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 第二话 浅川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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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妖魔社，赫尔便颓唐地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很稀奇地，今天明明是假日，可涉和杏却都没有来；宫神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平常总是窝在厨房吃面的黯野没了身影；纱耶不在连邪自然跟着失踪；就连水夜也没有回来午睡……
一个人也没有。
……好静。
太安静了。
平时热闹惯了，赫尔第一次觉得，社里居然也可以冷清得这么寂寞。
寂寞得……就像回到了那漆黑的海底。
“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瞬间把他拉回了海面之上。赫尔抬眼看去，宫神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楼梯口对着他浅笑。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情场王子也会约会不顺利的吗？”
“冥姐……”赫尔只有苦笑。
宫神在他对面坐下，撕开一包奶精加到咖啡里：“和那么可爱的女孩出门却只约会了一半，可真不像你的作风呢。”
“……冥姐，你知道的。”赫尔的声调平淡得苍白，“她……不适合我。”
“哦？”宫神一挑眉，“真难得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呢――‘幼少青中老无差别女性杀手’阁下。”
“她真的不适合我。”――所以，你就别再为难我了，冥姐。
没有说出口的话；可赫尔知道，宫神一定会明白。
宫神轻缓地搅动着咖啡，深褐色混合着丝丝白色在杯中旋转，渐渐地，融成另一种颜色。
“――你知道，我为什么撮合你和小透吗？”
“…………”无言，仰靠在沙发上，别过头。
“从来都能够平静地微笑着面对任何女性的你、从来都能够平和地接受女性的任何行为的你、从来都不在意身边簇拥着众多女性的你，居然会只因为一个女孩的追求而尴尬慌张、手足无措、甚至于逃回社里来？”
“…………”
“曾经收过无数封情书、试过无数次约会、也不乏交过众多人类女友的你，居然会只对一个女孩的爱慕而感到抗拒万分、不愿面对？”
“…………”
“赫尔，你恋爱了。”
＊＊＊＊＊＊＊＊＊＊＊＊＊＊＊＊＊＊＊＊
――赫尔视角――
『赫尔，你恋爱了。』
我知道，冥姐，其实我都知道。
或许从我第一眼看到她起，我就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害怕承认。
人妖相恋，绝不会有好结果。
母亲的眼泪、母亲的痛苦、母亲的凄凉、母亲的悲伤……
都锁在那漆黑的海底。
锁在我的心里。
她是个好女孩，有自己的家，有深爱的亲人、亲密的朋友。
而我只是个半妖，是人类界和妖魔界两方的异类。
我不能够给她任何东西，却可能，令她失去所珍惜的一切。
我，不愿那样。
我可以尽力让我所遇到的每位女性都幸福快乐，因为当年，我没能力给我的母亲。
但却没有资格，谈真正的恋爱。
因为我给不起。
也许你会骂我傻，冥姐。
可至少，我能保护我所喜欢的人，不要受到像我母亲那样的伤害。
长痛……不如短痛。
＊＊＊＊＊＊＊＊＊＊＊＊＊＊＊＊＊＊＊＊
直到晚餐时间，消失的众人才又陆续回到了妖魔社。
虽然一开始黯野似乎有意探听赫尔的约会情况（汗，难不成搞情报的都有八卦的毛病？），但看着那一张本来几乎从不在他们面前展露的、仅为了假装坚强的虚假笑脸，混杂着叹息的担心神色一闪而过，最终还是选择了三缄其口。
晚餐过后，宫神忽然淡淡地宣布：从明天开始，她将带着连邪、涉、杏和水夜，出门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修行之旅。
被点名的几人完全没有任何吃惊的神情，竟像是早已知晓。
然而后来才得知，岂止是早已知晓，就在那天，涉和杏已经分别向学校提出了正式的长假申请。当然了，那种要求怎么可能轻易地就得到批准，但两人十分坚持，声称“准假，不然就退学”――最终还是凭着两人优异的成绩，只要保证回来参加考试并且成绩不会下降，校方也勉强同意了这一个月的长期旷课。
纱耶显然有些奇怪宫神为何没事先告诉她――但小女孩刚刚才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宫神就已经先开口了，好像早就准备好的一般：“呵呵～我是不想让纱纱担心呀……因为这次不能带着纱纱去哦。”
“……”女孩的脸上分明写着“我想去”。
“没办法呀，在外面纱纱的身体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宫神关怀地轻抚着纱耶的头发，语气温柔但坚决，“一个月，太长了。”
女孩似乎有些失望，但仍乖巧懂事地点了点头。
“那姑姑，你准备去哪里？”
“恐山（注）。――放心吧，有我在，这几个小家伙不会有事的^^”
“嗯。”面对宫神的保证女孩自然是深信不疑。
（恐山：日本著名的灵异山脉，亦是最大的鬼门所在地。据说从那鬼门之中所流泻出来的阴力常年盘踞在山上，体内天生阳力偏多的男性很容易就会被腐蚀致死，因此镇守在那里的都是天生阴力偏多的女性灵能者，俗称为“伊多姑”。为了增强抵抗性，她们更戳瞎自己的眼睛，用杜绝光明来增强阴力。）
不知何时连邪蹭到了女孩身边，搂住她不舍地低语：“纱纱……你要等我回来啊……”
“嗯。”
“我想要离别之吻……>_<”
瞬间黑屏上一章里刚被教训过还没有学乖的某男已直接被宫神大魔王抓去红烧了）
随即涉和杏也走了过来。
“纱纱，我们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杏抱住女孩仔细地叮咛。涉沉默地在一旁看着，眼神里透出同样的信息。
“嗯。”女孩小声应着，“……加油。”
另一边，水夜也在和赫尔道着别。
“师父，我一定会努力的！”翠绿的眼瞳透出自信的光。
面对可爱的徒弟，赫尔的面具还是融化了，露出真心的笑容：“――回来可要给你考试啊！”
“是！”
黯野：被抛弃的我哟……（吃面吃面）……
＊＊＊＊＊＊＊＊＊＊＊＊＊＊＊＊＊＊＊＊
第二天，宫神便带着众人出发了。
一下子走了五个人，其中还包括了最吵闹的三个（连邪、涉和杏），偌大一个妖魔社顿时冷清了下来。
赫尔遵循宫神临行前的嘱咐，每天小心调理着纱耶的身体。
表面上看起来，他的生活很平静。
因为自那天起，浅川没有再来过这里；而没有了涉，他也不会再有意无意间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这样很好。
这样就好了。
他想着。忽略心中那一点点莫名的痛。
然后过了一个星期，他却惊讶地看见浅川出现在妖魔社的客厅。
“……你来干什么？”冷冷地开口，企图用恶劣的口气逼她走。
不料浅川却异常地镇定，喝上一口黯野送上的清茶，轻巧地回了句：“来妖魔社，当然是要委托的了。”
显然这回答出乎赫尔的意料。但他并没有疑惑多久，立刻公式化地说出了拒绝之辞：“对不起，最近我社由于某些缘由暂停业务中，不接受任何委托。”
“无论如何都不接？”
“请回。”赫尔已经转身欲走。
浅川看着他那简直像是仓惶逃跑般的身影，却仿佛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要是我说，如果在这件委托完成之后你依然不愿意接纳我，我可以就此放弃，从此一刀两断呢？”
话音刚落，赫尔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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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稀奇地，今天明明是假日，可涉和杏却都没有来；宫神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平常总是窝在厨房吃面的黯野没了身影；纱耶不在连邪自然跟着失踪；就连水夜也没有回来午睡……
一个人也没有。
……好静。
太安静了。
平时热闹惯了，赫尔第一次觉得，社里居然也可以冷清得这么寂寞。
寂寞得……就像回到了那漆黑的海底。
“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瞬间把他拉回了海面之上。赫尔抬眼看去，宫神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楼梯口对着他浅笑。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情场王子也会约会不顺利的吗？”
“冥姐……”赫尔只有苦笑。
宫神在他对面坐下，撕开一包奶精加到咖啡里：“和那么可爱的女孩出门却只约会了一半，可真不像你的作风呢。”
“……冥姐，你知道的。”赫尔的声调平淡得苍白，“她……不适合我。”
“哦？”宫神一挑眉，“真难得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呢――‘幼少青中老无差别女性杀手’阁下。”
“她真的不适合我。”――所以，你就别再为难我了，冥姐。
没有说出口的话；可赫尔知道，宫神一定会明白。
宫神轻缓地搅动着咖啡，深褐色混合着丝丝白色在杯中旋转，渐渐地，融成另一种颜色。
“――你知道，我为什么撮合你和小透吗？”
“…………”无言，仰靠在沙发上，别过头。
“从来都能够平静地微笑着面对任何女性的你、从来都能够平和地接受女性的任何行为的你、从来都不在意身边簇拥着众多女性的你，居然会只因为一个女孩的追求而尴尬慌张、手足无措、甚至于逃回社里来？”
“…………”
“曾经收过无数封情书、试过无数次约会、也不乏交过众多人类女友的你，居然会只对一个女孩的爱慕而感到抗拒万分、不愿面对？”
“…………”
“赫尔，你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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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视角――
『赫尔，你恋爱了。』
我知道，冥姐，其实我都知道。
或许从我第一眼看到她起，我就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害怕承认。
人妖相恋，绝不会有好结果。
母亲的眼泪、母亲的痛苦、母亲的凄凉、母亲的悲伤……
都锁在那漆黑的海底。
锁在我的心里。
她是个好女孩，有自己的家，有深爱的亲人、亲密的朋友。
而我只是个半妖，是人类界和妖魔界两方的异类。
我不能够给她任何东西，却可能，令她失去所珍惜的一切。
我，不愿那样。
我可以尽力让我所遇到的每位女性都幸福快乐，因为当年，我没能力给我的母亲。
但却没有资格，谈真正的恋爱。
因为我给不起。
也许你会骂我傻，冥姐。
可至少，我能保护我所喜欢的人，不要受到像我母亲那样的伤害。
长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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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餐时间，消失的众人才又陆续回到了妖魔社。
虽然一开始黯野似乎有意探听赫尔的约会情况（汗，难不成搞情报的都有八卦的毛病？），但看着那一张本来几乎从不在他们面前展露的、仅为了假装坚强的虚假笑脸，混杂着叹息的担心神色一闪而过，最终还是选择了三缄其口。
晚餐过后，宫神忽然淡淡地宣布：从明天开始，她将带着连邪、涉、杏和水夜，出门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修行之旅。
被点名的几人完全没有任何吃惊的神情，竟像是早已知晓。
然而后来才得知，岂止是早已知晓，就在那天，涉和杏已经分别向学校提出了正式的长假申请。当然了，那种要求怎么可能轻易地就得到批准，但两人十分坚持，声称“准假，不然就退学”――最终还是凭着两人优异的成绩，只要保证回来参加考试并且成绩不会下降，校方也勉强同意了这一个月的长期旷课。
纱耶显然有些奇怪宫神为何没事先告诉她――但小女孩刚刚才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宫神就已经先开口了，好像早就准备好的一般：“呵呵～我是不想让纱纱担心呀……因为这次不能带着纱纱去哦。”
“……”女孩的脸上分明写着“我想去”。
“没办法呀，在外面纱纱的身体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宫神关怀地轻抚着纱耶的头发，语气温柔但坚决，“一个月，太长了。”
女孩似乎有些失望，但仍乖巧懂事地点了点头。
“那姑姑，你准备去哪里？”
“恐山（注）。――放心吧，有我在，这几个小家伙不会有事的^^”
“嗯。”面对宫神的保证女孩自然是深信不疑。
（恐山：日本著名的灵异山脉，亦是最大的鬼门所在地。据说从那鬼门之中所流泻出来的阴力常年盘踞在山上，体内天生阳力偏多的男性很容易就会被腐蚀致死，因此镇守在那里的都是天生阴力偏多的女性灵能者，俗称为“伊多姑”。为了增强抵抗性，她们更戳瞎自己的眼睛，用杜绝光明来增强阴力。）
不知何时连邪蹭到了女孩身边，搂住她不舍地低语：“纱纱……你要等我回来啊……”
“嗯。”
“我想要离别之吻……>_<”
瞬间黑屏上一章里刚被教训过还没有学乖的某男已直接被宫神大魔王抓去红烧了）
随即涉和杏也走了过来。
“纱纱，我们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杏抱住女孩仔细地叮咛。涉沉默地在一旁看着，眼神里透出同样的信息。
“嗯。”女孩小声应着，“……加油。”
另一边，水夜也在和赫尔道着别。
“师父，我一定会努力的！”翠绿的眼瞳透出自信的光。
面对可爱的徒弟，赫尔的面具还是融化了，露出真心的笑容：“――回来可要给你考试啊！”
“是！”
黯野：被抛弃的我哟……（吃面吃面）……
＊＊＊＊＊＊＊＊＊＊＊＊＊＊＊＊＊＊＊＊
第二天，宫神便带着众人出发了。
一下子走了五个人，其中还包括了最吵闹的三个（连邪、涉和杏），偌大一个妖魔社顿时冷清了下来。
赫尔遵循宫神临行前的嘱咐，每天小心调理着纱耶的身体。
表面上看起来，他的生活很平静。
因为自那天起，浅川没有再来过这里；而没有了涉，他也不会再有意无意间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这样很好。
这样就好了。
他想着。忽略心中那一点点莫名的痛。
然后过了一个星期，他却惊讶地看见浅川出现在妖魔社的客厅。
“……你来干什么？”冷冷地开口，企图用恶劣的口气逼她走。
不料浅川却异常地镇定，喝上一口黯野送上的清茶，轻巧地回了句：“来妖魔社，当然是要委托的了。”
显然这回答出乎赫尔的意料。但他并没有疑惑多久，立刻公式化地说出了拒绝之辞：“对不起，最近我社由于某些缘由暂停业务中，不接受任何委托。”
“无论如何都不接？”
“请回。”赫尔已经转身欲走。
浅川看着他那简直像是仓惶逃跑般的身影，却仿佛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要是我说，如果在这件委托完成之后你依然不愿意接纳我，我可以就此放弃，从此一刀两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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