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战云密布 第64章 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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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上。
殿头太监方一如既往地喝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便有几名官员迫不及待地出列来弹劾中吴军节度使杜叔詹。他们列举了杜叔詹“倚兵自重，恣意胡为”，“凶狠跋扈，武臣干政”“贪功冒进，堕我国威”等种种罪行，直把他说成是当朝第一恶人，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正在群愤汹涌之际，忽有一人逆流而上，跳起来力保杜叔詹性命。说道，杜叔詹乃是“柱国擎天”，军功赫赫，为守边疆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应因一时之过，便取其性命，以致寒了将士的心。
此人便是内史舍人黄夷简。只见他双眼通红，丝发蓬乱，言语间手舞足蹈，显得激动万分，仿若大王要是不听从他的晋言，这天便要塌下来一般。
其实，他此时也是内心发苦。昨夜，他家的院君对他发了话了，若是不能救得她哥哥的性命，她就给自己好看。
这可不得了了！夫人的话，一直就是他的最高令谕，岂能违抗？今日若是就不得舅舅，自己这小命恐怕也是难保。他翻来覆去，一夜没有睡好，满心尽想着夫人的种种酷刑，不由惊心不已。因此上，今日他表现出了为官多年以来从来不曾有过的刚烈风骨，措辞极为激烈地和“太子党”抗辩起来。
场面就这样热闹了起来。毕竟这黄夷简乃是和大王走得最近的臣子，平日也颇有一些人脉，虽然于世子钱淮浚的党羽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但这反对之声一旦响起，便如那星星之火一般，开始了此起彼伏的燃烧。
尤其是，当一众“墙头草”见到大王兀自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都明白了大王本人其实是并不欲加罪于杜叔詹的，至少，不愿就此杀了他。于是，趁着黄夷简打响了头一枪，当了这出头鸟，大家纷纷出列附和。言道，杜叔詹虽犯重罪，但念其报国心切，而且以往多次为国出力，可酌情减罪。
“太子党”一见来了敌手，更是兴奋起来。这可是冲锋陷阵，向世子殿下表忠心的绝佳机会啊。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国法不容情”“只有杀一儆百，才能令天下牧守不敢再存侥幸之心，也可显示我朝廷抗敌的决心”。有的甚至痛哭流涕，把个杜叔詹说成了祸国殃民，大奸大恶，司马昭、公孙无知一类的人物。
钱坐在最上面的宝座上，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也是委决不下。一时间，一种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忽然占据了他的心扉，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老了，若是在十年前，他又岂会为这点事情焦头烂额，早就干净利落的解决了。
他正待喝道：“暂且退朝，待寡人好好想想！”忽见殿外一名禁军统领跑进来，禀道：“大王，不好了，有人劫了刑部天牢！”
钱疏忽站了起来，问道：“是谁？”
那禁军统领答道：“是前几日被削职为民的游击将军林兴，他领着几百名一齐从常州退回来的旧部杀进了刑部天牢，意图救走杜叔詹。”
钱大怒，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那禁军统领答道：“反贼已经杀进天牢，刑部的衙役抵挡不住，已遣人前来求援！”
钱大怒，喝道：“那你还等什么，立即点起两千，不五千禁军前去支援！见到叛军，一律格杀！听到没有，一律格杀！”
那禁军统领答应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殿内一片死样的寂静！忽地，但听“咚”的一声，就见一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人连忙上前扶起，嘴里喝道：“黄公！黄公！”
刑部天牢内。
“大帅！大帅！我们救你来了！”
听得声音，一身囚服，手脚俱被镣住的杜叔詹倏忽站了起来，惊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林兴冲了过去，举起大刀，一把劈开牢门，上前一扯杜叔詹道：“先离开此地再说！”
杜叔詹一挣，道：“我不走！”
林兴急道：“大帅，不走就来不及了！”
杜叔詹反问道：“走？往哪里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纵使走出了这刑部天牢，又岂能逃离这杭州城？背着叛臣贼子的名声，这天下还有容身之地吗？”
林兴跺脚道：“走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走，您可就是坐以待毙了！人都要死了，还管他妈的什么叛臣不叛臣，贼子不贼子呢！”
杜叔詹叹道：“林兴啊林兴，你好糊涂啊！我若安坐此处，才是唯一的活路啊，我若走了，那才是死路一条。你行事怎么这么轻率啊，还搭上了这么多兄弟！”
林兴本就不是那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武将，一听此言，立时明白了过来，不由跌足长叹，暗暗懊悔自己不该一时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做出这等害人害己的事情来。但此刻，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由一咬牙，道：“大帅，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您难道不愿领着兄弟们作最后一搏吗？”
杜叔詹摇摇头，坐回到地上，说道：“大丈夫死也要死得坦然，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自己走吧，以后不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怪你。”
他这话意思是很明显了：你能逃出生天就逃吧，即使是逃到南唐投靠了敌军，我也不会怪你。
林兴见他的样子，知道他是绝不会随自己逃走了，只好跪下来给他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喝道：“兄弟们，随我杀出去。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土鸡瓦狗知道知道什么是百战之师！”
众兵士见了方才的情景，也是大为愤懑，齐声应诺，大家争先恐后地向外杀去。
刑部大牢门外，五千禁军堪堪赶到，便见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兵士狠狠地向他们杀了过来。那统领大惊，连忙喝道：“杀啊！休放走一个叛军！”
一时间，双方战在了一起。但见那场中刀枪废物，血肉横飞，不断有受伤的士卒发出凄厉的嚎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殿头太监方一如既往地喝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便有几名官员迫不及待地出列来弹劾中吴军节度使杜叔詹。他们列举了杜叔詹“倚兵自重，恣意胡为”，“凶狠跋扈，武臣干政”“贪功冒进，堕我国威”等种种罪行，直把他说成是当朝第一恶人，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正在群愤汹涌之际，忽有一人逆流而上，跳起来力保杜叔詹性命。说道，杜叔詹乃是“柱国擎天”，军功赫赫，为守边疆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应因一时之过，便取其性命，以致寒了将士的心。
此人便是内史舍人黄夷简。只见他双眼通红，丝发蓬乱，言语间手舞足蹈，显得激动万分，仿若大王要是不听从他的晋言，这天便要塌下来一般。
其实，他此时也是内心发苦。昨夜，他家的院君对他发了话了，若是不能救得她哥哥的性命，她就给自己好看。
这可不得了了！夫人的话，一直就是他的最高令谕，岂能违抗？今日若是就不得舅舅，自己这小命恐怕也是难保。他翻来覆去，一夜没有睡好，满心尽想着夫人的种种酷刑，不由惊心不已。因此上，今日他表现出了为官多年以来从来不曾有过的刚烈风骨，措辞极为激烈地和“太子党”抗辩起来。
场面就这样热闹了起来。毕竟这黄夷简乃是和大王走得最近的臣子，平日也颇有一些人脉，虽然于世子钱淮浚的党羽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但这反对之声一旦响起，便如那星星之火一般，开始了此起彼伏的燃烧。
尤其是，当一众“墙头草”见到大王兀自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都明白了大王本人其实是并不欲加罪于杜叔詹的，至少，不愿就此杀了他。于是，趁着黄夷简打响了头一枪，当了这出头鸟，大家纷纷出列附和。言道，杜叔詹虽犯重罪，但念其报国心切，而且以往多次为国出力，可酌情减罪。
“太子党”一见来了敌手，更是兴奋起来。这可是冲锋陷阵，向世子殿下表忠心的绝佳机会啊。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国法不容情”“只有杀一儆百，才能令天下牧守不敢再存侥幸之心，也可显示我朝廷抗敌的决心”。有的甚至痛哭流涕，把个杜叔詹说成了祸国殃民，大奸大恶，司马昭、公孙无知一类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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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待喝道：“暂且退朝，待寡人好好想想！”忽见殿外一名禁军统领跑进来，禀道：“大王，不好了，有人劫了刑部天牢！”
钱疏忽站了起来，问道：“是谁？”
那禁军统领答道：“是前几日被削职为民的游击将军林兴，他领着几百名一齐从常州退回来的旧部杀进了刑部天牢，意图救走杜叔詹。”
钱大怒，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那禁军统领答道：“反贼已经杀进天牢，刑部的衙役抵挡不住，已遣人前来求援！”
钱大怒，喝道：“那你还等什么，立即点起两千，不五千禁军前去支援！见到叛军，一律格杀！听到没有，一律格杀！”
那禁军统领答应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殿内一片死样的寂静！忽地，但听“咚”的一声，就见一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人连忙上前扶起，嘴里喝道：“黄公！黄公！”
刑部天牢内。
“大帅！大帅！我们救你来了！”
听得声音，一身囚服，手脚俱被镣住的杜叔詹倏忽站了起来，惊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林兴冲了过去，举起大刀，一把劈开牢门，上前一扯杜叔詹道：“先离开此地再说！”
杜叔詹一挣，道：“我不走！”
林兴急道：“大帅，不走就来不及了！”
杜叔詹反问道：“走？往哪里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纵使走出了这刑部天牢，又岂能逃离这杭州城？背着叛臣贼子的名声，这天下还有容身之地吗？”
林兴跺脚道：“走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走，您可就是坐以待毙了！人都要死了，还管他妈的什么叛臣不叛臣，贼子不贼子呢！”
杜叔詹叹道：“林兴啊林兴，你好糊涂啊！我若安坐此处，才是唯一的活路啊，我若走了，那才是死路一条。你行事怎么这么轻率啊，还搭上了这么多兄弟！”
林兴本就不是那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武将，一听此言，立时明白了过来，不由跌足长叹，暗暗懊悔自己不该一时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做出这等害人害己的事情来。但此刻，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由一咬牙，道：“大帅，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您难道不愿领着兄弟们作最后一搏吗？”
杜叔詹摇摇头，坐回到地上，说道：“大丈夫死也要死得坦然，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自己走吧，以后不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怪你。”
他这话意思是很明显了：你能逃出生天就逃吧，即使是逃到南唐投靠了敌军，我也不会怪你。
林兴见他的样子，知道他是绝不会随自己逃走了，只好跪下来给他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喝道：“兄弟们，随我杀出去。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土鸡瓦狗知道知道什么是百战之师！”
众兵士见了方才的情景，也是大为愤懑，齐声应诺，大家争先恐后地向外杀去。
刑部大牢门外，五千禁军堪堪赶到，便见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兵士狠狠地向他们杀了过来。那统领大惊，连忙喝道：“杀啊！休放走一个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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