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强者的自负和弱者的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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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强者的自负和弱者的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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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山平时并不住在本地。
“he武虎”武馆所在区县，是昼县，而姬山是般阳区人。
姬山的学校也位于般阳区，名叫金城私立中学，与一样是散打社学员的花笙同校。
从学校到武馆，距离有二十多公里，坐公交得一个半小时往上。由于距离太远，姬山平时住在学校里，只有学校放寒暑假和周末节假日时，才会住到武馆专门为他提供的宿舍中。
那问题来了，就算各个区县没有武馆，体校总会有吧？为什么偏偏跑来距离这么老远的武馆？
这，是有原因的。
老虎的实力比其他武馆的馆长更加出众，对姬山实力的提升更有帮助，这其实是后话。要从源头说起的话，还得追溯到姬山与花笙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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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即1999年的7月，正值炎夏，孤身一人的姬山来到了市比武大赛的现场。
场馆中的空调似乎失灵了，所有人都怨声载道。但面对既成事实的大家，也只好想其他办法降温了。蘸水的毛巾，冰镇的矿泉水，还有手中的扇子。
姬山下一场的对手名叫花笙，似乎是个温室中长大的宝贝。教练、师兄弟、母亲，全都聚在他的身边，又是递水递毛巾，又是按摩装牙套的。
搞得倒是很正式，科班出身吗？不像吧，科班出身的人怎么会心理素质这么差。比赛还没开始，他的出汗量就比周围的其他人明显大了很多。而且脸色也有些许苍白，吓得吗？
比赛即将开始，站在裁判两侧的两人向前一步走，准备行礼。
花笙在站上场地前刚被母亲擦过汗，但才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头上又渗出了汗珠。
花笙的腿也微微颤抖。
“就这样还想跟我打？等会就让你看看散养的实力究竟比温室大棚里的高出多少。”姬山嘴角微微上扬，在心里对眼前的这个对手进行着耻笑。
“散养”这词儿对应的，不应该是“圈养”吗？怎么跟“温室大棚”对上了？姬山学习不好嘛，不要在意。
几下重击，几个摔技，姬山轻松的完成第一回合。花笙倒是蛮有心眼的，知道自己实力不行，想尽办法护住了几处致命要害，避免被姬山ko。
回合间休息时，孤身一人的姬山偶然听到了花笙的情况。他是在中暑的情况下，依然要坚持参赛的。
实力不行，精神还是很让姬山欣赏的。
这家伙还有师兄弟跟着一起来，看来也是要参加团体赛的吧？
由于武术普及率的问题，市级比赛的参赛队伍并不多，只有三个。鉴于队伍数量是奇数，团体赛的规则只好采取循环赛。队伍的总分，是每个重量级的选手，在对应量级循环赛中的分数相加而成。
姬山觉得，如果让如此状态的他来上场，肯定会拖累大家的。他这样，都不如直接病倒，然后让其他人来顶替他参加后面的循环赛。如果因为他的个人原因，不仅输了个人赛，也连累到团体成绩的话，这小子心里肯定会更难过的吧？
场馆中的空调似乎还是没有修好，闷热依然持续着。
坐在不远处的花笙，刚刚还因为遭受攻击，脸上带着红色。但很快脸色又恢复了赛前的苍白。
姬山决定了，第二回合就ko他，给他一个解脱。为了他的队伍，更是为了他自己。
当然，还有自己的冠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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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合开始，姬山要用一种不太温柔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善意。然而计划实施起来，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姬山放开了手脚，想尽办法来ko花笙。而花笙却好似受到挑衅一般，非要坚守着自己尊严的阵地。
在姬山的强力攻击下，花笙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但他依然以力道不足的拳脚，回击着疏于防守的姬山，不断偷袭姬山身上的得分部位。
从花笙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中，姬山似乎听到了花笙内心混杂着挣扎的呐喊——我不想输，我不想输，我不想输
但是，姬山也有他不得不赢的理由。
无论是气势，还是竞技状态，还是实际得分。这一切都显示，姬山已经稳操胜券。
但即便如此，花笙也依然一点一点地，寻求着生机。他拼尽全力挤压着自己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丝能量，来让肌肉动起来。试图可以多打出一个动作，让拳脚碰在姬山的身上。试图可以让场下的边裁判员多动一下手，记下他的得分。
三局两胜，比赛两回合便结束了。结果显而易见。
随着站在两人中间的裁判举起了姬山的手，花笙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砸在了地面上。
虽然对手一个回合都没有拿下，但姬山还是对之前那种幼稚的想法感到了丁点的愧疚。他形容不出的那种感觉，名曰，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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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山刚要离开场中央，就嗅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原来是场边的花笙母亲，拿着已经打开的藿香正气水，正在等他了。
姬山迅速离场，躲开这种味道，顺便也为下一场比赛做好准备。
但刚走不远，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呕吐声。此时姬山已经分不清目前胸口里的感觉，是遭心还是恶心了。
但脑中浮现出的场景，却是带有一丝温馨的。
记得小时候中暑时，第一次喝妈妈喂他的藿香正气水时，也是立即就吐了呢。但现在，如果自己也中暑，再喝的时候应该不会再呕吐了。
虽然，到现在也还是不喜欢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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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结束，姬山以微弱分差惜败给一个力量体力都不及自己的家伙，获得了亚军。但对于刚学散打没几年的他来说，还算是比较满意的结果。
姬山收拾完行礼，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痛哭流涕的花笙。他在母亲和队友们的搀扶下也准备离开，但没走几步腿就软了下来，大家怎么拉都站不起来。
是因为身体状况，还是因为难过，姬山无从知晓。
但姬山现在才知道，他们队在花笙的那个重量级，只有他一个选手，并没有可以替代他的人。
姬山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傲慢与自负，愧疚感瞬间充满了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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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的省级比赛现场，姬山与花笙再次偶遇。
花笙看上去比之前成熟了很多。面色更加坚毅了，身体看上去也硬朗了很多。不只是因为这次没有拖着中暑的身体，而是整个人的气场就强大了不少。
花笙先是谢过姬山去年在比赛现场对自己的回应。感谢姬山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感谢姬山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放水，让自己争取到了身为一个武者应有的尊重。
花笙也放下了很多。他跟姬山说，自己退出了之前的队伍。
“是因为上次比赛，拖累了他们的团体赛成绩？”
“不，没有。那里的大家，人都很好，是个很温馨的集体。只是”
只是，花笙想要变得更强，像姬山一样。不只是技术实力的层面。而事实也是如此，花笙一年之内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确实是跟新加入的武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次花笙也是一个人来的。他后来加入的武馆人并不多，学习散打的人更少。有时间有意愿来参赛的，只有自己。不过，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参加个比赛都需要妈妈作陪的小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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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两人一同坐上了回往淄城的公交车。
花笙邀请姬山来自己的武馆看看。姬山当即拒绝，因为太远，跟动画片中流川枫拒绝加入陵南高校一样的理由。
“现在正好是假期啊，可以住在我家啊。”
“我们有这么熟吗？刚认识就直接住你们家，不太好吧？”姬山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这么想着。
“而且哦，而且哦！我们馆长可厉害了！你来了绝对不会后悔的！”看着花笙兴奋的表情，姬山有点动心了。他觉得，花笙的语气中，没有任何对他们馆长夸张的成分。
“既然如此，我就去看看吧，见识一下这个让你发生了如此巨大改变的武馆。”
怀着这样的心情，姬山来到了“he武虎”武馆。而最终，馆长的实力果然没有让姬山失望。
比试过后，被揍得腮帮子略有点肿的姬山，露出了野兽般的笑容。
不就是几个小时的往返车程吗？为了变强，老子豁出去了。以后，老子就在这个武馆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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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山平时并不住在本地。
“he武虎”武馆所在区县，是昼县，而姬山是般阳区人。
姬山的学校也位于般阳区，名叫金城私立中学，与一样是散打社学员的花笙同校。
从学校到武馆，距离有二十多公里，坐公交得一个半小时往上。由于距离太远，姬山平时住在学校里，只有学校放寒暑假和周末节假日时，才会住到武馆专门为他提供的宿舍中。
那问题来了，就算各个区县没有武馆，体校总会有吧？为什么偏偏跑来距离这么老远的武馆？
这，是有原因的。
老虎的实力比其他武馆的馆长更加出众，对姬山实力的提升更有帮助，这其实是后话。要从源头说起的话，还得追溯到姬山与花笙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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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即1999年的7月，正值炎夏，孤身一人的姬山来到了市比武大赛的现场。
场馆中的空调似乎失灵了，所有人都怨声载道。但面对既成事实的大家，也只好想其他办法降温了。蘸水的毛巾，冰镇的矿泉水，还有手中的扇子。
姬山下一场的对手名叫花笙，似乎是个温室中长大的宝贝。教练、师兄弟、母亲，全都聚在他的身边，又是递水递毛巾，又是按摩装牙套的。
搞得倒是很正式，科班出身吗？不像吧，科班出身的人怎么会心理素质这么差。比赛还没开始，他的出汗量就比周围的其他人明显大了很多。而且脸色也有些许苍白，吓得吗？
比赛即将开始，站在裁判两侧的两人向前一步走，准备行礼。
花笙在站上场地前刚被母亲擦过汗，但才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头上又渗出了汗珠。
花笙的腿也微微颤抖。
“就这样还想跟我打？等会就让你看看散养的实力究竟比温室大棚里的高出多少。”姬山嘴角微微上扬，在心里对眼前的这个对手进行着耻笑。
“散养”这词儿对应的，不应该是“圈养”吗？怎么跟“温室大棚”对上了？姬山学习不好嘛，不要在意。
几下重击，几个摔技，姬山轻松的完成第一回合。花笙倒是蛮有心眼的，知道自己实力不行，想尽办法护住了几处致命要害，避免被姬山ko。
回合间休息时，孤身一人的姬山偶然听到了花笙的情况。他是在中暑的情况下，依然要坚持参赛的。
实力不行，精神还是很让姬山欣赏的。
这家伙还有师兄弟跟着一起来，看来也是要参加团体赛的吧？
由于武术普及率的问题，市级比赛的参赛队伍并不多，只有三个。鉴于队伍数量是奇数，团体赛的规则只好采取循环赛。队伍的总分，是每个重量级的选手，在对应量级循环赛中的分数相加而成。
姬山觉得，如果让如此状态的他来上场，肯定会拖累大家的。他这样，都不如直接病倒，然后让其他人来顶替他参加后面的循环赛。如果因为他的个人原因，不仅输了个人赛，也连累到团体成绩的话，这小子心里肯定会更难过的吧？
场馆中的空调似乎还是没有修好，闷热依然持续着。
坐在不远处的花笙，刚刚还因为遭受攻击，脸上带着红色。但很快脸色又恢复了赛前的苍白。
姬山决定了，第二回合就ko他，给他一个解脱。为了他的队伍，更是为了他自己。
当然，还有自己的冠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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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合开始，姬山要用一种不太温柔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善意。然而计划实施起来，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姬山放开了手脚，想尽办法来ko花笙。而花笙却好似受到挑衅一般，非要坚守着自己尊严的阵地。
在姬山的强力攻击下，花笙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但他依然以力道不足的拳脚，回击着疏于防守的姬山，不断偷袭姬山身上的得分部位。
从花笙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中，姬山似乎听到了花笙内心混杂着挣扎的呐喊——我不想输，我不想输，我不想输
但是，姬山也有他不得不赢的理由。
无论是气势，还是竞技状态，还是实际得分。这一切都显示，姬山已经稳操胜券。
但即便如此，花笙也依然一点一点地，寻求着生机。他拼尽全力挤压着自己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丝能量，来让肌肉动起来。试图可以多打出一个动作，让拳脚碰在姬山的身上。试图可以让场下的边裁判员多动一下手，记下他的得分。
三局两胜，比赛两回合便结束了。结果显而易见。
随着站在两人中间的裁判举起了姬山的手，花笙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砸在了地面上。
虽然对手一个回合都没有拿下，但姬山还是对之前那种幼稚的想法感到了丁点的愧疚。他形容不出的那种感觉，名曰，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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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山刚要离开场中央，就嗅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原来是场边的花笙母亲，拿着已经打开的藿香正气水，正在等他了。
姬山迅速离场，躲开这种味道，顺便也为下一场比赛做好准备。
但刚走不远，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呕吐声。此时姬山已经分不清目前胸口里的感觉，是遭心还是恶心了。
但脑中浮现出的场景，却是带有一丝温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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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到现在也还是不喜欢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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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结束，姬山以微弱分差惜败给一个力量体力都不及自己的家伙，获得了亚军。但对于刚学散打没几年的他来说，还算是比较满意的结果。
姬山收拾完行礼，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痛哭流涕的花笙。他在母亲和队友们的搀扶下也准备离开，但没走几步腿就软了下来，大家怎么拉都站不起来。
是因为身体状况，还是因为难过，姬山无从知晓。
但姬山现在才知道，他们队在花笙的那个重量级，只有他一个选手，并没有可以替代他的人。
姬山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傲慢与自负，愧疚感瞬间充满了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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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的省级比赛现场，姬山与花笙再次偶遇。
花笙看上去比之前成熟了很多。面色更加坚毅了，身体看上去也硬朗了很多。不只是因为这次没有拖着中暑的身体，而是整个人的气场就强大了不少。
花笙先是谢过姬山去年在比赛现场对自己的回应。感谢姬山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感谢姬山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放水，让自己争取到了身为一个武者应有的尊重。
花笙也放下了很多。他跟姬山说，自己退出了之前的队伍。
“是因为上次比赛，拖累了他们的团体赛成绩？”
“不，没有。那里的大家，人都很好，是个很温馨的集体。只是”
只是，花笙想要变得更强，像姬山一样。不只是技术实力的层面。而事实也是如此，花笙一年之内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确实是跟新加入的武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次花笙也是一个人来的。他后来加入的武馆人并不多，学习散打的人更少。有时间有意愿来参赛的，只有自己。不过，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参加个比赛都需要妈妈作陪的小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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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两人一同坐上了回往淄城的公交车。
花笙邀请姬山来自己的武馆看看。姬山当即拒绝，因为太远，跟动画片中流川枫拒绝加入陵南高校一样的理由。
“现在正好是假期啊，可以住在我家啊。”
“我们有这么熟吗？刚认识就直接住你们家，不太好吧？”姬山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这么想着。
“而且哦，而且哦！我们馆长可厉害了！你来了绝对不会后悔的！”看着花笙兴奋的表情，姬山有点动心了。他觉得，花笙的语气中，没有任何对他们馆长夸张的成分。
“既然如此，我就去看看吧，见识一下这个让你发生了如此巨大改变的武馆。”
怀着这样的心情，姬山来到了“he武虎”武馆。而最终，馆长的实力果然没有让姬山失望。
比试过后，被揍得腮帮子略有点肿的姬山，露出了野兽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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