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 第十六话 深落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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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想过要在十一结束《黄泉》，但这对于我这龟速来说果然是不可能的任务……tvt……
明后两天出门会师访友，咳、更新暂停。（速溜）
决定性的一击，洞穿了石巨人的右手。
本是硬如钢铁的巨臂，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哀鸣，轰然倒地。
【――泰坦！！】
克里斯刷白了一张脸，语透惊恐，从山壁上猛地跳下。可是显然他还不会浮空之术，连滑带摔地跌下数十米，却连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擦伤都没有，径直奔跑到石巨人脚下。
【泰坦！泰坦！你没事吗！？手怎么样了！？】
石巨人看向他，红点柔和地一明一灭，似乎在安慰心急如焚的男孩。
“你很强。”连邪突然开口说话了，随意地浅笑着，气息却坚如磐石。
“可是我不会输。也……不能输。”
话中竟隐有规劝之意――再打下去，亦是徒然。
他知道石巨人会明白。
只是有一个人还不明白。
【你得意什么！如果不是泰坦他……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克里斯一脸怒容地冲着连邪大吼大叫，就差没扑上来咬一口了。
十足一个输了不服气的小孩子――连邪在心中笑想。[某星：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也不是没有过这段时期……][连邪：＝＝＋][某星消失在天际]
最后还是石巨人出面稳住了暴跳如雷的男孩。他缓慢地把左手移过来，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克里斯的头。安抚之下后者果然稍微安静了下来，随即红点又开始明明灭灭。
不多会，男孩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惊讶的神色，再度慌张起来。
【放他们走！？――不要！那你怎么办！任务没有完成的话……！】
泰坦：【……】
【不！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泰坦：【……！】
【……可是，泰坦……！】
泰坦：【……】
【呜……】
克里斯似乎最终败下阵来。他不甘地拽紧了衣服的下摆，绞紧的褶皱简直就如同反应了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纱耶轻飘着回到连邪的身边，手中拿着一些事前准备好的绷带。简易的包扎过程中，连邪笑得有些猪头的表情真让人不由得怀疑有些伤是不是他故意去受的。
然后他们看到石巨人向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石巨人稍微移动庞大的身躯，他的身后，石壁上现出了一个洞。
通路。
因为坦荡，所以信任。与石巨人交过手的连邪，一定程度上了解对方的秉性。
“谢……”感谢的话刚开了头，就被一声强烈的音波攻击所阻断了。
【呜哇哇――！】众人谁也没有料到，一直没首的克里斯竟然就这么哭了起来！而且还当真哭得稀里哗啦，有黄河泛滥之势，惊天地、泣鬼神！（……）
“呃……”连邪本想冲上去给他脑门一拳并教导他何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看到一个小孩子哭成这样，到底还是不忍心了。
他走到克里斯跟前，摸摸他的头，语气尽量放得柔和。
“好啦，不要再哭啦……你可是是男孩子啊！下次来个雪耻战吧！”
【呜……呜呜……】
见自己的话似乎起了作用，连邪不由又靠近了些。可是就在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
一瞬的呆滞。对上一双布满泪痕的目光。
目光里面有惶恐、害怕，和更深更深的愧疚。
低头。看见自己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
鲜血染红了衣裳。
艰难地开口。
“你……”
男孩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手一松，颤抖着退后了两步。
一瞬之后纱耶立刻冲了过来，脸色比平时更加地苍白。
仿佛用尽气力一般小心翼翼地拔出匕首，鲜血泊泊流出。但好在刺得不深，该没有伤及脏腑。小小的手按在伤口上，按一般的急救方式为其止血――纱耶的弱项，偏偏就是灵力治疗。
就在纱耶手忙脚乱的时候，连邪却破天荒地没有看着她，而是注视着眼前的男孩。眼神之中，没有憎恨，只有疑问。
而一旁的克里斯，呆呆地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似是解释似是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不懂的……你懂什么……如果放过了你们……泰坦……泰坦他会被杀死的！！】
＊＊＊＊＊＊＊＊＊＊＊＊＊＊＊＊＊＊
克里斯是一名弃婴。
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弃在黑暗的魔禁森林的边缘。
他的父母显然并不希望他活下去，却又不敢自己动手――魔禁森林，是禁区，几乎没有月鬼的族人会接近。里面到处都是凶恶的变异魔兽。
然而他却被捡起来了。被养育着活下来了。
而捡到他的，就是被月鬼族研究人员放在森林里面进行驯养的战斗兽的其中一头――石巨人泰坦。
所谓战斗兽，是在变种魔兽的核心里，植入由人类灵魂所炼成的魂玉，再加以融合所形成的新型生物兵器。随着不同变种魔兽和不同魂玉之间的搭配，会形成不同的生物特性和能力。
战斗兽以魂玉之中人类灵魂所发出的能量为其源动力，但能量应该是被消化掉的，他们本身应当并不具备所谓情感。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泰坦会捡起克里斯，为他命名，照顾他、保护他、甚至将他抚养长大呢？――正因为有某位高层研究人员对此感到了兴趣，想把这难得的素材留下来观察研究一下，泰坦当时才能免于被当作缺陷品处分掉的命运。
但这种“宽大”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泰坦的身体里面，被埋下了威力极大的爆破咒，足以在“必要”的时候，连身体带核心乃至魂玉，都被炸的分毫不留。
由于爆破咒会在能量压强达到一定程度时自行引爆，因此它的存在必然会影响到能力的发挥。也因此，其他的战斗兽上都没有被装置这样的咒文。对它们，有别的控制方法。
即便如此，十年来，泰坦在魔禁森林中还是能够不断提升等级，时至今日已经到达了a级战斗兽的实力。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作为一件“还算有价值”的东西而一直被留了下来。
十年来，泰坦和克里斯之间竟然形成了一种心灵交流的方式。克里斯并没有多大的鬼族力量，却竟然能在魔禁森林之中存活了下来。
他们的生活还算平静。直到前几天，接到上层布置下来的一道命令。
――『于深落川诛杀侵入者。』
当然。他们很明白，失败意味着什么。
＊＊＊＊＊＊＊＊＊＊＊＊＊＊＊＊＊＊
克里斯杀过魔兽，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或许是由于愧疚，或许是由于动摇，又或许是想一泻心中的苦恼，克里斯断断续续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你们回去吧，不要再往前进了……！反正你们过去了也是会死，就留给泰坦一条生路好不好？就算没有杀了你们，只要能阻止你们到达最后的奈何桥，事情应该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克里斯一个踉跄跪了下来，软弱地哀求。
良久，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
“……不行……”
声音虽轻，但克里斯却仿佛被雷击中耳膜一般剧烈地震动了瘦小的身躯。
“不行。”连邪坐在地上，从短暂的调息中恢复过来，血已经止住。
他睁开眼睛，直视着男孩，没有任何犹豫。
“对我来说……也有非保护不可的人。”
闻言，克里斯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像玻璃般脆弱，却又在下一瞬间浮现冰冷和决然。
【我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们过去的！――泰坦！】一回头，果不其然看见向自己偷偷伸出手的石巨人，【你要是敢阻止我，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石臂顿时僵滞在半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
…………
………………
纱耶轻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你还欺负人家。”
“谁叫那臭小鬼捅了我一刀！很痛的耶――”
………………！？
克里斯和泰坦双双呆掉。（虽然不知道石巨人的“表情”是否能看出呆掉……）
“喂，小鬼！”连邪转向男孩再度开口，“总之把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爆破咒的给解除了就好了吧。”
克里斯显然还没有从气氛的突变之中调适过来，只是本能地接口：【是的……】
――！等等，他说“解除”！？什么意思？解除什么？爆破咒！？
【不可能的！】克里斯失声惊叫，【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解除吗！？爆破咒在泰坦体内封印，由十二道防护关卡保护！如果想要从外部施法解除，就会即刻引爆的！】
连邪掏掏些微被震到的耳朵：“真是罗唆的小鬼……那么从内部就可以了吧。”
【……内……部……？】克里斯低头想了想，随即还是摇摇头，【不行，我说过了，任何相异的外界力量都不可能被灌注到泰坦的体内……】
“那么如果……”弯腰，自地上捡起一块先前从石巨人身上被打落的碎石块，“是大块头自己身上的一块石头呢？”
连邪露出了他特有的自信笑容。
“七十二变之――石变。”
＊＊＊＊＊＊＊＊＊＊＊＊＊＊＊＊＊＊
狭长而黑暗的山洞中，一男一女正借助灵力球的微弱光芒扶着石壁缓缓前行。
“……真是，都已经跟他说了把体内的防御系统关掉，结果还是搞得我在他身体里面被追得东奔西跑，白白浪费了一大堆时间。”
“没办法啊，保护爆破咒的那十二道防线是不受他自己意志所控制的。”
原来那一男一女正是连邪和纱耶。
只见连邪一手扶着腹侧施放自愈的妖力，一遍嘴上嘟嘟囔囔个不停：“切，那还不是最麻烦的呢。原来那爆破咒本身就是一头变异的妖兽，偏偏能逃得要死，跟它打的时候腹部的伤口都给崩裂了……唉，真是不划算、不划算。”
闻言，纱耶忽地沉默了。洞中黝黑看不清楚少女的表情，然而半晌之后她却突然开口说道：“……无论如何，你拯救了一条‘生命’这个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
连邪一愣，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看向纱耶：“……纱纱，你……在高兴？因为我救了大块头，所以你……在高兴！？”
“……嗯。”几乎只是动了动嘴唇的蚊呐般的声音，连邪却无比确信自己听到了肯定的回答。
“――纱纱！真是太好了！纱纱！！”情不自禁地抱起身边的少女，如果不是环境有限他说不定还想要转上两圈。
“怎、怎么了啊……”少女莫名。
“没什么！！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啊～！”
“……？？？”
――因为，如果是以前的你，绝对不会说出这种富有感情的话来啊～
少年在心中万分愉快地想到。
＊＊＊＊＊＊＊＊＊＊＊＊＊＊＊＊＊＊
就在洞内连邪欢天喜地地抱起纱耶的时候，洞外也有两个人正在上演着七点档温情剧场――只见克里斯像八爪鱼一样巴着泰坦粗大的脖子不放，一边哭一边持续不停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泰坦头上的红点一直缓慢而柔和地明灭着，良久才终于令男孩止住了哭声。
【泰坦……我那么对他，他却还肯冒这么大的危险去救你……我真的感到很惭愧……】
【……】
【……嗯，你说得对。我们必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深落川的峡谷之中，栖息有上百种凶恶的魔兽。先前连邪他们在攀登峡谷的时候感受到的四周传递过来的敌意，其实并不是来自于泰坦和克里斯，而是来自于这些虎视眈眈的魔兽。而它们之所以没有在当时就发起攻击，是因为身为魔禁森林上位者的泰坦运用其强力的威慑力量，不断散发出“不准抢我猎物”的隐性讯息所致。
可是在泰坦力量一度中断，或者说他已经让“猎物”逃跑了的现在，毫无疑问它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克里斯重新坐上了泰坦的肩膀，轰然一声高高立起。解除了爆破咒的泰坦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发挥全部力量，远处似乎能够听到因为这难以忍受的威压而发出悲鸣的声音。
让自己的声波与泰坦的力量同步，克里斯冲着峡谷深处大喝！
【警告所有峡谷魔物！一律不准对那两个人出手！胆敢伤害吾友者，即与吾辈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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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刷白了一张脸，语透惊恐，从山壁上猛地跳下。可是显然他还不会浮空之术，连滑带摔地跌下数十米，却连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擦伤都没有，径直奔跑到石巨人脚下。
【泰坦！泰坦！你没事吗！？手怎么样了！？】
石巨人看向他，红点柔和地一明一灭，似乎在安慰心急如焚的男孩。
“你很强。”连邪突然开口说话了，随意地浅笑着，气息却坚如磐石。
“可是我不会输。也……不能输。”
话中竟隐有规劝之意――再打下去，亦是徒然。
他知道石巨人会明白。
只是有一个人还不明白。
【你得意什么！如果不是泰坦他……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克里斯一脸怒容地冲着连邪大吼大叫，就差没扑上来咬一口了。
十足一个输了不服气的小孩子――连邪在心中笑想。[某星：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也不是没有过这段时期……][连邪：＝＝＋][某星消失在天际]
最后还是石巨人出面稳住了暴跳如雷的男孩。他缓慢地把左手移过来，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克里斯的头。安抚之下后者果然稍微安静了下来，随即红点又开始明明灭灭。
不多会，男孩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惊讶的神色，再度慌张起来。
【放他们走！？――不要！那你怎么办！任务没有完成的话……！】
泰坦：【……】
【不！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泰坦：【……！】
【……可是，泰坦……！】
泰坦：【……】
【呜……】
克里斯似乎最终败下阵来。他不甘地拽紧了衣服的下摆，绞紧的褶皱简直就如同反应了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纱耶轻飘着回到连邪的身边，手中拿着一些事前准备好的绷带。简易的包扎过程中，连邪笑得有些猪头的表情真让人不由得怀疑有些伤是不是他故意去受的。
然后他们看到石巨人向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石巨人稍微移动庞大的身躯，他的身后，石壁上现出了一个洞。
通路。
因为坦荡，所以信任。与石巨人交过手的连邪，一定程度上了解对方的秉性。
“谢……”感谢的话刚开了头，就被一声强烈的音波攻击所阻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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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克里斯跟前，摸摸他的头，语气尽量放得柔和。
“好啦，不要再哭啦……你可是是男孩子啊！下次来个雪耻战吧！”
【呜……呜呜……】
见自己的话似乎起了作用，连邪不由又靠近了些。可是就在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
一瞬的呆滞。对上一双布满泪痕的目光。
目光里面有惶恐、害怕，和更深更深的愧疚。
低头。看见自己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
鲜血染红了衣裳。
艰难地开口。
“你……”
男孩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手一松，颤抖着退后了两步。
一瞬之后纱耶立刻冲了过来，脸色比平时更加地苍白。
仿佛用尽气力一般小心翼翼地拔出匕首，鲜血泊泊流出。但好在刺得不深，该没有伤及脏腑。小小的手按在伤口上，按一般的急救方式为其止血――纱耶的弱项，偏偏就是灵力治疗。
就在纱耶手忙脚乱的时候，连邪却破天荒地没有看着她，而是注视着眼前的男孩。眼神之中，没有憎恨，只有疑问。
而一旁的克里斯，呆呆地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似是解释似是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不懂的……你懂什么……如果放过了你们……泰坦……泰坦他会被杀死的！！】
＊＊＊＊＊＊＊＊＊＊＊＊＊＊＊＊＊＊
克里斯是一名弃婴。
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弃在黑暗的魔禁森林的边缘。
他的父母显然并不希望他活下去，却又不敢自己动手――魔禁森林，是禁区，几乎没有月鬼的族人会接近。里面到处都是凶恶的变异魔兽。
然而他却被捡起来了。被养育着活下来了。
而捡到他的，就是被月鬼族研究人员放在森林里面进行驯养的战斗兽的其中一头――石巨人泰坦。
所谓战斗兽，是在变种魔兽的核心里，植入由人类灵魂所炼成的魂玉，再加以融合所形成的新型生物兵器。随着不同变种魔兽和不同魂玉之间的搭配，会形成不同的生物特性和能力。
战斗兽以魂玉之中人类灵魂所发出的能量为其源动力，但能量应该是被消化掉的，他们本身应当并不具备所谓情感。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泰坦会捡起克里斯，为他命名，照顾他、保护他、甚至将他抚养长大呢？――正因为有某位高层研究人员对此感到了兴趣，想把这难得的素材留下来观察研究一下，泰坦当时才能免于被当作缺陷品处分掉的命运。
但这种“宽大”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泰坦的身体里面，被埋下了威力极大的爆破咒，足以在“必要”的时候，连身体带核心乃至魂玉，都被炸的分毫不留。
由于爆破咒会在能量压强达到一定程度时自行引爆，因此它的存在必然会影响到能力的发挥。也因此，其他的战斗兽上都没有被装置这样的咒文。对它们，有别的控制方法。
即便如此，十年来，泰坦在魔禁森林中还是能够不断提升等级，时至今日已经到达了a级战斗兽的实力。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作为一件“还算有价值”的东西而一直被留了下来。
十年来，泰坦和克里斯之间竟然形成了一种心灵交流的方式。克里斯并没有多大的鬼族力量，却竟然能在魔禁森林之中存活了下来。
他们的生活还算平静。直到前几天，接到上层布置下来的一道命令。
――『于深落川诛杀侵入者。』
当然。他们很明白，失败意味着什么。
＊＊＊＊＊＊＊＊＊＊＊＊＊＊＊＊＊＊
克里斯杀过魔兽，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或许是由于愧疚，或许是由于动摇，又或许是想一泻心中的苦恼，克里斯断断续续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你们回去吧，不要再往前进了……！反正你们过去了也是会死，就留给泰坦一条生路好不好？就算没有杀了你们，只要能阻止你们到达最后的奈何桥，事情应该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克里斯一个踉跄跪了下来，软弱地哀求。
良久，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
“……不行……”
声音虽轻，但克里斯却仿佛被雷击中耳膜一般剧烈地震动了瘦小的身躯。
“不行。”连邪坐在地上，从短暂的调息中恢复过来，血已经止住。
他睁开眼睛，直视着男孩，没有任何犹豫。
“对我来说……也有非保护不可的人。”
闻言，克里斯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像玻璃般脆弱，却又在下一瞬间浮现冰冷和决然。
【我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们过去的！――泰坦！】一回头，果不其然看见向自己偷偷伸出手的石巨人，【你要是敢阻止我，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石臂顿时僵滞在半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
…………
………………
纱耶轻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你还欺负人家。”
“谁叫那臭小鬼捅了我一刀！很痛的耶――”
………………！？
克里斯和泰坦双双呆掉。（虽然不知道石巨人的“表情”是否能看出呆掉……）
“喂，小鬼！”连邪转向男孩再度开口，“总之把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爆破咒的给解除了就好了吧。”
克里斯显然还没有从气氛的突变之中调适过来，只是本能地接口：【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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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克里斯失声惊叫，【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解除吗！？爆破咒在泰坦体内封印，由十二道防护关卡保护！如果想要从外部施法解除，就会即刻引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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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克里斯低头想了想，随即还是摇摇头，【不行，我说过了，任何相异的外界力量都不可能被灌注到泰坦的体内……】
“那么如果……”弯腰，自地上捡起一块先前从石巨人身上被打落的碎石块，“是大块头自己身上的一块石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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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变之――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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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而黑暗的山洞中，一男一女正借助灵力球的微弱光芒扶着石壁缓缓前行。
“……真是，都已经跟他说了把体内的防御系统关掉，结果还是搞得我在他身体里面被追得东奔西跑，白白浪费了一大堆时间。”
“没办法啊，保护爆破咒的那十二道防线是不受他自己意志所控制的。”
原来那一男一女正是连邪和纱耶。
只见连邪一手扶着腹侧施放自愈的妖力，一遍嘴上嘟嘟囔囔个不停：“切，那还不是最麻烦的呢。原来那爆破咒本身就是一头变异的妖兽，偏偏能逃得要死，跟它打的时候腹部的伤口都给崩裂了……唉，真是不划算、不划算。”
闻言，纱耶忽地沉默了。洞中黝黑看不清楚少女的表情，然而半晌之后她却突然开口说道：“……无论如何，你拯救了一条‘生命’这个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
连邪一愣，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看向纱耶：“……纱纱，你……在高兴？因为我救了大块头，所以你……在高兴！？”
“……嗯。”几乎只是动了动嘴唇的蚊呐般的声音，连邪却无比确信自己听到了肯定的回答。
“――纱纱！真是太好了！纱纱！！”情不自禁地抱起身边的少女，如果不是环境有限他说不定还想要转上两圈。
“怎、怎么了啊……”少女莫名。
“没什么！！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啊～！”
“……？？？”
――因为，如果是以前的你，绝对不会说出这种富有感情的话来啊～
少年在心中万分愉快地想到。
＊＊＊＊＊＊＊＊＊＊＊＊＊＊＊＊＊＊
就在洞内连邪欢天喜地地抱起纱耶的时候，洞外也有两个人正在上演着七点档温情剧场――只见克里斯像八爪鱼一样巴着泰坦粗大的脖子不放，一边哭一边持续不停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泰坦头上的红点一直缓慢而柔和地明灭着，良久才终于令男孩止住了哭声。
【泰坦……我那么对他，他却还肯冒这么大的危险去救你……我真的感到很惭愧……】
【……】
【……嗯，你说得对。我们必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深落川的峡谷之中，栖息有上百种凶恶的魔兽。先前连邪他们在攀登峡谷的时候感受到的四周传递过来的敌意，其实并不是来自于泰坦和克里斯，而是来自于这些虎视眈眈的魔兽。而它们之所以没有在当时就发起攻击，是因为身为魔禁森林上位者的泰坦运用其强力的威慑力量，不断散发出“不准抢我猎物”的隐性讯息所致。
可是在泰坦力量一度中断，或者说他已经让“猎物”逃跑了的现在，毫无疑问它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克里斯重新坐上了泰坦的肩膀，轰然一声高高立起。解除了爆破咒的泰坦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发挥全部力量，远处似乎能够听到因为这难以忍受的威压而发出悲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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