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血染征尘 第三十九章 西军北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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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平有将才，顾云飞向李霄荐之，李霄甚为喜爱，亲自劝降，意图收纳其为部将。
冯子平长叹道：“将军厚爱，在下甚为感激。辽东府兵皆为在下所练，如今伤亡殆尽，在下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且在下在大汉为将，未能保土安民已经愧对天地，又岂能降乎？”言下并不愿意降顺。
李霄，顾云飞以及端木淳熙等人轮番劝降，均未能如愿。
末了端木淳熙向李霄进言道：“太傅，冯将军乃是刚勇之人，要其降顺已无可能，不如成全其名吧。”
李霄颇为不舍地道：“我军缺乏将才，没有想到北汉地方军中也能有此良将，奈何却不肯降顺于我，实在是可惜啊。冯将军若宁死不降，只怕日后为汉将效仿，本将又如何能招揽将才呢？靠我们自己培养，时间可等不起啊。”
端木淳熙也觉得可惜，良久道：“太傅，汉军素有勇名，在汉将心中还未能把我大唐军队视为势均力敌的对手，汉将是丢不起降顺我们这个面子的。在下以为，在北汉没有大厦将倾之前，只怕是很难招揽到汉将了。”
李霄默然，放弃了继续劝降的想法，看了一眼端木淳熙道：“目前不再奢望招揽汉将，那像宋丞这样的文官呢？”
端木淳熙自信的一笑道：“劝降宋丞一事就包在在下身上，至于将来是否能招降别的北汉文官还得看机会了。宋丞，只要戴将军能顺利接回其家人就无妨碍了。”
“此事交给你去办。”李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停下来道，“明日行刑，备好祭奠之礼，以表本将对冯将军的敬重之情！”
“是！”端木淳熙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此后在辽东首府安平，李霄召开了全歼辽东府地方军的总结会议，在会议上李霄道：“此次以很小的代价几乎全歼辽东两万多地方军，这一方面是有赖于全军的良好训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几点有利于我军的形势，诸位谁来讲一讲？”
帐下诸将互相看了一眼，却互相谦逊不肯首先开口，李霄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点名道：“文寂，你来说说。”
裴文寂看看众人，摸摸脑袋后，抱拳四下作了一个揖道：“如有讲得不妥之处，还请太傅和各位同僚多多指正。”
李霄鼓励道：“但讲无妨，你且说来听听，让大家看你有什么体会。”
裴文寂点点头，思忖片刻道：“首先，辽东地方军虽然训练得不错，不过终究是地方军，无论是军备还是战力都比汉军主力差一些。”
众将纷纷点头，很明显这一点大家都有想到。李霄颔首道：“这一点谁都明白，继续讲下去。”
“是。”裴文寂顿了顿道，“其次辽东太守许邵用兵之能平庸，没有摸清敌情便冒然率军轻进，因此中了太傅诱敌之计。”
诸将也深以为然，纷纷点头，李霄却摇摇头道：“许邵其实也不是平庸之辈，如果他率领的是善战之军，如果不是云飞和燕飞武成率军及时赶到，我军就算能胜也是惨胜。许邵犯的一个错误就是有些轻敌冒进，但如果他的冒进是在已对敌人准确判断的前提下做出的，这反会有奇兵之效，诸位日后可以细细体会。”
“谢太傅讲授。”诸将回味了一下，恍然谢道。
“好了，文寂，你继续。”李霄双手下按，示意不要打断裴文寂的讲述。
裴文寂沉吟片刻道：“太傅，诸位同僚，在下以为我军这次能以较少伤亡代价击败汉军关键在于我军大量使用了弓弩。”
“诸位以为如何？”李霄不做表态，看向众将，鼓励诸将讨论。
顾云飞首先道：“裴将军所言极是。太傅和燕将军，蔡将军率领骑兵包抄汉军后，末将留心观察过，大部分汉骑还未接近我军便为弩箭所伤，汉军步卒也是如此。”
燕飞插言嚷道：“俺燕飞是深有体会，还没与汉骑接触，汉骑已经倒下一大片，当两军接触时，汉骑也多是带伤的，因此和汉骑搏杀起来轻松了许多。”
李霄笑道：“不错，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直接硬碰硬并非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我军孤军北伐，如何能够尽量保存兵力便是一个关键。本将现在想来，弩箭或许还能帮助我军对付北汉的重甲骑兵。”
这时候蔡香儿道：“我发现弩箭的穿透力还不够，而且我军在使用时准头上还有问题，另外骑兵阵型似乎紧凑了一点，这造成后面的骑兵不敢放开的使用弓弩，浪费了不少弩箭，虽然打扫战场能回收大部分，但终究没有很好发挥弩箭的效果。”
李霄十分惊喜，嘉许地看了蔡香儿一眼，夸奖道：“没想到香儿观察得这么仔细，诸位也要向香儿学习。以后每一场战斗下来，如有时间诸位都要对战斗进行总结，通过总结分析能帮助诸位进一步提高指挥能力。我军缺乏将才，本将很看重诸位，希望诸位能以自己为表率，能够在自己军中培养出一些可以委以重任的将才来，否则本将可不会提拔你们了。”
“诺！“众将笑答道。
李霄示意裴文寂坐下来道：“文寂能想到这些，本将甚感欣慰。”说话之间李霄侧着身子，右手按住前额，有些苦恼地道，“现在我军在北汉出现的消息已经传播开去，一个月后，至多不到两个月，北汉朝廷一定会作出反应，到时候我军面对的就是汉军精锐了。如何能够击败汉军游骑，击败汉军重甲骑兵是本将现在最为头疼的事。”
顿了顿李霄道：“弩箭的效果在这次战役中表现得不错，不过正如香儿所说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淳熙，你会后调配一些银钱和物质，让欧牙子等工匠们动动脑筋，想办法改进弩箭的穿透力。”
“是，太傅！”端木淳熙一旁应道。
李霄皱着眉，面上仍然是忧愁之色：“弩箭改进了，接下来便是骑兵的阵型配合问题，不过这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问题，燕飞，香儿，在后面骑兵训练时你们要考虑这个问题。”
燕飞和蔡香儿均点了点头。
李霄又看向顾云飞，武成，朱奇瑞，焦廷还有参会的范阳道：“你们也要加强步卒的箭术训练，这可以少伤亡很多人。”顾云飞等人皆点头应诺。
接着李霄发愁地道：“汉军游骑骑术精湛，相信面对我军的弩箭一定能够依靠骑术减少不小伤亡。而最关键的是汉军重甲骑兵，这些骑兵都有厚重的盔甲防护，即使战马也披有护甲，我军骑兵配备的小弩是难以予以致命杀伤的。如果我军不能破掉汉的军精华――重甲骑兵，那么我们是必遭全军覆灭的命运的，用弩箭对付汉军重甲骑兵只能是辅助手段，还得另寻办法，诸位可有好的主意？”李霄期待地看向诸将。
诸将面面相觑，面上皆是茫然之色，显然是没有主意。
见李霄大失所望，范阳安慰道：“太傅不要太过于忧虑，不久雷将军等就会到达，雷将军在秦珏麾下做过将军，或许有些主意，而且乐观地估算，北汉朝廷或者楚云亭回师围剿我军至少也得一两月之后，这期间我们也许能想到办法。”
“也罢，”李霄明白也不能指望很快就有办法来对付汉军重甲骑兵，“诸位回去整顿军备，等后军一到，就向落日府进军。诸位要密切注意西面北平府可能来的汉军，也要盯着漠北府和日出府汉军的动向。”
众将纷纷点头答应，告辞离去。
端木淳熙却未离去，待众将走后，看看四周，小声道：“太傅，在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李霄有些诧异，抬头瞥了一眼端木淳熙，伸手道，“坐，但讲无妨。”
端木淳熙没有依言坐下，而是走到李霄近旁，躬身一礼，低声道：“太傅，我军现在没有对付汉军重甲骑兵的事乃是机密，太傅不应在众将面前说出来，而且还把束手无策的情绪带给了大家，这有损太傅的威信。太傅作为上者，全军主帅，有些事是不宜让所有部下都全盘知晓的。”
“……”李霄抬头双眼直视端木淳熙，其面上一片坦然之色，李霄沉默片刻道，“你所言有些道理，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言罢，李霄站起来一甩袍袖，“你随我来。”
端木淳熙依言随李霄来到太守府书房。
有亲兵送上茶水退了出去，李霄在楠木椅上坐下，端起茶盏，用茶盖拂开飘在茶水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点点头道：“这上等的‘云雾’茶，确实甘甜沁人心脾。淳熙，你坐下先抿上一口我们再详谈。”
端木淳熙依言在李霄侧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水轻轻抿上一口，回味片刻也赞道：“好茶！”
趁着品茶这功夫，端木淳熙心下暗暗猜度。自追随太傅以来，这是太傅第一次同自己一道品茶，看情形太傅已经真正的把自己视为心腹了，接下来的谈话必然事关一些机密，应对得宜将是自己完全赢得太傅信任的契机。
李霄抿了几口茶水，背靠椅背，一副松闲的模样，盯着端木淳熙的面容道：“淳熙，今日坦然告诉大家我也暂无对付北汉重甲骑兵的办法，原因有几点。”
“请太傅示下！”端木淳熙坐正了身子，他明白接下来的谈话可能关系到将来，只有听明白李霄的每一句话，才能和李霄沟通得好，也才能在书房里定下未来的大计。
“首先，”李霄伸出一根手指头道，“目前，我确实没有找到破解重甲骑兵的对策，说出来是想集思广益，同时也是引导诸位在制订一些战略战术时要集思广益，一个人的思虑难免有不周的时候，尤其在都还不是沙场宿将的时候。”
“第二，”李霄伸出第二根手指头道，“我这样说出来，便是视大家为信得过的人，这样可以亲近诸位。”
端木淳熙恍然，心下极为佩服，看来太傅已深知驭人之术了。
端木淳熙面上的表情自然落在了李霄的眼里，李霄微微一笑，伸出第三根手指道：“淳熙，你可知道第三点？”
端木淳熙微微一愕，脑中急速的思索了一下，顺着李霄的思路答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太傅是想让诸位将军开动脑筋，这样既可以再次发掘人才，还能知道谁对太傅最忠心。因为就算最终没有找到办法，但是把太傅目前所忧给放在心上的，其表现自会有不同之处。”
李霄抚掌笑道：“知我者淳熙也！”
端木淳熙谦逊地道：“在下不过是萤火之光罢了，太傅谬赞了。”
李霄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抬起头来，面色严肃了几分，看向端木淳熙沉声道：“你觉得顾云飞此人如何？”
端木淳熙心头一震，沉吟片刻谨慎地道：“顾将军有将才，能识大体。”
“好一个能识大体！”李霄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他是皇帝安插在我西军中的钉子吗？”
端木淳熙并不感到吃惊，稍作思忖，小心翼翼地道：“自追随太傅以来，在下留心观察过西军诸位领兵将领。顾将军纵然没有被皇帝授意，不管他是否愿意，他也是皇帝刻意安排在军中的一枚棋子。顾将军似乎也明悟这一点，在军中一直是谨言慎行，看不出有与太傅不和的迹象。”
“你说得没错，若不如此，我早就创造机会让他阵亡了。”李霄冷然道，“一是我军中缺乏大将之才，他可勘大用；二是他识大体；三是目前不是和皇帝翻脸的时候。将来他若不宣誓倒向我的话，哼……！”李霄冷哼一声没有说下去。
“太傅英明，”端木淳熙附和道，“以太傅的处境，目前确实不宜过早暴露心迹，将来顾将军若不服从太傅的将令，一定要除掉他。否则依凭他的副帅身份，必然在军中生起内乱来，太傅现在宜早做安排，不能让其在军中拉起一帮人来。”
“恩，”李霄淡淡应道，顿了顿，李霄问道，“将来如果要和朝廷翻脸，你认为目前诸将谁会反对我？“
端木淳熙微眯双眼，半响之后道：“唯一有资格叫板的应该就是顾将军了。武成和骆兵还没有那个胆子，在太傅积威之下，他们肯定会降顺太傅。其余诸将都是太傅的心腹，蒙受太傅知遇之恩，无人会与太傅作对的。”
李霄微微一笑，端木淳熙还未见过军中所有将领，还有一人将来是必然反对自己的，那就是孟家子弟孟子杰。不过在寻到合适的骑兵将领之前，孟子杰暂时还不能动。
李霄瞥了一眼悬挂在书房正中的卧虎画像，话语之中满含悲愤道：“先父卷入了宫廷皇位争夺的旋涡之中，并被莫须有的造反罪名给杀害，家族因此被毁。昔日我不过是戍边的囚徒，复仇无望，而且为了生存，因此刻意封闭。如今军权在手，当今皇帝心胸并不大度，我不能不为将来考虑。淳熙，我视你为左臂右膀，你且说说我将来该如何规划？”
端木淳熙既惊且喜，脑中急速思量，片刻之后一字一句地道：“太傅将来能依托的根基便是军队，因此培植一批忠于太傅的善战之将是关键。由于大唐陆上将才匮乏，太傅掌握了领军之将就等于掌握了军队，即使太傅被调离军队也能遥控掌握。”
李霄点头道：“不错，继续讲下去。”
“虽然现在是三国混战，但是大唐并不是乱世，皇室仍然极有信服力，而且皇帝在百姓心目中仍有良好口碑。”端木淳熙从椅子上起来，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放在胸前弯曲着手指头比划道，“因此第二要务便是太傅要多行善举以结百姓之心。”
“正合我意。”李霄轻敲一下茶桌点头认同。
“由于现在并不是乱世，而且皇帝强势，太傅不宜在朝廷安排代表，这样很可能会逼皇帝提前动手，这对太傅不利。只要太傅能掌握兵权，能得百姓之心，就算朝中没有直接的代表也不足挂齿。”
“虽然不在朝中安插代表，但是需要在朝廷里安插眼线，”端木淳熙转身面向李霄郑重地道，“一旦有什么风声太傅可以早做准备。虽然不在官员之中直接培植代言人，但是需要掌握舆论动向，需要交好京城的士子群体，他们的呼声如能为太傅所用的话，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因此太傅需要有专门办此类事物的人，收集消息以及散布有利于太傅的消息。”
“有道理。”李霄心下认同，并且心中也有了一个人选，但是却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相助，而且人也未在安平。
“最后一点，”端木淳熙伸出第四根手指道，“办这些事均需要花钱，因此太傅需要物色善于理财的人才。有了军队为基础，有了民心，有了情报，有了钱财，将来太傅退可割据一方拥兵自保，进可拜相封王，”端木淳熙神情激动，眼神炽烈地压低声音道，“如想再进一步也并非不可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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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李霄道：“弩箭的效果在这次战役中表现得不错，不过正如香儿所说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淳熙，你会后调配一些银钱和物质，让欧牙子等工匠们动动脑筋，想办法改进弩箭的穿透力。”
“是，太傅！”端木淳熙一旁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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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和蔡香儿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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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面面相觑，面上皆是茫然之色，显然是没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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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李霄明白也不能指望很快就有办法来对付汉军重甲骑兵，“诸位回去整顿军备，等后军一到，就向落日府进军。诸位要密切注意西面北平府可能来的汉军，也要盯着漠北府和日出府汉军的动向。”
众将纷纷点头答应，告辞离去。
端木淳熙却未离去，待众将走后，看看四周，小声道：“太傅，在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李霄有些诧异，抬头瞥了一眼端木淳熙，伸手道，“坐，但讲无妨。”
端木淳熙没有依言坐下，而是走到李霄近旁，躬身一礼，低声道：“太傅，我军现在没有对付汉军重甲骑兵的事乃是机密，太傅不应在众将面前说出来，而且还把束手无策的情绪带给了大家，这有损太傅的威信。太傅作为上者，全军主帅，有些事是不宜让所有部下都全盘知晓的。”
“……”李霄抬头双眼直视端木淳熙，其面上一片坦然之色，李霄沉默片刻道，“你所言有些道理，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言罢，李霄站起来一甩袍袖，“你随我来。”
端木淳熙依言随李霄来到太守府书房。
有亲兵送上茶水退了出去，李霄在楠木椅上坐下，端起茶盏，用茶盖拂开飘在茶水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点点头道：“这上等的‘云雾’茶，确实甘甜沁人心脾。淳熙，你坐下先抿上一口我们再详谈。”
端木淳熙依言在李霄侧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水轻轻抿上一口，回味片刻也赞道：“好茶！”
趁着品茶这功夫，端木淳熙心下暗暗猜度。自追随太傅以来，这是太傅第一次同自己一道品茶，看情形太傅已经真正的把自己视为心腹了，接下来的谈话必然事关一些机密，应对得宜将是自己完全赢得太傅信任的契机。
李霄抿了几口茶水，背靠椅背，一副松闲的模样，盯着端木淳熙的面容道：“淳熙，今日坦然告诉大家我也暂无对付北汉重甲骑兵的办法，原因有几点。”
“请太傅示下！”端木淳熙坐正了身子，他明白接下来的谈话可能关系到将来，只有听明白李霄的每一句话，才能和李霄沟通得好，也才能在书房里定下未来的大计。
“首先，”李霄伸出一根手指头道，“目前，我确实没有找到破解重甲骑兵的对策，说出来是想集思广益，同时也是引导诸位在制订一些战略战术时要集思广益，一个人的思虑难免有不周的时候，尤其在都还不是沙场宿将的时候。”
“第二，”李霄伸出第二根手指头道，“我这样说出来，便是视大家为信得过的人，这样可以亲近诸位。”
端木淳熙恍然，心下极为佩服，看来太傅已深知驭人之术了。
端木淳熙面上的表情自然落在了李霄的眼里，李霄微微一笑，伸出第三根手指道：“淳熙，你可知道第三点？”
端木淳熙微微一愕，脑中急速的思索了一下，顺着李霄的思路答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太傅是想让诸位将军开动脑筋，这样既可以再次发掘人才，还能知道谁对太傅最忠心。因为就算最终没有找到办法，但是把太傅目前所忧给放在心上的，其表现自会有不同之处。”
李霄抚掌笑道：“知我者淳熙也！”
端木淳熙谦逊地道：“在下不过是萤火之光罢了，太傅谬赞了。”
李霄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抬起头来，面色严肃了几分，看向端木淳熙沉声道：“你觉得顾云飞此人如何？”
端木淳熙心头一震，沉吟片刻谨慎地道：“顾将军有将才，能识大体。”
“好一个能识大体！”李霄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他是皇帝安插在我西军中的钉子吗？”
端木淳熙并不感到吃惊，稍作思忖，小心翼翼地道：“自追随太傅以来，在下留心观察过西军诸位领兵将领。顾将军纵然没有被皇帝授意，不管他是否愿意，他也是皇帝刻意安排在军中的一枚棋子。顾将军似乎也明悟这一点，在军中一直是谨言慎行，看不出有与太傅不和的迹象。”
“你说得没错，若不如此，我早就创造机会让他阵亡了。”李霄冷然道，“一是我军中缺乏大将之才，他可勘大用；二是他识大体；三是目前不是和皇帝翻脸的时候。将来他若不宣誓倒向我的话，哼……！”李霄冷哼一声没有说下去。
“太傅英明，”端木淳熙附和道，“以太傅的处境，目前确实不宜过早暴露心迹，将来顾将军若不服从太傅的将令，一定要除掉他。否则依凭他的副帅身份，必然在军中生起内乱来，太傅现在宜早做安排，不能让其在军中拉起一帮人来。”
“恩，”李霄淡淡应道，顿了顿，李霄问道，“将来如果要和朝廷翻脸，你认为目前诸将谁会反对我？“
端木淳熙微眯双眼，半响之后道：“唯一有资格叫板的应该就是顾将军了。武成和骆兵还没有那个胆子，在太傅积威之下，他们肯定会降顺太傅。其余诸将都是太傅的心腹，蒙受太傅知遇之恩，无人会与太傅作对的。”
李霄微微一笑，端木淳熙还未见过军中所有将领，还有一人将来是必然反对自己的，那就是孟家子弟孟子杰。不过在寻到合适的骑兵将领之前，孟子杰暂时还不能动。
李霄瞥了一眼悬挂在书房正中的卧虎画像，话语之中满含悲愤道：“先父卷入了宫廷皇位争夺的旋涡之中，并被莫须有的造反罪名给杀害，家族因此被毁。昔日我不过是戍边的囚徒，复仇无望，而且为了生存，因此刻意封闭。如今军权在手，当今皇帝心胸并不大度，我不能不为将来考虑。淳熙，我视你为左臂右膀，你且说说我将来该如何规划？”
端木淳熙既惊且喜，脑中急速思量，片刻之后一字一句地道：“太傅将来能依托的根基便是军队，因此培植一批忠于太傅的善战之将是关键。由于大唐陆上将才匮乏，太傅掌握了领军之将就等于掌握了军队，即使太傅被调离军队也能遥控掌握。”
李霄点头道：“不错，继续讲下去。”
“虽然现在是三国混战，但是大唐并不是乱世，皇室仍然极有信服力，而且皇帝在百姓心目中仍有良好口碑。”端木淳熙从椅子上起来，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放在胸前弯曲着手指头比划道，“因此第二要务便是太傅要多行善举以结百姓之心。”
“正合我意。”李霄轻敲一下茶桌点头认同。
“由于现在并不是乱世，而且皇帝强势，太傅不宜在朝廷安排代表，这样很可能会逼皇帝提前动手，这对太傅不利。只要太傅能掌握兵权，能得百姓之心，就算朝中没有直接的代表也不足挂齿。”
“虽然不在朝中安插代表，但是需要在朝廷里安插眼线，”端木淳熙转身面向李霄郑重地道，“一旦有什么风声太傅可以早做准备。虽然不在官员之中直接培植代言人，但是需要掌握舆论动向，需要交好京城的士子群体，他们的呼声如能为太傅所用的话，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因此太傅需要有专门办此类事物的人，收集消息以及散布有利于太傅的消息。”
“有道理。”李霄心下认同，并且心中也有了一个人选，但是却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相助，而且人也未在安平。
“最后一点，”端木淳熙伸出第四根手指道，“办这些事均需要花钱，因此太傅需要物色善于理财的人才。有了军队为基础，有了民心，有了情报，有了钱财，将来太傅退可割据一方拥兵自保，进可拜相封王，”端木淳熙神情激动，眼神炽烈地压低声音道，“如想再进一步也并非不可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