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战云密布 第11章 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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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元方问道：“既然如此，却不知杜叔詹若领兵攻我，会从哪里下手呢？”
众人立时都陷入沉吟。良久，才听见汤悦说道：“下官以为，吴越必攻我常州！”
众人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不禁都露出怀疑之色，只有李从谦脸上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韩熙载却沉吟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汤悦从容地继续说道：“众所周知，吴越朝廷一向重用宗室之人，尤其是武将方面，其上层武将基本都是出自宗室。就拿如今来说吧，吴越八军中，有七军节度使都出自宗室，而镇海军节度使更是由吴越王钱亲自兼任，其节度副使正是世子钱惟，钱惟这个人虽然浪荡无行，乃是个标准的公子哥，但对这军权却十分用心。如今，钱年齿渐老，已经将国内几乎所有的权力都移交给了钱惟，而这钱惟呢，却耽于享乐，流连风月，可以说是诸事不顾，什么要务都一体交给了自己的舅舅‘孙总监’孙承处理，但唯有这军权却仍由他自己把持，不时会巡视军营，亲自过问军中士卒饷银发放的情况。由此，也可见钱氏父子对于异姓掌军权的忌讳――”
孙承由于是钱王妃孙氏的哥哥，加上本身又能言善辩，也颇受钱器重。钱这些年年纪大了，开始有些厌政已经不大理事了，而世子钱惟又是这么个二世祖的性子，渐渐地，吴越的国家事务，几乎全部由孙承掌控，偏偏这人还特别好揽权，不论大事小事都要管上一管。国人都称他作“孙总监”，意思是不管哪个部门的事情，都由他主管。
只听汤悦继续说道：“因此，任他杜叔詹功劳军功如何卓著，如何忠心为国，都难逃钱氏父子的猜忌，相反的，他的功劳越大，钱氏父子对他的疑忌就会越深。因此，下官可以断言，若非大宋有命，钱是不会以杜叔詹为主将的，即使以他为主将，也断不会令他统领中吴军以外的其他军队。因为，杜叔詹在中吴军中的威望已经达到了巅峰，纵使他战胜，军士们也不会更加崇敬他，他战败，也很难降低威望。但他若领着其他军队获胜，则必在该军中威望骤升，他日他若反，就多了一股外援之力了。”
众人听了此言，都不禁点头。这些年，随着钱渐渐老去，已经完全不思进取了，开疆拓土的雄心渐灭，取而代之的是看门守家的保守之心。偏偏世子钱惟又不争气，为了子孙后代计，钱只好拼命排挤外臣，尽可能起用宗室之人辅政。为此，他甚至不惜默许孙承等外戚势力的急剧膨胀，即使他明知外戚势力也是一剂治标不治本的苦药，甚至可能会反噬本身。须知，历史上有很多朝代就是或直接或间接地亡在外戚手上的。
就听汤悦继续说道：“诸公！既然吴越以中吴军为入侵之力，他们首攻之地必是常州无疑了。”
张洎颔首道：“汤公所言极是！若欲对我大唐形成奇袭之势，比不能进行大规模和长时间的军队调动，而中吴军就驻扎在我大唐和吴越边界上的徐州，突袭尽在咫尺的常州就成了其必然的选择。何况，他们当年便曾经通过奇袭，夺取了常州城，就连当时的常州团练使赵仁泽赵将军也被他们掳走了。想来，他们一定还想续写当年的辉煌吧！”
徐铉颔首道：“诸位说的都十分有理，然则，我们又该当如何迎击敌酋呢？”
他是兵部尚书，兵将的调动直接决定着他们兵部如何安排后援的军队、粮草等，因此，他对具体战略是最为关心的。
一直未有机会开口的萧俨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吴越既然不识好歹，屡屡犯边，我们自然也用不着对他们讲什么客气了，给他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众人听了此言，不仅都暗暗苦笑，这位仁兄勇气固然可嘉，可你这说了还不是等于没说，人家来侵犯我，我自然要还击，这还需要说吗？问题是如何反击。
查元方道：“下官以为常州军和洪州的镇南军并称我大唐两大铁军，战力自然不容小觑。只要命江阴军节度使睦昭符集重兵于常州，以常州团练使申屠令坚为主将，申屠令坚乃是我朝一员宿将，有备之下，必能一举击溃来犯之敌！”
李从谦心下大摇其头，暗忖道：“南唐和吴越交界的地域十分广阔，如果在一个地方集重兵，必然分散了其他地方的军力。到时候，杜叔詹只要以一股小兵力留在常州城外作出攻城之势，而令主力奇袭周围诸城，必然能一举而下。而这些城池一旦被拿下，常州自然就成了孤城一座，没有了后援补助，粮道被封，城中大军虽然是精锐之师，饿着肚子打仗，也难免军心大乱，不发生哗变就算好的，还谈何‘击溃来犯之敌’？眼前这里纸上谈兵谈得再好，真正到了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形势又岂会按照事先的布置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想到这里，他不禁断然道：“具体战法，孤王看，就不用再议了，战阵之具，千变万化，我们在这里议得再如何精密，恐怕都难以赶上战场之变。孤王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往常州督战！”
众人到吸一口凉气：“感情宜春王早就料定吴越要袭击常州了，找我们来，只不过是交代下走后之事而已――”
李从谦像是看见众人心中所想一般，笑道：“大家心中恐怕都以为孤王是早料定吴越会袭击常州吧？哈哈，其实不然！孤王是刚刚听了诸位的分析之后，才作出决定的！我大唐多年以来，都有亲王领兵出征的传统，如今宗室既然没有适合领兵之人，孤王虽是一介文人，也愿为我大唐的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
众人听了，都热血沸腾起来。这里大家大多是文人，自幼受的就是孔夫子忠君爱国的儒家教育，虽然，南唐的历史上没有几个人最终真正的取义成仁，但是不管他们在历史上是怎么样的不贞不列，有的当了贰臣，有的甚至成为新主刺探旧主的“谍中谍”，在此刻，大家都是希望南唐朝廷能长盛不衰，甚至攻灭大宋的。
众人还待要劝，韩熙载已抢着说道：“诸位，诸位但请宽心，依下官看来，宜春王王爷绝不会是当年的齐王，以当今天子对他的信任，也断不会给他安排一个陈觉那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人为监军的。因此，下官支持王爷南下，在这里预祝王爷旗开得胜！”
老宰相都这么说了，众人都只好随声附和。宜春王出镇常州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众人立时都陷入沉吟。良久，才听见汤悦说道：“下官以为，吴越必攻我常州！”
众人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不禁都露出怀疑之色，只有李从谦脸上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韩熙载却沉吟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汤悦从容地继续说道：“众所周知，吴越朝廷一向重用宗室之人，尤其是武将方面，其上层武将基本都是出自宗室。就拿如今来说吧，吴越八军中，有七军节度使都出自宗室，而镇海军节度使更是由吴越王钱亲自兼任，其节度副使正是世子钱惟，钱惟这个人虽然浪荡无行，乃是个标准的公子哥，但对这军权却十分用心。如今，钱年齿渐老，已经将国内几乎所有的权力都移交给了钱惟，而这钱惟呢，却耽于享乐，流连风月，可以说是诸事不顾，什么要务都一体交给了自己的舅舅‘孙总监’孙承处理，但唯有这军权却仍由他自己把持，不时会巡视军营，亲自过问军中士卒饷银发放的情况。由此，也可见钱氏父子对于异姓掌军权的忌讳――”
孙承由于是钱王妃孙氏的哥哥，加上本身又能言善辩，也颇受钱器重。钱这些年年纪大了，开始有些厌政已经不大理事了，而世子钱惟又是这么个二世祖的性子，渐渐地，吴越的国家事务，几乎全部由孙承掌控，偏偏这人还特别好揽权，不论大事小事都要管上一管。国人都称他作“孙总监”，意思是不管哪个部门的事情，都由他主管。
只听汤悦继续说道：“因此，任他杜叔詹功劳军功如何卓著，如何忠心为国，都难逃钱氏父子的猜忌，相反的，他的功劳越大，钱氏父子对他的疑忌就会越深。因此，下官可以断言，若非大宋有命，钱是不会以杜叔詹为主将的，即使以他为主将，也断不会令他统领中吴军以外的其他军队。因为，杜叔詹在中吴军中的威望已经达到了巅峰，纵使他战胜，军士们也不会更加崇敬他，他战败，也很难降低威望。但他若领着其他军队获胜，则必在该军中威望骤升，他日他若反，就多了一股外援之力了。”
众人听了此言，都不禁点头。这些年，随着钱渐渐老去，已经完全不思进取了，开疆拓土的雄心渐灭，取而代之的是看门守家的保守之心。偏偏世子钱惟又不争气，为了子孙后代计，钱只好拼命排挤外臣，尽可能起用宗室之人辅政。为此，他甚至不惜默许孙承等外戚势力的急剧膨胀，即使他明知外戚势力也是一剂治标不治本的苦药，甚至可能会反噬本身。须知，历史上有很多朝代就是或直接或间接地亡在外戚手上的。
就听汤悦继续说道：“诸公！既然吴越以中吴军为入侵之力，他们首攻之地必是常州无疑了。”
张洎颔首道：“汤公所言极是！若欲对我大唐形成奇袭之势，比不能进行大规模和长时间的军队调动，而中吴军就驻扎在我大唐和吴越边界上的徐州，突袭尽在咫尺的常州就成了其必然的选择。何况，他们当年便曾经通过奇袭，夺取了常州城，就连当时的常州团练使赵仁泽赵将军也被他们掳走了。想来，他们一定还想续写当年的辉煌吧！”
徐铉颔首道：“诸位说的都十分有理，然则，我们又该当如何迎击敌酋呢？”
他是兵部尚书，兵将的调动直接决定着他们兵部如何安排后援的军队、粮草等，因此，他对具体战略是最为关心的。
一直未有机会开口的萧俨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吴越既然不识好歹，屡屡犯边，我们自然也用不着对他们讲什么客气了，给他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众人听了此言，不仅都暗暗苦笑，这位仁兄勇气固然可嘉，可你这说了还不是等于没说，人家来侵犯我，我自然要还击，这还需要说吗？问题是如何反击。
查元方道：“下官以为常州军和洪州的镇南军并称我大唐两大铁军，战力自然不容小觑。只要命江阴军节度使睦昭符集重兵于常州，以常州团练使申屠令坚为主将，申屠令坚乃是我朝一员宿将，有备之下，必能一举击溃来犯之敌！”
李从谦心下大摇其头，暗忖道：“南唐和吴越交界的地域十分广阔，如果在一个地方集重兵，必然分散了其他地方的军力。到时候，杜叔詹只要以一股小兵力留在常州城外作出攻城之势，而令主力奇袭周围诸城，必然能一举而下。而这些城池一旦被拿下，常州自然就成了孤城一座，没有了后援补助，粮道被封，城中大军虽然是精锐之师，饿着肚子打仗，也难免军心大乱，不发生哗变就算好的，还谈何‘击溃来犯之敌’？眼前这里纸上谈兵谈得再好，真正到了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形势又岂会按照事先的布置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想到这里，他不禁断然道：“具体战法，孤王看，就不用再议了，战阵之具，千变万化，我们在这里议得再如何精密，恐怕都难以赶上战场之变。孤王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往常州督战！”
众人到吸一口凉气：“感情宜春王早就料定吴越要袭击常州了，找我们来，只不过是交代下走后之事而已――”
李从谦像是看见众人心中所想一般，笑道：“大家心中恐怕都以为孤王是早料定吴越会袭击常州吧？哈哈，其实不然！孤王是刚刚听了诸位的分析之后，才作出决定的！我大唐多年以来，都有亲王领兵出征的传统，如今宗室既然没有适合领兵之人，孤王虽是一介文人，也愿为我大唐的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
众人听了，都热血沸腾起来。这里大家大多是文人，自幼受的就是孔夫子忠君爱国的儒家教育，虽然，南唐的历史上没有几个人最终真正的取义成仁，但是不管他们在历史上是怎么样的不贞不列，有的当了贰臣，有的甚至成为新主刺探旧主的“谍中谍”，在此刻，大家都是希望南唐朝廷能长盛不衰，甚至攻灭大宋的。
众人还待要劝，韩熙载已抢着说道：“诸位，诸位但请宽心，依下官看来，宜春王王爷绝不会是当年的齐王，以当今天子对他的信任，也断不会给他安排一个陈觉那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人为监军的。因此，下官支持王爷南下，在这里预祝王爷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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