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翱啸九天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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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蒙山而来的不是婴鼓，而是墨术。大半年时间不见，墨术显得苍老了许多，鬓角已花白一大片，王子狐知道这段时间墨术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墨术远远的看到王子狐站在大帐门前，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直奔过去跪在王子狐面前，哽咽的道：“王子，属下无能，坏了王子大事。”
王子狐赶集上前扶起墨术道：“术师兄何出此言？快快起来，此非你之过，实乃我之失也。”说罢，王子狐拉起墨术，紧紧握着墨术长满老茧的双手，望着墨术布满沧桑的脸庞，心中感慨万千。
他清楚墨术年轻时就肩负着在齐国的经营重任，十多年的奔波劳累才在齐国站稳了脚，不料辛苦多年的事业一朝被毁，身边最亲近的弟子远离自己而去，不得已被迫遁入深山过着更艰苦的生活，怎能不让他如此的憔悴？
墨术道：“婴鼓将军都已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此非王子之故，乃我墨门之耻也。”王子狐急道：“术师兄已见过婴鼓了？”墨术点点头道：“一个多月前婴鼓将军领着几十个士兵找到了我等，才知道发生这一切的缘由。”接着把自己在齐国发生的一切和遇到婴鼓的前前后后详细的道与王子狐。
原来当日墨咎向熊通和齐侯购（前齐庄公）道出墨门在齐国的安排后，姜购大惊，秘密部署了军队，幸得墨术这些年拼命的拉拢齐国军方和官府中人，形成了很好的人脉关，才使得墨术及几十子弟得以保全性命，不过他的两个从长安带去的弟子和上百门人为保护他们的安全撤离不幸遇难，墨术多年积累的众多财物亦损失殆尽。
不过墨术在到齐国前已将弟子中最机灵的弟子墨肆分开，让其改名为长肆独立发展，同时在平王二十八年时按照墨繇的吩咐把另外一个弟子墨振派往曲阜暗中建立情报资源，才使得墨门在东方的经营避免了全盘皆覆的命运。
当日墨术仓惶逃离临淄后领着七八十个门人弟子且战且退一路往南想渗入鲁国或与当时前往徐楚的王子狐、墨繇会合，没想到过了蒙山后便遇到了从徐国而来的王子狐随从。众人商量后觉得如果此时再南下必定会遭遇楚徐追兵，往北极可能再遇齐兵的围捕，于是墨术等人决定遁入林木蔽天的连绵蒙山中，依靠地形躲避南北追兵，等待时机再取道鲁国回长安。
可形势的发展不容他们过于乐观，在他们摆脱围追堵截的不久便听说天下几大的诸侯同时起兵攻打长安各郡，通往洛邑和长安的各条要道均已有重兵把守，不得已只能滞留在蒙山深处。墨术本打算凭借自己手中的这些人在齐鲁后方给这两个诸侯制造麻烦，可墨肆、墨振二人秘密派人告知说齐鲁已获知他们在蒙山的消息，虽暂时无力清剿，但亦加强了对蒙山的戒备。
墨术无奈之下只得在蒙山密林深处建立了城寨，靠打猎和劫掠为生，以瞅准敌人防备松懈时再突然出击，以图突破齐鲁防线回到长安。一个多月前，婴鼓和四五十个铁血营的士兵找到了墨术他们，并且将铁血营的一千士兵陆陆续续的聚拢在墨术的山寨中。
按理说铁血营士兵能突破齐鲁防线找到墨术他们，墨术也应该可以突破防线回长安。其实不然，主要原因一来齐鲁防御的重点是蒙山正面，没有料想从后面还有人要进入蒙山；二来婴鼓他们化整为零做好了重重伪装，铁血营能极其方便的得到伪装需要的一起，墨术被困多时仅能裹腹度日，想改头换面是极不可能之事；三来犄城的战事给铁血营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方便，联军的失败溃散给他们的行动提供了掩护。这些因素使得铁血营几乎是毫发无损的进入了蒙山。
等到长安军围困曲阜时，铁血营士兵和墨门之士纷纷请战，想出山协助长安军攻打曲阜。墨术与婴鼓商量后，认为弗涅连番失败兵力损耗过大士气低靡，必不是长安部队的对手，不如让蒙山中的部队成为日后长安攻打齐国的一支奇兵。
再后来王子狐派人找到他们，墨术与婴鼓商量后以为王子狐需要的是能与曲阜墨门子弟联系之人，决定由婴鼓留下把守城寨，墨术孤身一人随同王子狐所派之人回来见王子狐。
王子狐闻后大喜，墨术和婴鼓的战略眼光相当不错，铁血营虽然能攻善守，但围攻曲阜多他们不起很大用处，留在蒙山的用处更大。王子狐慰勉一番后，命人设下筵席款待远道而来的墨术。酒酣饭足后，王子狐言归正题问道：“书师兄，不知你能否与曲阜内的墨门弟子联系上？”
墨术想了一下，摇摇头道：“王子，术得知曲阜战事后，一路上想了很久，此时曲阜四面被围消息隔绝，想与墨振联系实属不易。况且墨振在曲阜时间不长和受到种种限制，力量不足难以有所作为。”王子狐思索片刻，明白墨术之言是实情，便道：“术师兄既是早有考虑，想必有破敌良策教我。”
墨术却笑而不正面回答王子狐的问题，反问他道：“王子，如果你尽力攻打曲阜，需要多少时日？”王子狐想了一下道：“五日即可破城，但…”墨术紧接着王子狐的话道：“那曲阜在五日后即归于王子旗下。”
在一旁作陪的姜轼抢着道：“在我长安大军面前，曲阜支撑不了多少时日。王子见这弗涅还是很得鲁民之心，城上防守的多以普通民众为主，担心的是攻下曲阜后难以治理这里的民众，所以才没有强攻而已。”
墨术轻轻点点头，道：“王子一心为了鲁国的民众，深谋远虑着实可敬。只是智者千虑，偶有一失，王子所虑者，鲁民也；抵抗我大军者，亦鲁民也。看似两者不可调和，其实二者皆为一也。昔年王子攻打晋地，想必晋民亦多有伤亡，但未见晋民有反对王子的治理，何也？”
“术以为一般的民众普遍对不可知的明日从心里产生恐惧，继而是对抗，但明日一旦来临他们也就坦然接受，倘若明日比他们现象的要好，他们必心生喜悦，继而必哂昨日之忧，弃之如破履。”墨术的话让王子狐和姜轼眼前一亮。
只见墨术继续道：“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那弗涅所施行的新礼又如何及得上王子在长安实行的礼制？王子可以放心的率军攻打曲阜，只要曲阜城破后迅速实行比弗涅更好的礼制，让鲁民实实在在的尝到新礼制的好处，他们必倒向王子一边。”
“好，好，太好了。术师兄果然大才啊！一语惊醒梦中人，请受狐一礼。”王子狐站起来向墨术深行一礼，墨术吓得连忙站起来侧身不敢受礼，口中连称“不敢、不敢”后道：“非术有才，王子只是身在其中，而术身处战局外而已。”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有时跳出事情去看事情，得出的结果会比在局中苦苦思索的要好上许多，只是许多人不知道这个道路或不愿这样去处理事情而已。王子狐长赞一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后道：“好，术师兄请随我到营帐去看看如何破城。”
当天夜里，正在熟睡的曲阜守军被城下震天的鼓声和喊杀声惊醒，守军连忙披挂上城，却见四面城下火光冲天，长安军整整齐齐的列队站在城下准备攻城。可等他们做好防御的准备，城下的火光一起熄灭，声音也随之静了下来，黑暗中看不到一个人影。守军看了半天也不见长安军攻城，便骂骂咧咧的下城休息。
可等他们卸甲将要入睡时，城外又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和喊杀声。等他们上城做好准备后，长安军又仿佛消失在黑暗中。如此反复几次，等守军能下城休息时天已微微亮。长安军又架起了井阑，不同的是还有许多的攻城梯子已准备妥当，看样子是要正式攻城了。
弗涅自从昨夜起接到长安军突袭的消息后一直没得好好睡上一觉，现在又接到守军的报告说长安军准备攻城，心里紧张不已，连忙上城查看情况。没想到长安军也和前些日子一样只用井阑弓箭攻击而已，一直到了中午时分也没有发动攻城。弗涅骂了一声，正要转身下城，长安军却呐喊一声，不少士兵扛着梯子攻了上来。
弗涅见状，急忙命令士兵做好准备，等这些长安军爬到一半时才反击。可没想到这些长安士兵刚跑到城墙底下又往会跑了，让城墙上的守军虚紧张一场，弗涅气得跺脚直骂。城墙上的守军也不太敢露头，生怕被井阑上的弓箭手射杀，眼睁睁的看着长安军跑回去。等到守军开饭时分，长安军又击鼓进攻，可如前次一样只是虚攻而已，让弗涅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夜间又如同昨夜一样反复的骚扰，让弗涅和守军毫无办法。他们都清楚这是长安军的疲兵战术，可又有什么办法？兵员素质和武器装备的不如人，只能看着长安军表演，不敢开门迎敌，也不敢放松警惕。一连三天，日日如此，害得弗涅和守城将士睡眠严重不足，疲惫不堪。
第四日夜半时分，王子狐和墨术来到北门，姜轼早就整好部队候在那里。王子狐道：“准备好了吗？”姜轼施礼后道：“已准备妥当。五师和近卫军步兵作为攻城的主力，布置在此处守军薄弱之处，一师在南、三师在东，全部和重装步兵负责四门围剿逃窜之敌，二师余部把守大营。”
王子狐听完后，点点头道：“好，那就给弗涅一个惊喜吧。记住，登城后迅速控制城墙，降者不杀。”姜轼施礼后转身大喊一声：“进攻！”霎时鼓声震天，杀声动地，长安军纷纷扛起梯子奔到城墙下搭起来，如出山猛虎般的扑向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本来已麻木，加上疲惫到了极点，起初并不在意，当他们发现城墙上搭满梯子时才真正恐慌起来，连忙击鼓鸣讯。可由于连日的骚扰已让城墙下的士兵习以为常，他们一部分人不请愿慢吞吞的起来准备，还有很多骂了几句翻身又睡了过去。
首先登上城墙的不是北面，而是东面的三师，他们登上城墙后杀散东城墙的守军后马上协助其他的攻城部队攻城。城墙上的守军本来只是负责警戒的，人数不多很快被长安军打了下去。
长安军占领城墙后并不追赶，而是按照王子狐的命令结成防御阵型把守好各处，防止鲁军的反扑。当长安军占领城墙后弗涅才接到消息，他马上组织部队想突门而逃，但城墙上的士兵早就打开了城门，让长安的其他部队密密麻麻的堵在城门口，弗涅得知后长叹一声，正想拔剑自刎，被左右死死抱住。
等到天亮时，城内的守军已全部放下了兵器聚拢在一起。王子狐入城后城内已没有抵抗的情况，他走到被俘是鲁军中间，命令士兵们把这些俘虏一个个送回家与亲人团聚，只留下弗涅和鲁国的文武大臣。
弗涅自知不能幸免，上前道：“王子，弗涅自知难免一死，唯求王子善待我鲁国军民。”王子狐心想弗涅你倒会装作好人，可我偏不能让你如意，于是便微笑道：“天下大势必是分久必合，此番战争鲁民死伤严重，我当然会善待他们。至于你嘛，我想你和鲁国宗室会很乐意到长安城去看看那里的新礼制的。”弗涅闻言大喜，纳头便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王子狐赶集上前扶起墨术道：“术师兄何出此言？快快起来，此非你之过，实乃我之失也。”说罢，王子狐拉起墨术，紧紧握着墨术长满老茧的双手，望着墨术布满沧桑的脸庞，心中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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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术道：“婴鼓将军都已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此非王子之故，乃我墨门之耻也。”王子狐急道：“术师兄已见过婴鼓了？”墨术点点头道：“一个多月前婴鼓将军领着几十个士兵找到了我等，才知道发生这一切的缘由。”接着把自己在齐国发生的一切和遇到婴鼓的前前后后详细的道与王子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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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狐听完后，点点头道：“好，那就给弗涅一个惊喜吧。记住，登城后迅速控制城墙，降者不杀。”姜轼施礼后转身大喊一声：“进攻！”霎时鼓声震天，杀声动地，长安军纷纷扛起梯子奔到城墙下搭起来，如出山猛虎般的扑向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本来已麻木，加上疲惫到了极点，起初并不在意，当他们发现城墙上搭满梯子时才真正恐慌起来，连忙击鼓鸣讯。可由于连日的骚扰已让城墙下的士兵习以为常，他们一部分人不请愿慢吞吞的起来准备，还有很多骂了几句翻身又睡了过去。
首先登上城墙的不是北面，而是东面的三师，他们登上城墙后杀散东城墙的守军后马上协助其他的攻城部队攻城。城墙上的守军本来只是负责警戒的，人数不多很快被长安军打了下去。
长安军占领城墙后并不追赶，而是按照王子狐的命令结成防御阵型把守好各处，防止鲁军的反扑。当长安军占领城墙后弗涅才接到消息，他马上组织部队想突门而逃，但城墙上的士兵早就打开了城门，让长安的其他部队密密麻麻的堵在城门口，弗涅得知后长叹一声，正想拔剑自刎，被左右死死抱住。
等到天亮时，城内的守军已全部放下了兵器聚拢在一起。王子狐入城后城内已没有抵抗的情况，他走到被俘是鲁军中间，命令士兵们把这些俘虏一个个送回家与亲人团聚，只留下弗涅和鲁国的文武大臣。
弗涅自知不能幸免，上前道：“王子，弗涅自知难免一死，唯求王子善待我鲁国军民。”王子狐心想弗涅你倒会装作好人，可我偏不能让你如意，于是便微笑道：“天下大势必是分久必合，此番战争鲁民死伤严重，我当然会善待他们。至于你嘛，我想你和鲁国宗室会很乐意到长安城去看看那里的新礼制的。”弗涅闻言大喜，纳头便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