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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算来好景只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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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离府了,去了一个天下读书人做梦都想去的圣地――国子监,成了为人艳羡的天子门生。

    国子监是当朝的禁院,如同宫闱,一旦入读作了监生就只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就连春节,万寿节和中秋节这三大节都不能告假,也不得与家里人互通音信。这是皇上定的规矩,为的是让学子们摒除一切外在干扰,发奋苦读,将来有朝一日能学以致用报效朝廷。

    这一走要到壬子年顺天府乡试结束后才能回府,读书考功名的事我虽不大懂,可在我看来这与牢笼也没多大区别。

    临走那天,表格格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容哥哥,毓菱等你回来。”她是带着希望的笑意和少爷挥手告别的,她始终相信日子在一天天的好起来,离回南的那一日不会太久。壬子年,连同今年要搭上三个寒暑,然而表格格似乎已经能一眼看见头了。

    两个月后,腊月飞雪。

    成百上千的待选八旗闺秀终于等到了大选的号角声鸣响。两个在宫中多年颇有些资历的宫女前来接走了表格格,她是只身一人去的,身边没有一张熟识的面孔。她身着宫装踏上了入宫的绣轿,带着一种看景儿的心情被抬进了神武门。

    不久,传来了表格格未曾入选后宫,已然启程回南投奔在湖州做官的伯父的消息。这一切的真伪我无从知晓,只是从子清哥那儿知道入选秀女的名册里的确没有谢佳氏.毓菱的名字,他也从未在宫里见到过表格格。子清哥并不知道表格格家里变故的内中详情,不过他对表格格这回的入宫应选很是纳闷。

    他告诉我说依照宫里的祖制,三年一回的大选戴孝之女是不在应选之列的。不但如此,待三年孝期一过,凭旧时婚约嫁娶。也就是说表格格连应选的准入门槛儿都没有,可那日两个宫女接走表格格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时日一天天过去,府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表格格回江南了,因而很少再谈论起关于她的话题。表格格在府上的大半年时光似乎在大多数人的脑海里已然被彻底抹去了,就像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一样。

    不同的是寒玉,她过去就是府上的人,如今表格格一走,她也名正言顺地留在了府里。寒玉的蜕变是明显的,不过在旁人看来却不着痕迹,我意识到她的变化不过是因为撞见了她的那件事儿才会不自觉地去体察她,对她的举止才会变得异常敏锐。

    这些日子以来,我渐渐发觉寒玉其实是个很静的人,不爱说闹,翠莺有时看着心里不落忍,觉得她是和表格格分开了才变得不如过去那样爱说话。事实上,寒玉的心思缜密和沉着冷静远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放心让一个年少的姑娘去扮演那样的一个角色吧。

    过去,无论是在西郊的花园,还是在后院的回廊,每当我看到她的那双眼睛总觉得里面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干净,总以为是因为她和表格格处久了才渐渐得了她的性情。

    然而,直到我开始留神她,提防她,知道她不是原先想象的那个寒玉时,却依旧无法从她的眼眸里读出‘世故’两个字。我终于明白,她的眼神之所以看上去如此澄澈并不是因为她善于掩饰什么,而是因为那双眸子就和她的名字一样,不是干净如水,而是冷若冰霜,甚至可以冻结住她内心深处的所有想法。

    日子恍然而过,府里的生活很寂寞,我和翠莺突然间闲了下来,安总管没有给我们另行安排活计,毕竟少爷不是一去不回了。

    表格格的事儿逐渐在我脑海里模糊起来,慢慢地,我开始接受她已经回江南的说法。三藩势力益盛,前明余孽在江南依旧猖獗,战事频仍,南北消息阻断。平西王吴三桂以铲除叛逆为由带头向朝廷要粮饷要兵马,各地藩王纷纷效仿。朝廷一方面着实要依仗三藩的镇守,一方面却担心他们在南面割地为王。

    连年的战事让国库日渐空虚,朝廷下旨,上至天子,下至黎民,依照官阶俸禄捐银纳饷,节俭度日,不得奢靡,平日所用金银器物悉数上缴内务府打造,铸成银两,用作军需。

    ……

    春去秋来,弹指一挥间,已是康熙十一年岁末。

    南面硝烟弥漫,后宫也祸事频起。宫里庶妃娘娘叶赫那喇氏所出的皇三子承庆刚满周岁就夭折了,仅过了八个月,皇后赫舍里氏亲生的嫡长子承祜也随着他的小兄弟去了。

    然而,明珠府上下却是一片明媚,处处都暗藏着喜气。因为,就在嫡长子承祜夭折的同一天夜里,庶妃娘娘又生下了一个小阿哥。这孩子刚出娘胎就是个沾了福气的,皇上接连痛失爱子,小阿哥的出生让他很是欣慰,为示恩宠,皇上亲自给小阿哥赐名为胤,取‘子嗣后代洪福齐天’之意。不仅如此,老爷荣升了兵部尚书,掌管兵权,在内忧外患之时,皇上能有此授命,愈加说明了对他的信赖。

    我和翠莺也终究盼来了我们朝思暮想的这一天,少爷中了顺天恩科举人,很快就要回府了。整整八百零一个昼夜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是明珠府的少爷,而是堂堂相国府上的公子。

    今夜,是他回府的日子,北风呼啸,雪花飞舞。

    公子的房里却像暖春一般,我和翠莺早早地预备了火炉,火红的上好檀木在炉子里噼里啪啦的作响,声音听着像极了淳雅平日里玩的萤火棒。八角形香鼎里焚着紫玉兰花和茉莉,是公子过去最喜欢的味道。榻上干干净净的枕套,衾单和幔帐都用这种香味儿熏了好些遍,就连几案上的七弦琴的琴弦都用香油细细抹了几回。

    翠莺开了春就要嫁人了,她哥哥早就给她赎了身,按理说这几日她就可以出府预备婚事的,不过为了见上公子一面,她还是决定多留几日。

    我穿着枣红色的绒毛褂子,坐在梳妆镜前静静地涂着胭脂,看着自己在镜中的容颜,不禁甜甜地笑了笑。都说女大十八变,不知公子见着我的模样还能不能一眼就认出来。可不管怎样,总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他一个惊喜。

    府上原本准备公子回府用晚膳的,不过许是道上的雪积得实在太大给耽搁了,早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却仍然不见他的踪影。大奶奶和老爷心里都很急切,前后两回派了来福和顺子前去德胜门接应公子的马车,最后实在等不及了便让厨房把热好的饭菜端到公子的房里来。

    我和翠莺合着一把油伞并肩站在后院门口,没一会儿耳根便被冻得通红。我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颊,不让雪水飘到脸上,生怕弄花了折腾了半天才拾掇好的妆容。翠莺双手捂住嘴哈了哈气,又来回搓了搓手,脚不停地跺着。

    虽觉着冷,可我们一点儿也没有回屋的心思,心里头热气腾腾的,那股子兴奋劲儿难以遏制。已经很晚了,道上见不着什么人,耳朵都快被冻僵了,我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试图让它们恢复知觉。半晌,还是没有动静,鞋子里被渗进了雪水,冰凉冰凉的冷到了骨子里。

    “翠莺姐,真真?”

    我和翠莺同时回头一看,居然是贵喜,“爷呢?”翠莺着急地问道。贵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回了,老爷吩咐安总管亲自去德胜门接应的,走前府正门进来的,这会儿在正房给老爷奶奶叩安呢。”

    “啊?”我甩了甩袖子,涨了一肚子气。翠莺笑着摇了摇头,“得,白白等了两个时辰。”说着拉我走进院门,“这也怪我们脑子转不过弯儿来,风风光光地回府,老爷自然要开正门迎的,哪里会走后院呢?”我努了努嘴,朝贵喜看看,他这会子却在一个劲儿地偷笑。我朝他瞪了瞪眼,径直朝前府奔去,也顾不得脚底下踩了多少个水塘。

    “哎!”翠莺亮着嗓子叫了我一声,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加快步子朝前跑,心跳噗通噗通的愈来愈快,脸上的笑容大概从来没有像这样恣意过。

    廊子上的丫鬟小厮们看见我无不侧过身瞅几眼,也许他们从来没有见我像今天这样打扮过。好不容易跑到花园,脚下却忽地一滑,就这么朝前重重地栽了下去。好在地上雪积得很厚,尽管面朝地摔了个正着,却不怎么疼,只觉得鼻尖儿整个埋进了雪里,阵阵地生凉。

    前额上,脸颊上,嘴唇上,到处都沾满了雪花。就连睫毛上也未能幸免,一颗豆大的雪珠子压在睫毛上,重得我都睁不开眼。我揉了揉眼睛,又使劲儿拍了拍脸上的雪,忽地看见公子高高地立在我面前,手上正拿着帕子递到我。

    我一嗔,倏地站起来,退后了几步,用手背擦着脸,心里一波波地尴尬。他淡淡笑了笑,“再这么揉下去就能到戏台上唱戏去了。”我忽地回过神来,这会儿只想找面镜子照照,可一想似乎挖个地洞钻进去更加合适。我嘟了嘟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又想气又想笑,嘴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即便说得出话来也一准是前言不搭后语,语无伦次。

    我走近几步,接过他手上的帕子蘸了蘸湿透了的脸,忽然间鼻子一阵酸,什么也没想,就那么抱住他抽泣着。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不过立马就缓和起来,他轻拍了拍我的背,笑道:“傻丫头,还和过去一个样儿。”我抬起头,放开他,用帕子抹了抹眼角,不禁笑了几声,看向他的眼睛,眸子深处依旧柔和如水。

    “我可是空着肚子回来的,你总不会让我吃这里的雪水吧。”我咧咧嘴,扬了扬眉毛,“预备了上好的宫中御膳,就设在后院的房里,请主子赏脸,尝尝奴婢们的手艺!”他笑着用手指叩了叩我的脑门,“鬼丫头,带路吧。”

    “是!”我侧着身子蹲了蹲,而后快活地沿着回廊一路跑到了后院,翠莺已然在门口候着了。见我们过来,立马把屋门打开。公子走到门前,翠莺恭身请安,公子笑着朝她颔了颔首。我跟翠莺吐了吐舌头而后进屋把门合上。

    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儿了,尽管用过了晚膳,可在雪地里站了半天,腹中早就空空如也,我揉了揉肚子,微微听见里头咕噜噜的叫,这一下就更饿了。我睥睨着满桌的饭菜,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口水差点儿就要流出来。

    翠莺拉了拉我的袖口,对我瞪了瞪,而后又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我扶公子在罗汉榻上坐下,和翠莺对视着笑了笑,而后心里数着数端身跪了下去,“翠莺,真真,给爷请安,欢迎公子回家。”说完笑着磕了个头。

    公子忙起身扶我们起来,“哪儿学来的这么些礼数,还让不让我用膳了。”翠莺走到桌前,斟了满满一杯酒,公子走过去坐下,我拾起筷子递到他手上。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都是你们俩的手艺?”翠莺抿嘴笑了笑,“哪能啊?”我揪了揪她的衣角,翠莺看了看我,继而道:“若实在要说是也算不上错,厨子烧了菜,我和真真拿去热了几回。”

    公子一杯酒刚到喉咙口,被翠莺这句话弄得呛了几声。翠莺忙拍了拍他的背,他笑着摇了摇头,“都坐吧,一块儿尝尝这御膳到底是什么味道。”我瞅了瞅翠莺,随即提起裙摆倏地坐了下去,心里其实早等着这句话了!翠莺也不太拘束,静静坐了下来,提着袖口给公子夹菜。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把翠莺的杯子满上。公子停下筷子,看向我,“可不能多喝,姑娘家喝酒伤身。”我点了点头,双手捧起酒盅,举到他面前,“真真敬公子一杯,恭喜您……恭喜您中了恩科的举人。”翠莺也端起酒盅,公子高兴地展开笑意,“好,暂且准你们喝一回酒。”

    我闭着眼睛一仰脖儿,把整盅酒直直地灌了下去。先开头一瞬还没什么知觉,忽然间从喉咙到鼻子里一阵火辣辣的,一时间咳个不停。他放下筷子拍着我的后背,“瞧你,还逞能。”我接过翠莺递来的茶水,大口大口地喝了大半杯,咽了口唾沫,眼睛里辣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爷,主子?”贵喜隔着门板低唤了两声,公子坐正身子,“进来。”贵喜推开门,把一个包袱拿了进来,公子起身接过包袱,挥了挥手示意贵喜退下,我和翠莺也站了起来。他把包袱放在了几案上,解开来取出一大一小两个紫檀木的盒子,而后走到我们身边。

    公子打开那个稍大的盒子,递到翠莺手上,和声道:“才听说你快成亲了,也不曾准备什么,这对玉如意就送个你做个陪嫁。”翠莺一脸惶恐,一时说不出话来,公子淡淡笑了笑,“你侍候我这么些年,不辞辛劳,我早就想谢谢你,只是一直不得机会。你若不收,可是让我不安了。”说着合上盖子,把翠莺的手紧了紧。

    翠莺美美地笑了笑,朝他福了福身。公子微微颔首随即打开那个小一些的盒子,把里面的一条极为精致的长命金锁取了出来戴在我脖子上。我低头摸了摸金锁上的凹凸有致的纹路,耳畔想起那句“乞我爹娘千万岁,乞我姐妹千万年。”心里一阵苦,又一阵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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