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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云祠堂圩 第五十一回 欲擒故纵放长线 圣谕乡约化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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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全凭教化功,泱泱百姓性皆同。

    仁通四海春风旺,礼让中华国运隆。

    山水本来非固有,人生何处不相逢。

    冥冥种得因缘果,且看天边飞彩虹。

    话说王鼎铭带着武斌及众衙役火速地赶到了五乡圩。

    “散开,散开!”武斌大叫道。

    围着看热闹的都散到了一边。

    “把他解开,快叫医生来!”王鼎铭说。

    “什么?还要叫医生来?”人们惊疑地起哄道。

    “人命关天,快!”众差役上前将那盗贼放了下来,并灌了一点水,那盗贼就醒过来了,见到差役,拔腿就想跑。可惜一是没有力气,二是衙役多,他怎么跑得去?!

    “不要怕,县太爷在这里,他会跟你撑腰。”武斌说。

    “你们这里谁是保长?武斌,去把保长叫来!”

    “是!”武斌就去叫保长了。

    “摆开衙役,我要当场审案!”王鼎铭说。

    “威武――”

    差役两边分开,喊开了堂威。就在大樟树下摆了一张方桌,算是官案了。

    “下跪者何人?”王鼎铭道。

    “小人姓弁,名叫弁文。”

    “为何行那盗贼之事?”

    “青天大老爷,今年来,我的家乡枧头春上遭了大冰雹,夏来又遭大水,秋时连遭大旱,田地是颗粒无收,多少人逃荒讨米走他乡。无奈小人家有老母,不便出走,连日来饿得荒,于是就干起了行窃之事,小人也知道这是错了,所以,从未偷过大东西。此言是实!”

    “昨晚是在谁家行窃?”

    “在我家。”一个村民站出来说。

    “你叫什么名字,你丢了多少东西?”

    “小人姓蒋,名叫蒋化欣,家里是磨豆腐的。昨晚四更,我起来磨豆腐,磨好后,就用油炸,正好炸了两锅,我想出去解个小手,待转来时,两锅油炸豆腐不见了,我就叫抓强盗,这时,左邻成舍的都起来了,都到我家来抓强盗,也是活该他命绝,他什么路不走,跑到我家后门去了,后门边有一个很大的猪粪坑,他不小心掉了下去,我们就把他捉住了,按我们五乡圩的规矩,抓到强盗就捆在这大樟树下市众一天,再交衙门。”

    “那么,是谁打的?打得人家遍体鳞伤?”

    “都打了,我们五乡圩人最恨强盗,抓住就往死里打,去年还打死一个呢!”

    “你们倒打得痛快,你们还有不有王法?”王鼎铭愤怒地说。

    “县太爷,藤保长来了。”这时,武斌带着保长来了。

    “哦,你就是藤保长?”

    “是。”

    “你们五乡圩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的吗?你这个保长怎么当的,人家这样来打强盗你也不管一管!?”

    “谁叫他做强盗,打死也活该!”藤保长说。

    “藤保长。连你也这样不懂法律,竟讲出这样的话!照大清法律,小偷罪不至死,谁敢往死里打。再说,即使小偷犯了法也应该由衙门处置,你们抓到小偷后应立即送衙门,是谁给你们打人的权力!听说你们去年还打死一个,我看,不惩治你们,这歪风是刹不下了!”

    “王大人怎么帮小偷说话?!”

    “小偷也是人,也是大清的子民,也应受法律保护,我怎么就不该跟他讲话?!”王鼎铭激动地说。“你不听他说,他上有老母,偷点豆腐只为奉养老母,你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就忍心将他打死?!”

    “打小偷总没有错!”有人叫道!

    “谁说没有错,打人就犯法!打死盗贼,照样填命!这次我看就算了,今后我调查出来谁还敢乱打人,我一定要依法办事,决不轻饶!藤保长,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

    “听见了就好,你作为一保之长,专管治安的,这样的事都不管一管。难辞其咎!这一次,你要负主要责任,众衙役,将藤保长痛打三板,以警效尤!”

    “威武!”众衙役喊着堂威,按住打了三大板。

    “哈哈……”见藤保长被打,人们都大笑了起来。这个县太爷也真有趣,小偷不打,打小偷的也不打,却拿保长来打,你说好笑不好笑?!本来也是,人们是恨小偷,但是,像这样把小偷打得死去活来,大多数人还是不赞成,经王鼎铭一讲,更是认为不该这样打小偷,对小偷,惩罚还是要狠狠地惩罚!然而,小偷虽然可恨,确是罪不至死呀!

    “人之初,性本善。有谁生来就是小偷?有谁又愿意做小偷?”王鼎铭见大家有所触动,于是继续说道。“对于小偷,我们一定要分清他是什么样的小偷,如果是屡教不改的惯犯,不讲你们义愤,我们也是最恨的了,你们交到衙门来,我一定要重判!如果是初犯,而且是迫于无奈的,我们就要有怜悯之心,要好好地教育他们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讲得好,讲得有道理!”人们纷纷叫道。

    “弁文,听你这个名字倒是一个好人,也不像个说谎之人,你为什么去学坏?!你知错了吗?”

    “青天大老爷,我知错了!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爷,给他二两银子,叫他回去养伤,好好做人,好好侍奉母亲!”

    “谢谢青天大老爷!”弁文接过银子连声称谢。

    “退堂!”

    “威武――”

    “今天太爷又做了一件大好事。”回来后,田正叫住王鼎铭说。

    “哪里,哪里!”王鼎铭连说。“这南蛮之地,确实缺少教化。你是个书生,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愿意不愿意?”

    “恩人对我恩深似海,要我帮个忙,哪有不愿之理?!”

    “那就好。”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新田之所以乱,主要是这里的人不开化,不懂大清条律。孔子谆谆告诫我们,要以德治人,以仁治人,就是要形成一股风尚。我想首先是要将圣谕乡约十六条在城四门书写,明白昭示,让百姓都知晓,这样才能达到教化的目的。”

    “好办法!好办法!”田正拍手称好。

    “第二就是逐步开展圣谕定讲活动,每遇望朔,必四乡开讲。这样,以钢常伦理规范人们的社会行为,以法律约束广大民众,划一风俗,潜移默化,就会开一代新风!”

    “你这个县太爷还有一套!有官如此,民复何忧?”

    第二天,田正就同师爷一道,在县城的四门外壁上撰写了圣谕乡约十六条:

    敦孝悌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睦;

    和乡党以息争讼,重农桑以足衣食;

    尚节俭以惜财用,隆学校以端士习;

    黜异端以崇正学,讲法律以儆顽愚;

    明礼让以厚风俗,务本业以定民志;

    训子弟以禁非为,息诬告以全民善;

    诫窝逃以免株连,完钱粮以省催科;

    联保甲以弥盗贼,解仇忿以重身命。

    夜半三更,五乡圩大樟树北两里许,罗家大院。

    四野寂静,流萤飞扑,磷火闪闪,草虫轻鸣。微风吹着夜空,丝丝有点凉意,树叶不时地哗哗作响,夜,显得更静!

    罗家大院里还燃着烛光。

    “怎么这时候了还亮着灯?”院门外有人俏声地说。

    “刚才老叫化报说,蛇已出动,大概是在等蛇吧!”

    “你们在外等着,我进去探个明白。”

    “你怎么能去?夜深人静,私入民宅,依照大清律令,恐怕……”

    “请大老爷点差,我们愿往!”

    “不消,哪里要你们去历险?!你们这样多人在这里作证,我还能干什么坏事?为民理案,哪来那样多的清规戒律!”

    “不是这样讲,你院墙那样高,你爬得过去吗?”

    “这倒是的。”

    “我们爬爬试试!”

    “且慢,你们看,这门是虚掩着的。田正,你把衙役分派好,将罗家大院团团围住,不要弄出响声,我先进去看个究竟,如果发现情况,我就击掌为号,大家一鼓作气,擒拿要犯!”

    原来是王鼎铭带着田正和众差役在这里捉奸!

    王鼎铭轻轻地将院门推开,蹑手蹑脚地走到厢房窗下,竖耳聆听,没有弄出一点声音,要知道,王鼎铭曾是一个练家子,还当过武考官呢!

    只见窗内两条人影晃动,窃窃私语。

    “相公,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是不是把我忘了?”

    “娘子!怎么会把你忘了呢?我做梦都在想你!”

    “贫嘴,那为什么不早点来?”

    “我去收帐去了,又喝了点酒。你看!”说着将钱袋子往娘子身上一丢。“一点小意思,你去买点胭脂水粉。”

    “这一点钱就想来哄我?!”说着往床上一丢。

    “不要嫌少,我明天又去讨帐,你要那点钱算什么?”

    “我有钱,不要你的钱,我就要你这个人!”

    “好呀,我的好娘子,来,亲一个。”说着,抱住就亲起嘴来。

    “你好些天没来了,我好想你了!”

    “你不晓得风声紧吗?”

    “县太爷不是已经结案了吗?已经把那杀人犯砍了,这件事大家都晓得,还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你有过硬的后台,还怕他们不成!”

    “是倒是,衡州府的知府大人是我的亲舅舅,有他撑腰,我怕谁来?”

    “现官不如现管,衡州府又管不到我们永州府!”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新田不是有个理瑶府?衡州府就能管。再说,衡州府比永州府要大那么一点点,是管片的,永州府是衡州片的,所以,他也管得到。我舅舅是当朝宰相的门生,谁个不怕?就是没有这些关系,他们也是‘官官相卫’的。”

    “照这样讲,你为什么还躲躲闪闪的?”

    “现在正在风头上,总是要躲过风头才好!”

    “你晓不晓得,这几天我好怕!”

    “怕什么怕!”

    “我总梦见二苟来索命!”

    “人死如灯灭,怕什么鬼!?”

    “就是怕鬼!”

    “世间哪有鬼,只有心里有鬼。”

    “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那就好,来,我抱抱。”

    “你们男人,个个好色,这么久不来,只怕是你又另有新欢了!”

    “娘子,我对天发誓,对娘子忠心耿耿,决无二心!如有二心,雷打火烧!”

    “看你,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就当真。”

    “当然要当真,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娘子?!”

    “不要多讲了,我们睡觉!”

    “咣”

    “有贼!”

    王鼎铭听着听着,不觉踩着了地下一个石子,脚下一滑,弄出了声音,正在窗台下,里面当然听得清清楚楚了。那娘子一口气把灯吹灭,那相公操起一根木棒放开门就来打强盗,王鼎铭来不及走,一棒正打在身上,接着是第二棒三棒,娘子出得门来,抓住那强盗就在那大腿上咬了一口。

    “哎哟!我的妈呀!救命啊!”

    “快快!在喊救命了!”田正说。

    “不准动!”武斌眼快手快,撞开门一个箭步就到了房门边。“我们是来抓强盗的!”

    众差役也赶了上来。

    那相公见状,趁着夜黑,轻车熟路地又从后墙翻了出去,逃之夭夭了。也是差役门救大老爷要紧,不然,他哪能就逃脱呢!

    “把这盗贼锁起来!”田正对武斌说。这时,那娘子又点燃了蜡烛。

    “这……老……”

    “这什么这!叫你锁你就锁!”

    武斌只好将王鼎铭锁了起来。

    “进去搜一搜,看还有不有贼子!”

    “是!”众衙役就进到屋里去搜。

    “只有一个钱袋,没有贼子!”衙役搜完后出来说。

    “这钱袋是谁的?”

    “是我的!”娘子见他们拿到了钱袋,忙说。

    “怎么这上面写了‘花记’二字?你姓花?”

    “不,不是我的。”娘子说。

    “是我的。”王鼎铭说。“我姓花。”

    “不,是我的!”娘子见王鼎铭说是他的,生怕被他弄了去,急急地说。

    “你这人才怪。”田正说。“一会说是你的,一会又说不是你的,倒底是你的还是不是你的?!管它,这是赃物,一起带到县衙去,到那里再审,打道回府!

    “让开!让开!你们五乡圩就是强盗多,我们来巡更又抓住一个强盗!”出得门来,门外已围了不少人,他们都是听到叫声后起来的,拿的拿棒棒,拿的拿铁条,拿的拿绳子,又准备打强盗了。于是,武斌大喝道!

    “升堂!”

    “威武……”衙门八字开,衙役两边排!众衙役喊着堂威。

    “将盗贼带上堂来!”王鼎铭将惊堂木一拍。“哎哟!”用力过猛,腰一痛,叫了一声,昨晚被打痛了。

    “老爷?!”武斌道。

    “没关系,带人。”

    衙役半一个人犯带了上来。

    “带钱小小!”

    衙役带钱小小上。

    “钱小小,你来听审。”王鼎铭客气地说。

    “你这个贼小偷,你好大胆!你是去偷什么?!是偷人还是偷物?说!”

    “不说?!拖下去打,先打五十大板!”

    “啪!啪!啪”衙役将人犯带下堂,打板声传来。

    “招了没有?!”王鼎铭问。

    “没有招!”

    “用竹签夹!”

    “是!”

    “招了没有?!”

    “老爷,他昏过去了。”

    “用冷水浇醒,继续打!”

    “是!”

    “哎哟!哎哟!我招,我招!”

    “好,叫他画押!”

    “老爷,这是供状!”王鼎铭接过供状一看,大声叫道。“钱小小,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你可知罪?”

    “小民无罪!”

    “原来你这个刁妇是贼喊捉贼,你们串通一气,奸夫淫妇,杀害罗二苟!众衙役!”

    “在!”

    “老爷……”这时,田正使了个眼色道。

    “众衙役!”

    “在!”

    “将她……”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

    “将她……放了!”

    “放了?”钱小小吃惊地说。

    “放了,放了,强盗偷她,她有什么罪?有罪的就是强盗!放了,放了!退堂!”

    “老爷,怎么就这样放了?”田正问道。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王鼎铭说。“你想,我们现在是假戏真做,虽然从钱小小口中套出了杀人凶手,可是,第一,我们还没有抓到真凭实据,还没有抓到人。第二,即使抓到了人,那衡州知府一定会出面干涉,如果证据不足,就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这步棋还是走稳点好。”

    “照这样说,反正我们人已杀了,案已结了,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如果我们去告诉知府大人,兴许不会得到好处呢!?”

    “你这话就差了。你以为我王鼎铭是什么人,我靠得他那点好处?!要得好处我早就得了,我那生死朋友陈官俊,他是二朝元老,国家重臣,就是当朝宰相也怕他三分,他曾多次在皇上面前荐我,皇上也有赐封,可是,我这人就是硬骨头,就是想凭自己的功力考取功名,没有想到,考来考去,还是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到了六十岁上,才不得不来当这个知县!”

    “哦!你与陈官俊是生死之交?!陈官俊可是左臣右相,文武官员都当过,连皇上也让他三分。佩服佩服!”

    “你不信吗?你到朝庭去打听打听!我要打他的牌子,就不会来当这样褴褛的县令了!哎哟!他娘的钱小小,咬得我这大腿还在痛!背也痛!”

    “你想占人家的便宜,痛也活该!”

    “你也讲这样的话,晓得叫你去挨打就好了。”

    “差役们要去,你自己要争着去,你怪谁来?”

    “不怪,不怪,都不怪!就怪我这腿来硬,腰不硬!他娘的,我不办好这案,不抓出凶手,就是挨这一顿打也对不住!”

    “你这人私心太重了,为了报挨打之仇才破案,如果不挨打,就不破案了?!”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意刁难我?我可不是那种人。请你不要小看我,我虽说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但是,只要我行得正,就什么也不怕!连皇上封我的官我都敢不受,何况是一个知府大人?!我是想如何把这案搞扎实点,把它办成铁案!那么,任你什么大人也翻不了了!”

    “万一知府大人使用手中权力,你这案还没有审完,他就先把你抓起来作案犯呢!那你就是有回天之力也无用了!”

    “他这样搞,我那朋友陈官俊一定会过问的。”

    “怕就怕陈官俊还不晓得,他就把你做翻了!”

    “怕什么,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朝廷尽忠,就是死也值得!何况,听说朝廷已经派出钦差大臣南巡,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文才好,你写张状子去钦差大人那里去告!一定会为我伸冤的!”

    “你就那样相信我?”

    “当然相信,不然还是朋友吗?!”

    “好,就这样,我一定帮助你!”

    “那四门的宣传牌写好了吗?”

    “正在写,哪有那样快!”

    “要写快点,抓紧时间!虎仔,去叫师爷来。”

    “是!”虎仔就去叫师爷了。

    “你不是说,师爷也跟他们是一路的吗?”田正问。

    “昨晚他们提到了师爷,说是收了他们的银子,跟他们通信息,还有就是全靠那衡州知府,他师爷的位置才保住了。”

    “照这样讲,我们的计划就不能让师爷晓得了。”

    “那要什么计划,有的计划还得他去放风呢!”

    “你这个七品官真是鬼点子多!”

    “为人不多长几个心眼,就是再正直的人也没有用!”

    “太爷,你叫我有事吗?”这时,师爷过来道。

    “学校修得怎样了?”

    “在修,就是资金还没有完全到位!”

    “光光他们去了多久了?”

    “还不到半个月。”

    “那就还要半个多月才赶得来,我叫他们骑马来,如果骑马,大概五六天就可到了,到那时,资金就解决了,所以,你叫他们正常功工,不要停,钱是有的!”

    “是的,我已跟他们讲了,也在督工,进展还顺利。”

    “那就好。听说南边总在搞械斗,这是怎么回事?”

    “南边,就是石羊、陶岭、高山、新圩一带,这一带,最喜欢杀架子,好像杀死人不填命!”

    “我想去看一看!”

    “太爷最好是不要去,你要晓得,刀枪是不长眼睛的,万一……”

    “这有什么万一,我在山东老家就听说,他们还是蛮讲义气的。‘居同靖节先生宅;家衍零陵太守风。’这副对联写得多好!”

    “这是北乡的对联,就是龙氏家族的对联,他们是零陵太守龙伯高的后裔。可是那是南乡!”

    “南乡与北乡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新田!”

    “新田这个地方很复杂,它是由宁远、嘉禾、桂阳、常宁、祁阳五县的边界地区组成,有人说是一些边角废料。南乡民风剽悍,习武好斗,为争山争水,随时发生械斗。然而,他们又最讲义气,好拚酒,不管什么事,首先是用酒来解决,如果你斗赢了,什么事都好解决,如果你斗输了,他才不听你那一套!而北乡则不同,北乡的民风朴实,好客。北乡是大瑶山地区,山多地宽而人少,所以,很少有械斗发生,不过,近年来出现了不少打家劫舍的土匪强盗,我们抓了一些,但还是有。”

    “照你这样讲,我更要去看一看了。在我的治下,怎能经常发生械斗的事,我要去劝一劝他们。”

    “没有用的。你听过‘水打莲花’的故事吗?”

    “没有。”

    “那就是讲石羊杀架的。前几年,石羊两姓为争水杀了一架,杀死了七个人,朝廷派人去抓凶手,可是抓不出,调解又调解不了,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用了一个死办法,就是在水中塞了七块石头,使上游的水多七块石头的流量,而下游的水少七块石头的流量,现在那判决书还刻在‘将军脱帽’那山顶的石上呢?!”

    “那石头现在动了没有?”

    “没有。”

    “朝廷断了,他们还是不敢动。这就说明,那里的百姓还是听朝廷的话的,我们去了,他们会欢迎的。”

    “这话我不好讲。要去,也得把老叫化带上,他会武功,可以应付突发事件。”

    “这一点我倒是同意,就是看那老叫化肯不肯去。”

    “石羊山水盖桂林。那样好的地方我怎能不去?!”这时,老叫化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道。

    “好,大家一起去!”

    石洞原无锁,清虚不尽游。

    青云连寺合,绿树有烟留。

    卧草苔痕静,眠沙月影稠。

    蓬莱逢道侣,叱起向丹丘。

    “怎么,你也晓得这首诗?”第二天是午时分,王鼎铭一行到了石羊,王县令信口吟道,师爷吃惊地问。

    “《县志》上不是写了吗?”

    “哦!”

    “这石羊古洞,确实是宽大无边,恍若太虚,不能尽游。”来到石羊,王鼎铭叹息道。

    “太爷,你还没有上武当山呢,那里的风光更胜一筹!”

    “管它胜与不胜,我们不是来旅游的,今天走哪个村?”

    “就到石古寨吧!”

    石古寨是一条官道,不,是一条挑盐道,新田到广东挑盐都是从这里过。

    进到村里,保长宋修谱接待了他们。

    “听说你们这里总杀架?!”王鼎铭开门见山地说。

    “是的,为了争山争水争坟地,我们石羊十一个村就有十二对!”宋修谱说。

    “十二对是什么意思?”

    “就是十二对杀架的冤家!”

    “那么,你们石古寨也杀架了!”

    “杀,杀了好多年了。”

    “杀架对你们有好处吗?”

    “这怎么讲呢?杀反正是要杀!”

    “我看,你们这里山青水秀,比我们山东那一马平川好多了。”

    “可是我们这里人多田少,水旱灾严重,不然,哪来这样多的架子杀!”

    “你们不杀架行吗?”

    “那怎么行,谁来跟我们解决这些问题?”

    “不是有朝廷吗?”

    “哪里靠得住,讲得不好听的话,那些当官的只晓得欺压百姓,哪管人家死活?”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水打莲花’,这不是朝廷派人解决的吗?”

    “你别提这事,提起这事,我们现在还很大的气,七条人命,七条人命呀!就换来那一点点水!”

    “你们既然晓得人命值钱,又何必那样不把人命当回事呢?!”

    “人活一口气,就是为了争那口气!”

    “我看,杀架总是不好。”

    “那样多人在杀架,你阻止得了吗?”

    “不要急,慢慢来。我想,这里的民风还是蛮淳,这里的人也蛮听话。师爷,你把那些圣谕条例都要搬到乡里来,一个村一个村地去宣传心,首先是这些保甲长、里长、户长,要他们懂得法律,珍惜生命,这就是教化民风。”

    “是!”师爷说。“我们多来宣传!”

    “我看,你们这里的旅游资源也很丰富,就讲你们村,刚才我去看了一下,后龙山有个古寨,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文物,你们要好好地保护起来,将来开发旅游了,这可是一笔财富!还有,你们村有一棵千年百果王,可不能毁了!”

    “你这个县太爷也有味。”宋保长说。“你才来了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就这样清楚了?!”

    “他是山东人,对我们新田的事,什么都感到新奇,所以,他就什么都爱钻!”师爷说。

    “原来如此,像这样的山水风光,我们石羊古洞多的是:叫做石羊八景。”

    “哪八景?”

    “武当岚烟、石羊古寨、鹅井清泉、将军脱帽、景仙古寺、水打莲花,仙人推磨、仙姑沐浴。”

    “听这名字,很有诗意,一定是个名人取的名。”

    “除此之外,还有宋家的千人洞、鹅井的迷魂洞、武当的冰洲石,等等,这些都是千古一绝!不但名字好听,实景更美呢!如果开发出来,比桂林山水还要美上几百倍呢!”

    “真的?!”

    “当然真的!你去看一看不就全晓得了?”

    “明天,我一定要抽时间,全面地看一遍!把他全面地开发出来,搞成一个旅游区!”

    “但愿你来了,我们就不杀架了!”

    “大家一心搞开发了,哪还有心思去杀架?!”

    “说得也是,不知其他村如何想。”

    “人都是一样,谁不想过太平日子?下午,我们再走几个村。”

    “不能走了。”师爷说。“走多了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在这里住一夜也无烦。”王鼎铭说。

    “不,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还有好多的案子等你回去审理。再说,在这里不安全,我们要负责!你要住,等空闲了专门抽时间来住上半个月。”

    “那只有如此了!师爷,他们这里这样穷,县里的救济下来了没有?”

    “他们这里都穷,他们爱杀架,越杀就越穷,越穷就越杀。所以,尽管这里水好山好田好人也好,就是穷得好!”

    “这下挖到根了。”王鼎铭说。“这就是穷根。如果你们不杀架,把生产搞上去了,我看,肯定不得穷!不过县里的救济还是得先下点来救救急。

    “好吧,我明天就去落实!”

    (石羊山水风光详见《古洞风云录》)

    今天,是王鼎铭到新田上任的第十六天了,时光也快,不知不觉又届中秋了。

    中秋,可是新田的传统节日,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包粽子。本来是端午包粽子,为纪念屈原而设,可是新田却偏偏中秋包,这一点,在《古洞风云录》中已有说明,此不赘述。

    入夜,王鼎铭叫师爷和武斌过来,说是一起过中秋,加上田正、虎仔,也够热闹的了。

    虽说是过中秋,还是很俭朴,炒了一个血鸭,焖了一个猪耳朵,红烧了一个猪头肉,炸了一盘鳅鱼,外加一碟花生米,就算是丰盛之餐了。

    “来,今天算我请客。”王鼎铭笑了笑说。“这些都是地道的新田口味,在我们山东呀,可是吃煎饼哟,那生大葱裹煎饼,管叫你们辣出眼泪来!”

    “我们新田没有大葱,或是有大蒜,大蒜同样辣,不过,我们新田有句俗话,叫做‘生葱熟蒜’,我们煮熟了就不辣了。”师爷说。

    “入乡随俗,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王鼎铭说。“只是这大米饭我总是吃不惯。”

    “其实,大米饭是蛮香的,你来久了,恐怕会离不开大米呢!”虎仔说。

    “也是!”王鼎铭说。“我不会喝酒,也陪你们一杯。”王鼎铭端起酒杯继续说。“可惜老叫化不在,不然,这酒就热闹了!”

    “谁说我不在,县太爷请酒,这餐酒我是喝定了!”老叫化又是从大樟树上跳了下来说道。

    “你这个老叫化,鼻子也够长的,就这么几个菜也给你闻到了。”师爷笑着说。

    “你算什么?”老叫化说。“我也是看到县太爷请客,不然,我还不会来呢!”

    “你不来我们照样吃得香!”师爷说。

    “今天是中秋节,哪里都有讨,你难我不到!”

    “那你还不走?!”

    “不走,不走,走了我对不起县太爷!”说着,老叫化挨着王鼎铭坐了下来。

    “不要斗嘴了,喝酒!”

    “就喝这样的酒?新田红薯酒?”

    “你还要喝什么酒?”

    “你们那什么液,什么苔呢!”

    “多走家,多走家,你到别处去吧!”

    “不去,不去。县太爷喝得,我也喝得!”

    “好!大家喝!”王鼎铭说着站起来带头喝了一杯,大家一起站起来干了一杯。

    “作春梦,进秋闱。”王鼎铭对田正说。“现在秋闱在即了,田相公准备得怎样了?”

    “恩公,你放心。”田正笑了笑说。“我胸口里面有一根竹子!”

    “什么?你胸口里面有一根竹子,还不撑死?!”虎仔大吃一惊说。

    “什么竹子,他是说‘胸有成竹’。”王鼎铭说。

    “哦,吓了我一跳!”虎仔说。

    “老叫化,你的事呢?”

    “今晚就有好戏看了,你明天等着升堂吧!”

    “好,武斌,你去布置一下。”

    “我早布置好了。”

    “我的县太爷,今天只管喝酒行不行,我的酒虫婆都出来了,还谈什么国事?!”老叫化大叫说。

    “好,老叫化讲得对。”田正说。“今天谁再谈国事,罚酒三杯!”

    真是金钩放下早垂饵,只等鱼儿来上钩。要说酒中欢乐事,大碗大碗也不愁。就怕生来不喝酒,义气还是要讲究!杯来盏往拚豪雄,大风吹倒梳妆楼。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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