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 第五话 三条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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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反正怎么走也走不出去，黯野和杏也就干脆呆在原地不动了。
可是，被困在阵中无法动弹的郁闷和对其他人的担心令杏一直静不下心来，她不停在原地来回度着步子，雪地上已经清晰地画出了一个圆沟……
“哎……我说杏呀，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呀。还是过来吃碗牛肉面吧！”
“怎么可能不着急啊！反倒是黯野哥你居然还有空吃面……”
……
…………
………………
“……黯野哥你的面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带来的啊？”
“……可是路上我都没见你端着……”
“哪能一边赶路一边吃啊！我把材料、锅子、碗筷都带过来，这里雪多的是，用妖力一煮马上就好了～”＝＝＋“唯一可惜的是材料不如现切的新鲜……不过在野外也不能太过强求了……”
“……材料、锅子、碗筷……你都放在哪里……”杏看着他连小包都没带一个，突然有种强烈想要晕厥的冲动。
“衣服里。我连本本也带着呢，你看。”黯野打开上衣拉练，若无其事地掏出了他的黑红色笔记本电脑。
杏＝＝：……你、你究竟是哆啦a梦还是日日野晴失啊……
“先不说那些了，快过来吃吧，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哟～”黯野微笑着说道，“你真的不用太过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
半晌，杏终于认输地叹了一口气，坐到了黯野的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热腾腾的牛肉面，浓郁却不油腻的香味就令她有种放松的感觉。一口下肚，热流从身体向四肢扩散，散发出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不知不觉间她的精神已经不那么紧绷了。
“……谢谢你，黯野哥。”杏很明白要黯野煮牛肉面给其他人吃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恐怕是为了安慰浮躁不已的自己吧。
“不用客气。”黯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涉不知道跟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爱瞎操心――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呢。”
“…………”杏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忙转移话题，“――对了黯野哥，雪女除了‘镜子森林’之外还有什么能力呢？”
“恩……这就难说了，得看当初造她的山神是怎么设定的……不过既然她会‘镜子森林’，那会另外一项阵法的可能性很高。”
“――就是‘镜花水月’。”
“名字倒是很好听……那是什么样的阵法？”
“‘镜花水月’也是利用叠镜原理制造的，而且比镜子森林更容易实施。布阵者只要准备一面镜子，实镜、水面、冰面，凡是能映照的东西都可以。而另一面镜子，就是入阵者的――眼睛。”
“‘镜花水月’发动的时候，会形成各种各样美丽的景象令入阵者目不转睛――其实只要有千分之一秒的凝视，叠镜就开始了。阵法之力会随着无穷的镜影深入入阵者的脑海，挖掘出入阵者最害怕、最恐惧或是最痛苦的内容，再把它像放电影一样回映射进入阵者的脑海，令其自我疯狂、自我崩溃。――就像一种深度的催眠。”
“……亏它还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这么恐怖……那它没有办法破解的吗？”
然而黯野并没有回答：“呵呵～杏你退步咯～这么简单你应该想得到才对。不可以养成依赖的坏习惯哟～”
闻言杏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转而低头认真思索起来，果然不一会便有了答案：“――破坏叠镜！”
“宾果！”黯野微笑颔首，“‘镜花水月’实施起来容易，破解起来也容易――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中止起来也容易。就拿一面镜子为例，只要把那面镜子拿掉、遮掉或是砸碎，破坏了叠镜阵法就自动停止了。不过这有一个条件，就是需要有一个未陷入‘镜花水月’的人在身边帮忙，否则就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来克服了。”
“还有，‘镜花水月’一旦完成，而令入阵者陷入了疯狂状态的话，那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
“呜啊”
原本寂静的洞窟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
连邪双手抱头，两眼充血，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扭动，五指更在坚硬的岩盘上留下了深深的爪痕，脸上浮现出难以忍耐的悲痛和煎熬。
温热的……血……
冰冷的……身体……
纱纱……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连邪的精神失控了！只见他周身突然喷涌而出巨大的妖力，能量之大前所未有，是近乎于自杀式的爆发！洞窟之内地动山摇，岩壁承受不起这样强烈的冲击，开始纷纷塌陷……
而纱耶却对此毫无反应。她依旧紧盯着水面，一双金色的瞳孔不断地倒映、深入……
＊＊＊＊＊＊＊＊＊＊＊＊＊＊＊＊＊＊＊＊
……
……怎么了，眼睛好重……
……好黑……好冷……
……这里是哪里……
……
……对了……
……这里是小巷最不起眼、最黑暗的角落……
……是我生活的地方……
……
「走开！！谁准你站在我家门前的！你这个鬼子、扫把星！！这次想作祟害死我们家的人吗？！再不走我打死你！快滚！！！」
……
「咦？昨天打得顺手了些还以为你没气了，原来居然还活着啊？哈哈，命够硬！真不愧是鬼子啊！」
……
「鬼子～鬼子～头上长着两只角～鬼子～鬼子～走到哪里厄运到～」
……
已经……习惯了。
这些称作“人类”的“东西”。
……
「哇――！鬼、鬼子又杀人啦――！！」
「杀了她！！她是鬼的孩子！！吃人是她的本性！！」
「――杀了那个妖怪！！」
杀我？就是说要我死？
无所谓。
死，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黑暗的小巷、许多狰狞扭曲的脸孔、苍白的天空、鲜红的血。眼前的景象交织混乱起来，耳边充塞着嘈杂的声响令人厌烦――突然，四周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
……
……
……这里就是死亡的世界么。
好安静。
虽然不温暖，但至少，并不冰冷。
……
……咦……？
……那是……
……和我相似的样貌……
……和我一样的眼睛……
……难道是……！
……我的……父母……？！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挣扎着，想向他们跑去。
「别过来！！」
顿时一股沉重的压力令我提不起身子。
「我们是来告诉你，不要再试着找我们了。」
「我和这个男人――也就是你所谓的‘父亲’，早已经分开了。」
「如果为了这段本来就不该有的孽缘就要我们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倒不如早点了断了的好。」
「可是却没想到一时的疏忽竟然有了你。如果被世人知道你的存在，我就有大麻烦了。」
「本来想就这么杀了你，但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最后还是心软了，没能下手，而是把你给远远地丢了。」
突然“母亲”的脸扭曲起来，她的眼中透出强烈的憎恨！我仿佛感觉到一把利刃扎在心上……
「谁料你居然不念我不杀你的恩情，还想来找我们！你想来破坏我们辛苦获得的一切吗！！」
「我后悔了！当初真该杀了你――不！我本来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的！！」
「――要是当初没有生你就好了！！」
……
……
……
……不知何时寂静的黑暗又来到我身边，它已经变得冰冷了。
……原来……
……我即使死了……也还作着这种梦吗……
……爸爸……妈妈……
……家……
「喵～」「汪汪！」
小黑！圆球！珠珠！黄尾巴！大家……
对了……我……还有你们……
「呜！」
手上被抓裂的伤口，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和愚昧。
……
……是吗……
……连你们……也不要我了……
……
……哈……
……哈哈……
……哈哈哈哈……
……我本来以为……
……我已经……没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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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杏呀，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呀。还是过来吃碗牛肉面吧！”
“怎么可能不着急啊！反倒是黯野哥你居然还有空吃面……”
……
…………
………………
“……黯野哥你的面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带来的啊？”
“……可是路上我都没见你端着……”
“哪能一边赶路一边吃啊！我把材料、锅子、碗筷都带过来，这里雪多的是，用妖力一煮马上就好了～”＝＝＋“唯一可惜的是材料不如现切的新鲜……不过在野外也不能太过强求了……”
“……材料、锅子、碗筷……你都放在哪里……”杏看着他连小包都没带一个，突然有种强烈想要晕厥的冲动。
“衣服里。我连本本也带着呢，你看。”黯野打开上衣拉练，若无其事地掏出了他的黑红色笔记本电脑。
杏＝＝：……你、你究竟是哆啦a梦还是日日野晴失啊……
“先不说那些了，快过来吃吧，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哟～”黯野微笑着说道，“你真的不用太过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
半晌，杏终于认输地叹了一口气，坐到了黯野的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热腾腾的牛肉面，浓郁却不油腻的香味就令她有种放松的感觉。一口下肚，热流从身体向四肢扩散，散发出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不知不觉间她的精神已经不那么紧绷了。
“……谢谢你，黯野哥。”杏很明白要黯野煮牛肉面给其他人吃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恐怕是为了安慰浮躁不已的自己吧。
“不用客气。”黯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涉不知道跟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爱瞎操心――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呢。”
“…………”杏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忙转移话题，“――对了黯野哥，雪女除了‘镜子森林’之外还有什么能力呢？”
“恩……这就难说了，得看当初造她的山神是怎么设定的……不过既然她会‘镜子森林’，那会另外一项阵法的可能性很高。”
“――就是‘镜花水月’。”
“名字倒是很好听……那是什么样的阵法？”
“‘镜花水月’也是利用叠镜原理制造的，而且比镜子森林更容易实施。布阵者只要准备一面镜子，实镜、水面、冰面，凡是能映照的东西都可以。而另一面镜子，就是入阵者的――眼睛。”
“‘镜花水月’发动的时候，会形成各种各样美丽的景象令入阵者目不转睛――其实只要有千分之一秒的凝视，叠镜就开始了。阵法之力会随着无穷的镜影深入入阵者的脑海，挖掘出入阵者最害怕、最恐惧或是最痛苦的内容，再把它像放电影一样回映射进入阵者的脑海，令其自我疯狂、自我崩溃。――就像一种深度的催眠。”
“……亏它还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这么恐怖……那它没有办法破解的吗？”
然而黯野并没有回答：“呵呵～杏你退步咯～这么简单你应该想得到才对。不可以养成依赖的坏习惯哟～”
闻言杏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转而低头认真思索起来，果然不一会便有了答案：“――破坏叠镜！”
“宾果！”黯野微笑颔首，“‘镜花水月’实施起来容易，破解起来也容易――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中止起来也容易。就拿一面镜子为例，只要把那面镜子拿掉、遮掉或是砸碎，破坏了叠镜阵法就自动停止了。不过这有一个条件，就是需要有一个未陷入‘镜花水月’的人在身边帮忙，否则就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来克服了。”
“还有，‘镜花水月’一旦完成，而令入阵者陷入了疯狂状态的话，那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
“呜啊”
原本寂静的洞窟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
连邪双手抱头，两眼充血，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扭动，五指更在坚硬的岩盘上留下了深深的爪痕，脸上浮现出难以忍耐的悲痛和煎熬。
温热的……血……
冰冷的……身体……
纱纱……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连邪的精神失控了！只见他周身突然喷涌而出巨大的妖力，能量之大前所未有，是近乎于自杀式的爆发！洞窟之内地动山摇，岩壁承受不起这样强烈的冲击，开始纷纷塌陷……
而纱耶却对此毫无反应。她依旧紧盯着水面，一双金色的瞳孔不断地倒映、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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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眼睛好重……
……好黑……好冷……
……这里是哪里……
……
……对了……
……这里是小巷最不起眼、最黑暗的角落……
……是我生活的地方……
……
「走开！！谁准你站在我家门前的！你这个鬼子、扫把星！！这次想作祟害死我们家的人吗？！再不走我打死你！快滚！！！」
……
「咦？昨天打得顺手了些还以为你没气了，原来居然还活着啊？哈哈，命够硬！真不愧是鬼子啊！」
……
「鬼子～鬼子～头上长着两只角～鬼子～鬼子～走到哪里厄运到～」
……
已经……习惯了。
这些称作“人类”的“东西”。
……
「哇――！鬼、鬼子又杀人啦――！！」
「杀了她！！她是鬼的孩子！！吃人是她的本性！！」
「――杀了那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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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
死，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黑暗的小巷、许多狰狞扭曲的脸孔、苍白的天空、鲜红的血。眼前的景象交织混乱起来，耳边充塞着嘈杂的声响令人厌烦――突然，四周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
……
……
……这里就是死亡的世界么。
好安静。
虽然不温暖，但至少，并不冰冷。
……
……咦……？
……那是……
……和我相似的样貌……
……和我一样的眼睛……
……难道是……！
……我的……父母……？！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挣扎着，想向他们跑去。
「别过来！！」
顿时一股沉重的压力令我提不起身子。
「我们是来告诉你，不要再试着找我们了。」
「我和这个男人――也就是你所谓的‘父亲’，早已经分开了。」
「如果为了这段本来就不该有的孽缘就要我们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倒不如早点了断了的好。」
「可是却没想到一时的疏忽竟然有了你。如果被世人知道你的存在，我就有大麻烦了。」
「本来想就这么杀了你，但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最后还是心软了，没能下手，而是把你给远远地丢了。」
突然“母亲”的脸扭曲起来，她的眼中透出强烈的憎恨！我仿佛感觉到一把利刃扎在心上……
「谁料你居然不念我不杀你的恩情，还想来找我们！你想来破坏我们辛苦获得的一切吗！！」
「我后悔了！当初真该杀了你――不！我本来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的！！」
「――要是当初没有生你就好了！！」
……
……
……
……不知何时寂静的黑暗又来到我身边，它已经变得冰冷了。
……原来……
……我即使死了……也还作着这种梦吗……
……爸爸……妈妈……
……家……
「喵～」「汪汪！」
小黑！圆球！珠珠！黄尾巴！大家……
对了……我……还有你们……
「呜！」
手上被抓裂的伤口，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和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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