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 第十一话 预言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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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这个数字无情而沉重地压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总是那么疼爱那个孩子了吧……因为无论我对她再怎么好，与时间对她的残酷比起来，永远都不够。”宫神话语中竟不禁有些凄凉的味道。
涉突然间觉得一切都清楚明白了。说纱耶“失去了人类的心”，恐怕就是指她失去了人性中对于死亡的恐惧。人类畏惧死亡，所以珍惜生命，这才产生了对生者的保护、同情、怜悯，以及对死者的哀悼、悲伤和留恋。然而在纱耶看来，无论生或死都是存在的，只是形式不同而已。她对于人类的无视，也是因为在她的眼中，那些人都毫无意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那就不算是“生”，但又还没有到“死”――人类所谓的生命只是一种通向死亡的过渡而已，当然就不属于“存在”的范围；而既然“不存在”，当然也就不需要付出感情。
只是对于现在的纱耶来说，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畏惧死亡，那即使是在这种绝症之下还是可以快乐地过完每一天；然而与此同时，她对于自己的生命却缺乏热情，也不会特别珍惜。
既然这样，涉想，那就由我来为你珍惜、为你守护。还有五年，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你的心，我也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杏则回想起了和纱耶一起渡过的这一年，整整的一年，也就是纱耶生命的二十分之一。原本觉得充实快乐的时光现在看来竟出现了那么多苍白的空间――那个时候、还有那个时候，她都应该可以更多陪伴纱耶的！她还应该可以为她做更多事情的！她不禁有些怨，怨宫神直到现在才告诉她，怨自己没能更好地珍惜那段日子！什么冰冷的眼神、什么残酷的神情！失去了人类的心又怎样？失去了，就不可能再找回来了吗？不是还有五年嘛！还有希望，还不可以放弃！她现在只要纱耶好好活着、还愿意对她露出笑容，就足够了。
看到涉和杏的表情，宫神心下安慰：“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里每个人的心情都和你们一样。这几年来，黯野和他的情报小组日以继夜地、以日本为重点在全世界各地寻找线索，无奈纱纱所继承的血脉在妖魔界属于极其神秘的一族，踪迹难寻，至今依然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即使如此，”她神情坚定，眼中仿佛有红莲之火在燃烧，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一定不会放弃的！”
＊＊＊＊＊＊＊＊＊＊＊＊＊＊＊＊＊＊＊＊
妖魔社办公室的房间中，交谈仍在继续。
宫神重整心神，继续说道：“――下面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是关于纱纱不久以后的将来。而且，这和你们恐怕也有着重大关系，你们要仔细地听。”
“你们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跟你们说过，关于‘件’的事吧。”宫神突然问道。
“是。人面牛身、从家畜中出生、一生下来就作预言然后迅速死去的妖怪。”虽然不知道宫神为何现在问起，两人还是很快便回答了出来。
当初训练的时候，宫神有时会跟他们介绍一些特别的妖魔，件就是其中之一。宫神所说的每一句话涉和杏都很认真地记下了。
“没错。”宫神接着补充道，“――件，其实是天神的使者。每一百年一次降临人间，带来神的谕示。件多预言一些与人类有关的、重大的且难以预料的变故或灾难，比如大型地震、海啸、革命、战争等等，目的就是在于示警。据说人类是神所创造的生命，而件的存在，可说是神唯一只给予人类的眷顾吧。”
“件的预言中偶尔会提到特定的‘人’，这说明那个人在接下来的事件中将会担当十分关键的角色。典型的如春秋时期统一六国的秦始皇、打开了世界电气时代大门的爱迪生，还有哥伦布也是被它教唆去寻找美洲大陆的。在这种时候，说件是预言了人类世界的发展方向也不为过。”
涉和杏一边听着，一边在脑中思考着宫神的话语。
……和纱纱的将来有关……件……预言……人类……关键……
这么说……难道……
“……猜到了吧。这次件预言的对象就是纱纱。”宫神对着赫尔点了点头，“关于这件事的始末，就让赫尔跟你们说吧，当时是他目睹了全过程的。”
＊＊＊＊＊＊＊＊＊＊＊＊＊＊＊＊＊＊＊＊
――三年前――
这天，赫尔走过后院，无意中看见纱耶蹲在一堆草丛前一动不动，很专注地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他的好奇心瞬间就被吊起来，晃悠晃悠地凑上前去。
“呀――居然是野猫呢，还在产崽，真少见……哎呦！”赫尔头上冷不丁挨了一下――谁叫他那么大声音吓到了正在待产的猫妈妈，当然会受到由纱耶执刀的“天罚”。
不多会，几只粉红色嫩嫩的小猫崽就争先恐后地探出了它们的小脑袋，然后是肉乎乎的爪爪、小小圆圆的身体，挤呀挤呀，终于一骨碌整个掉出来――一群新生命就这样诞生了！看着眼睛都还睁不开的小猫崽们在猫妈妈的舔弄下微微翻转身子，这样的情景无论看多少遍都是那么神奇而令人充满了喜悦……
然而突然，沉浸其中的两人都发现了不对――小猫崽中居然传出了一股微弱但怪异的妖力，而且似乎还拌有一种忽远忽近、听不真切的沙哑声音。
【纱络……】
――这发音，竟赫然是纱耶的真名！
猫妈妈惊恐不已地叫起来，刚生产后尚嫌虚弱的身子也都竖起了毛。它一口叼起其中一只小猫崽就往旁边一甩，却正落到蹲在一旁的纱耶跟前！
仔细一看，那猫崽的脸还真是无比怪异：鼻子特别扁平，一道道横纹的舒展方向乍看起来竟如上了年纪的人类一般。端详间，它突然毫无预兆地猛地睁开了一双大而突出、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纱耶。
“哈，莫非这就是‘件’？天上那几个老不死护短用的，怎么跑这儿来了？”赫尔饶有兴趣地看着――件的预言向来和妖魔界没什么大关系，但对于未知的未来谁都会有点儿好奇的吧，他当然也不例外，“要掉也掉人类那里去呀，还是那几个老不死终于经不住岁月的摧残老糊涂啦？”
只见人面猫件不断上下开合着嘴巴，【纱络……纱络……】
“哈哈哈，看来它挺喜欢你的呢，小纱。”赫尔一边神情如常地调笑，一边却在心里暗暗嘀咕，难道这件竟是来预言小纱的不成？
然而相对于赫尔的热衷，纱耶对这只件却表现得兴致缺缺，眼神也冷淡下来，完全不似刚才看着猫妈妈生小猫的样子。她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哎，小纱，看来它要预言你呢，你不听吗？”明知故问。
“没兴趣。”留下淡淡的一句话，纱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没兴趣……啊……赫尔苦笑了一下。这孩子还是老样子，只要是和“人类”扯上关系的事物一概无视之。――真没办法，那就我来听听吧，既然是跟小纱有关的预言那回头还要一五一十向冥姐报告呢。
就在赫尔东想西想的当口，件的音调渐渐改变，开始像吟诗一般地说起来。
【汝生而有，凶影相，起端；散，立于悲辛之。】
【及之年，始。】
【年承，千年流，百年回。一朝。星向背，成天之。】
【汝，自立命之先端，行而不止，寻回汝之失物。集四方星宿，三界心，助，乾坤。】
【幸耶悲耶，在汝一心。嫌事亦能喜，莫怨；皆生，而往。若能堪破此劫，取心之，定能拓洪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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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字无情而沉重地压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总是那么疼爱那个孩子了吧……因为无论我对她再怎么好，与时间对她的残酷比起来，永远都不够。”宫神话语中竟不禁有些凄凉的味道。
涉突然间觉得一切都清楚明白了。说纱耶“失去了人类的心”，恐怕就是指她失去了人性中对于死亡的恐惧。人类畏惧死亡，所以珍惜生命，这才产生了对生者的保护、同情、怜悯，以及对死者的哀悼、悲伤和留恋。然而在纱耶看来，无论生或死都是存在的，只是形式不同而已。她对于人类的无视，也是因为在她的眼中，那些人都毫无意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那就不算是“生”，但又还没有到“死”――人类所谓的生命只是一种通向死亡的过渡而已，当然就不属于“存在”的范围；而既然“不存在”，当然也就不需要付出感情。
只是对于现在的纱耶来说，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畏惧死亡，那即使是在这种绝症之下还是可以快乐地过完每一天；然而与此同时，她对于自己的生命却缺乏热情，也不会特别珍惜。
既然这样，涉想，那就由我来为你珍惜、为你守护。还有五年，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你的心，我也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杏则回想起了和纱耶一起渡过的这一年，整整的一年，也就是纱耶生命的二十分之一。原本觉得充实快乐的时光现在看来竟出现了那么多苍白的空间――那个时候、还有那个时候，她都应该可以更多陪伴纱耶的！她还应该可以为她做更多事情的！她不禁有些怨，怨宫神直到现在才告诉她，怨自己没能更好地珍惜那段日子！什么冰冷的眼神、什么残酷的神情！失去了人类的心又怎样？失去了，就不可能再找回来了吗？不是还有五年嘛！还有希望，还不可以放弃！她现在只要纱耶好好活着、还愿意对她露出笑容，就足够了。
看到涉和杏的表情，宫神心下安慰：“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里每个人的心情都和你们一样。这几年来，黯野和他的情报小组日以继夜地、以日本为重点在全世界各地寻找线索，无奈纱纱所继承的血脉在妖魔界属于极其神秘的一族，踪迹难寻，至今依然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即使如此，”她神情坚定，眼中仿佛有红莲之火在燃烧，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一定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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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社办公室的房间中，交谈仍在继续。
宫神重整心神，继续说道：“――下面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是关于纱纱不久以后的将来。而且，这和你们恐怕也有着重大关系，你们要仔细地听。”
“你们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跟你们说过，关于‘件’的事吧。”宫神突然问道。
“是。人面牛身、从家畜中出生、一生下来就作预言然后迅速死去的妖怪。”虽然不知道宫神为何现在问起，两人还是很快便回答了出来。
当初训练的时候，宫神有时会跟他们介绍一些特别的妖魔，件就是其中之一。宫神所说的每一句话涉和杏都很认真地记下了。
“没错。”宫神接着补充道，“――件，其实是天神的使者。每一百年一次降临人间，带来神的谕示。件多预言一些与人类有关的、重大的且难以预料的变故或灾难，比如大型地震、海啸、革命、战争等等，目的就是在于示警。据说人类是神所创造的生命，而件的存在，可说是神唯一只给予人类的眷顾吧。”
“件的预言中偶尔会提到特定的‘人’，这说明那个人在接下来的事件中将会担当十分关键的角色。典型的如春秋时期统一六国的秦始皇、打开了世界电气时代大门的爱迪生，还有哥伦布也是被它教唆去寻找美洲大陆的。在这种时候，说件是预言了人类世界的发展方向也不为过。”
涉和杏一边听着，一边在脑中思考着宫神的话语。
……和纱纱的将来有关……件……预言……人类……关键……
这么说……难道……
“……猜到了吧。这次件预言的对象就是纱纱。”宫神对着赫尔点了点头，“关于这件事的始末，就让赫尔跟你们说吧，当时是他目睹了全过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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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人面猫件不断上下开合着嘴巴，【纱络……纱络……】
“哈哈哈，看来它挺喜欢你的呢，小纱。”赫尔一边神情如常地调笑，一边却在心里暗暗嘀咕，难道这件竟是来预言小纱的不成？
然而相对于赫尔的热衷，纱耶对这只件却表现得兴致缺缺，眼神也冷淡下来，完全不似刚才看着猫妈妈生小猫的样子。她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哎，小纱，看来它要预言你呢，你不听吗？”明知故问。
“没兴趣。”留下淡淡的一句话，纱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没兴趣……啊……赫尔苦笑了一下。这孩子还是老样子，只要是和“人类”扯上关系的事物一概无视之。――真没办法，那就我来听听吧，既然是跟小纱有关的预言那回头还要一五一十向冥姐报告呢。
就在赫尔东想西想的当口，件的音调渐渐改变，开始像吟诗一般地说起来。
【汝生而有，凶影相，起端；散，立于悲辛之。】
【及之年，始。】
【年承，千年流，百年回。一朝。星向背，成天之。】
【汝，自立命之先端，行而不止，寻回汝之失物。集四方星宿，三界心，助，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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