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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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坐了,伸手拍着他的肩鼓励道:“好孩子,你虽不是我肚皮生的,我待你如何想必你也是看到的。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我必与你做主。”凤箫一直忍得辛苦,听了她的话越发抽泣起来。又恐被外头的人听见,忙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冯夫人见他浑身打着颤,哭地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上一发的慌乱了,连连的催他快说。凤箫定了定神,含羞带恨将那不堪之实情一一相告。又抓了她的手哭道:“大娘你你救救孩儿吧,怎么想个法子,叫叫他莫再来纠缠与我了。”自那夜后,凤箫再无法对蓝桥叫出父亲两个字。

    冯夫人听罢哪里还坐得稳,凤箫见她摇摇晃晃地似要倒,赶忙使力将她扶住,含泪轻轻地唤了她几声。冯夫人将凤箫的话与自己想的疑点逐一比对,咬着牙骂了声禽兽,想着怎的将终身托付了如此之人,忍不住拿手帕子捂了嘴也哭起来。

    好一会子母子二人才勉强止住悲声。冯夫人又发了会儿呆,猛然起身在床前跪了下去。凤箫不防吓了一跳,急得俯下身子来拉她。冯夫人按住他的手郑重道:“箫儿你只管放心,我既然知道了必不会坐视不管。只一件,对不起你的是是他,与凤弦兄妹无干。求你看在我们母子真心待你的份上,千万不可将此事叫外人知晓。他兄妹二人的前途,便全在你做兄长的身上了。你没有大吵大闹,想必也是有这个顾虑在里面的。好孩子,全仗你成全我们母子了。”说罢又好生的将他安抚一番。

    拭干眼泪方要离去,凤箫却忽然问起亲生母亲之事来。冯夫人如实的与他说了,又道:“你爹他他一向宠爱你的母亲,再不肯为一句话做恼的。不知那日是怎么了,竟如邪祟附体一般的吓人。”见凤箫不再说话,只得又劝了几句方出去了。凤箫伏在枕上哀哀的唤了声娘,想着若是自己随母亲去了,也不会受此侮辱,那眼泪已将枕上映湿了好大一片。

    冯夫人当夜便与蓝桥挑明了此事,那蓝桥作揖下跪又赌咒发誓,再也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了。冯夫人狠狠地道:“你做与不做我拦不住。只是,若将他逼急了拼着与你同归于尽,你死不打紧,弦儿同锦奴怎么办若是你要杀人灭口,莫说我不会坐视不管,便是他们兄妹也不会在认你了吧”说罢径往侧屋去睡下。蓝桥瘫坐在椅中,心下暗暗念道:“阿悫,阿悫,我快为你疯掉了”

    宫宴那晚蓝桥按捺不住,又走进了凤箫的房内。这一次,他只是在冒着冷汗的额上印下一吻,然后便逃也似的去了。

    凤箫屏住呼吸,手腕轻轻往上一提香拓,可惜心有杂念,那下面的图案还是有了残缺。他微合上眼,身子有些脱力的靠在椅背上。这时,有家人在门口回话道:“衙内,有升平郡王府二公子求见。”&lta

    c第十八回左二郎巧言试凤箫相思苦凤弦探芳华

    却说凤箫正为那香篆沮丧,听了家人的话合着眼道:“你不晓得二衙内没有回府吗”家人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小心的回道:“小人已告诉他了,可二公子说见衙内是一样的。小人看他似有要紧之事,衙内”凤箫忽然想起东城上次为他做了回人肉垫子,又听说有急事,忙睁开眼让请他进来。

    疏雨,寒生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奉上茶方垂首退下去。凤箫正要问是何事东城望了眼他的双腿,有些为难的道:“那日太子寿宴,家父家兄与舍弟归来时,恰逢云翼营的人寻上门来,说我家三郎到现在也未去。不过,算日子是无论如何也该到了。唉,他他去时还好好儿的不曾有什么异状,四郎担心的了不得,恨不能连夜就去寻他。还是家父将他喝住,带了家兄亲自领了人往沿途寻找去了。偏这几日暴雨不断,家父家兄被阻途中不得传信回来,四郎记挂着外头的家人,急得焦虑不安茶饭无思。我见他与令弟很谈得来,本打算过来烦请他走一遭,不想衙内既是凤弦的兄长,那日他也是对你哥哥叫得不离口”说到此又将凤箫的腿望一眼。凤箫不待他再讲,忙吩咐人速去备轿。东城不料他这般爽快连连的致谢不已,将那悬着的心略放了放。

    谁知二人尚未到大门口,便被蓝桥赶来拦下了。东城向他说明原委,蓝桥笑一笑道:“非是我不通情理。一则暴雨才住街市上积水颇深,二则他行动不便更何况风寒未愈。常听人说四公子素来体弱,万一也染上了叫我心上如何过得去”那东城并不晓得他与父亲不和。虽已听出弦外之音,但为了兄弟只得厚着脸皮再次相求。凤箫忽然开口道:“二公子请先往外面等候,你那里我是必去的。”东城上一次便觉他父子二人有些不对劲儿,这会子又听他用这种口气说话。略微迟疑,向蓝桥躬身一揖往府外等候去了。

    凤箫喝退左右之人,冷冷的看着蓝桥道:“你是要囚禁我终生吗”蓝桥微微俯下身道:“我不骗你外头委实难行得很。你实在要去等过两”凤箫嘿嘿地笑了几声,斜眼看着他道:“你怕些什么怕我一去不回,还是怕我将你的丑事公诸于人前”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道:“抑或是怕我寻短见”见蓝桥面上变颜变色的,忽然又冷笑着,用力推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我逃不了也不想逃。就算是死也要见你遭了报应,我才能消此心头之恨,才能瞑目”蓝桥被他噎得半响无语,眼看着厮儿将他推出府去了。

    因街上时有积水虽不深,凤箫也只得换乘马车。东城在旁道了声得罪,将凤箫抱在怀中轻轻跃入车厢,两个厮儿亦上去伺候。东城跳下车上马暗自道:“又不是女子抱一下怎的便紧张成那样”忽然又想起那日去他府上,左相见他摔下车,急慌慌赶过来将他抱在怀中。记得当时,他似乎也是面露紧张尴尬之色,还有一丝厌恶的表情藏在了嘴角边。“厌恶”想到这里东城紧皱了下眉,不觉回首望了一眼缓缓启动的马车。

    自晴池出事后芳华立时便急了,一定要亲自去找他。时鸣更是悔不当初自作主张,如今惹下这等大祸。若三公子果真有什么山高水低,他还有什么脸面对郡王父子想到此也要跟着一路。虽然令德与林溪,东城对晴池失望至极,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亲手足,岂有个不担心挂念的道理令德沉吟片刻,吩咐东城在家看好芳华。因晓得林溪脾气暴躁不放心他单独行事,所以带上时鸣与他同去。谁知此事让寄优知道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跟着同去。芳华见有父亲一道,这才安心让时鸣去了。

    东城让芳华赶着画了几幅晴池的小像,派遣得力之家人,分别往雄峻镖局石南朝处,并羌轻浪府中送信。此二人与他相交甚厚,手下人物众多黑白两道交游广阔,若有他们帮忙此事便容易得多。府中的家丁护院大半都随令德寻人去了,东城一来怕芳华夜里害怕,二来也好时时的看着他,因此当晚便搬进了朝雨园住下。

    一连数日暴雨不断,父兄的音讯被完全阻隔在了,厚重的雨幕之外,便是那两家也无人登门通传消息。东城与芳华只得互相安慰着,盼着天晴起来,也好差人出去打探打探。不曾想君上在宫里得了消息,差遣忆昔前来传话。已派出得力之人手前往沿途寻找,叫芳华安心呆在家中切莫乱跑。

    望着外头逐渐清明的天色,芳华的心情似乎也略微的好些了。正想着与东城商量,要使人往外面去探听父兄的消息,不料他竟将凤箫接进府来。芳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为何不是凤弦了前几日暴雨阻隔不能过府就罢了,今日怎的不来莫非他一直未曾出宫是了,那日太子跌落受伤,他是太子伴读自该留在东宫看顾。更何况太子还喜欢他,如此才貌无双之人,又有谁忍心拒绝了想到此处耳畔已响起车轮之声,芳华紧赶两步迎将出去。

    又是东城将凤箫抱进芳华的书房,瞧着采茗上了茶方告辞出去。

    凤箫将屋内打量一番,暗自点头道:“果然他是个不俗之人。若是个女孩儿,便可与凤弦正大光明的结为夫妻了,又何必躲躲藏藏”芳华见他只顾望着自己发呆,轻轻扯了扯凤箫的袍袖道:“外头虽住了雨,街上却是积水难行。哥哥行动不便倒反来看小弟,叫我如何当得起”凤箫见他人瘦了许多气色也不好,倒真心的安慰了几句。

    本想问问事情的原委,见芳华有些言辞闪烁,想着此事很有些蹊跷必有隐情在内,自然不便让外人知到。话锋一转道:“那日太子寿宴你可见到凤弦了”芳华张了张嘴复又点头作答。凤箫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望着他的脸道:“他自从那日入宫便不曾回来过,你可晓得是什么缘故”芳华抬眼看着屋檐坠下来的雨珠,落在地上水洼里溅起浅浅的涟漪,微微低了头道:“太子不知怎的跌伤了,泊他凤弦自然要留在东宫照看。”凤箫还不晓得,兄弟已向芳华表白过了。看他神色品他话里的味道,不觉心中一喜,又道:“他虽只是个伴读却是丞相之子,并非太子的奴才。芳华也认为他该留在那里照看吗”芳华轻笑道:“凤弦与太子一处长大,便是为着小时的情份也该留下。”凤箫蹙眉道:“你如何得知他与太子小时之事”芳华便将咏歌说将出来。凤箫道:“他是太子的表兄,不知你在哪里认识他的”芳华笑了笑道:“便是我坠楼那日认识的。”于是便将雅风楼饮宴一事简略一说。

    凤箫沉吟片刻道:“太子待凤弦情比手足不假,然,他最在意的只有一人。”芳华微微垂下眼帘,忽然觉得凤箫此来别有深意,抬眼瞧着他道:“但不知是哪家名门淑媛”凤箫亦望着他道:“我听说那人唤作守真,听来不像女子之名。”芳华暗中大惊,凤箫只做不见。自顾将兄弟前些时,被相思之症折磨的情形细细相告。芳华坐在那里垂首不语,心里头一时喜欢一时惆怅,暗自道:“原以为我是要孤老终生的,却不料竟遇着了他。只是,你我既前世有缘今生便该偿了那份情,又何必多一飞鸾夹在其中”凤箫见他并未恼怒隐隐觉得,他对自家兄弟是有些意思在里面的,不由得先替凤弦欢喜起来。

    芳华慢慢抬起头,眼圈儿有些泛红的道:“他肯将此事说与哥哥知道,可见他对哥哥是何等的信任与倚重。他”芳华说到此又将头垂了下去,凤箫听他轻轻的道:“那日他他已对我说过了。”凤箫哦了一声笑道:“难怪你没叫人将我打出去,唉,害得我担心了这半日。”又望着芳华道:“你可是答应他了”芳华也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把个头点上一点。凤箫想着初次见他的情形,于今日判若两人。一面打量他一面思付道:“我只道他小孩子心性儿,无忧无虑凡事皆不放在心上,却原来也有害羞之时。如此韶华少年,焉能不让人生出爱慕之意”

    芳华被他看得渐渐面泛桃花,忙道:“哥哥怎么也不骂我们”凤箫道:“你二人皆非那轻浮之人,虽都身为男子却对彼此一往情深,没有丝毫狎浪举止。只是你再过两年便要娶亲,到那时将凤弦置于何处了”芳华褪去羞涩望着他郑重的道:“只要他不负我我定不负他。”凤箫又道:“若是家人极力阻拦了”芳华笑一笑道:“哥哥果然偏向自己的兄弟。若是左相极力阻挠了”凤箫几乎是冲口而出道:“他不敢”话音未落便已然查觉不妥,又不能收回,只得端了杯子假装吃茶。芳华听得一愣正要问缘故,外头采茗传报,内克典使和忆昔求见。

    芳华才往门口走了两步,见东城已陪同忆昔进来了。

    兄弟二人将他让至上坐命人奉了茶。那忆昔进来时已看见了凤箫,先还不觉得,等坐下来再看便觉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若在自己家中凤箫早就甩脸子去了,只因碍着芳华的面子,暂且将怒气压制住,冷冷的哼了声别过脸去。东城见状忙与他们做了引荐,又道:“敢是和大官在哪里见过子叔衙内吗”忆昔微微向凤箫抱拳道:“大衙内请见谅,小人委实觉得衙内有些面熟,故而才失了礼数,海涵海涵。”凤箫听得一愣心上猛地跳了两下。他向来寡言更何况是不认得之人,如今倒被忆昔的话勾起了兴致,拱了拱手问道:“我行动不便绝少出府,自然不能与和大官相识。是否有些像某人了”忆昔又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忽然心中有个人影晃过倒把他吓一跳,面上却没有半分显露出来。抬手轻拍着额头抱歉的笑道:“都让这雨给闹的委实记不得了。”凤箫从头至尾不错眼珠的看着他,听罢此话也不再多问,转而向芳华告辞。

    芳华哪里肯让他走再三的挽留,要他吃了晚饭再去。凤箫含笑婉拒,被东城抱上轮车后向芳华招手道:“你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讲。”芳华忙上前将车推到了远处。凤箫不敢大意,拉了芳华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晓得你心里恼他怎么不过来看看你只管放心,凤弦决计不是那等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之人。他一旦认准了便不会轻言放弃,你你要信他才是。”芳华想起凤箫方才提及太子的言语,亦轻声道:“哥哥也知太子爱慕凤弦吗”凤箫微微一惊笑道:“是你猜的还是他亲口承认的”芳华道:“是我先看出来的,问他时他便不加隐瞒的全说了。”凤箫颔首赞许道:“果然他是个坦荡的,很好”又道:“可见,他待你一片至诚。他与太子只有君臣之义手足之情,而他的心里只能容下你。如今雨也住了,最迟三两日内他便会来寻你。”又牵了芳华的手道:“我瞧着你气色很不好,虽然是担心父兄的安危,自己也该保重才是。令尊在外头为你三哥担惊操劳,若是再听说你病倒了,岂不是叫他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吗便是凤弦,若见你这般憔悴他必内心不安,所以你要好好儿的。”芳华听罢凤箫的一席话,连日来忧闷的心情略见缓解。

    忆昔在书房门前,见他两个态度甚是亲密,因问东城道:“只晓得四公子与二衙内要好,不想与大衙内也是这等交厚。听人说,这大衙内自残疾后就性情大变。待人清冷又孤僻,不喜与人交往,怎的偏偏肯同令弟有话讲了”东城远远的望着凤箫的侧影道:“凤弦兄弟虽非同母所生,我看他们却亲近的很,想必是爱屋及乌吧。”忆昔笑道:“四公子活泼爱笑原是很招人喜欢的。”东城冷不防问道:“大官为何不将那人告诉大衙内了”忆昔笑道:“小人委实记不得了要怎么说啊”东城负着手也向他笑了笑,见芳华在那边对他招手忙走了过去。

    再一次被东城抱上马车,凤箫婉拒了他的护送。东城只得在门前,望着他去远了才回转。

    马车行至岔路口时忽然停了下来,跟去的几个家人一听凤箫说不忙回府,要寻一个看得见水的茶楼坐一坐。那几个先还陪着小心相劝,待听见凤箫在里面一阵呵斥,只得灰头土脸的命车把式掉转马头,往前面不远的清凉居而来。

    到在门前,凤箫不知怎的便想起了东城。正自好笑,忽听外头有人道:“还是我来吧。”不是东城又是哪个未等凤箫回过神,东城已掀了帘子进来,忙问道:“二公子如何来了莫非是芳华有话要你转告与我吗”东城向他伸出手笑了笑道:“我有些不放心你,所以一直远远儿的在后头跟着呢。”凤箫怔怔的望着他,连自己是如何被他抱下车的都不知道。东城虽长得不如父兄高大,在寻常人里也算得魁梧健硕。凤箫斜卧在他怀中,稳稳当当的上了二楼雅间坐下。

    家人与两个厮儿都在外面伺候,东城叫伙计上了几样点心果子,并一壶凤凰单枞。二人安静的相对而坐,凤箫即不吃茶也不用点心,微微侧身远眺着依旧浑浊的沧波湖。东城亦由得他去,平心静气的在一旁相陪。哪知才坐了一柱香的功夫,东城便有些抓耳挠腮起来。偷眼瞧了瞧凤箫,见他如木雕泥塑般坐在那儿,只双眸在不时的眨动。东城在心下嘀咕道:“似你这般一动不动的,都快赶上大和尚坐禅了,那湖水污浊不堪可有什么看地难不成还能看出朵金莲来吗怎么总觉得他像有满腔的心事”想到这里那目光又落在凤箫的腿上,猛地一下醒悟过来,暗自惋惜道:“唉,也难怪,年轻轻儿的便成了这般模样,连娘子也不曾讨得唉”他本是在心里叹气不觉竟叹出声来。

    凤箫神色微微一变,转头望着他道:“时候不早了请二公子先回去吧”东城见他终于肯同自己说话,忙笑道:“我先送你回去吧”凤箫淡淡的道:“不敢当,我还要在此略坐坐,二公子请自便吧。”东城不明白他为何平白的不悦起来,来在他身边道:“我我说错了什么话吗”凤箫抓着扶手往旁一侧身,头也不抬的道:“二公子何曾说错什么我只想一个人呆会儿罢了。”东城犹豫片刻道:“你我虽不是初次见面,毕竟我在你眼里还算个外人。你若有心事便该与凤弦说说,总好过一人憋屈。”凤箫听罢微微扬起了脸,正与东城四目相对。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之色,晓得方才错怪他了,淡淡一笑道:“我锦衣玉食享用不尽哪有什么心事”东城也懒得再装什么斯文做派,一把扯过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道:“你莫看我年轻,我也是走过南闯过北,见识了许多世面的。我”说道这里东城笑得格外神秘,接着道:“我会相面,早看出你有心事在怀,隐忍至今却不得一人相诉。你说可是也不是”心中的伤有多深多痛唯有自知。凤箫虽不信他的话,却掩饰不住情绪的波动。那东城自小便在坊间游荡,什么人没见过惯会察言观色的,早将他的神情尽收于眼底了。因想着要试他一试,故意道:“我晓得了必定是为着身落残疾,有国不能报有家不能治。”话音方落果然见凤箫神色一宽,东城的心却提了起来,暗自道:“年纪不大又身在富贵显宦之家,他虽是庶子,听说左相爱他胜过凤弦,可还有什么不如意的我看他们兄弟很是亲近,难道连凤弦也不能说上一说吗嗯,终究是什么事了”

    凤箫有些心虚却不敢立即提出要走,唯恐引起东城起疑,只是那神情越发的有些不自在起来。东城看他忍得辛苦,想来此事非比寻常。他连自己的兄弟也不肯提及,自己与他既非亲眷又非挚友,必不会如实相告的。罢了罢了,自家还有事没有下落了,又去管别人的做什么想到这儿东城便劝凤箫回府去。果不出所料,这一次他倒答应的爽快。

    于是,东城又抱着凤箫上了马车,直送到了相府大门以外方拨转马头回去了。

    才至家门,厮儿小柳儿便奔过来道,郡王,世子已着人传口讯回来了。东城不及细问,大步流星的冲了进去。

    忆昔尚未离开,正轻声劝慰着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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