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金陵风云 第47章 诡秘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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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南书房的时候，李仲禹已经候在那里了。他由于是仓促登基的，根本来不及准备合身的龙袍，但又不能穿原来的郡公服饰，是以仍然穿着一身普通的纯白孝服。见到李从谦来了，他不禁一笑，道：“九叔你可算来了，这一夜可把我――朕给累惨了！”
李从谦见他脸上毫无悲容，不禁暗暗讶异，连忙上前行礼，却被李仲禹一把扶住，道：“九叔你何必行此大礼，就如往日好了！”
待得李从谦起身，他才又骂道：“我是被这一群狗屁大臣烦透了，才决定让你来管管这些事的。这些人平日介说起什么圣人之道，李杜文章来一套一套的，一旦临事一个个却都噤若寒蝉，什么狗屁道理都讲不上，真真是一群废物！”
李从谦道：“证奴，额，陛下――”
“你还是叫我的小名好了，习惯一些，现在满世界都叫我‘陛下’，一时间还真是不习惯！”
李从谦应了一声，才道：“你先不要发怒啊，说说怎么回事。”
李仲禹一边指了指几边的一张椅子，一边坐下，道：“今日早朝，大家一阵喧嚣，这个说要改元，那个说要大赦天下，那个又说要择日行登基大典，那个又说……哎，反正，这个觉得这个重要，那个觉得那个重要，朝堂上吵成一团，这一大群人我认都不认得几个，想喝止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真真气死我了，只好下诏让你去署理中书省事了。这些事情有你主持办理，我也放心呐！”
李从谦想到李仲禹这么个昨天刚刚十四虚岁的孩子第一次上朝就被这一大群大臣围着大打口水仗，倒也真够可怜的，但是自己现在却偏偏找不到一句安慰之言，心下大是惭愧，便一边坐下，一边说道：“陛――额，证奴，你放心，我好好去办便是了。”
李仲禹闻言，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又道：“其实，我找你来，更重要倒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李从谦问道：“却是什么事情？”
李仲禹顿了顿，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悲意，说道：“还不就是‘他’的事情！想想这些个鸟大臣也真够不是东西的，人才刚刚去呢，尸骨未寒就被抛在一边了，大家说来说去都不过是改元大赦这些屁事，竟然没有一个提到彻查谋反大案的，真是――”
李从谦心下忖道：“这却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倒未必是不想彻查，只是事涉皇族内部的兄弟之争，又有谁敢贸然插手呢？再说还关系到大宋奸细，一个不好就会引来北疆兵锋。这些年为了大宋之事死了那么多大臣，从宋齐丘到钟谟再到李德明，哪一个不是本朝一时权位恩宠最重的大臣，不都是因为在处理大宋问题上出错才闹得个身死名灭吗？这‘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些人都是混迹官场动辄数十年的老油条，又岂能不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李从谦情知这些话是万万不能向李仲禹明言的，一则他年纪还小，未必能明白其中厉害，二则纵使说了，也只能徒增他的烦恼让他对前途更失信心而已。想了一想，他才说道：“这你却不知道了，依我看，他们不是不关心这件案子，反倒是太过关心了，一时不好出口，才故意说一些看似没边的事情来试探你呢！”
李仲禹惑道：“这怎么说？”
李从谦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小，政事上的厉害关系还没有看得那么通透，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深意了。其实你仔细想想，改元和大赦直到登基大典，这些看似没有关联，其实每一件不都关系着谋反大案吗？”
李仲禹想了一阵，终于还是摇头说道：“还是不明白，九叔你还是直说吧，我还真是不习惯去猜这些个弯弯绕绕的东西，饭都烦死了！”
李从谦苦笑一声，说道：“就拿改元来说吧，我大唐自从交泰元年向大周称臣以来，便一直使用大周和大宋的年号，若没有此次大宋奸细之事，你登基以后自然还是沿用大宋是年号，何用提什么改元呢？”
李仲禹听了，一拍腿股，说道：“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感情这些鸟大臣都是在试探我来着。真是――”
李从谦笑道：“这又不尽然，即使你立时表明态度，说要改元，或者不改，他们多半还是不敢提及这事的。”
李仲禹道：“这又是为何？”
李从谦叹道：“你想想：一夜之间七哥，额，戾王反了，皇甫继勋跟着反了，国师竟然是大宋奸细，也跟着反了。这三个人在昨夜之前哪个不是金陵城里叱咤风云的人物？作为朝中大臣，又有几个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瓜葛的。要彻查此案，就一定会追查同谋，这满朝之中谁是同谋谁又不是同谋，这怎么能分得清呢？就举个例子，游公乃是你父亲的太傅，又是元宗（李景）爷钦点的顾命大臣，为人向来刚正，你父亲对他的恩遇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因此，他是不可能会随着戾王谋反的，但他为人喜好那佛天三宝之事，对那个所谓的国师三路和尚向来甚为礼遇，听说还经常请他到自己府上讲佛。我想，他今日这‘病’大概也和此脱不了关系吧！如果要彻查此案，是查他还是不查？如果要查，又该怎么查？”
李仲禹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黯然。他垂头丧气地叹道：“原来这事情还这么复杂啊！我听着都晕了，你说怎么办呢？”
李从谦道：“其实这事也还是有突破口的，就是你父亲驾崩的真正原因。若果真是被戾王这一群人给气得驾崩的，那不消说，此案不管掀起多少腥风血雨，都一定要彻查到底；若是别有隐情，你就可以宣布不追究和这三位谋反主犯过从甚密之人，然后再返回来说改元大赦之事。到时候，人心安定了，就容易议出结果来。纵使大宋那边有所异动，我们内部也不至于因为人心不稳而造成变乱了！”
李仲禹听了，连连点头，道：“既然如此，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李从谦见他脸上毫无悲容，不禁暗暗讶异，连忙上前行礼，却被李仲禹一把扶住，道：“九叔你何必行此大礼，就如往日好了！”
待得李从谦起身，他才又骂道：“我是被这一群狗屁大臣烦透了，才决定让你来管管这些事的。这些人平日介说起什么圣人之道，李杜文章来一套一套的，一旦临事一个个却都噤若寒蝉，什么狗屁道理都讲不上，真真是一群废物！”
李从谦道：“证奴，额，陛下――”
“你还是叫我的小名好了，习惯一些，现在满世界都叫我‘陛下’，一时间还真是不习惯！”
李从谦应了一声，才道：“你先不要发怒啊，说说怎么回事。”
李仲禹一边指了指几边的一张椅子，一边坐下，道：“今日早朝，大家一阵喧嚣，这个说要改元，那个说要大赦天下，那个又说要择日行登基大典，那个又说……哎，反正，这个觉得这个重要，那个觉得那个重要，朝堂上吵成一团，这一大群人我认都不认得几个，想喝止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真真气死我了，只好下诏让你去署理中书省事了。这些事情有你主持办理，我也放心呐！”
李从谦想到李仲禹这么个昨天刚刚十四虚岁的孩子第一次上朝就被这一大群大臣围着大打口水仗，倒也真够可怜的，但是自己现在却偏偏找不到一句安慰之言，心下大是惭愧，便一边坐下，一边说道：“陛――额，证奴，你放心，我好好去办便是了。”
李仲禹闻言，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又道：“其实，我找你来，更重要倒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李从谦问道：“却是什么事情？”
李仲禹顿了顿，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悲意，说道：“还不就是‘他’的事情！想想这些个鸟大臣也真够不是东西的，人才刚刚去呢，尸骨未寒就被抛在一边了，大家说来说去都不过是改元大赦这些屁事，竟然没有一个提到彻查谋反大案的，真是――”
李从谦心下忖道：“这却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倒未必是不想彻查，只是事涉皇族内部的兄弟之争，又有谁敢贸然插手呢？再说还关系到大宋奸细，一个不好就会引来北疆兵锋。这些年为了大宋之事死了那么多大臣，从宋齐丘到钟谟再到李德明，哪一个不是本朝一时权位恩宠最重的大臣，不都是因为在处理大宋问题上出错才闹得个身死名灭吗？这‘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些人都是混迹官场动辄数十年的老油条，又岂能不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李从谦情知这些话是万万不能向李仲禹明言的，一则他年纪还小，未必能明白其中厉害，二则纵使说了，也只能徒增他的烦恼让他对前途更失信心而已。想了一想，他才说道：“这你却不知道了，依我看，他们不是不关心这件案子，反倒是太过关心了，一时不好出口，才故意说一些看似没边的事情来试探你呢！”
李仲禹惑道：“这怎么说？”
李从谦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小，政事上的厉害关系还没有看得那么通透，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深意了。其实你仔细想想，改元和大赦直到登基大典，这些看似没有关联，其实每一件不都关系着谋反大案吗？”
李仲禹想了一阵，终于还是摇头说道：“还是不明白，九叔你还是直说吧，我还真是不习惯去猜这些个弯弯绕绕的东西，饭都烦死了！”
李从谦苦笑一声，说道：“就拿改元来说吧，我大唐自从交泰元年向大周称臣以来，便一直使用大周和大宋的年号，若没有此次大宋奸细之事，你登基以后自然还是沿用大宋是年号，何用提什么改元呢？”
李仲禹听了，一拍腿股，说道：“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感情这些鸟大臣都是在试探我来着。真是――”
李从谦笑道：“这又不尽然，即使你立时表明态度，说要改元，或者不改，他们多半还是不敢提及这事的。”
李仲禹道：“这又是为何？”
李从谦叹道：“你想想：一夜之间七哥，额，戾王反了，皇甫继勋跟着反了，国师竟然是大宋奸细，也跟着反了。这三个人在昨夜之前哪个不是金陵城里叱咤风云的人物？作为朝中大臣，又有几个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瓜葛的。要彻查此案，就一定会追查同谋，这满朝之中谁是同谋谁又不是同谋，这怎么能分得清呢？就举个例子，游公乃是你父亲的太傅，又是元宗（李景）爷钦点的顾命大臣，为人向来刚正，你父亲对他的恩遇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因此，他是不可能会随着戾王谋反的，但他为人喜好那佛天三宝之事，对那个所谓的国师三路和尚向来甚为礼遇，听说还经常请他到自己府上讲佛。我想，他今日这‘病’大概也和此脱不了关系吧！如果要彻查此案，是查他还是不查？如果要查，又该怎么查？”
李仲禹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黯然。他垂头丧气地叹道：“原来这事情还这么复杂啊！我听着都晕了，你说怎么办呢？”
李从谦道：“其实这事也还是有突破口的，就是你父亲驾崩的真正原因。若果真是被戾王这一群人给气得驾崩的，那不消说，此案不管掀起多少腥风血雨，都一定要彻查到底；若是别有隐情，你就可以宣布不追究和这三位谋反主犯过从甚密之人，然后再返回来说改元大赦之事。到时候，人心安定了，就容易议出结果来。纵使大宋那边有所异动，我们内部也不至于因为人心不稳而造成变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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