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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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嬷嬷笑得脸上的褶都堆了起来，“习惯着呢，到底是盛京，比镇上条件好了可不止倍。”
殷妍梓点头，又问道，“这几日干娘还好吗，一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她边说边跟着康嬷嬷朝里走。
“夫人也好，上很顺利。就是大小姐前脚一走，夫人后脚就开始念叨，足足念叨了半个月。好不容易盼着上了，夫人更是催了又催，一上都很赶。”
殷妍梓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让干娘和嬷嬷担心了。”
“康嬷嬷。”殷卓凌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主动向康嬷嬷问好。
康嬷嬷一边点头，一边正眼瞧了里彦一眼，眸光微闪。
“阿梓。”
还未进门，殷妍梓就听到伍秀霞的声音，眼角顿时弯了弯，撒着脚丫朝她跑去。
“干娘——”殷妍梓拖着长长的尾音，朝伍秀霞扑去，在她怀里拱了拱。
伍秀霞满足地点头，一手抚着殷妍梓的后背，一手环在她的腰间，“让干娘看看可有瘦了。”
殷妍梓贼呵呵地笑道，“干娘，好久没见你，想死阿梓了。”
“就你嘴甜，最会哄干娘。”伍秀霞亲昵地刮了刮殷妍梓的鼻，打量了她一番，“都说女大十八变，才一个月没见，模样又长开了几分。”
殷妍梓得瑟地挑眉，“阿梓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没办法的事。”
看着她摇头晃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伍秀霞笑得合不拢嘴。
“师傅。”殷卓凌终于找到机会冲伍秀霞作揖，问安。
伍秀霞微微点头，半抱着殷妍梓，目光落在了里彦身上。
“阿梓，这位是”伍秀霞之所以问殷妍梓，是因为里彦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在殷妍梓的身上。
“一个朋友，跟来的。”殷妍梓无所谓地说道。
“是吗？”伍秀霞挑起鼻音，似有所指地问道。
殷妍梓撇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伍秀霞也不再问，将众人引进了花厅。
“南哥哥呢？”殷妍梓朝周围看了一眼，没见着康柏南的影。
“在后院晨练，估计该过来了。”
伍秀霞的话音刚落，康柏南就跨过门槛了。
想是刚沐浴过了，康柏南身上还有淡淡的皂角味道，发丝尖上也萦绕着水雾的气息。
殷妍梓凑到康柏南身边嗅了嗅，夸张地说道，“很有男人味。”
康柏南白了她一眼，到是里彦皱着眉头，不满地将殷妍梓朝自己身边拉了拉，“我也有味道。”
伍秀霞耳朵动了动，她功夫好，听力不差，自然把里彦的话听了进去，当下，暧昧地朝殷妍梓看去。
殷妍梓正垂着眼帘，别扭地甩开里彦的手，没注意到伍秀霞的目光。
一行人围着圆桌坐着，康嬷嬷端出殷妍梓喜欢的松。
里彦有了上次的经验，抢在康柏南之前，将碟端到自己面前，十指微动，剥起了松。
伍秀霞不动声色地看着里彦的动作，状似无意地问道，“阿梓，你还没给干娘介绍呢。”
绕了这么大一圈，又绕回了原处，殷妍梓不满地噘嘴，干巴巴地说道，“干娘，这是里彦，里彦，这是我干娘，你叫伍姨就好，这是我干哥哥，康柏南。”
伍秀霞目光灼灼地看着里彦。
里彦耐心地对伍秀霞点了点头，好脾气地说道，“伍姨。”
伍秀霞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说话间，里彦已经自顾自地剥好了一小碟松，献宝似的推到殷妍梓面前。
殷妍梓迟疑了一下，理所当然地吃了起来。
伍秀霞的目光在殷妍梓与里彦身上转了几圈，才收回眼底的促狭，正色问道，“阿梓，你和卓凌在府里还好吧？”
“嗯，”殷妍梓点头，与伍秀霞说话也带上了惯常的随意，“还行吧，该摸的都摸得差不多了。”
她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正是那次夜探“北苑”的时候，他们从梧桐树上摸到的那本，不过不是原册，而是她誊抄的一本，原册她早就让殷卓凌放回去了。
伍秀霞接过册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里彦一眼。
见殷妍梓没有让里彦回避的意思，更加笃定心里的猜测。
册只看到一半，伍秀霞就一巴掌拍在桌上，“欺负人了！阿梓，你打算怎么做，直接”
到底是江湖儿女，伍秀霞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便宜他们了，”殷妍梓吧唧着嘴，冷声道，“先把东西拿回来再说。”
“也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拿了的，吃了的，都得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伍秀霞点头附和。
“师兄，”殷卓凌突然对康柏南说道，“我听说康将军在圣上面前提了立你为世的事？”
康柏南点头，习惯性地保持着沉默。
这事整个盛京都知道了。
前儿圣上宣康将军进宫后，也不知在御书房聊了什么，康将军非但没有被治罪，还提了立世的事。经过是怎样的，没人知道，只是这事到最后竟然定下了。
殷妍梓看着康柏南，后者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这点倒和里彦很像。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关注，引来里彦的不满，随即她就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细长却不纤细的手指在眼前晃悠。
“干嘛？”殷妍梓干巴巴地问道。
里彦抿着唇，不满地看着殷妍梓，无声地控诉。
殷妍梓懒得理他，对康柏南说道，“南哥哥，你什么时候到一等军报到？”
“下个月，”说起军营的事，康柏南终于有了兴致，语调中带上了几分温暖，“爹爹都安排好了，到时卓凌和我一起。”
殷卓凌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
殷妍梓的心里也同样激动，她活了两世，比谁都清楚殷卓凌的心愿与压力。
前世是她拖累了大哥，这一世，她一定会是大哥最有力的后盾。能进军营，是大哥从小的心愿，父亲身上有无人能比拟的荣誉与功勋，是大哥从小追逐的目标，即使是从最底层做起，殷妍梓也相信总有一天，大哥会是父亲的骄傲。
纵然心有不舍与担忧，她也会全力支持殷卓凌。
一屋的气氛都很融洽，除了里彦。
里彦虽然木讷，看似不通人情世故，可到底是领兵打仗的，心思细腻，敏锐感知到了自己与这气氛格格不入。心里憋了气，脸上本就清冷的气息愈加凛冽。
这股不协调的气息呼呼地在屋里四处乱窜，殷妍梓眉梢皱了两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想做什么？”
“聊天。”里彦答得干净利落。
殷妍梓撇嘴，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合着，这位大神是因为没机会插话而耿耿于怀呢。
白了他一眼，殷妍梓正欲开口，门外传来康将军敦厚的声音，“阿梓。”
“干爹。”殷妍梓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每见一次康将军，殷妍梓就忍不住腹诽他的身材。
她实在不明白，以康将军如今的吨位，怎么在战场上“灵巧”地杀敌，纵使康将军身手了得，可过于肥胖的身材，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马匹，就是耍起那杆长枪来，殷妍梓就严重怀疑他能不能抡圆了。
康将军亲昵地捏了捏殷妍梓的鼻，然后才抬头对伍秀霞说道，“今儿你这里到是热闹，不枉我下了朝就往这里赶。”
目光扫到里彦，康将军微微一愣，随即客气地笑道，“彦世也在。”
“康将军。”里彦微微点头。
康将军心里虽然奇怪，可也没多问，而是一撩衣摆，坐到了桌边。垂着眸扫了一眼桌上的小册，康将军嘴角的笑容缓了缓，眉梢微不可察地皱起。
“干爹？”殷妍梓不动声色地将册收起，安慰道，“你放心，这些事阿梓会处理。”
与伍秀霞一样，康将军开口前下意识地看了里彦一眼，见殷妍梓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按捺住心里的疑问，说道，“放心，干爹不插手这些事，何况有你干娘帮衬着，干爹也放心。需要干爹出马的时候，直接说一声就成。”
殷妍梓点头，这么大座后台，她自然不会放着不用。
“今儿有好东西给你们。”康将军神秘地冲殷妍梓眨了眨眼。
随后，屋外站了两个人。
殷妍梓用眼神奇怪地询问伍秀霞，后者也是一头雾水。
“大少爷，大小姐。”苍老的声音响起，殷妍梓与殷卓凌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那人对他们的称呼却让殷妍梓眉梢一拧，下意识地朝殷卓凌望去，后者也是一脸的肃穆。
两人走到门边，看着跪在台阶下的老妇人。
说是老妇人，其实那人本来的岁数不大，也就十出头的模样，可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暗淡无光，发丝枯黄，半数以上已经变白，映衬着她整个人老了不止十岁。
殷妍梓将目光转向老妇人身边的康十，问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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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妍梓点头，又问道，“这几日干娘还好吗，一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她边说边跟着康嬷嬷朝里走。
“夫人也好，上很顺利。就是大小姐前脚一走，夫人后脚就开始念叨，足足念叨了半个月。好不容易盼着上了，夫人更是催了又催，一上都很赶。”
殷妍梓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让干娘和嬷嬷担心了。”
“康嬷嬷。”殷卓凌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主动向康嬷嬷问好。
康嬷嬷一边点头，一边正眼瞧了里彦一眼，眸光微闪。
“阿梓。”
还未进门，殷妍梓就听到伍秀霞的声音，眼角顿时弯了弯，撒着脚丫朝她跑去。
“干娘——”殷妍梓拖着长长的尾音，朝伍秀霞扑去，在她怀里拱了拱。
伍秀霞满足地点头，一手抚着殷妍梓的后背，一手环在她的腰间，“让干娘看看可有瘦了。”
殷妍梓贼呵呵地笑道，“干娘，好久没见你，想死阿梓了。”
“就你嘴甜，最会哄干娘。”伍秀霞亲昵地刮了刮殷妍梓的鼻，打量了她一番，“都说女大十八变，才一个月没见，模样又长开了几分。”
殷妍梓得瑟地挑眉，“阿梓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没办法的事。”
看着她摇头晃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伍秀霞笑得合不拢嘴。
“师傅。”殷卓凌终于找到机会冲伍秀霞作揖，问安。
伍秀霞微微点头，半抱着殷妍梓，目光落在了里彦身上。
“阿梓，这位是”伍秀霞之所以问殷妍梓，是因为里彦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在殷妍梓的身上。
“一个朋友，跟来的。”殷妍梓无所谓地说道。
“是吗？”伍秀霞挑起鼻音，似有所指地问道。
殷妍梓撇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伍秀霞也不再问，将众人引进了花厅。
“南哥哥呢？”殷妍梓朝周围看了一眼，没见着康柏南的影。
“在后院晨练，估计该过来了。”
伍秀霞的话音刚落，康柏南就跨过门槛了。
想是刚沐浴过了，康柏南身上还有淡淡的皂角味道，发丝尖上也萦绕着水雾的气息。
殷妍梓凑到康柏南身边嗅了嗅，夸张地说道，“很有男人味。”
康柏南白了她一眼，到是里彦皱着眉头，不满地将殷妍梓朝自己身边拉了拉，“我也有味道。”
伍秀霞耳朵动了动，她功夫好，听力不差，自然把里彦的话听了进去，当下，暧昧地朝殷妍梓看去。
殷妍梓正垂着眼帘，别扭地甩开里彦的手，没注意到伍秀霞的目光。
一行人围着圆桌坐着，康嬷嬷端出殷妍梓喜欢的松。
里彦有了上次的经验，抢在康柏南之前，将碟端到自己面前，十指微动，剥起了松。
伍秀霞不动声色地看着里彦的动作，状似无意地问道，“阿梓，你还没给干娘介绍呢。”
绕了这么大一圈，又绕回了原处，殷妍梓不满地噘嘴，干巴巴地说道，“干娘，这是里彦，里彦，这是我干娘，你叫伍姨就好，这是我干哥哥，康柏南。”
伍秀霞目光灼灼地看着里彦。
里彦耐心地对伍秀霞点了点头，好脾气地说道，“伍姨。”
伍秀霞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说话间，里彦已经自顾自地剥好了一小碟松，献宝似的推到殷妍梓面前。
殷妍梓迟疑了一下，理所当然地吃了起来。
伍秀霞的目光在殷妍梓与里彦身上转了几圈，才收回眼底的促狭，正色问道，“阿梓，你和卓凌在府里还好吧？”
“嗯，”殷妍梓点头，与伍秀霞说话也带上了惯常的随意，“还行吧，该摸的都摸得差不多了。”
她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正是那次夜探“北苑”的时候，他们从梧桐树上摸到的那本，不过不是原册，而是她誊抄的一本，原册她早就让殷卓凌放回去了。
伍秀霞接过册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里彦一眼。
见殷妍梓没有让里彦回避的意思，更加笃定心里的猜测。
册只看到一半，伍秀霞就一巴掌拍在桌上，“欺负人了！阿梓，你打算怎么做，直接”
到底是江湖儿女，伍秀霞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便宜他们了，”殷妍梓吧唧着嘴，冷声道，“先把东西拿回来再说。”
“也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拿了的，吃了的，都得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伍秀霞点头附和。
“师兄，”殷卓凌突然对康柏南说道，“我听说康将军在圣上面前提了立你为世的事？”
康柏南点头，习惯性地保持着沉默。
这事整个盛京都知道了。
前儿圣上宣康将军进宫后，也不知在御书房聊了什么，康将军非但没有被治罪，还提了立世的事。经过是怎样的，没人知道，只是这事到最后竟然定下了。
殷妍梓看着康柏南，后者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这点倒和里彦很像。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关注，引来里彦的不满，随即她就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细长却不纤细的手指在眼前晃悠。
“干嘛？”殷妍梓干巴巴地问道。
里彦抿着唇，不满地看着殷妍梓，无声地控诉。
殷妍梓懒得理他，对康柏南说道，“南哥哥，你什么时候到一等军报到？”
“下个月，”说起军营的事，康柏南终于有了兴致，语调中带上了几分温暖，“爹爹都安排好了，到时卓凌和我一起。”
殷卓凌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
殷妍梓的心里也同样激动，她活了两世，比谁都清楚殷卓凌的心愿与压力。
前世是她拖累了大哥，这一世，她一定会是大哥最有力的后盾。能进军营，是大哥从小的心愿，父亲身上有无人能比拟的荣誉与功勋，是大哥从小追逐的目标，即使是从最底层做起，殷妍梓也相信总有一天，大哥会是父亲的骄傲。
纵然心有不舍与担忧，她也会全力支持殷卓凌。
一屋的气氛都很融洽，除了里彦。
里彦虽然木讷，看似不通人情世故，可到底是领兵打仗的，心思细腻，敏锐感知到了自己与这气氛格格不入。心里憋了气，脸上本就清冷的气息愈加凛冽。
这股不协调的气息呼呼地在屋里四处乱窜，殷妍梓眉梢皱了两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想做什么？”
“聊天。”里彦答得干净利落。
殷妍梓撇嘴，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合着，这位大神是因为没机会插话而耿耿于怀呢。
白了他一眼，殷妍梓正欲开口，门外传来康将军敦厚的声音，“阿梓。”
“干爹。”殷妍梓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每见一次康将军，殷妍梓就忍不住腹诽他的身材。
她实在不明白，以康将军如今的吨位，怎么在战场上“灵巧”地杀敌，纵使康将军身手了得，可过于肥胖的身材，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马匹，就是耍起那杆长枪来，殷妍梓就严重怀疑他能不能抡圆了。
康将军亲昵地捏了捏殷妍梓的鼻，然后才抬头对伍秀霞说道，“今儿你这里到是热闹，不枉我下了朝就往这里赶。”
目光扫到里彦，康将军微微一愣，随即客气地笑道，“彦世也在。”
“康将军。”里彦微微点头。
康将军心里虽然奇怪，可也没多问，而是一撩衣摆，坐到了桌边。垂着眸扫了一眼桌上的小册，康将军嘴角的笑容缓了缓，眉梢微不可察地皱起。
“干爹？”殷妍梓不动声色地将册收起，安慰道，“你放心，这些事阿梓会处理。”
与伍秀霞一样，康将军开口前下意识地看了里彦一眼，见殷妍梓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按捺住心里的疑问，说道，“放心，干爹不插手这些事，何况有你干娘帮衬着，干爹也放心。需要干爹出马的时候，直接说一声就成。”
殷妍梓点头，这么大座后台，她自然不会放着不用。
“今儿有好东西给你们。”康将军神秘地冲殷妍梓眨了眨眼。
随后，屋外站了两个人。
殷妍梓用眼神奇怪地询问伍秀霞，后者也是一头雾水。
“大少爷，大小姐。”苍老的声音响起，殷妍梓与殷卓凌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那人对他们的称呼却让殷妍梓眉梢一拧，下意识地朝殷卓凌望去，后者也是一脸的肃穆。
两人走到门边，看着跪在台阶下的老妇人。
说是老妇人，其实那人本来的岁数不大，也就十出头的模样，可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暗淡无光，发丝枯黄，半数以上已经变白，映衬着她整个人老了不止十岁。
殷妍梓将目光转向老妇人身边的康十，问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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