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主间谍 第十四章 人鱼公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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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啊悲剧、大悲剧、彻彻底底的悲剧！”
送走了喋喋不休的元老们和神思不属的月神信徒，把葛列格打发去护送后者往神殿安歇。松了一口气的伯里克利一头雾水的看着发出咏叹调的友人，“你发烧了？”
“外焦里嫩刚刚好。”“能开玩笑，证明还很正常啊。”“我又不是得了恋爱症候群，再正常不过了。”“倒是某个和脑残之辈玩没有悬念民主游戏的家伙才是脑袋被驴踢了！”
吓了一跳，环顾四周，确信最近的侍从也在一个斯泰德的距离以外，伯里克利埋怨的看着麦凯恩。
“你发什么疯啊！”
“既然对手的智商已经降低到不足以维持其体面，何不干脆撕开面皮干上一票！”转过头来，麦凯恩难得认真的说“这些家伙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公开诋毁你，无非是看准了你不是真正的庇斯特拉图啊！”
摇摇头，伯里克利知道麦凯恩的意思。当日梭伦心灰意懒的离开雅典后，是政变上台的庇斯特拉图将梭伦的法典全部保存下去，梭伦创立的一切国家机构也照旧存在，不同的是，现在在全部机构之上高踞着一个权力无边的僭主！那位曾经的梭伦之友和山外党领袖，后来的雅典僭主庇斯特拉图，通过几次三番政治斗争上台的他深谙”胜者为王”的道理。他当政期间对不同政见者铁腕镇压，大贵族西蒙遭到暗杀，名门阿尔卡美昂家族的房屋被铲平，甚至死去成员的尸骨也被掘出抛至国外。许多逃亡贵族的子女作为人质，被送往另一位守望相助的僭主，那喀索斯岛的吕格达弥斯处监管。在雅典，那个人的意志是不可违背的！
虽然年深日久，现在的普通雅典人更多记得他的德政而非强权，记得是他贯彻了梭伦立法的根本精神―贫民的土地要求。这本是令伟大的梭伦迫不得已去国的难关，却在他的治下得以施行―通过没收逃亡贵族的土地。但这位僭主的名字在雅典上层依旧是个禁忌―这也是客蒙一党竭力把伯里克利与庇斯特拉图扯上关系的缘由！
事实上，伯里克利并不像其它人―包括麦凯恩在内―所想象的那样对那位僭主深恶痛绝。漫长的岁月，特别是经历了那场同室操戈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僭主政治和梭伦立法的根本原则背道而驰，但在某些特别情况下，很难说走议会道路利大于弊。那种议会表决通过然后所有人都来遵行的环境，在内忧外患的时刻并不存在，雅典人，本来不必要流那么多的血，同胞的血。
“我承认”，伯里克利轻轻的说，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在民主这种制度建立之前，必须要让所有人，特别是特权阶级的人先接受民主制度本身。而这个让特权阶级放弃特权的过程，往往不是一纸法令就能解决的，有时就得需要一定的强制手段，甚至是暴力手段。在极端的情况下，就得由一个独裁的人来推行民主啊！”
“同时，虽然不同意亚里士多德的许多观点，但有一点我很赞同他，那就是经过僭主政治对贵族政治的打击，就贵族个人而言，日益变成城邦的仆人，法律的机器，而不再是权力的专断行使者。”“但是……过犹不及，“伯里克利的声音愈发低沉却坚决，“我曾带着士兵们去植树造林，以偿还泰米斯托克里们向森林索取的木墙。然后我发现，天然地森林并非整整齐齐只栽种一种树木，一座茂密完整的森林，必定包括五六层楼高的参天大树、三层楼左右的次高树木、一二层楼的低矮灌木以及丛生的菌类和杂草等。假如只栽种挺拔的大树，把灌木与杂草全都铲除的话，留下来的大树就会逐渐衰弱，最后枯黄死亡。”“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把不合己意的异议分子开除出这个社会有机体的话，就像在森林里铲除矮树与杂草一样……那么城邦不是由于遭致内外的敌人，就是因为自生活力的衰竭而走向末路呵！”
“呃，阿杰锡腊跨在一根棍子上，反使人们喜欢他这位战胜大王的人；亚里斯泰提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一个贝壳上，从而表明他理应得到他那个别名；菲洛皮门到了别人家里，就取下披风，到厨房去替房主拾弄木柴……一贯正确的伯里克利阁下，你未免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要知道对于大部分的雅典人来说，伯里克利已经是一个被神化的象征，他们乐意跟着你走，无论前方是阿鼻地狱还是弥勒净土呀！”
“但总有人不会迷失在群众的狂热里头。“伯里克利缓慢而坚定的摇首，“当年，当雅典人全部对庇斯特拉图俯首帖耳的时候，梭伦倦游归来，他全力反对僭政，号召人们起来抵抗，就是在僭主势力已经巩固的时候，他还坚持这种立场，始终不渝。之后，经过拉锯战一般的角力，希庇亚斯终于为他所做的付出了代价。当狗急跳墙的独裁者企图勾结波斯人的时候，连当初站在他一边的盟友们也背弃了他！”
“我很珍惜今日城邦的生机勃勃，就如同我珍爱自己的名誉！因此，“像以往的无数次类似谈话一样，伯里克利摊了摊手，表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是吗？”麦凯恩貌似无辜的耸耸肩，反正他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人的爱惜羽毛，而且，他有更重要的发现要和友人分享。
“其实脑袋被驴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被大神宙斯的雷霆劈中才最要命啊！”
伯里克利错愕道，“最近有神王的契约者出现吗？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被你打败了！”麦凯恩一脸想象中的黑线，“你没发现吗，那个叫做爱葛莎的小姑娘不知何时被大神宙斯的天雷击中，红鸾星动了哦！”
看着一位以庄重睿哲闻名的执政官表情从不解、惊愕、到恍然大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麦凯恩一向这么认为。
所以看到伯里克利迅速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情，他心中甚至有些失落。不过。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看相说姻缘的本事”，知道对面人的心中所想，伯里克利自然没什么好声气。
“我前世在，呃……国子监摸鱼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花间圣手、爱情顾问”，麦凯恩出奇的没有追忆往昔，“不过，那小姑娘的爱情运可是一波三折，前景堪忧啊！唉，又一个崭新的人鱼公主诞生了！”
“公主？”
“人鱼？”
“你真的没发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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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喋喋不休的元老们和神思不属的月神信徒，把葛列格打发去护送后者往神殿安歇。松了一口气的伯里克利一头雾水的看着发出咏叹调的友人，“你发烧了？”
“外焦里嫩刚刚好。”“能开玩笑，证明还很正常啊。”“我又不是得了恋爱症候群，再正常不过了。”“倒是某个和脑残之辈玩没有悬念民主游戏的家伙才是脑袋被驴踢了！”
吓了一跳，环顾四周，确信最近的侍从也在一个斯泰德的距离以外，伯里克利埋怨的看着麦凯恩。
“你发什么疯啊！”
“既然对手的智商已经降低到不足以维持其体面，何不干脆撕开面皮干上一票！”转过头来，麦凯恩难得认真的说“这些家伙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公开诋毁你，无非是看准了你不是真正的庇斯特拉图啊！”
摇摇头，伯里克利知道麦凯恩的意思。当日梭伦心灰意懒的离开雅典后，是政变上台的庇斯特拉图将梭伦的法典全部保存下去，梭伦创立的一切国家机构也照旧存在，不同的是，现在在全部机构之上高踞着一个权力无边的僭主！那位曾经的梭伦之友和山外党领袖，后来的雅典僭主庇斯特拉图，通过几次三番政治斗争上台的他深谙”胜者为王”的道理。他当政期间对不同政见者铁腕镇压，大贵族西蒙遭到暗杀，名门阿尔卡美昂家族的房屋被铲平，甚至死去成员的尸骨也被掘出抛至国外。许多逃亡贵族的子女作为人质，被送往另一位守望相助的僭主，那喀索斯岛的吕格达弥斯处监管。在雅典，那个人的意志是不可违背的！
虽然年深日久，现在的普通雅典人更多记得他的德政而非强权，记得是他贯彻了梭伦立法的根本精神―贫民的土地要求。这本是令伟大的梭伦迫不得已去国的难关，却在他的治下得以施行―通过没收逃亡贵族的土地。但这位僭主的名字在雅典上层依旧是个禁忌―这也是客蒙一党竭力把伯里克利与庇斯特拉图扯上关系的缘由！
事实上，伯里克利并不像其它人―包括麦凯恩在内―所想象的那样对那位僭主深恶痛绝。漫长的岁月，特别是经历了那场同室操戈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僭主政治和梭伦立法的根本原则背道而驰，但在某些特别情况下，很难说走议会道路利大于弊。那种议会表决通过然后所有人都来遵行的环境，在内忧外患的时刻并不存在，雅典人，本来不必要流那么多的血，同胞的血。
“我承认”，伯里克利轻轻的说，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在民主这种制度建立之前，必须要让所有人，特别是特权阶级的人先接受民主制度本身。而这个让特权阶级放弃特权的过程，往往不是一纸法令就能解决的，有时就得需要一定的强制手段，甚至是暴力手段。在极端的情况下，就得由一个独裁的人来推行民主啊！”
“同时，虽然不同意亚里士多德的许多观点，但有一点我很赞同他，那就是经过僭主政治对贵族政治的打击，就贵族个人而言，日益变成城邦的仆人，法律的机器，而不再是权力的专断行使者。”“但是……过犹不及，“伯里克利的声音愈发低沉却坚决，“我曾带着士兵们去植树造林，以偿还泰米斯托克里们向森林索取的木墙。然后我发现，天然地森林并非整整齐齐只栽种一种树木，一座茂密完整的森林，必定包括五六层楼高的参天大树、三层楼左右的次高树木、一二层楼的低矮灌木以及丛生的菌类和杂草等。假如只栽种挺拔的大树，把灌木与杂草全都铲除的话，留下来的大树就会逐渐衰弱，最后枯黄死亡。”“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把不合己意的异议分子开除出这个社会有机体的话，就像在森林里铲除矮树与杂草一样……那么城邦不是由于遭致内外的敌人，就是因为自生活力的衰竭而走向末路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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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有人不会迷失在群众的狂热里头。“伯里克利缓慢而坚定的摇首，“当年，当雅典人全部对庇斯特拉图俯首帖耳的时候，梭伦倦游归来，他全力反对僭政，号召人们起来抵抗，就是在僭主势力已经巩固的时候，他还坚持这种立场，始终不渝。之后，经过拉锯战一般的角力，希庇亚斯终于为他所做的付出了代价。当狗急跳墙的独裁者企图勾结波斯人的时候，连当初站在他一边的盟友们也背弃了他！”
“我很珍惜今日城邦的生机勃勃，就如同我珍爱自己的名誉！因此，“像以往的无数次类似谈话一样，伯里克利摊了摊手，表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是吗？”麦凯恩貌似无辜的耸耸肩，反正他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人的爱惜羽毛，而且，他有更重要的发现要和友人分享。
“其实脑袋被驴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被大神宙斯的雷霆劈中才最要命啊！”
伯里克利错愕道，“最近有神王的契约者出现吗？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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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看相说姻缘的本事”，知道对面人的心中所想，伯里克利自然没什么好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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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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