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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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你以前的关系又如何”

    她是玩笑的语气问的,可问完了,对上东方青玄那一双深幽且妖冶的眸子,突地打了一个寒噤,觉得就连身子都有点凉。

    难道她曾经是他的仇人,得罪过他

    片刻,她见他笑了,笑得声音低而媚惑。

    “你与本座,毫无关系。”

    想来这是如此。夏初七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调侃他几句,只见茫茫的雪原上,顶着风雪飞奔过来一骑,正是锦衣卫的一个探子,他走到东方青玄的马前,没有下马行礼,只拱手禀报。

    “大都督,阴山大营闹上了,夏廷德要出手了。”

    夏初七呼吸一紧,恨不得安上翅膀飞这去,东方青玄却轻轻一笑。

    “如此甚好。”

    阴山大营。

    三日已过,何承安还是没有从漠北回来。

    而三日也是夏廷德许给赵樽的最后期限。

    他不能等,也等不起了。

    赵樽也不能等,不会给他机会等。

    天已入黑,赵樽在营中点齐兵马,骑着马,领了人前去夏廷德的中军大帐。人还没有入内,夏廷德就从中军帐里走了出来。

    今日的夏廷德,着甲佩刀,收拾得极是齐整,精神抖擞,样子自然与那日“三只鸳鸯鸣衾被”时大相径庭。

    他的身后簇拥着的一群将士,样子极是威风。

    撩一眼赵樽,他沉声喝道。

    “晋王赵樽听旨。”

    金卫军的将士们面面相觑,见夏廷德站在帐前,高高举起手上的圣旨,似要宣读,纷纷涌上了不安,手指按在佩刀上,神色紧张起来。

    赵樽却面不改色,下了马,看他们一眼,使了个眼神儿,率先跪在雪地上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知他素来最重孝道,夏廷德面有得意,冷哼一声,托着嗓子一字一句的念道。

    “晋王赵樽作战英勇,曾为大晏立下赫赫战功,深得朕的赏识。然,晋王受朕倚重,却不知谨慎自恃,躬身自省,反而擅权积威,飞扬跋涉,一日甚于一日,对朕亦无人臣之礼,且与北狄暗通款曲,放哈萨尔入山海关,占都城,扰百姓,有背主谋反之心,责令其交出调兵虎符与大将军王帅印,革职查办,押解回京。钦此”

    圣旨念毕,场上瞬间安静。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无人说话。

    偌大的场上,只有冷厉的北风呼呼穿过天幕,刮在人的身上,令人脊背一阵阵生冷。隔了良久良久,人群里才传出一阵阵小声的议论来。

    “革职查办押解回京,怎会如此突然”

    “这世道,还有没有公道可讲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夏廷德冷哼一声,又大声开口。

    “众位将士,圣上旨意已然言明,你等不必再置疑。但晋王一人犯事,与众将士无关,本帅令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拿下晋王,必是有功无过。若不然,一律以乱党论处。”

    金卫军将士恨恨咬牙。

    “啐你他娘的在放屁”

    夏廷德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笑,“你等不要心存侥幸,想着袒护罪王。如今在阴山老夫驻军有二十万之众,而你等区区五万人,若要强来,阴山将是你等的葬身之地。”

    “夏老狗,你个老匹夫”

    有脾气大的将士急眼了,有人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去,却被赵樽生生挡了下来。他站起身来,迎着酷烈的风雪,神色极是冷峻,即便被圣旨定了一个“背主叛逆之心”,样子仍是不怒而威。

    “魏国公,圣旨从何而来”

    “自然是从京师来。”

    “京师何处来”

    迟疑一下,夏廷德终是回应。

    “文华殿。”

    “原来如此。”

    赵樽点了点头,冷冷看着他,然后转头环视一圈场上的将士,包括金卫军的将士,与阴山大营的将士,声音低沉,却满是庄重。

    “诸位,自古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本王自认做事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不曾想,征战沙场多年,竟得这般结果,也是无话可说。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既是圣意如此,你等不必为我辩白。”

    顿了顿,他又调回头,看着夏廷德。

    “如此,便麻烦魏国公送我一程。”

    没想到他会如此配合,夏廷德微微一愣。

    随即,又讪笑道:“晋王殿下,非老夫要与你为难,实在是圣意如此啊。原本老夫与你都是武将,是想为你求情的,奈何你之罪孽,证据确凿,老夫无能为力也。”

    说罢他威风凛凛一叉腰,大喊一声。

    “来人啦。”

    “在。”有兵卒站了起来。

    “拿下反贼赵樽。”

    “是。”

    几名阴山大营的兵卒早已准备妥当,闻言便往人群里的赵樽冲过来。可人还未到,纷纷“哎哟”一声,双膝一软便跪倒了地上,吃痛地捂着膝盖翻滚起来。

    “哈哈,这般脆,还想拿人”

    有几个金卫军将士嘲笑起来。

    见状,夏廷德怒吼一声,指着赵樽。

    “晋王,你胆敢造反吗”

    可由始至终,赵樽根本就纹丝不动。打人的只是看不下去的金卫军将士。他们狠狠的看着夏廷德,不等赵樽开口,挺身站在了他的面前,将阴山军挡在了外围。

    “夏老狗,要拿殿下问罪,也不问问爷爷们愿不愿意”

    有人震臂一吼,五万金卫军立马高声应诺。

    “不愿意”

    “夏廷德老贼拿命来。”

    “血溅阴山,命殒此地,也绝不让殿下伤了分毫。”

    与赵樽的平和淡然不同,金卫军的将士们极是愤慨。

    这五万基本是赵樽的心腹,他们随着赵樽南征北战,风餐露宿,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了今日,自是了解打仗的不易,也了解赵樽的为人。乍然听见这样不公道的圣旨,那热血和不平涌上心头便再不能压下。

    赵樽越是不作声,他们越是气愤。

    夏廷德看着人群中冷着脸的赵樽,像是扬眉吐气了一般,哈哈大笑道,“殿下,你一定没想到会有今日吗你虽对老夫不仁,但老夫不能对你不义。这样,你跪下来替老夫擦鞋认错,叩头赔礼,老夫或可在皇太孙面前,替你美言几句,饶你不死。”

    为他擦鞋叩头

    赵樽眸子危险半阖,唇角勾出一抹极冷的弧线来。

    “魏国公属癞蛤蟆的好大口气。”

    不等夏廷德再接话,整个金卫军的将士气血都翻滚在胸腔。

    “弟兄们,夏老狗该死咱与他们拼了。”

    “拼了,拼了”

    “杀杀杀”

    以五万人对二十万人结果会如何,没有人会知道。但赵樽素来不喜冲动行事,他最擅长的便是兵不刃血。先前的不辩不驳,自然是为了引起将士们的不平。

    哀兵必胜,古礼也。

    打与不打另说,首先在气势上,就得压夏廷德一头。这边嘶吼起来,如狼如虎,呐喊声破入云霄,整个苍穹似乎都在为他不平,为他呜咽悲歌。

    这结果,也惹得阴山行营的将士,有一些默默心寒。

    剑拔弩张的形势,一触即发。

    夏廷德见赵樽不动声色,仍是清风霁月般泰然自若,有些吃不准他的心思,皱起的眉头再难松开。但事态已然发展至此,不动武没法解决。

    转而,他又看向他自己的人。

    “将士们,奉圣谕擒拿反贼赵樽,但凡协助罪王的人,一律视同谋反,按朝廷钦犯对待,全部就地处决,杀无赦”

    “谁敢”赵樽冷喝一声,缓缓抬眼看他,平静无波的眸底,慢慢生出一抹决绝的杀机,凛冽如同要撕碎猎物的野兽,瞬间让人屏紧了呼吸。

    “你敢动手,本王定要你追悔莫及。”

    夏廷德骇了一下,避开他冰裂般森冷的目光,冷冷一喝,望向场上众人。

    “不知死活,动手”

    夏廷德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四周的阴山行营兵卒们便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黑幕苍穹,风卷雪舞,闻之让人心生恐惧。刀光剑影,弓弩箭镞,血气c杀气,人声c刀声,嘶吼声,杀声四起,偌大的营地上乱成了一团。

    这是一场血肉之躯的混战。

    金卫军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加之如今个个心有怨恨,更是疯了一般刀刀皆是斩杀之力,那英勇无匹的样子,观之令人生寒。

    片刻工夫,雪地上便已倒下了无数的尸体,还有一个个挣扎着倒下的伤兵,鲜血的红,与白雪的白混在一起,颜色极是刺目。

    就在这混杀之时,营外突然一人飞骑而入。

    “报”

    c第153章旁若无人的拥吻

    漫天的风雪纷飞,这人的一个“报”字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人人都杀红了眼。该杀的人还继续杀,还砍的人也还在砍,整个天地已经是一片杀戮的屠宰场,直到他高举的手上,扬起一个黄金的令牌。

    “陛下有令到。”

    一声划破长空的嘶吼之后,四周安静了些许。

    这里不管是阴山行营还是北伐军,都是大晏将士,陛下这两个字,还是极有威慑力的。

    “住手”赵樽唇角微微一扬,冷冽的面色深幽难辨,挥手让人停下。而一句“陛下有令”也让夏廷德的人,纷纷住了手。

    场上安静下来。

    很快,那人骑着战马已然奔至赵樽的面前,他没有理会旁人,翻身下马,生生一跪,在三军阵前,大声呐喊,声如洪钟。

    “殿下,圣上给您的来函。”

    “哗”一声,场上响过低低的喧哗。

    赵樽看他一眼,并不多言,只是慢条斯理地从他高举托起的双手上接过一封信函,淡淡道了一声。

    “丙一,辛苦。”

    那人抬起头来,嘿嘿一笑。

    “不苦,就是跑死了十来匹骏马,怪心疼的。”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也就是他了。丙一正是赵樽麾下“十天干”丙字卫的首领。说到这里,他咧着几颗大白牙,又把令牌递了上去。

    “这是陛下手令。”

    赵樽再次接过令牌来。那是一个纯金打造的令牌,乃是当今洪泰皇帝所有,令牌的正中写着年号“洪泰”二字。

    赵樽默了默,拆开信函。

    信上写了短短几行字,却是洪泰帝亲笔。

    “吾儿亲鉴:接获手书,吾心慰之,你母亦是垂泪盼归。漠北苦寒,闻吾儿身子欠安,甚为挂念。古语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朝与北狄宿怨已久,不急于一朝一夕,来日方长,善自珍重为要。吾儿素有头疾,朕已命人督造茯百酒,解吾儿痛楚,便拟旨令尔速速归京,与父母共守新岁。父上。”

    一封信,字不多,但信上没有“朕”,只有“父”。

    赵樽眸色黑沉,便没有太多的表情,慢腾腾扬起手上信函来,交予阴山行营的文书,让他现场宣读了一遍,信的内容加上他手上洪泰帝的令牌,说服力足够。

    环视众人一圈,他沉声道:“众位将士,如今还是洪泰年,天下还是圣上的天下,皇太孙尚未登基,奉天殿上的人还是本王的父皇。如今,本王只问诸君一句话,是文华殿的旨意作数,还是当今圣上的亲笔手谕作数”

    这还需要问吗

    升文华殿督办政务的皇太孙,如何比得洪泰帝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面色灰败的夏廷德,都想看他要如何自圆其说,解释先前那一封与圣上家信意思完全不同圣旨。

    圣旨说赵樽是反贼。

    可洪泰皇帝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宠爱赵樽之心一如既往,那声声人父的关切,还有那人人趋之若鹜而不得的茯百酒便是明证。

    皇帝如此偏爱晋王,又怎会把他革职查办,押解回京

    几乎霎时,人人都懂了。

    圣旨是文华殿赵绵泽的意思,而信函却是洪泰帝自己的意思。

    形势逆转,夏廷德僵在当场,左右为难,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论算计谋略,他怎会是赵樽的对手

    先前在漠北大营时,赵樽让郑二宝备纸笔,说要与写家书,叙天伦,曾分别给贡妃和洪泰帝手书一封。那时候,他就已然防着有一天,会有这般从文华殿而来的旨意。

    皇帝忌惮他,却不会真的让他死。这一点赵樽比谁都清楚。在传回京师的信函中,他情意拳拳,声称头疾发作,困于漠北高原,寒气攻心,但仍是想念京中的父母。且闻父皇有疾,却不能亲自侍奉汤药,甚是不孝,以至日夜不能安睡,头疾变本加厉,恐是无力再战。

    未了避免信函被赵绵泽扣下,那两封信未经军驿传递,而是他使用的自家渠道,由“十天干”派人直接传入皇城的,交与的贡妃。

    贡妃收到儿子这些年来的第一封家书,又听闻他重病困于漠北,缺衣少食,顿时心如刀弱,当即跪于洪泰帝的龙榻之前,声泪俱下的哭诉,甚至以死相逼,要洪泰帝怜悯儿子,召他回京养病。

    贡妃是洪泰帝的宠妃不假。

    二十多年来,洪泰帝对她有情义也不假。

    收到赵樽的家信,洪泰帝本身亦是心有感慨更不假。

    年纪大了,身体有疾,心肠便软。

    于是,他在病中亲自写了家书,还给了贡妃自己的令牌,任由丙一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阴山。时间掐得还算好,不早不晚,没有太大的伤亡。

    赵樽之深谋远虑,世上已是少有。

    一封情义深厚的家信,巧妙地将赵绵泽的圣旨踩得一文不值。

    皇太孙摄政监国,但他不是皇帝。

    皇帝亲笔手书,盖上玺印,那比圣旨都好使。

    “魏国公”赵樽冷冷看过去,见夏廷德面色发白,眉梢微微一扬,脸上并无半分稳操胜券的得意之色,只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如果仔细看,还能从他的眸中,看见一抹淡淡的悲沧。

    “你的鞋子还用本王亲自与你擦拭吗还用本王向你磕头求情吗”

    夏廷德尴尬的还刀入鞘,看着他抱拳拱手。

    “殿下,看来这中间有误会”

    “误会”赵樽似笑非笑地看过去,“魏国公假借圣上之名,陷本王于不义,便欲加害于本王,居心何在”

    夏廷德面色难看,但还是僵硬地叹了一口气,回道,“殿下,老夫身为臣子,与殿下并无私怨同,只不过按旨办事而已,怎会想要陷害殿下”

    赵樽微微一眯眼,抓住他话里的“小尾巴”便反嗤回去,“哦那依魏国公的意思,是文华殿的皇太孙想陷害本王不成”

    夏廷德吃了一惊,被他噎住了。

    赵樽这人平素话不多,但他说话的本事,与他下棋一样,世人难有人能出其右。一句出口,已然算计出七句之外。问第一句时,便已经掐准了夏廷德的死穴。

    被他一呛,夏廷德很难开口。

    如今大家都很清楚,圣旨上的意思不是洪泰皇帝的意思。他若不肯承认是自己陷害,那便确实是皇太孙在陷害。他担不起这责任,更不敢将这责任加诸在皇太孙身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了赵绵泽,才会有他。

    略一考虑,他微躬着腰板,笑着迂回地道,“殿下,此事定是误会。皇太孙监国,政务繁忙,亦不曾每件事务都面面俱到。依老夫看,定是皇太孙受了某些奸佞之臣的蒙蔽,才误会了殿下。这些奸人实在可恨,老夫立马上书朝廷,请皇太孙查清原委,还殿下一个公道。”

    赵樽微抬下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射出一抹浓重的冷厉之气来。

    “魏国公真会说话。但皇太孙乃圣上钦点的储君,福慧双修,怀瑾握瑜,怎会轻易听信奸臣谗言难不成魏国公是指,皇太孙实则徒有虚名,更无决断明辨之能力,难堪大任”

    他说得一丝不苟,夏廷德脸色却越发苍白。

    “老夫绝无此意。”

    “那你是何意”

    “这个”

    夏廷德再一次被噎得无力辩白。

    赵樽不再看他,转而看向场上的众将士。从始至终,这位大晏朝最有领袖能力的皇子都是一副云淡风轻,雍容华贵的模样,说话时声音不大,却句句入心。

    “诸位将士都听见了先前文华殿的圣旨,也听懂了魏国公的意思吧此事说来,实是伤情。”

    “皇太孙与本王有叔侄情分,但自从他升文华殿办理政务以来,断我北伐军粮草,斥我以诸多罪责。如今竟诬我私放哈萨尔入山海关,嫁祸我有通敌叛国之嫌。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王将上书圣上,请圣上改立储君。”

    “本王以为,二皇子秦王赵构乃张皇后嫡出子,为人谦逊仁义,素有贤名。人主者,温良宽厚则民爱之,秦王最是合适不过,若诸位有意,请于本王的万言书上签字画押,一并上呈京师,供陛下圣裁。”

    一席话宛如震天之雷。

    等赵樽掷地有声的说完,整个大营都静默了。

    一没有人想到他会直接痛斥赵绵泽。

    二没有人想到他会依此逼洪泰帝改立储君。

    三没有人想到他非要圣上改立自己,而是秦王赵构。

    赵樽此人诡诈深沉,无人看得懂他。

    良久,对面才传来夏廷德的一声冷笑。

    “储君之位,关乎社稷,改立储君,无异于动摇国之根本,晋王殿下凭什么如此武断专横”

    赵樽动也不动,颀长挺拔的身影在飞雪寒风中伫立得如同一尊云端的神祇,只淡淡地看他。

    “魏国公你不攻山海关,私自领兵至阴山,其罪一,假借文华殿之名,与北狄串谋,构陷本王,其罪二。本王以为,当下你还是自求多福好,这等闲事,就莫管了。”

    眼看撕破了脸,夏廷德也不顾及了,阴笑一声。

    “晋王要老夫闭嘴,可老夫眼下的二十万大军人数众多,却闭不了嘴。”

    说二十万人,其意仍是想以人多欺人少,逼赵樽就范。可赵樽却不以为意,就像只是随口谈天一般,沉声回应。

    “魏国公要理由,本王便给你理由。皇太孙不仁不义,本王不服,我金卫军将士也不服。就在两日前,元祐大军已占领山海关,攻陷密云顺义,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就可入驻北平。辽东全域亦由定安侯占领。如今,整个大晏北方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若是圣上不肯改立储君”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可说与不说,不重要,人人都能听懂。

    无论何朝何代,有兵有地有武器,便可与人一较长短,更何况赵樽其人用兵如神,占据北方重要关塞,他进可南下京师夺位,退可独守关外称王,若与元祐和陈大牛合兵一处,其势猛于虎也。加之来自北狄与高句的威胁,届时大晏朝廷四周受敌,即便倾全国之力与赵樽抗衡,胜负亦是难断。

    最紧要的是,硬碰硬的结果,朝廷都将损失惨重。

    夏廷德脊背透着凉风,迟疑片刻,寒着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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