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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泣霜颜 第五十一章:焚琴煮鹤,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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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个进来的人是一脸笑意的青年,青年有着一张很讨喜的脸,总是笑眯眯的,看到绝无欢的时候将手中的扇子收拢,慢慢的点头笑道:“郡主,我们又见面了,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而微微一笑的女子淡淡的点点头,“赵公子。”

    “郡主有什么样的问题?”伸出手开口问道,赵寻的眸子看向那个淡然的女子。

    “赵公子为什么要来参加招亲,真是为了取妾身。”

    “郡主是个聪明的女子,一开始我确实不打算娶郡主,可是人是很容易改变,例如现在,即使娶郡主只会让在下觉得荣幸之至。”翩然一笑的青年公子手中的折扇微微的开阖,遮住了半边的脸,看不清他眼底的笑容。

    “赵公子觉得妾身哪里好?”而看着他的笑容只是微微的点点头的女子眼睛中闪过的光芒让赵寻也是有些惊讶,但仍然老实的回答:“郡主很特别。”

    “哦……特别,那赵公子可否将妾身特别的地方说出来。”

    “郡主的眼睛很美丽。”望着那双美丽而清明的眼睛,赵寻几乎有些沉醉的说道,换来绝无欢微微的低头,眼睛,这双眼睛很多人赞过美丽,可是每一个人都在这双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背弃了她。

    “那如果妾身将这双眼睛挖掉,赵公子还会要妾身吗?”笑得温柔的女子露齿的瞬间绽放出的笑容倾城绝世,让人弥漫了眼睛,而赵寻却是低头一笑,明珠郡主,如果你依旧是当初那温柔而动人的样子,或许我对你的兴趣不会这样的大,可是当这样的你,我又怎么不会不被迷住。

    “会,只要是郡主赵寻都会要。”收拢的扇子握在了手中,微笑的看着绝无欢,想要知道这个女子会怎样的回答。

    “妾身觉得和赵公子不适合。”而莞尔一笑开口的女子说道,这样的答案让赵寻挑高了眉眸,有些意外。

    “为什么?”

    “因为赵公子想必是对不少人说过同样的话才可以到如此熟练的地步。”这样的答案让赵寻几乎是忍不住笑了:“郡主比我想象的更加有趣,在下恐怕也是不入郡主的眼,呵呵。”

    他非死缠烂打的人,今天并不是真正的胜负,娶了她的人并不代表可以得到这个聪慧的女子,因为这本身就是得到一个游戏,而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谁也不知道?

    兰陵郡王怎么可能真正将绝无欢嫁人,不过是为她求的名声,一个永远的困在兰陵王府的明珠郡主,一个名存实亡的夫君而已,明珠郡主,既然你点燃了火,自然这场火焰也要又你来熄灭。

    看着赵寻优雅离开的背影,蓉儿有些担心的说道:“小姐,那个人很麻烦。”

    绝无欢淡淡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的深邃,赵寻这个人远远比想象的更加的让人为难。

    熟悉的身影再次的来到眼前,那个容颜有些冰冷的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发一言,绝无欢的笑容一直是淡淡的,两个人就这样对立着,谁也不说话。

    有的时候错过就是一瞬间,羽悠泽的笑容中有着说不清的苦涩,他以为不过是擦肩的一瞬间,却没有料到再见的时候却是他与她之间的完全的改变,曾经的她是隐忍而脆弱的盲眼女子,她的世界除了黑暗就只能依靠着身边的温暖,而自己卑鄙的趁着那样的时刻来到她的身边,幸福果然偷窃的是不会长久。

    短短的时间,眼前的女子就已经截然不同,他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的伤害慢慢的成长,但是却知道只有在死亡中走过的人那双眸子才会如此的无欲无求,而让人沉醉,他痛恨自己的额无能为力,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却没有能守在她的身边。

    “欢儿……”在那双眼睛中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而自己只能痴痴的叫道,她还不曾爱上他的时候已经离开,再见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和自己站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高度,他是江湖草莽,她是权倾朝野的兰陵郡王娇宠的幼妹。

    这样的距离是他无论如何努力却也拉不近的。只能静静的站在这里看着那个女子,看着她不同往日的笑脸,心中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是多话之人,一向冷漠淡然,却在为这个女子失了心魂的同时慢慢的习惯了担心怜惜,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他了,她的身边有着比他更称职的守护者。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一个等你的理由?”开口笑到,一如春风的笑脸只会在面对她的时刻展现,那冰冷的容颜上因为这样的一个笑容线条也在慢慢的融化。

    “你不能给我想要的?”慢慢抬头的女子眼中有着和以往不一样的坚定,羽悠泽脸上的温柔一点也没有褪去,只是淡淡的问道:“他给你什么?”

    那个他自然是指的绝无焱,他想知道兰陵郡王用什么作为条件困住了她,绝无欢的柔柔的开口说到:“天下。”

    微微的点头,转身离开,冰冷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的难过,有的只是肯定:“等我。”既然我给你了你天下,可是我却可以给你整个武林。而且我用着无数的时间等待着你倦了的归来。

    香炉的香气慢慢的萦绕,而蓉儿有些细微的说道:“小姐,他是个好人。”

    “我知道,正因为他是好人,所以我更不能给他希望,因为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我不要他的人生也和我一样,和绝无欢三个字扯上了关系,一生都不得安宁……”

    那清颜淡笑的容颜上有着无法言语的哀伤,总是那样的温柔,一点点的,却又将人卷了进去。

    当走上小桥的人出现,蓉儿有些惊讶的呼了一声,她原本以为这个人会在最后,却没有料到他既然此刻进来了,逐渐清晰的人影是蓉儿和绝无欢都无比熟悉的人,曲尽澜,和前几日的颓然不同的,今日的他一身的宝蓝长袍,简单而婉约却不失大方,此刻的他正是那个笑看江南烟雨色,醉卧红尘美人膝的无意山庄庄主。

    “无欢……”站在小桥的尽头,他的神色有一丝的仓皇,却是直直的看向绝无欢,想要将所有的愧疚传到那个女子的眼中。

    而对上了他的眼睛的是一双没有任何颜色的眼睛,他就那样站在远处,不敢靠近,神色一如犯错的孩子,如果,如果,他只是孩子,或许她会原谅他,可是他不是孩子,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很多的事情是不可以后悔的。

    “蓉儿,端跟凳子给曲公子坐下。”淡淡的吩咐道,却是连眉眸都没有一点的看向曲尽澜,曲尽澜痴痴的看着她,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万般浮云人士都可以成了背景。

    “庄主,请坐。”当蓉儿的声音惊醒了他,他回头看向那个曾经对自己横眉怒指的小丫头,她的眼中有着对自己的怜悯,自己的错误已经到了任何的人都可以明白,而只有自己曾经一直陷在了自己的世界不肯正视,当回过头来的时候,能不能再给他一个忏悔的机会。

    “曲公子,你的理由了?”

    看向绝无欢眼中的冰冷,曲尽澜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对那个女子的伤害不是轻易可以忘记的,可是他只是贪心的祈求上苍可以再给他一个机会。

    “我只不想自己抱憾终身。”静静的说着那个理由,而面前含笑的女子手中的琴弦微微一动,却是刺耳的一瞬间伴随着她柔柔的声音:“曲公子,抱憾终身,这样的理由不够。”

    看着你痛苦,我的心一点点的撕裂,那是一种幸福的撕裂,毁了我所有希望和梦想的人,我只是想要平静的生活,可是你们每一个人都不肯放过我,既然如此,你们就陪着我一同痛楚,我们谁也逃不开这个魔咒。

    “无欢,我不敢奢求你原谅,给我一个机会陪在你的身边。”曾经不可一世潇洒倜傥的曲家大少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想要从那冰冷的眼神中找到一丝丝的柔情,可是仍然是失望。

    “机会,你们谁又给过我机会。”轻轻的笑着,那笑容清冷绝美,却又说不出的嘲讽,低低的说道:“我会给你机会的,但是不是现在。”

    纵然那笑容的冷冽轻易的可见,曲尽澜仍然是有些激动的笑了,只能断断续续的喊道:“无欢。”

    蓉儿将他送了出去,看向有些疲惫的女子,低声的唤道:“小姐。”

    “蓉儿,不要轻易的恨人,恨人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伤了所有的人也会伤了自己。”那微微笑起的女子一身数不尽的哀伤犹如深谷中终年不散的烟雾缭绕而弥漫,让人看不到尽头,却也无法靠近。

    当赵幔站在在桥头的时候刚刚看到这样的女子,他的心中微微一动,握拳喊道:“绝姑娘。”

    “延平郡王。”

    对视的眼中看到彼此心中的想法,绝无欢低声的叹了口气,她没有想到居然是他看出了她眼底的真实,也许还有人,只是那个人宁可让自己蒙住了眼睛,却不肯正视,而眼前的人不一样,他不需要这些,因为他的眼中同样没有自己。

    “王爷……”

    “郡主……”

    那一天没有一个人知道最后的赵幔和绝无欢到底说了什么,即使是蓉儿也是被遣出来,剩下湖中亭上的两人,而那样的最后一席话却是决定了最后的命运,明珠郡主亲自选的夫君,延平郡王赵幔。

    当走出湖心亭的绝无欢抬头的一瞬间看到的是站在湖边盈盈淡笑的男子,轻声的喊道:“哥哥。”这世间只有一个兰陵郡王,传闻当日大宋开国天子赐名兰陵郡王之意就是说绝家人堪比北齐兰陵王,俊美无双,战无不胜。

    而今日的绝无焱更是将这个神话延续到了最高的地方,永远不会有一个人可以超过他,以着弱冠之龄,雄才经略,曾经以六言震惊当朝第一鸿儒谢君安,一向被称为芝兰玉树的谢家之子也是对这个名闻天下的兰陵郡王俯首甘拜,十四岁艳冠京华,容貌不逊女子三分,却是凌厉无双,鲜少上战场,但是只要经过他手的战争却是攻无不胜,他的手中将功垂千秋的神话延续了下去,更是推到了顶点。

    可是顶点之后了,这腐朽的兰陵王府是否也该换另外一番的景象。

    步步生莲,璀璨如花,纵然是毒药,也会一口饮尽,这样的笑容是他求了一生,盼了半生的期望。犹然记得十四岁那年,亲手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那沾满了双手却有洗不掉的血腥在鼻尖萦绕,怎样也无法淡去半分,那日,站在百花丛中,盈盈一笑的女子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那个美丽而如白狐般轻灵的女子就在那里招着手,他痴痴的走进,那美丽的女子却瞬间变成了罗刹,紧紧的掐住他的脖子,而力道既然大到习武之人的他也挣脱不了。

    原本以为会这样的离开世界,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眷恋的,即使这样死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放弃了挣扎,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那刻,可是什么都没有,渐渐松开的手,抬头看到的是搬着石头却一直不停的发着抖的小女孩,那双有些害怕却又始终坚强的眸子就这样印入了心底,再也再也放不开。

    那稚嫩的童音喊道:“哥哥,不要怪娘亲,娘亲已经不认得人了。”

    第一次在这寂寞的大宅子有人喊道自己的哥哥,即使一母同胞的三姐也只会连名带姓的叫自己,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利用这别人,不停的打击陷害,每个人的眼中只有对权势和名利的眷恋,没有一个人有着这样清明的眼睛。

    即使后来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自己的妹妹,嫡亲的妹子,却仍然无法从那双眼睛中爬起来,陷进去,就永远无法翻身。

    从对权力的不屑一顾到对权力的只手尽握,他的每一个笑容都只是为了那与世隔绝院子里的日渐成长的女子,一日日的看着,一开始已经就这样看着一辈子,自己就会心满意足,可是人都是贪心的,一点点的的席卷了心灵的是渴望,想要靠近,疯狂的自己,无法克制的自己,将沾满了鲜血的手握住了小妹那双白皙而瘦弱的双手,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她一同拉入地狱,而不是自己一个人痛苦的沉沦,可是那双清明的眸子中有了恐惧和害怕,那个天真的小妹,爱笑的小妹一点点的被自己毁掉了。

    突然之间醒来,那场大火燃烧尽的不仅仅是欣姨的尸体,更是无欢活下去的勇气,闭上了双眼不肯在看这个世间任何的东西,只是固执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失去了名字,失去了颜色,甚至失去了一切可以追寻的东西。

    二哥四弟的联合叛乱虽然不足为惧,可是却让自己无法忍受靠在最近的地方看着无欢那恐惧的神情,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不会再叫她小妹,而是唤着无欢,那柔柔的名字像是她的人安慰着自己的心灵。

    放任了她的离去,自己如果在这样的苛求下去,迟早她会真正的毁在自己手中,将家族的内乱平息,曲尽澜却将她藏的太好,好到连自己都无法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三年后的重逢,原本以为她忘记了自己,可是自己靠近的一瞬间那个柔柔的声音喊道:“哥哥。”所有的都回来了,原来这世间真的有痴儿,而自己就是那个痴儿。

    “无欢……”抱住怀中的身躯,这一次怀中的身躯没有颤抖也没有害怕,只是抬起了头柔柔的喊道:“哥哥。”

    她的身后是一直含笑的赵幔,看着这一幕兄妹情深的景象,他只是挑挑眉角,并没有说话,绝无焱轻声的说道。“无欢,你一定累了,蓉儿,带郡主回去好好休息”

    绝无欢点头离去,而回头的一瞬间却是给了赵幔一个笑容,对上绝无焱,赵幔开口说到:“王爷。”

    “延平郡王果然是好本事,可以在这千挑万选的人中胜出,本王也不得不佩服你。”

    “王爷一开始打算的是将所有胜出的人全部……”将手往脖子上一横,赵幔的脸上笑意款款,而绝无焱却是挑高了眉眸,低声一笑:“本王一开始是有这样的打算。”

    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开无欢的手,如果累了,倦了,他可以让她呼吸外面的空气,然后再次的回到他的身边,他可以暂时的放开她,却要她的一辈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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