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连长，我要跟着你，打鬼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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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国军的到来，村民们正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而国军的将士们，却有了一种归家的感觉，连日的征战，疲乏至极，此刻难得的休憩，士兵们早已被乡亲们的热情所浸融，却不知此时已经被日军包围了。
入夜，一丝丝风凉飕飕地刮过。
夜寂静着，山村的夜，静得出奇。
李团长命令士兵们，为了尽量避免打扰村民，士兵们在村外燃起了火堆，扎起了营帐。
黄大炮一刻也没闲着，一直缠着肖连长教他玩枪。
村边一棵大榄树下。
肖连长用一张大纸画了一个日军士兵像钉在树上，大概一百米不到的距离外，他在手把手教黄大炮怎么打枪。画像上早已千疮百孔，黄大炮趴在地上，扣动机枪的扳机过瘾极了。
“记住，这挺机枪的威力大，后挫力也大，你这样左手握紧了枪托，枪托尽量抵在自己的肩胛这里，嗯，就是这样。”肖连长在黄大炮身旁站着，不停地给他指点正确的射击姿势。
“肖连长，为什么我老是射不到感觉上呢？”黄大炮摇了摇头，对自己练了半天却不得要领而苦恼。
“呵呵，凡事不可太急，操之过急容易出问题，一急就不行啦！”肖连长爽朗一笑，面前这个大男孩似乎有点心急吃热豆腐，能基本打到耙上已经不错的了，看来他的确有些天赋。想自己新兵那会，刚扣动机枪的扳子，枪就歪到一边去了。
黄大炮瞄了会，已经肩酸眼睛疼，放开了机枪：“不行呢！累。”
“哪不行呢？我看你已经打得很好了，毕竟是第一次学打枪，而且是打机枪，知道吗？我们的机枪手是有两个人的，由一个人装弹也可以做替补，一个机枪手不仅要身高力大，而且要特别能吃苦。”
“不行啊！”黄大炮还是摇了摇头。
“呵呵，男人不许说不行哦！”黄连长抽出根烟点上，脸上表情怪异地一笑，“女人不能说不要哦。”
黄大炮一愣，忽然明白肖连长在说什么，哈哈一笑：“有你的，肖连长，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好小子，竟然也一肚坏水呢！”肖连长一掌拍在黄大炮的撅起的屁股，又是一阵大笑。
“嘿嘿，那是因为肖连长教导有方呢！”
“哈哈。”两人没来由地同声大笑。
“你要记住一点，记得呀，打枪呢，这样，枪就是你的眼睛，目标只有一个：打中它。这叫两点一线。要心神合一，你的心思都在枪上，这样子不行的，也打不好。”肖连长一边做示范一边引导他，看得黄大炮眼珠子不敢闪一下，他心里琢磨：怪不得自己老是容易打偏了，原来是这样。
练了一会，肖连长也觉累了，叫黄大炮休息一会。
“抽烟不？”肖连长愣地扔给黄大炮一支烟，不由自己，烟已经在黄大炮的手上了。
“走，过去火堆那边暖和暖和。”肖连长拉上黄大炮走到就近的一个火堆旁坐下。
烟点上，黄大炮用力吸了一口，不想呛着了，一个劲地咳嗽，眼泪珠子也滚了下来。
“哈哈，瞧你这个样子，真不像个男人。”肖连长自是爽朗一笑，抬头望了望只有几颗寒星悬挂的夜空，若有所思起来。“曾经有一个美女对我说过，这个世道上的男人呀，不抽烟不喝酒的，一律都不算男人。”
“哇，不是吧？那么多的男人没这奢好，岂不是都得扔去做太监了？”黄大炮一乐，觉得他的说法过于荒谬。“肖连长，那个美女想必是你的......”
“呵呵，那个美女是我的一个同学。我是癞蛤蟆，没吃成。”肖连长仿佛有点自嘲，摇摇头，又陷入了往事的回忆。
“给我说说你们打鬼子的事好吗？”黄大炮来了劲，很是憧憬真刀真枪的情景，那可是让他热血沸腾的想法。
“你那么想听？好吧，说起来，我抽烟的习惯了都是在战场上练来的。”肖连长猛地吸了一口，将吸得差不多的烟头一弹，烟头划了个漂亮的弧形，落到了火堆中。
“哦哦。”黄大炮心想肖连长的故事一定精彩，却突然看到了他眼里的悲伤，更是纳闷。
“我原来的连长喜欢抽烟，我这习惯都是学他来的。昆仑关一战，我们打得昏天黑地，死伤无数啊！那可真是尸堆成山，血流成河。一次我们连在一个山头阻击日军一个师团，老连长不慌不忙给了我一根烟，说：肖娃子，提提神，等会狗日的上来了，使出你的吃奶劲狠狠的揍他狗娘养的......”
“你原来的连长是使什么枪的？”黄大炮忍不住插了嘴。
“那会，老连长使的是机枪，也像你这样的一挺枪。敌人一窝蜂地大步走上来了，知道吗？我原来以为鬼子都是草扎的傀儡，没想他们打仗冲锋却是一排排地由一个军官挥着指挥刀，昂首挺胸地踏步向前。”
“鬼子真那么厉害？不怕吃枪仔儿？”
“没吃过地瓜，哪懂得放屁。鬼子虽然不怕死，我们连全连一百多号人，也不是孬种，等鬼子靠近我们的阵地五十米的时候，老连长大吼一声：打！打他狗日的。我们的子弹也哒哒地向鬼子射去，才一梭子打下去，鬼子就后退了。”
“哇，这么厉害呀！”
“唉，打退了鬼子的第一次冲锋，没想到鬼子换了花招，先是头上嗡嗡的飞机猛地拉弹下来砸在我们的阵地上，一砸就是一个大坑；接着炮弹像雨点那样落在我们的阵地上，轰轰一响，我们的阵地简直成了一马平川。”
“那，我们的飞机大炮呢？为什么没拉上去干他狗日的？”
“唉，上面下的是死任务，没有支援，只有死战到底。当时我们全连兄弟都不晓得，只有老连长心里最清楚，在鬼子再一轮冲锋前，他给每个人发了支烟，说：给，烟能提神，大家不要害怕，鬼子也是长肉的，都给我节省子弹，一枪争取干掉一个鬼子。那会，连长已经负伤了。血汩汩地从他的额上淌下来，我喊了声：连长，你受伤了，你休息一下，让我来。连长说：喊毛呀，这点伤算个屁，老子就是打剩一条胳膊，也要守住阵地。唉......”
“真棒！你们连长是好样的。后来呢？”
“片刻功夫，鬼子黑压压一大片上来了，还有坦克掩护。我心想这下坏了，我们全连才剩下几十号人，鬼子太强大了，我们八成是没命活着回去了。这时，老连长再分给每人一支烟，大吼：都给我听好啦！今儿个，只要守住阵地一个钟头，我们就立了大功，奶奶的胸，小鬼子，老子和你拼了！”
“老连长哪来的那么多烟？怎么老是抽不完呢？”
“嘿嘿，他是个大烟鬼，你没见他那牙齿，让你瞅了保准没胃口吃饭，整一下水沟里石头那样，黑得臭熏熏的。”
“哈哈哈。是臭。后来呢？守住阵地了没有？鬼子那么多兵，你们才几十人，怎么守得住啊！”
“守不住也得守呀！军令如山，就是全死了，也要阵地在。那会儿惨啊！我满脸都是血，耳边一直是呼呼地响着划过的子弹，眼前是一片片血红的火海，老连长嘴上咬着烟，眼睛瞪得像球那么大，他狠狠地扣动着扳机，一扫，鬼子就倒下一大片。打了一会，他就喊：肖娃子，快给我弹匣。我刚想给他装上弹匣，没想这会飞来了一颗炮弹，轰的一声，我的眼前一黑，脑袋沉得很，就倒下了。”
“那连长呢？”
“等我回过神来，睁眼不见了连长，我哭了，猛的喊：连长，连长。却不知道自己手上摸着老连长的半截手，我吓得眼泪掺着泥土一个劲地流，老连长给炸飞了，只剩下这么半截手臂......我捡起了地上的烟，咬在嘴里，重新拾起机枪，狠狠地吼：狗日的，我操你奶奶的胸！就向鬼子狂射。”
“真惊心动魄的！好样的，我佩服老连长，也佩服你，是条汉子。”
“唉，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会儿我是打得麻木了，也不管了，心一横：死就死呗，大不了，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正打得起劲，一边上来个鬼子，明晃晃的长刺刀一闪，就到了跟前，我还没来得及躲闪，狗日的，刺了我一个窟窿，就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血在操他奶奶的鬼子一拔刺刀那会，马上就奔涌而出，比射出的箭还快。操他奶奶的鬼子还想给我一刺刀，我骂了声：小鬼子，操你奶奶个胸！抓起机枪噼里啪啪就给了他一梭子，打得他一个劲地扭秧歌，身上却是稀巴烂了。正打得起火，来了几发炮弹，轰轰几声，我本能地一趴，漫天的泥土就把我淹了。”
“啊！你死了？”
“屁话，傻啊你！我死了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肖连长拍了一掌呆头呆脑的黄大炮，想必这小子已经听得入神了，嘿嘿一笑，“当我从泥里钻出来的时候，阵地上已经一片寂静了，到处是尸体，我隐约记得老连长，还有其他的兄弟，疯狂地喊：连长，连长，我没死我没死。可是阵地上硝烟滚滚，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分不清哪个是我们的人，哪个是鬼子的了。”
“唉，打仗，真惨！不过打得像个男人。”黄大炮擦了下眼睛，才发觉原来自己的眼眶湿了。
肖连长呵呵一乐，仿佛往事已经随风而去，拍拍黄大炮的肩膀：“战争是男人的角斗场，也是男人玩命的舞台。没有谁想死，但是有时候，一旦面对死亡了，就没什么可怕的。所以古人说：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狗日的鬼子占领我们的国土，屠杀我们的同胞，奸淫我们的妇女。操他奶奶的胸，简直就是一群猪，不，是连猪都不配。”
看得肖连长越说越气愤，黄大炮愣地问了句：“还有烟吗？”
肖连长一愣，摸摸自己的脑袋，一乐：“好小子，学得还挺快嘛！”
“嘿嘿。”黄大炮想一下，“肖连长，我能当兵吗？”
“当然。怎么不能呢？你是个好蛋子，将来不定是个将军呢！”
“那我跟着你吧！”
“跟我？不不不，用不着谁跟谁，要做就做个：“这种手枪大量地装备在侵华日军身上，不知屠杀了多少我们的同胞，唉，这是血腥历史的见证啊！前些天，我们路过一个村子，全让狗日的给毁了。那些妇女......唉，操他狗日奶奶的胸！”
“什么？那个村子在哪的？日本人真是这样的啊！他妈的，简直不是人。”黄大炮闻言，拳头扼住，腾地站了起来。
“不认识那个村子，大概距离这有二十公里吧！”
“连长，我要跟着你，打鬼子去！”黄大炮一阵热血飞泻，恨不得马上投入战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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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静着，山村的夜，静得出奇。
李团长命令士兵们，为了尽量避免打扰村民，士兵们在村外燃起了火堆，扎起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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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连长用一张大纸画了一个日军士兵像钉在树上，大概一百米不到的距离外，他在手把手教黄大炮怎么打枪。画像上早已千疮百孔，黄大炮趴在地上，扣动机枪的扳机过瘾极了。
“记住，这挺机枪的威力大，后挫力也大，你这样左手握紧了枪托，枪托尽量抵在自己的肩胛这里，嗯，就是这样。”肖连长在黄大炮身旁站着，不停地给他指点正确的射击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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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凡事不可太急，操之过急容易出问题，一急就不行啦！”肖连长爽朗一笑，面前这个大男孩似乎有点心急吃热豆腐，能基本打到耙上已经不错的了，看来他的确有些天赋。想自己新兵那会，刚扣动机枪的扳子，枪就歪到一边去了。
黄大炮瞄了会，已经肩酸眼睛疼，放开了机枪：“不行呢！累。”
“哪不行呢？我看你已经打得很好了，毕竟是第一次学打枪，而且是打机枪，知道吗？我们的机枪手是有两个人的，由一个人装弹也可以做替补，一个机枪手不仅要身高力大，而且要特别能吃苦。”
“不行啊！”黄大炮还是摇了摇头。
“呵呵，男人不许说不行哦！”黄连长抽出根烟点上，脸上表情怪异地一笑，“女人不能说不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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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竟然也一肚坏水呢！”肖连长一掌拍在黄大炮的撅起的屁股，又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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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两人没来由地同声大笑。
“你要记住一点，记得呀，打枪呢，这样，枪就是你的眼睛，目标只有一个：打中它。这叫两点一线。要心神合一，你的心思都在枪上，这样子不行的，也打不好。”肖连长一边做示范一边引导他，看得黄大炮眼珠子不敢闪一下，他心里琢磨：怪不得自己老是容易打偏了，原来是这样。
练了一会，肖连长也觉累了，叫黄大炮休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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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点上，黄大炮用力吸了一口，不想呛着了，一个劲地咳嗽，眼泪珠子也滚了下来。
“哈哈，瞧你这个样子，真不像个男人。”肖连长自是爽朗一笑，抬头望了望只有几颗寒星悬挂的夜空，若有所思起来。“曾经有一个美女对我说过，这个世道上的男人呀，不抽烟不喝酒的，一律都不算男人。”
“哇，不是吧？那么多的男人没这奢好，岂不是都得扔去做太监了？”黄大炮一乐，觉得他的说法过于荒谬。“肖连长，那个美女想必是你的......”
“呵呵，那个美女是我的一个同学。我是癞蛤蟆，没吃成。”肖连长仿佛有点自嘲，摇摇头，又陷入了往事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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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想听？好吧，说起来，我抽烟的习惯了都是在战场上练来的。”肖连长猛地吸了一口，将吸得差不多的烟头一弹，烟头划了个漂亮的弧形，落到了火堆中。
“哦哦。”黄大炮心想肖连长的故事一定精彩，却突然看到了他眼里的悲伤，更是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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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惊心动魄的！好样的，我佩服老连长，也佩服你，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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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死了？”
“屁话，傻啊你！我死了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肖连长拍了一掌呆头呆脑的黄大炮，想必这小子已经听得入神了，嘿嘿一笑，“当我从泥里钻出来的时候，阵地上已经一片寂静了，到处是尸体，我隐约记得老连长，还有其他的兄弟，疯狂地喊：连长，连长，我没死我没死。可是阵地上硝烟滚滚，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分不清哪个是我们的人，哪个是鬼子的了。”
“唉，打仗，真惨！不过打得像个男人。”黄大炮擦了下眼睛，才发觉原来自己的眼眶湿了。
肖连长呵呵一乐，仿佛往事已经随风而去，拍拍黄大炮的肩膀：“战争是男人的角斗场，也是男人玩命的舞台。没有谁想死，但是有时候，一旦面对死亡了，就没什么可怕的。所以古人说：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狗日的鬼子占领我们的国土，屠杀我们的同胞，奸淫我们的妇女。操他奶奶的胸，简直就是一群猪，不，是连猪都不配。”
看得肖连长越说越气愤，黄大炮愣地问了句：“还有烟吗？”
肖连长一愣，摸摸自己的脑袋，一乐：“好小子，学得还挺快嘛！”
“嘿嘿。”黄大炮想一下，“肖连长，我能当兵吗？”
“当然。怎么不能呢？你是个好蛋子，将来不定是个将军呢！”
“那我跟着你吧！”
“跟我？不不不，用不着谁跟谁，要做就做个：“这种手枪大量地装备在侵华日军身上，不知屠杀了多少我们的同胞，唉，这是血腥历史的见证啊！前些天，我们路过一个村子，全让狗日的给毁了。那些妇女......唉，操他狗日奶奶的胸！”
“什么？那个村子在哪的？日本人真是这样的啊！他妈的，简直不是人。”黄大炮闻言，拳头扼住，腾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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