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碰撞（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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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所有不信神的人都是神的敌人，即使是魔法工会也不例外。魔法师们追求自由不假，但并不是所有的魔法师都愿意为了自由而去和一位或者所有的神祗公然对抗，睿智的他们打着藐视诸神的旗号，却隐藏在对抗和不对抗的灰色地带中追逐着自己原本就想要的强大力量。不过对于他们的这种口是心非的举动，几乎所有人都表示了理解，因为相对于神，人实在是太渺小了。所以这些空喊口号、到处标榜自由的可怜虫们竟然也能在大陆上混得风生水起，而真正敢于和诸神对抗的存在却在独自苦苦挣扎。
古得伊尔的领域里，一场激烈到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位面上的死斗已经达到了高潮并且即将谢幕。
拥有了自己的领域，距离神也只有一步之遥，尽管这一步的距离比从一开始到走到现在的距离还要长数倍。拥有领域的那一瞬间，古得伊尔就已经可以被称为半神，成为仅次于死神的强横存在。
攸达拉全部的魔力都已经聚集在了手中的那个恐怖的电球中，他的脸上和嘴唇已经全无血色。第一次尝试聚集全部的魔力，让他握着法杖的手也不禁很明显地颤抖了起来。
他和古得伊尔对视了一会，亡灵法师轻轻地点了点头。
刹那间，攸达拉长啸一声，猛然将手中的电球投向了古得伊尔！他的啸声轰隆如海啸，莱曼根本不相信能够发出这般长啸的竟然是一位干瘦的老人。
电球似乎有千斤之重，攸达拉的全力一掷也只能推动它缓缓前行，但是电球在行进中却释放出一种无形的，让人动弹不得的威压，所以即便它行得再慢，也可以轻易地击中目标。
亡灵法师嘴巴微张，似是笑了一声，只见空中很清楚地显现出了一条极薄的灰色光带朝电球飞去！转瞬间，光带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直接贴在了电球的表面上……
电球微微暗了一下，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明亮，速度没有任何一丝改变，依旧慢慢地朝着古得伊尔飞去。
一条光带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可是如果是千万条呢？
古得伊尔伸出手骨，不慌不忙地低吟了一个咒语，顿时空中马上显现出了无数条灰色的光带，犹如飞蛾扑火般，争先恐后地在空中划出灰色的轨迹，没入电球之中。顿时，电球如同闪光灯般剧烈地闪烁了起来！
有一位神说过，一根稻草也可以压死一头骆驼。而现在，那头骆驼则变成了这个缓慢移动的恐怖能量球。在飞出短短一百多米的距离时，已经有上万条的稻草压了上来。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那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慢慢黯淡的电球表面，最后一条光带无声地没入……
电球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再最后似乎不甘心地一闪后，电球失去了它全部的光亮，在强劲的风中悄悄地瓦解、分裂、粉碎，最终被风儿带走了所有存在过的痕迹，一如它曾经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两位强者立在空中，相隔数百米，遥遥相对，沉默不语。
刚才似乎没有天地变色之威、没有震颤灵魂之觉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但是莱曼心中非常清楚，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世间的战斗。
因为不可能，所以世间一切异象都无法用来形容这样的战斗。
古得伊尔漂浮在空中，原本静止的斗篷正在风中猎猎摆动，不停地扬起、落下，犹如在诉说着一个轮回的宿命。它眼窝中的火苗虽然在闪动，但是折射出的却是它无比平静的内心，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平静。它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攸达拉说话。
老魔导师一身白袍，握着法杖的手因为魔力的透支而有些颤抖，他双目平视，在风中傲然挺立，眼神中没有一丝失望，甚至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刚才那一战中他才是胜利者。
夕阳西下，血腥味的风中，一曲英雄的挽歌正在慢慢地酝酿。望着这两位在世俗间已经不能单纯地以强者概括的存在，莱曼竟是痴了。
萨曼莎抬头望向空中白发飞扬的老魔导师，又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莱曼，轻轻叹了一口气。
力量啊，你的名字叫做毒品，她想道。
这时，在塔楼阴暗的转角处，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叫声。萨曼莎转过头，只见奎斯特正缩在那里，探头探脑地向她这里望着。小家伙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眼神中的恐惧浓得有如实质。
萨曼莎冲着小雪豹招招手，奎斯特立马低声叫唤了一下，后腿一蹬，几个纵跃就跳进了萨曼莎的怀里，小脑袋不停地在她的胸前拱着，似乎是在寻找安慰。
萨曼莎看着小家伙，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它飞快的心跳，她抬起手，抚上了奎斯特的小脑袋。
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她心中苦笑道。
在古得伊尔的恐惧结界中，她并不比怀里的小家伙更加坚强，如果此刻亡灵法师再次张开恐惧结界，她一定会和之前一样颤抖。这就是武者们最致命的弱点，所以他们总是会用尽一切办法去掩盖，即使能够透过这种弱点对他们进行攻击的存在少到他们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一位。
天空中，攸达拉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了，他叹了一口气。
“我败了。”他的语调平和。
“在你进入我的国度的那一刻，这就已经注定了。”古得伊尔也是古井不波。
“但是我很高兴。”攸达拉说道。
“换成是我，我也会很高兴。”
两位强者又沉默了。
“我突然发现，其实我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就没有看开过。”攸达拉忽然说道。
“是吗？我洗耳恭听。”古得伊尔说道。
“我真的很傻，”攸达拉苦笑道，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抚了抚胡子，“如果真的想为了我的尼娜而活着，我应该放弃我所有的魔力，平平淡淡地在这个岛上度过剩下的日子。但是我没有这么做，直到现在我才算明白，我一直就没有打算平淡地走完我这一生，我一直把自己的力量看成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直希望能够用我掌握的一切去做一些什么……”
“但是你掌握着这些力量，却又一直不肯去面对你心中最深处的渴望，以至于在你的力量达到这个身体的颠峰时却不愿意再去精进，只是去研究什么对力量的绝对控制，虽然在那个有限制的世界中这么做不算错，但是如果在绝对的场合下遇见了力量占绝对优势的对手时，这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古得伊尔说道。
攸达拉缓缓地点了点头：“不错，我现在明白了，可是已经太晚了。”
他旋即笑道：“看来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果然没有好下场。我错就错在没有正视自己的内心啊……”
“既然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古得伊尔手骨平展，伸向攸达拉，烈风卷起它身上的斗篷，露出了它一身铭刻着无数细小魔符的骸骨。
“你败了，所以你的灵魂得归我。”古得伊尔低沉的声音在三个人脑中响起。
莱曼和萨曼莎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身体一震。莱曼的断臂上传来了一阵刺痛，让他的脸色又是一白。
“没有问题，你尽管拿去。”攸达拉微微一笑，“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让我和他们说上几句话？”
他的手一动，法杖遥遥指向正靠在废墟中的莱曼和萨曼莎。
“可以，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你也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古得伊尔说道。
老人笑了笑，向下方的废墟飞去。
古得伊尔心中微动，下方莱曼的身边出现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
老魔导师在半空中回头对古得伊尔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才一落地，早就挣扎着站起来的莱曼赶紧迎了上去。
“老师……你不会真的要将灵魂交给它吧？”莱曼张口就问道。
“我败了，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吗？”攸达拉信步走到桌子前，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并且招呼莱曼和眼眶已经见红的萨曼莎坐下，看他这副架势，就如同是在自己法师塔的厨房里一样。
攸达拉坐下后习惯性地在桌面上一扫，微露失望之色。谁知桌面上突然爆出一小团烟，烟雾散去后，竟然出现了一杯水。
老魔导师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方才抬起头对莱曼说道。
“莱曼，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不需要解释的东西，承诺就是其中之一。说一不二，这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你在贵族学校里，难道没有学过吗？”
“但是老师，只有贵族之间的承诺才是必须遵守的，如果对方并不是贵族，即使反悔了也没有人会刻意指责你的。”莱曼说着，看了天空中的古得伊尔一眼，又补充道，“更何况它都不能算是一个人。”
“它不算是一个人，但是它也算是这个世间的强者，对于力量来说，身份又算什么呢？”攸达拉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出身即使放眼全大陆，都可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但是我并不希望你一直在意你的出身。血统不可忘，但是也不可太认真，不要忘了我教过你的东西，人不仅要学会低头，还要学会将头低到什么程度。”
这是当日他初次见到老人时，老人对他的谆谆教导。无论曾经还是现在，言者依旧淡定，但是听者的态度却早已改变，想起老师离他而去，莱曼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是……老师……”
“唉……”攸达拉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杯子。
“孩子，以后你就只能靠自己了，你虽然很有天分，但是九级就是九级，横逆之下，不要逞强。你的妻子和你的家族都在等你，在这之前千万不要拼命，更不要半路倒下，不要忘记你存在的意义，复仇者以隐忍为第一守则。”
攸达拉取过身边暗淡无光的法杖，掂了掂。
“这柄龙头法杖是我偶然间得到的，它也跟了我快四十年了，既然黑龙晶已给了古得伊尔，那这也算不上是神器了。不过即便如此，对于魔导师来说这也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武器，你一直没有称手的法杖，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
莱曼默默接过法杖，想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却埂在了那里，他只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咕噜声。
“孩子。”即使老人和蔼的笑容，也掩饰不了脸上的道道皱纹，在这日暮里，他的眼角似乎有一些晶莹的东西在流动。
“孩子，不要难过，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美人迟暮、将军老死。你的老师是战死的，这是身为强者的荣耀，所以你不需要难过。以后萨曼莎就拜托你照顾了，她虽然比你要大上几十岁，但是相对于人类而言，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我走后，你们就离开这个岛吧，去大陆做你们该做的事，不要想着为我报仇，古得伊尔已经不是这个世界所能容下的存在了，你们是穷其一生也无法打败它的，我一个本就将死之人，也不值得你们去为我做些什么。”
“父亲！”
萨曼莎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攸达拉的怀里，痛哭起来。
老人轻轻地抚摸着萨曼莎银色的长发，脸上的和煦的微笑似乎都温暖了周围猎猎的大风。
“萨曼莎，人类的世界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你虽然经历坎坷，但是你的经历还不足以看穿这人世间的一切，以后跟着莱曼要多听他的话，别耍小孩子脾气。”
老人看什么都是小的，萨曼莎经历一场家族大变，早已成熟了许多，但是攸达拉依旧将她当成孩子。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将头埋在老人胸前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老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放开了萨曼莎，将手伸进衣领里，拉出了一根项链。项链是用纯金打造的，在坠子上镶嵌了一颗绿宝石，傻子都能看出这颗宝石的价值不菲。在坠子的反面，刻着n.c两个字母，这应该就是攸达拉妻子姓名的缩写。
“莱曼。”老人看着这根项链，眼里尽是化不开的爱意。
“这是我和尼娜定情时她送给我的礼物，你回去大陆后，如果能够查到那群该死的德鲁伊将尼娜葬在哪里，就去看一看，将这根项链放在她的坟头，也算是帮我了却一个心愿吧……”攸达拉叹了一口气，手伸向莱曼，将项链递给他后，毅然转头，不再望向项链。
天边的夕阳已经落下，天空只留下了半边火烧的云霞，古得伊尔身怀死亡之力，却在领域幻化出这般人间景色，看得出，它对攸达拉是十分敬重的。
只是敬重归敬重，灵魂还是要收割的。
“这结局，果然如血一样的红啊……”攸达拉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我要说的的话都说完了，你要动手就快点吧。”
“你放心，这个过程并不痛苦，”古得伊尔的声音缓缓地传进众人的心底，“甚至你会感到一种愉悦。”
天空中的亡灵法师法杖一挥，一道灰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即将罩定垂手站立待死的老魔导师。
谁知这时，莱曼突然抓起刚才老人给他的法杖，高叫一声！伴随着他的这一声叫喊，杖头微微一亮，一道指头粗细的金色光芒笔直射出，和天空中的灰色光芒硬拼了一记！
“莱曼，你这是做什么！”攸达拉叫道。
莱曼先是一愣，随即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抓着法杖的手一抖，法杖竟然脱手落在了地上！他也被胸口沛然的大力给击得倒飞了出去！
莱曼飞出五六米远，后背重重地撞在了一根柱子上，他只感觉眼前一阵金星，古得伊尔低沉寒冷的声音已经透入了他的心中。
“年轻人，即使是神，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攸达拉高声叫道：“古得伊尔，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不要忘记你发下的誓言！”
“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我不能动手，并不代表我的属下也不能动手，你要是惹恼了我，我就随便召唤一个手下来干掉你，唔……其实还有更刺激的，我可以将你的老师变成巫妖之后再让它干掉你。哈哈哈哈！”
莱曼躺倒在地，已经无暇去管古得伊尔说了些什么了。刚才他拼尽全力，准备以全身的魔力保护自己的老师，谁知道法杖挥出时，全身的魔力竟然没有一点被催发的痕迹！这可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个不能掌控自身魔力的魔法师，还能算是魔法师吗？
“古得伊尔！你要做什么就快点做，不然我可不会保证不去毁灭我的意识！”攸达拉怒吼道。
他的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又落下一道灰色的光柱，将他罩定。老人身型一顿，脸上顿时血色尽失，瞳孔猛然间散大……
一道模模糊糊的烟雾顺着光柱缓缓上升，在它下方的，则是老人倒下的身体……
这世间，从此只剩下一位奥术师……
ps：隔了这么久更新，我除了道歉也实在无话可说，这些天一直在研究热门小说，学习他们的写作手法，大家也都知道，这小说真的看进去，别的事也就别想做了。今天开始正常更新，再说一声抱歉。
这书不太监，大家不用担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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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达拉全部的魔力都已经聚集在了手中的那个恐怖的电球中，他的脸上和嘴唇已经全无血色。第一次尝试聚集全部的魔力，让他握着法杖的手也不禁很明显地颤抖了起来。
他和古得伊尔对视了一会，亡灵法师轻轻地点了点头。
刹那间，攸达拉长啸一声，猛然将手中的电球投向了古得伊尔！他的啸声轰隆如海啸，莱曼根本不相信能够发出这般长啸的竟然是一位干瘦的老人。
电球似乎有千斤之重，攸达拉的全力一掷也只能推动它缓缓前行，但是电球在行进中却释放出一种无形的，让人动弹不得的威压，所以即便它行得再慢，也可以轻易地击中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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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慢慢黯淡的电球表面，最后一条光带无声地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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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攸达拉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了，他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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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败了，所以你的灵魂得归我。”古得伊尔低沉的声音在三个人脑中响起。
莱曼和萨曼莎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身体一震。莱曼的断臂上传来了一阵刺痛，让他的脸色又是一白。
“没有问题，你尽管拿去。”攸达拉微微一笑，“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让我和他们说上几句话？”
他的手一动，法杖遥遥指向正靠在废墟中的莱曼和萨曼莎。
“可以，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你也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古得伊尔说道。
老人笑了笑，向下方的废墟飞去。
古得伊尔心中微动，下方莱曼的身边出现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
老魔导师在半空中回头对古得伊尔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才一落地，早就挣扎着站起来的莱曼赶紧迎了上去。
“老师……你不会真的要将灵魂交给它吧？”莱曼张口就问道。
“我败了，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吗？”攸达拉信步走到桌子前，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并且招呼莱曼和眼眶已经见红的萨曼莎坐下，看他这副架势，就如同是在自己法师塔的厨房里一样。
攸达拉坐下后习惯性地在桌面上一扫，微露失望之色。谁知桌面上突然爆出一小团烟，烟雾散去后，竟然出现了一杯水。
老魔导师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方才抬起头对莱曼说道。
“莱曼，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不需要解释的东西，承诺就是其中之一。说一不二，这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你在贵族学校里，难道没有学过吗？”
“但是老师，只有贵族之间的承诺才是必须遵守的，如果对方并不是贵族，即使反悔了也没有人会刻意指责你的。”莱曼说着，看了天空中的古得伊尔一眼，又补充道，“更何况它都不能算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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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日他初次见到老人时，老人对他的谆谆教导。无论曾经还是现在，言者依旧淡定，但是听者的态度却早已改变，想起老师离他而去，莱曼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是……老师……”
“唉……”攸达拉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杯子。
“孩子，以后你就只能靠自己了，你虽然很有天分，但是九级就是九级，横逆之下，不要逞强。你的妻子和你的家族都在等你，在这之前千万不要拼命，更不要半路倒下，不要忘记你存在的意义，复仇者以隐忍为第一守则。”
攸达拉取过身边暗淡无光的法杖，掂了掂。
“这柄龙头法杖是我偶然间得到的，它也跟了我快四十年了，既然黑龙晶已给了古得伊尔，那这也算不上是神器了。不过即便如此，对于魔导师来说这也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武器，你一直没有称手的法杖，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
莱曼默默接过法杖，想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却埂在了那里，他只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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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萨曼莎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攸达拉的怀里，痛哭起来。
老人轻轻地抚摸着萨曼莎银色的长发，脸上的和煦的微笑似乎都温暖了周围猎猎的大风。
“萨曼莎，人类的世界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你虽然经历坎坷，但是你的经历还不足以看穿这人世间的一切，以后跟着莱曼要多听他的话，别耍小孩子脾气。”
老人看什么都是小的，萨曼莎经历一场家族大变，早已成熟了许多，但是攸达拉依旧将她当成孩子。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将头埋在老人胸前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老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放开了萨曼莎，将手伸进衣领里，拉出了一根项链。项链是用纯金打造的，在坠子上镶嵌了一颗绿宝石，傻子都能看出这颗宝石的价值不菲。在坠子的反面，刻着n.c两个字母，这应该就是攸达拉妻子姓名的缩写。
“莱曼。”老人看着这根项链，眼里尽是化不开的爱意。
“这是我和尼娜定情时她送给我的礼物，你回去大陆后，如果能够查到那群该死的德鲁伊将尼娜葬在哪里，就去看一看，将这根项链放在她的坟头，也算是帮我了却一个心愿吧……”攸达拉叹了一口气，手伸向莱曼，将项链递给他后，毅然转头，不再望向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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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敬重归敬重，灵魂还是要收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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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曼，你这是做什么！”攸达拉叫道。
莱曼先是一愣，随即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抓着法杖的手一抖，法杖竟然脱手落在了地上！他也被胸口沛然的大力给击得倒飞了出去！
莱曼飞出五六米远，后背重重地撞在了一根柱子上，他只感觉眼前一阵金星，古得伊尔低沉寒冷的声音已经透入了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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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我不能动手，并不代表我的属下也不能动手，你要是惹恼了我，我就随便召唤一个手下来干掉你，唔……其实还有更刺激的，我可以将你的老师变成巫妖之后再让它干掉你。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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