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横扫六合 第八章 名将对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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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语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霄！”秦风雪穿着淡青色的士子服，外罩一件黑色白边的狐皮裘袍，踱步来到窗边，看了一眼窗外花园厚积达一尺多的白雪，黛眉不由微蹙了一下。
“哦，是他呀。”语画神情一松，看了一眼秦风雪，眼珠转了转，嘴角不由弯了一弯。
“你刚才说是城东出现的？”秦风雪回头突兀的一句。
“对呀。”语画不假思索的道。
“哦。”秦风雪略作思忖道，“传令，让新城的人马撤退回来。”
“诺。”语画虽然感到奇怪，不过还是毫不犹豫的应声出去传令了。
不多时，语画回来，见秦风雪坐在书案后正在发呆，不由抿嘴一乐，不过话里却不敢有调侃的味道：“小姐，想什么呢？”
“没什么。”秦风雪神情微动，抬头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了看语画道，“命令已经传下去了？”
“传下去了。”语画点点头道，然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姐，李霄虽然来了，不过我们也不需要将新城的人马撤退回来呀？难道还怕李霄不成？”说到最后，语画语中微微带了一丝戏谑。
“有什么怕的。”秦风雪瞪了语画一眼道，“在新城部署的人马，用意本来就是以新城为饵，让樊瑞派遣援兵和粮草。只要唐军出了城，哪里够我麾下‘玄黄骠骑’的几次冲锋？现在城东出现来历不明的人马，很明显是唐军援兵到了，也只能是李霄亲自领军前来。既然李霄来了，那么新城为饵的计划便没有了作用。”
“咦，”语画故作惊讶状，“李霄不是被南唐的皇帝给抓起来关在牢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秦风雪微微一笑，白玉般的面庞上荡漾着几许傲气：“放眼南唐，能和我秦风雪匹敌的，除了李霄，没有别人。李正明不放李霄出来行吗？”
“嘻嘻。”语画心头一乐，扑哧笑出声来，“这么说，李霄出狱，还得感谢小姐呐，赶明儿叫他送份谢礼来。”
秦风雪面上掠过一抹红云，瞪了语画一眼道：“不要胡说！”
“不敢。”语画嘻嘻一笑道，“不过说实话，小姐不出兵，李霄只怕还真得关在牢里了，怎么说小姐这份顺水推舟的人情他也是推不了的。”
秦风雪微微叹息一声道：“其实，这次出兵江上郡并非我愿，无奈皇帝答应了北汉的盟约。皇帝哪里知道，在我们大秦的西边才是真正的大敌啊。南唐北伐一战，已经展示出了统一天下的国力，北汉已经穷途末路了。这时候趁火打劫，将来西域战火起时，大秦又能以谁为后援？是北汉？还是南唐？”
“小姐可以向皇帝陈明利害啊。”语画回想起去岁和秦风雪应西域诸国之请，率玄黄骠骑西域之行时遭遇到古斯小股骑兵时发生的战斗，仍然感到不寒而栗。
“可能吗？”秦风雪喟叹一声道，“皇帝已到暮年，变得越来越好大喜功了。北汉的使臣送上两个郡府，再奉上一大堆溢美之词，皇帝便龙颜大悦，下令讨伐南唐。”
“小姐不要担心了，”语画宽解道，“皇帝的旨意，我们自然不能违抗的。”
“语画，”秦风雪看着语画道，“你我情同姐妹，在你面前我也不妨说几句心里话。”
“李霄当初对古斯的判断极为准确，”秦风雪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雾，“你我西域之行时均有切身的体会。虽然迫于皇帝的命令，不得不奉召出兵江上郡，然而我本意是不愿意的，在我内心的深处，是希望将来能有和李霄联袂的机会的。”
秦风雪大概是难得有机会倾述埋藏在心底的话，不自禁的有些滔滔不绝：“李霄虽然为当代名将，然而命途乖戗，北伐有功未赏，反而蒙冤下狱。这样一个将来承载着护卫我华夏三国重任的人杰，就这样关在牢狱里岂不可悲吗？再且我也不想率军讨伐南唐结怨太多，致使我大秦将来处境艰难时没有后援，因此十五万大军本可席卷江上郡，但是我只占据了黄坡城。拖这么长时间，就是在等李霄的出现，只有如此才能保持僵持对峙的局面，也才能避免两国进一步的交恶，这样我也才能有理由向朝廷交待。”
“小姐，”语画敬服的道，“您这简直是谋国之策呀！”
“言重了。”秦风雪嫣然一笑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身为大秦军队统帅，肩负着父亲殷切的期望，我不能不殚精竭虑。李霄也曾经说过，为帅者，不能仅仅只知兵。”
“小姐想得可真远，”语画叹服道，“我原来就纳闷，小姐率军强攻黄坡城城后，怎么就不再前进了呢，原来是这样的。”
“是啊，”秦风雪叹息道，“黄坡城作为江上郡重镇，樊瑞在这里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辎重，而我大秦向来比较贫瘠，每次出兵准备粮草都是不易。突袭强攻黄坡城，以较小代价攻取，不仅仅收获粮草供以军用，还能以黄坡城为据点，进退自如，对朝廷这次出兵耗费粮草没有占据更多江上郡城池也至少能有所交待。”
“小姐，”语画有些担心的道，“可是李霄会明白小姐的心思吗？若他非要强攻呢？这样下来双方死伤无数，岂不还是会结下深仇吗？”
“这个不用担心。”秦风雪微微一笑道，“首先呢，李霄是被南唐从安东城塞给押回江陵的，也就是说南唐最精锐的军队仍然在北方。李霄这次来援救江上郡，且不说是否兵力能和我们旗鼓相当，至少就战力而言，唐军不会和我军匹敌。李霄纵然有通天之能，他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将未经历战场磨砺的军队变成精锐来。所以，李霄不会主动来和我军正面对决的。”
“其次，”秦风雪倚靠在覆盖着毛皮的椅子上，“李霄是最先将古斯视为大敌的，他早就有想让我大秦作为抗击古斯大军的前哨的意图。只有我大秦军队保存了实力，才能迟滞古斯大军东进的步伐，这也才能给李霄腾出时间来，整合南唐以及北汉的资源和力量，稳固了后方，将来才能和古斯决战。”
“所以，”秦风雪双手绞在一起，雪白的面庞上浮现着几许得意，双眸似看穿人心思一般狡黠的转了转，“不管李霄手中有没有精锐，他都不会强攻的。”
“小姐好厉害，”语画嘻嘻笑道，“这简直是把李霄的心思给摸透了。”
“呵呵。”秦风雪淡淡的一笑，眼中还是掠过了几许狡黠的得意。
“不过，小姐，”语画沉吟了一下担忧的道，“还有个大麻烦呀。”
“什么麻烦？”秦风雪好奇的看了一眼语画。
“恩，这个，”语画想了想道，“小姐不打算继续进军，李霄如果如小姐所料一般也不进军，这样僵持对峙下去，久拖不决不仅耗费许多粮草，只怕也会让朝廷不满吧。”
“这个嘛，”秦风雪笑笑道，“我早想到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好在我们夺取黄坡城得到了唐军近二十万石粮草，可以给朝廷省下不少。对峙时间长了，或许战局便有了变化，到时候再临机决断。我们在这里时间呆长了，只怕西域又会出现什么变化，到时候朝廷或许会让我们撤兵的。”
“我想也是。”语画点了点头道，“看来小姐还是很担心西域啊。”
“是啊，”秦风雪道怅然道，“西域大国呼兰已经被古斯占领，古斯及仆从军约三十万现在正驻屯在呼兰和其他西域诸国的边境上呢。若我们不能现在借西域诸国还没灭亡之机，助他们一臂之力，尽可能的消耗古斯军队兵力，等古斯吞并了西域之后，战火烧到了我大秦的境内，那才叫灾难啊！”
“小姐，要不我们早点向朝廷陈情退兵吧？理由就是南唐有李霄在，东进不利，而西域又是我大秦的附庸，根本利益所在，不能有失。”语画提议道。
“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呢。”秦风雪笑着嘉许道，“不过这样做的话，会堕了我秦风雪的名头，以后还如何领军呢？要知道我可是女儿身啊，这在大秦可是惊世骇俗的事。更何况，父亲当初败给李霄之后，皇帝就有些不信任我们秦家了，再加上我还是一介女流，朝廷和军队内外都有人觊觎这个帅位，如此行事，岂不是给人落下话柄吗？”
“那我们怎么办？”语画发愁的道，“真是难为小姐了。”
“我在等机会。”秦风雪悠然的道，“目前为止，除你之外，应该没有人能知道我秦风雪进军江上郡的真正本意。李霄是当世的英杰，有幸结识了一段时间，我把他视为知己，相信他也视我为他的知己。现在，李霄如我所愿给调了出来，就看他配不配做我秦风雪的知己了。”
顿了顿，秦风雪意气风发的道：“若李霄配做我秦风雪的知己，过些时间，他就应该能明悟我的本意，他就应该默契的给我创造一个机会，让我有收兵撤退的理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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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他呀。”语画神情一松，看了一眼秦风雪，眼珠转了转，嘴角不由弯了一弯。
“你刚才说是城东出现的？”秦风雪回头突兀的一句。
“对呀。”语画不假思索的道。
“哦。”秦风雪略作思忖道，“传令，让新城的人马撤退回来。”
“诺。”语画虽然感到奇怪，不过还是毫不犹豫的应声出去传令了。
不多时，语画回来，见秦风雪坐在书案后正在发呆，不由抿嘴一乐，不过话里却不敢有调侃的味道：“小姐，想什么呢？”
“没什么。”秦风雪神情微动，抬头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了看语画道，“命令已经传下去了？”
“传下去了。”语画点点头道，然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姐，李霄虽然来了，不过我们也不需要将新城的人马撤退回来呀？难道还怕李霄不成？”说到最后，语画语中微微带了一丝戏谑。
“有什么怕的。”秦风雪瞪了语画一眼道，“在新城部署的人马，用意本来就是以新城为饵，让樊瑞派遣援兵和粮草。只要唐军出了城，哪里够我麾下‘玄黄骠骑’的几次冲锋？现在城东出现来历不明的人马，很明显是唐军援兵到了，也只能是李霄亲自领军前来。既然李霄来了，那么新城为饵的计划便没有了作用。”
“咦，”语画故作惊讶状，“李霄不是被南唐的皇帝给抓起来关在牢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秦风雪微微一笑，白玉般的面庞上荡漾着几许傲气：“放眼南唐，能和我秦风雪匹敌的，除了李霄，没有别人。李正明不放李霄出来行吗？”
“嘻嘻。”语画心头一乐，扑哧笑出声来，“这么说，李霄出狱，还得感谢小姐呐，赶明儿叫他送份谢礼来。”
秦风雪面上掠过一抹红云，瞪了语画一眼道：“不要胡说！”
“不敢。”语画嘻嘻一笑道，“不过说实话，小姐不出兵，李霄只怕还真得关在牢里了，怎么说小姐这份顺水推舟的人情他也是推不了的。”
秦风雪微微叹息一声道：“其实，这次出兵江上郡并非我愿，无奈皇帝答应了北汉的盟约。皇帝哪里知道，在我们大秦的西边才是真正的大敌啊。南唐北伐一战，已经展示出了统一天下的国力，北汉已经穷途末路了。这时候趁火打劫，将来西域战火起时，大秦又能以谁为后援？是北汉？还是南唐？”
“小姐可以向皇帝陈明利害啊。”语画回想起去岁和秦风雪应西域诸国之请，率玄黄骠骑西域之行时遭遇到古斯小股骑兵时发生的战斗，仍然感到不寒而栗。
“可能吗？”秦风雪喟叹一声道，“皇帝已到暮年，变得越来越好大喜功了。北汉的使臣送上两个郡府，再奉上一大堆溢美之词，皇帝便龙颜大悦，下令讨伐南唐。”
“小姐不要担心了，”语画宽解道，“皇帝的旨意，我们自然不能违抗的。”
“语画，”秦风雪看着语画道，“你我情同姐妹，在你面前我也不妨说几句心里话。”
“李霄当初对古斯的判断极为准确，”秦风雪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雾，“你我西域之行时均有切身的体会。虽然迫于皇帝的命令，不得不奉召出兵江上郡，然而我本意是不愿意的，在我内心的深处，是希望将来能有和李霄联袂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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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用担心。”秦风雪微微一笑道，“首先呢，李霄是被南唐从安东城塞给押回江陵的，也就是说南唐最精锐的军队仍然在北方。李霄这次来援救江上郡，且不说是否兵力能和我们旗鼓相当，至少就战力而言，唐军不会和我军匹敌。李霄纵然有通天之能，他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将未经历战场磨砺的军队变成精锐来。所以，李霄不会主动来和我军正面对决的。”
“其次，”秦风雪倚靠在覆盖着毛皮的椅子上，“李霄是最先将古斯视为大敌的，他早就有想让我大秦作为抗击古斯大军的前哨的意图。只有我大秦军队保存了实力，才能迟滞古斯大军东进的步伐，这也才能给李霄腾出时间来，整合南唐以及北汉的资源和力量，稳固了后方，将来才能和古斯决战。”
“所以，”秦风雪双手绞在一起，雪白的面庞上浮现着几许得意，双眸似看穿人心思一般狡黠的转了转，“不管李霄手中有没有精锐，他都不会强攻的。”
“小姐好厉害，”语画嘻嘻笑道，“这简直是把李霄的心思给摸透了。”
“呵呵。”秦风雪淡淡的一笑，眼中还是掠过了几许狡黠的得意。
“不过，小姐，”语画沉吟了一下担忧的道，“还有个大麻烦呀。”
“什么麻烦？”秦风雪好奇的看了一眼语画。
“恩，这个，”语画想了想道，“小姐不打算继续进军，李霄如果如小姐所料一般也不进军，这样僵持对峙下去，久拖不决不仅耗费许多粮草，只怕也会让朝廷不满吧。”
“这个嘛，”秦风雪笑笑道，“我早想到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好在我们夺取黄坡城得到了唐军近二十万石粮草，可以给朝廷省下不少。对峙时间长了，或许战局便有了变化，到时候再临机决断。我们在这里时间呆长了，只怕西域又会出现什么变化，到时候朝廷或许会让我们撤兵的。”
“我想也是。”语画点了点头道，“看来小姐还是很担心西域啊。”
“是啊，”秦风雪道怅然道，“西域大国呼兰已经被古斯占领，古斯及仆从军约三十万现在正驻屯在呼兰和其他西域诸国的边境上呢。若我们不能现在借西域诸国还没灭亡之机，助他们一臂之力，尽可能的消耗古斯军队兵力，等古斯吞并了西域之后，战火烧到了我大秦的境内，那才叫灾难啊！”
“小姐，要不我们早点向朝廷陈情退兵吧？理由就是南唐有李霄在，东进不利，而西域又是我大秦的附庸，根本利益所在，不能有失。”语画提议道。
“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呢。”秦风雪笑着嘉许道，“不过这样做的话，会堕了我秦风雪的名头，以后还如何领军呢？要知道我可是女儿身啊，这在大秦可是惊世骇俗的事。更何况，父亲当初败给李霄之后，皇帝就有些不信任我们秦家了，再加上我还是一介女流，朝廷和军队内外都有人觊觎这个帅位，如此行事，岂不是给人落下话柄吗？”
“那我们怎么办？”语画发愁的道，“真是难为小姐了。”
“我在等机会。”秦风雪悠然的道，“目前为止，除你之外，应该没有人能知道我秦风雪进军江上郡的真正本意。李霄是当世的英杰，有幸结识了一段时间，我把他视为知己，相信他也视我为他的知己。现在，李霄如我所愿给调了出来，就看他配不配做我秦风雪的知己了。”
顿了顿，秦风雪意气风发的道：“若李霄配做我秦风雪的知己，过些时间，他就应该能明悟我的本意，他就应该默契的给我创造一个机会，让我有收兵撤退的理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