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猫又 第九话 纱耶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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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散发出了妖气，但也只是很少的一点点，仅够人辨别是什么种族的妖气而已。也许你会想为什么宫神不一下子放出强大的妖力来威慑对手――那固然是一个压敌的好方法，但一来宫神刚为纱耶做火狐裘损失了一尾妖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二来依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喜欢一上来就掀开底牌的人。故意放出这么少量妖气反而会给人一种隐藏了真实实力的感觉，再凭借言语和神态挑拨对方的心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敌人不知不觉产生一种摸不清真像的精神压力，如果意志不够坚定者往往就会因此而败于无形间，这也正是七尾妖狐宫神冥樱（冥烨）的可怕之处。
【原来……你是妖狐族的！】水夜微动了动胡须言道（猫妖是靠胡须来探测各种力量的），【难怪……可是，你又为什么要探查月鬼族？就算如你所说他们还存在，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鬼族和妖魔族向来两不相干的不是吗？】总觉得，水夜在刻意避免正面回答宫神的问题。
“不，和我有关。”宫神定定地说道。
如果把现在的情况比作在玩梭哈，那么宫神已经逼得对方先翻开了四张牌。但若要让那紧守不放的最后一张牌现形，她就要也翻开一张自己的牌给对方看，引诱对方摊牌――然后，她才能看那究竟是不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我一定要找到‘月鬼’，因为这关系着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的生命。”
水夜被宫神凝结着伤痛的语气惑住了。主人离它而去时的心情忽然间涌上心头――那种失去重要东西的苦涩悲伤它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它知道，宫神没有在说谎。可是，“月鬼”对它而言是那样不祥的存在、是它一切不幸的根源，光是听人提起内心的某处就不可控制地恐慌起来，不愿去想起、不愿去面对，因此它总是拼命地执着于其他事物以求忘却，但又真的能忘的了多少……水夜的主人曾经告诉过它，“月鬼”就是它的“心魔”，不克服，就永远突破不了现在的境界。它记住了，却还做不到。
【哈、哈哈……】许久，水夜发出了低哑的笑声，好像喉咙异常得干涩，【……是吗，是有人有生命危险？是生病吗？――如果说有连妖魔大族的妖狐族也治不好的病我可以相信，但是我不能理解你干吗要去找那神出鬼没的月鬼族而不去找天上界的日神族，再怎么说神族都是擅长治病救人的；而鬼族，别说救人了，在他们手上不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说的对，可是，非他们不行。”
宫神静静地、淡淡地、却又相当艰难地，翻开了自己的那张牌。
“血液的绝症，如果没有相近的至亲血缘，是绝对治不好的。”
＊＊＊＊＊＊＊＊＊＊＊＊＊＊＊＊＊＊＊＊
涉从宫神对水夜问出那句“你对月鬼一族知道多少”时就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好像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纱，遮得视线朦朦胧胧的，而纱的另一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蝉动，犹如细微的耳鸣一般透过薄纱传递过来。
……是什么？那是什么？
他直觉地知道，那一定是和他有莫大关系的东西。
手指触上薄纱，拉扯。随着宫神不断继续的话语，纱上的勾结渐渐地断裂、掉落，终于破开了一个小洞。
――对面，是前一晚纱耶将招魂铃拿在手中轻轻摇动的画面。金色的眸子和金色的铃铛互相映照着，显露出异常明亮的光辉，好像在互相对话、互相吸引。顷刻间无数的幽灵鬼火从四面八方涌来，绕着女孩旋转飘动，发出听不清楚的呢喃；而一种高扬清冷的铃声层层叠叠地扩散开来，带着令人呼吸为之一滞的阴冷波动，穿过纱上的小洞刺入了涉的耳膜，一阵生疼。
「要操控纯阴的死灵就一定要使用纯阴的冥力，而那是只有‘月鬼’才具有的力量。」
纱耶，你难道是……!
＊＊＊＊＊＊＊＊＊＊＊＊＊＊＊＊＊＊＊＊
血缘至亲？水夜愣愣地，反复捉摸宫神话中的意思。可是无论它怎么想，它的脑海还是只能浮现出一种答案――又或者，是它只愿意接受这一种答案。
【你……你是说……和我、和我一样的……！】
宫神不语，将视线转向静坐在一旁的纱耶。
女孩半低着头，平静的金色眼瞳中看不出一丝波动。她感受到了，宫神、黯野、赫尔和连邪，他们一如既往地传来了温暖无比的鼓励和保护；涉和杏，他们的眼神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却流露出绝对不会离开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包容自己的坚定光芒。本来她就并不介意自己能活多久，只为了这些人的希望而继续生命。但在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生出了想和他们一起生活得更久、更久一些的愿望――这当然不是说她就变得珍惜生命了，毕竟以她的力量想在死后继续“存在”并不是多难的事；只是她很明白，自己活着存在绝对会比死了存在更令他们开心。这时她就明白了，自己有多爱他们。
良久，纱耶伸出手，缓缓地、缓缓地，将头上的发髻解了开来。
乌黑柔顺的秀发中，露出两只小小的、月牙般洁白的尖椎物，它的表面隐隐浮动着纯洁而近乎透明的晶莹光泽。
――“角”。
＊＊＊＊＊＊＊＊＊＊＊＊＊＊＊＊＊＊＊＊
神月纱耶从来不许任何人碰她的发髻。
即便是黯野、赫尔、又或是连邪。
就像赫尔的紫眼一般，她的髻――或者说是髻里面的东西，是她的“禁忌”。
因为，那东西代表了她永远不愿再回想起来的、惨痛的“过去”。
别人碰触她的发髻，就好像把刚结疤的伤口又重新挖开来一样，会变得鲜血淋漓。
可是即使不被人碰，那伤口也永远只是处在刚结好疤的状态，永远也治愈不了。
只是不去想起它，只是不去面对它。想忘，却永远也忘不了。
在这一点上，她确实和水夜很像。
神月纱耶是一半的鬼。
所以有的时候，她会觉得那些厌恶她的人们叫的“鬼子”还真没有叫错。
父亲是谁？……不知道。
母亲是谁？……不知道。
什么时候出生的？……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被抛弃了的这个事实。
天生无与伦比的智能和奇异的能力给了她一个人也能活下去的力量，但，也是一种悲哀。
半岁之前好心收养她的那户人家，在她第一次发挥力量救了他们落水的孩子、并莫名其妙地长出了两只角时，不但没有欣喜，反而流露出异常恐惧的神情，当天晚上就把她远远地丢到了他处。
他们还算有点良心，没有丢到荒山里，而是丢到了有些人烟的小镇。
所以，她始终闭着眼睛装睡，让他们安安心心地离去，算是最后的一点报答。
第二天，小镇的人们发现了她。宁静的街道顿时嘈杂喧闹起来，有几个粗壮的男人提着铁楸小心翼翼地靠近还在襁褓中的她，只犹豫了一瞬，便狠狠砸了下来。
当时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力量的她，为了自保，掀起一阵利风，无意识间就杀死了那几个男人。
血，混合着尖叫，从天空中披撒下来。
从此她就成了“鬼子”。
一岁之前，神月纱耶靠十几只野猫野狗的奶活了下来。不知为何原本一见面就会你打我杀的猫和狗，从她来了以后就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安安静静的，好像她就代表“中立地带”。
小镇上的人们实在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每天用厌恶和冰冷的眼神透露他们的意志。
当时的她，也曾经想要和人们和好――是她先杀了人，这确实是她的错。
她单纯地认为，既然人们讨厌她，是因为她不同、是因为她长了角；
――那么，没有角就好了吧？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砍下了自己尚嫌稚嫩的双角，摆出最友善的微笑，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
但当她表现出砍掉了角的她力量变得多么微弱、简直就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时，人们却瞪红了眼，举起武器就向她攻来。
她几乎死掉，好不容易才在野猫野狗们的帮助下逃出了重围。
然后，残酷而疯狂的追杀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她的角又再度长了出来。
小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虽然，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在逃往生涯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从此她就失去了一切表情、失去了流淌在她血液里的那一半人类的心。
那天夜里，天下着雨。
神月纱耶躺在黑巷最深处的角落里，靠一点点屋檐遮住冰冷的水滴。
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进食了，饥寒交迫、高烧不褪，她知道，自己恐怕就要死了。
――那样也不错呢。
成群的野猫野狗守在她的身旁，寸步不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影犹如夜空中划过的闪电，忽然间出现，耀亮了四周。
她的眼已经几乎看不清东西，但她还是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十几天前遇到的人，当时就是这个人教训了几个正在对她拳打脚踢的高中生，事后还问她的名字，不过却被她一言不发地跑掉了。她可以感觉到，和那时一样，温柔、温暖的视线。
是死前的幻觉么？
『你叫什么名字？』
『……纱……络……』
不知道为何回答，也不知道是如何用自己火烫的喉咙回答出来的，总之是回答了――时隔十数天后的回答。
从此她永永远远远离了那个让她失去了无数重要东西的小镇。
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宫神可以碰触她的发髻、是唯一的例外――因为只有宫神，是亲眼看见过那些的，是她“过去”的一部分，同时也是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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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妖狐族的！】水夜微动了动胡须言道（猫妖是靠胡须来探测各种力量的），【难怪……可是，你又为什么要探查月鬼族？就算如你所说他们还存在，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鬼族和妖魔族向来两不相干的不是吗？】总觉得，水夜在刻意避免正面回答宫神的问题。
“不，和我有关。”宫神定定地说道。
如果把现在的情况比作在玩梭哈，那么宫神已经逼得对方先翻开了四张牌。但若要让那紧守不放的最后一张牌现形，她就要也翻开一张自己的牌给对方看，引诱对方摊牌――然后，她才能看那究竟是不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我一定要找到‘月鬼’，因为这关系着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的生命。”
水夜被宫神凝结着伤痛的语气惑住了。主人离它而去时的心情忽然间涌上心头――那种失去重要东西的苦涩悲伤它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它知道，宫神没有在说谎。可是，“月鬼”对它而言是那样不祥的存在、是它一切不幸的根源，光是听人提起内心的某处就不可控制地恐慌起来，不愿去想起、不愿去面对，因此它总是拼命地执着于其他事物以求忘却，但又真的能忘的了多少……水夜的主人曾经告诉过它，“月鬼”就是它的“心魔”，不克服，就永远突破不了现在的境界。它记住了，却还做不到。
【哈、哈哈……】许久，水夜发出了低哑的笑声，好像喉咙异常得干涩，【……是吗，是有人有生命危险？是生病吗？――如果说有连妖魔大族的妖狐族也治不好的病我可以相信，但是我不能理解你干吗要去找那神出鬼没的月鬼族而不去找天上界的日神族，再怎么说神族都是擅长治病救人的；而鬼族，别说救人了，在他们手上不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说的对，可是，非他们不行。”
宫神静静地、淡淡地、却又相当艰难地，翻开了自己的那张牌。
“血液的绝症，如果没有相近的至亲血缘，是绝对治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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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从宫神对水夜问出那句“你对月鬼一族知道多少”时就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好像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纱，遮得视线朦朦胧胧的，而纱的另一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蝉动，犹如细微的耳鸣一般透过薄纱传递过来。
……是什么？那是什么？
他直觉地知道，那一定是和他有莫大关系的东西。
手指触上薄纱，拉扯。随着宫神不断继续的话语，纱上的勾结渐渐地断裂、掉落，终于破开了一个小洞。
――对面，是前一晚纱耶将招魂铃拿在手中轻轻摇动的画面。金色的眸子和金色的铃铛互相映照着，显露出异常明亮的光辉，好像在互相对话、互相吸引。顷刻间无数的幽灵鬼火从四面八方涌来，绕着女孩旋转飘动，发出听不清楚的呢喃；而一种高扬清冷的铃声层层叠叠地扩散开来，带着令人呼吸为之一滞的阴冷波动，穿过纱上的小洞刺入了涉的耳膜，一阵生疼。
「要操控纯阴的死灵就一定要使用纯阴的冥力，而那是只有‘月鬼’才具有的力量。」
纱耶，你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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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至亲？水夜愣愣地，反复捉摸宫神话中的意思。可是无论它怎么想，它的脑海还是只能浮现出一种答案――又或者，是它只愿意接受这一种答案。
【你……你是说……和我、和我一样的……！】
宫神不语，将视线转向静坐在一旁的纱耶。
女孩半低着头，平静的金色眼瞳中看不出一丝波动。她感受到了，宫神、黯野、赫尔和连邪，他们一如既往地传来了温暖无比的鼓励和保护；涉和杏，他们的眼神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却流露出绝对不会离开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包容自己的坚定光芒。本来她就并不介意自己能活多久，只为了这些人的希望而继续生命。但在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生出了想和他们一起生活得更久、更久一些的愿望――这当然不是说她就变得珍惜生命了，毕竟以她的力量想在死后继续“存在”并不是多难的事；只是她很明白，自己活着存在绝对会比死了存在更令他们开心。这时她就明白了，自己有多爱他们。
良久，纱耶伸出手，缓缓地、缓缓地，将头上的发髻解了开来。
乌黑柔顺的秀发中，露出两只小小的、月牙般洁白的尖椎物，它的表面隐隐浮动着纯洁而近乎透明的晶莹光泽。
――“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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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月纱耶从来不许任何人碰她的发髻。
即便是黯野、赫尔、又或是连邪。
就像赫尔的紫眼一般，她的髻――或者说是髻里面的东西，是她的“禁忌”。
因为，那东西代表了她永远不愿再回想起来的、惨痛的“过去”。
别人碰触她的发髻，就好像把刚结疤的伤口又重新挖开来一样，会变得鲜血淋漓。
可是即使不被人碰，那伤口也永远只是处在刚结好疤的状态，永远也治愈不了。
只是不去想起它，只是不去面对它。想忘，却永远也忘不了。
在这一点上，她确实和水夜很像。
神月纱耶是一半的鬼。
所以有的时候，她会觉得那些厌恶她的人们叫的“鬼子”还真没有叫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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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谁？……不知道。
什么时候出生的？……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被抛弃了的这个事实。
天生无与伦比的智能和奇异的能力给了她一个人也能活下去的力量，但，也是一种悲哀。
半岁之前好心收养她的那户人家，在她第一次发挥力量救了他们落水的孩子、并莫名其妙地长出了两只角时，不但没有欣喜，反而流露出异常恐惧的神情，当天晚上就把她远远地丢到了他处。
他们还算有点良心，没有丢到荒山里，而是丢到了有些人烟的小镇。
所以，她始终闭着眼睛装睡，让他们安安心心地离去，算是最后的一点报答。
第二天，小镇的人们发现了她。宁静的街道顿时嘈杂喧闹起来，有几个粗壮的男人提着铁楸小心翼翼地靠近还在襁褓中的她，只犹豫了一瞬，便狠狠砸了下来。
当时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力量的她，为了自保，掀起一阵利风，无意识间就杀死了那几个男人。
血，混合着尖叫，从天空中披撒下来。
从此她就成了“鬼子”。
一岁之前，神月纱耶靠十几只野猫野狗的奶活了下来。不知为何原本一见面就会你打我杀的猫和狗，从她来了以后就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安安静静的，好像她就代表“中立地带”。
小镇上的人们实在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每天用厌恶和冰冷的眼神透露他们的意志。
当时的她，也曾经想要和人们和好――是她先杀了人，这确实是她的错。
她单纯地认为，既然人们讨厌她，是因为她不同、是因为她长了角；
――那么，没有角就好了吧？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砍下了自己尚嫌稚嫩的双角，摆出最友善的微笑，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
但当她表现出砍掉了角的她力量变得多么微弱、简直就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时，人们却瞪红了眼，举起武器就向她攻来。
她几乎死掉，好不容易才在野猫野狗们的帮助下逃出了重围。
然后，残酷而疯狂的追杀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她的角又再度长了出来。
小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虽然，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在逃往生涯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从此她就失去了一切表情、失去了流淌在她血液里的那一半人类的心。
那天夜里，天下着雨。
神月纱耶躺在黑巷最深处的角落里，靠一点点屋檐遮住冰冷的水滴。
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进食了，饥寒交迫、高烧不褪，她知道，自己恐怕就要死了。
――那样也不错呢。
成群的野猫野狗守在她的身旁，寸步不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影犹如夜空中划过的闪电，忽然间出现，耀亮了四周。
她的眼已经几乎看不清东西，但她还是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十几天前遇到的人，当时就是这个人教训了几个正在对她拳打脚踢的高中生，事后还问她的名字，不过却被她一言不发地跑掉了。她可以感觉到，和那时一样，温柔、温暖的视线。
是死前的幻觉么？
『你叫什么名字？』
『……纱……络……』
不知道为何回答，也不知道是如何用自己火烫的喉咙回答出来的，总之是回答了――时隔十数天后的回答。
从此她永永远远远离了那个让她失去了无数重要东西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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