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联秦拒汉 第五十六章 筹划谋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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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之局，我们就算是反叛也是自取灭亡，所以这反叛一事就不要提了。”李沐首先否决了反叛一事。
来回走了几步，李沐道：“虽然我们会死，不过保住了你，那么也不枉这些乡亲父老的厚爱，你可以阻止汉军南下渡河。不反叛也不会血流成河，也能对得起先帝。不管怎么样，我一死，汉军必然南下，到时候天下之人才会为我李沐一家鸣冤，这些人才会感受到切肤之痛！如果阿霄活着，那么在合适的时候公开身份，便能赢得天下人同情之心，谁若再要动他都得掂量掂量。”
“虽然我们死了，会几家哭，但总好过一路哭，而且将来把今日我不愿陷百姓于战乱之中的苦衷示之于天下，必定能让阿霄得到天下百姓的敬爱，这样无论他决定未来的路怎么走，只要不做人神共愤的事，他都已经得到了人心，这远比我们现在反叛不得人心要好。”
“将军的意思是让三公子将来……？”萧得功有些明白了，右将军知道现在反叛仍然是个死局，做现在这样的决定，阿霄将来就不会在道义上站不住脚，会得到天下人的同情。
“不，”李沐摇摇头道，“怎么走，得让他自己决定，而且将来会出现什么变化，你我今日都无从得知。我今日这样做只是为这必死之局里争出一条路来，今日布的局将来也只有看天意。”
“反正我们即使反叛也是死，只要一切顺利这样做还能得到几点好处。首先你能活着，阿霄如果没有活下来，还有你能为我们复仇，也能抵挡一下汉军，为这些百姓尽一份心，如果阿霄活下来了，那自然最好。其次你们这些旧部跟了我多年，为我所连累，保住了你，那么通过你能设法保住他们的血脉。还有这样做可以避免战乱，将来百姓才会念及我们，我死了，汉军南下，朝廷内外感觉到了切肤之痛，才会开始重视陆军，以李正明的性格他也必然拿水军的一些人开刀，至于吴纲，他与其他水军将领有些不同，到时候他也未免会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触，如果阿霄还活着，念及旧情，他对阿霄也会有些看顾。”
“我的家族在大唐世代为将，从未有过反意，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为之。”李沐叹了口气，“北汉和西秦民生困顿，没有我大唐富庶，在我的心中一直不是统一天下的最好选择。如果没有这一劫，太子做了皇帝，我们五人协力，定然统一天下，可是李正明毁了这一切，当然没有他，朝廷的一些人也会利用这个机会扶别的皇子登基置我于死地，根源还是来自人心的贪婪啊。得功，将来如果阿霄活着，你见到了他，把今日之事告诉他，让他自己选择。第一，如果李正明值得辅佐则辅佐。第二，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帮助百姓免除战乱之苦，将来是否归隐由他选择，我李家在南唐世代为将也就到他为止。第三……”李沐面色有些阴晴不定，似乎在下决心，“第三，如果，如果他觉得自己有那个条件，那就反了吧！”
李沐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萧得功道：“告诉他，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怎么选择，要他一定厚爱天下百姓苍生！如果心中没有天下苍生，那么也不能得人心，最后的结果还是死！”
“将军！”萧得功跪下哭道，“得功实在是无法做到啊，这可是让我向你和同僚们下手啊！”
“得功！”李沐哽咽道，“我知道这事会让你很为难，但是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没有一个人能保全，是死局！是死局啊！！！”
“叔父！”李霄早已泪流满面，父亲行的是壮士断腕的决心啊，叔父付出的代价真的是太大了，到现在还背着背叛的名声。
“阿霄，”萧得功也是泪如雨下，“将军料算得很好，唯一他没有算到的就是他的威望远比他想象的要高，他很努力的想控制这场劫难波及的范围，但是还是死了很多人，而且他也没有想到我的旧部因为我的‘背叛’激起了兵变，军心大乱，因此我最终也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驻守在商阳……”
“叔父！”李霄跪在萧得功面前，重重叩了三个响头，“阿霄和二姊能够活着全赖叔父，阿霄无以为报，愿侍奉叔父如家父一般。”
“阿霄，”萧得功连忙拉起李霄激动地道，“好孩子，虽然你不能为我之佳婿，但我也将视你如亲子一般。刚才你说你二姊还活着？婕儿现在在哪里？”
“姊姊在‘听雨轩’，一切都还算安好。”李霄拭去眼泪道。
“阿霄，当年的事已经说了，你告诉我，你准备走哪一条路？”萧得功目光有些炽烈。
李霄沉默不语。
“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起事！”萧得功面色冷峻，“这几年来我常常做恶梦！为了隐瞒真相，我连君玉的娘都没有告诉，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起疑，君玉的母亲不满我的作为郁郁而终！我本有两个亲信部下，一个就是站在外面的樊瑞，另一个在事后没有两天就来告诉我，他无法忍受梦里总是看到这些同僚的眼睛，他自杀在我的面前……”
“叔父……”李霄心中一颤。
“所以，阿霄！现在是个机会，我有三万大军即将进城，这禁军也调出来了，我们杀进去，把李正明给推下来！”萧得功压低声音，语声冰冷，带着浓浓的杀意，“我要为将军，旧日的同僚，还有君玉的娘报仇！以前我不知道你是否活着，所以才同意君玉进宫，将来才能为将军昭雪，但是现在确信了你还活着……！”
“不！”李霄断然否决，“叔父，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萧得功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难道你要为李正明卖命？难道你愿意让君玉在宫中？”
“不！”李霄心中大恸，“我永远不会忘了君玉，我也不是为李正明卖命！叔父你想过没有，现在这样做时机成熟吗？我们只会被别人看作是乱臣贼子！不会得到民心拥戴的，大唐将陷入内乱！现在北汉和西秦都是虎视眈眈！而且我得到一个可靠信息，在比西域更西更远的地方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帝国正在不断东进，用不了多少年就会打到西秦，打到北汉和大唐来！我们大唐加上西秦和北汉都不是这个帝国的对手！我们今日这样一做，最富庶的大唐首先就乱了，将来哪里还有国力和这个国家对抗啊！我们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败亡的结局！而且就是眼前这个难关都难过，我们陆军现在就叔父是成名的名将，也只有叔父的部下是虎狼之师，就你一人如何对敌北汉和西秦？名将除了出于军功世家外就是军队里磨练出来的，只有一支军队是精锐是出不了多少将才的，用兵也是需要充盈的国力来支撑的，否则最后只会失败！”
“你说的那个什么帝国是真的？”萧得功怀疑道，“真有这样的帝国比我大唐，北汉，西秦加起来还厉害？他们真的会打过来？”
“是的，叔父！”李霄劝说道，“对君玉的心我从未变过，她入宫我也是心如刀绞，可是现在的情势就如同父亲当年一样，差不多是个死局。就算一时复了仇，但是现在的我们得不到民心，大唐到处都将是叛乱，北汉西秦也会趁火打劫，即使我们将来把这些问题一一解决，但是这已经是多年之后，而且已经民不聊生，国力衰弱，大厦将倾，西边的那个帝国只需要稍微动一下，我们仍然是败亡的命运！唯一幸运的就是李正明现在还不会动我，以他的心胸迟早会杀我，就是这次带禁军西去援救也是一个死结！这样的兵去了不要说打赢，就是守住关隘都难，何况面对的是秦珏以及那个善用奇兵的秦风雪！如果兵败，不死于乱军，也会被军法处死，这是李正明心中所想。如果我能够侥幸获胜，他就会先暂时用我，如果没有，那么就借这次的机会先杀了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萧得功见李霄不采纳他的建议，也就强迫自己放弃了劝说，今日这个机会很让人心动，但如果李霄的推测成为现实，今日若这样做，也许真只是饮鸩止渴。
李霄面色有些凄然，考虑了好一会才道：“叔父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君玉将成为皇后，她所出的皇子有资格成为太子，将来我要扶助她所出的皇子为帝。”
“阿霄，”萧得功明白李霄这样做是为了报答自己，“你不想想，李正明会一直宠幸君玉吗？”
“那就逼宫！”李霄面容一冷。
“阿霄，你对君玉有此心，叔父很高兴，君玉若有知也会很感激，不过你这样做肯定是不会成功的，你以为李正明不会预防吗？”萧得功有些感动，不过他不赞成李霄这样的做法。
“叔父，不管怎么样，李正明现在暂时不会动我，只要我应付过西援这个难关。如果以全局来看的话，现在不管是逼宫也好还是另做打算都不合适，因为将来我们还有一个最大最危险的敌人，要打败这个敌人，只有整合所有的力量，要有充足的国力，然后还要有许多百战的精锐之师，以及许多能征善战的将帅。李正明心胸不广但内政治理得却很好，而且他现在很得人心。如果我们现在起事，不管是谁坐到那个位置上，民心首先就不会向着我们，而且没有足够的将帅和精锐士卒。这样内忧外患之下，满目疮痍，那个帝国打过来时哪里还有力量去抗击啊？最终我们还是难逃败亡的命运，这有什么意义？”李霄神色极为哀痛，并且不断变幻，似乎内心也正在痛苦地挣扎，说这些话也更像是在努力说服他自己。
“那你将来的打算是什么？尤其是西援这个难关。”萧得功面色有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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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走了几步，李沐道：“虽然我们会死，不过保住了你，那么也不枉这些乡亲父老的厚爱，你可以阻止汉军南下渡河。不反叛也不会血流成河，也能对得起先帝。不管怎么样，我一死，汉军必然南下，到时候天下之人才会为我李沐一家鸣冤，这些人才会感受到切肤之痛！如果阿霄活着，那么在合适的时候公开身份，便能赢得天下人同情之心，谁若再要动他都得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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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意思是让三公子将来……？”萧得功有些明白了，右将军知道现在反叛仍然是个死局，做现在这样的决定，阿霄将来就不会在道义上站不住脚，会得到天下人的同情。
“不，”李沐摇摇头道，“怎么走，得让他自己决定，而且将来会出现什么变化，你我今日都无从得知。我今日这样做只是为这必死之局里争出一条路来，今日布的局将来也只有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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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萧得功道：“告诉他，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怎么选择，要他一定厚爱天下百姓苍生！如果心中没有天下苍生，那么也不能得人心，最后的结果还是死！”
“将军！”萧得功跪下哭道，“得功实在是无法做到啊，这可是让我向你和同僚们下手啊！”
“得功！”李沐哽咽道，“我知道这事会让你很为难，但是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没有一个人能保全，是死局！是死局啊！！！”
“叔父！”李霄早已泪流满面，父亲行的是壮士断腕的决心啊，叔父付出的代价真的是太大了，到现在还背着背叛的名声。
“阿霄，”萧得功也是泪如雨下，“将军料算得很好，唯一他没有算到的就是他的威望远比他想象的要高，他很努力的想控制这场劫难波及的范围，但是还是死了很多人，而且他也没有想到我的旧部因为我的‘背叛’激起了兵变，军心大乱，因此我最终也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驻守在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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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面色有些凄然，考虑了好一会才道：“叔父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君玉将成为皇后，她所出的皇子有资格成为太子，将来我要扶助她所出的皇子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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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不管怎么样，李正明现在暂时不会动我，只要我应付过西援这个难关。如果以全局来看的话，现在不管是逼宫也好还是另做打算都不合适，因为将来我们还有一个最大最危险的敌人，要打败这个敌人，只有整合所有的力量，要有充足的国力，然后还要有许多百战的精锐之师，以及许多能征善战的将帅。李正明心胸不广但内政治理得却很好，而且他现在很得人心。如果我们现在起事，不管是谁坐到那个位置上，民心首先就不会向着我们，而且没有足够的将帅和精锐士卒。这样内忧外患之下，满目疮痍，那个帝国打过来时哪里还有力量去抗击啊？最终我们还是难逃败亡的命运，这有什么意义？”李霄神色极为哀痛，并且不断变幻，似乎内心也正在痛苦地挣扎，说这些话也更像是在努力说服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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