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请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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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醉儿的一颦一笑都带有着撩人之意，纪凌辰倒是没有多大的动作，听闻这话，慢慢的勾着嘴巴浮上凛冽笑意，目光清冷的打在慕云熙的身上，转眼又变为了柔和。
“云熙也不是外人吧，自然是不会见怪。”
“云熙不敢。见圣上跟娘娘情深款款，礼当庆贺。”慕云熙慌忙回答着。心里面虽然不喜欢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心迹，惹得两人心底不悦。
一时间，寂静无声，慕云熙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轻轻呼吸一口气都感觉到不自在。
娄醉儿虽然是嘴角浮笑，但是眼睛里面有着一种深意暗藏。
身边的小德子带着圣上和慕云熙去换衣服，阳光正好，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一前一后颀长的影子破碎的落在花丛中，跟艳丽的花交相辉映，前面的圣上身影较为倨傲，后面慕云熙的影子倒是略有些许的清瘦。
“娘娘，娘娘”娄醉儿此刻正高昂着头坐在场地看台的椅上，高高的位置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凸显着她高傲的身份。
“有事讲。”看了下四周无人，娄醉儿眼中的那一抹不悦和烦躁立马就浮现在眼底。
小丫鬟被这话吓了一哆嗦，“娘娘，我瞧见林家的大公子朝着这边走来了”她的声音很柔弱，却不自觉的让娄醉儿轻轻皱了皱眉头。
“林家公子林宗易？”
“回娘娘的话，正是。”
看着娄醉儿眼中有些不解，她轻身的退却了去，一晃眼，便看到了纪凌辰跟慕云熙换上了一身便服，朝着这边走来。
“皇上难得有兴致，今个太后还提起过您呢，说也要随着来看一看比赛。”小德子笑眯眯的，看着纪凌辰的脸色逐渐变得缓和了起来，心里面提着的那一颗心慢慢的放下来了。
“太后也来？”纪凌辰瞥了一眼，光是那一眼，便让小德子心中一颤。
“是呢是呢。”慌忙答应着，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是炉火纯青。
“太后还说了许久不见着慕王爷了，顺便一同过来看看。”
顺便来看看慕云熙心里面有些凉意泛起，地上飞扬的尘土落在足尖，跟那一身干净的衣裳不相衬托，有很大的违和感。
“好事——”纪凌辰声音略有些低沉，对着阳光眯了眯眼睛，斜斜了看着高高在上的娄醉儿一眼，又挪回来，转头对慕云熙说话。
“云熙，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是这么意气风发，年少纯真，总是喜欢厮混在一起，决一雌雄。”
纪凌辰的眸子一冷，又有些感叹的说着。
“可是现在啊物是人非，你我都各自有了家室。”他眼中有霾，明明是轻轻舒松一口气，可在他的心中反倒是听得更加沉重了几分。
慕云熙垂下眼不说话，那字里行间流露着的深意，他心里像是明镜。
怪只怪自己遇到虞斯容为时过晚，错过了她的少年，却霸占了她的所有。
“林宗易求见圣上——”太监提着嗓子，轻轻传着，不一会，便从正门走过来了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看到了圣上本能的行礼，却瞥到了身边的慕云熙，眸子一亮，像是有阳光落入了里面，身子也跟随着轻微一怔。
“来的正好啊，宗易，来，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刚好玩蹴鞠够数了。”纪凌辰看到门口少年，眉角浮生了笑意。
林家公子林宗易，在云暨国是出了名的商人，林家人本来就是以经商为主，依傍着船业，在林宗易的经营下竟然炉火纯青，很早之前便听到了那些街坊四里的传闻，上次在晚宴上见过一面，现在见面了却依旧是一见如故的感觉。
听到皇上对自己的盛情邀请，也不好拒绝，面上沉了沉，林宗易憨憨一笑，又对着慕云熙行了行礼数，这才接过了身边下人的蹴鞠衣服。
几个人在场地玩得不亦乐乎，几个伶俐的小太监也凑在一起，陪着圣上和王爷公子一起蹴鞠，一时间好不热闹，场地上打的一片火热。小德子站在不远处作为裁判，看着阳光下圣上眉角轻轻的舒展，心里面更是百倍的高兴。
大概从娄醉儿怀孕开始，圣上心里面便压抑着，虽然平日里对娄贵妃也是异常的温柔，但是他总是觉得那笑容多了一丝敷衍的意味，并不是发自内心。
如今看到圣上穿着一身便服，像是一个灵活的鱼儿一般跟王爷公子一起蹴鞠，游刃有余又略显计谋，也实在是为圣上叫好。
当奴才的便是这般，皇上喜了自己便更喜，皇上不喜了自己也要小心翼翼的提着头生活，还要将皇上给哄得开心了，要是说错了话，那一句话便将自己的一辈子给赔进去了。
正在走神的时候，纪凌辰一个翻涌脚后踢，将鞠轻轻一题，踢到对方的营垒里。
“哐”的响亮一声锣鼓敲响了，小德子也不含糊，提着声音脸上神采奕奕宣布着，“红方进——”声音很是尖细，像是刻意捏着嗓子哄天子开心一般。
纪凌辰的脸上瞬时荡漾了一副倨傲，那本就英俊的脸上嘴角勾勒的笑意更深了，看着对面未进一次球的慕云熙，眉角舒的更是大了。
“想不到云熙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长进。”慕云熙心中也捏了一把汗，拱拱手，“皇上，接下来的比赛，我们要全力以赴，我可不会像这般再礼让你。”
纪凌辰哈哈大笑，听闻这话，心里面的霾一扫而过眉角没有这么生冷。
“好，那就一决雌雄。若是本局云熙赢了，随便你提条件。”纪凌辰豪爽的笑了笑，以一种轻敌之意斜斜的将目光打在他身上。
慕云熙的脸上也泛着清冽的笑，可是心底却恰恰相反，沉了些许。
小德子伸长了耳朵听着纪凌辰的话，不由一愣。
天子一言九鼎，若是王爷真的赢得了圣上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烈日当空，场地上打的如火如荼，慕云熙自从身子好了之后，就没有做过这么剧烈的运动，又是一会的时间便身子有些疲软了，有些力不从心林宗易倒是精明几分，处处把皇上的劣势转为优势，但是看着慕云熙的时候，眼神似乎有些闪烁，像是压着什么心事一般。
纪凌辰平时的时候运动的稍多，所以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就在慕云熙一个放松时候，球猛地砸在了慕云熙的身上，加上身子本就有些难受，一下子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锣鼓再次敲响了，依旧是红方胜，喧闹一片，纪凌辰的眼睛更加的自信，勾着嘴角，眼中满是输赢，是他跟慕云熙的一场输赢之争。
场地离着看台有些远了，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娄贵妃的身边，神情扫在她身上的时候，是难以见到的柔和慈祥。两列，是虞斯容和萧妃娘娘及其身边的丫鬟侍女。
皇家自然是要气派，虽然是个小小的看台，但是水果点心却样样俱全，外来的贡品，反季的水果，别人眼中的珍馐在这里竟然成了一种最平淡不过的陪衬。
虞斯容手边是亲手做好的鸳鸯炙，还有两小盘广寒糕点，摆在桌子上丝毫不起眼。
她坐在萧妃的身边，看着太后慈眉善目的虚伪样子，心中竟然波澜不惊。
“醉儿啊，真是苦了你了，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啊，可是这云暨国未来的希望。”这句话从太后的最里面说出口，倒是别有一番深意，深深的刺痛了虞斯容的耳膜。
虞斯容面无表情，手中紧紧攥着的茶杯，漂浮的茶叶轻微一晃动，差点烫到了她的嘴巴。
“太后说笑了，这本来就是臣妾的本分，只是辛苦的是皇上，这些时日里如此的疲惫，整天为国事操劳。”娄醉儿浅笑，眼中稍有歉意，看起来一副楚楚动人之感。
太后止住了笑，随后便目光扫了一圈，停留在了虞斯容的身上。虞斯容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上传来一股炽热，心中微微一窒，手上动作更加的小心谨慎了三分。
身边的小月不觉明历，看到太后时候威严的脸色，小心肝颤抖不定，仿佛那眼神明显的不友善。
“香袖，你说说你也该收敛自己的脾气下了。”太后的声音一凛，带着几分的肃然对着萧妃一板一眼的说着。
“太后教训的极是。”
听闻这话，萧香袖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轻轻一愕，便紧紧的攥住了自己手中的方帕，心中一沉，跪拜在太后脚下。
“不是我要教训你你啊，就是在宫中呆的久了，皇上太过于骄纵你了。”太后的眼皮子一落，扫到了萧妃的身上，语气尖锐了些。
她的心一颤，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声音带着一种苦涩之感，沙哑又有些难以启齿。
“求太后求太后责罚。”话刚落，那不值钱的泪珠子便顺着脸颊落下来了。刚才还是欢喜连连的气氛，转眼间便是死寂。
虞斯容的心里面也压紧了一口气。
从一开始，太后那一双浑浊却带着精明的眼就没有离开过自己，对着萧妃说话的时候亦然如此。
曾经的她以为太后对自己的宠爱是发自内心，可是她想错了。
能够得到太后的宠爱，必然是因为自己身后的耀眼权利。那时候的阿玛意气风发，虞家在朝堂之上也是一呼重应，得到万人的拥戴。
如今自从上元节一晚上，她越发能够感受到了太后看她时候的冷漠，甚至还有淡然。
“哼。责罚你是轻了。”看到地上人的身子抖动不已，太后更是嗤笑，眼神遥遥的看着远处，令人琢磨不透。
继而说道，“上次娄贵妃没有怪罪你，是她心地善良，哀家可没有说要原谅你。若是伤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我看你们萧家的几百条命都赔不起。”说这些话的时候及其平淡，却阴冷尖锐，像是一把针狠狠戳在心窝中。
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嵌入了她红润的手掌心里面，这里的气氛太过于压抑压抑的她喘不上一口气来。
在她的嘴中，萧家的地位不值一提，在她的眼里，恐怕那几百条贱命也全都是因为她的恩赐，才苟且的活下去。
“求太后开恩，求太后开恩香袖绝对是无意的，上天可以作证，贱妾怎么敢动贵妃娘娘怀里的孩子求太后不要牵扯到萧家”
萧妃一脸梨花带雨，心中恐惧的放声大哭，哭哭啼啼的声音让虞斯容身影有些晃动，她突然想要呕吐，想到了殷红的血仿佛像是一股细流盛开在了脚下，她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她忘记了在众人的面前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心里面一直在重复着太后那句话蛰的虞斯容的心里面狠狠的疼起来。
身子紧紧绷着，就连太后叫她的名字时候，那双眼睛也毫无生机，黯淡一片。
上一秒还是雍容华贵的萧妃，现在却跪在地上哀嚎着苦苦求饶，凌乱的头发和那一张早就死气一片的脸色，让虞斯容觉得可怜至极，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巴，直起来身子，下一秒，直直的对着太后跪了下去，像是那时的她，对太后抱着最后的希望。
小月一惊慌，看着王妃如此，也腿上一软，跪了下去。
身后的丫鬟侍女奴才，看着场上几个主子都跪倒在了大理石砌成的冰凉地面上，跪倒在了太后脚下，也毫不犹豫的纷纷跪在了地上。
“萧香袖，哀家今个也告诉你，你只不过是后宫之中一个小小的妃嫔而已慕王妃，你这是做何！”
太后本来是在教训眼下的女人，可是看到了虞斯容这般，声音威严夹带着一股稍有愤怒的凌厉，语气一沉，似乎又有种恐吓之意厉声说着，“别以为我会单单因为对你曾经的宠爱就会对萧妃网开一面。”
她本是想要仗着自己的威严，给萧妃一点颜色瞧瞧，同时也让虞斯容看看忤逆自己的下场。
可是眼下眼下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一片乌压压的人头，脸上怒气三分，有些下不来台 。
“恳请太后能够请罚萧妃娘娘。”虞斯容的声音有些颤抖，嘴巴干涩说出这话的时候，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她突然想起来了曾经的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到如此娇惯跋扈，可以随意的劝阻别人改变主意，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软弱、无能又无力。
她不只是为了帮助萧香袖，只不过是在可怜她可怜她跟自己一般，像是以前的这般无知，看不清楚平日里她们的那副嘴脸，心中过于单纯无知。
萧香袖倒是没有想到虞斯容会这般将她置身于此事，面上一惊，脸上的泪水还挂着。
“慕王妃你起来，这件事情关系不到你，也轮不到你来为她求情。”
阴沉的语气带着一种不耐烦的语气，太后使劲的按压了一下太阳穴，看着这两个主子身后跪倒着一群人，再看着场地上颀长的身影顿住，天子的眼神望着这边打量，她便一阵头疼，又很无可奈何。
本以为虞斯容会坐视不管，并且会因为萧香袖平日对她种种怀恨在心，可是没有料到，她竟然如此反常，恳为了一个小小的妃嫔来跟自己求情。
虞斯容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幼稚、无知又一意孤行的小丫鬟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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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熙也不是外人吧，自然是不会见怪。”
“云熙不敢。见圣上跟娘娘情深款款，礼当庆贺。”慕云熙慌忙回答着。心里面虽然不喜欢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心迹，惹得两人心底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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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讲。”看了下四周无人，娄醉儿眼中的那一抹不悦和烦躁立马就浮现在眼底。
小丫鬟被这话吓了一哆嗦，“娘娘，我瞧见林家的大公子朝着这边走来了”她的声音很柔弱，却不自觉的让娄醉儿轻轻皱了皱眉头。
“林家公子林宗易？”
“回娘娘的话，正是。”
看着娄醉儿眼中有些不解，她轻身的退却了去，一晃眼，便看到了纪凌辰跟慕云熙换上了一身便服，朝着这边走来。
“皇上难得有兴致，今个太后还提起过您呢，说也要随着来看一看比赛。”小德子笑眯眯的，看着纪凌辰的脸色逐渐变得缓和了起来，心里面提着的那一颗心慢慢的放下来了。
“太后也来？”纪凌辰瞥了一眼，光是那一眼，便让小德子心中一颤。
“是呢是呢。”慌忙答应着，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是炉火纯青。
“太后还说了许久不见着慕王爷了，顺便一同过来看看。”
顺便来看看慕云熙心里面有些凉意泛起，地上飞扬的尘土落在足尖，跟那一身干净的衣裳不相衬托，有很大的违和感。
“好事——”纪凌辰声音略有些低沉，对着阳光眯了眯眼睛，斜斜了看着高高在上的娄醉儿一眼，又挪回来，转头对慕云熙说话。
“云熙，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是这么意气风发，年少纯真，总是喜欢厮混在一起，决一雌雄。”
纪凌辰的眸子一冷，又有些感叹的说着。
“可是现在啊物是人非，你我都各自有了家室。”他眼中有霾，明明是轻轻舒松一口气，可在他的心中反倒是听得更加沉重了几分。
慕云熙垂下眼不说话，那字里行间流露着的深意，他心里像是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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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正好啊，宗易，来，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刚好玩蹴鞠够数了。”纪凌辰看到门口少年，眉角浮生了笑意。
林家公子林宗易，在云暨国是出了名的商人，林家人本来就是以经商为主，依傍着船业，在林宗易的经营下竟然炉火纯青，很早之前便听到了那些街坊四里的传闻，上次在晚宴上见过一面，现在见面了却依旧是一见如故的感觉。
听到皇上对自己的盛情邀请，也不好拒绝，面上沉了沉，林宗易憨憨一笑，又对着慕云熙行了行礼数，这才接过了身边下人的蹴鞠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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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从娄醉儿怀孕开始，圣上心里面便压抑着，虽然平日里对娄贵妃也是异常的温柔，但是他总是觉得那笑容多了一丝敷衍的意味，并不是发自内心。
如今看到圣上穿着一身便服，像是一个灵活的鱼儿一般跟王爷公子一起蹴鞠，游刃有余又略显计谋，也实在是为圣上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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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一决雌雄。若是本局云熙赢了，随便你提条件。”纪凌辰豪爽的笑了笑，以一种轻敌之意斜斜的将目光打在他身上。
慕云熙的脸上也泛着清冽的笑，可是心底却恰恰相反，沉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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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一言九鼎，若是王爷真的赢得了圣上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烈日当空，场地上打的如火如荼，慕云熙自从身子好了之后，就没有做过这么剧烈的运动，又是一会的时间便身子有些疲软了，有些力不从心林宗易倒是精明几分，处处把皇上的劣势转为优势，但是看着慕云熙的时候，眼神似乎有些闪烁，像是压着什么心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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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地离着看台有些远了，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娄贵妃的身边，神情扫在她身上的时候，是难以见到的柔和慈祥。两列，是虞斯容和萧妃娘娘及其身边的丫鬟侍女。
皇家自然是要气派，虽然是个小小的看台，但是水果点心却样样俱全，外来的贡品，反季的水果，别人眼中的珍馐在这里竟然成了一种最平淡不过的陪衬。
虞斯容手边是亲手做好的鸳鸯炙，还有两小盘广寒糕点，摆在桌子上丝毫不起眼。
她坐在萧妃的身边，看着太后慈眉善目的虚伪样子，心中竟然波澜不惊。
“醉儿啊，真是苦了你了，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啊，可是这云暨国未来的希望。”这句话从太后的最里面说出口，倒是别有一番深意，深深的刺痛了虞斯容的耳膜。
虞斯容面无表情，手中紧紧攥着的茶杯，漂浮的茶叶轻微一晃动，差点烫到了她的嘴巴。
“太后说笑了，这本来就是臣妾的本分，只是辛苦的是皇上，这些时日里如此的疲惫，整天为国事操劳。”娄醉儿浅笑，眼中稍有歉意，看起来一副楚楚动人之感。
太后止住了笑，随后便目光扫了一圈，停留在了虞斯容的身上。虞斯容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上传来一股炽热，心中微微一窒，手上动作更加的小心谨慎了三分。
身边的小月不觉明历，看到太后时候威严的脸色，小心肝颤抖不定，仿佛那眼神明显的不友善。
“香袖，你说说你也该收敛自己的脾气下了。”太后的声音一凛，带着几分的肃然对着萧妃一板一眼的说着。
“太后教训的极是。”
听闻这话，萧香袖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轻轻一愕，便紧紧的攥住了自己手中的方帕，心中一沉，跪拜在太后脚下。
“不是我要教训你你啊，就是在宫中呆的久了，皇上太过于骄纵你了。”太后的眼皮子一落，扫到了萧妃的身上，语气尖锐了些。
她的心一颤，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声音带着一种苦涩之感，沙哑又有些难以启齿。
“求太后求太后责罚。”话刚落，那不值钱的泪珠子便顺着脸颊落下来了。刚才还是欢喜连连的气氛，转眼间便是死寂。
虞斯容的心里面也压紧了一口气。
从一开始，太后那一双浑浊却带着精明的眼就没有离开过自己，对着萧妃说话的时候亦然如此。
曾经的她以为太后对自己的宠爱是发自内心，可是她想错了。
能够得到太后的宠爱，必然是因为自己身后的耀眼权利。那时候的阿玛意气风发，虞家在朝堂之上也是一呼重应，得到万人的拥戴。
如今自从上元节一晚上，她越发能够感受到了太后看她时候的冷漠，甚至还有淡然。
“哼。责罚你是轻了。”看到地上人的身子抖动不已，太后更是嗤笑，眼神遥遥的看着远处，令人琢磨不透。
继而说道，“上次娄贵妃没有怪罪你，是她心地善良，哀家可没有说要原谅你。若是伤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我看你们萧家的几百条命都赔不起。”说这些话的时候及其平淡，却阴冷尖锐，像是一把针狠狠戳在心窝中。
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嵌入了她红润的手掌心里面，这里的气氛太过于压抑压抑的她喘不上一口气来。
在她的嘴中，萧家的地位不值一提，在她的眼里，恐怕那几百条贱命也全都是因为她的恩赐，才苟且的活下去。
“求太后开恩，求太后开恩香袖绝对是无意的，上天可以作证，贱妾怎么敢动贵妃娘娘怀里的孩子求太后不要牵扯到萧家”
萧妃一脸梨花带雨，心中恐惧的放声大哭，哭哭啼啼的声音让虞斯容身影有些晃动，她突然想要呕吐，想到了殷红的血仿佛像是一股细流盛开在了脚下，她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她忘记了在众人的面前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心里面一直在重复着太后那句话蛰的虞斯容的心里面狠狠的疼起来。
身子紧紧绷着，就连太后叫她的名字时候，那双眼睛也毫无生机，黯淡一片。
上一秒还是雍容华贵的萧妃，现在却跪在地上哀嚎着苦苦求饶，凌乱的头发和那一张早就死气一片的脸色，让虞斯容觉得可怜至极，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巴，直起来身子，下一秒，直直的对着太后跪了下去，像是那时的她，对太后抱着最后的希望。
小月一惊慌，看着王妃如此，也腿上一软，跪了下去。
身后的丫鬟侍女奴才，看着场上几个主子都跪倒在了大理石砌成的冰凉地面上，跪倒在了太后脚下，也毫不犹豫的纷纷跪在了地上。
“萧香袖，哀家今个也告诉你，你只不过是后宫之中一个小小的妃嫔而已慕王妃，你这是做何！”
太后本来是在教训眼下的女人，可是看到了虞斯容这般，声音威严夹带着一股稍有愤怒的凌厉，语气一沉，似乎又有种恐吓之意厉声说着，“别以为我会单单因为对你曾经的宠爱就会对萧妃网开一面。”
她本是想要仗着自己的威严，给萧妃一点颜色瞧瞧，同时也让虞斯容看看忤逆自己的下场。
可是眼下眼下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一片乌压压的人头，脸上怒气三分，有些下不来台 。
“恳请太后能够请罚萧妃娘娘。”虞斯容的声音有些颤抖，嘴巴干涩说出这话的时候，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她突然想起来了曾经的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到如此娇惯跋扈，可以随意的劝阻别人改变主意，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软弱、无能又无力。
她不只是为了帮助萧香袖，只不过是在可怜她可怜她跟自己一般，像是以前的这般无知，看不清楚平日里她们的那副嘴脸，心中过于单纯无知。
萧香袖倒是没有想到虞斯容会这般将她置身于此事，面上一惊，脸上的泪水还挂着。
“慕王妃你起来，这件事情关系不到你，也轮不到你来为她求情。”
阴沉的语气带着一种不耐烦的语气，太后使劲的按压了一下太阳穴，看着这两个主子身后跪倒着一群人，再看着场地上颀长的身影顿住，天子的眼神望着这边打量，她便一阵头疼，又很无可奈何。
本以为虞斯容会坐视不管，并且会因为萧香袖平日对她种种怀恨在心，可是没有料到，她竟然如此反常，恳为了一个小小的妃嫔来跟自己求情。
虞斯容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幼稚、无知又一意孤行的小丫鬟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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