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血染征尘 第五十二章 孤城血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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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盛兴五年，北汉嘉平十七年六月十五日，烈日当空，气候十分干燥，稍微有点火星子，似乎都能燃烧起来。
“咚！咚！咚！”一大早，城下响起了沉闷的牛皮大鼓声来。
这是进攻的信号！鼓声一起就惊动了安东城内的唐军，士卒们纷乱着拿起各自的武器奔向各自的岗位。
弩机和弩炮均装上了弩箭，瞄准了城下汉军。一些弓弩手爬到有柳条盾或皮盾木板遮护的箭楼上，拉开硬木制成的强弓，搭上利箭，锋利的箭头对准了对面的汉军。
其余的弓弩手则靠在城墙垛堞之后，除了垛堞及木板护住弓弩手大半个身子外，还有手持盾牌的刀兵在一旁护卫。在他们身后是手持长枪的士卒，这些长枪枪头旁有一弯钩，可以用来锁住云梯以方便推倒。
汉军在北城和西城各摆了一个万人方阵，分别由孔璋华泷统帅，这两万人准备了数十架云梯。在他们身后各有一万骑兵拱卫侧翼，分别由林汗青和吕德兴率领。
汉军阵前摆了数十座抛石机，数十座移动防护板和移动廊房，还有数十座可以移动的箭楼，北门和西门还各放了一攻城车。
汉军的重装步军和西秦不同，秦人身长体壮，因此全身皆是铁甲重铠，防护得非常严密。汉军虽然和秦人相比，身长不逊色，但是略显单薄了些，因此铠甲并不是铁甲重铠，盔甲主要用坚固的犀牛皮或者鳄鱼皮制成，在关键的要害部位镶嵌上铁片或者铜片，这比南唐西军的普通步卒防护能力要强上几分。可以说北汉重装步军是介于唐军和秦军之间的一种重装步军。
虽然北汉重装步军防护能力略逊于秦军，不过却能保持较好的行动能力。因此北汉重装步军也常常被用来攻城。凭借良好的防护能力，北汉的重装步军攻城能力是很强的。西秦的重装步军则非常擅长在原野上和敌军硬碰硬，也能和敌军的骑兵对抗。
三万北汉地方军努力数日，已经在北城和西城各垒起了一座由土石堆砌的阶梯式平台，不过距离安东城塞还有数十步距离。而且已经进入了唐军抛石机的射程，在不时抛射去的石弹的威胁之下，进展缓慢了下来。不过汉军在木板防护下，而且采用晚上施工的办法，保证了工事的进展速度。
在又一通鼓声过后，汉军缓缓前移。两万“猛虎军”迈着整齐的步伐，一边齐头前行，一边“嗬嗬”的怪叫着，还拍打着盾牌兵器。整齐的步伐声，兵器碰撞声以及怪叫声刺激着城上唐军的耳膜，也刺激着汉军的士气与杀气。不断高涨的杀气与战意，让城头的唐军许多人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两万“猛虎军”在唐军抛石机及弩炮弩箭射程外停了下来，其身后的两万骑兵也缓缓并行前移，摆好了攻击阵型。
看着汉军亮晃晃的枪林刀林，嗅着弥漫在上空的血腥味，感受着汉军表露出的浓浓杀气与战意，城上的唐军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弓弩手则扣紧了弓弦和利箭，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沉重，有些人甚至感到有些窒息，几乎喘不过气来。
看着城下汉军鼎盛的军容以及如林的军械，还有上百座大型攻城器械，范阳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再加上天气热燥，衣甲几乎都被汗水浸透了。
顾云飞擦了擦额前的汗水道：“这楚云亭摆出如此阵势，难不成今日就要攻城了？”
范阳道：“和楚云亭过招不能不小心，从阵势来看是一副要攻城的样子，但是你注意到没有，他们那两座用来俯瞰我们城内的阶梯式土台还远未建好。这两座土台建好后，我们的兵力配置部署都将全在汉军眼皮底下，我以为楚云亭是要建好之后才开始正式攻城的。”
“会不会楚云亭摆出这样的阵势是为了掩护他们修建土台？”顾云飞推测道。
“有这可能性。”范阳沉吟一下道，“但是先前他们都是利用晚上的时候来修建，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周章。不过从时间来推算，汉军也是时候开始动手攻城了，他们得首先和我们的远程兵器过招，破坏我们的城墙，这些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应该是全面强攻了。”
“曾经听太傅讲过当初在商阳和楚云亭交手的事迹，”顾云飞若有所思道，“楚云亭很喜欢在用正兵的时候掩藏奇兵。末将感觉他今日摆出如此阵势一方面是为了掩护土台的修建，一方面是为了震慑我军，还有就是要开始打击我军城上的远程兵器。和汉军相比，我们要补充被毁的远程兵器远没有他们那么方便，我们被毁一座就是一座。还有末将担心楚云亭如果看出我们的破绽疏忽，也许那两万重装步军立刻就用云梯攻城了。”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范阳点头道，“我现在很担心楚云亭要破坏我们的城墙。我已经吩咐下去，委派专人负责听着城墙角落的动静。”
顾云飞眼睛一亮道：“末将愿替将军效劳！”
“不必。”范阳笑道，“你还是负责城上的防御吧。嘿嘿，楚云亭派来送死的那些人让别人去就是，杀鸡焉用牛刀？”
“来人，”范阳换来一名亲卫道，“去通报朱将军，让他小心楚云亭今日就动手攻城！另外传下令去，用石弹狠狠地砸敌人的攻城器械！砸掉一座，赏银十两！”
“将军赏赐不小啊。”顾云飞笑道。
“不多，”范阳笑了笑，“毁掉汉军一座器械，就可以摧毁汉军一点攻城能力，我们也可以少一点伤亡，这十两银子算下来又算得了什么？”
“将军说得是。”顾云飞抱拳一礼道，“末将去督促守城了，先行告退！”
很快城上城下就响起了抛石机抛射石弹的“咯吱”声，一枚枚石弹被抛石机抛起，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呼啸着狠狠地砸向目标。
唐军的抛石机在城上，有一点射程优势，数十座抛石机一次齐射，顺利地砸中了汉军一座抛石机以及一座箭楼。
汉军既未前进，也未后退，在防护板和弹盾的掩护下，操作抛石机把石弹纷纷砸向了城墙。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后，城墙微微颤动，却未毁得分毫，只砸破裂了外层的砖石。
见此情形，范阳对城墙的结实程度是满意的，不过范阳却高兴不起来。虽然能够砸毁汉军的抛石机，但是在防护木板及弹盾保护下，很难伤到人，而且汉军可以继续制造抛石机，石弹的收集也较为方便，时间一长，城墙外层的砖石终究也是会碎裂的，而城内的石弹用一枚就少一枚，抛石机毁了要修复也比较麻烦。
再想到汉军正在修筑的土台将来可以俯瞰己方，范阳皱皱眉有了主意，决定立刻动手在城内取土垒起内城墙来，并且要高于外城墙。
于是范阳唤来人，把这道命令传达了下去。就在命令刚传达下去不久，一名校尉匆忙赶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水缸有声响和动静了！”
“嗯？”范阳一震，“快带本将去看！”
校尉在头前带路，范阳跟随在后，快步向目的地赶去。
不多时便从城上来到城下墙角处，一些负责观察水缸水面动静的士卒正聚集在一块嘀咕议论，见范阳和校尉赶来，连忙退在一旁。
范阳走上前，只见水缸的水面荡起一圈圈轻微的波纹。范阳侧身把耳朵贴在水缸上仔细倾听，很清晰地听见“嘭！嘭！嘭！”的敲击挖掘声。
范阳冷冷一笑道：“来人！从城内挖掘坑道切断汉军的坑道！准备好柴禾，辣椒粉，风车。柴禾记得浇上水，最好是松枝那类的柴禾。一旦汉军挖的坑道和我们的坑道打通，就把浓烟向汉军的坑道吹去，熏死他们！”
“是！将军！”校尉答应一声道，于是安东城内各个放置了水缸的城墙角都如法炮制，只等汉军一打通坑道就用浓烟熏。
数日前，范阳见汉军的移动防护板和移动廊房停在抛石机射程外就不动了，猛然想到楚云亭可能打算挖地下坑道，由地道向潜入城内，来个里应外合攻下城塞，因此安排人在每个墙角放上水缸，只要汉军挖坑道距离墙角不太远，便能从水缸的水看出端倪。
白日里，唐军和汉军城上城下用抛石机对射，汉军未擂鼓攻城，不过直到天黑也未退回营地，这更加肯定了范阳的想法。
范阳命令顾云飞，朱奇瑞等密切注意城外汉军动静，自己则带着五千预备队准备给从地道出来的汉军一个惊喜。
是夜，皎洁的明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上，银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之上，让人心生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触。
范阳吸了口气，摇摇头，心中喟叹道，这么好的夜晚，杀人实在是大煞风景。
正想着，一声轻微的轰响，坑道打通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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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机和弩炮均装上了弩箭，瞄准了城下汉军。一些弓弩手爬到有柳条盾或皮盾木板遮护的箭楼上，拉开硬木制成的强弓，搭上利箭，锋利的箭头对准了对面的汉军。
其余的弓弩手则靠在城墙垛堞之后，除了垛堞及木板护住弓弩手大半个身子外，还有手持盾牌的刀兵在一旁护卫。在他们身后是手持长枪的士卒，这些长枪枪头旁有一弯钩，可以用来锁住云梯以方便推倒。
汉军在北城和西城各摆了一个万人方阵，分别由孔璋华泷统帅，这两万人准备了数十架云梯。在他们身后各有一万骑兵拱卫侧翼，分别由林汗青和吕德兴率领。
汉军阵前摆了数十座抛石机，数十座移动防护板和移动廊房，还有数十座可以移动的箭楼，北门和西门还各放了一攻城车。
汉军的重装步军和西秦不同，秦人身长体壮，因此全身皆是铁甲重铠，防护得非常严密。汉军虽然和秦人相比，身长不逊色，但是略显单薄了些，因此铠甲并不是铁甲重铠，盔甲主要用坚固的犀牛皮或者鳄鱼皮制成，在关键的要害部位镶嵌上铁片或者铜片，这比南唐西军的普通步卒防护能力要强上几分。可以说北汉重装步军是介于唐军和秦军之间的一种重装步军。
虽然北汉重装步军防护能力略逊于秦军，不过却能保持较好的行动能力。因此北汉重装步军也常常被用来攻城。凭借良好的防护能力，北汉的重装步军攻城能力是很强的。西秦的重装步军则非常擅长在原野上和敌军硬碰硬，也能和敌军的骑兵对抗。
三万北汉地方军努力数日，已经在北城和西城各垒起了一座由土石堆砌的阶梯式平台，不过距离安东城塞还有数十步距离。而且已经进入了唐军抛石机的射程，在不时抛射去的石弹的威胁之下，进展缓慢了下来。不过汉军在木板防护下，而且采用晚上施工的办法，保证了工事的进展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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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汉军亮晃晃的枪林刀林，嗅着弥漫在上空的血腥味，感受着汉军表露出的浓浓杀气与战意，城上的唐军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弓弩手则扣紧了弓弦和利箭，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沉重，有些人甚至感到有些窒息，几乎喘不过气来。
看着城下汉军鼎盛的军容以及如林的军械，还有上百座大型攻城器械，范阳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再加上天气热燥，衣甲几乎都被汗水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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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既未前进，也未后退，在防护板和弹盾的掩护下，操作抛石机把石弹纷纷砸向了城墙。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后，城墙微微颤动，却未毁得分毫，只砸破裂了外层的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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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冷冷一笑道：“来人！从城内挖掘坑道切断汉军的坑道！准备好柴禾，辣椒粉，风车。柴禾记得浇上水，最好是松枝那类的柴禾。一旦汉军挖的坑道和我们的坑道打通，就把浓烟向汉军的坑道吹去，熏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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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唐军和汉军城上城下用抛石机对射，汉军未擂鼓攻城，不过直到天黑也未退回营地，这更加肯定了范阳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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