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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浮萍冷雨怨飘零 第一章 华北无人知惨烈 江南有子纵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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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一度幸幽州,

    华夏争相挤小楼。

    北国空余二恶虎,

    大都无奈十春秋。

    俱来争斗时何久,

    乃笑鸡虫势不休。

    白发萧萧今欲盛,

    痴痴着意即其由!

    夫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古之常理也。该书是一部映射现实社会的书,大家心照不宣,仅供一乐即可。

    ※※※※※

    “飘零,这位是你的师兄,陆伟新。”

    “师父,他就是我们洞庭湖区十数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通过全国通才比武考入少林派的那个陆师兄么?”

    “嗯。他明日便要赴少林了。为师邀他顺路来到镖局,你有问题可以向他请教。”

    “陆师兄你好,你是少林派弟子呀!”

    “师弟你好。我是三年前考入少林的。”

    “师兄,你能给我多说说少林的情况么?”

    “嗯。少林派与武当派并称中华武林二大高等门派,派中高手如云,历来只有各地高级班中的道:“各位,今天我们开始讲解剑的材料。”竖起黑板,在上面写了“剑的材料”四个大字,说道:“各位,剑的材料到今天经过了许多次改进。在远古时代,剑一般用青铜铸成。青铜主要防锈,容易保存。因此现在流传的许多宝剑都是青铜剑。后来又出现了黄铜剑、重铁剑。当今武林著名的嵩阳铁剑世家还保留着铁剑的风格。到今天,一般都是精钢所铸的利剑,但一般都并非宝剑。古来无论巨阙、鱼肠,还是干将莫邪这些千古名剑,却都是青铜所铸。四百年前江湖三剑侠中最正派的蓝天剑侠,所用的剑乃是海底神木刻成,而无血獒侠仇恨多所用宝剑却是白银所铸,这两种剑都比较特殊。现在保存在武当派历史纪念馆中,以后若有机会希望你们中间能有人亲眼目睹。以下我们来详细解说。”于是详细述说各类材料的不同特性,铸剑后的功用等等。

    一堂课转眼即过,中午在镖局食堂开饭。因为洞庭镖局在武林中只是个极小的门派,门下弟子限于周围十里之内,因此食堂只提供米饭,菜都是徒弟们自己带来。直到最近,考虑到有些徒弟家太远,所以也开始提供一两个菜将中饭敷衍过去。离下课哨声吹响还有一盏茶时分,台下已经叮叮当当响声大作,许多徒弟都已经把饭盆拿在手中,只等哨声一响,立即冲向食堂。叶飘零也停止胡思乱想,悄悄拿好饭盆。他带的菜是几块干鱼。何铨正讲得起劲,忽然听见台下乱响,当即明白,笑道:“怎么?这么急呀?告诉你们,今天的任务难以完成,所以可能会晚点下课。先行告示,莫谓言之不预也。”啊的一声,台下大为失望。何铨心下暗笑,到哨声吹响,其他地方喊声大作,显然是别的班已经下课了,正冲向食堂。众位徒弟心中一急,盘子便敲响起来。何铨摇摇头,道:“看你们急的,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节课……”话还没说完,只听下面一阵欢呼,所有的人不论是君子淑女,都已经一窝蜂的冲了出去。叶飘零轻功最好,三两个起落就赶在最前边。奔到台阶旁,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都是别的班的,当即吸一口气,纵身而起,从众人头荷叶儿师姐做得对,只是镖局这样就把她开除,罚得太重了吧。这样荷叶儿师姐会绝望的。”江水残一想道:“是啊。这样说不定荷叶儿师姐真的就不能再活下去了。我……”叶飘零道:“江水残,你能不能去求求你爹,放过荷叶儿师姐。”

    江水残道:“求我爹?他不会理我的。”叶飘零道:“你试试呀。不试怎么知道?”江水残道:“好,那我试试吧。待会我便回家,最多让爹骂我一顿好了。”叶飘零道:“江水残,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好好说。荷叶儿师姐肯定本来就不快活,迫于生活才去卖身,如果再这样雪上加霜,教她以后怎么活下去。还有她生病的妈妈,以后能靠谁?”江水残点点头道:“嗯。你快把你的饭盆捞上来啦!”叶飘零道:“哦。我马上捞。”见那饭盆已经飘出丈许之外,正思忖间,江水残解下腰间重重环绕的丝带,递了过来。叶飘零接过来,迟疑道:“这……会弄脏的。”江水残笑道:“没关系啦。你不是说穷人吗?怎不成就这样把饭盆子扔了吧?”叶飘零道:“那……那,我就动手了。”江水残道:“快动手捞啦。”叶飘零便手一挥,白光闪处,将饭盆子一带,卷了上来。江水残拍手道:“啊!你的软兵刃又进步了。死人,你为什么门门都学得那么好?”叶飘零侧头道:“你干吗骂我死人?”江水残跺脚道:“骂了你怎么啦?死人死人!就是要骂你!”又掩面奔走。叶飘零心中嘟囔道:“这丫头,总是这样,每次说得好好的,就忽然骂我,然后便跑了。我哪里得罪她了?真的是不明不白。”

    中午休息一个时辰。下午上的是武林历史课。教课的是个老妇,姓袁,名兰珠,师于武昌长风镖局。叶飘零博览群书,对武林历史当真是如数家珍,一向便是袁兰珠的得意门生。袁兰珠走上台,开始畅谈武林历史。现在上到了元朝武林概况,介绍了成吉思汗与当时武林名家全真教丘处机的来往,加深了汉蒙两族的来往,促进了两族之间的文化交流,也代表了中华各民族之间自古以来便是团结友爱的。接着又阐述了当时五大武学世家各自的发展情况。上完后布置了一道作业题:“请叙述成吉思汗与丘处机的交往对中华武林所具有的重大意义。”然后下课的哨声便准时吹响了。台下许多人却都在纸上画长拳十段锦的招式图谱。

    下课后江水残来了,见到叶飘零,满面喜色,说道:“爹爹居然答应了,还说以后免收荷叶儿师姐的一切费用,只要她能够改正。”叶飘零一跳两丈高,道:“真的吗?”江水残道:“是啊。而且我们镖局好像又接到一笔大镖,可以赚好多钱呢?”叶飘零道:“是吗?那太好了啊。何师父是不是也要出去?”江水残点点头。说话间,胡露儿跑过来叫道:“叶飘零,何师父叫你出去一趟。”叶飘零道:“来了。”对江水残道:“我先去了啊。”江水残点点头。叶飘零来到何铨练功处,在门外叫道:“弟子叶飘零,求见何师父。”何铨在房里道:“进来。”

    叶飘零推开门走进去,道:“何师父,你找我?”何铨坐在椅上道:“以后进来前记得喊报告。”叶飘零一怔叫道:“啊,我忘了。”何铨笑道:“不要紧。我可能要出去一阵,大概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所以有件事情要你帮帮忙。”叶飘零道:“师父,什么事?”何铨从桌上拿过一本册子,道:“这是昆仑的入门剑法和提高剑法‘惊神剑’,你拿去好好看看,这几个月的剑法课就由你替我上了。”叶飘零惊道:“我?”何铨道:“对呀。你悟性不错,拿这剑谱好好研读一下,应该能够胜任的。”叶飘零点点头,道:“那弟子就勉励一试了。师父是要出去走镖么?”何铨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之色,道:“是啊,这次镖局可好好赚了一笔呀。飘零,你要好好努力,以后镖局还要靠你来执掌呢!”叶飘零想起镖局总镖头这个位子,只觉遥不可及,微笑着摇摇头,道:“弟子不干,弟子只要能够进一个次级提高班,早点为家里减轻负担,就心满意足了。”何铨道:“那怎么行?飘零,你得好好努力,考到高级班,再去读个威武的大成班,那样才不辜负我们的期望呢?”叶飘零笑着摇摇头。何铨道:“好了,你回去吧。好好努力呀。”

    叶飘零回到露天练武场,郭天扬已经宣布散学了。叶飘零便到林子里去了。一进林子,便听见里面有人声。他微感奇怪,隐身树后,伸头看去,只见两张椅子,一张坐着一个白发老头子,身材瘦小,正是总镖头江天野,对面坐着一个白衣蒙面人,身后站着一个青衣蒙面女子。听那蒙面人道:“江总镖头,这一次就麻烦你了。十万两是底金。如果路上有什么艰难险阻,我还可以给你加薪。”江天野赔笑道:“少侠但请放心,这洗心宝剑老朽担保两个月后出现在祁连山上,绝无一失。”那蒙面人冷哼一声,抱拳道:“叨扰了,告辞!洗心剑之名,不可随便提起。”忽然转身道:“何人在外窃听?”叶飘零还未转过神来,那蒙面人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叶飘零大骇,双足一点,急速后退。江天野叫道:“少侠手下留情!”叶飘零见那人掌到,挥手一挡,一折腰,已经避过了那人一招。那人咦了一声,手臂忽长,已经抓住了叶飘零右臂。江天野道:“少侠,他只是个无知的小孩子,请你多多包涵。”他是一派宗主,说的话自然有些份量,何况如此低声下气,等于是在苦苦哀求,那人放了手,笑道:“小小年纪,竟然避得过我一招,难怪江总镖头如此看重他。”大笑一声,拉着那女子,身影突然不见。

    江天野望着他逝去的方向出了半会神,见叶飘零还站在原地,脸都吓白了,便呵斥道:“小孩子不懂事,谁叫你在外面偷听的?刚才那人要是下手,十个叶飘零也没了!今天听到的事,可别对外人说起。”叶飘零哦了一声,慢慢走开,闷闷不乐的回家去了。到了家中,晚饭还没熟,叶飘零来到灶下,帮着添柴烧火,一边接着火光看何铨交给他的剑谱,翻开扉页,上面便携着四个大字:“昆仑剑法入门,凌云子著。”又翻一页,上书:“剑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为之。然水能覆舟,亦能载舟。吾辈弟子,若携剑横行天下,不能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天人共弃!”第三页是入门剑诀。“昆仑神剑,至轻至灵。天地授意,日月传情。以意驭剑,心田空明。以情动剑,万恶不生。欲成剑术,先育剑神。剑神如何养?本源在心中。……”第四页便是具体的剑招了。叶飘零花了半个时辰,一套入门剑法便已全盘记住,融会贯通。然后晚饭也就熟了。

    第二日,叶飘零来到镖局,却听说江天野终究不放心何铨独自走镖,又带了一批人出去接应去了。上了一堂暗器课,第二节便是剑法课。叶飘零走上台去,说道:“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何师父出门走镖去了,这几个月由我来代课。各位给点面子。我上课没别的,吃饭时会早一点解散。”众徒弟都欢呼起来。叶飘零道:“现在我们开始授艺。你们都没有带剑来吧?没关系,我们今天讲一下剑诀,明天各位都带柄剑来,正式学剑,不管那什么剑的材料牢什子的玩艺了。”众人又欢呼起来。叶飘零竖起黑板,写了四句剑诀。解释了一番,倒也讲得头头是道。讲到疑难处,他便拔出剑来,将自己的心得化在剑中舞上一通。他与众师兄弟都是同龄人,没有什么隔阂。因此一堂课下来,众人都感收获不小。郭成与他小孩子争闹,过了一天,大家气也消了,又在一起有说有笑。第二天,师兄弟们都带了剑来,开始学练剑术。这样子过了两个月,叶飘零已经把剑谱上的惊神剑法完全练成。一与长拳十段锦揉合在一起,立即武功大进。虽然全班师兄弟武功都在提高,可叶飘零与他们的差距却仍拉大了。因为对他来说,掌也好剑也罢都是相通的,不似旁人学剑就是剑,学掌就是掌。因此整个镖局数百人,练武得其真谛者,唯叶飘零一人而已。每日回家还是几乎要与方敏六人打斗一场,最初都得展开轻功逃跑,但过得十几天后,就算六人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这日,全镖局敲锣打鼓,欢迎江天野与何铨回来。随行的镖师一个也不少,还多了一个小孩子来。那小孩约莫十一二岁,粗眉大眼,身材敦实,眉宇间却总有一种落寞与绝望,不似小孩子的神色。江天野与何铨也都是垂头丧气的。叶飘零却也没在意。中午,江水残又找到了他,说起她爹走镖的经过。

    原来何铨一路上小心翼翼,只走官道,晓行夜宿,行了数千里,一直到了河北境内,半点事也没遇到,心里才渐渐松懈,开始急着赶路,一日凌晨循着黄河西行,忽然看到远远河边站着一个身影,他心中一凛,陡起疑云:“天色如此早,此人非匪即盗。”忙叫手下小心。他却走近了,对那人一抱拳道:“英雄,借光了。”施完礼,才发现那人年纪幼小,不知是哪家的娃儿,这才暗骂自己行走江湖多了,疑神疑鬼的,一个小娃儿也能把自己吓成这样,回来带了镖队继续前行。

    他刚松了一口气,一阵风忽的从旁边卷了过来。陡然间河堤旁一阵呼叫。一彪人马闪了出来。何铨低声喝道:“大家看好车子。”翻身下马,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间一股尘土扑面而到。他更不打话,长剑刺出,尘土全被剑风荡开。他还没弄明白哪来的尘土,忽然面前一声轻笑,有人道:“昆仑剑客果然名不虚传,嘻嘻。”尘土落下,何铨这才看清楚,面前三丈远处站着一位白衣少年,身材高瘦,青布蒙面,空着双手。这时他后面十二人同时赶到,都是白衣,蒙着面,身材都较瘦小。何铨抱拳道:“兄台有何见教?”那少年笑道:“世兄不必多礼,要见礼还是把背上的洗心剑奉上吧。”

    何铨大吃一惊,要知洗心剑乃是武林邪派前辈喋血神魔所铸,端的是无坚不摧、削铁如泥,实是价值连城。临行前总镖头千叮万嘱,这次所保的三十万两白银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要小心的便是他背上的洗心剑。否则自也不需惊动他这位镖局中第一流高手。此事隐秘之极,除了主人、总镖头和自己,再也无人知晓,这少年却从何处得知?他心知少年既知宝物,必定不可善罢甘休,今日看来是要大战一场了,他料定双方形式,自己这边有五十六人,其中有二十多名好手,料来敌方十三人便再厉害,自己这边也拾夺得了,因此听那少年口气中竟把自己当晚辈,也不动怒,哈哈笑道:“兄台说笑话了。想那洗心剑何等神物,怎能落入我等俗人之手?”少年笑道:“是吗?”身影一晃,忽然间已欺到何铨身后。何铨只感背上微痛,那少年出手奇快,一下子便绕到他背后,一掌劈了过来。他三十年苦练,只因这一下全无征兆,以他三十年苦练,也已闪避不及。幸得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无比,当此绝境之下,一躬腰,双手后抓,竟然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手法。那少年右手一压,变掌为抓,轻轻巧巧将他背上的长包裹取了过去,笑道:“既然不是宝物,世兄便送了给我吧。”

    何铨气得脸皮发紫,大喝一声:“我跟你拚了!”长剑横削而出,他三十年苦修,盛怒之下竭尽全力,那少年也不敢硬接,倒翻一个筋斗,避了开去。众镖师大喊:“捉强盗啊!”,一齐涌上。那少年的手下也迎了上来。转眼间,两名镖师已经倒地。何铨红了眼,长剑急伸,刺向那少年咽喉。那少年后退两步。身后一名镖师举刀砍来。少年右手一拂,旁敲侧击◎★☆◎★☆何铨长剑不由自主转向,砍在那镖师刀上。那镖师大叫一声,大刀脱手。他悍勇之极,双手环抱,要抱住那少年,好让何铨慢慢炮制他。少年右肘后撞,镖师顿时飞出。何铨心念微分,少年已经飞腿“佛山无影脚◆◆◆◆◆◆◆◆◆◆◆◆”踢中了他“气海穴”。他虎吼一声,还要上前拼命,身体却不由自主软倒了。

    那镖师却径向那小孩飞过去。少年见是一个小孩,也是一惊,心想莫要伤及无辜,飞身赶去。他轻功当真是出神入化,只一闪身,便已追及,将小孩儿轻轻放下。何铨心知一败涂地,又怒又急,却见那少年看了小孩几眼,忽然脸色微变,长笑一声,当先退去,余人也纷纷退走。镖局人纷纷聚拢,扶起何铨。何铨大惑不解,不知那少年大获全胜之际,为何突然退走,这时也不及思索,整顿了人马,见那小孩还呆呆的站在一旁,心想:“这小孩儿倒邪门得紧。”想起刚刚那少年离去之前,曾盯过小孩几眼,心下满怀疑思:“难道这小孩当真大有来头?”过去问道:“小弟弟,你家在哪里?”那小孩哪里理他。

    何铨微怒,带了人马便走,未行几步,只听背后啪的一响,转头一看,那小孩叫一声:“爹,娘!”已经摔倒在地。他忙抢上扶起,一探鼻息,便知那小孩儿必定遇上大事,于是心力交瘁而晕倒。镖局向来以行侠仗义著称,虽在落难之时,此事也不能不管,于是令手下抱起小孩,一同进发。

    太阳露了半边脸,车队来到一个小镇上,停在一家最大的客栈里。这条路何铨押过无数次镖,一路上都走熟了。客栈掌柜见了,连忙迎上,笑道:“何师父,又一阵好风把你吹来了。快,快请各位大爷里面喝茶去。”转头吆喝道:“伙计们,快加把劲啊,师父们远来辛苦,可要好好侍奉呢!”众伙计轰然答应了,安祥的清晨顿时热闹起来。何铨笑道:“李老板,请你把镇上最好的大夫请来。”那掌柜的道:“呵,好呢!马上便去,何师父坐好。”吩咐了伙计几句,亲自去了。何铨见手下把车队安置好了,自进房去看那小孩儿,仍是昏迷,迷糊中不断地叫着父母。不久大夫过来,给小孩儿搭了搭脉,又翻开他眼皮看了。道:“师傅,令郎……”何铨连忙否认:“他不是犬子。”刚刚说完,忽地一阵头昏目眩,气血翻涌。大夫急道:“师傅,你怎么啦?”何铨苦笑道:“刚刚在路上被一少年伤了气海穴,大夫,麻烦你给我敷些伤药来。”大夫早听掌柜的说惯了何铨的英雄事迹,只道他当世武功无敌,一听这话不禁呆了。外面忽然有人叫好道:“何兄弟,好气度,如此虚怀若谷,胜不骄,败不躁,不愧是镖局的栋梁之才!”何铨忙站起恭恭敬敬的道:“总镖头过奖了,你怎么也亲自驾临啦?”

    掌柜的恭维声还在传来,门帘一动,一个瘦小的老头已经进了房来,叼着个大烟斗,正是洞庭镖局的创办人,以八十一枚九九连环镖名扬江湖的江天野。大夫心下嘀咕:“何师父可比他威风多了,怎么他反而是总镖头?”慌忙行礼。江天野欠了欠身,对何铨道:“前面的事我都知道了,兄弟,你不愧是我的好搭档。这位小兄弟是非救不可的。”何铨答道:“是。”眼光转向大夫。那大夫忙哈腰道:“这位小兄弟没有受伤,只是脉象纠结,似乎是有心病。心病需得心来医。这个,这个老朽无能,只能给他开些安神药物而已。”江天野命何铨给了他五两银子,道:“不用了,多谢老先生一番劳苦,请回吧。”大夫道:“这……这……”不敢多说,退了出去。

    何铨道:“总镖头,你这是……?”江天野摇摇头,扶起小孩儿,左手按住他百会穴,将内力透了进去。何铨立即住口,在一旁守护。

    ※※※※※

    原来那小孩儿因为父母失踪,心神疲弊,于是昏倒。这时江天野以深厚内力为他冲荡全身经脉,便悠悠醒转。他大叫一声:“爹!娘!你们去了哪里?”张开眼来,只见自己身在床上,身处房中甚是华丽,眼前一个中年汉子,正是昨夜梦中被强盗打倒之人。他揉了揉双眼,心道:“我这是在哪里?是在做梦吧。原来我一直都在做梦。爹娘呢?”又大呼道:“爹!娘!”何铨道:“小弟弟,你家在哪里?你不要慌,我们马上便送你回去。”那小孩一转脸,昂着头不理他。何铨大感没趣,更相信这小孩大有来头。旁边一名镖师叫道:“喂,小家伙,我们何师父给你说话啦!”小孩儿索性转过身去了。忽然眼前又出现一个小老头,和蔼的道:“小兄弟,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先把事情原委跟我说说好吗?”使个眼色,除了何铨,余人都退了出去。这小孩儿生性倔强傲气,家破人亡之下,一直强忍住不流眼泪,但此刻忽然见到有人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不觉“哇”的哭出声来,这才断断续续的说了父母失踪之事。

    原来这小孩儿名叫邵伟,因父亲在家乡得罪了地主,迁至太行山下一个地处深山,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庄。他村上有个姚清,家财万贯,平日里为富不仁,倚财仗恃,鱼肉乡民。一日邵伟的父亲邵兴从田间回来,正遇上姚清因破落户王小二欠了他的高利贷还不起,被他命人当街责打。邵兴遇上时,已见到那王小二被打得满地乱滚,浑身血迹斑斑,口中不断哀叫,再也忍耐不住了,大踏步跨入人群,双手抓住那两名打手背心往后一甩,厉声道:“统统住手!”那两个打手毫无防备,退了两步。抬头见他身高八尺,臂粗腿壮,一时倒不敢上前。姚清上前道:“邵兴,你初来乍到,不明内情,不要多管闲事。”邵兴道:“你这样暴虐,怎能说我多管闲事?”姚清冷笑道:“我看在他家有六十岁的老母份上借了他五十两银子,他花了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好赌成性,输得干干净净。欠债不还,这化生子不打能行吗?”汪兴看了王小二一眼,见他浑身鲜血,却张口说道:“是你以前……以前……诱我赌的!”邵兴听他说话都已经断断续续,声音嘶哑,于是朗声说道:“不管怎样,这样打人总是于理不合。”见那两个打手又要上前,忙一把拦住。姚清冷冷道:“邵兴,你没钱就站一边去,少在这里瞎搅和!”两个打手把他推开,抓住了王小二。

    邵兴本来就性如烈火,这才在家乡得罪人多了,无奈何搬到这边来住,刚才因为自己初来乍到,一直忍耐,但一听这话再也忍耐不住,直怒得双眉竖起,旁观众人都暗暗担心,听他厉声道:“不要打了,这钱我替他还了。”王小二迷迷糊糊听了,连滚带爬的过来,连连磕头:“多谢……邵大哥……”姚清鼓掌道:“好,邵兴,你真个好汉子,冲着你这句话。”转头对那汪小二喝道:“今天饶了你这条狗命。”对邵兴道:“钱呢?”邵兴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堆碎银子,可是仔细一量,总共只有一十一两。再摸时只有一些铜板了,他不由的一怔。姚清冷笑道:“邵兴,你初来本地,倒敢放肆,没钱充什么好汉。”嘴角一努,两个打手又去拉王小二。邵兴这时已经气得什么也顾不上了,暴喝道:“姚清!你休要看不起人!先还你十两,我不久自会连本带利还给你!”姚清自忖要是硬来,两个打手未必降得住这样一条大汉,他既自愿还钱,倒不必得罪他,当下嘻嘻笑道:“好,我相信你,走!”带着两名打手离去了。这时旁观众人才喧哗起来。有的埋怨邵兴,有的七嘴八舌给他出主意,有的叫他赶快逃走。邵兴也不理会,扶起王小二,见他两条腿已经打断,只得背起他往他家走去。

    到得他家,其母自是感谢不已。邵兴回见天色已晚,劝了王小二一番,告辞出去,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妻子李花就迎了上来,嗔道:“又惹事啦!咱们才逃出来,你又忘记教训了?”邵兴略为歉疚,叹道:“唉,每次我都累了你了。”李花道:“夫妇本是一体,说这种话干什么。姚清那人也太狗仗人势了,不就是有个哥哥任县令嘛,动不动就把人打成那样,你煞煞他威风才好呢!”又道:“不过说这王小二也不争气。家里那么穷,却也不好好干活,成天东游西荡。尽惹得他娘担惊受怕。”邵兴和妻子走进堂屋,见饭菜已经上桌了,却不见儿子在桌子旁边,问李花道:“伟儿呢?还没回家吗?”李花叹道:“他应该很早就回来的呀,难道他今天闯祸了?”汪兴道:“那倒不会。这孩子成天就不搭理人,哪会跟别人去惹事。”等了许久,这才见邵伟回家,问他干什么去了,邵伟说是跟谢柔去村东口玩去了。邵兴叹了一口气,儿子从不理人,只与东村的谢家那个那孩儿合得来些。幸好他虽然孤傲,武艺却练得远比同龄人好些,只盼将来还能成大器。

    吃完饭,邵伟入睡了。邵兴帮着妻子刷碗,想起白天欠的债,不由得暗暗发愁。李花明白他的意思,轻轻道:“总会有办法的,姚清又怎么了?这种人就是要煞煞他。”邵兴暗暗感激妻子。日前十一两银子已经断了他家两个月的口粮,夫妻俩一起商量日后的生活,总是没有善策,只是打定主意了,决不让儿子挨饿。

    过了数日,这天,家里已经没有米了。李花强忍着眼泪,把最后一个鸡蛋煎了,放到邵伟口袋里。邵伟兴冲冲的便奔向学堂,谢柔比他来得早多了。邵伟拿出煎蛋,道:“我妈特的给我煎的,咱们一起吃。”谢柔一笑,从他手上掰了一块,两人就着迎面的秋风,把煎蛋吞了进去。俩人手牵手走进了练武厅。邵伟刚坐定,忽然发现原来他拿了鸡蛋太过兴奋,居然把经书忘了带来,只得向谢柔说了,又往家跑去。

    他家距学堂不过一两里而已,很快就到了家门前。走进门,却不见爷娘,他拿了书,走到屋后,却发现后面的草地旁边两个人弯腰勾背站着,正是邵兴和李花。两人正在割草。邵伟心中奇怪,这野草割来干什么,只怕家里的两只兔子也不会吃。他好奇心起,便躲在一旁,倒要看他爷娘到底弄什么鬼。只见爷娘割了一篮子草,慢慢走向房中。听邵兴道:“待会我还是得去问问张大头,看他什么时候能把大车借我。否则家里已经没有半粒米了,怎么过日子?”李花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初来乍到,田地也不够,必须另谋生计,不是我不明白。只是那张大头素来刻薄,我只担心你受他耻笑。”她说话甚轻,但邵伟听了,却有若五雷轰话。众镖客都是粗豪之人,也没人来理会,只有江天野、何铨屡次出言抚慰,分派了十多人到各处分局传下号令寻访邵伟父母。二十多天后终于到了祁连山姊妹峰下。众镖客均兴奋之至,这一次走镖,两人受伤,一人病倒,其余人毫无损伤,而镖银却得了十万两,总镖头慷慨豪爽,众兄弟定可分不少油水。江天野见山路难行,当下留下一半人在山下守护大车,另一半人跟随上山。

    又行了五十余里,峰的,只怕就是这个小孩了。”抬起头望向那白衣少年。那少年点点头。

    众人一起进了大厅,分宾主坐下。红巾教的仆役基本上都是男的,侍女总共只有两个丫鬟。因此倒酒端菜的都是男仆。江天野及镖客们都想:“那少年只怕是这里的管家。”红巾教众女先开始动筷举杯,表示食物中无毒。众镖客原本好酒,自然杯到酒干。酒酣耳热中,白千雪道:“不知江先生远道而来,却是有何见教?”江天野心想:“也该说正事了。”站起身来道:“老夫不才,受人所托,要将此物交给教主。至于那位客人是何意,老夫向来不敢多管客人私事。他说教主自然知晓。老夫幸不辱命,终于平安送到。”何铨在旁将那长包裹递了上来。

    白千雪道:“有劳了。”一个女子接过去,把包裹打开,一柄三尺长剑映入众人眼帘。剑鞘颜色古朴凝重,但外表总的却也平常。剑鞘上有两个大篆“洗心”。白千雪手下众女一齐动容,叫道:“洗心剑!”那白衣男子眼中射出奇特的光芒。白千雪笑逐颜开,命手下收好了,道:“多谢老先生一路辛苦。此剑乃天下神物,小女子无德无能,不知是哪位英雄人物送来?”江天野道:“教主既有此问,原该详加奉告。只可惜自始至终,老朽无能,未曾见上那位英雄一面,听声音似是一位年少英侠。”白千雪道:“这可奇了,哪位英雄会跟小女子开这等玩笑?送来这般重礼?”江天野笑道:“教主清名震动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对教主心仪崇敬不已?此事何足异哉!”白千雪脸上一阵红晕,眼中却露出喜悦的光芒,笑道:“老先生取笑了。”她一直好奇,便问道:“听说老先生八十一枚连环镖绝技神鬼莫测,没想到老先生手下也是英才济济。何先生神剑无敌,是不用说了。令爱江水残姑娘听说武功业已有成,他日名扬天下,只是早晚之事。这位小弟弟,年纪如此幼小,便也能出来行走江湖,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江天野道:“不敢,这几根老骨头哪及得上教主自成一家,吐气扬眉呢?教主,我等叨扰这许久,只恐是要告辞了。”众镖客听总镖头如此说话,大家都站起身来。白千雪道:“老先生且稍候,这一次累得老先生不辞千里,来到这偏远之乡,怎敢不稍尽地主之谊?”江天野道:“实是家中另有要事,不敢在此耽搁。教主好意,众兄弟都铭记于心。”说着抱拳道:“后会有期!”领着众人正要走出。那白衣少年忽道:“你们要去,不敢强留,只是要请这位小弟弟一定留下!”江天野虽然阅历极多,事事讲究忍让,但此刻见这后辈少年欺到头上来,就算是泥人也有个土性,便欲发作。正要开口,那少年已经飞身跃向邵伟。江天野忙道:“住手!”扑上去解救,那少年左掌一映,啪的一下,江天野退出三步,那少年出手何等快捷,双掌已经按在邵伟背上。邵伟只是启蒙班第五段的弟子,武艺尚未形成根底,如何能够避让。江天野大叫道:“手下留情!”却见邵伟一挺长剑,向那少年便刺,哪里理会他的进攻。那少年自不会跟他同归于尽,轻轻一笑,早已退开,道:“好!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转头对白千雪道:“这位小弟弟只学过启蒙班的功夫,可居然能够抵挡我这一招!”

    白千雪笑道:“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老先生不必介意。恭送老先生下山!”一名仆役走上来,手中捧着个黄金盒子。白千雪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万望先生笑纳。”江天野心想:“这一伙人行事可真邪门,真不枉了‘云中奇燕’四个字。此刻有什么事情自己全被蒙在鼓里,趁早脱身,免得夜长梦多。”伸手接了,抱拳道:“多谢厚赐。”率众下山。

    何铨追上道:“总镖头,那少年好似就是那天夺剑之人。”江天野道:“我觉得有些象那托付我们的客人。”何铨异道:“若是那客人,他又怎会来抢夺?他既有那般本领,又何必花钱要我们护送?”江天野叹了一口气,道:“不管他们在捣什么鬼,反正这桩事情以后跟我们也没关系了。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何铨黯然无语,半晌道:“水残侄女、叶飘零日后成就未必会在这一干年轻人之下,总镖头你何必叹息。”江天野双眉一展,道:“最近镖局虽然步步荆棘,但我们把邵伟兄弟这等人才罗致网下,重振旗鼓之日指日可待!今日这一下赚了十万两白银,镖局可以好好发展一下。”何铨扭头望着邵伟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甚是痛惜,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一行人下山来,与山下镖客会合了,东归中原,南下洞庭,回到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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