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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3章扬子之水(长篇连载詹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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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扬子之水(长篇连载詹玮著)

    鄂东秦淮河的风流娘们楔子:秦淮河四兄弟传奇,||你方唱罢我登台,活色生香夜来妍女。||江湖儿女入梦来。

    因为四位主人公自始自终的正直善良以及非同一般的勇气,因此总能逢凶化吉。本书四条路线并行:——老大晓玮官场为官,是个风雅文人。

    ——老二晓珙经商,成为鄂商巨贾。

    ——老三晓珲继承父业在家耕读,成为富甲一方庄主。

    ——老四晓珏征战沙场,成为卫国勇士。

    一段战国的爱恨情仇,一场后宫的血雨腥风。

    两个国家的宿怨战争,两个男人的情场较量。

    四兄弟的经历为当时鄂东秦淮河的社会现状缩影,反映中国底层人物的生存现状,能否达到警世醒世,诸位读者大大请开卷细读吧。

    鄂东秦淮河的风流娘们群号qq329362217本书公告:如果《鄂东秦淮河的风流娘们》这本书你觉得写的好,请对你们的朋友们多多宣传本站谢谢!

    湛氏四兄弟的女友们简介(《鄂东秦淮河的风流娘们》中的形形色色美女们)

    老大晓玮:在外为官,是位风流文人。其女友有四:1、苗家美女----布谷:是晓玮在苗家为官结识的美女,直爽、野性;2、鄂东秦淮河大美女----夷光:能歌善舞,有智谋,帮助晓玮干成大事;3、小家碧玉----愫愫:有情有义,是闷骚型美女;4、山野村姑----金玉仙:是破落户女儿,知书达礼,有些功夫。

    老二晓珙:先行商,后成为当地颇有影响力的儒商。其女友有二:1、青楼才女----彩云:俊俏美丽、多才多艺、有胆有识,虽然为人非议,却也名垂千古;2、江湖侠女----步红:为人豪侠、武功高强、美丽照人;老三晓珲:子承父业,行善乡里,是富甲一方大财主。其女友有三:1、穷苦人家美女----莫愁:能干、吃苦耐劳、命运多舛,敢爱敢恨,千古留芳名;2、有争议美女----金莲:貌若天仙、追求爱情,风情而不风骚;3、社会底层女戏周燕:天真浪漫、有主见、寄人篱下却情趣高雅。

    老四晓珏:行伍出身,先为镖师,后为军人,为人行侠仗义,精忠报国,建功立业。其女友有二:1、忠烈美女----王嫱:本为鄂东秦淮河浣纱女,深恋湛家老四晓珏,却命运多舛,被选入宫中,为画师所嫉,被迫和亲;2、穿越现代美女----红琴:身怀“绝”技,却在古代闹出许多笑话,与晓珏情投意合,却比较“实际”,符合现代美女标准。

    陈耕言取到了前朝皇帝赐与的鄂东庄主印信,算是大功告成,当下写了一封奏章,连同黄绫包袱里的所有凭证一起六百里加急送往湖北巡抚处,再由巡抚转报湖广总督,总督再上报朝廷。奏章中他盛赞鄂东府的湛晓玮投效朝廷,立功至伟,提议授与鄂东指挥使一职。

    湛晓玮自是不知道陈耕言的打算,从打退围攻黄石寨的罗白联军那天起,他就无精打采。这与当日被逐出黄石寨又有不同,当时是旁人挑唆,父亲明逐暗护;而眼下是父亲明白地告诉他不赞同他的作法,不再认他。父亲对他的冷淡便如一把刀子插在他心上,何况还有两位寨主死在他面前。在陈耕言这样带兵打仗的人看来,一场战事中死个把人算不了什么,但湛晓玮生性宽厚,与人为善,这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就接受不下来了。

    他从来只知自己一生下来,就是要做庄主的,这鄂东四十八寨都是他血肉。虽然因和布谷婚恋而被父亲逐出寨子,但改土归流的大事压在心头,住在黄梅城里又与寨子唇齿相依,想着能为湛府分忧解难,兼之燕尔新婚,倒也不是很难过。这下所有大事一去,两位寨主又因他而死,父亲对他的责难,种种的不愉快,积压多时的郁闷都散发开来,使得这个铁一般的鄂家男儿心灰意懒起来。

    布谷见他终日提不起精神,自是明白他的难处,这样的事也无从开解,只得想法岔开他心思,便对他道:“晓玮,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件事,还没去做呢。”

    湛晓玮躺在藤萝架下的凉椅里,拉过布谷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这些日子来心烦意乱的,而布谷总是软语温言没有一些儿抱怨,见她这么说不免有些内疚,说道:“是什么事,你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我还真想不起来。”

    布谷侧身坐在他旁边,笑道:“你答应过带我去看鄱阳湖的,不记得了吗?”

    湛晓玮哪里想得到她忽然提起鄱阳湖来,着实不解,反问道:“鄱阳湖?”

    布谷轻轻摩娑他脸,心中对他的爱恋让她满含怜意,微笑道:“是啊,我们可以坐着船顺着九江,一路飘到鄱阳湖去。”

    湛晓玮被她一言挑起兴头,遥想自己立在船头,万顷波涛都在脚底,长空秋雁掠过眼前,江风浩荡吹动衣襟,身边还有布谷作伴,诚是一件赏心乐事,不觉有些心动,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

    布谷看见这一丝笑容,心里安乐了一半,问道:“好不好?去不去?”

    他这里还没有回答,前院有人叫嚷道:“哥,哥,他们答应了,答应了!”

    布谷听音辨声道:“像是庄羽二弟的声音,这么高兴,不知是什么事。”站起身来迎上两步。

    果然庄羽一路奔进来,晓琪跟在后头问:“二哥,什么事啊?”

    庄羽兴奋地道:“我去妹子家提亲,他们同意了。”

    布谷也替她高兴道:“那可是大喜事了,恭喜你。怎么你岳丈家就同意了呢?上次不是还把你骂了一顿吗?”

    庄羽摆手道:“诶,那都是老皇历了。自从哥带了官兵把罗香寨那些作乱的人打败以后,大家都说,连湛晓玮都归顺了官府,苗人汉人还斗个什么气?我爹说看来这是大势所驱,便不再反对。我丈人老头听说我是湛晓玮的嫡亲表弟,便说我如果有湛晓玮的一半好,那这门亲就结得。我说比起你一半肯定不止,再怎么少也有七八成。”说着嘻嘻一笑。

    湛晓玮听了只好苦笑,本来已经坐了起来,这一来重又躺回去了。别人眼里的功绩,却是刺痛他心的针。

    庄羽接着道:“哥,你说过要帮我举办婚礼的,我可记着呢。”

    湛晓玮这个时候哪有帮人举办婚礼的心情,只淡淡地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呢?”

    庄羽从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自顾自己高兴痛快,没心没肺地乐呵呵地道:“当然是过年的时候。”

    湛晓玮“哦”了一声,道:“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在不在,要是在的话我一定帮你办。不过舅舅舅娘,还有你岳丈家,他们既然都同意这门亲了,就用不着我来操办了。他们一定会办得风风光光的。”

    庄羽还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晓琪就抢着问:“什么你在不在?你要去哪里?”

    湛晓玮道:“我和你布谷姐姐打算去看看鄱阳湖镇江楼,记得吗,我们当时说的时候你也在场的。”

    晓琪听大哥话里的意思像是只有他们两个去,急得脱口道:“你们不带上我?”

    湛晓玮摇头道:“当日带你出来,原是怕有人要打咱们寨,眼下仗也打完了,寨子也安全了,你也该回去了。”

    晓琪急得哭了出来,咬着嘴唇,跺了两下脚,扭身就朝外走,一头撞在一人胸前,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抬头一看,却是谢天时。

    谢天时将她推开一臂远,看清她脸上泪花飞溅,吓得忙问:“怎么了,撞痛了?”

    晓琪定定地看着谢天时,忽然拉着他到一边,问道:“我十六岁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你给我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谢天时道:“你都没告诉我说要什么,我怎么准备?”看看晓琪气急败坏的样子,问道:“你还好吧?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晓琪咬着牙,怒气冲冲地道:“我要你去跟我爹爹提亲。”

    谢天时一听,吓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说不出话来。

    晓琪性子虽然疏朗洒脱,爱说爱笑,但一个小女儿家说出这话,终觉不好意思,不免又气又委屈,又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大哥和布谷姐姐要去鄱阳湖玩,他们不带我去。就算他们带我去,我也不会去的,我要是跟他们去了,就见不着你了。大哥要我回寨子,我要是回到寨子里去,你肯定不会去看我的。谢大哥,我想见你,想老是能见着你。谢大哥,你去跟我大哥我爹爹他们提亲好不好?”

    谢天时半天才合上嘴,结结巴巴地道:“湛……湛小姐,你还没满十六,我都二十七了……你不是跟我说笑的吧?”

    晓琪怒道:“我知道,那天我问你多大了时,就算过了,你比我大十一岁。但我想过了,我和你在一起时很开心,一点儿也没有想到我们相差多少岁。我们只要开心就对了,不是吗?”放低声音,含羞地道:“谢大哥,你和我在一起时不开心吗?你不喜欢我吗?”

    谢天时看着晓琪的小脸,心里打个突,生怕一句话说错,就伤了一个少女的心,想一想才道:“湛小姐,你说的这件事,我从来没想过。我和你在一起时当然开心了,但你就像是我的小妹妹,我从来没想过你除了是妹妹还能是别的什么。你容我想一想行吗?”

    晓琪听了这话,心头一喜,道:“那你就好好想一想吧。”一转身跑开了。

    谢天时看着她走掉,心头一阵迷惘,过一会才发现布谷就站在不远处,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布谷走过来道:“这实心眼的孩子说出话来总能吓人一跳。”

    谢天时道:“你也听见了?”

    布谷道:“我不是听见了,我是早就知道了。”

    谢天时茫然道:“你早就知道了?是她告诉你的,还是你看出来的?”

    布谷道:“我看出来的。”

    谢天时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布谷笑道:“晓琪在谢兄眼里只是个孩子,谢兄是个正人君子,哪能对孩子有什么想法。现下你知道了她的想法,你怎么看?”

    谢天时老老实实地道:“这事来得太突然,我不知道。”又问道:“那你和湛兄怎么看这件事?”

    布谷轻笑道:“我和湛晓玮的想法有甚要紧?如果你有这个意思,别人的想法自是无足轻重,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别人的想法你更是不用知道。”

    谢天时听了默不作声。

    布谷又道:“这只是我的看法。湛晓玮是她的亲哥哥,又是男人,他的想法和我不会是一样的,你不如去问问他。”招手叫过庄羽道:“二弟,你来,我们去找细叔,他最是个能干不过的人,你要办喜事,找他就没错了。”拉了庄羽出去。

    谢天时等布谷不露声色地支开庄羽,过去和湛晓玮坐下,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相对无言,过一会儿湛晓玮先开口道:“你知道吗?这些天老有人从各家寨子里来找到我这里来,要我帮他们办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想开店的想谋事的,还有想从军的。我能有什么法子?还不都是让细叔去想办法。我想出去走一走,和布谷一起到处看看。”

    谢天时道:“那好啊,出去散散心,我看你这阵子也是太累了。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要搁旁人身上,早就压垮了。”

    湛晓玮摇头道:“事情弄成这样,本不是我想要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事情该是个什么样。要不是你那天眼明手快,及时救了我一命,我哪里还能坐在这里想得开想不开的?”说到这里无聊地笑一笑,“我是不想死的,但罗寨主田寨主他们也是不想死的。”发了一会儿呆,又道:“不说这个了。我和布谷到外头去,留下晓琪,想把她交托给你。”

    谢天时听了又是目瞪口呆。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接二轻巧三的让他吃惊:先是晓琪的告白,然后是布谷的洞若观火,现下是湛晓玮的托付。

    湛晓玮道:“晓琪虽然有些孩子气,但过得一二年就好了。她喜欢新奇热闹,你三年一换防,正好可以带着她穿州过府,看尽新鲜刺激的事;她怕受婆婆管制,你孤家寡人一个在兵营里,公婆远在天边,正好谁也管不着她;岳父也很喜欢她,有你们两个照顾她,比嫁到任何一个寨子去都让我放心。”

    谢天时没想到他想得这么远这么周到,道:“这么替妹妹着想的大哥,我还从来没遇见过。但这事来得太突然,你得容我想想。”

    湛晓玮道:“我也不是让你明天就娶她,只是把我的想法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去黄石寨提亲的话,跟我父亲说一声,把我刚才说的告诉他。我和布谷过几天就走,晓琪的婚事也许就错过了。你要是有这个心,也不用等我们回来,你只要知道我和布谷都是希望晓琪和你能成为夫妻的。”

    谢天时道:“湛兄,就冲你对我的这份看重,我都会感激万分的。”

    过了两日,湛晓玮将晓琪送回寨子去。晓琪虽然百般的不乐意,但也知道哥嫂都走了,她一个人是不能住在一所除了两个亲戚家的老人再没有旁人的大房子里。

    “要是你们不走多好。”晓琪赌气地对布谷说道:“你们就想着自己,一点都不把我放在心上。你们这么一走,我一个人怎么办?”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这两天晓琪流的泪,超过十六年的总和。

    布谷替她擦着眼泪,伤感地道:“晓琪,你也是一年大似一年了,不用过多久,就要出嫁的。不管怎样,我们姐妹再要好,总是要各过各的日子的。”

    晓琪硬嘴道:“我知道。但你们不能等我出嫁了再走吗?”

    布谷难过地道:“晓琪,你也看到你大哥的这个样子了,再在这里这么窝着,我怕他会闷出病来。你和他一起长大,几时里见过他这么消沉的?寨子又回不去,城里又尽是烦心的事。要是能有棵树让他爬爬,有野鸭子让他打打也好啊。”

    晓琪低下头,道:“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你们走。我一个人回寨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谢大哥也不知道会不会去看我。”

    布谷道:“回去没人陪你玩,正好学着做做饭,缝几件嫁衣。你不能等将来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家,连个姜茶也不会煮。”

    晓琪点点头,过了会低声道:“你说谢大哥会去提亲吗?”

    布谷肯定地道:“会的。”

    晓琪眼睛一亮,抬起头来欣喜地道:“你怎么知道?他说的?”

    布谷摇头道:“不是。是那天他问我怎么看这件事时,我就知道他会去的。”

    晓琪不明白,眨了眨眼睛,等布谷细说。

    布谷道:“那天我就跟他说:如果你有这个意思,别人的想法自是无足轻重,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别人的想法你更是不用知道。他那么在意我和湛晓玮的看法,那是他想等别人来告诉他正确的做法,他希望我和湛晓玮能替他做决定。他只是还没有想明白,自己也不知道而已。”

    晓琪虽然弄不清布谷在说些什么,但布谷这样说,她听了总是高兴的。

    布谷看她还是将信将疑,索性不跟她绕弯子,简洁地道:“他要不同意,一口回绝就是了,管人家怎么想呢。”

    晓琪一想这话说得对,顿时开心起来,爽爽快快地让湛晓玮送她回寨。湛晓玮心里感激布谷替他省不了不少口舌,要是让他自己跟晓琪说,一定说不了这么委婉动听。

    临走的时候,布谷跟晓琪在家门口道了别,两人各自流了不少泪,湛晓玮扶妹妹上了马,对布谷道:“钱县令的人早撤了,我又不在,你自己小心点。我总担心田家兄弟不会就这么算了,有什么事让细叔去办,你一个人别出门。”

    布谷点点头,道:“你晚上就回来了,再有什么要紧事我也不用急着非在今天出门。你尽管放心去吧,要是见着公公,好好跟他说说话,替我也道个好。”

    湛晓玮落寞地道:“我爹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今天我是不指望能和他说上话了。”上了马朝她点点头,拉了晓琪那匹马的缰绳,催马快走。晓琪坐在马背上,扭转身子向布谷喊道:“布谷姐姐,你在外头要想着我啊。”

    布谷抑不住泪流满面,心想这一别,再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湛晓玮和晓琪骑着马到了黄石寨寨门前,看见寨里寨外一众男女都在晒谷场打谷子,晒谷子,捆干草。寨子外的田地也平整好了,又补种上新的菜秧。寨子里的人见了湛晓玮都上来问长问短,湛晓玮和他们一一叙话。

    晓琪先进寨子,去见了阿奶父母。阿奶和阿娘听说湛晓玮就在寨外,抢着要出去见他。湛寨主道:“去见见可以,不许他进寨。我也不会去见他,你们跟他说,让他好自为之,不要忘了自己是个苗人。帮着汉人打苗人,这样的儿子我只当没生过。”

    阿奶和阿娘啐他一口,不及跟他理论,赶到寨门口,见了湛晓玮一把抱住,不让他跪下行礼,还没说话,热泪滚滚而下,哆嗦着嘴道:“大伢儿……”

    湛晓玮见了阿奶阿娘为他泣不成声,任是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喉咙里哽咽道说不出话来。

    还是阿娘先说道:“那天我在寨子里看见你骑在马上那么威风……”说了一半也说不下去了。威风是威风,可惜湛晓玮父子两个都不喜欢这样的威风。

    阿奶道:“你媳妇呢?怎么不来?”

    湛晓玮道:“她这两天身子不舒服,走不了这么长的路,就不来了。她让我跟你们道个好,让你们别念着她。”

    阿奶喜出望外,道:“别是有了吧?”

    湛晓玮道:“不是。是她舍不得和晓琪分开,哭了两天,头疼眼睛肿,见不了人。”

    阿娘道:“这孩子。唉,也是个重情累心的人。”

    湛晓玮道:“我今天把晓琪送回来,是让她呆在家里好等着出嫁的。过些日子会有个叫谢天时的年青人来提亲,你们尽管答应。他是我和晓琪都相中了的,人品相貌都不错。爹爹可能不同意,你们帮着劝劝。”

    阿娘道:“既然人品相貌都好,又是晓琪自己相中的,你也同意,那这人应该不错。你爹为什么要反对?”

    湛晓玮道:“他是个汉人,还是军营里的副将。”见阿奶和阿娘听了一愣,又道:“晓琪很喜欢他,他还救过我的命。你们要是也不同意,晓琪会寻死觅活地闹个不休。你们要是帮着说话,爹爹拗不过阿奶,会听的。”

    阿奶不服气道:“他都不让你进门了,还不让我孙女嫁个喜欢的人?你放心,我会替晓琪撑腰的。”

    湛晓玮道:“有阿奶一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你们保重吧。我和布谷会好好过日子里的。”他不敢提起他要出远门的事,让阿奶阿娘以为他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城里,心里也好过点。

    阿奶和阿娘一听这话,眼泪又流下来了。阿奶道:“快回吧,你媳妇一个人在家,怪可怜的。你跟她说,什么时候有了重孙,就赶紧报个信回来,我们好替她准备小衣服。”

    湛晓玮道:“我知道了,有了好消息我会自己回来说的,爹爹只是说不让我回家,没说不让他孙子进门,我等着看他见了孙子,还有什么话说。”

    阿奶笑道:“对,就是这个主意。”

    湛晓玮把阿奶和阿娘逗得笑了,才算放心。骑上自己的马,牵了晓琪坐的那匹,和阿奶阿娘道了别,朝田里劳作的寨民们挥挥手,回城去了。

    走出一程,忽然想起当日他去城里看布谷,本是打算去打野鸭子的,走了一半没了兴致改进城去了,于是将一支鸟铳藏在一个树洞里,不知那支鸟铳还在不在。想起这事,便折返回去,找到那棵树,伸手进树洞一掏,鸟铳还在。拿出来瞄了瞄铳管,摸摸马鞍袋里上次打仗时带得的铁霰子,火药,火石,火绳都在,不觉动了打野鸭子的心。这心一起,说什么也按奈不住,骑了马便朝草荡里去。

    到了草荡边,果然野鸭子成群地在水里草根里觅食,四周呱声一片。方当仲秋,禾虫肥虾有籽,正是野鸭子长膘的时候。湛晓玮将两匹马的缰绳仔细拴好了,免得等会儿开火铳一响,惊了马。

    他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把鸟铳拆开,解下腰带,从腰带上撕下几根布条,将鸟铳细细地擦拭干净,重又装好。打开装铁霰弹的布袋,抓出一把,灌进铳管里,再装填上火药,打着火石,点燃火绳,“砰”地一声,鸟铳一响,铁霰射出,野裤子们受惊,呼啦啦飞起,遗下鸟粪无数。等鸭子飞开,鸟粪落光,地上挣扎着的都是中了铁砂子霰弹的。

    他打野鸭子,从来都是只开一枪,射中几只算几只。要是频频开火,野鸭子们屡屡受惊,就会离开这里,另寻安全之处,那明年就没有野鸭子可打了。别的苗人打猎,还都是用弓箭弯刀,整个鄂东苗寨,也不过三两支火铳。他这支还是前些年在黄州府购得的。

    湛晓玮过去捡起五只野鸭子,从地上拔了几根长草绑了,挂在一匹马的鞍上,收起鸟铳,骑上另一匹马。看看天时,已近正午,想想肚子还不算十分饥饿,午饭还是回家吃算了。快马加鞭,不多时便能回城。

    吃过午饭,宅子里安静下来,陈家两位老人去睡午觉去了,檐下笼子里的雀儿也站在横梁上打盹,布谷本想也小睡一会,但头疼难耐,翻来翻去睡不着,只好起身找点事做,便收拾起过两天出远门上路时要带的衣物。

    布谷在做事时最能安定烦乱的心思,做着做着,心绪静了下来,宅子外巷口的狗吠都听得清清楚楚。过了一会,忽然闻到一股木头烧焦的气味,她想难道是厨子没有封好灶火?便放下手里的衣服,去厨房查看。

    甫出房门,就见厨房那边浓烟滚滚,暗想不好,失火了,忙奔过去。越过两重院落,来到厨房外面的小院,就看见整个厨房都淹没在烟雾之中。厨房外面还堆着柴草,厨房旁边是临时搭出的马厩,那里干草豆子都有,全是易燃之物,这要是蔓延过去,整个陈家老宅,以及这一条巷子,这一片民居都难逃回禄之灾。

    布谷惊慌之下,大声叫喊:“失火了,失火了,快来救火呀!细叔,老张,快起来救火。”猛抬头见马厩抢的柱子里挂着一只马蹄铁,干草堆上还有一柄铁耙,忙抢过去取下那只马蹄铁在铁耙头上一阵狂敲,清脆的铁器撞击声盖过呼呼的火舌乱窜之声,一声声直传了出去。

    这时细叔和厨子老张都闻声跑了过来,拿桶的拿桶,拿瓢的拿瓢,厨房外面本就放着两口瓦缸,里面储满了水,是做饭洗菜用的,正好早上送水的人来挑满了,两人轮番舀水泼向火头。布谷看来了人,不再那般慌乱,拜见马厩里饮马的水槽里还有半槽的水,也拿起一只瓢来舀水灭火。陈家二老听见声响,也赶了过来,跟着救火。

    眼看缸里的水就要见底,刚压下的火头又要重新窜起,忽然马厩边上的小门被撞得向内飞开,一群人拎了水桶端了水盆涌了进来,二话不说便泼水救火。这群人里汉人苗人都有,粗粗一看,有邻居,也有不认识的。有了这一群人的救援,火不多时就被灭了。厨房是整个烧光了,马厩的一角也烧掉了,还好干草堆没有引燃,不然后果难说。

    布谷挨个地道谢,说多亏众人来得及时。众人都道没什么,邻居嘛,就该互相帮助,要不然烧了过去,大家倒霉。又说幸亏听见什么铁家伙当当当的响,把大家从午睡中吵醒,又有人拚命拍门,请大家去救火。说起来还要算是那个拍门叫醒大家的人最是劳苦功高。

    布谷道:“不知是哪一位帮我叫的,我要好好谢谢他。”

    众人东看看西看看,指着一个满脸被烟薰黑的人道:“是他吧?”

    布谷看那人穿着苗人衣服,便道:“大哥是哪个寨子的,小妹感激不尽。”说着拜了一拜。

    那苗人双手乱摇,道:“少爷娘子快别这样,小人哪里敢当?我是芙蓉寨的,本是来城里想请少爷给我找个事做,到了这里怕吵醒少爷和娘子的午睡,便在外面坐一会,正好遇上这样的事,我怎么能不帮忙救火呢?”

    布谷道:“芙蓉寨的,那是姓成吧。成大哥,救火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光说一声谢就完了呢,这水火无情,说不定还会出人命的。湛晓玮今天不巧,正好不在,晚上就回来了。成大哥请留下来,湛晓玮会替成大哥安排一个好去处的。”布谷想这姓成的说话利落,遇事不慌,看见失火不是一个人上来帮忙,而是去叫旁人,这样的明白人难得,只要给他机会,不难又是一个细叔。

    这姓成的苗人道:“我看这火不是自己燃起来的,是有人放火。”

    众人一听,都惊了。厨子老张刚才还在被细叔埋怨,说怎么没管好炉灶,这时忙道:“是啊,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厨子,怎么能不看好火?我记得我是把炉膛封好了的,绝不会出错。”

    布谷道:“老张,我相信不是炉火自燃引起的。我来的时候就发现火是从厨房的屋道:“小姐,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你一个小姐夫人家的,在外总是不便当。要是觉得外头不好,还是回来住。这次我一定把屋子看好,天天打扫,不让乱草再长。”

    布谷学着汉家女儿的样子福了一福,谢道:“多谢升公公。你的美意,我记下了,过得一阵子我就回来,外面有什么好玩的,我也带回来。”

    此番出门不知要多久,为了赶路方便,少生事端,布谷和湛晓玮都换了汉人衣服。湛晓玮早不放什么苗汉衣冠放在心上,苗人汉人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早该如兄弟般往来了。做买卖也好,谈情说爱也好,不是胜过你打我杀,使得儿女们成不了好事。苗家的好儿好女像山一样壮,像花一样美,汉家的好儿好女像城一样坚像水一样柔,任谁喜欢上谁不都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月老牵好的红线?若是能让这些好儿好女们能嫁给自己想嫁的,能娶回自己想娶的,那湛晓玮被逐十次也愿意。

    陈耕言坐在陈家老宅自己的书房里,看着湖广总督给他的坻报和信件。信上总督对他三个月就改土成功大嘉赞扬,整个鄂东苗寨土寨没闹出大的乱子,官军没有伤亡一人,这样的胜绩在别的地方还没有过。皇帝是大大的嘉奖,他总督的脸上也有光彩。陈耕言升官一级,从从五品升为正五品。黄石寨的湛晓玮仰慕圣恩,投军效力,立有大功,实授指挥使一职,在陈耕言军中效力。坻报上也写了陈耕言和湛晓玮任职的官阶和品级。

    陈耕言把两封书信看了又看,最后笑了一笑,放进一只木匣子里锁好,再把这只木匣子锁进柜橱里。

    上头任命湛晓玮在他军中效力,那就归他管辖,他要是不说湛晓玮久不归营,谁又会知道呢?过得一年半载,湛晓玮和布谷在外头游玩得厌了,总要回家,到时再把信给他看,逼他做官不迟。而现下呢,谁知道他们二人到了哪里,说不定已经在锁江楼上喝酒了。

    下章预告:第153章扬子之水书喃大家看也看了,还希望各位给我扎起,多多推荐,多多投票,多多收藏。只有你们的大力支持,才是我更快更新的巨大动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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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梅美人店的蝴蝶面(湖北名菜)

    詹玮/文

    清光绪年间(1875—1908年),黄梅孔垅镇附近有家专卖面食的小铺子,招牌本来是“悦来店”,取“近者悦,远者来”之意。然而,某些轻薄之徒看到当垆的是一位漂亮姑娘,遂呼其为“美人店”。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反而把“悦来店”的招牌淡忘了。这个店里出售的一种蝴蝶面远近闻名,供不应求。它的经营方式与众不同:一年只做5个月的生意,红菜苔上市才开张,红菜苔罢园就歇业。在这段时间中,也只限清晨接待顾客,每人供应一碗,以一柱香为度,香点完了立即挂牌:“明日请早”。有一年,住在小池口的一个富家公子慕名前往,接连两次都是去晚了一点,虽经一再恳求,当垆姑娘仍不肯破例,连冷板凳都坐不成。第三天,这位公子天不亮就去了,总算吃到一碗垂涎已久的蝴蝶面。从此每日必到,成为座上常客。两三个月后,公子想最好“美食美色”二者兼得,于是请人说合,情愿出重金娶当垆的姑娘为妻,即令为此破产也在所不惜。姑娘看到他为了区区一碗面,不避风露,不怕路远,不辞劳顿,每天必到,的确是情真意挚,于是应允了这门亲事。腊月二十八结婚后,到了正月初四,不仅没有像往年那样循例做生意,还在门上贴出了“自即日起,永远歇业”的启事。过了几天,有人在启事旁边粘了一张花笺,上面是仿照唐人崔护“人面桃花”的诗意而写的一首打油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羹汤相映红。玉人不知何处去,空令食客怅春风”。这样一来,更加激起了顾客的公愤。经辗转打听,弄明原因后,纷纷责备这位公子,不该只图自己享艳福,而剥夺了大家的口福。公子为了息事宁人,和新婚妻子商量,办了几桌酒席,招待往日顾客,并当众公布蝴蝶面的制作方法,大家才怀着惋惜的心情散去。原来蝴蝶面的制法是:以鸡计调精粉,擀成像纸一样的薄片,用铜制模型按压成栩栩如生的一个个蝴蝶,蝴蝶翅膀上缀有碾细的山楂片的星星点点,和细如发的青梅丝,红、绿、白三色相映,成为一种精致悦目的工艺品。面汤也有讲究:选购高塔寺一带出产的红菜苔,掐去菜苔尖,用余下的部分榨取汁液,配上火腿、银鱼、虾米及香菇等等,佐以清澈甘冽的龙坪泉水,放在用糠壳做燃料的文火上面煨,三沸以后滤去火腿等物,留汤备用。顾客登门时,先热汤,再下面片;起锅前投入少许菜答尖。一经品尝,面片既爽口,菜苦尖又嫩又脆,汤汁鲜而不腻,不由你不为它的色、香、味叫绝。这些诀窍公布后,虽然有人如法炮制,并在原址整天营业,但生意总不及以前“美人店”那样好。据分析除了用料欠考究,火候未掌握好之外,还有三种原因:“美人店”只在清晨营业,顾客是饥者易为食;每人限购一碗,少吃多滋味;过了一炷香时间停止供应,物以稀为贵。看来“美人店”的那位姑娘对“顾客心理学”是颇有研究的。好事者还加上一条:后来执业是五短三粗的黑汉子,其形象不能给人以美感。这就是说顾客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流传地:黄梅县孔垅镇、苦竹乡、下新镇、停前镇、柳林乡、黄梅镇、小池镇、浔阳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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