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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首 第十四话 舞首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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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下杏也经历了与志摩涉相似的过程。只是在与杀意缠斗的时候,由于她的灵力不如涉的强,因此更多采用了游击的战略。她用计将杀意引入了纷繁复杂的意识流之中――意识流就是一个人各种各样想法的脉络,呈网状分布在精神之中;若说灵台是海,那意识流就是连通大海错落纷致的江河。同一个人有时面对不同的事物会有相同的做法,而面对相同的事物又会有不同的做法,这就是因为意识流的复杂性,时而汇拢,时而分流,可以说是巨大的精神迷宫。当然要在这么复杂多变的意识流之中行动自如地进行游击绝对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即使是对于意识流的本体精神拥有者也一样――这也是因为杏对灵力的操控性异常优秀才能够保证战略的成功,所以当杀意一进入意识流便如同没了头的苍蝇,只知道东撞西蒙,完全失去了方向。然而这时的杏也还是不与它硬碰硬,就躲在一旁专挑脱队的打(作者语:“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选自咱们伟大的毛主席十六字御敌方针~笑)。想当然的,游击战略卓有成效,渐渐地杀意已经显露败相。

    然而杏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意识流之中不能进行大规模的最后总攻,而狗急了也会跳墙!只见已经穷途末路的杀意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突然一下子爆发出来,硬生生冲毁了数条意识流来到灵台!杏的灵识连忙追赶上来,却惊恐地见到它狞笑着,张牙舞爪地冲进了灵台中央……

    “呜嘎――!!”现实中被舞首杀意占据了意识的杏睁开了血红的眼睛!她一下抽出身上的封魔剑逼近似乎正在转醒的志摩涉,毫不留情地一剑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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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呲!!

    涉终于赶及在最后一刻避开了劈向脖颈的一剑,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割伤了左手臂。刺目的红色蜿蜒而下,顺着手指滴到地上,一滴、两滴。可是他完全不在意这些,只是紧张地盯着眼前的“杏”――被舞首控制了的少女,露出和她胸前人头一模一样的因仇恨而疯狂扭曲的狰狞表情,仿佛在享受似地舔吮剑上遗留的鲜血。

    “杏!杏!”涉大声呼喊起来,眼中止不住的惊惶,“醒过来!快醒过来!”

    听到涉的声音“杏”顿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那一瞬间简直就像平时的杏一样!然而就在涉因那笑容而分神的刹那间她却又快速地挥剑杀来,这次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再看“杏”,飞溅上数滴鲜血的脸庞上虽然还是那样开朗的笑容不变,现在看来却显出异样的残忍!

    “――该死的!你快给我醒过来!!”

    涉真正愤怒了!他重新调整呼吸,开始与“杏”缠斗起来!可是,一个是担心焦虑只为擒住对方,一个却是杀意满腔欲除对方而后快;一个是处处留手、避免伤害,一个却是毫不留情、招招死命。所以尽管涉在体能技巧上都胜于杏,现在却反被压制,身上不断地添上伤口。

    怎么办?怎么办?!涉在脑中拼命地思考。

    ********************

    另一方面,在杏的灵台之中也有一个“人”正焦急万分。一时大意被杀意控制了灵台中枢,杏的灵识几度想闯进去却总是被一层透明的结界给挡回来,明明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却陷入了无法动弹的窘境。而当她透过外界传来的片段信息看到涉浑身是伤的样子,顿时揪心而痛,悔恨不已。她在冲撞结界时已经消耗掉了许多灵力,现在简直无法可想,但是外面涉还在拼命努力,她又怎么可以放弃!

    怎么办?怎么办?!杏绞尽脑汁。

    ********************

    【桀桀桀……你的样子可真狼狈】“杏”突然开口说话。用他熟悉的声音说出怪异而嘲讽的语调让涉万分地厌恶。【放弃吧,这身体已经是我的了】

    “哼,在说什么屁话!”

    【桀桀桀,不相信?你呼唤了那么久,这女孩的意识有回应你吗?】

    “杏才没有那么弱!她一定也正在想办法回来!”这点涉绝对肯定。

    【没用的桀桀桀……就算她还留有一点意识,区区一个小女孩是不可能突破我的精神控制的】

    “那么把你灭了就好了吧!”

    【……】

    【看来跟你无法沟通呢……桀桀桀……那你就去死吧!!】

    “杏”再度凶狠地攻来,涉正准备抵挡,却惊愕地发现自己胸前曾一度被自己压制下的舞首突然又在蠢蠢欲动!看来是另一只舞首的杀意唤醒了它,而它狡猾地装作筋疲力尽的样子却在暗地里积蓄力量,到了现在这个危急的时刻才突然发难,来势汹汹地再度侵入涉的精神!可是,克制舞首和抵御“杏”的攻击,都需要全副心神的投入!要两边兼顾,现在的他根本做不到……

    于是现在涉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运用灵识克制自己身上的舞首,而被“杏”所杀死。

    二是躲开“杏”的攻击,而后也被舞首控制,成为第二个“杏”。

    无论选择哪个自己都会不再存在――也就是死。

    可是,如果选择了第二个,那么被舞首控制的“自己”随后应该会和“杏”相互厮杀的吧,因为舞首是相互怨恨的――而到那时在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自己”和“杏”之间,结果不是两败俱伤,就是“自己”把“杏”给杀死……

    如果选了第一个,那至少可以给杏留下一点希望;而且,如果是死在她的手上,自己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怨恨而变成恶灵的吧,听说灵能力者变恶灵还挺恐怖的……

    不知为何,这时涉的心境竟然变得无比轻松。也许,这就是坦然接受了“死亡”时的心境吧。

    「不过,至少……在最后……」

    “我喜欢你。”

    涉真诚地看着已经近到一臂距离的少女,温柔地微笑。他将灵识扩大压住了舞首,随后静静地等待,冰冷的剑、以及死亡的降临。

    ********************

    “……”

    处在灵台之中的杏的灵识感觉好象有什么声音传了进来,碎碎的听不真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有一种温暖的力量随之涌上来,好象是得到了非常、非常珍贵的东西时的那种愉悦,如同涟漪一般在灵台之中静静地蔓延。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结界消失了。

    ********************

    涉清楚地听到了封魔剑破空而来的呼啸声,也感受到了风压划过脸颊的生痛,然而等了许久,却始终都没有感到剑刃入体的那种冰冷。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涉……

    呃?幻听?

    ……涉……!

    “涉!!该死的快给我回魂!!”

    心突的地一跳,志摩涉立刻睁开了眼睛――依次映入眼帘的,是青梅竹马的少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神情,少女手中灵光闪现的匕首,还有地上显然是从自己身上被割下却还在呲牙咧嘴不知叫骂着什么的舞首。

    当认清这一切都是现实的时候,喜悦,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活着?因为可以重新见到她?还是因为可以活着再见到她……

    “……还神游什么呢!快点!我……压不了这家伙多久!”杏似乎想翻一个白眼,可惜不是很成功。不过也足够了,涉已经清醒过来运灵力于掌上,一把扯下杏身上的舞首,丢到另一只那里。只见两只妖怪一见面便激烈地扭在一起,开始互相厮咬。两人分别一拳一剑下去,它们就永远不会再有口角了。

    少年少女都是气喘吁吁。他们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身上破破烂烂狼狈不堪的样子,再加上心事得了的轻松和经历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成功后的喜悦,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

    远处,一个女孩一直紧绷着的脸上这时才露出些许放松的神色。

    “终于放心了?”宫神摸着纱耶柔软的头发轻笑。

    黯野上前问道:“那么是确定他们的入社了?”

    “呵呵~性命交关的时候也没有向我求救,连眼神都不曾放过来过,相当有骨气的孩子们呢。”看得出来宫神是十二万分的满意,“不过还只是助手的程度而已,管管‘人类’这方面的业务就行了。这两个小家伙要成长到正式社员的等级还有的好磨呢~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笑声飘过,少年少女同时恶寒加身,体力不支双双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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