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涂bbs番外篇 第五节 向来梦里多心语 此去身周少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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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铁牌未到，呜呜破空之声先已大作，夹着一团尘土，犹如陨石天降，呼啸着往叶飘零撞来。叶飘零双眉一挑，便欲硬接，手方松出，尚未与铁牌接触，先已感觉酸麻，心下大骇：“此人功力如此深厚！”他这么一迟疑，闪避已有不及，任扎、辛夷一齐跃起，要把叶飘零推开，然而铁牌来势极快，两人出手虽急，毕竟还是慢了一分。叶飘零手按剑柄，心念电转，忽然想起当日谢映帘硬接大中神僧洗心剑之事，这当儿哪及细想，不由自主便依样使了出来，洗心剑接连点出，身子随势后退，连点十数剑，才将那铁牌之势缓下，接在手中。呼呼两响，任扎、辛夷在他身前交叉而过，各自收势站住，与赖普敦等一齐围近来看。
那铁牌上果然写着“中华特工部绣衣校事秦风”，背面写着“国之有难，便宜而行”。叶飘零冷笑道：“吾中华武林以德治国、以法修身，非昔年封建余孽以法治国、以德修身也，怎会设置不顾德行法理，便宜行事之人？”赖普敦亦道：“所谓绣衣校事，大抵与当年锦衣卫之辈同，想今钱不多先生自前年更新到‘江湖十六大高手排行榜’之后继任中华武协会长以来，行事一直光明磊落，岂会如此下作？这位先生请你回去，不必在此造谣生事。有关糊涂去向，他日枢密院特别会议中自有公论，不劳你下问。在此谢过，请速去。”
秦风见自己亮出绣衣校事的身份，不但没人承认，反而被抢白一顿，心下大怒，忽地跃起，半空中双掌呼呼，分击赖普敦、叶飘零两人。二人见他一意恃艺强行，心下亦怒，叶飘零还剑入鞘，还掌相应。赖普敦身形一晃，早到秦风背后，双掌按向他灵台要穴。秦风冷笑道：“倒要看你等有多大能为！”一个侧身，左拒叶飘零，右拒秦风，砰砰砰三股强力相撞，往四面激荡涌出，水沉香关心情切，站得最近，首当其冲便被掌风抛了起来。辛夷连忙跃上接住。
但见场中叶飘零、赖普敦皆被震得倒翻三四丈，叶飘零依然站立不定，又腾腾腾退出三步，余力未去，坐倒在地，铁牌脱手。秦风稳稳站住，接过铁牌，傲然道：“小辈无知，安敢狂妄，今日教训你们一下，免得你们不知天高地厚！”话音方落，不由得全身一晃，一口血涌上喉头。他脸色大变，强运真力，冲天跃起，一晃眼出了一塌糊涂茶馆，转入一处密林，见四近无人，连忙扶着一棵树，哇呜哇呜喷起血来，要知叶飘零虽刚从少林毕业，功力与数十载修为的秦风相距甚远，但赖普敦却不是寻常人物，愤膺之下，竭尽了平生之力，再与叶飘零相合，力道何等惊人，秦风自恃前辈，不愿闪避消势，硬碰硬的强挡，虽然占了上风，受的损伤却重得多。
当下秦风铩羽而去。赖普敦、叶飘零真气转过一周天，便已平复如常，各自吐一口气，回思此战，余悸犹存。任扎、辛夷等走近，见两人无恙，这才放心，问道：“赖掌柜，你刚才说什么枢密院开会？”赖普敦苦笑道：“我已收到枢密院特别会议的请帖，不日便得上京开会，讨论糊涂茶馆管理方向问题，以后糊涂恐怕不能再是一个纯粹的民间组织了。具体内情，我尚不得而知。”
这时各店小二已经平定了搏击场上的混战，计点之下，共有两名店小二、七名帮主、二十三名茶友重伤，轻伤者不计其数，这绝对算得上糊涂建馆以来最大的一组动手攻击事件了。经过赖普敦解释，任扎等人才明白原来还是今天有人将那个《中华武协官员民意满意度》的文章旧话重提，三角要地帮和时事快讯帮中骂声一片，忽然秦风站出来称他便是中华特工部中人，说中华特工部从未做过什么民意调查，该文实属一小撮别有机心的人捏造出来污蔑英明武协和伟大中华的反动文章。于是右派愤青们揭竿而起，怒斥左派愤青为了诋毁国家不择手段，甚至采用捏造数据如此卑鄙的行为。左派愤青自然也不甘示弱，奋起反抗，怒斥右派们幼稚无知，甚至有人用番文骂此辈toosimple，被人卖了尚不自知，又称秦风不过一托儿耳，在此以权压人，算什么好汉。至于什么捏造数据，一则数据未必为假，二则就算捏造了又怎么样，这不是中华武协自己的惯用伎俩么？难道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一来二去，越吵越烈，再加上反散光子在其中浑水摸鱼，激发矛盾，终于引发一场大型的动手攻击事件。
叶飘零听罢道：“看那秦风架势，未必是托，说不准真是绣衣校事。原来武协早就不敢放任民间组织自行其是，已派了绣衣校事潜伏茶馆之中。一塌糊涂茶馆多谈敏感话题，赖掌柜身为馆长，只怕更被注意。此去京城，万事还需小心。”赖普敦叹道：“糊涂乃是中华最民主的组织，但也有严密的管理机制，对反动、色情也一向抵制的，并没有什么危害国家的行为。如果他也不能生存，这世上就真没有公理了。凡事我尽力而为，相信武协诸人还是通情达理的。”
其时夜色已深，诸人陪赖普敦清理了一下方才事件中违反站规的名单，赖普敦便要拿到店小二和仲裁那边一起讨论如何处置了。因此诸人离开糊涂茶馆，贝蒂早已满师，住在丹江口，月英远来，便寄住她那里。叶飘零、水沉香便随着任扎、辛夷直往山上而来。
在武当山住了数日，每天都和任扎、辛夷这干人吟诗作赋，抚曲高歌，不觉时日之速，晃眼间文会到期，诸事已罢，赖普敦已上京到枢密院开会去了。叶飘零与水沉香也到了离去之时。
任扎、辛夷、贝蒂等送到青微铺，这一干人都是书生雅士，临别之时，自是诸多咏叹。叶飘零遥望北都，见天晴气爽，万里无云，便对任扎、辛夷拱手道：“‘三角要地帮’、‘时事快讯帮’两处虽颇涉敏感话题，多犯国家忌讳，但今上宽仁明理，当知悠悠众口只可利导，不宜强塞。所谓糊涂茶馆必须关闭，料想只是谣传。飘零此去慕容山庄，会过小百合茶馆煮酒帮众友之后，便再回武当，那时我等还可在糊涂茶馆中相见。”
两边别去，叶飘零、水沉香各乘一骑，徐徐东下。却有一骑，翩然赶来，叶飘零正在吹笛之时，侧目回望，来者紫佩红裙，正是那不知何处相识的所谓故人张紫红追上来了，当下回马等候。张紫红远远叫一声“飘零哥”，翻身下马，来到近前。水沉香叫道：“师父，张姊姊有话对你说呢，我们还是先避开吧！”她虽是这么说，却不移步。
叶飘零一跃下马，走到张紫红身前，说道：“小师妹，昔日之事，皆已如梦，萍水相逢，何劳远送？”张紫红低声道：“飘零哥，四年之前，你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文人，如今再见，有谁能想到你竟成了如此雄纠纠的武士？向日种种，本来已去，今朝历历，已换新人，紫红念着的本来就不是四年前的飘零哥。一切都变了，唯一没变的是我的心。飘零哥，这几天我去算了卦，卦师算了我们的星座生辰，告诉我我所要做的，必须今天去做，我才敢来送你。我在衡山，曾向明月发誓，曾向玫瑰道明，今生今世，非君不许，来生后世，还伴君游。飘零哥，我来讨你一句话，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水沉香在旁道：“张姊姊，你那里一定有很多另世言情高手琼阿姨的书，借我两本行不？”叶飘零挥手止住，往张紫红望去，见她毫不趋避，落落大方，思及慕容秋水昔日的娇羞可喜，不禁心下暗叹：“时代变了，如今的小姑娘啊……，唉，我的确已经落伍了。”他沉吟半晌，这才说道：“承蒙青目，飘零不胜感激。然飘零不过山野闲人，非如师妹心中想象，请恕有些言语，非我能说。”张紫红咬牙道：“飘零哥，你不了解我的心思。我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一厢情愿的想象。我会去仔细阅读你的《飘零传奇系列》，好好回顾你的旅程。你相信我是了解你的，飘零哥，纵然用我一生去等待你的片刻，我也心甘情愿。给我说一句，好不好？”
叶飘零摇头苦笑一下，回首前程，风流难尽，知交无数，然而当面明明白白向他表露情意的，张紫红也算是第一人了，他一颗心砰砰跳了起来：“人如朝露，顷刻无痕。且从今夜，何虑明晨？飘零啊，你不是自忖要做人渣么？现在便是最好的机会，为何还不下决断呢？”然而心中虽如此想，口中却道：“这又何苦？飘零自有意中之人，师妹自有份内之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翻身上马，挥挥手，招呼水沉香一道起程。远远听得张紫红大叫道：“叶飘零，我恨你，恨你千秋万载，恨你今生来世！”
水沉香微微一笑，圈马赶上叶飘零，说道：“飘零哥，你刚才回答得不对。”叶飘零淡淡道：“如何不对了？”水沉香道：“张姊姊熟读琼阿姨三百篇，你应该不能表现得对琼阿姨一无所知啊。你应该这样回答：‘你这么勇敢，用这么强烈震撼的方式，来向我宣誓你的爱，相形之下，我是多么渺小、畏缩和寒伧！如果我再要逃避，我还算人吗？我不逃了！就算带给你的，可能是灾难和不幸，我也必须诚实的面对我自己和你――我早已爱你千千万万年了！’”
叶飘零道：“香儿，为人要厚道。欣赏有浅深，品味无高下。人家纵然爱看琼阿姨，你也没有权利如此嘲笑。”水沉香噘嘴道：“啊哟，你现在就开始争起她来了，以后还不欺负死我啊？”拉动马缰，走到前面去了。
叶飘零跟随在后，心潮翻滚。自己从小喜读金大师所著侠义小说，深为其害，总误认为事无余事，痴情第一，到头来误人误己，张紫红却显是个被琼阿姨毒害之人。这江湖上象他俩这样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也是中华习性，任你武艺通天，到头来总敌不过口诛笔伐。想当初他为任扎名字触动，决意从此放任心猿意马，任意逢场作戏，解去往日身上束缚的重重道德桎梏。因此刚才听得张紫红的表白，几乎顺口便要答应，虽是最终忍住，毕竟大违往日行径。回头望去，张紫红已隐青山碧水之间，而此时水沉香佳人在侧，前程一般的也是青山秀水，不知并辔行去，将要发生多少事情？
“为人要厚道！”叶飘零品着迎面寒风，无数心思还在纷涌不休。“倘若你只是因为秋水之事对天下女子生怨，意图报复这才找人渣作为借口，那还是免了呗！要做人渣便要做真正的人渣，而不是为了别人才去做。飘零啊飘零，以后做事可不要再拖泥带水，患得患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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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铁牌上果然写着“中华特工部绣衣校事秦风”，背面写着“国之有难，便宜而行”。叶飘零冷笑道：“吾中华武林以德治国、以法修身，非昔年封建余孽以法治国、以德修身也，怎会设置不顾德行法理，便宜行事之人？”赖普敦亦道：“所谓绣衣校事，大抵与当年锦衣卫之辈同，想今钱不多先生自前年更新到‘江湖十六大高手排行榜’之后继任中华武协会长以来，行事一直光明磊落，岂会如此下作？这位先生请你回去，不必在此造谣生事。有关糊涂去向，他日枢密院特别会议中自有公论，不劳你下问。在此谢过，请速去。”
秦风见自己亮出绣衣校事的身份，不但没人承认，反而被抢白一顿，心下大怒，忽地跃起，半空中双掌呼呼，分击赖普敦、叶飘零两人。二人见他一意恃艺强行，心下亦怒，叶飘零还剑入鞘，还掌相应。赖普敦身形一晃，早到秦风背后，双掌按向他灵台要穴。秦风冷笑道：“倒要看你等有多大能为！”一个侧身，左拒叶飘零，右拒秦风，砰砰砰三股强力相撞，往四面激荡涌出，水沉香关心情切，站得最近，首当其冲便被掌风抛了起来。辛夷连忙跃上接住。
但见场中叶飘零、赖普敦皆被震得倒翻三四丈，叶飘零依然站立不定，又腾腾腾退出三步，余力未去，坐倒在地，铁牌脱手。秦风稳稳站住，接过铁牌，傲然道：“小辈无知，安敢狂妄，今日教训你们一下，免得你们不知天高地厚！”话音方落，不由得全身一晃，一口血涌上喉头。他脸色大变，强运真力，冲天跃起，一晃眼出了一塌糊涂茶馆，转入一处密林，见四近无人，连忙扶着一棵树，哇呜哇呜喷起血来，要知叶飘零虽刚从少林毕业，功力与数十载修为的秦风相距甚远，但赖普敦却不是寻常人物，愤膺之下，竭尽了平生之力，再与叶飘零相合，力道何等惊人，秦风自恃前辈，不愿闪避消势，硬碰硬的强挡，虽然占了上风，受的损伤却重得多。
当下秦风铩羽而去。赖普敦、叶飘零真气转过一周天，便已平复如常，各自吐一口气，回思此战，余悸犹存。任扎、辛夷等走近，见两人无恙，这才放心，问道：“赖掌柜，你刚才说什么枢密院开会？”赖普敦苦笑道：“我已收到枢密院特别会议的请帖，不日便得上京开会，讨论糊涂茶馆管理方向问题，以后糊涂恐怕不能再是一个纯粹的民间组织了。具体内情，我尚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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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沉香在旁道：“张姊姊，你那里一定有很多另世言情高手琼阿姨的书，借我两本行不？”叶飘零挥手止住，往张紫红望去，见她毫不趋避，落落大方，思及慕容秋水昔日的娇羞可喜，不禁心下暗叹：“时代变了，如今的小姑娘啊……，唉，我的确已经落伍了。”他沉吟半晌，这才说道：“承蒙青目，飘零不胜感激。然飘零不过山野闲人，非如师妹心中想象，请恕有些言语，非我能说。”张紫红咬牙道：“飘零哥，你不了解我的心思。我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一厢情愿的想象。我会去仔细阅读你的《飘零传奇系列》，好好回顾你的旅程。你相信我是了解你的，飘零哥，纵然用我一生去等待你的片刻，我也心甘情愿。给我说一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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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沉香微微一笑，圈马赶上叶飘零，说道：“飘零哥，你刚才回答得不对。”叶飘零淡淡道：“如何不对了？”水沉香道：“张姊姊熟读琼阿姨三百篇，你应该不能表现得对琼阿姨一无所知啊。你应该这样回答：‘你这么勇敢，用这么强烈震撼的方式，来向我宣誓你的爱，相形之下，我是多么渺小、畏缩和寒伧！如果我再要逃避，我还算人吗？我不逃了！就算带给你的，可能是灾难和不幸，我也必须诚实的面对我自己和你――我早已爱你千千万万年了！’”
叶飘零道：“香儿，为人要厚道。欣赏有浅深，品味无高下。人家纵然爱看琼阿姨，你也没有权利如此嘲笑。”水沉香噘嘴道：“啊哟，你现在就开始争起她来了，以后还不欺负死我啊？”拉动马缰，走到前面去了。
叶飘零跟随在后，心潮翻滚。自己从小喜读金大师所著侠义小说，深为其害，总误认为事无余事，痴情第一，到头来误人误己，张紫红却显是个被琼阿姨毒害之人。这江湖上象他俩这样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也是中华习性，任你武艺通天，到头来总敌不过口诛笔伐。想当初他为任扎名字触动，决意从此放任心猿意马，任意逢场作戏，解去往日身上束缚的重重道德桎梏。因此刚才听得张紫红的表白，几乎顺口便要答应，虽是最终忍住，毕竟大违往日行径。回头望去，张紫红已隐青山碧水之间，而此时水沉香佳人在侧，前程一般的也是青山秀水，不知并辔行去，将要发生多少事情？
“为人要厚道！”叶飘零品着迎面寒风，无数心思还在纷涌不休。“倘若你只是因为秋水之事对天下女子生怨，意图报复这才找人渣作为借口，那还是免了呗！要做人渣便要做真正的人渣，而不是为了别人才去做。飘零啊飘零，以后做事可不要再拖泥带水，患得患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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