们家酿了一些米酒，我爹让我给您送一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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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出于礼貌，纪白对着她点了点头。
“嗯，你好。”小琴瞬间变得双颊绯红，原本自如的动作立刻变得有些拘束起来。
眼尖的李叔当即便看出了一些端倪，当下笑道：
“看来是我们家小白帅气逼人，让小琴心动了呢。”
“没有的事——”小琴猛地开始摇头，但眼睛却始终都不敢看向纪白。
纪白倒是对这女孩躲闪的神色有些好奇，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如此清纯害羞的女孩儿了。如今都市之中的，除了一脸做作的“绿茶妹妹”，便是一人包办一切的“女汉子”，如今眼前的这道风景，却是让纪白觉得眼前一亮。
“这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害羞了些。不过，你可别看她这样，她可是洗衣做饭样样精通，将来啊，一定会是一个贤内助的。”李婶将酒坛子放在了桌上，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小琴，将她的侧着的身子挪动了一些，面向了纪白这边。
“叔婶，你们别开我玩笑了——”小琴显得很是难为情，她挣脱了李婶的手，朝着二老点了点头之后，径直朝着外头跑去。
“这丫头，还是一副怕生人的模样——”李叔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又再说道，“不过，我倒是没见过她像今天这样过。看来，你小子很是与众不同啊——”
纪白尴尬笑道：“李叔您就别再调侃了！”
“好好，我不多说，这缘分是天定的，我不过一介凡人，就不多掺和了——”李叔感慨着，一把将桌上的酒坛子抱到了面前。
“不过他们家倒是真的不错，之前不过只是帮他们搬了一次家而已，居然如此重情义，一直都往这里送东西，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
李叔说着，伸手便去揭动那酒坛子上面的封泥。
眼看着盖子被掀开一道缝隙，一股浓郁的酒香味瞬间弥散开来。这并非是单纯的酒味，其中还混杂着几缕甜甜的气息，如同夏季蹁跹于花间的蝴蝶一般，萦绕在纪白心头。
“好美妙的味道！”纪白由衷发出了一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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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白从没闻过这样甜中带醇的酒香味，这样的味道对他一个不喜饮酒的人都充满了吸引力。他心下好奇不已，当下凑上前去，共同见证封泥打开的时刻。
那红色的封泥，在纪白的眼前一点一点地揭开。一坛略带奶色的酒就此呈现在纪白面前，一股浓郁的甜香味再次扑鼻而来。
“这种糯米酒，开封之后就要让它先沉淀一小会，去去气，口感也会更加香醇一些的。”李叔一板一眼，说得头头是道。
仔细一看，那似乎并非单纯的奶白色，这股颜色似乎正是糯米之中的淀粉，在长期的浸泡之后分离出来。在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纪白见到那些白色逐渐沉淀下去，露出如同明镜一般清澈的颜色。
“这样看起来，倒是和一般的酒没什么区别呢”
纪白半开玩笑地说着，原本他还打算调侃这糯米酒的“真容”平淡无奇，但话还没说出半句，他便被眼前见到的东西，彻底震慑住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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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纪白甚至有了一种酒坛里面藏着一个人头的错觉！
在这猝不及防的时刻，饶是纪白，都不禁被吓得肝胆剧颤！
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李叔一脸茫然地看着纪白，见到纪白脸色铁青的模样，他的心里满是疑惑，当下便朝着酒坛子里面望了过去。
“李叔，别！”
纪白厉声阻止，但却是再来不及。
但是，李叔却并没有流露出异样的神色。他看着酒坛里面的酒，疑惑不解道：“小白啊，你这是看到什么了，居然吓成那样？”
纪白见李叔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心下一奇，眼睛又再朝着酒坛子里探了探。
那里面，除了一汪清酒，再无其他。
刚才的那张人脸，早已不知所踪！
纪白强压着心里的惶恐，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惊吓过了。不得不说，这里舒适的氛围让他彻底放下了警惕，以至于刚才差点乱了心神。
“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吧——”纪白尴尬笑着，又再坐回到了座位上。
“怎么了？”
这个时候，李婶听到纪白的呼喊，当下立即从厨房里面跑了出来。
“没事没事，他可能是看错了什么吧——”
李叔嘟囔了一句，虽这样说着，但还是再度朝着酒坛里面望了一眼。
那复杂的眼神，正好被纪白捕捉在眼里。
但只是一瞬，李叔便收回目光，对着纪白笑道：“来来来，我们爷俩试试这糯米酒，如何？”
说着，李叔便给纪白的杯子里斟了个八分满。
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纪白将杯中的米酒一饮而尽。那股清甜的香味瞬间充斥满了纪白的口齿喉间，但此刻的纪白却再没有心思去享受。
他突然意识到，李叔虽然没有看到，但很有可能——
知道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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