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泣霜颜 第三十一章：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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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带着惊讶的看向明皇后，眼神中有着惊讶，明皇后的笑容却是灿烂无比，让人几乎无法直视，呵呵的笑起来：“他是你绝家的孩子，你最小的哥哥。”
突然之间出现的话语让绝无欢在瞬间有些怔住，看向明皇后，想要从那双眸子找到一丝的玩笑，却赫然发现原本的事实。
门外冲进来的侍卫在瞬间将她包围在中央，如果赵幔是绝家的孩子，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可是为什么你的眼睛中仍然有着哀伤，化不去的哀伤。
挣扎着起身慢慢的来到绝无欢的身边明皇后的已过不惑之年的容貌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哀家一辈子都没有为寻儿做过什么，这一次哀家想要弥补寻儿。”
那只有绝无欢可以听见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叹息，转首之间是明皇后高高扬起的头：“将延平王妃打入天牢。”
回首看了看明皇后，绝无欢慢慢的移动步子，脑海中却是想起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的东西，如花般娇艳的母亲，一辈子不曾爱过母亲的父亲，为何这个每个人都可以爱着自己的孩子，护着自己的孩子，可是自己的母亲却总想要扼杀自己的存在。
是否她的出生就是一种错误，慢慢噙在嘴边的笑容让她隐隐之中有些哀伤，可是想到记忆中那双温暖的手，总是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所有的哀伤都慢慢的抽离，笑容明媚，那个人，此刻的自己只是为了那个人而活，因为他给予了她生存的权利，只有一个绝无焱要着绝无欢，这就足够了。
看着那抹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明皇后灿烂的笑容慢慢的失去了光泽，恍恍的跌落在椅子下，捂住自己的脸，腰间被包扎完好的地方渗透出点点的血迹。
像个孩子般的哭泣，低声的念道：“子阳，我好累，好累……”少了哀家这个名号，她不过是和所有的人一样，一样普通的女人。
即使冠绝后宫，母仪天下，可是她只是一个一辈子都活在另外一个女人阴影下的可怜女人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即使到了死也要折磨着自己，一开始不爱，在那青涩年华，逼着自己进宫，放弃了一切的男子，从一开始的不顾一屑到后来的沉醉，在这样寂寞的宫闱中，怎么会让自己不沉醉在那样的温和中。
俊雅温和的玄阳帝，即使那样的温柔对待，可是那个男人的心却永远永远不会给自己，她其实知道那一夜玄阳帝说的是些什么。逼迫绝无欢不过要的是一个理由，一个借口，捂住脸的指缝之间慢慢的渗透着晶莹的泪花。
即使到了死，那个男人仍然逼着自己发誓，一辈子的怨恨都不足以消弭的感情，那个男人即使到死也不想自己去打扰他跟那个女人。
赵均，你才是最狠心的那个人。
“蕊儿，这么多年，为何你还是看不开。”带着叹息出现在头顶的声音让明皇后停止了哭泣，慢慢的抬起一张迷茫的脸。泪水冲刷掉刻意遮掩的妆容，展现出来的是一张疲惫不堪，苍白的容颜。
嘴角的苦涩泛滥，康公公看着那个如记忆中没有多大变化的女子，恍惚之间，已经二十年了，二十年了。
看着他的神情，明皇后慢慢的起身做到地上，一如当年那个刁蛮的世家千金，笑容既然是说不出的干净。
“子阳，过来，坐到我的身边。”指着旁边的位置看着康公公，康公公即使稍有迟疑仍然选择了坐过去。
明蕊的手慢慢的抚上康公公的脸，岁月并没有厚待他，那张虽然从那年开始停止了毛发生长的脸上光洁，可是却是异常的苍老。
“子阳，那年我就在在这样的宫门外再次的见到你。”带着迷离的回忆的声音响起来，明蕊的脸上慢慢的露出那抹笑容，既然是如此的纯净。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年初春，眼前的女子拿着一支桃花攀上墙壁，而自己怔怔的看着，从此陷入那无法解释的迷雾中，一生不悔。
他与她比邻而居，却并未青梅竹马，直到那年，烟花烂漫的三月，康子阳遇见了明蕊，从此开始了一生的纠缠，他一直一直眷恋着这个女子，可是明蕊的眼中却从来没有纠缠到他的身上。
一开始是御野，再到后来进宫，赵均，明蕊的眼中却从来没有过自己，而自己舍弃了锦绣前尘，如花美眷，得到的是陪伴了眼前的人一生，二十年，弹指一挥间，自己和她都老了，老了。
依旧记得家门外墙角那株桃树，依旧记得自幼定亲的未婚妻那泫然欲哭的容颜，记得父亲气的几乎不能开口的样子，记得母亲不断哭泣的样子，二十年，却是恍然昨日。
“那年，你就站在那里告诉我，你不慎伤到了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在拥有自己的孩子，与其一辈子让其他的人伤心，你不如到这九重宫来陪伴害怕寂寞的我。”
明蕊的笑容灿烂耀眼，露齿的瞬间仿佛看到了那个无所顾忌，飞扬的女子。她又怎么会明白那一日的自己是下着怎样的决心挥刀砍向自己，付出的是怎样的代价。
“明蕊一生不欠明家，也不欠赵均，如果说明蕊这辈子有对不起的人，子阳，那就是你，谢谢你，陪了我如此的岁月，如果没有你，明蕊断然不可能有着今日的一切。”
眼角慢慢的湿润，一点点的，康子阳转过了身子，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展现在那个明蕊的眼前，二十多年，七千多个日子，不是不曾怨恨，不是不曾后悔过，可是所有的怨恨和感觉都在那一句话中烟消云散。
二十多年的深情换来的是一句谢谢，其实已经足够了，明蕊也并不在意康子阳的躲闪，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例如子阳，例如自己，也如那个九天宫闱的君王，也曾在每个夜晚思念着心中那个人，不得入睡。
“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子阳你对我的感情。”不是不懂，只是装着不懂，还不起的深情给了希望其实才是最惭愧的事情。
空荡的大殿中只有两人的声音响起，隐隐之后却也是恍然隔世，明蕊慢慢的说道：“子阳，如果有来世，我定然不会负你。”今生都不能确定，又如何去确定来世。康子阳看向明蕊，即使知道那只是安慰的话，却仍然露出了笑容。
这样挨着的坐在地上，那感觉一如多年前，自己飞扬洒脱，趴在围墙上拿着桃花枝的少女，骑着白马经过的英姿少年，原来已经过去了这样久了，久到彼此都老了，对视的两人缓缓的笑起来。
“明蕊，康子阳一辈子都是心甘情愿，不曾后悔。”短短的几句话让明蕊原本的笑容在瞬间的失去，却是捂住了脸，那滴落的泪水让康子阳转过了身，同样他也不想要面对明蕊的脆弱。
他的明蕊是飞扬的，灿烂的，骄傲的，日日夜夜看着心爱的人，却只能看到她为另外一个男人黯然神伤，他所经历的是怎样的痛苦，已经日益尖锐的嗓音刻在了骨子中。
他不过是这大宋皇宫中一个公公而已，犹然记得父亲入宫看见自己的瞬间那惊愕悲愤的神情，次日就辞官归去的父亲，是否到离世都恨着自己这个儿子。
可是即使背弃了所有的人，他却只有四个字，无怨无悔。
斑驳的阳光慢慢的照射进斑驳的宫墙，仿佛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青年眉眸如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让人觉得舒服。久久等不到他要等待的人，眉头微微的皱起，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雪花漫扬，飘落在他的肩头，越发映射出容颜的绝世。
“绝家的人果真是得天独厚，尤其是你，上苍真是不公平。”淡淡的笑起来，坐在他身侧的赵幔托起下巴说到。
无视赵幔的目光，绝无焱慢慢的起身，“舍妹还未回来，本王就先行离开，劳烦王爷，舍妹回来到兰陵王府通知一声。”伴随着温润的声音跨出了步子，明明是温润如玉，可是那骨子里的骄傲和清冽却是从来不会委屈他自己。
赵幔噙着笑容跟着起身，看着他渐渐远去的眸子，却是看向皇宫做在的地方，有着莫名的担忧。
树上的雪花慢慢的洒落，飘落在发间，在额头印上淡淡的痕迹，有些微微冰冷的感觉，弹弹衣袖，挥开了雪花，眸子中却是带着些许的冷漠，低声的叹道：“快要开春了。”
走至了王府的大门，弯下了身子正准备踏进软轿，却看见突然之间奔过来的少年，微微怔住，看着出现在自己怀中的纸团，看着那瞬间出现又不见踪迹的影子，抬头看着身侧的开阳，开阳离开吩咐身边的人跟上。
摊开的纸上只有几个清晰而间断的字句：“明珠在天牢。”
微微的握起手心，略用力，扬起的手是漫天飞扬的纸屑，转身的白衣翻动，“开阳，换方向，天牢。”
开阳立刻点头，心中虽然有着疑虑却丝毫没有停顿的按照绝无焱所说的做，公子的话是不允许人质疑的。
当到达的软轿停留在天牢门口的时候，缓缓从轿子中出来的青年将所有的视线都席卷一身，可是神情却是从容而高雅，让人几乎无法逼视。
迎接他的是羽林军的统领东林，看到他的时候东林的目光中乍现一丝的惊讶，离开下跪请安：“末将见过王爷。”
几乎无法看向那双如墨般吸引人的眸子，不是因为那双眸子的美丽，而是因为那双眸子中的冰冷只会让人无法呼吸，作为一个征战沙场多年人，可是仍然会畏惧那双眸子。
“免礼。”青年优雅动听的嗓音想起，东林慢慢的起身，侧过的眸子带着几分的猜测，对于绝无焱突然之间到来有着种种的猜测。
“东林，你也跟过本王一段时间，应该知道本王不喜欢欺骗，同样更加痛恨背叛。”淡淡的声音响起却如地狱勾魂的声音让东林在瞬间颜色尽失去。
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青年，看似的绝美轻柔，却是不折不扣的罗刹，年方十三的少年浴血沙场，无所畏惧的神情，如高山般的不可震撼，可是对待敌人的手段却是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也情不自禁感到寒冷。
眼前的青年是绝对不会允许背叛，犹然记得当年背弃了大宋投靠西夏的回鹘一族，是曾经的少年一人灭尽，甚至连老弱妇孺也没有一个活口留下，那个年方十五的少年高高扬起的眉眸，清冷到不似真人的俊美容颜，冰冷的声音：“背叛者没有资格活下去。”
直到如今每一次午夜噩梦的时候想起来，都会有着不寒而栗的心情，恭恭敬敬的回答青年的问话：“属下一定会知无不言。”
斜看的目光触及青年冰冷的目光，冷冷的打了个寒战，却是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带本王过去。”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还转的余地，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黑羽军，“你们留下，本王一个人进去。”
“王爷。”众人的声音似乎传不到他的耳中，只是微微的抬起手腕，就让身后的一干人不敢再发任何的一句话，他的决定从来从来不学要任何人的质疑。
跟随着东林慢慢的走进去，斑驳的石墙上痕迹纵横，望不到尽头的地方传到的潮湿发霉的味道让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无欢，你现在可好，那样害怕黑暗的你，是否一个人在黑暗中哭泣，我说过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当你黑暗中的明灯，不会放开你的手，等等，我马上就到了。
蜿蜒的道路沿着地下而盘旋，慢慢的走下石梯，眼睛扫过两侧的牢房，不停有人挣扎的尖叫和猥亵的声音响起：“美人……”
“冤枉，冤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各式各样的叫声在耳边响起，青年甚至连睫毛也没有丝毫的颤抖，口出猥亵的人都在第一声之后再也无法开口，慢慢的走过牢房，一直向着最里面走去，两侧的墙壁上有着黯淡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摇晃晃。
腥气和铁锈味道慢慢的传来，不少经过的地方更是挂着刑具，更是让觉悟样原本冰冷的容颜上更加的冰冻，东林加快了步子，一边喝斥着不断讪笑的犯人，一边快速的想要到达那个目的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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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道路沿着地下而盘旋，慢慢的走下石梯，眼睛扫过两侧的牢房，不停有人挣扎的尖叫和猥亵的声音响起：“美人……”
“冤枉，冤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各式各样的叫声在耳边响起，青年甚至连睫毛也没有丝毫的颤抖，口出猥亵的人都在第一声之后再也无法开口，慢慢的走过牢房，一直向着最里面走去，两侧的墙壁上有着黯淡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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