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你见到的人，都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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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讲的故事，发生在北疆的昭苏草原的草原公路上。
故事是一个老司机告诉我的，老司机外号狗子，曾经当过汽车连的兵，退役之后又在生产建设兵团当起了货车司机。
这故事就是他刚进汽车连当兵时，陪着师父跑车时遇到的。照例，我还是不知道真假，我且说，你且听。
昭苏草原被乌孙山c阿腾套山c南天山和哈萨克斯坦境内的查旦山围拢。形成一块几乎封闭的高位盆地。
草原上最出名的便是草原石人，高台敖包，乌孙古墓群，岩画和残破的古庙宇。
这些遗迹，残骸，伫立在草原上，守望着这片草原不知多少岁月。
哈萨克族老人说，这片草原，每一棵草，每一株花，每一个动物，都有其不可言说的灵气。所以这也会有些稀奇古怪的事。
狗叔的故事发生在1985年的昭苏草原。那时的狗叔经历了三个月的新兵期后，被分配到了汽车连。而这一次是狗叔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跑长途，出任务。
这一次他们要去边境哨所送物资，昭苏草原是他们的必经点，他们也几乎要穿过整个昭苏草原。
上路前，师父对着当时还很年轻的狗叔说道：“这是你第一次出任务，有几点你得注意着点。”
狗叔忙点点头，师父见狗叔态度端正，满意的点点头：“车上说。”
随后两人爬上大解放，师父熟练的启动车子，将车开出营地。开出营地之后才又对着狗叔说道：“其实关于行车安全条例方面的，我没必要跟你说了，你也应该背熟了，也知道该咋做。”
“嗯嗯。”
“我要说的是些个忌讳，虽说咱们都是革命军人，不该讲这些东西，可我当汽车兵这么多年了，新疆这地方邪的很，所以该注意的忌讳，一定要注意。”
“我晓得，师父您说有啥忌讳。”
“一下也想不起来这么多，不过想多少说多少吧，先说说咱们这一路。”
“嗯嗯。”
“咱这一路，有些地方路不好走，车开的慢，所以嘞，估摸着要开两个白天一个晚上。叫你跟着我也是为了将这批物资尽快拉过去，所以咱们得连夜开车，白天开车一般没啥事，可这晚上就得注意了。”
说着师父的余光就这么看着狗叔。
“师父你放心，我肯定往脑子里记。”
“前半夜我来开，你睡会，后半夜你来开，我眯会儿。”
“好的，师父。”
“下面我说的，你记住了。”
“嗯嗯。”
“咱们这次过昭苏草原，你一定要记住，开车稳，不要快，快了容易出事。还有，一路上好好开你的车，好奇心别太强。路上要是遇到了别的车，要么赶紧超过去，要么就保持车距，别靠上去。特别是些看起来不对劲儿的车。”
“那师父，这要是真碰上车出毛病了的，不帮忙啊？咱毕竟是个当兵的。”
说完就见到师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狗叔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让你听着你就听着，车要是出毛病了。小毛病人家有办法，不需要你。大毛病，靠边停车等天亮，也不需要你。要是真正需要你帮忙的，怕是你不光帮不了人家，还得把咱们自己搭上去。”
“哦，知道了，师父。”狗叔有点茫然，这毕竟和自己在部队接受的教育不太一样，狗叔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师父也没管他，自顾的开着自己的车。
眨眼，就到了后半夜了，中途，大解放停了一回，师父和狗叔换了换位置，让师父眯一会。
“遇到啥不对劲的事，第一时间叫醒我。”
这是师父准备睡觉前，对着狗叔反复强调的。狗叔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是师父年纪大了，胆子下了，革命军人信起了那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
但是，毕竟是师父的话，狗叔也不好反驳，只得敷衍的点点头，嘴上应承着。师父好像也看出了狗叔的敷衍，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管了。
说句实话，这大晚上的，只有解放大车的响声在空旷的大草原上传播的很远很远。周围黑压压一片，只有车头大灯照亮那一束浅浅的道路。周围的牧草茂盛，微风吹过，像魔鬼伸出双臂随风摆动。
狗叔的心里确实有些虚，可看着旁边师父渐渐响起的呼噜声，狗叔却也渐渐安定下来。
狗叔开着车，在路上行着，忽然发现前面有车尾灯的微光。狗叔心里乐了，可算是见着人了。想着就将师父的话抛在了脑后，一脚油门，提起了速。
也就几分钟，狗叔就靠近了，这是一辆吉普车，看样子像是搞地质勘探的车。
狗叔一边将车距拉进，一边远近光交替，打着招呼。可奇怪的是那辆车并没有理会。
就在这时，师父的呼噜声停了。“停车。”师父轻轻的说了一句。
“怎么了师父？怎么突然停车了？”
“你仔细看看那车后头趴了个啥。”师父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这时狗叔将车开的与前面那辆车不远了，狗叔视力也好，仔细一瞧，才发现那辆吉普车后面备胎上趴着个像狐狸一样的东西，正从后玻璃盯着车里看，车里几个人影却不正常极了，从背影都能看出木讷。
就在这时，那趴着的东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狗叔。
狗叔正好与它对视上，狗叔顿时惊起一身冷汗，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上。
那是一双绿油油的兽眼，可狗叔却从那双眼睛中读出，冰冷，残忍，所有可怕的，难以描绘的情绪。
狗叔全身汗毛竖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达头顶。身上冷汗涟涟，手脚一片冰凉僵硬。就看着，那辆吉普拐了个弯，走下公路，向着草原深处驶去。
好半晌，狗叔才缓过劲来。狗叔喉头涌动，咽了口唾沫，连续张了几次口，才终于哆哆嗦嗦的发出艰涩的声音：“师师父，那那是个什什么什么东东东西？”
旁边的师父虽然看起来平静，可从他颤抖的双手也能看出他内心的恐惧。
师父掏出一包烟，丢了一根给狗叔。然后自己哆哆嗦嗦的点起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才说道：“应该是只开了灵的老狐狸。”
狗叔从师父手里拿过火柴，点起了一根香烟，可狗叔当时还不会抽烟，这一口下去咳了半天。半晌，才缓过劲来，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大着胆子问道：“师父，那它这是要干啥呀。”
“这老狐狸怕是不知道多少年了，开了灵要成精了，这是要夺人的肉身呐。”
“夺人的肉身？”
“嗯。你以为，你平时遇到的所有的人都是人吗？为啥有的人尖嘴猴腮，偷偷摸摸，像个耗子。有的人吃了睡，睡了吃，白白胖胖，像头猪。有的人尖脸尖耳，狡诈鬼祟，像个狐狸。”
“师师父，你你是说。”狗叔好不容易稍稍平静的心，变得不寒而栗。
“没错，那些个人被开了灵智的畜牲夺了肉身。这是早几年跟着我师父开车的时候，一个哈萨克族老人家告诉我的。我当时也不信，后来经历的怪事多了，也就半信半疑了，今天是彻底信了。”
“那，师父，刚才那只狐狸的眼神，我，我们。”
“应该是那畜牲警告我们少管闲事，他已经弄到目标了，也不想对咱们动手，免得节外生枝。”
“那，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等？”
“嗯，就在这等到天亮再走，免得犯了那畜牲的忌讳。”
狗叔师徒一夜没敢合眼，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开。
狗叔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也判断不了这事儿的真假，可我的脑海里直到今天也一直时不时出现狗叔讲故事时说的那句话——你见到的人，都是人吗？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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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一个老司机告诉我的，老司机外号狗子，曾经当过汽车连的兵，退役之后又在生产建设兵团当起了货车司机。
这故事就是他刚进汽车连当兵时，陪着师父跑车时遇到的。照例，我还是不知道真假，我且说，你且听。
昭苏草原被乌孙山c阿腾套山c南天山和哈萨克斯坦境内的查旦山围拢。形成一块几乎封闭的高位盆地。
草原上最出名的便是草原石人，高台敖包，乌孙古墓群，岩画和残破的古庙宇。
这些遗迹，残骸，伫立在草原上，守望着这片草原不知多少岁月。
哈萨克族老人说，这片草原，每一棵草，每一株花，每一个动物，都有其不可言说的灵气。所以这也会有些稀奇古怪的事。
狗叔的故事发生在1985年的昭苏草原。那时的狗叔经历了三个月的新兵期后，被分配到了汽车连。而这一次是狗叔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跑长途，出任务。
这一次他们要去边境哨所送物资，昭苏草原是他们的必经点，他们也几乎要穿过整个昭苏草原。
上路前，师父对着当时还很年轻的狗叔说道：“这是你第一次出任务，有几点你得注意着点。”
狗叔忙点点头，师父见狗叔态度端正，满意的点点头：“车上说。”
随后两人爬上大解放，师父熟练的启动车子，将车开出营地。开出营地之后才又对着狗叔说道：“其实关于行车安全条例方面的，我没必要跟你说了，你也应该背熟了，也知道该咋做。”
“嗯嗯。”
“我要说的是些个忌讳，虽说咱们都是革命军人，不该讲这些东西，可我当汽车兵这么多年了，新疆这地方邪的很，所以该注意的忌讳，一定要注意。”
“我晓得，师父您说有啥忌讳。”
“一下也想不起来这么多，不过想多少说多少吧，先说说咱们这一路。”
“嗯嗯。”
“咱这一路，有些地方路不好走，车开的慢，所以嘞，估摸着要开两个白天一个晚上。叫你跟着我也是为了将这批物资尽快拉过去，所以咱们得连夜开车，白天开车一般没啥事，可这晚上就得注意了。”
说着师父的余光就这么看着狗叔。
“师父你放心，我肯定往脑子里记。”
“前半夜我来开，你睡会，后半夜你来开，我眯会儿。”
“好的，师父。”
“下面我说的，你记住了。”
“嗯嗯。”
“咱们这次过昭苏草原，你一定要记住，开车稳，不要快，快了容易出事。还有，一路上好好开你的车，好奇心别太强。路上要是遇到了别的车，要么赶紧超过去，要么就保持车距，别靠上去。特别是些看起来不对劲儿的车。”
“那师父，这要是真碰上车出毛病了的，不帮忙啊？咱毕竟是个当兵的。”
说完就见到师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狗叔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让你听着你就听着，车要是出毛病了。小毛病人家有办法，不需要你。大毛病，靠边停车等天亮，也不需要你。要是真正需要你帮忙的，怕是你不光帮不了人家，还得把咱们自己搭上去。”
“哦，知道了，师父。”狗叔有点茫然，这毕竟和自己在部队接受的教育不太一样，狗叔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师父也没管他，自顾的开着自己的车。
眨眼，就到了后半夜了，中途，大解放停了一回，师父和狗叔换了换位置，让师父眯一会。
“遇到啥不对劲的事，第一时间叫醒我。”
这是师父准备睡觉前，对着狗叔反复强调的。狗叔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是师父年纪大了，胆子下了，革命军人信起了那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
但是，毕竟是师父的话，狗叔也不好反驳，只得敷衍的点点头，嘴上应承着。师父好像也看出了狗叔的敷衍，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管了。
说句实话，这大晚上的，只有解放大车的响声在空旷的大草原上传播的很远很远。周围黑压压一片，只有车头大灯照亮那一束浅浅的道路。周围的牧草茂盛，微风吹过，像魔鬼伸出双臂随风摆动。
狗叔的心里确实有些虚，可看着旁边师父渐渐响起的呼噜声，狗叔却也渐渐安定下来。
狗叔开着车，在路上行着，忽然发现前面有车尾灯的微光。狗叔心里乐了，可算是见着人了。想着就将师父的话抛在了脑后，一脚油门，提起了速。
也就几分钟，狗叔就靠近了，这是一辆吉普车，看样子像是搞地质勘探的车。
狗叔一边将车距拉进，一边远近光交替，打着招呼。可奇怪的是那辆车并没有理会。
就在这时，师父的呼噜声停了。“停车。”师父轻轻的说了一句。
“怎么了师父？怎么突然停车了？”
“你仔细看看那车后头趴了个啥。”师父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这时狗叔将车开的与前面那辆车不远了，狗叔视力也好，仔细一瞧，才发现那辆吉普车后面备胎上趴着个像狐狸一样的东西，正从后玻璃盯着车里看，车里几个人影却不正常极了，从背影都能看出木讷。
就在这时，那趴着的东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狗叔。
狗叔正好与它对视上，狗叔顿时惊起一身冷汗，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上。
那是一双绿油油的兽眼，可狗叔却从那双眼睛中读出，冰冷，残忍，所有可怕的，难以描绘的情绪。
狗叔全身汗毛竖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达头顶。身上冷汗涟涟，手脚一片冰凉僵硬。就看着，那辆吉普拐了个弯，走下公路，向着草原深处驶去。
好半晌，狗叔才缓过劲来。狗叔喉头涌动，咽了口唾沫，连续张了几次口，才终于哆哆嗦嗦的发出艰涩的声音：“师师父，那那是个什什么什么东东东西？”
旁边的师父虽然看起来平静，可从他颤抖的双手也能看出他内心的恐惧。
师父掏出一包烟，丢了一根给狗叔。然后自己哆哆嗦嗦的点起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才说道：“应该是只开了灵的老狐狸。”
狗叔从师父手里拿过火柴，点起了一根香烟，可狗叔当时还不会抽烟，这一口下去咳了半天。半晌，才缓过劲来，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大着胆子问道：“师父，那它这是要干啥呀。”
“这老狐狸怕是不知道多少年了，开了灵要成精了，这是要夺人的肉身呐。”
“夺人的肉身？”
“嗯。你以为，你平时遇到的所有的人都是人吗？为啥有的人尖嘴猴腮，偷偷摸摸，像个耗子。有的人吃了睡，睡了吃，白白胖胖，像头猪。有的人尖脸尖耳，狡诈鬼祟，像个狐狸。”
“师师父，你你是说。”狗叔好不容易稍稍平静的心，变得不寒而栗。
“没错，那些个人被开了灵智的畜牲夺了肉身。这是早几年跟着我师父开车的时候，一个哈萨克族老人家告诉我的。我当时也不信，后来经历的怪事多了，也就半信半疑了，今天是彻底信了。”
“那，师父，刚才那只狐狸的眼神，我，我们。”
“应该是那畜牲警告我们少管闲事，他已经弄到目标了，也不想对咱们动手，免得节外生枝。”
“那，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等？”
“嗯，就在这等到天亮再走，免得犯了那畜牲的忌讳。”
狗叔师徒一夜没敢合眼，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开。
狗叔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也判断不了这事儿的真假，可我的脑海里直到今天也一直时不时出现狗叔讲故事时说的那句话——你见到的人，都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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