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今生篇 第二十九章 今我来思雨雪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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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胤祯两人带着一群“拖油瓶”浩浩荡荡、偷偷摸摸的来到储秀宫。站在影壁之后,只见那些过了内务府初选的秀女都在空场里站着,因为角度的问题并未有人看见他们。
秀女们目不斜视,在掌事姑姑的要求下一遍一遍的熟悉各种礼仪动作,甩手帕、蹲下、起身,不厌其烦。
十三阿哥用胳膊肘碰碰玫兰,示意她往旁边看去。
只见大太阳地底下跪着两个半大丫头,身量比玫兰还要小些。两人都穿着内务府统一准备的桃红色旗装,梳着两把头,只是那容长脸的秀女长的矮小些,瓜子脸的秀女白净高挑些。
天可怜见,正是盛夏的午后。两人不知已经被罚跪在这多久,身体摇晃不定,面色苍白如雪,豆大的汗珠不要钱一样的滚落下来。
这时正好有一班秀女轮到休息,秋芙也身在其中。在其她一些秀女的簇拥下故意绕到两人面前重“哼――”一声,然后昂首挺胸离去,高傲的如同一只绚丽的孔雀。
以秋芙为中心坐在廊下的桌椅上说话,早有候在一旁的小苏啦奉上茶点,身为宜妃的侄女,这点便宜还是有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众人谈笑有声,打老远都能听见她们清脆的笑声。
唯有一名秀女看那两人被罚的可怜,端了茶水予她们。那年岁略小地女孩接过水去,道了声“谢谢”将水一口饮尽;而那年纪稍长一些的却将水杯推开,嘴硬道“假好心!”无端被罚跪了几个时辰,心里正窝着火呢。
秋芙虽与别的人正在虚与委蛇,却是一直都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老远听了冷笑一声,“锦绣,何必对她们这么好心,人家又不领情!贱婢就是贱婢,怎么样也脱不了一身贱骨头。”
那叫锦绣的秀女见那被骂到的秀女还待争辩些,怕她吃亏随规劝道:“都是我不好,你们不要争论了。小心姑姑们看见又要加重责罚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听锦绣如此的小意迁就,就是那性子再强硬些的也发不出脾气来了,那女子便不再说话,只是将头摆向一边不再理睬锦绣。
锦绣也不恼怒,只是站起身来用手帕拍打掉身上的水渍,又回到那群秀女当中与朋友一起休息。
等秋芙她们休息够了时晌的时候,那负责的嬷嬷才出现让跪着的那俩人起来,只是说“你们起来吧,需记得以后要守规矩,不然就是做了贵人主子,这责罚也不是玩儿的。”然后就转身离去,漠不关心的让人心寒。
两人听了嬷嬷的赦免自是如闻天籁,互相搀扶着要站起来。只是两人跪了许久,双腿早以失去了直觉,哪能使得上力气。
那略小些的只是疼的掉金豆子,略长些的还好些强忍着痛意,咬牙慢慢站了起来。此时,玫兰才见她膝盖上一片血肉模糊。
那秀女环视四周,见连个肯上来搭把手的都无,自己颤巍巍的轻挪两步,每走出一步路去都是连着筋的疼。搀扶起同伴,两人相互扶持着向住处挪去,还不住的在那小秀女耳边说些什么,看样子像是在安慰她。
弱者总是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在大家看来这正是秋芙又在为难旁人,连小十七都义愤填膺的说:“没想到她这么跋扈!”
碍于各自此时的身份却是不便出来打抱不平。众人回到梅兰院,仍旧对刚才在储秀宫的见闻念念不忘。
纯琳不由地惆怅,“以前只道是世人无知,只看到了名利地位的好处,却不知局中人的无奈。如今才知道有这么个身份是多么的重要,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想着飞上枝头雀屏中选了。”话中意味不免有些嘲弄。
大家见她情绪还是这么低落,不免又是一番宽慰,“你们不用劝了,我心里晓得了。不过是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触罢了。”见纯琳如此说,众人才不便再劝,只希望她自己快点想开。
因为出门遇到了这种事情,难免后面的兴致都不高,不多久就早早的散去。
虽然这次做的隐秘,可没几天玫兰还是被皇贵妃“召见”。
屏退众人,莹宛拉了玫兰坐在身边,很委婉的表达,“玄烨跟我说起你如今也大了,一言一行都要有个格格的样子,否则,很难向你阿玛、额娘和天下人交代啊。”
玫兰一声不吭,只做埋头受教的样子,鬼才知道她说话行事干“天下人”鸟事。想来自己都受到了“警告”,其他人肯定都没跑啦!果然,不几日就听说一干“犯案”人员皆被康熙招到御书房里训斥了一通,皇子皇女,大的小的一个没跑,还被处了不同的惩罚,连知情不报的奴才们都被大了板子。
莹宛掩嘴轻笑,“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听过就算了,不要太往心里去。”还算袒护“自己人”。接着又试探性问玫兰:“前几日皇上私下里还同我说过,如今十四阿哥也到了要成家立业的年纪,想着给他们这些成年的阿哥都成个家业!他们的福晋眼瞅着是在今年的秀女里选了。”
玫兰知她是在问自己对十四的想法。自从上次十四找上她家门去闹了那一出后就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如今见莹宛问起,只答“那很好!”
莹宛怕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干脆摊明了问她:“那你对十四阿哥是个什么意思?”
玫兰听她也这么问自己,难免有些恼怒:“我跟十四能有什么?!你们都觉得我跟他不同寻常,可他根本不是我要的那盘菜。爱谁要谁要去!”
如今看来过去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总想着这样不远不近的挨着就都还是好朋友。确实有些事情不是总能遵循单方面的意愿。
“哎呀,才说了两句你就炸毛!我这不是正问你的意见吗,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你情我愿的。竟然你存了这种心思,我们心里也就明白了,再挑福晋时也就有数了不是。”玫兰听了莹宛这样解释心情才算平复。
如此安排正趁了玫兰的心意,希望胤祯赶紧的大婚,娶了媳妇后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统统丢掉才是。
宛莹心想也好,自己与德妃、佟家与乌雅那拉氏也不是全都一团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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