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凝霜滴露悔飘零 53－3 溪云初起日沉阁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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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校事出现在龙门小镇，并未引起叶飘零多大注意。只当晚和白如霜闲聊提及。翌日清晨，白如霜早去了天河帮，叶飘零却宿寐甚深，日上三竿方起，洗漱已罢，吃了白如霜留下的早餐，着侠士装，扶洗心剑，飞跃下楼，依旧和往日一般，练剑松林，诵文竹圃。不觉时日之速，又到黄昏之时。叶飘零一路“秋水依人剑”堪堪使完，忽听松林外有人叫道：“万点红叶飘零兄，你在此好生逍遥也！”
叶飘零一怔，剑带寒光，划一道优美的弧线，由一招“斜风斜月夜撩人”变做“长虹星落嵌银河”，那剑飞在半空，翻转落下，哐的一声，插入背上鞘中。这才转头，见大内司空莫华毅、不三锤杜民二人衣带飘飘，飞掠而来，连忙拱手相迎，道：“莫兄，杜贤弟，远道而来，有何见教？”
杜民抱拳答礼，道：“飘零兄，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弟早知你闭门谢客，却仍是来扰清驾，实是有非常之事，还望仁兄海涵。”叶飘零道：“不敢，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贤弟有话，但讲无妨。”杜民道：“飘零兄可知水木茶馆危在旦夕！”叶飘零愕然道：“水木茶馆成立十年，屡经风雨，至今屹立，何危难之有？”杜民跺脚道：“飘零兄，看来你真是久乐田园，不知红尘俗事了！近日以来，水清木华茶馆大门上都紧贴封条，说是茶馆维修，暂不开放……”叶飘零道：“茶馆已建十年，破败之处难免，维修也是正常。”
旁边莫华毅道：“可是已经十多日了，始终不见茶馆开门。水木茶馆又不是高危建筑，豆腐工程，哪有维修这许久的道理！”叶飘零诧道：“十多日如此，那可不对了。以前维修，从未超过三日啊！”杜民道：“正是。而且今日嵩阳城里，到处见到绣衣校事。此事深为可异，怕不与水木茶馆封闭有关。”叶飘零啊了一声，道：“此间非谈话之所。莫兄，杜贤弟，且跟我到楼上一叙。”
三人一道上楼，端茶倒水，各自坐下。叶飘零道：“杜贤弟心中所想，莫不是水木茶馆也如当年一塌糊涂茶馆一般，要被绣衣校事封禁？”杜民、莫华毅对望一眼，脸色沉重，同时点头。叶飘零道：“这可不对了。水木茶馆茶友以切磋武艺交流学术为主，连带分享信息，偶有些生活用品交换，那也只是学艺弟子互通有无，不仅与法纪无干，甚至大利左近士民生活，所论话题，极少涉及时政，绣衣校事无端端封禁它作甚？”
莫华毅道：“是啊，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与之有关，倒也不敢确定。杜贤弟，你知道慕容山庄小百合茶馆那边的情况吗？”杜民颔首道：“小百合情况如何，不得而知。但嵩山派真情流露茶馆、洛水宫莲花倚月茶馆、嵩阳山庄长剑如虹茶馆也都在歇业维修。天下哪有这等巧事？我看此事深为可疑，只恐各派茶馆近期均有大难。”
叶飘零霍地站起，道：“水木茶馆组建十年，如今煮酒帮中所藏后汉三国相关资料，国内没有几家藏经阁能够相比！这是无数茶友呕心沥血收集而来，义务捐给茶馆。众人心血，岂容毁于官府之手！不，万万不能！”
杜民一拍大腿，道：“对，咱们不能让水木成为第二个一塌糊涂。飘零兄，你说咱们怎么办？”叶飘零道：“目前情况未明，不宜轻举妄动，否则反而弄巧成拙。”莫华毅道：“不错，我得去问问水木掌柜柯啬恩，以及众位小二哥，看他们最近是否曾受到什么高层指示。”杜民道：“茶馆数日不开，我恐怕煮酒帮众人心涣散，召唤不灵。飘零，到时候召集茶友，恐怕还得借用你的名声。”叶飘零叹道：“我本欲闭门谢客，暂隐半年，不想人在江湖，清闲难有。杜贤弟，我和凝霜妹子说过，即刻便去少林。大伙儿有什么吩咐，我随叫随到。”
当下杜民与莫华毅起身辞别。叶飘零走到窗前，面南凝望。青峦碧嶂，起伏天边，夕阳下看来时隐时现。叶飘零心潮却也如这山峦一般迷惘起伏。学艺弟子多半年轻气盛，嫉恶如仇，尤以武当弟子为甚。武当份属道家，讲究道法自然，无拘无束，派中弟子多追求自由自在，颇有不遵法纪之处。八十六年前，武当弟子抗议西洋列强再度瓜分中国，一声高呼，慷慨举义，聚众承天门前，火烧卖国贼府，这热血豪情好似九州平地起惊雷，竟然引发一场政变，中华武协由此登上历史舞台。其后数度革命，万里长征，八年抗战，三年解放，实力日益强大，终于继往开来，开天辟地，建立了今朝幅员辽阔实力雄厚的东方大国。中华武协建国后，鉴于史事，对学艺弟子防范甚严。每逢国家大事，包括一场球赛中国取胜，武协都会紧急调车封锁武当山口以及武当大成班的大门，以免武当弟子聚众集会，实在是担心万一事态扩大，造成不可预见的后果。但少林弟子学的是佛门武功，讲究禅定忍耐，舍身喂虎，割肉侍鹰，那都是逆来顺受的理念，一般倒不容易成为祸患。因此水木茶馆、一塌糊涂茶馆创立以来，前者茶友之间多弄文讲武，切磋技艺，后者茶友关心的却多是国计民生，每日针砭时势之人不计其数，两者风气真个是截然不同。去年中华武协传声部忍无可忍，捣毁了糊涂茶馆，使得大批热血青年流入水木茶馆。为此水木茶馆加强管制，严禁茶友喝茶时谈及国事，尤其是一塌糊涂的话题。没料到忍让多年，中华武学仍是要对水木茶馆下手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白如霜走了进来，叫道：“飘零哥！”叶飘零回转身来，道：“好妹子，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早？我没做晚饭，咱们出去吃吧！”白如霜嗯了一声，娇笑道：“龙门城里新开一家饭庄，听说牛排非常不错，我们去尝尝好不好？”
两人携手并肩，沿街溯水，往龙门行去。斜晖落落，红霞淡淡，映得白如霜雪白的脸上闪烁阵阵光芒。白如霜笑道：“飘零哥，这条小河注入颖水，转入黄河，可也是我们天河帮的地盘哦！”叶飘零道：“怎么了，我好妹子想说你二哥在贵帮地界，需听贵帮的指令？”白如霜抿嘴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在天河帮也就是打打下手，逢事不过摇旗呐喊，混一口饭吃而已。天河帮的帮务，可和我没多大关系。”叶飘零道：“生在江湖，总得有个生计，好妹子，你真正想做的，又是什么呢？”白如霜抬起头来，望着摇映灿烂的斜阳，道：“我啊，也没有很大的打算。等我赚够钱了，就回衡山，开一个小花店，专门卖给江湖上的侠客侠女们。每天我就只插花浇水，那日子可多惬意，终不像现在混在帮派之中，同门关系处理起来好生复杂。飘零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每天虽然没多少事，可仍然觉得好累。”
叶飘零拍拍她肩，道：“当今武林，纷争甚烈，压力巨大，我想江湖上的人，大抵都有这等感觉。其实这是一个心态问题。生活在江湖底层，要追求金钱，就得担负压力，要追求轻松自由，就得放弃名利。要看的，就是你追求什么罢了。人在江湖，每天该想的不是失去了什么，而是多想自己得到了什么，否则，人总是会活得很累的。”白如霜笑道：“我就是心态调不过来，飘零哥，要是我能像你那么潇洒就好了。”叶飘零微微一笑，却尽是苦涩之意。朋友们都说他为人洒脱，心无所系，但悲欢数载，一念成痴，事实当真如此么？
说话之间，来到饭庄。早有小二上前迎入。两人相对坐下，点菜叫茶。叶飘零道：“好妹子，我可能得离开遁世居一段时间。你每天睡前，按我教你的清心禅定法运息十二周天，不要害怕，我最多一个月就会回来，知道吗？”白如霜点点头，道：“飘零哥，你放心。我也就刚来的时候，觉得陌生，有些害怕。这么久下来，已经好多啦！”
小二送上牛排，两人吃了起来。叶飘零因想着水木茶馆之事，颇有些心神不定。他刀法曾经名扬天下，但这回切牛排时小刀竟经常打滑，甚至脱手。白如霜奇道：“飘零哥，你怎么了？”猛地里惊呼一声，道：“飘零哥，你离开遁世居，难道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叶飘零握住她手，扬眉笑道：“凝霜，你放心，飘零浪迹江湖，已垂十载，出生入死无数，至今全身尚在。此去并无凶险，何况纵有一二阻难，又何足道哉！”当下定神吃饭，真气到处，小刀切肉，得心应手，再无异状。
饭罢出来，送返凝霜。叶飘零扶剑背囊，乘风踏月，重到少室山来。先到颖水之旁，水木茶馆巍然，月光下果见木门紧闭，封条交叉，庭院内鸦雀无声。叶飘零想起往日繁荣，一朝寂寞如是，心有所感，黯然吟道：“古今时事与谁寻？百代峥嵘似海深。画柱雕梁龙凤在，太和宫冷月森森。”转回少室阙，翌日起床，金乌不起，阴云四合，少室山上下，昼如寝夜。叶飘零暗叹：“这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天兆已显，水木茶馆必有大难。”
再抵茶馆，郭剑戎、九凌、木柏、王可孙、萧云子、莫华毅、杜民等人相继来到。一干人闲时都泡惯了茶馆，却不想连日不开，都有些焦急，何况流言蜚语大伙都听到了不少，心下本已忧虑不堪。因此副掌柜王钩儋、皮大鹏来到时，大伙儿便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饶是王钩儋、皮大鹏浑身是嘴，一时也说不清楚。好久叶飘零才听了个大概。原来授艺部下了文件，令各门派不能放任学艺弟子自组茶馆，从今往后，所以学艺弟子的茶馆必须由授艺门派管理，进入茶馆必须实名登记，并限制外派人口入内，只允许派内弟子在茶馆交流。少林乃武林第一大派，水木茶馆乃学艺弟子第一大茶馆，少林对茶馆的管理自然要成为天下各派的典范。但水木茶馆素为学艺弟子自行管理，少林执事对其业务一向陌生，因此一直在与茶馆掌柜小二们商谈，水木茶馆到底何去何从，尚未最终落定。
王钩儋尚未解释完毕，众茶友已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什么由授艺门派管理，还不是防民之口，生怕自个儿那点破事被宣扬开来！”
“为了保证学艺弟子安全，采取实名登记？天大的笑话，真实名了，恐怕我们学艺弟子是再没有安全了。官府的秋后算帐我们见得还少吗？看来今后茶馆里只能听到歌功颂德之声了。哪天不留神稍说错句话，就有绣衣校事上门！”
“邸报刊物都被武协管得死死的，现在连茶馆也要限制了，喝个茶还要登记，这什么世道啊！”
“得了，从此以后某些官员可以无法无天了。学艺弟子不是自以为头脑清醒，最不好骗吗，这回干脆不让你们说话了！怕了吧！以后再胆大妄为揭发谁谁贪污舞弊之类的小心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绣衣校事上门请你去喝茶！”
这真是群情激奋，众人越说声音越大，满场里好似炸开了锅一般。
皮大鹏拼命摇手，叫大伙儿安静下来，道：“诸位茶友，眼前水木茶馆是遇到了一些波折。但大伙儿暂时冷静，不要随意猜测，轻举妄动，以免授人以柄，落人口实。水木茶馆以前也遇到过类似事件，五年前少林就曾想接管我们，最后在掌柜的据理力争，茶友们团结一致的情况下，少林派还是收回成命，让我们自行管理至今。大家放心，做掌柜的始终站在广大茶友一边，柯啬恩已经上京协调去了。我们也一直在和少林派加强沟通。水木茶馆的事业我们一定能继承下去。水木茶馆明天就会重新开放，大家暂且回去，静候好音吧！”
众人听得，暗道有理，均想这数年来，尽管也曾在茶馆中指点江山，点评时势，但毕竟没有像糊涂茶馆那样过于激愤，数年来茶馆中倒是有茶友揭发了几个奸商身份，在茶馆的声势下，惊动了武协工商部门，取缔了几家黑店，赢得左近民众一片叫好之声。至于谣诼妖言，水木茶馆一向予以坚决打击，对官府敏感事件也禁止谈论。想到这里，众人对三位掌柜不由得起了佩服之心。当年众掌柜制定馆规，禁止茶馆谈论敏感国事时，许多茶友深为不满，如今想来，却是高瞻远瞩料事如神之策。
众人冷静下来，喧闹渐止，各自引归。叶飘零、杜民、莫华毅一道回山，说的话题自是不离水木。但皮大鹏既然肯定水木茶馆翌日即开，终究也让大伙儿心安不少。
第二日，叶飘零一起床，就下山来，直奔水木茶馆。果然封条已去，木门大敞，两个小二照旧各自扶刀，守卫茶馆门口。茶友听讯，多已重来，颖水边人流如注，往来不绝。叶飘零来到煮酒帮，见过往日旧友。水木茶馆关门十余日，人人皆以为将有大变，担了许久的心。这时知道只是一场虚惊，心口大石这才落去，再度相见之时，都是倍感亲切。叶飘零也是心下大定，与往日旧友痛饮半日，看看落日西沉，挥手道别，又向龙门遁世居而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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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莫华毅道：“可是已经十多日了，始终不见茶馆开门。水木茶馆又不是高危建筑，豆腐工程，哪有维修这许久的道理！”叶飘零诧道：“十多日如此，那可不对了。以前维修，从未超过三日啊！”杜民道：“正是。而且今日嵩阳城里，到处见到绣衣校事。此事深为可异，怕不与水木茶馆封闭有关。”叶飘零啊了一声，道：“此间非谈话之所。莫兄，杜贤弟，且跟我到楼上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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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华毅道：“是啊，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与之有关，倒也不敢确定。杜贤弟，你知道慕容山庄小百合茶馆那边的情况吗？”杜民颔首道：“小百合情况如何，不得而知。但嵩山派真情流露茶馆、洛水宫莲花倚月茶馆、嵩阳山庄长剑如虹茶馆也都在歇业维修。天下哪有这等巧事？我看此事深为可疑，只恐各派茶馆近期均有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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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民一拍大腿，道：“对，咱们不能让水木成为第二个一塌糊涂。飘零兄，你说咱们怎么办？”叶飘零道：“目前情况未明，不宜轻举妄动，否则反而弄巧成拙。”莫华毅道：“不错，我得去问问水木掌柜柯啬恩，以及众位小二哥，看他们最近是否曾受到什么高层指示。”杜民道：“茶馆数日不开，我恐怕煮酒帮众人心涣散，召唤不灵。飘零，到时候召集茶友，恐怕还得借用你的名声。”叶飘零叹道：“我本欲闭门谢客，暂隐半年，不想人在江湖，清闲难有。杜贤弟，我和凝霜妹子说过，即刻便去少林。大伙儿有什么吩咐，我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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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门开了。白如霜走了进来，叫道：“飘零哥！”叶飘零回转身来，道：“好妹子，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早？我没做晚饭，咱们出去吃吧！”白如霜嗯了一声，娇笑道：“龙门城里新开一家饭庄，听说牛排非常不错，我们去尝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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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飘零拍拍她肩，道：“当今武林，纷争甚烈，压力巨大，我想江湖上的人，大抵都有这等感觉。其实这是一个心态问题。生活在江湖底层，要追求金钱，就得担负压力，要追求轻松自由，就得放弃名利。要看的，就是你追求什么罢了。人在江湖，每天该想的不是失去了什么，而是多想自己得到了什么，否则，人总是会活得很累的。”白如霜笑道：“我就是心态调不过来，飘零哥，要是我能像你那么潇洒就好了。”叶飘零微微一笑，却尽是苦涩之意。朋友们都说他为人洒脱，心无所系，但悲欢数载，一念成痴，事实当真如此么？
说话之间，来到饭庄。早有小二上前迎入。两人相对坐下，点菜叫茶。叶飘零道：“好妹子，我可能得离开遁世居一段时间。你每天睡前，按我教你的清心禅定法运息十二周天，不要害怕，我最多一个月就会回来，知道吗？”白如霜点点头，道：“飘零哥，你放心。我也就刚来的时候，觉得陌生，有些害怕。这么久下来，已经好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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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钩儋尚未解释完毕，众茶友已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什么由授艺门派管理，还不是防民之口，生怕自个儿那点破事被宣扬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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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冷静下来，喧闹渐止，各自引归。叶飘零、杜民、莫华毅一道回山，说的话题自是不离水木。但皮大鹏既然肯定水木茶馆翌日即开，终究也让大伙儿心安不少。
第二日，叶飘零一起床，就下山来，直奔水木茶馆。果然封条已去，木门大敞，两个小二照旧各自扶刀，守卫茶馆门口。茶友听讯，多已重来，颖水边人流如注，往来不绝。叶飘零来到煮酒帮，见过往日旧友。水木茶馆关门十余日，人人皆以为将有大变，担了许久的心。这时知道只是一场虚惊，心口大石这才落去，再度相见之时，都是倍感亲切。叶飘零也是心下大定，与往日旧友痛饮半日，看看落日西沉，挥手道别，又向龙门遁世居而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