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作品相关的名赋、古文、典故、杂议 第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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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若水蹑手蹑脚地走出寝室后，子桁生性警觉，也即刻起来。他唤人，如玉和另外一个侍女从夏梦中惊醒，半天才应声进来。
他语气责备地问：“夫人做什么去了？”
如玉估摸时辰，平时夫人已经用过午膳，怯生生回道：“平时夫人在书房读书，今日想必如此。”
“最近她在读什么书？”子桁想起那些方术书，恐她误入迷途。
“奴婢也不清楚。”如玉觉得屋子里闷热，脸色涨红。“都是离散的竹简，昨日奴婢扫过一眼，好象写着火攻。”
子桁怀疑地看了她一眼。难道若水转了性，在读兵书？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不再追问，径自去书房，推开门，凉爽扑面而来。这府中书房建在高大树阴下，青翠竹林中，四面通风，比其他处凉快几分，因此若水最爱午后到此饮茶品书。读书累了，或小憩，或下棋，或抚琴，消遣时日。此刻临窗的棋盘上有一盘残局胜负未分，布局奇思，不分上下，子桁看得惊奇：“夫人和谁下棋？”
“府里难寻对手，她常自己与自己下棋，打发时间罢了。”如玉跟过来，见夫人不在书房，心知糟糕。她出府前不打声招呼，怕是又去了安国君府，正犯了公子大忌。
子桁不言语，又拿起桌上新竹简，娟秀字体，赏心悦目，只是内容令他一震，旋即笑道：“越来越胡闹了。”
原来若水将他散落书房各处的信札、随笔整理成册，其中既有六国见闻，也有出游之前写过的兵法心得。他扫了一眼目录，她竟要编一部兵策？
“夫人常说，这些文章虽是公子无心写就，散乱无章，却字字珠玑，若随手丢弃，不能编册传于世人，实在太可惜了。”如玉跟随若水久了，也颇学得察言观色，此刻多说好话转移对方心思绝对没错。
对于若水，子桁喜之聪慧，又恼之多心：“她为何要借太公、周王问答之式，将此书宣诸世人？”
如玉抿嘴笑：“夫人说公子不好虚名，况且借一两个顶顶有名的人物之口，便可让此书无人敢诋毁，流传更快更广，将来传至千秋万代，与金石不朽，岂非公子之愿？”
“哈哈……好个金石不朽！”这番文雅的阿谀之语，很可能是若水提前教好的，子桁忍不住大笑，自觉失仪，又沉下脸来，“如玉啊如玉，我让你好好伺候夫人，事无巨细要及时禀告，你不报也就罢了，倒学会和她一起联手糊弄我来了？”
“如玉不敢。”小婢女不知他话里几分真假，吓得跪地行礼。“夫人是主，奴婢是仆，怎么管得住她？夫人是偷偷溜出门的，奴婢也不知情啊，公子饶命！”
“哼！”子桁也知迁怒无用，又转念一想，回国自己政务繁忙，冷落佳人，若水竟孤独到自己与自己对弈，也颇可怜，若得一二闺中密友是好事，但她与华阳夫人过从甚密，总令他心中莫明不安。
★★★★★★★
马车疾驰中。若水看了看窗外，已在咸阳郊外。华阳却急忙掩上车帘：“姐姐小心，莫被人认出来。”
若水一笑：“你我姐妹郊外出游，怎么你紧张地象逃亡一样？”
“上次我出城，就被人跟踪了一路。”华阳低头，叹气，“他胆大包天，烧了大王赐与君侯的别院，险些酿出一场大祸。”她不知与嬴偶遇，只认为他派人监视自己。
“光天化日，这人敢放火烧安国君的府邸？”若水愕然，秦国刑律残酷严苛，不知放火烧御赐宅子是什么罪？受何刑罚？最奇的是，华阳似乎认识此人，却不将其绳之以法，其中必有隐情，但她不能贸然打听。
“这个说来又话长了。”马车颠簸一下后，华阳凝视对方，似突然问道，“姐姐，你真不后悔到秦国来么？”
若水脸色微红，半晌才反问：“后悔如何？不后悔又如何？”
“若后悔，我便全力助姐姐离开这里。”
若水语气顽皮：“倘若有一天他违背誓言，我必请妹妹协助于我。也不敢多劳妹妹，只借府中所有骡马与车舆一用。”
“做什么？”华阳奇怪。
“装金银珠宝运走啊！只是秦国王公贵戚也恁小气，送我的礼物不及在齐国十分之一，曾流亡在外的信陵君都比他们大方多了。”想起信陵君，若水很得意。在齐国时她曾给兄长姬洪写过信，在她的谋划下，如姬果然称心所愿被立为魏国王后，而信陵君借势回国。那时若水已知合纵无望，此举只为了报恩。因为此事涉及诋毁秦王好色贪鄙，所以她守口如瓶，这件事情子桁至今都不知情。
华阳忍俊不禁：“姐姐可将骊山、洛阳两处封邑也一并运走，假以时日，肯定富比白圭、陶朱。”她心想王姬生于富贵之家，自幼含金弄玉而生，虽遇国破家亡之难，却从未受贫寒之苦，养成轻贱珠玉、日换新衣之毛病。自己也今非昔比，但眼前富贵并不能换来真正快乐，心结难了，何日化开？
马车驶进一座村落，停在一看上去殷实富足的农家院前。院墙高大，里面犬吠声传来，有人过来开门。若水下了马车，见四周村舍，一时不明所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他语气责备地问：“夫人做什么去了？”
如玉估摸时辰，平时夫人已经用过午膳，怯生生回道：“平时夫人在书房读书，今日想必如此。”
“最近她在读什么书？”子桁想起那些方术书，恐她误入迷途。
“奴婢也不清楚。”如玉觉得屋子里闷热，脸色涨红。“都是离散的竹简，昨日奴婢扫过一眼，好象写着火攻。”
子桁怀疑地看了她一眼。难道若水转了性，在读兵书？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不再追问，径自去书房，推开门，凉爽扑面而来。这府中书房建在高大树阴下，青翠竹林中，四面通风，比其他处凉快几分，因此若水最爱午后到此饮茶品书。读书累了，或小憩，或下棋，或抚琴，消遣时日。此刻临窗的棋盘上有一盘残局胜负未分，布局奇思，不分上下，子桁看得惊奇：“夫人和谁下棋？”
“府里难寻对手，她常自己与自己下棋，打发时间罢了。”如玉跟过来，见夫人不在书房，心知糟糕。她出府前不打声招呼，怕是又去了安国君府，正犯了公子大忌。
子桁不言语，又拿起桌上新竹简，娟秀字体，赏心悦目，只是内容令他一震，旋即笑道：“越来越胡闹了。”
原来若水将他散落书房各处的信札、随笔整理成册，其中既有六国见闻，也有出游之前写过的兵法心得。他扫了一眼目录，她竟要编一部兵策？
“夫人常说，这些文章虽是公子无心写就，散乱无章，却字字珠玑，若随手丢弃，不能编册传于世人，实在太可惜了。”如玉跟随若水久了，也颇学得察言观色，此刻多说好话转移对方心思绝对没错。
对于若水，子桁喜之聪慧，又恼之多心：“她为何要借太公、周王问答之式，将此书宣诸世人？”
如玉抿嘴笑：“夫人说公子不好虚名，况且借一两个顶顶有名的人物之口，便可让此书无人敢诋毁，流传更快更广，将来传至千秋万代，与金石不朽，岂非公子之愿？”
“哈哈……好个金石不朽！”这番文雅的阿谀之语，很可能是若水提前教好的，子桁忍不住大笑，自觉失仪，又沉下脸来，“如玉啊如玉，我让你好好伺候夫人，事无巨细要及时禀告，你不报也就罢了，倒学会和她一起联手糊弄我来了？”
“如玉不敢。”小婢女不知他话里几分真假，吓得跪地行礼。“夫人是主，奴婢是仆，怎么管得住她？夫人是偷偷溜出门的，奴婢也不知情啊，公子饶命！”
“哼！”子桁也知迁怒无用，又转念一想，回国自己政务繁忙，冷落佳人，若水竟孤独到自己与自己对弈，也颇可怜，若得一二闺中密友是好事，但她与华阳夫人过从甚密，总令他心中莫明不安。
★★★★★★★
马车疾驰中。若水看了看窗外，已在咸阳郊外。华阳却急忙掩上车帘：“姐姐小心，莫被人认出来。”
若水一笑：“你我姐妹郊外出游，怎么你紧张地象逃亡一样？”
“上次我出城，就被人跟踪了一路。”华阳低头，叹气，“他胆大包天，烧了大王赐与君侯的别院，险些酿出一场大祸。”她不知与嬴偶遇，只认为他派人监视自己。
“光天化日，这人敢放火烧安国君的府邸？”若水愕然，秦国刑律残酷严苛，不知放火烧御赐宅子是什么罪？受何刑罚？最奇的是，华阳似乎认识此人，却不将其绳之以法，其中必有隐情，但她不能贸然打听。
“这个说来又话长了。”马车颠簸一下后，华阳凝视对方，似突然问道，“姐姐，你真不后悔到秦国来么？”
若水脸色微红，半晌才反问：“后悔如何？不后悔又如何？”
“若后悔，我便全力助姐姐离开这里。”
若水语气顽皮：“倘若有一天他违背誓言，我必请妹妹协助于我。也不敢多劳妹妹，只借府中所有骡马与车舆一用。”
“做什么？”华阳奇怪。
“装金银珠宝运走啊！只是秦国王公贵戚也恁小气，送我的礼物不及在齐国十分之一，曾流亡在外的信陵君都比他们大方多了。”想起信陵君，若水很得意。在齐国时她曾给兄长姬洪写过信，在她的谋划下，如姬果然称心所愿被立为魏国王后，而信陵君借势回国。那时若水已知合纵无望，此举只为了报恩。因为此事涉及诋毁秦王好色贪鄙，所以她守口如瓶，这件事情子桁至今都不知情。
华阳忍俊不禁：“姐姐可将骊山、洛阳两处封邑也一并运走，假以时日，肯定富比白圭、陶朱。”她心想王姬生于富贵之家，自幼含金弄玉而生，虽遇国破家亡之难，却从未受贫寒之苦，养成轻贱珠玉、日换新衣之毛病。自己也今非昔比，但眼前富贵并不能换来真正快乐，心结难了，何日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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